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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富贵-第3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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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人能够知道身后事?只要在自己这一世,能够看到更多的韦小河这样的人,知道自己给这个世界真地带来了进步,貌似也就够了。(未完待续。)

第193章 拔牙

    太阳慢慢落下山去,晚霞也渐渐褪去了颜色,晚上的风起来,吹在脸上却依然是燥热难当。酷热的夏天已经到了尾声,却迟迟不肯离开。

    韦小河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对徐平道:“官人,小的热得狠了,有些口渴,不知这茶可不可以喝上一口?”

    徐平笑道:“本来就是为你叫的,为何不能喝?你只管喝!”

    韦小河道声谢,端起桌子上的大碗,仰头咕嘟咕嘟一气把整碗茶喝进肚里。把碗放下,抹了抹嘴巴,道一声:“爽快!”

    随从取了韦小河的钳子凿子之类的来放到桌子上,对韦小河道:“路边上人来人往,这些还是收起来,小心一下子不见了。”

    韦小河豪迈地挥了挥手:“不见了也无妨,这些玩意值几个钱?小的走南闯北不是靠的这些,是靠的我这手艺!”

    说完,把自己一双满是老茧的手挥了挥,很是自豪的样子。

    徐平心中一动,摸了摸自己有些肿起来的腮,对韦小河道:“你这拔牙的手艺真地信得过?就没有弄坏了出人命的时候?”

    “官人这是哪里话!只有忍不了痛不敢下手的人,怎么会弄坏人命?小的只要一下手,再是难拔的牙也从嘴里出来了,走过许多州县,还没有失过手呢!”

    徐平看着韦小河,思考再三,才对他道:“从前几个月起,我的嘴里就有一颗牙不好,引得口里脓肿,还在上朝路上晕了一回。这几个月虽然一直吃药,只是怎么也断不了根。你若真地手艺过得去,便替我把这牙拔了如何?”

    听了这话,韦小河吓了一跳:“官人是什么样人?小的如何敢下手!”

    徐平看着韦小河,笑着说道:“你既是对自己手艺有信心,怎么不敢下手?从别人的嘴里怎么拔牙,在我的嘴里照着做就是!”

    “官人是神明一般的人物,怎么可以与平常人相比?这事情小的一想起来,就觉得手脚发软,委实是做不得!”

    徐平摇头叹了口气:“这一颗牙齿,自我回京便就作怪,折腾了近一年了。如今我是吃也不敢吃,喝也不敢喝,不知什么时候还要生场大病,着实辛苦。你若是真有这手艺,便就当为我做件好事,把病牙拔了去,我重重谢你!”

    “官人这么说,我如何敢当?只是给官人拔牙,小的心里真是怕——”

    “我不怕,你怕什么!你能从邕州靠着拔牙走到京城来,我信你手艺过人。我在邕州六年,天圣五年的进士,我吃了别人没吃过的苦,你信不信?我能吃苦,便也就能忍住痛,你只管下手就是!”

    说完,徐平向谭虎点了点头。

    谭虎拿起桌子上的钳子凿子塞到韦小河的手里,对他道:“官人被这颗牙折腾得坐卧不宁,你能拔,就替官人拔了去!你是邕州百姓,怎么就不能为官人解这一点困厄?你手艺过得去,尽管下手就是,官人绝不会怪你!”

    说完,又握着韦小河的手使劲摇了摇,低声对他道:“你上前去试,切记着不要把力气用死了,觉得官人熬不住就立即住手,我在一边看着。”

    韦小河拿住钳子和凿子,看谭虎一双虎目紧紧盯着自己,只好点了点头。

    此时天色尚明,有人认出了徐平,聚集在茶棚边围着看。徐平在邕州建了个蔗糖务,改变了那里数十万人的生活,并倚靠蔗糖务击破了叛服不常的交趾。随着段云洁那里印的笔记小说,这些故事在京城流传,再加上徐平开封本地街头少年的身份,京城百姓愈发觉得亲切。现在回到京城里又建了这些新场务,改了这周围数万百姓的生活,他们的心里也期待着发生点什么传奇故事。

    这是改变他们命运的人,也是他们的自己人,分外觉得亲切。

    拿着工具到了徐平面前,韦小河两腿发抖,鼓起勇气道:“官人张嘴看看,是哪一颗牙不好?好不好用钳子。”

    徐平张开嘴,用手拍了拍面部:“这边最里面的一颗,估计没有多大,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看清。实在看不清,用凿子伸进去试就是。”

    韦小河伸着脑袋看了又看,摇了摇头:“现在傍晚,光线昏暗,小的委实是看不清。要不今天不拔了,等到明天正午阳光好了再拔如何?”

