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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第一混乱(精校版)-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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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羽道:“我得走了。”
  我见他没有开玩笑的意思,顿时急道:“二哥,不,二爷,我哪得罪您了您就说,可别跟我一般见识啊。”
  关羽笑着摆了摆手:“不是……”
  我这才看见他手里捏着那半张报纸,结巴道:“您这是……要去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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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羽点头。
  “这么说……那人真是周仓?”
  关羽把报纸拿在眼前,用手摩挲着那张模糊的照片,喃喃道:“多半是他了,想不到他还记得我。上辈子光顾了打仗,忽略了身边这位老朋友,现在我可有的是工夫跟他聊了。”
  我脑子一片空白,愣了半天这才说:“二哥,这咱这儿到河南千里迢迢,您连赤兔马也没了,怎么去呀?”
  关羽道:“我会问。”
  “……您打算走着去呀?等您走到了,一年时间也过去了。再说,您到了那儿知道怎么找周仓吗?这样吧,您容我两天,等我把手头的事忙完了我带着您去,咱坐飞机。”
  关羽搔了搔花白的头发道:“飞机?”
  “是,也就个把小时……呃,时辰的事儿。”
  关羽眼睛一亮:“真的?你现在有工夫吗?”
  我甩着手说:“现在您就别想了,就算我有工夫你没有身份证也不行——身份证懂吗?相当于出入关的腰牌!”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了。
  关羽想了想道:“有别的办法吗?”
  我说:“那就只能坐火车了,这可就慢多了,大概得一两天。”
  关羽把手放在我肩膀上道:“那小强你帮我个忙,我坐火车走。”
  我抓狂道:“你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啊?以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走?你认识出站口进站口吗?你认识站牌吗?两天都等不及吗?”
  关羽很坚决地说:“要么你帮我,要么我自己走。”说着他伸手拉住一个过路的就问人家,“劳驾,去河南往哪边走?”那人白了他一眼走了。
  我跳着脚叫道:“你这个老头怎么这么倔呢?”
  关羽呵呵一笑:“老夫倔了一辈子,又何止是今天?”
  我竖起一根指头:“1天,你就等我1天行么?”
  关羽又拉住一个过路的:“劳驾……”
  我叹了一口气,自己先上了车,把副驾驶的门给他打开。关羽笑着上了车,问:“去哪儿?”
  我沉着脸道:“火车站!”
  第十三章 二胖
  一路上我闷头开车不说话。敢给关二爷脸色看的,我大概是千古第一人,一方面我确实对这老头有点不满,另一方面,其实我是在利用这段时间想办法。让第一天到这儿,什么也不懂的客户远跋河南这显然是行不通的,我第一次希望到了车站没票。可这也不现实,我们知道河南有全国最大的中转站,一天24小时去河南的车络绎不绝。我还有一个计划,就是只给老头买到下一站的票,到时候列车员把老头赶下来,我开着车直接再把他接回来。可是这个出意外的概率实在太高,关二爷是那种你赶他就下的人吗?
  关羽见我不说话,笑道:“我知道你肯定在心里骂我呢,说这老头其实一点也不仗义,故意给你出难题。”
  我阴着脸说:“哪敢啊。可是话说回来,你为什么就一天也不能等呢?”
  谁想关二爷叹了口气道:“你也说了,我孤苦伶仃的,其实一个人活着全是为了身边这几个人。你想一想,如果把你放在一个锦衣玉食的地方,但身边没一个亲人没一个朋友,你愿意吗?”
  我摸着下巴想了想,不得不承认二爷很有当哲学家的潜质,可问题是河南那个农民八成不疯即傻,能解决问题吗?
  关羽又道:“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我欠周仓的!”
  我“啊”了一声,难道关羽和周仓之间还有劳资纠纷?也对哈,咱去宾馆,服务生翻着手掌把你从车里接出来还得给小费呢,周仓给老关牵了一辈子马,这得多少钱?
  关羽道:“我说了,上辈子光顾着打仗,忽略了身边这位老伙计,他跟着我出生入死几十年,我连话都没好好跟他说过几句。在我心里,一直拿他当兄弟的,可直到死,这句话都没机会对他说。旁人提起周仓,都说那是我的奴才,可我不是这么想的,即使这样他仍然惦记着我,这是恩德呐!”


