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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要请周玉洁吃个工作餐？还有那几位记者？”

　　　　方圆想了一想，觉得自己还是不要与周玉洁在一起吃饭比较好。方圆说：“让邱校长陪同一下吧。你和邱校长陪周玉洁和几位记者吃饭，我就不去了。”陈秋苹说：“好。”

　　　　方圆给安东升打电话：“安大哥，最近还好吧？”安东升哈哈大笑：“好着呢！方兄弟，你现在可真是风光无限啊！东州5中的高考听说是清江省第一名？”方圆说：“哪有啊！不过比往年是要好一些，一本线的学生已经达到了137人，有21人在660分以上，有希望进入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安东升说：“好懊啊！方兄弟到哪里去，哪里一定会大变样。大哥摆个面子，给你庆祝庆祝，怎么样？”方圆说：“安大哥呀，我现在觉得自己最应该做的，就是低调。大摇大摆地庆祝，恐怕很多人会看我不顺眼呢！”安东升说：“这就是狗屁的机关。在我们企业，做得好就是做得好，工作业绩是第一位的。方兄弟，你要是觉得憋屈，就来东升公司，我把总经理的位子拿出来给你坐。”方圆说：“谢谢了。教育才是我的老本行呢！”安东升说：“或许你干企业，比你干教育更出成绩。”

　　　　方圆心里话：可不是吗？我把一个快要倒闭的大成公司，扭转成为发展前景好、赢利能力强的新公司。或许干个公司的总经理，还真是不成问题。方圆说：“谢谢大哥的肯定。安大哥，有事情想向你汇报一下。”安东升说：“请讲。”方圆说：“今年东州5中高考成绩特别地好，东升奖励基金，我想花一点。一是奖励带学生取得好成绩的老师，二是奖励取得优异成绩的学生，三是资助一下考上大学但家庭比较困难的学生。”安东升哈哈大笑：“那200万我已经捐出去了，合同上也说明了用途。你看着用吧。”方圆说：“我的想法是，想请东州5中名誉副校长安东升董事长，在学校将要组织的表彰大会上，亲自为受到最高表彰的老师和所有受到表彰的学生，一一颁奖！”安东升说：“哈哈，是啊，我想起我还是东州5中的名誉副校长呢。好，我来给老师和学生颁奖！”方圆说：“到时候还要请安大哥再给老师们、同学们讲几句话。”安东升说：“还要讲话啊？”方圆说：“我想，安大哥勉励大家的话，比我这个校长更管用。”安东升说：“好，我就讲两句。小方啊，你是不是又盯上我口袋里的钱了？”方圆笑了：“不要把我想得那么不堪吧？等200万花完了，再说吧。不过，我估摸着，今年高考之后，会有更多的公司，愿意到东州5中寻求合作的关系！”安东升说：“我把话说在前面啊，与外面公司的合作，一定优先考虑东升公司。”方圆说：“好。”安东升说：“小方，你还记得我公司原来的总裁办主任小池吗？”方圆说：“知道。”

　　　　怎么能不知道呢？一起同床共枕过的，方圆自然是熟悉之极。不过最近一个阶段，自己似乎还真是没有跟池丽萍联系。安东升戏谑地说：“仅仅是知道吗？”方圆不想深入这个话题，说：“我和小池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联系了。”安东升哈哈大笑：“没联系好啊！不过，你现在即便是想联系，恐怕也联系不上了。”方圆心里涌上不祥之感：“怎么，她出事了吗？”安东升说：“呵，小方你还是挺关心她的嘛！”方圆嘴硬：“我只不过随便问问罢了。”安东升说：“好，我告诉你，小池现在可是延平县岑百强的人了，才离开东升公司不到4个月，哈哈哈哈。”

　　　　方圆忽然听到安东升笑声中的沧桑，仔细地琢磨着安东升的话，却分明地品出了一丝失落。难道池丽萍与安东升也有密切的关系吗？方圆曾经想过这个问题，但与池丽萍交往的一段时间里，池丽萍从来没有提过安东升。现在看来，虽然池丽萍离开了东升公司，安东升其实也在一直关注着池丽萍。想到这一层，方圆忽然惊出一身的冷汗：难道我与池丽萍的交往，安东升也都知道吗？方圆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唉，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自己在这个方面，真地是要好好地管住自己啊！

