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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赌石-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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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家、扫四旧”,只好将宝物统统上交国库。
讲到这里,黄阿妈痛哭流涕,大家为了挖玉离乡背井,像狗在地狱里扒食、求生。穷日子里夫妻相依为命,一家人虽过得人鬼不如,但生活安稳充实,好歹太阳早起晚落。一旦平地暴富,家的天就塌了,夫妻变成仇人,男人携款逃跑娶几房小老婆,过花天酒地的生活;黄脸婆被一脚踹进地狱,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像狗样的日子没有尽头!
这就是滴血的赌石——叫你在地狱当鬼,受尽磨难;时来运转要你失去人性,在天堂花天酒地玩女人,人变得比畜牲还坏!
这辈子她黄阿妈历尽艰辛,不仅没有得到自己应有的那份稀世珍宝,相反遭受了非人的苦难。这些都是因这王八蛋而起!人到暮年最念旧情。可是她不,一旦想起他的冷酷、绝情,她就恨从中来,不由得破口大骂——这黑心的狗男人,你什么债不好欠,为哪样偏偏要欠还不清的孽债!只要活着能见面,她非与他拼命不可!
魂断归途(1)
早上阿香还在昏睡,慕云匆匆收拾行囊将她叫醒,央求着说手里没有药了,这里又买不到,不赶紧回家病情会加重的!阿香病怏怏的动弹不得,昨天吃药刚有好转,今早又感觉不对劲;也不知得了什么病,问他也不肯说,只是风急火燎地催促,看样子肯定不是好事。
她艰难爬起,要慕云帮忙挽好发髻,“别逼我阿哥,坚持一天不会有事的;另外不能对黄阿妈失信,要晓得这是暴富的机会呀。既然来了,哪怕是赴汤蹈火也要赌,买到高绿玻璃种翡翠,我们的后代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阿香你就不想想黄阿妈的遭遇?现在我对赌石已毫无兴趣了!”她说那是骗人的,根本不信。慕云抓着她的手哀求:“你晓不晓得自己得了哪样病嘛?走晚了我们要滞留在这里呢!”见她固执地摇头不语,慕云长叹起身,像输光了的赌徒心里发酸,无可奈何的出门。
在村头餐馆买回三桌酒席、六条烟、三坛清酒,这在当地算够排场的。刚布置妥当,黄阿妈领着一帮穿波索的华侨回了,其中还夹带两个黑不溜秋的老缅。看见大厅摆着丰盛的酒宴,黄阿妈明白是给她撑面子,顿时脸上容光焕发,招呼大家入席喝酒。
以前慕云视吃吃喝喝庸俗,只潜心钻研医术治病救人。现在是口腔科改行治痔疮,由不得他了。于是打起精神举杯祝酒,搜索古道热肠的话,一仰颈把酒干掉。大家齐声叫好!这兄弟喝酒够朋友!酒菜丰盛得很,烟尽管抽,有黄阿妈坐镇指挥,席间气氛分外热烈。
酒这个东西真好,有它可以胡说八道、装疯,还能交朋结友。经大学、医院知识型环境的熏陶,他难改沉稳冷静的性格;现在变得认不出自己,像轻浮可笑的活宝、丑角。
这时邻桌有人喝多了,起身高声叫道:“这位中国兄弟,这酒不是白喝的,货我们已经带来了,今后需要帮忙尽管吩咐!”在场的含着酒菜齐声附和。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慕云丢掉医生身份,起身连连拱手致谢,“哥俩好啊、宝一对”的与伙计们干杯。
直到大家胀得打酒嗝,黄阿妈要大伙莫喝成醉眼,一件石头看成俩的,舌头大了爱说错价,拖出桌子叫看货。几人拿出石头咚咚摆上桌:“兄弟,你看这货!”接着好心告诫:“看在都是中国人的份上,爱不上你千万别勉强,玩赌石是要讲缘分的。”
慕云眉头一皱,怎么尽是些小里小气的石头?挑了半天没看出个名堂。他要满身松花、全绿的大件,一锯切开——哇地像“林娃”坐飞机上天!
见他好坏不分挑挑捡捡的,不怎么满意,在场人感到诧异,发现这中国老乡不懂货!
黄阿妈只差没被他急死,拿起石头一件件地看,认为货都不错,选了件草鞋样的赌石问:“难道这件你还爱不上?这可是后江石呀!上面是‘水翻沙’,你阿妈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这种赌货呢!”
“水翻沙”即石皮呈现像匀细的盐粒,里面透明度至少达到三分水,市面难得一见。而“后江石”出自密###最著名的场口,从事赌石的都知道,后江石种好、水足,质地堪称一流;如果解出玻璃种皇冠绿的稀世珍宝,瞬间像放冲天炮——叫你浑身叮哩咣当都是银子在响!
