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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样子看起来很年轻，好像还不到三十岁。尽管是剃了光头，神态却是相当的潇洒脱俗。

　　　　“果然是他！”陈林马上就辨认出来了，这个年轻的和尚，就是汪直。难怪那么多人，寻找了那么多的地方，都找不到他的踪影，原来他是躲藏在了毫不起眼的真如寺。也亏梁芳、王敬等人都是东厂的高层，动用了庞大的情报网，才终于是找到了他。

　　　　但是，王敬等人，虽然是找到了汪直，却好像是拿汪直没有办法。他们明明知道汪直就是在真如寺里面，却是不敢采取暴力的手段，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有什么把柄掌握在汪直的手中。但是，陈林自己却是完全不怕汪直的。

　　　　“汪直，上次在沼泽地的帐，应该怎么算？”陈林直言不讳的说道。

　　　　“我是来还债的。”汪直淡淡的说道，“效忠名单给你。”

　　　　陈林皱眉说道：“我不要你的效忠名单。”

　　　　汪直说道：“但是我们打赌的，就是效忠名单。你赢了，当然是你的。”

　　　　陈林再次皱皱眉头，深沉的说道：“但是，我怎么知道你交出来的效忠名单，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万一你用假的来糊弄我们，我岂不是很受伤？不行，你必须是跟我走！”

　　　　汪直摇摇头，轻描淡写的说道：“朱秀云知道真假。”

　　　　“你要是强行将我带走的话，你一定会麻烦无穷的。我建议你还是不要惹火烧身了。”

　　　　“自从西厂被解散以后，我这个西厂提督太监，就一直靠着这份效忠名单活命。如果你将我带在身边，必定有无数的仇家想要刺杀我。那你到底是让不让他们杀了我呢？如果不让的话，你就得应对他们。如果让的话，又何必带走我？”

　　　　陈林神色凛然的说道：“有些人希望当面从你的嘴里得到一些情报。”

　　　　汪直淡淡的说道：“除了效忠名单，其他情报都没有任何价值。劝他们不要痴心妄想了。”

　　　　陈林漫不经意的说道：“其中也包括前任兵部尚书王越吗？”

　　　　汪直原本俊秀恬静的脸，忽然间变得狰狞起来，就好像是蓝天白云忽然变成了狂风暴雨。

　　　　石明萱和沈雪玉，都是情不自禁的上前一步，各自拔出短剑，将陈林掩护在自己的身后。她们都非常担心，汪直会不会猝起发难，试图次杀陈林。话说，这个家伙的武功，除了青莲圣母秦箜羽，还没有谁能够面对面的抗衡呢。

　　　　“王越的儿子王启年，正在各方奔走，试图给你翻案。”陈林继续缓缓的说道，“他认为你是有功劳的。”

　　　　汪直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黑，越来越黑，就好像是所有的鲜血，都已经被抽离了一样。又好像是他的身体里面，有魔鬼霸占一样。不管是什么人，看到他的这张极度发黑的脸，估计都会不寒而栗的。

　　　　“我不认识什么王越。”汪直冷冰冰的说道，脸色却是渐渐的恢复正常了。

　　　　“你的否认没有力度。”陈林一字一顿的说道，“事实就是事实。你永远都无法改变事实。”

　　　　“你知道个屁！你不要自以为是，听到一些疯言疯语，就以为自己是掌握了事情的真相！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汪直的语调忽然尖锐起来，“你去过西北边境吗？你做过实地调查吗？你访问过当事人吗？”

　　　　陈林娓娓的说道：“没有。暂时没有。但是，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去仔细调查的。”

　　　　汪直冷冷的说道：“那就等你将真相调查清楚了，再来找我。”

　　　　陈林摇摇头，意味深长的说道：“很遗憾，恐怕你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汪直冷冷的说道：“怎么？你是要杀了我？哼，就凭你”

　　　　他的脸色忽然剧变，眼神好像是毒蛇一样，死死的盯着陈林的背后，一言不发。

　　　　陈林微微一笑，弯腰行礼，委婉的说道：“两人，我就不打扰了。我会将真如寺封锁起来，你们慢慢解决吧。”

　　　　他轻轻的挥挥手，带着所有的火枪手，从真如寺里面撤出来，在外面负责警戒。

　　　　青莲圣母秦箜羽已经来了，他还掺和什么呢？

　　　　他们两个，今天肯定是要死一个了，不知道死的会是谁呢？

　　　　如果是汪直死了，问题倒是不大。他和汪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交情，绝对不会可惜的。