　　　　既然池丽萍已经与岑百强好上，这对自己来说，未尝不是一个解脱。只是，如果安东升知道自己与池丽萍之间的事，那可真是一件让人烦恼的事。

　　　　方圆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样的事情，谁也不能勉强的。”安东升说：“好一个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就让岑百强去捡我穿过的破鞋吧！婊子，永远改变不了婊子的天性！不去说这个臭娘们儿了。小方，今天晚上，哥请你吃饭，为你升官，为东州5中高考拿第一，庆祝庆祝，好不好？”

　　　　方圆的心在沦陷：啊？自己还真是穿了安东升穿过的鞋啊！方圆现在竟然有些不想见安东升了。方圆说：“对不起，谢谢安大哥。今天晚上，一所大学的招生办主任，要跟我见个面。”安东升说：“好。知道兄弟忙，你先忙。我预约明天，怎么样？”方圆说：“好，到时候我请安大哥。”安东升说：“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比你这个学校的校长有钱！我来请吧。”方圆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挂断与安东升的电话，方圆的心情显然好不起来。真是没有想到，池丽萍还是离开了。池丽萍是一个聪明人，她选择了现在，而不是将来；她选择了直接，而不是间接；她选择了现实的权力，而不是可能的权力。唉！方圆一声长叹，心如稻浪，此起彼伏，久久不能平静。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方圆说：“请进。”进来的竟然是周玉洁。她大大方方地站到方圆的面前，就像一棵亭亭玉立的小树，洋溢着青春的活力。“方局长，你好。”方圆指了指沙发：“请坐吧。”周玉洁说：“不坐了。方局长，你中午有别的安排吗？”

　　　　方圆愣了：“小周，你的意思是？”周玉洁说：“我的意思是，如果方局长中午没有别的安排，我来代表各位记者，诚恳地邀请您参加学校给安排的午宴。”方圆有些惊讶地看着周玉洁，沉思一会儿，说：“邱校长是常务副校长，他完全可以代表学校。”周玉洁说：“不一样的。方局长可以代表教育局。您出席的话，记者们会感到更被重视，工作人员也会感到更被重视，您说呢？”

　　　　好聪明的姑娘。方圆说：“好吧。小周同志都说了，我一定来。”周玉洁狡黠地闪着眼睛：“我可没有那么大的面子。我只是觉得，你出席，比邱校长出席，更好。”方圆看看手表，说：“时间不早了，那现在就走吧。”周玉洁身子一转，微微鞠躬模样：“局长大人，请！”方圆笑着指向周玉洁：“你呀你！”

　　　　真是没有想到，周玉洁竟然也有调皮的一面。不过，这种感觉不错，至少让方圆找到了自己在大学时的感觉。

　　　　午餐就安排在学校对面的饭店。当方圆和周玉洁出现在包间的门口时，在座的邱正轩、陈秋苹和几位记者都站了起来。一位年纪较长的记者说：“方局长，刚才我乍一看你和周老师，还以为是两口子。还别说，你们两个真有夫妻相。”

　　　　周玉洁的脸腾地红了。而站在那里的陈秋苹和东州晚报的记者任小爱，脸庞都挂上严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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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相！看起来，自己跟这个周玉洁之间还真是与绯闻扯不清楚啊u刚用柔和的办法阻止了陈秋苹，现在，这个不识时务的记者竟然开这样的玩笑？方圆淡然一笑：“各位，有夫妻相，不一定能成为夫妻。我还是希望以后这样的玩笑不要开的好。周老师人如其名，冰清玉洁，我直言不讳，他是周鹏有市长的女儿。如果各位想保着自己头上的乌纱帽或者是现在的工作岗位，以后还是多支持周老师的工作为好。开周老师的玩笑，很有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方圆的声音不高，但透着上位者的威严。那个记者这个时候也清醒过来，副市长的女儿可不能是随便开玩笑的人。他站了起来，尴尬地说：“对不起，方局长；对不起，周老师。”方圆说：“其实每一个人都应该管好自己的嘴，祸从口出啊！”这位记者的额头竟然渗出汗来。

　　　　玩笑本来可能引起的喧哗，此刻竟然轻描淡写地“”下来。陈秋苹的脸色好看了许多，任小爱充满复杂情绪地望着方圆。周玉洁的心里对方圆同样复杂之极，既有点感激方圆帮她证明清白，也莫名其妙地带了一点失落。少女心，海底针，像周玉洁这样待嫁闺中的怀春少女，有多少心思无法向别人倾诉￥作午餐，因为方圆“管好自己的嘴”这句话，就在基本沉默的状态下结束。

