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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难求-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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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难求》维和粽子
文案:
初次见到姬恪是苏婉之八岁在御花园左手鸡腿右手肘子闲逛时。
自小被自家哥哥扭曲了审美的苏婉之登时惊为天人,继而惦记了整整八年,还时常揣出来惦念回味。
八年后,姬恪回来了……
苏婉之琢磨着,也该下手了。

★一句话简介:姬恪,你还能再难搞一点么?→_→★

外温和内冷血腹黑难搞男主和额,固执BH女主的故事,龇牙……

第1章 第一章
第一章

晨曦刺破天穹,几缕微光自大陆尽头蔓延开来,映照着微寒的护城河水碧波粼粼,挥洒的浅金光晕笼罩住整座明都,恢宏的建筑群蓦然腾出一种令人折服的气势。
明都外,一辆马车渐渐驶进。
尚是清晨时分,城门口来往多是商贾小贩,这辆颇为华贵的马车便显得格外瞩目。
驶至城门口,守卫刚要喝令停车,却见那戴着斗笠的车夫从怀中掏出一面灿金的令牌,将其中一面示于守卫。
令牌正中硕大一个“齐”字,刻得笔意遒劲。

守卫见此,当即一惊,便要跪下。
那车夫却虚手一抬,竟是生生让守卫跪拜不下。
守卫惊骇抬头:“不知……”
车夫已冷淡开口:“不用虚礼太多,我们只是进城而已。”
“是是,小人知道。”
当即不再有人阻拦,马车便顺利进入了城内。

守卫目送马车远去,直到已再不见马车才收回视线。
另一守卫见此好奇道:“这是哪位大人进城,竟然让你吓成这样?”
回头的守卫仍然带着满面的讶异,似是没收回神来,良久才道:“不是哪位大人,是……”
“是什么?”
“是齐王殿下!”
“那位号称神童的齐王殿下?可是……齐王殿下不是八年前就因为体弱去了齐州封地养病,怎么?”另一守卫略带诧异,又忍不住问道:“那你可看见齐王真容了?”
守卫摇头;“哪能啊,那车帘一直盖着,我又不敢掀开。不然倒真想看看齐王殿下是不是如传闻中那般风华无双。”
“那此事要不要告诉上面的?”
守卫继续摇头:“不用了,我们不说,只怕不过两日这事也会传遍明都的。”

马车入城,一刻不停的朝着城西的偏路行去。
这条路通向城西的义庄,一向人烟稀少,又因尚早,更是几乎渺无人烟。
车夫放缓马速,低下声问道:“公子,这条路看来没有改动。只是,不知公子打算何时进宫?”
等了一会,才见车中应道,那声音温温和和,宛如流水般柔和悦耳:“等我祭拜过先人,便进宫面见父皇。”
随着声音落下,马车一侧的车帘被缓缓掀开。
街面无人,街道两边也少有店铺,显得冷冷清清,唯有沿街连绵种着的碧绿垂柳,随风轻扬,方显出些生气来。

然而,透过那低矮的民居,隐约可见位于明都正中的皇城。
轻微的叹谓声未隔着车帘,那动人嗓音比之方才更多出些许清冽。
“八年了,明都还是老样子。”顿了顿,“其徐,不用管我,驶快些吧。”
驾马之人闻言,扬鞭策马,马车又奔驰远行。
马车内的男子微微扬起头,露出那张肖似他母妃——当年那名艳绝明都萧妃的容颜,淡漠的目光穿透厢房低矮的屋檐,一直延展到那九重天下,天幕尽头,才慢慢合上眼眸,敛起心绪。

明都,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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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不出两日,齐王殿下回到明都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明都。
街头巷尾议论纷纷,齐王姬恪之名早几年便从齐州传了过来,当年十一岁的齐王已经有了神童之称,七岁作诗,八岁熟读四书五经,九岁便敢与教习的大儒争辩,只可惜因其母妃去世大病一场,不得已去往齐州的灵泉调养身体。
没想正是在齐州那八年,齐王姬恪的名声鹊起了起来。
不单单因为姬恪遗传自萧妃的容貌以及越发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性子,更因为短短八年,姬恪便将原本贫困潦倒的齐州整治的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人人富足。

当然,齐王的美名不止在普通民众中传递,更是传入了无数小姐家的闺房。
此时,明都苏丞相苏府上。
“小姐,齐王当真有这么厉害么?”
苏婉之舔唇笑道:“这是自然,小姐我看上的男子怎么可能不厉害。”
“小姐,你能不能稍微含蓄些……”
想了想,苏婉之道:“你如果让我出门的话,我就含蓄一点。”
苏星警惕道:“小姐,你又要如何?”
苏婉之垂头,不胜娇羞地抬头望了她一望,同时绞紧手里的白色长绫,柔弱道:“苏星,人家,人家想去看齐王……”

