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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墓孤儿-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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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游蹿着,用着尖刻的目光审视着没每个宿舍的每个孩子。进了庄仲的宿舍,其中的丈夫用一种好像在审问不愿交代事实的嫌疑犯的口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庄仲。”庄仲的声音有些颤抖。
“庄仲啊……名字挺普通的,”那个女人有些鄙夷地说,“你有什么特长爱好么?”
“没……没有。”庄仲埋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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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和丈夫小声议论了一会儿,就离开庄仲的寝室了。
庄仲隔壁的寝室住着家名,他把头探出门外斜向家名在的寝室看,这才发现外面其他寝室有好多小脑袋探出来,一个一个就像把豆荚打开看的豆子。
那时候,孩童生来的自私让庄仲不希望他们把家名带走,然而,天不由人,那对夫妻出来了,女人的手里牵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然后,匆匆地从庄仲面前闪过。
“家……”庄仲甚至都没把他的名字完整地唤出来。
家名微微地回了一下头,看了一眼庄仲。庄仲分明地看见他眼中闪着一丝泪光,自己的眼泪也不争气地落了下来。庄仲这时候害怕了,他害怕家名看到他的眼泪,会舍不得走,会放弃本属于自己的关爱与幸福。他躲开了家名的目光,闪进屋中,关上门,眼泪再也止不住了。但是,他忍住了,把头埋到枕头里面,没有哭出声音,只是任凭眼泪留下来,流到衣服的领子上,流到擦去眼泪的手心里和手指甲缝中。
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直到天已经蒙蒙地有一些黑,直到同寝的孩子们过来劝庄仲,庄仲才停了下来,抬起头,发现镜子中自己的眼睛已经红肿得不成样子。
他颤抖地打开门,朝外面张望着。外面还和平时一样,仅剩的夕阳从走廊尽头的窗口打进楼里,把走廊照得通红。他缓缓地走过家名的宿舍,用余光瞥了一下家名的床,他相信奇迹,他知道家名是很有可能拒绝那对夫妻的。
但是,奇迹并没有出现,庄仲看到的是一张空空的床。
分别总是难免的,虽然他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但是他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而且,自己的反应竟然会如此地剧烈。
晚上,庄仲依旧坐在院子的台阶上,看着星空,听着收音机。只不过今天的星空似乎有些暗淡,而收音机里面也少了很多欢快的歌曲——其实这些都与平时一样,只不过是庄仲的心境变了。
一股熟悉的烟味袭来,庄仲抬起头,老院长正背着手,驼着背,微笑地看着他。
“怎么啦,朋友走了心情不好了?”老院长笑着问道。
庄仲点了点头,将收音机的声音调小了些。
老院长“哈哈”地笑着,费力地坐在了台阶上,仰着头像庄仲一样看着天空。
“我今年七十岁了,我上过小学、中学、大学,有过好几份工作,”老院长看了看庄仲,“你知道我从出生到现在认识了多少人吗?”
庄仲看了看老院长,摇了摇头。
老院长笑着伸出手,抹了抹庄仲的头:“其实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个。哎……有些人离开了确实是再也见不到了,说着后会有期的话,可是到最后……”
庄仲看了看老院长,老院长依旧看着天上的星星。
“你知道吗?”老院长问道,“我这星期参加了两次宴会,你猜猜是什么宴会?”
庄仲摇摇头:“是同学聚会吗?”