然而,在慕云眼里,这“草鞋”横竖是块石头。他像扶不起来的阿斗,就算你把死人说活也没有用。懂赌石后,他为放走这么好的货悔恨得想哭,就这“草鞋”上的松花,闭着眼睛伸出手,人家也要送你两千万缅币啊!
大家看他捏着石头像猜谜,更要命的是他还不懂价!俗话说“黄金有价玉无价”,那是骗外行的;在行家眼里玉绝对有价,那是多年用血泪换来的经验。货和价是赌石的两大基本要素,连这都不懂,你是吃了猪头的,懵里懵懂来送肉上砧板!
来的都是行家,见这家伙是瞎子上坟——估堆!顿时心里凉了半截。你想想,如果来的是一帮歌唱家,谁会跟一个哑巴比嗓子呢,这不是有点疯?货主当场收走“草鞋”,说什么也不卖了!其他人了无兴趣,货也懒得拿出来;开始三三两两伸懒腰,像张口雁的打呵欠。
魂断归途(2)
顿时黄阿妈急得七孔冒烟,三桌酒给人白喝了他们还不领情;还有她的中介费,成了美丽的肥皂泡!要知道来的都是头面人物,大家是看在她这个老前辈的情份上,才给足面子带来贵重货的呀。好不容易召集一台戏,全被这憨包演砸了!
玩赌石是斗智斗勇的最高境界,就像屁眼里插了根炮竹,人家擦火柴你非跑不可!慕云急得灵光一闪:该死——狗肉咋能上正席呢,今天看赌石的不是我!连忙招手:“大家等等,有位赌石高手到场!”对着楼上叫喊:“阿香——快下来!人家等着你看货呢!”
大家眼睛一亮,楼梯口出现一仪态万方的女子,妙曼的身材着一袭华丽的傣装,乌云发髻下一脸病容,更显多情善感。不可思议,玩赌石是男人的专利,集大智大勇于一身,瞬间豪气干云、惊天地泣鬼神!今天玩笑开过了头,赌石场怎么跑来个婆娘,这可是从未听说过的新鲜事!
面对一帮想入非非的男人,阿香慵懒下楼,双手合十致歉:“不好意思,叫各位阿哥久等了。”
有人怜香惜玉按捺不住叫:“阿妹这可是刀口舔血,开不得玩笑的!没有把握就算了!”
“谢谢阿哥,若信得过不妨把货拿出来,让阿妹长点见识,好向各位请教。”
还是漂亮女人好办事,话说到这个份上,伙计们听后骨头都酥了,不由自主将石头咚咚摆上桌。阿香拿起赌石仔细看了一遍;凝眉沉思后,从中挑选出几件拳头大小的赌货,打湿水迎着阳光看。大厅空气窒息,静谧的听得见掉针,都怔怔地望着她,难道这傣族阿妹真懂赌石?然而回头一想,一床不睡两样人,看她憨包男人长的一双“玉石眼”,充其量她只是从地上滚到竹蓆,高不到一篾片。
中间的一位年轻老缅色迷迷的,眼睛不安份地说:“阿妹不仅人漂亮,而且还精通赌石,真不简单。这三件货阿妹看咋样?”掏出赌石咚地放上桌。
阿香拿起赌石一看,将选好的石头全部推到一边,“你这三件货我要,开个价吧?”
慕云大惑不解,阿香咋看中这三个“包子馒头”的?他要浑身松花,切开像“磨盘”大的满绿!
这家伙的目光像咸猪手,阿香感到周身不适。年轻老缅洋洋得意,指着赌石说:“听清楚——大件六十万缅币,两小件便宜给你,各八十万。阿妹把眼睛抬高点,只有你才能享受这种价。”
阿香听后暗自高兴,这酒席慕云没白办,三件货她都看高一百万了。考虑了会说:“看不到。阿妹报个价,三件共二百万,还价10%。”
年轻老缅吓得一大跳,她怎么连眼睛都不眨,并直奔主题跟你玩起真的来!顿时客厅议论纷纷,三件石头呈团团松花、包头蟒带,石皮翻沙匀细,是难觅的好赌货!而这黑老缅被美女迷昏了头,以为她像她憨包男人什么都不懂;于是拿出藏货引诱,报个低价戏弄,占便宜收场。谁知这阿妹像钩魂的罂粟花,按行规贴着降一点价,叫他没法反悔!一旦报过价就麻烦了,看这黑皮鞋牙膏怎么收场!
年轻老缅顿时蔫了,亏得心发痛,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嗫嚅:“这货不是我的,阿妹开的价确实不能卖……”像做贼的赶紧收起石头,“你还是看其他人的货吧?”