　　　　但是，如果是秦箜羽死了，又或者是秦箜羽遭受了重伤，那就要心痛了。好像秦箜羽这么美丽的女人，怎么能轻易的香消玉殒呢？多可惜啊！还没有嫁人就死了，绝对是暴殄天物啊！他还幻想着能够将她变成自己的女人呢。

　　　　石明萱显然也是对这场战事非常关心，忍不住低声的说道：“小林子，你说他们两个，谁能笑到最后啊？”

　　　　沈雪玉笑眯眯的说道：“我觉得应该是秦箜羽胜出的机会大一点。毕竟，秦箜羽现在是完全占据了主动权。汪直只能是被动的迎战，条件对他很不利。小林子，你说是吗？”

　　　　陈林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他连武功都不会，怎么能够知道结果呢？

　　　　两大顶尖高手的对决，除了基本的实力之外，运气也是很关键的因素。

　　　　如果是汪直的运气好，秦箜羽就要落败。相反的，如果是秦箜羽的运气好，汪直就要完蛋了。但是，运气这个东西，是谁都无法掌控的。谁知道到底是秦箜羽的运气好，还是汪直的运气好呢？

　　　　他下意识的回头看着真如寺里面，试图感觉一点动静，结果什么动静都没有。

　　　　当初，秦箜羽和宋世宗在长江水面上大打出手，动静可以说是非常的大。可是，她和汪直的战斗，却是毫无声响。

　　　　陈林不得不悄悄的怀疑，她们两个，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打起来，而是在讲条件。毕竟，如果能够避免两败俱伤，甚至是同归于尽，对于他们两个都是有好处的。汪直应该是不想死的，估计秦箜羽也不想死。

　　　　石明萱和沈雪玉也在仔细的聆听里面的动静，结果也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片静寂。

　　　　“这不正常。”沈雪玉低声的说道，“怎么一点声响都没有？”

　　　　“估计是还没有开打吧。”石明萱不太肯定的说道，“真的打起来，怎么会没动静？”

　　　　话音未落，她就脸色一变，下意识的将陈林挡在自己的身后，惶急的叫道：“快走！她们打起来了！真如寺估计都要毁掉！”

　　　　那边沈雪玉的反应，也是非常的快。她也伸出手来，将陈林抓住，和石明萱一起，将他往外面拖。顷刻之间，她们就移动出了三十丈的距离。其他的火枪手，也接到了她们的命令，急急忙忙的向后撤。

　　　　“轰！”

　　　　“轰！”

　　　　两声巨响传来，却是真如寺的后殿崩溃了。

　　　　不知道汪直和秦箜羽，到底是施展了什么样的武功，威势如此惊人。

　　　　保守估计，想要造成这样惊人的效果，没有三五百斤的黑色火药，是绝对做不到的。的确是太骇人了。

　　　　石明萱和沈雪玉互相对望一眼，都是一脸的艳羡模样。她们的武功，和秦箜羽相比，实在是相差的太远了。在她们两个的内心里，不知道多么的盼望，自己能够有秦箜羽那么的厉害。但是，遗憾的是，这辈子估计都是没有希望了。

　　　　好像汪直和秦箜羽这样的变态，数十年都不会出现一个，根本轮不到她们。

　　　　更不要说，现在这两个变态，马上就要战死一个了。

　　　　“轰隆隆！”

　　　　“轰隆隆！”

　　　　蓦然间，又是巨大的声响传来。

　　　　却是真如寺的中殿，也受到了波及，整体塌陷了。

　　　　和后殿的坍塌相比，真如寺的中殿坍塌，声势更加的惊人，仿佛是天崩地裂一样。

　　　　陈林带来的火枪手们，都是情不自禁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惊愕无比。他们实在是无法想象，真如寺的中殿，到底是如何崩溃的。就算是使用爆破的手段，那至少也要上千斤的黑色火药，才能造成如此可怕的后果啊。

　　　　继续这样打下去的话，只怕整座真如寺都要被彻底的夷为平地了。

　　　　可怜真如寺，那可是有着六百年历史的建筑啊。

第570章　汪直的过去（）　
“轰隆隆！”

　　　　“轰隆隆！”

　　　　正这个想着的时候，又有巨响传来。

　　　　这一次，却是真如寺的前殿，也受到了严重的损毁。

　　　　但见一阵阵的冲击波，不断的从后面撞击着真如寺的前殿，摧枯拉朽，势不可挡。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真如寺的前殿，就已经是荡然无存了。不管是宏伟的前殿，还是前殿里面的佛像，都全部被粉碎了。

