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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骨-第3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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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绝不辜负校长的期望!”

安毅说完退后半步并腿立正,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迈着军人的步子大步离去。

蒋介石目送安毅离去,直到看不见人影才回过头,深深叹了口气,抓起桌面的杯子,满堂将校也恢复了工作,室内静悄悄的,翻动纸张的轻微声音都听得到。

陈立夫轻轻走到静静喝水的蒋介石对面坐下:“校长,属下的建议是不是过分了?”

蒋介石微微摇头:“你是对的,不能把安毅留在这里,这几天他的情绪很低沉,我看得出他非常担忧济南生变。从北伐到现在,他对日本人没有任何的好感和信任。刚才他的一席话非常理智,能忍辱负重地妥协,已经是个不小的进步了。

安毅是个嫉恶如仇的人,远远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和善安静,只要你回想一下他歼灭仇敌皖军第九师的残酷手段,就能看出他的性格。对军阀他都这样狠,何况是数年来一直让他耿耿于怀的日本军队?为以防万一,让他暂时离开是对的,如果他控住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手下那些猛将更不能控制了。”

“属下总觉得有点儿对不起他。”陈立夫叹了口气。

蒋介石抬起头注视着陈立夫的眼睛:“立夫,成大事者,必须能忍辱负重,忍常人所不能忍。你应该相信自己的判断,不要受感情左右,对任何事情必须从全局考虑,决不能因小失大。

就拿眼前可能出现的危机来说,不管你好不好受,必须要去面对,只有克服眼前困难,我们才能顺利地完成北伐大业,才能完成国家的统一,数年来的艰辛努力才有成果。

哪怕只是名义上的统一,也能从法理上断绝列强的分裂梦想,只要我们打下北京,北方政府就随之灭亡,我们就能断绝世界各国政府与分裂势力的公开联系,迫使他们承认我们,中华民国政府才算真正的合法政府,你明白吗?”

“属下记住了……”

正文 第四三二章 久别重逢兄弟情

第四三二章  久别重逢兄弟情

四月三十日下午六点,满载独立师三个团又一个营将士的专列缓缓停靠在泰安车站,第一军各师后勤留守处的五百余名官兵早已在站台上准备好了食物,十几节闷罐车皮正中沉重的大门络绎打开,六千余名身穿老式灰色制服的独立师官兵飞快跳下车厢,紧急集合,各营团主官纷纷上前与第一军后勤部门的主官们见礼致谢,随即率领将士们有序地领取食物,进餐休息。

一名带着黑边圆形近视眼镜的上尉激动地越过一队队官兵,来到列车中部唯一一节客车前面,向正在站台上与第一军后勤部主官交谈的安毅敬礼报告:

“第一军第二十二师军需科上尉参谋罗绍东向安将军致敬!”

“冬子……”

“哥……”

安毅上前一把抱住比自己矮半截的弟弟猛转三圈,停下来松开手后退一步,上下打量起来:“不错!不错!身体壮实了,人也黑了很多,不再是弱不禁风的小白脸,比在家里那阵子更像男子汉!”

萦绕在安毅身边的众将校会心一笑,第一军党代表黄裳少将有些惊讶地问安毅:“安参谋长,这是你弟弟?”

“比亲兄弟还亲啊!我这弟弟。叫罗绍东,黄埔五期经理(辎重)科毕业,在胡宗南师兄麾下,从小弟率工兵连离开广州到现在,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春节时本以为他能回老南昌,可临时他又回不来了,当时把我给急坏了!”

安毅向黄裳介绍冬子,胡家林、顾。长风和路程光几个只听说过冬子却从没见过,纷纷上前打招呼。

黄裳等人和独立师一干将校。寒暄了一会儿,看到没什么事情也不好问安毅部队要开到哪儿,便与安毅几个将领礼貌告别,安毅送出十几米一再致谢才回到弟兄们中间。

冬子正在与顾长风说话,惊讶地说顾大哥你长得。这么俊哪儿像什么匪首啊?顿时把大家逗乐了。

安毅接过侍卫递来的大馒头,边吃边问:“冬子,谁让。你们给咱们把肉汤、馒头送到站台上的?”