  我也叹了一口气。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知道,要不把老头送到周仓跟前他是绝不会罢休的。
  到了车站一问,离现在最近的一趟车是12点的,而且没座儿。我拿着这张票,找了一个自动取款机取了一万块钱,然后回到车里。我把票和钱都塞到二爷手里,简单跟他介绍了一下货币面额的状况,然后把我的电话号码也写给他,嘱咐说:“万一你顺利到了河南,先学会用电话,跟我说一声。还有,河南那地方办证的肯定不少,先办个身份证……”
  关羽笑道:“行了,老夫虽然不是诸葛军师,可也不傻。”
  我坐后一点重新打量着他,好象没什么不对劲的了,但终究是不放心,最后一跺脚:“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说着就要下车买票,关羽一把按住我说:“别动,再这样二哥生气了。”
  “那你记住给我打电话。还有,钱在我们这儿是好东西……”
  关羽插口道:“钱在我们那儿也是好东西。”
  “……所以挂印封金那一套悠着点,千万别太仗义疏财了。再有,出了站有女人拉你别跟着走,那都不免费。”
  关羽:“……”
  又过一会儿,我看了看表说:“走吧,我送你进站。”
  我们这座城市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来来往往的人川流不息,就是到了这个点儿,火车站里仍然是人头攒动。我把二爷领到候车室,他要坐的那辆K字头的火车在第三候车室,我们到了的时候,前面已经排了几百号,各种各样的人带着各种大包小包,吃的喝的应有尽有,就我们俩手里什么也没拿。我让二爷在原地等我,赶紧出去买了一堆吃的喝的还有零食。等我再回来进站口已经开始剪票了,关羽随着人流已经离我老远,我只能捏着站台票用眼睛跟住他,等进了剪票口我才把东西给在老爷子手里。关羽提着那一大包东西冲我挥了挥:“行了,你走吧。”说着就要下站台。
  我一把拉住他:“二哥,你不能这么走!”
  关羽呵呵一笑:“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贤弟就送到这儿吧。”
  我叫道:“你坐错车了……”去河南的车是第二通道,关羽在第一个楼梯口就要往下走。
  后来我是亲眼见他上了车才走。关羽站在窗户前一个劲冲我招手,我扯着嗓子喊:“一会儿车开了补张卧铺……”
  就这样,我送别了关二爷。幸好有我跟着,要不老头就下了广州了。
  出了火车站,我心里空落落的。跟二爷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老头的厚德高义确实令人折服,遗憾的是二爷只在我这儿待了几个小时,帮着我打了一架,饭也没顾上请,吃了几个羊肉串儿就走了,这颇让我心酸。如果不是今天晚上的事有点麻烦,我一定把他送到河南,因为我要现在走了,让雷老四以为我跑路了,说不定又要引出什么别地麻烦来。
  我回了当铺,别人都已经睡了。来到睡觉那屋,只有项羽坐在床上看书。他一见我头破血流的狼狈样,噗嗤一声乐了出来,心情大好:“又跟人打架去了?”把我气的,你说这人怎么这样呢?我差点没忍住把他那片饼干吃了然后揍他一顿。想想还是没敢,我今天吃的亏就够多的了。其实就算我不吃方镇江那片饼干无非也就是多挨一会打,二爷最后肯定还得救我,可是我变身武松以后好象更糟糕了,现在头也破了,手也抽抽了,还不如当时直接把后背露出来给人打呢。所以,以后这饼干一定要谨慎使用,项羽那么大的块头力举千斤当然没事,我也举一个指不定哪就断了,相当于286的配置装VISTA系统。
  我拿冰敷了一会儿然后睡觉,这一觉一下就睡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我往起一坐,顿时感觉到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像拿小刀片拉的一样疼,大腿内侧也火辣辣的。我出了一会儿神才想起昨天我好象除了铁头功还练高抬腿来着,昨天是破了的地方疼,今天则是从里往外疼,看来不少地方都拉伤了。
  我觉得通过我的事例很好地诠释了那样一个问题:给奥拓装上法拉力的发动机到底能不能跑300迈?