抽了抽嘴角,苏星伸长了双臂拦在门口,言之铿锵,“小姐,再装我也不会让你出门了。难道小姐忘了上次出门惹上礼部侍郎家的公子,把人打落湖中差点淹死,老爷不是才禁足小姐一月,还有上上次,小姐你非要去见什么新科状元,因着人家年过不惑貌不惊人硬是把人气得当场便要自尽,再还有上上上次……”
“够了,你别说了。”
苏婉之抚额,这丫头的爱记旧账的破习惯是和谁学的?

如此争辩,自然是无甚结果的。
她早料到。
夜深人静时候,苏婉之早早入睡,在被褥中换上一身小厮的男装,趁着皎月当空,蹑手蹑脚溜出厢房,又在外间香炉内丢下一把安魂散,便借着白绫翻墙而出。
这等活计已经做得再熟不过,若无意外,必然能顺利出府。
但偏偏那夜她实在时运不佳,翻墙而出之时,恰遇正翻墙而入的翩翩公子。
她刚一落地,便见一紫衫公子腾起身形,身法优美飘逸至极,院外几株桃树微摇,落下一两花瓣,衬着那淡紫衣衫如墨长发,煞是好看。
这位好看的公子,不巧正是苏婉之大哥。

于是,脚跟一转,原本欲过墙的苏慎言便又转了回来。
“之之,这是想去哪?”
一双多情的桃花眼璀璀璨璨,宛若星辰当中。
苏婉之悲愤,若不是常年累月受其所害,她又怎么会眼光水涨船高,又怎会对礼部侍郎家肥猪痛下下手,又怎会被新科状元的相貌所惊,言语不慎。
终其所以,罪魁祸首当属眼前人。

显然,苏慎言并没这个自觉。
见苏婉之不回答,反倒逼近了一步。
她下意识退了一步,淡淡脂粉香气从苏慎言的衣衫上透了过来,转了转眸,站定道:“哥哥……这是刚从醉烟阁回来?”
苏慎言也站定在她身前,折扇在身前指点:“你待如何?”
苏婉之敛容,状似一本正经道:“哥哥如此年纪已入得大理寺,更应好好读书习字,以图报效国家,助我北周增强国力,不该流连烟花之地,荒废了正途。”
苏慎言盯着她,良久,竟是霍然笑了:“这些废话又是从哪本话本上看的?好了好了,你想出去也行。不过,总要哥哥跟着你才安全,夜黑风高,要是被哪个不长眼不幸拐走了苏家大小姐,可怎么是好?”

苏婉之痛心叹气,大哥这果真是在大理寺这等阴惨冷冽之地呆久了,言语之间,明夸暗讽,犀利无比,倒跟那大理寺卿秃驴张大人有几分相似。
“之之在想什么?哥哥也多日不见你了,如今以身作陪,你难道不高兴?”
她干笑:“高兴,高兴。”
“不开心?”
“开心,开心,怎么不开心?!明都不知多少少女期望与哥哥夜游明都,之之有此殊荣,简直三生有幸,感激涕零,恨不能此时便化作乌雀,衔草以报,来感怀上苍,以慰我此时的激动之情。”
苏慎言闻言,笑而不语。

于是,一路无言。
跟着苏慎言,自然不会再走小路。
因苏婉之未满十六,身板尚未发育,宽大的小厮服一盖,倒也看不出男女,更何况,走在苏慎言身旁,众人只当她是苏慎言仆从,十人倒有九人的视线都冲着他去了,自然没人注意到一边的小厮。
便也在此时,苏婉之见识到了苏慎言的姘头之多,令人叹为观止。
每走几步,就能见少女边掩着面,边偷窥苏慎言,更有女扮男装之少女前来攀谈,显然相熟也不是一日两日。
这还只是在晚间,白日更不知还有多少。
苏婉之不禁唏嘘扼腕,如今的少女们啊,竟只注意外在皮相,难道都无人发现苏慎言这副皮囊之下的荒淫心肠?
能如我家齐王般表里如一的人能有多少啊,扼腕扼腕。

正腹诽着,眼前突闪过一人。
那人在侍卫的掩护下从轿中闪入酒楼不过瞬息,苏婉之甚至未曾看清他的面目,但只那一个剪影憧憧的侧面,她便能断定,对方的模样,只怕不俗。
当下,懒得去管身旁苏慎言,脚下如风,几步便从人群中挤了过去。