　　　　下午4点，招生办主任孙全再一次给方圆打电话：“方局长，地方都定好了，就在香格里拉大饭店。是我安排车接您呢，还是您带车过来？”方圆说：“我自己过去吧。”5点，学校放学。方圆坐着张国亮开的车离开校园的时候，副校长室、办公室依然呈现一片忙碌的状态。邱正轩、戴良花、黄嘉伟，还在研究奖金的奖励方案；阮少修、陈秋苹则全力以赴地准备方圆的报告。虽然阮少修可以安排大家去吃工作晚餐，但这注定了今天晚上，想在22点前回家，基本不可能。

　　　　在香格里拉大饭店的门口，方圆看到了守候在那里的两个熟人：孙全和张元庆。张元庆看到了方圆的黑色奥迪a6，几步迎了上来，车子停稳，就急忙给方圆拉开车门，手扶车顶，动作娴熟，恭敬地问候：“方局长，您好。您慢下。”方圆下得车来，孙全也迎了上来：“方局长，欢迎啊！”方圆说：“孙科长、张科长，我知道房间号的。”孙全说：“方局长是领导，我们哪能坐在房间里？”方圆笑了笑，没有多余的话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位者的原因，方圆觉得自己的话比以前少了许多。

　　　　孙全说：“方局长能来，真是给我很大的面子，真是谢谢方局长了。”方圆这才开口：“同事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张元庆说：“方局长的能力和人品，都是我学习的榜样。”方圆有些诧异地看着张元庆，琢磨着他的话，不知道张元庆怎么会越来越乖顺，内心充满了警惕：“张科长太过奖。”张元庆说：“怎么是过奖呢？省优质课比赛，这么多年没有突破，谢秉国当主任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方局长一出马，立刻扛回11个一等奖，开创了东州教育在优质课比赛方面的新纪录。这个纪录，我看除了方局长能够继续带着教研室去打破，否则将肯定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一回高考，成绩力夺宁海中学，成为清江省的新翘楚而不仅仅是东州市的一流高中，这个成绩，换哪个校长来能够做到？我和孙全都是从内心深处敬佩方局长，这是真才实学，投机取巧是无法取得这样的成绩的。”方圆苦笑：“张科长给我戴上这么大的帽子，我的压力只会更大q天这样了，明年怎么办？后年怎么办？”

　　　　方圆的话一针见血。按照中国官场的传统，应该是明年比今年好，后年比明年好。东州5中今年突破了，成绩惊人，明年还能比今年更好吗？如果做不到，这排山倒海的压力肯定会扑面而来。张元庆忽然为自己的话感到后悔：自己这马屁拍的，竟然拍到了马蹄上。

　　　　孙全连忙缓颊：“方局，元庆和我都是真心敬佩您。您是教育局所有副局里能力最强的，这是我和元庆的共识。”

　　　　方圆微微一笑：“孙科长，你敢当着其他副局的面也敢这样说吗？”孙全的脸色也能了猪肝色。方圆说：“实事求是，最重要。我的风格就是讲干实事，出成绩。看看我用的几个副校，黄嘉伟、邱正轩，哪一个不是干事的？孙科长、张科长，话讲得再好听，不如把工作干得漂亮。贾亮把依法治教工作做出了成绩，我一样会为他争缺金，而不在乎他原来对我的态度怎么样。”孙全、张元庆脸有惭色。其实最近一个阶段，大家都看出方圆是在用心为东州教育事业的发展做事的干部，即便对方圆的年轻或流言或强势有这样或那样的看法，但不能不承认，方圆确实是个干实事的领导。

　　　　孙全说：“方局长，我们也期望教育上的领导都是干实事的领导。以后，我和元庆就是用心把分管的工作做好，请方局长监督。”张元庆说：“是的，方局长。我曾经做错过很多事，但以后，同样的错误不会再犯第二次。”方圆点点头：“张科长的工作能力，我还是非常认可的，只要用心工作，只要在工作中做出成绩，我该说话的时候，还是一定会说的。孙科长我往日里接触得少一些，了解不多，但干出业绩，这个大家都会看得到。”两个人都郑重地点了点头。