  答案是能!就是跑完10分钟这车就得报废。
  我一瘸一拐像个牵线木偶一样刷完牙,就瘫到楼下的椅子里再也不想动了。
  大概10点半的时候,从外面一推门进来一个跟我差不多年纪的后生,大圆脸,皮肤挺白,有点中年发福的迹象,个子可不低,大概快到一米九了。
  我把身子往正坐了坐,装模作样地说:“能帮您什么吗?”咱现在毕竟还是当铺经理,争取在临走前站好最后一班岗。
  这大个胖子边关上门,边客气地问:“你是小强吗?”
  “是……我。”我一边答应着一边看这胖子,发现他有点眼熟。再看几眼,知道肯定是见过,但就是想不起在哪见的了。
  这胖子也是差不多的表情,一个指头指着我,满脸隔靴搔痒的样子,就是想不起我是谁来。
  我站起身把手伸过去,有点尴尬地说:“咱是不是见过?”
  胖子握住我的手,犹疑道:“我也觉得。”
  我使劲抓着头,最后问:“你小时候家是哪的?”
  胖子道:“东门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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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是啊!”我使劲端详胖子,忽然一拍大腿:“二胖!你是二胖吧?”
  几乎就在我脱口叫出他名字的同时,二胖也意外地喊了起来:“小强!”
  我们哈哈大笑,掰住腕子互相打量,我给他腆起的肚子上使劲来了一下,骂道:“你狗日的,后来搬了家就再没见过,也不说找我们玩。”
  二胖笑了笑,有点不自在地说:“我搬走那年都快高考了,没时间。等再回去你们也全搬了。”
  我拿出烟来给他一根:“小时候咱俩尽掐架。”
  二胖就着我的手把烟点着,笑道:“可不是么。”
  我俩坐在沙发上,互相看着彼此,忽然一时找不到话题了,光是傻笑。
  这就是我常常提起的二胖,比我大三岁。我说了,我俩从小不对付,掐着架长大的,也算是发小吧。现在见了,小时候的事历历在目起来。不过都三张儿的人了,那些不愉快也就成了过眼烟云,猛地见了还是觉得挺亲切的,就是还有点找不着话头,我看看你你看看我,有点好笑,有点小尴尬。
  最后,还是二胖先打破沉默,说:“我还以为是哪个小强呢,原来是你呀。”
  我也问:“哎对了,你找我干什么?”大家也知道,当铺不同于小卖部,一般人他是不会进来这种地方的。
  二胖听我一问,脸色忽然变了变,道:“我找你也是受人之托。”
  “谁呀?”我浑不在意地问。
  二胖没有回答我,顿了顿才又说:“关羽呢?”
  我一时没反应过劲儿来,茫然道:“你说什么?”
  “我问你关羽呢?他昨天不是来了吗?”
  我几乎把自己舌头咬掉,结巴道:“你怎么知道?”
  二胖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是吕布。”
  第十四章 找马
  二胖是吕布?我从小跟吕布掐架掐大的?我是不是也挺悍勇的?或者换一个说法:吕布就这德行?
  毫不吹牛地说,虽然小时候我打不过他,可上了初二以后我尽揍他了。二胖在学校里其实还算好学生,他无心江湖以后正好赶上我的颠峰期,而且二胖他爸管他特别严,只要知道他在外面打架回去非拿裤带抽他不可——你说他爸会不会是董卓?
  虽然知道这都是真的,我还是忍不住挖苦他:“你哪长得像吕布?”我捏了捏他肚子上的赘肉,“吕布就这?”
  二胖使劲往回吸肚皮,低着头说:“上辈子不是这样。”
  我随口道:“你要是吕布我就是……”可是想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三国里吕布好象是当之无愧的翘楚,说谁也白搭。俗语道人中的吕布马中的赤兔,我总不能说我是赤兔吧?
  我斜眼看着他说:“何天窦让你来的吧?”
  “你都知道啦?”
  “废话!你找关二哥干什么?”
  二胖摊了摊肩膀:“你说呢,反正不是和他叙旧,他哪去了?”
  我说:“昨天来没一会儿就走了,去外地了。”
  二胖道:“真的?”
  “那你以为关二爷会怕你吗?他要在这儿早扑出来了。”我纳闷道,“再说你虽然跟二爷干过仗,可你们之间好象也没多大仇吧?你要找也应该找曹操啊,找刘备也说得过去,你找二爷不是驴唇不对马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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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胖道:“你就告诉我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吧?”