老人“嘿嘿”地笑了起来,胡子有节奏地上下抖动着,转过头来看了看庄仲,说:“猜对了一半,参加宴会的倒都是同学,只不过不是聚会,而是……同学的葬礼。”
庄仲的眼睛停在了老院长满是皱纹的脸上,他参加过一次葬礼,那是他父母的葬礼,他知道参加葬礼时是什么感觉。现在的庄仲,已经渐渐地忘记了离别的悲伤了,取而代之的是感叹与同情,感叹的是那早就被注定、被预言的分离,同情的是老院长的生离死别。
“有时候真想再见他们一面,可是……”老人狠狠地叹了一口气,掏出一支烟,点上,两手抱着后脑勺,叼着烟缓缓地躺了下去。黑夜笼罩着的星空映在了老人的眼睛里,给老人暗淡的瞳孔注入了一些闪光,而这闪光并不只是那璀璨的星光注入的——还有那浑浊的泪。
“等到我葬礼的时候,你一定要来参加啊。”老人坐起来,抹了抹眼角,呼出一个大烟圈,笑着说。
庄仲也笑了笑,说:“可以啊,前提是您去世后要联系我,要不我怎么知道。”
“你这小鬼,连一点儿好话都不会说,还逗!”老院长弹了庄仲额头一下。
“好疼!”庄仲捂着额头,低下头,一把熟悉的口琴分明地显现在眼前。
“这是家名临走之前留给你的。”老人把口琴放到庄仲手中。
庄仲这是第一次触碰到这口琴,他没想到,这么小的东西居然还可以那么重,重到院长递给他时,他差点没接住,重到他心里都可以感受到这个重量。他不知道这把口琴有什么力量,这就是一把普通的口琴,但是它却一下子刺激了庄仲的泪腺,一下子酸了庄仲的鼻子,又一下子,让庄仲耳畔响起了那熟悉的旋律。
“谢谢……您……”庄仲没有抬起头,他怕抬起头后,泪水又会不禁地涌出来。
老人费力地站起身,打了个哈欠,环视了一遍这个院子,对庄仲说:“孩子,回去吧,天也不早了。”
庄仲点点头,用袖子狠狠地擦了擦眼睛,站起身,瞪着发红着眼,对院长笑了笑:“嗯,回去!”
一高一矮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里。而星空依旧俏皮地望着他们,目送着他们回到那孕育着爱和希望的地方,然后,慢慢地睡去了……
这之后,夜晚院子空地的台阶上少了一个身影,只剩下庄仲独自一个人在这里望着星空,听收音机,时不时还练练口琴。但是,庄仲并没有感到哀伤或是凄凉,因为他知道了,他知道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如人所愿,相识也一样,分别也一样。而与其挣扎在离别的痛苦之中,还不如慢慢地放下,把那段美好永远地埋藏在记忆的深处,失意或是寂寞的时候再挖出来,然后再慢慢地回味。
而如今,身在墓园寂寞的庄仲回味着孤儿院的时光,不禁觉得津津有味。而那轮回不止的星空,在庄仲眼睛里也变得更加璀璨夺目。
春节也在庄仲的回味中慢慢地走近了。不知不觉,日历被翻到了腊月二十三,也就是北方人眼中的小年。再过几天就是大年三十,也就是说,庄仲最孤独的一段时间就要来了。
第三章 新年
四周的年味越来越浓了,墓园的工作人员也放年假了,这些天一个人都没有见到。好在墓园里面的人也在渐渐地减少,少到每天都见不到几个人,所以墓地的卫生工作靠庄仲一个人还是很容易做的。闲下来的这几天,庄仲才想到,自从薛大爷病了以后,自己还没去医院看过他呢,也不知道现在他出院了没有。
于是,庄仲坐车来到医院。一下车,他就感觉四下的空气质量不大好,毕竟城市里面车流量多,空气不如郊区的清新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庄仲仍旧拎着水果,外加些点心来到医院内,找到薛大爷住的病房,发现里面已是空无一人。
庄仲来到服务台前,问道:“请问一下,301号病房的病人呢?”
“前两天出院了!”护士答道。
庄仲这下是白来了一趟,不免有些可惜。不过他更多的还是高兴,毕竟薛大爷康复了,这比什么都重要。
走出医院,庄仲看到了久违的不同景象:周围不再是单调的、冰冷的、死寂的墓碑,而是一个个欢乐的人;被叫卖的灯笼、剪纸罗列在街道两旁;大人们带着孩子在烟花爆竹的摊位上挑选着自己喜爱的烟花,孩子们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然而,这一切的一切却蔓延在庄仲的心中,那好似童话里面冷觉热觉颠倒的勇士一样的心中,让他感觉更加悲凉与孤单。
每年春节的时候,庄仲都会在学校度过,同学们都回家过年去了,即便是班里面家境最困难的同学也不例外。于是,诺大的校园里面好像只有庄仲一个人,偶尔也只会有一两个人出现,但大部分也只是过路者,或是来学校里面闲逛的。每年的除夕夜,庄仲都会听着外面的鞭炮声失眠,他害怕出门去看那些喜庆的人们,害怕得甚至有些恐惧——这些痛苦胜过生活对他的任何折磨。
路过学校,庄仲想起了还在宿舍的黑军,就又回到宿舍,发现黑军已经不在宿舍了。这时他才想起黑军说过过年时会回家一阵子。
一无所获的庄仲在宿舍徘徊了一会儿,就下了楼,刚出楼门,就看见一个穿着大衣、满脸笑容的女生从他眼前走过去。虽然她谈不上倾国倾城,但看到她的人总会产生一种亲切感,让人觉得漂亮但不妖艳,清新但不失稳重。她留着长发,长着令人羡慕的大眼睛,高鼻梁,瓜子脸,白净的脸庞好似一块久沉于清池的美玉,让人不能轻易看出其瑕疵。只见她左手拉着一个拉杆箱,右手提着一个大包,肩上还背着一个电脑包,宛如一个饱受战乱的美人在落难迁徙。她的名字叫王雅,是庄仲在学生会认识的同学,说是同学,倒不如说是恋人未满的关系。而王雅也是这个学校少数知道庄仲身世境况的人之一。庄仲把这些事情告诉王雅,甚至曾经带她去过埋葬父母的墓园,也不知道是出于对她的信任,还是其它。
这时王雅也看见了庄仲,放下拉杆箱,兴奋地朝庄仲挥了挥手:“嗨!”