　　　　来到包间，孙全给方圆打开房间门，里面的三个人都站了起来，一起向门口走来。其中最年长的一位，长得比较胖，眼睛里闪着金子的光，脸上挂着灿烂的笑，热情地迎上来：“您就是年轻有为的方局长吧？您好您好，我是清江大学招生办主任刘志军，很高兴能够请到方局长啊！”方圆很随和地握手：“刘主任，过奖了。”刘志军笑着说：“方局长，快请这边坐。”方圆倒也不客气，坐到了主宾之位。刘志军吩咐道：“小应，快安排上菜上酒。”

　　　　坐在最边上的一个年轻人站了起来：“好的，刘主任。”说着小步跑了出去。刘志军说：“方局长，我来介绍一下。坐副陪的同志是我校2008年年度高考招生工作驻东州办事处主任徐国宏。你叫他小徐好了。”方圆看看徐国宏，30多岁的模样，这年纪比我大，我怎么叫他小徐啊？徐国宏似乎并不在意，几步走过来，递上名片，恭敬地说：“很荣幸认识方局长。还请方局长多多指导小徐的工作。”方圆站起来，接过名片，把自己的名片与之交换。这名片，只有办公室电话，没有手机号码，是阮少修为方圆设计的三种名片。这三种名片，一种带手机号码，一种带校长室电话，还有一种就是眼前的这一种，写的是学校办公室电话。徐国宏说：“谢谢方局长。”

　　　　刘志军说：“刚才出去的那一位，是招生办的小应，叫应炳文。”方圆说：“谢谢刘主任。”刘志军说：“刚才方局长还没有到，孙主任、张科长介绍了一下方局长的英雄事迹，真让人敬佩与感动啊！”方圆说：“我哪有什么英雄事迹？一个普通的教书匠而已。”刘志军说：“跻身清江省一流名校，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能让省优质课比赛变成东州市自己的优质课比赛，这同样是难上加难。多年以来，清江教育看杭江，看宁海，看绍兴，看金华。我看2008年的教育，要看东州，要看方局长领导下的东州5中了。”

　　　　明明是马屁，但听起来还极其自然，可见刘志军的道行与造诣。方圆说：“刘主任过奖了。有的时候，偶然的因素很多的。”刘志军说：“方局长，太谦虚了。28岁的地级市教育局副局长，全省找不出第二个人。当校长一年，把一所高中带成全蔬考第一名，全省找不出第二个人；分管教研室指导老师参加省优质课比赛，一下子把一等奖当扛白菜一样往家搬，全省也找不出第二个人哪！”方圆说：“谢谢刘主任。任何成绩的取得，都不是一个人单打独斗的结果，是集体智慧与汗水的结晶。归功于一个人，这是不合适的，同样也忽视了其他同志付出的努力！就像是高考，如果没有全校老师的努力，光靠我一个光杆司令，能行吗？省优质课比赛，我只不过轮听了两遍而已，如果没有每个学科的教研员和参加比赛的老师付出那么多的汗水，能行吗？”

　　　　刘志军有些尴尬，也有些生气。作为全国排名第四的高校，到全国、全省哪个地方去，都是被当地供着佛一样供着。今天，自己折节亲自邀请，还说了很多恭维的话，已经是放下身段了。哪知道，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根本不领情，处处话语中呛着他，刘志军真想甩袖走人。但是作为招生办主任，除了享受各地希望进入清江大学而带来的各种利益外，人在其位，还要谋其政，要想着为清江大学招来更多更优质的生源。以往，在宁海中学，在杭江中学，在金华中学，刘志军也曾折节交往其校长。东州5中作为2008年在清江蔬考放了卫星的学校，又怎能不重视？亲自从杭江乘飞机过来，与驻东州的徐国宏、应炳文一起，宴请方圆，就希望：东州5中这些达一本线的考生，能够多报清江大学，特别是660分以上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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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志军的城府，比方圆深了不知多少倍。作为清江大学的中层，风云变换，位置不倒，这其中的人情世故，那需要怎样的城府和修炼？刘志军笑着说：“方局长说得对。元帅、将军、士兵，都在发挥着不同的作用，缺一不可。不过呢，统帅是灵魂，没有统帅，士兵再能干，也是散兵游勇。”

　　　　方圆点点头：“刘主任是清江大学的领导，果然是站得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