“这是蒋副军长从前线发电报回来交代的,胡长。官特意让我给你送来二十箱‘哈德门’香烟,已经搬上最后一节物资车厢了……哥,你们的军装怎么回事?我们都穿新式作战服配发新式钢盔和鞋帽了,你们独立师竟然还穿老式的?”冬子奇怪地问道。

顾长风向他解。释:“我们要过黄河,不想让敌人知道第一集团军过来了,所以胡乱收集些旧军装穿上。”

罗绍东恍然大悟:“明白了……四天前小弟到徐州接运物资时意外见到继南大哥,当时继南大哥正在总部军需仓库领取服装,小弟差点儿不敢相认。

继南大哥比原先高了半个拳头,蓄起了漂亮的小胡子,穿着一身将军服,非常威武,继南大哥看到小弟非常高兴,还请小弟和师里的十几个弟兄下馆子。唉……没想到晃眼两年就过去了,大哥们都成了将军,刚才见面小弟觉得像做梦似的。”

众人发出一阵哄笑,胡家林咽下一口馒头,指指冬子胸前的铭牌:“你也不赖嘛,五期毕业出来,不到一年就混上个上尉,别人现在恐怕还是白牌呢,是不是你们胡师长特别关照的?”

冬子摇头解释:“怎么会呢?这是小弟积功晋升的!去年八月底的龙潭大战小弟赶上了,当时打得真惨,一个下午全师战死三分之一,到了晚上敌人突然加强进攻,我们后勤部门的也全都扛枪上去了,小弟当时稀里糊涂跟着弟兄们冲上去,脑袋都是懵的,打到次日天亮才发现,整个一百多人的阵地就只剩下十七人,后勤两百多弟兄只活下来十一个,但是咱们顶住了,坚持到第七军李明瑞将军的一个团杀上乌龙山阵地才撤下,战后休整小弟躺在医院里,胡长官亲自将新铭牌拿到医院发给小弟,小弟才知道自己告别了见习官的白牌升中尉了,三月份归队时正好碰上打盱眙,又立了一个功,当时……”

“停!怪不得说春节回家又反悔,原来是躺医院里回不去了,对吧?快,给哥说你伤哪儿了?”安毅上前一步,着紧地上下打量冬子的身体,可是却一无所获。

冬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指指右胸:“被弹片刺穿右肺了,本来去年十一月底就该好了的,可是肺叶再次发炎有积水,喘不过气又被送进陆军总医院,胡长官认识美国留学回来的上校主任军医,他亲自操刀取出留在里面的两块小弹片,所以就回不去了。”

安毅一把拉开冬子的前襟,看到左胸斜斜一道疤痕足有二十公分长,摇摇头低声责备:“你该老实告诉我才是,咱们老南昌的医疗条件要好得多,这么重的伤,弄不好要死人的,这几根肋骨恐怕得弄断两三回……你瞒得家里人好苦啊,谁都以为你真忙不过来,以后再这样,小心我收拾你!”

“当时刚到南京举行完毕业典礼小弟就被拉往常州,后来才知道你和独立师弟兄受的委屈,当时全师弟兄都非常气愤,要不是孙传芳的大军打过江,说不定小弟就偷偷跑回家去看你了,小弟这点伤和各位大哥相比算得了什么啊!”冬子不以为意地说动。

顾长风重重拍了一下冬子的肩膀:“有种!不愧为我们的小老弟。”

上车的哨声突然响起,独立师官兵无论是否吃饱,全都放下一切,迅速列队,根本不需要长官的口令,两分钟不到即排着队无声地快速登车,转眼间站台上没有一个独立师的官兵,简简单单的一个行动,就让站台上数百官兵看呆了。

冬子羡慕地叹道:“军纪实在太好了,怪不得独立师打仗那么厉害……”

汽笛鸣响,安毅拍拍冬子的肩膀,郑重地叮嘱道:“多给道叔写信,特别是二毛,一家人都念着你,二婶整天说要给你娶个媳妇,估计这仗打完你们都要开回去,有时间就请个假回家一趟。”

“记住了……哥,你保重!”

“你也一样,这副小身板别逞能学人家上前线,我担心啊!”

“哥,你说什么啊?你看不起人,这么多年还这样……”

安毅摇头莞尔一笑,跳上徐徐开动的列车,头也不回地钻进车厢。

冬子默默站在站台上,目送列车呼啸北去,心里顿时觉得空空荡荡的,兄弟俩在这战火纷飞的年代里各遇到各的生生死死的血火考验,差点儿就阴阳两隔了,虽然兄弟之情越来越重、越来越亲,却不能多处一会儿多说上几句话,心中满是惆怅与失落,非常难受。

没等冬子转过身,一群官兵已经围上来问这问那,对冬子认识安毅、顾长风、胡家林和路程光这样的军中悍将,羡慕不已。

车厢里,各团团长、团副围着地图,仔细倾听参谋长路程光介绍情况:

“由于我们一下就向北跃进一百二十五公里,对前线的情况不熟悉,特别是对黄河对岸的情况一无所知,只知道奉系将领何林丰率领的一个军团,在第二集团军发起攻击的前两天就主动撤离了聊城,还有原本驻守在东阿至齐河一线的张宗昌直鲁军三个师也没了消息,也就是说,我们即将前往的黄河对岸,仍然存在很多未知情况。

经师部研究决定,我们将在济南城西南方向二十五公里的崮山站下车,而不是原来定下的第四军团所在地杨家庄,以避免我师行踪过早暴露。

从现在算起,再过两个小时就能到达崮山,下车之后,特种大队立即向西、向南展开例行的侦察,配合一团、二团,在今晚子夜以前进驻并封锁长清县,天亮以前只许进不许出,确信安全方能解除封锁。

我们各军团没有一支部队进入过长清县,只是从零星的情报中得知直鲁军一个团的守敌已经逃向对岸,因此千万不能大意,三团跟随师部行动,各位明白了没有?”

“明白!”

众弟兄齐声回答。

路程光点点头,继续指向地图:“老李——”

“到!”

李福强来到路程光身边。

“从长清县西南十公里的吴渡,至正北十公里的玉清湖,沿着黄河岸边二十公里区域的侦察警戒任务,全部交给你们了,其余地区由各团侦察分队自行负责。”

“遵命!”

路程光说完询问安毅有何意见,见安毅摇摇头便宣布原地休息,弟兄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三团长鲁逸轩来到安毅对面坐下,接过胡子递来的香烟点燃,低声问道:

“师弟,这次为何不带教导团参战?好在翔云(赵瑞字)之前把家人接到了老南昌,否则他得着急了。”

安毅苦笑了一下,解释道:“如果我估计不错的话,打下济南之后我们第一军团将会尽数后撤,只留下德叔的第七师拱卫前敌总指挥部,继续指挥其他军团北上,等我军成功渡河之后,就不会再有什么大战可打了,我们的炮团也会开回徐州城北大营。”

周围弟兄全都惊讶地望着安毅,安毅于是详细解释:“日军的一个三千人陆战队已经离开日本,三日后将会在上海登陆,这就严重威胁到我们的华东地区,如果济南打起来的话,后果难以预料,总司令部非常当心日军趁我后方空虚开辟第二战场,因此,不管济南情况如何,我们第一军团都会南撤以防万一。

其次,如果济南方向没有大的冲突,我第一集团军其他三个军团共计十七万官兵,足以对付仅剩七万人马的张宗昌直鲁军,渡过黄河直逼京津地区,没有任何问题,加上憋了一肚子气的阎百川将军第三集团军、冯焕章将军的第二集团军,共计六十余万将士开进直隶共同对敌,没有日军协助的奉军,哪里还能顶得住?

昨晚,奉军少帅张学良秘密派来讲和的使者已经离开了,校长表示绝不停止前进,但是答应他们只要拥护南京中央政府的领导,归附革命,更换旗帜,就不会再对奉军采取任何军事行动。所以,炮团和教导团没必要继续北上了。”

众弟兄这才知道形势如此有利,心中的忧虑一扫而光,安毅却没有这么舒服,他的心一直牵挂着济南。

正文 第四三三章 望风披靡

第四三三章  望风披靡

长清县城民众一觉醒来,突然发现满大街都是身穿灰色军装、全副武装的革命军,无数的家门开了又关,如履薄冰,可县衙面前大街两旁的几家食铺刚开门就关不上了,笑容可掬的军爷和气地吩咐店家别害怕,革命军都是穷人家的子弟,不会伤害自己的乡里乡亲,如果愿意你店里的大饼馓子我们全包了,要是不信我们先把钱放你这儿都行。

卖羊肉汤和炊饼的闫老富夫妇一开门碰到个会说山东话的长官,长官身边的副官是个年约二十三四岁壮小伙子,一口济南话说得比城里人还地道,三言两语就让闫老富领着侄子小舅子急急忙忙连宰五只羊。

上午八点多,身穿一身灰色士兵服装,胸前没有铭牌的安毅在鲁逸轩的陪同下来到闫老富的小食铺,喝下一大碗羊肉炖面筋再撒上胡椒面的鲜汤,大声夸奖,连声称赞说味道鲜美,独具特色,与兖州城中御桥南头的老字号郑家酸辣羊肉汤相比并不逊色。