　　　　大量的灰尘，升腾而起，将整个真如寺都笼罩起来，遮盖了所有人的视线。不管是谁，想要看清楚真如寺后面的战斗，都是不可能的。即使是石明萱、沈雪玉这样的会武功的女子，视线也无法穿越厚厚的尘土飞扬。

　　　　“老天，这样子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陈林暗暗的喃喃自语。

　　　　眼前的阵势，根本不是两个人打架，而是要天崩地裂啊。

　　　　当初，自己觉得宋世宗和秦箜羽的激烈战斗，场面已经是非常吓人的了。

　　　　但是，现在一看，那完全就是小巫见大巫啊。汪直和秦箜羽的战斗，才是真正的巅峰对决啊。

　　　　不知道当战斗结束的时候，存活下来的，到底是汪直还是秦箜羽？

　　　　陈林的脑海，默默的转过汪直的各种资料。

　　　　汪直，乃广西大藤峡叛乱中瑶民后代，成化三年（公元1467年）以幼童身份被俘进宫。生卒年无明确记载，掌权时仅仅年少。

　　　　成化十三（公元1477年）年商辂弹劾西厂奏章中说“今汪直年幼，未谙世事，止凭韦瑛等主使”，在外监军时期怀恩评价“直年少喜功”，按古代标准符合这个条件的，再以入宫时间推算，应该是提督西厂时候只有十五六岁，被贬南京时候二十出头。

　　　　成化十二（1476）年，京城出“妖狐夜出”案，人心惶惶，宪宗命汪直便衣出宫查探。汪直为御马监掌印太监，“年幼最得宠”。汪直外出“布衣小帽，时乘驴或骡，往来京城内外，人皆不之重”，“大政小事，方言巷语，悉探以闻”，宪宗大悦。

　　　　成化十三年，正月，宪宗令汪直建立西厂，钦定校尉人数一倍于东厂。二月，已故少保杨荣曾孙、福建建宁卫指挥同知杨华与其父杨泰暴横乡里，戕害人命，被仇家所奏，遂入京行贿，为汪直所发，下西厂狱严刑拷问，并牵连多位大臣，一时西厂“权宠赫奕，都人侧目”。

　　　　五月，内阁首辅商辂等人上疏，言西厂“伺察太繁、法令太急、刑网太密”，并联合六部九卿请罢西厂。宪宗无奈同意，令汪直回御马监。一月后，西厂得到机会重开，内阁首辅商辂等人辞职。

　　　　成化十四（1478）年，三月，建州女真犯边，汪直欲前去招抚，为司礼监掌印怀恩、大学士万安等人所阻。五月，汪直奏请开设武举，设科乡试、会试、殿试，欲悉如进士恩例，诏命试行数年，俟有成效。六月，宪宗令汪直领通事百户王英往辽东处置边务，并赐汪直敕曰遇事可便宜行事。

　　　　成化十五年，汪直偏信辽东巡抚陈钺言，下兵部侍郎马文升于锦衣卫狱，后谪戍重庆，至此汪直威势倾天下。建州女真首领伏当加声言要犯边，宪宗令汪直监军，抚宁侯朱永为总兵官，陈钺提督军务前去征讨建州三卫。

　　　　汪直先是招诱了郎秀等四十人组成的入贡使团，将他们秘密械送京师。而建州之役的具体过程，由于清朝对此过多隐晦，难以找到详细资料。彰瘅录记载，明军先派鸿胪典礼官诱开了城门，继而官校突然杀出夺取城门，女真人不意大军突至，多被杀戮。录平建州功，封朱永为保国公，陈钺升为右都御史，汪直加食米三十六石，后总督十二团营，开明代禁军专掌于内臣之先河。

　　　　成化十六年，鞑靼派军进入河套，宪宗令汪直监军，兵部尚书王越提督军务，保国公朱永为总兵前去御虏。王越说服汪直奏请朱永率大军从南路走，自己与汪直沿边境往榆林。后探知蒙古王庭在威宁海，于是尽调大同宣府两镇精兵两万，昼伏夜行二十七日至猫儿庄。

　　　　时天降大风雪，王越汪直率精骑连夜奔袭至威宁海，敌寇犹未发觉，明军纵兵掩杀，获大胜。达延汗巴图蒙克（小王子）仅以身逃，达延汗的妻子，蒙古传奇女英雄满都海战死。此役后，王越功封威宁伯，成为明朝仅有的三位以战功封伯的文臣之一，汪直加食米四十八石。

　　　　成化十七年，鞑靼军入大同境剽掠，汪直等分布官军截杀，追至黑石崖等处获胜。论大同功加汪直食米三百石。太监无秩可升，只能加食米，以年十二石为一级，宪宗给汪直一下子加了三百石，前所未有，创有明一朝纪录。