庄仲也笑着向王雅挥了挥手,一边走过去,问道:“怎么现在才回家啊?”
“主要是我怕在家时间会浪费掉,我要是回家肯定就没心思干正事了。”王雅把右手的大包放到拉杆箱上。
“你还真是个学霸啊!”庄仲调侃道。
“学什么霸啊,”王雅笑道,“学霸早就让好公司要走了,我主要是怕下学期出国以后听不懂他们说话,就在学校补补口语。”
“哦……原来如此。”庄仲也笑了笑。≮更多好书请访问。 ≯
“你这个假期……还是自己住在宿舍啊……”知道他遭遇的王雅不免要问一问。
“没有,前几天看墓园的老大爷病了,我就替他在墓园打打杂,也算在做个兼职,只不过最近没什么事。”庄仲回答。
“你还真是闲,”王雅毫不客气地说,“小心闲出毛来。”
“唉,早就绿了,”庄仲也毫不客气地开起玩笑,“话说你回个家还要带那么多东西啊,又不是搬家。”
“唉,闲七杂八的东西太多,”王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下学期要改改这坏毛病了。”
庄仲又看了看这堆东西,这些东西已经多得让庄仲不忍心看她自己走了。
“你家在哪,离这儿近吗?”庄仲试探了她一下。
“不算近,在城乡结合部呢,”王雅有些面露难色,“平时我爸妈开车接我,今天正赶上他们两个人都有事,所以只能自己回去了。”
庄仲见她这样,小声说道:“要不……我送你吧……”
“就等着你这句话呢!”王雅笑开了花,把肩上的电脑包和放在拉杆箱上的大包统统交给了庄仲,又拍了拍庄仲的肩,笑着说:“拉杆箱就我自己来吧,谁让它最沉呢——看我对你多好!”
庄仲苦笑着接过东西,本以为她会推辞一番,没想到会这样“顺利”。其实他早该想到王雅不会推辞了,因为在过去她也是这样,毫不客气。
就这样,背着电脑包,提着大包外加没有送出的水果和点心的庄仲和拉着拉杆箱的王雅踏上了这不算近的一段路。
出了学校要先去车站,坐一种能通向郊区的大巴车走。庄仲把王雅载到车站,把车锁在一旁的栏杆上。两个人在车站等了半个小时,连辆大巴车的影子都没看见。腊月的风是刺骨的,虽然没在下雪,但在北方有句老话:下雪不冷化雪冷。而现在,就是这个状态。两个人被冻得瑟瑟发抖。王雅还好,把拉杆一收,箱子就乖乖地卧在地上不动了,自己也能搓搓手,跺跺脚取暖。可庄仲就是有苦说不出了,拎着一堆东西倒没关系,悲惨的是这些东西都不能往地上放,所以只能拎着,又不好意思让王雅拿——本来她就冷得不行了,而且毕竟自己是个男生,不能在这种场合丢份啊。于是没多久,庄仲就感觉手不是自己的了。
王雅虽然很外向,大大咧咧,从小被父母宠爱着导致她不太懂得关心别人,然而这时候也看不下去了,毕竟庄仲是义务帮她,总不能让她在这儿受罪吧,于是就拉了拉庄仲手里面的袋子,说:“我拎一会儿吧,看把你冻的。”
庄仲其实一直等着她说这句话,这回她倒是说出来了,可是庄仲的那个“小男子主义”却一下子又被激了起来,他的隐忍和内敛又占了上风:“哎,不用,我没事儿。”
王雅又拽了拽,见庄仲没有放手的意思,也就放弃了。两个人又等了一会儿,还是连车的影子都看到。王雅虽然嘴里面在抱怨着,眼睛看着车来的方向,但眼神却禁不住时不时瞟向庄仲冻得通红的手,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回想起以前庄仲一次次的帮忙,甚至觉得有些心疼。
“说真的,我来吧。”王雅忍不住了,对庄仲说。
“我没事,真的。”庄仲违心地回答。
王雅也不再说什么了,看着庄仲,咬咬牙,索性把手焐在庄仲通红的手上。一股暖流从庄仲的双手冲遍了全身,直接到了头皮。庄仲的脸“刷”地一下红了,红的程度不亚于被冻红的手。