    徐平道:“我看你刚才还是拔得好好的,怎么现在看不清了?你心里不要怕,只管下手就是。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怪你的!”

    “官人,小的拔了这么多牙,从来没有在嘴最里面的,着实拿不准啊——”

    不提起来还好,这一张嘴让人看,徐平便就觉得那颗牙特别地痛。自己的寻医假眼看着就要到期了,总不能为了一颗牙齿再去找侍从大臣作保续假。那样就真地要有台谏官员上本参自己了,这官做不了就老实回家歇着去。

    一时心里烦躁,把嘴合上对韦小河道:“你也是个七尺男儿,做事情怎么如此婆婆妈妈!我这吃痛的不在意,你这下手的倒是站立不稳!快快下手,把我这颗牙拔出来,不要等到一会天黑下来又要掌灯!”

    韦小河可怜巴巴地看了看一边的谭虎,谭虎对他点了点头,又瞪了瞪眼,那意思是让他动手,但徐平一吃疼就要停住。韦小河心慌意乱,意会错了意思,只以为是让自己动手,再不动手谭虎要收拾自己了。

    咬了咬牙,狠了狠心,韦小河把手在自己身上擦了擦,然后伸进徐平嘴里挨着牙齿摸过去。摸到尽头,徐平点了点头,今混不清地说道:“就是这颗了,拔下来!”

    韦小河抽出手,把凿子放到一边,拿着钳子伸到徐平嘴边,小声道:“官人千万忍住,这牙小的试着不怎么晃动,只怕有些苦楚。”

    徐平点头:“你只管动手!”

    韦小河猛地跺了跺脚,大喝一声,双手捏着钳子伸到徐平嘴里。

    他的手艺是真地娴熟,一下子就钳住了那颗尽头牙。口里“嗨”地一声,双膀猛地用力,钳住牙齿就向外撬。

    却不想尽头牙都是长得歪了,露在外面不大,底下的根部却比其他的牙齿都要牢固得多。韦小河这一下没有把牙撬出来,自己却闪了空,一屁股坐在地上。

    围观的众人惊呼一声,有人吓得闭上了眼睛。

    见徐平的嘴里已经有血流了出来,韦小河带着哭音道:“官人,你的牙并没有松动,小的一时拔不动!”

    徐平只觉得口里一阵阵剧痛,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一时有些发蒙。见韦小河在自己的面前提着钳子,两腿发抖,不由大喝一声:“拔不动上来再拔,你一个七尺汉子,不信拔不出一颗牙来!”

    韦小河几乎要哭出来:“小的如何敢?”

    “不敢也得上来拔!你总不能让我白受这一番苦楚,流了一嘴血就这么回去?!”

    韦小河哆哆嗦嗦走上前来,眼睛闭上,深吸了一口气,也是豁出去了,再次一声大喝,把钳子又伸进了徐平的嘴里。

    谭虎在一边看着,只觉得自己嘴里发凉,脑袋发蒙。有心上去制止韦小河,看见徐平眼睛通红,已经发起狠来,犹豫着又不敢去。

    韦小河暗暗咬牙,这次觉得把那颗尽头牙夹得稳了,猛地一声暴喝,整个人都从地上跳了起来,全身用力,握着钳子狠狠上撬。

    拔牙讲究的就是稳准狠,这个年代,这个经历,韦小河哪里又真有什么神奇的技术?就是手狠,用力方向对,一下硬薅出来罢了。

    随着韦小河落到地上,徐平的嘴里喷出血来,那颗尽头牙,终于是随着铁钳离了嘴里。一时只觉得嘴里发甜,又有钻心的疼痛,好像无数把钢针扎着自己的脑子。

    猛地向地上啐了一口血沫,徐平对韦小河道:“好!你下得去手,我就能忍得住痛!这一颗牙,整整折腾了我一年,今天可算是收拾了它!”

    说完,对周围的人道:“谁那里有烈酒?借一口来喝一喝!我是当年新郑门外清风楼卖酒徐家的徐家大郎,现在的永宁郡侯,盐铁副使!嘴里新拔了牙,出了血用烈酒消消毒,不然日后化脓了不好收拾!借我酒来,明日我家里的好酒还你一坛!”