　　　　七月，宪宗命汪直总督军务，威宁伯王越佩平胡将军印充总兵官，统京军精锐征剿鞑靼，并赐制敕曰各地镇守、总兵、巡抚俱受其节制，有不遵号令者可先以军法处治，然后奏闻。虏退，汪直王越请班师，宪宗不允。

　　　　成化十八年，宪宗任命汪直为大同镇守太监，而召还京营官兵。三月，汪直既在大同不得还，言官纷纷上疏奏其办事苛察纷扰，内阁首辅万安上疏请罢西厂，宪宗同意，中外欣然。六月，虏寇入延绥，汪直王越分兵抵御，获大胜，汪直加食米二十四石。

　　　　八月，万安等人担心王越有智计，恐诱汪直求复进，于是奏请王越与延绥守将许宁换防。同月，汪直上奏弹劾副总兵朱鉴等人玩忽职守，以致虏寇入境杀三十四人而去。朱鉴被逮至京师下狱，法司论罪坐斩，后免死。

　　　　成化十九年，五月，汪直上奏，左参将卢钦、右监丞杨雄等人不能御虏，以致敌寇多次入境杀掠人畜，又隐匿不报，论法当究问，并自劾不能节制之罪。诏命将卢钦、杨雄一起执来京师，汪直误事，暂记其罪。

　　　　同月，镇守大同太监汪直驰书上奏，有自虏中逃回的人传报鞑靼可汗小王子打算纠结大军来犯，恐寡不敌众，请求令旧日所统的京军头目赶赴支援，兵部不允。六月，巡抚郭镗上奏，汪直与总兵官许宁共事以来，互生嫌隙，不相和协，并列举了近乎胡闹的五件事为证，表明两人基本上是水火不容。鞑靼大军转瞬即至，恐会败事，于是宪宗调汪直于南京御马监。

　　　　八月，降南京御马监太监汪直为奉御（六品），除威宁伯王越名，安置安陆州，革南京工部尚书戴缙、锦衣卫带俸指挥吴绶职，俱原籍为民。九月，右都御史李裕等奏，汪直获罪，犹有未满者，希望把被汪直排挤的官员们官复原职并赐召还。宪宗以事已处分，李裕等烦扰，而且有的人不是汪直诬陷的为由，命锦衣卫把领头的御史下狱拘问，并停了都察院右都御史李裕、右副都御史屠滽俸禄半年。

　　　　成化二十年，大同败仗泄露，宪宗大怒，命锦衣卫执大同总兵许宁、巡抚郭镗、镇守太监蔡新于午门前门，后免了他们的死罪，改为各降官六级，永不起用。汪直走后，许宁等人消极抵御，后又中了小王子的诱兵之计，明军死伤数千人，差点丢掉了大同。

　　　　朝中当路者都知道败在不该调走汪直王越，害怕宪宗责怪，只推说是因为调兵未集，与满朝科道官一起把败仗瞒了下来。直到一年后，终究人心不平，才有人将实情报给了宪宗。

　　　　后来史书上就少关于汪直的记载了，只有零星提到。弘治元年，南京户部员外郎周从时上奏说应追究前朝遗奸汪直、钱能等人，抄其家以济边用，孝宗以奏疏格式不对为由将周从时下狱不久又放出，原来请的事也不了了之。弘治十一年左右，孝宗召回汪直、梁芳等人，满朝哗然，吏部员外张彩愤而弃官。

　　　　至于秦箜羽，他得到的资料，全部都是间接的，并不完全。

　　　　他印象最深的，就是两点。第一，是秦箜羽的美色。第二，就是秦箜羽的剑了。

　　　　秦箜羽的美色，那是人所皆知，白莲社的三大美人之一。也是最清高最孤傲的一个。外界称呼的最多的，就是冰美人的绰号。

　　　　但是，没有人敢当着秦箜羽的面将这个绰号叫出来，即使是白莲社的其他圣母也不敢。因为有胆量这样叫的人，都已经是死在了她的剑下了。

　　　　秦箜羽的剑，那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单纯以剑法而论，根本没有人敢和秦箜羽比剑。有胆量和她比剑的人，也都死在了她的剑下了。她的三尺青锋之下，到底砍杀了多少人，估计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真如寺的战斗，渐渐的开始平息，渐渐的没有了动静了。

　　　　陈林和石明萱、沈雪玉互相对望着，都是犹豫着不敢轻易的走进去。

　　　　要是他们已经分出了胜负，已经结束了战斗，外人走进去，倒是没事。但是，如果战斗没结束呢？

　　　　如果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