  我一瞪眼:“说不听了还,你非找不自在?”
  二胖嘿嘿一笑:“别吓我。现在我让你条胳膊你也白给。”
  ……还真是,就算他不是吕布,就凭这块头我也打不过他了,这小子这几年没见愈发养得膘肥体壮的。
  我往沙发里一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反正关二爷不在了,我也联系不上他,你爱怎么的就怎么的吧。”
  二胖错愕道:“这么多年没见,你小子怎么还这样啊?”他掏出手机,“那我给我老板打个电话,问问他是什么意思。”
  不一会儿电话通了,二胖说了几句忽然把电话递过来:“他要跟你说。”
  我接过电话哼哼着说:“喂,老何啊?”
  何天窦嘿然:“关羽呢?”
  我说:“你不是会算吗?你算呀!”
  “我这可不是算的,昨天你们两个人在大富贵挑趴下50多号人,现在早已经传得沸沸扬扬。除了关云长,谁有这本事?”
  我说:“有本事的人多了去了,你怎么知道一定是他?”
  “嘿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儿这段时间里尽来了些什么人。能顶着这么大压力下来的武将,也就只有关羽了。”
  “嗬,福尔摩斯没少看啊。那你再推理推理二爷去哪儿了,正好我还有点想他了。”
  “……”何天窦顿了顿说,“他不在也好,其实我挺佩服云长为人的,也不愿意让他难堪。这样吧,关羽不在,项羽不是在吗?”
  我叫道:“你有准谱没准谱啊!他们俩有什么仇?”
  何天窦道:“那我不管。反正我好不容易找着吕布了,你总得让我赢一场。再说项羽那小子闯到我家里砸我暗室的仇我还没报呢。”
  我狠狠骂道:“有种你出来,咱们王牌对王牌,我非拿板砖掀你前脸儿!”
  何天窦笑道:“你算个屁王牌,王牌有使板砖的吗?不跟你说了,你把电话给吕布。”
  我只得把电话还给二胖,他又跟何天窦嘀咕了一会儿才收了线,问我:“项羽在吗?”
  “出去还没回来。”
  二胖坐在沙发角上说:“那我等等他。”
  我无语,这情形有点像被人逼债上门,跑也跑不了,赶也赶不走。我和二胖大眼瞪小眼,气氛再次陷入尴尬。本来是发小相见,把手言欢,可说没两句却发现彼此属于敌对阵营。很戏剧化,很桥段,很绝代双娇。
  最后,终于还是我忍不住问:“你现在在哪儿混呢?”毕竟眼前是一个从小长大、还扎着鳄鱼皮带拿着手机的活生生的胖子,我潜意识里总是很难把他跟吕布联系起来。
  “……我开了个摩托修理铺。”二胖好象一时无法适应这样的谈话。
  “你不是……”
  二胖好象知道我要问什么,难为情地说:“高考压力太大没考上,后来也就这样了。”确实,我挺难理解,二胖学习成绩一直不错的。听他说完我心情也比较复杂,怎么说也是勇冠三军的人物,在应试教育的摧残下也愣是被挤下了独木桥,三国那会儿要是也考数理化,吕布说不定也只能给人钉马掌去了呢——相当于现在的摩托修理。
  我凑到他跟前,神秘地说:“哎,问你个事。”
  “怎么?”
  “貂禅真的漂亮吗?”虽然面前是从小跟我掐到大的胖子,但他毕竟是吕布,机会难得,该打听的八卦绝不能放过。


  “呃……漂亮。”二胖已经有点失语了。
  我忽然退后一截盯着他说:“我靠,那姓何的不会是拿貂禅要挟你找我打仗的吧?我说你小子上辈子吃那小娘们的亏还没吃够啊?”
  二胖哭笑不得道:“别说这个了,我去年已经结婚了,让我那口子听见还不得跟我打架?”
  我失笑道:“吕布也怕老婆?你打不过她?”
  二胖淡然道:“孩子都两岁了还打什么打?”
  “……你不是说你去年才结婚吗?哪来个两岁的孩子?”
  “第一胎要不打都三岁了。”
  我再次无语,索性问:“你为什么帮那姓何的?”
  二胖摆了摆手:“这个你就别问了。”
  “为了那100万的彩头?”
  二胖目光灼灼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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