    一个五十多岁的汉子提了一个酒瓶上来,对徐平道:“这酒是小的新买,听说最是猛烈!官人要用,尽管拿去,不要说借这个字!”

    “借便是借!这酒是你买的,我岂能白用!谭虎,记下他的名字,明天让刘小乙送一大坛回来!”

    谭虎应诺。

    徐平仰头猛地喝了一大口酒,只觉得一股辛辣的味道直冲脑门,与嘴里钻心的疼痛混在一起,那滋味难说难道。

    把嘴里的酒吐到地上,徐平又连喝几口,就用这烈酒漱了口,和着血一起吐到地上。看着地上的血沫跟白酒混在一起,画出奇怪的图案,徐平忍不住大吼了一声。

    回京这一年来的压抑与委屈,好像都随着这血和酒一起吐了出去。抬起头看着远处朦胧的城门,不由又想起了当年自己离开邕州的日子,被撤去差遣满州百姓都来送自己的那一刻,那绵延了几十里的灯光。

    大丈夫两世为人,便当立不世功业,该忍人所不能忍。但这一年,自己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忍的也已经够了,再忍下去,便会碌碌无为。

    如果前面是一堵墙,自己便就该去推倒,推倒了的墙就是自己踏过的桥。

    梁园虽好,终非久恋之家,自己要去能够施展自己的抱负,建立功业的地方,何苦在这里唯唯诺诺。自己建功立业,便是对这个世界最好的报答,自己的功业就是这个世界获得的最好的财富。那不仅仅是自己的功业,也是这个世界百姓所能得到的好处。自己的到来就是这个世界得到的奇迹,现在自己就要让这奇迹一点一点变成现实。

    谭虎身边的人小声对他道:“永宁侯平时看起来斯斯文文一个人,不要说是发火动怒,就是跟人大声说话也是从来也无,却不想性子如此之硬。”

    “当年街头上的徐家大郎,想起来也是打不死的硬骨头,只是没想到为官多年还是如此。唉,想想也是,不是这种性子,又如何带得了十万大军?”

    谭虎看着徐平,心里有一种难言的滋味。自己跟在他的身边时间最久,自然也比别人知道得多。徐平表面看起来对人都是客客气气,但是关键的时候,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不管刀山火海,该闯的时候也从来不犹豫。

    邕州六年,怎么可能都是田园区牧歌?更多的是刀光剑影。那个时候的徐平大权在握,哪怕是遍地荆棘,也是一路趟过去。蛮人要反便就括丁,谁反打谁,交趾不服便就开战,虽然开始并不想,但有了机会进升龙府的时候徐平也没半点没犹豫。

    这样一路过来了,没想到在京城压抑了一年,一年也够久了。

    徐平看着渐渐变浓的夜色,只觉得去了胸中块垒,天地突然就一下子开阔起来。

    三司的大局自己已经定了下来,现在只需要守成,静待其变。具体的政策,不可能在全国一下子铺开,自己只能找一个地方先做试点,由点到面,慢慢扩散。

    到了地方,依着盐铁副使的资历,虽说不能呼风唤雨,但也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了。自己想实行的政策,尽可以一点一点地去试,一点一点地去改进。

    韦小河在一边提心吊胆了半天,见徐平用酒漱了漱口,站在那里不说话,并不像有事的样子。小心地凑上前去,小声问道:“官人无事?”

    徐平转身看着韦小河,大笑道:“我有什么事?一颗牙而已,只要狠得下心,拔了去就是!自今之后,我再也不用受他折磨,今天要好好谢谢你!”

    “只要官人无事,便就是满天神佛保佑!小的不要谢,给官人治过一回病,等到回到邕州,够小的说上一辈子了!这可比什么都好!”

    “谭虎,把你们身上的银两铜钱一切值钱的物事都给这位韦小河,钱财虽然身外物,勉强算是我的一番心意!”说完,徐平拿着酒瓶走向夜色。“我要什么满天神佛来保佑?这世上有神佛,还是由我来保佑才好!”(未完待续。)

第194章 去往何处?