“放下!”阿香刁蛮野气地逼视他,“阿妹这么漂亮是随便给人看的?晓不得你到底是赌石还是想占便宜?价是阿哥自己报的,按规矩老娘没说不要,你就不能收货!”
这漂亮的阿妹竟充老娘,华侨们感到好笑;同时也颇有怨气,这伙计不该破坏行规!既然你报过价,人家答应要,就是赔本也要卖;何况你是黑得色迷心窍,还喝了人家的酒!
黄阿妈见煮熟的鸭子想飞!跑上前抱过石头:“太不给面子了!今天我作主,三件货就按你开的价!”见年轻老缅低头不语,黄阿妈赶紧将石头塞给阿香:“成交!”
慕云拿出银票交割。年轻老缅满腹怨气地收账,按行规付给黄阿妈中介费。生意做完,华侨们向黄阿妈打着招呼,说了几句感谢的话散去。
魂断归途(3)
有两次前车之鉴,慕云心里发怵:“三个‘馒头’两百多万,你再看看有多大的把握?”
黄阿妈马上接过话:“你晓得这是哪样货嘛——两小件是后江场的黑乌沙,并且上面有松花和蟒带,最容易赌出玻璃种满绿的!你阿妈年轻时贩过石头,随便拿一件到泰国卖,就它身上的松花少说值八百万!你这个憨包,竟然找了个发财的婆娘!”
面对慕云询问的目光,阿香微微点头,心里高兴得无法形容,她已经看到三件价值连城的珍宝,其艳丽得像春天的杨柳、雨中芭蕉、秋潭沉璧,美轮美奂!拿回家她阿爸肯定大吃一惊,他曾说过,绝品可遇不可求,有人从事一辈子赌石也没碰到件宝;然而她今天意外收获,神奇得叫人不可思议!
完成了一件大事,阿香头昏目眩大汗淋漓,整个身子像抽空了的,阴寒之气袭人。她实在抵抗不住,一把抓住慕云:“阿哥我好冷啦!”接着牙关磕碰浑身颤抖,一下倒在他怀里。
黄阿妈大惊失色:“你婆娘到底咋样了!”慕云心急如焚的:“阿妈快帮忙拿几床棉被,她患的是急性疟疾,病情很顽固!”怆惶抱起阿香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
盖上两床棉被阿香还叫冷。慕云对黄阿妈说:她喊冷实际是发烧,过不了多久会转为发热;这样时冷时热高烧不退,会严重脱水引起并发症;若不及时治疗会转成败血症危及生命!我得马上去密###买药。这样又给阿妈添麻烦了,晚上请您帮忙多给她喂盐开水喝,明天上午我就赶回。
黄阿妈听后吃惊,接着脸色阴沉盯着慕云:“没这么严重吧?天快煞黑,你就等不及了?为哪样不等她醒来再走!”说罢不悦地下楼准备盐开水。
黄昏降临,阿香苏醒过来,望着慕云凄然一笑:“阿哥一走我好害怕的,你快去快回;两件小赌石价值连城,走时要随身带上。”慕云神色慌张,赶紧用她的头巾将赌石绑在腰间。
阿香泪水盈盈抓住他:“抱抱我阿哥……”慕云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见她不肯放手,“你不会有事的,买到药我马上雇车赶回。别这样,时间不早了!”吻了下她的额头转身出门。
阿香连续高烧不退,冷时像三九严寒,热时烧得大汗淋漓,人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尽管黄阿妈不断给她喂盐开水,但还是无济于事。想不到这急性疟疾来得这么凶猛,万一阿香死在这里,她是如何担当得起呀!
望眼欲穿地盼了好几天,慕云竟然杳无音信!早上阿香出现神智不清,醒来见黄阿妈坐在身旁伺候,她流着泪说:“阿妈,我梦见我阿哥了,他咋还没回呀?”
悔不该揽下这桩麻烦事的!黄阿妈只是叹息,“他正在赶路呢,拿回药你的病马上会好的……”阿香喝了几口盐开水:“我阿哥走了几天?路上不会有麻烦吧?”
黄阿妈顿时警觉,她竟病得不知男人走了多长时间!必须赶快派人把她送回家!于是郑重其事地说:“阿妹,你的病已经很麻烦了!快告诉阿妈,他到底是买哪样药?你的家住在哪里?”