王雅看了看庄仲的脸,“噗”地笑道:“你不是吧,都红到脖子根了。”
庄仲的脸更红了,支支吾吾道:“冻的……冻的……”
“对,冻的!”王雅“哈哈”地笑起来,笑得就像雪地里面的一只百灵鸟,清脆而俏皮。
王雅攥着庄仲的手,嘴里面依旧在抱怨着,眼睛依旧看着车来的方向。庄仲依旧红着脸,看着王雅,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和她初次见面的画面,浮现出那还是懵懂而稚嫩的三年前。
那是他们大一时初秋的一天,一年一度的学生会纳新大会如期举行,一群想参加学生工作的学生们聚到同一间教室里,庄仲就是其中之一。
“……学生会欢迎你们的到来!”气质出众的主席的一句结语引来了大家一阵掌声。主持人上台继续流程:“感谢主席的精彩发言,相信大家对各部门也有了大体的了解,现在请大家填好志愿表,我们的面试马上开始!”
于是大家都拿起笔窸窸窣窣地填起了表。庄仲比较想进“学术部”的,他认为那里的氛围更适合他。但是他转念一想,自己本来就内向,再“学术”不就真的呆了么?于是他就把它排除了,最后只剩下体育部和文艺部二选一,念在自己对体育确实一点兴趣都没有,于是就很“果断”地填了文艺部。
其实后来庄仲才发现,疯子都在学术部,就因为学术部长在部门介绍时说了一句“来我们部肯定不挂科”,所以招了一帮调皮捣蛋的干事,结果后来还是悉数地挂科了。倒是文艺部里面内向的人多,有“文人”的气质。体育部就不用说了,一个部里面二十多个人只有两个女生,听说开前几次例会时闹得那叫一个厉害。不过好在体育部部长办事雷厉风行,有板有眼,没几次就把那群熊孩子镇住了,现在部内风气比哪个部都好。
庄仲填完表后就来文艺部指定位置面试了,部长是一个看起来特别正经的女生,板着脸,椭圆而透明的眼镜框下显出一双不大的眼睛。其实她长相倒还行,就是脸大了点,腔调听着貌似挺严厉的,不过有经验的人看得出来,她明显是在装。旁边还有三个人,各有各的特点,应该是文艺部的三个副部长,在部长问问题时也只是点一点头而已。
部长刚想开口问问题,一个女生来了,排在了庄仲的后面。这个女生穿着一身长裙,留着斜刘海儿,扎着个马尾辫;眼睛里面带着笑意,大而有神;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两个小酒窝。她看了看庄仲,又看了看部长,友善地笑了笑,让每个人看后都感觉心情舒畅了许多。
“文艺部年年都会招美女,看来今年也不例外啊,哈哈哈哈……”部长这下子原形毕露了,笑了一会儿,又突然收起笑容,自言自语道:“淡定!淡定!”然后清了清嗓子,又装得一本正经起来:“同学,女士优先是世界的传统美德啊,你看……”
庄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向后退了一步,对那个女生说:“你先来吧。”
那个女生却没有领情:“没事没事,先来后到嘛,你先来,我不着急。”
部长是个能随机应变的人,见到这种情况,就对他们说:“要不你们面对面互相介绍自己,互相给对方提问题吧。”然后又“呵呵呵呵”地笑了起来,边笑边小声说:“我真聪明!”
庄仲和那个女生面对面,一向内向的他看了一眼那个女生,就红着脸把眼神移向别处了。
“你好,我的名字叫王雅,天津人,XX中学毕业的!”见庄仲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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