站在酒楼门口,望着茫茫人海,苏婉之方觉刚才的行为实在鲁莽了。
这人他……究竟是在哪?
刚呆了不到一刻,肩膀便被人拍住。
连猜也不用猜,她把手所进衣袖里边慢吞吞地回头边朗声唱和:“苏公子……”
苏慎言连看也不看她,收回手道:“便知你见色起意的坏毛病又发作了。”
苏婉之不乐意了:“公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整日所见男子不过你一人,看久了已是审美疲劳,多看看调整一下视野也是好的……”
“看腻了?”
她颔首:“腻了。”
苏慎言半句话不多说,抬腿便走,至出了酒楼,声音才悠悠飘来:“既然腻了,那上面那位公子只怕也入不了你的眼,我们走吧。”
苏慎言这话在苏婉之脑中略一转,不过瞬息便抬腿追了出去。
“公子,公子……”
苏婉之神情乖觉地望着苏慎言,微微抬起头,企图给他一种被仰视的感觉:“公子,你认识方才进去的那位公子?”
苏慎言这厮显然觉得抓住她把柄,负手而立,仰头望天,竟是不搭理她。

脚下一转,苏婉之慢悠悠道:“苏公子你不告诉我也无妨,反正人已是在酒楼了,我便一间一间厢房的搜,若是有人盘问起来,只说我是苏相家苏公子的小厮,苏公子侍妾与人私奔,我前来追人。”
苏慎言不语。
她继续悠悠朝着酒楼晃去。
边走,边偷偷举袖掂量着:一,二,三……
“之之,慢着。”
压住上扬的嘴角,苏婉之不耐道:“苏公子又有何事?”
刚一转头,便见苏慎言那把竹骨折扇一抬,似是要敲在她头上,身形一闪,躲过当头一敲。
苏慎言顿了顿,终是摇摇头,有些宠溺似地笑道:“你还真是半点亏不肯吃。好吧,告诉你便是……”
“那人……”苏慎言拖长了音调欠揍道,“……不正是……你一直想见的那人……”


第2章 第二章
第二章

“真的!?”
齐王姬恪。
苏慎言尚没说名字,她就霎时惊了,震了。
呆呆半晌问:“他……是齐王?”
苏慎言毫不犹豫颔首。
苏婉之即刻举手摸了摸额、捏捏脸,二话不说接着抬腿便要朝着酒楼走。
倒是苏慎言先一步唤住了她,无奈道:“你就这样去,如何能见到齐王?”
为人当要能屈能伸,她懂的。
垂下头,转过身,双手低放于膝,眨起眼睛,苏婉之低低乖巧道:“哥哥,此事拜托你了……”

姬恪所进酒楼乃是明都内数得上名号的邀月楼,盖因一诗中狂生的一句诗作而名,也因此常年吸引些自诩风雅之学子逗留,再又因此此处与隔壁花楼关系密切,大有相辅而开之意。
想来不难理解,对月邀杯,再配上美食若干,酒足饭饱,难免不会想些更风雅的颠鸾倒凤之事。
苏慎言作为风月场之老手,文士中之败类,自然是熟客。
带着她一路寒暄套话,很快便找到了姬恪所在的包厢。

苏慎言推开门的一刹那,苏婉之些微有些恍惚。
她其实是曾见过姬恪的,八年前,太后大寿,宴请群臣,传奇话本看得多了,苏婉之对皇宫总是有种难言的情节,难得一次进宫机会自不会错过,软磨硬泡之下到底是跟着爹爹进了宫。
进去了后,没装乖多久,她就借着尿遁从大殿溜之。
那时八岁的她在师父手下轻功已有小成,自忖流窜不成问题,便左手握只鸡腿右手抱只肘子,边啃边四处张望。

见到姬恪正是那时。
不得不说,苏婉之八岁前大多呆在府中,爹爹官务缠身懒得搭理她,师父又神龙见首不见尾,难得有个师弟又还未出现,日日朝夕相对男子只苏慎言一人。
而苏慎言自小有小潘安之称。
这直接扭曲了她的审美,那时在她眼中,年纪相仿少年不过两类,一类,比苏慎言好看,一类,比苏慎言难看。
所谓物以稀为贵,后者数量太巨,她实在记忆不能。
然而,就这么一个前者,苏婉之却是记了整整八年,还时常揣出来惦念回味。

犹记得,那也是四月天的一个日子。
御花园里的牡丹开得极好、极艳,少年裹在厚厚的银白裘皮大麾中,只露出半张脸和一双修长的手来。听见她的脚步声,少年缓缓侧头,那一幕像是戏曲里刻意回闪似的,她看的一眨不眨,只等少年整个转过头来,才恍然回神,那一张脸,竟是衬得园里那娇艳雍容的牡丹都淡了三分。
苏婉之的少女春心,也便是从那时起懵懂的。