阿香又发起高烧,身子瑟瑟发抖,“我们是私奔……阿哥是医生……我阿爸叫……”
“啊——”黄阿妈惊得脸色骤变,一下弹起!只见阿香口吐白沫浑身痉孪,黄阿妈一把掐住她人中:“阿妹你醒醒——这药我有!”止住痉孪,阿香脸色苍白昏睡过去。
现在无论如何要想办法救她!当务之急要设法遏制病情,再继续高烧阿香肯定会丢命!黄阿妈灵机一动,场口经常发疟疾,挖玉人抽大烟抵御病毒,同时也备有药。前几天她儿子从场口回来,洗衣服时发现他口袋有药。现在只有急难乱投医,咚咚咚跑下楼找到药返回,捏住阿香鼻子用盐水灌下。一旦她苏醒,黄阿妈拿来烟枪,烧了个烟泡逼着她抽。
“这是大烟……”阿香捂住嘴只摇头。黄阿妈为难地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呀,你抽几口才有精神抗住病,这样耗下去油干灯灭的,到时谁也救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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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断归途(4)
抽了一遍大烟,阿香慢慢提起精神,加之服用那不知名的药,肚子有了饥饿感。接着黄阿妈帮她刮痧,病情渐渐减轻,不像之前反复高烧折磨人。黄阿妈赶紧出门,派人去玉石场叫跑信息的敏顿赶回,帮忙送阿香回家。
到了下午,阿香的高烧渐渐退去,她感到奇怪,问黄阿妈给她服的是什么药?黄阿妈感到很无奈,只好拿出药盒如实道来。
阿香看后大吃一惊:“这药就是‘奎宁’呀!我阿哥肯定回了,他为哪样躲着不见我!”
黄阿妈扪胸松了口气,接着大发牢骚:“你不要再提那个卑鄙小人了!那天他趁你昏迷迫不及待要开溜。已经走了六天啦,你还做梦指望他会回来!”
走了六天?!阿香怔怔的半信半疑。黄阿妈唉声叹气的:可怜的阿妹哟,竟这么痴情,傻到叫他把两件高档赌货拿走!这辈子她见得多,还没有见过比这医生阴险狡诈的;他以夫妻作幌子,借阿妹的赌石技巧寻宝,发现两件赌石价值连城;昨晚她以自己的遭遇指桑骂槐,这劫色劫财的医生,发现目标暴露企图被识破,于是连夜劫持宝物逃走!
一席话如晴天霹雳,震得阿香惊恐失色!整整六天,就算来回跑三趟密###也足够啊,还有什么比这更能说明问题的!缅甸漂亮女人多、且便宜,男人有钱就喜欢玩新鲜;一旦玩腻了,女人就变成他脚上的破拖鞋,随时随地会被扔掉!她最担心的就是这——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难道她瞒着阿爸阿妈为他私奔,竟落得如此的下场!
由此联想起慕云与她干那事。刚开始他慌不择路,像刚吃上顿等不及下餐的饿鬼,整晚上要人喂;之后轻车熟路,像抽“四号”的上瘾,离不开。她分不清这是爱还是玩弄?但凡是猫都爱偷腥,何况他是风流倜傥的医生;一旦赌石暴富,见了漂亮阿妹不要死要活才怪!
阿香越往下想越害怕。黄阿妈冷笑:“阿妹,你以为那中国医生是爱你?你晓得他多少底细?清楚他是哪样人?为哪样冒生命危险来这里?这些你都了解吗,说给阿妈听听?”
一联串疑问如揪心的重锤响鼓,她确实对他一无所知!也确实如黄阿妈的遭遇,他一走如石沉大海,连芦慕云这名字是真是假都难说?泼水节是她一见钟情,而他听出要留他当女婿,就像劁猪人唤猪吃食的紧张,慌不择路的说什么也要走!
想到这里,阿香脸面挂不住了,忍不住红着眼争辩:“阿妈您不要吓唬我,就两天的时间,您未必能看出哪样事?”
“谁说我这双老眼只看两天?”黄阿妈满脸怒气,“在缅甸哪个阿妹不爱医生?就因为发现你是赌石高手,于是他打着医生旗号欺骗你的感情!我敢断定,他是神秘的寻宝人!敢冒死来这里的,不是一般的亡命之徒!”
这话一针见血!他明知去密###寻宝路途凶险,却冒死要来,就算“迷魂蛇酒”也留不住;原来在孟龙镇客栈是蓄谋等她解毒,他心计阴森,太可怕了!而她自以为是克男人的罂粟花,想不到碰到情场高手,反被他迷住,竟傻到轻信这神秘的异国人!可是她确实太爱他了,是那种刻骨铭心、柔似轻烟般的爱;她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实在受不了感情上的打击!
顿时她的心像被千万条毒虫撕咬,伤心得掩面痛哭:“您晓得我已经不是黄花闺女了……阿妈,您说这是不可能的……我身子给他时,我阿哥发过誓,他不是那种人……”
黄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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