四十来岁的闫老富见多识广,听到安毅一口的南方口音,倒也知道他说什么,再看到一大早和自己聊天、让自己有多少头羊全宰了的大官和几个同样的大官陪着年轻的安毅,门口还站着十几个腰插短枪匕首,提着没见过的机关枪的侍卫,顿时明白安毅的来头不小,想起满街的革命军官兵都很好说话,没见抢谁骂谁欺负谁,于是壮着胆子端上一碟自己媳妇刚刚做出的脆油饼,走到安毅那桌边上,恭恭敬敬地弯腰放到桌面上:

“军爷辛苦了,这是俺媳妇做来自己吃的,概不外卖,看到军爷们这么和气,照顾小的这么多生意,小的奉上孝敬军爷们。”

鲁逸轩回过头对闫老富笑。道:“大叔别这么客气,该多少钱你照算行吧,这油饼香喷喷的,一看就馋人,谢谢你了!”

闫老富连连摆手:“哎哟!军爷客气。了,早就听说中山先生的革命军不欺负俺老百姓,小的算是相信了,满大街的街坊邻居现在谁也不怕了,仁义啊!这个……军爷的队伍像是啥地方的人都有啊,刚才听这位军爷的口音,像是江南人吧?”

鲁逸轩望向安毅莞尔一笑,抓。起块黄橙橙的油饼,告诉闫老富:“大叔,你要愿意尽管问他,没事的,他这人很好说话,能听懂你说什么。”

安毅咽下口羊肉汤,笑着望向闫老富:“大叔别客气,。想问什么就尽管问吧。”

“哎哟、哎哟,小的多嘴了,实不敢当啊!江南人就是长。得俊俏斯文,一表人才啊!呵呵,军爷您高姓大名?是南京府人氏吧?”闫老富满脸堆笑点头哈腰的。

安毅轻轻拍掉手上的芝麻,满面春风回答:“小侄。姓安名毅,不是南京人,是成都人。谢谢大叔的油饼,这手艺到南京城开一家早点铺子,准能发大财啊,啧啧!”

“谢谢军爷夸奖、。谢谢!军爷慢用、慢用啊……小的忙去了,哈哈……”

闫老富恭敬地告辞,转过身一边走向切羊肉的大案台,一边嘀咕起来:“原来是成都府的,真够远的了,看来这革命军啥地方的人都有啊……猛子,你干啥呢?还不快点切肉,中邪了?”

闫老富的小舅子是个壮实的小伙子,此刻提着把菜刀呆在案板边上,睁大了眼睛望着不远处的安毅,身子微微发抖,真的像是中邪了一样。闫老富看到小舅子的表情,硬生生将刚要出口的呵斥吞回去,顺着自己小舅子的视线望向外面,顿时下了一大跳,刚才还坐在年轻军爷身边一直没说话的硬朗汉子不知何时来到身后。

胡家林望着提着菜刀傻乎乎站在肉案后面的年轻人,用沧州话平静地问道:“兄弟叫什么名字?啥地方人?”

小伙子连忙放下菜刀,恭敬地低下脑袋:“回……回长官的话,小的叫韩大猛,商河人。”

“当了几年兵了?哪个部队的?”胡家林不动声色地问道。

小伙子吓得退后一步,惊恐地望着胡家林,闫老富大吃一惊,连忙跑过去护在自己小舅子面前,闫老富的媳妇儿也惊慌失措地跑出来,抓住弟弟的手就往身后拽,另两桌的副官侍卫们刚站起来,就被顾长风喝住了,大家一起晓有兴趣地望着胡家林和闫老富一家,看事情如何收场。

“军爷啊、军爷,我家小舅子早就不跟张大帅干了,早就回来了啊!军爷可别生气啊,小的听出军爷是沧州人,对吧?军爷,咱们算是半个乡亲啊!”

闫老富连连作揖求情,他婆娘急得泪都流下来了,把自己弟弟死死拽住身边,生怕被抓走。

胡家林微微一笑:“大叔,刚才你家小舅子端着盆羊肉进来小侄就看到了,听他和你嘀咕两句话,小侄就知道他是商河人,距离小侄沧州乡下的老家不远,也就百来里地吧。

小侄没有怪罪小兄弟的意思,更不会为难他,只是看到他练过几年武艺,是个马背上的好手,如果小侄没猜错,他的刀法也应该过得去,别看他发抖,都是装出来的,他心里根本就没害怕,而是听到大叔你刚才和我兄弟的对话发懵了,一时缓不过劲儿来,而且他刚刚离开军队恐怕没几天吧?”

“你……你……军爷你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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