苏慎言抬袖,低首:“拜见齐王殿下。”
随着苏慎言这么一声,苏婉之的神智也神游回来。
姿势仍是恭谦的站在苏慎言身后,眼睛却悄悄向上瞅去。

人还未看到,已先听得一道极其悦耳的嗓音。
“是谨与么?我还在想入京后何时能见到你呢?”
苏婉之偷偷瞥了瞥苏慎言,冲他挤挤眼睛。
谨与是苏慎言的字,若关系不甚密切之人是不会知道的。
苏慎言理也没理她,闻言后,倒是即刻恢复了他风流公子的常态,一点也看不出刚才恭谦守礼的模样。
“谨与也是刚知道,尚不及拜访。方才在路上瞧见王爷的身影,便就过来看看。”

苏慎言的话音未落,两声沉稳的脚步声踏了过来。
这两声直踏得苏婉之心头荡漾,视线就顺着那白缎绣云纹的长靴飘了上去。
姬恪离她不足五步之遥,身后的小几上摆了一张棋盘和一杯冒着热气的清茶,一袭白衣如雪,穿在他身上,平白多了几分清冽之感,隐隐又透出帝王家说不出的尊贵之意,仿佛高山流水,流云飞絮。
看苏婉之一眨不眨的望着他,他微微侧过头来看向她,那一双眸子里是比墨更深沉的光泽,却又带着丝毫无害的温润之意,比之八年前,更是……苏慎言踩了苏婉之一脚,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迅速低下头,同时琢磨着怎么报这一脚之仇。

“这是……你新找的小厮?”
苏婉之迅猛抬头:“我是……”
没料苏慎言更快地打断我:“是啊,刚刚买回来,笨手笨脚什么都不会,还总是惹麻烦,不听话的很。”
苏慎言,我记住了!
姬恪目光轻柔,宛如月光流水般清静,语调温和:“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他微微弯下腰,这句话竟是对着苏婉之说的!
骤然靠近的距离几乎能闻见姬恪周身的清浅气息,苏婉之一哆嗦,实话就哆嗦出来了:“你好看。”
话一出口,便觉得甚是丢人,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垂头。
姬恪却是笑了,这一笑好似光风霁月,将姬恪周身弥漫着的淡淡疏离气息也似乎驱散开来。
他的身后,是如墨的夜色,厢房外挂着几只精巧宫灯,在微起的风中摇曳,万家灯火点点映亮在身侧,斑驳光影投射在姬恪身上,他微微侧首弯眸,眉目疏朗,容颜清冷,雪白衣袂在随风漾起,那等景象,堪以入画。

此时此刻,偏偏有个煞风景的声音道:“之之,口水快掉下来了……”
苏婉之僵硬回头。
“公子,你说什么……”
苏慎言以扇掩面,飞快回道:“公子只是觉得带如此小厮出门有些丢人……”

********************************

“恪怎么此时入都?”
“父皇五十寿诞,我总要回来的。”姬恪漫步走回小几边,信手收着棋子,声音有些许怅然:“时久未回,明都都有些陌生了。”
“若是恪不嫌弃,谨与倒是可以做个向导。”
姬恪微笑道:“那倒不必,大理寺是事务想必也很繁重,就不麻烦谨与了。”略停了停:“更何况,明都多少也算我的故地。”
“那样的话……”
没等苏慎言一句话说完,苏婉之已经极凶猛地用小指戳了他数次。
到底骨子里流着一样的血,苏慎言这回终于没拆她的台。
“……不若让我的小厮带着恪在明都转转?虽然这小厮,咳咳……不过城内的倒还是熟络的。这几年明都内大小也翻修了几回,只怕同八年前多少略有差别。”
苏婉之忐忑地偷偷瞄着姬恪。
姬恪静静回过头,眸光里是淡如水的平静,旋即又微笑起来:“正好我也要找个地方,那便麻烦了。”

明都大小地方,苏婉之多少都逛过,夜间出门尤其多。
于是,跟着姬恪上轿子上的甚是坦然,姬恪这顶轿子是按着藩王规格来的,舒不舒服姑且不论,但绝对是大气的,坐了姬恪苏婉之两人仍显得宽敞。
两人座位正中多出来个隔板,整齐摆了一套书册,边上垛了镂花雕刻的匣子一只,轿内四周均是上好的绣品铺衬,明明没茶却也散发着隐约的茶香。

那是姬恪的气息,苏婉之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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