    徐平坐在桌前,手里拿着笔,歪着头看着窗外的夜色,冥思苦想。

    继续待在京城任职,已经没有什么大的作为,不管是对国家,还是对自己未来的仕途都不是好事。但以什么借口外任呢?这是个不小的难题。

    不管是官职,还是盐铁副使的差遣,都是不高不低,出去外任极难处理。

    徐平倒是不介意放下身份到外地任个知州,他本来就缺知州这个资历,但别人可不会这么想。徐平的资历缺失太多,还没有到作为重臣出镇重要地方的级别,而作为一般的知州,则是重贬。一年来辛辛苦苦,也立下了不少功劳,不可能落个重贬。徐平愿意,中书门下也不会同意,有功不酬,有过不惩,官场上还不乱套了。

    不任知州,便就去任路的长官。路一级的提刑使、安抚使、转运使都是徐平没有出任过的,特别是提刑使和转运使更是他将来更进一步所必需的资历。赵祯可以让他跳过这两步直接做盐铁副使,但绝不可以跳过去做三司使。提刑不论,转运使的资历是必须要补上的,不然三司使的任命绝对过不了中书,谁当宰相都不行。

    转运使,差谴资序上是跟三司判官同级的,徐平要去做,必须要有一个合适的理由。没有个说法,一个盐铁副使莫名其妙申请出去做转运使,还是在三司副使做得不错的情况下,太过滑稽,谁会同意?

    徐平就是要想出个理由来,连续几个晚上了,还没个头绪。

    秀秀磨好了墨,徐平就没有动过,不时向里面续一点水,用墨棒缓缓搅着。

    不远处林素娘在灯光下做着针线,为肚子里的孩子准备新衣。不时抬头看一眼徐平,看见徐平那肿得跟含着个大馒头一样的半边脸,气就不打一处来。

    尽头牙长得特别坚固,硬生生拔了下来,徐平虽然当时用烈酒漱了口,可酒怎么能够彻底消毒?回家不久脸就肿了起来,而且越肿越厉害。

    急急忙忙请了太医过来,看过说是并无大碍,林素娘才算是勉强放下心来。太医治牙没有办法,这种皮外损伤还是拿手的。开了药,说是过几天催得熟了,把脓挤出来就好,只是徐平要受几天苦。

    林素娘气得说了徐平好多次,都已经二十多岁的人了,孩子都七八岁了,怎么还跟少年时候一样使性。这要是一个不好,身子折腾出大病来,想没想过什么后果。

    徐平也不跟林素娘争论,说什么自己就听着,心里却不以为然。女人哪,终究是头发长见识短,不知道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这一颗尽头牙,已经折磨了自己近一年的时间,受了无数的苦楚,还请了三个月的寻医假。幸好是这三个月朝廷无大事,自己又是上面有皇帝关照,下边有亲信帮衬,才顺顺利利。这要是普通官员,三个月的时间就不知道错过多少机会,运气不好一世蹉跎也有可能。

    忍得了这一时的痛,换来以后牙永远不发病,徐平怎么算都觉得是自己赚了。脸肿了有什么关系?自己可是能够算着日子等出脓消肿,不像以前那样没个头。吃也不能吃,喝也不能喝,这日子怎么能过?以后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喝什么喝什么。

    秀秀到底是跟着徐平到岭南去见过大世面的,就从来没有丝毫埋怨。反正官人做事情总是有道理的,自己不明白,只是想不明白那个道理而已。老老实实帮着徐平熬药上药,做点顺口能吃的,好好将养着身子。

    徐平想了半天,脑仁都想得疼,还是没有个眉目。觉得身子发麻,想着换个姿势继续想,一不小心触到了肿起来的半边脸,痛得龇牙咧嘴。

    对着窗外的月色活动了一下面目,手里捏着笔,徐平不觉就趴到了桌子上。

    林素娘看见,轻轻咳嗽一声。

    徐平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只好又坐直了身子。

    这是林素娘自小养出来的习惯,那时候徐平跟着林文思读书写字,在座位上老是坐不住,东歪西扭。林文思看见了要罚的,林素娘一边看见,便就会咳嗽一声提醒徐平,让他及时躲过老师的处罚。一二十年过去了,林素娘的这习惯还是没有改掉,一见徐平姿势不正,便就会咳嗽一声提醒。徐平也习惯成自然,听见林素娘的咳嗽声便就正襟危坐,像个讲台后边的老学究。

    秀秀在一边看见,似笑非笑。官人野起来是个天地不管的性子,惟有在夫人面前老老实实,从来没见他在夫人面前红过脸。两人的很多默契都是自小养成,到了现在都成了生活中的习惯,没有什么道理好讲。

    马上就要进入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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