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你一句话把你母亲吓怔了，你父亲冷喝道：“你闭嘴！”
　　　　你却说道：“爹，我不能与周姑娘成亲，我根本一点也不爱她，我，我……。”你说不出话来。
　　　　这时，你大姐和二姐已经进来了，听见你这么说，二姐孟欣慈忍不住问道：“小弟，你怎么这样说？莫非你另外有了心上人？”
　　　　你哭笑不得的看着你二姐，摇头说：“不是，不是，只是我不能和周姑娘成亲。”
　　　　孟迁冷声道：“成亲之事，由我和你娘操心，你只要做好新郎就是了。其余不要再多说了。”
　　　　你忍不住气怒叫道：“爹！”
　　　　孟迁看着你，说：“你还嫌你惹出来的事情不够多吗？若不是你惹出这些事来，我孟家何至于丢人到这种地步？我已经答应过周家，要你与周姑娘结冥婚，你却强自逃了，让江湖中人耻笑与我！现在周姑娘安然无恙，你当然要娶她！难道你要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说空头白话嘛！”你父亲严厉的看着你。
　　　　但是他显然低估了真爱来临时所能够带给人的力量。你顾不得他平日的严肃与尊严，高声道：“可是你不能为了你的一句承诺而毁了我的一生幸福！你想过我的感受吗？我誓死也不与周姑娘成亲！”说着，你扭头跑开。
　　　　孟迁气的全身发抖，怒道：“反了，反了，他竟然敢顶撞我！”
　　　　孟夫人连忙上前扶住他说：“老爷，你先坐下顺顺气，我和羽儿再去劝劝航儿。他是少年心性，有心事了一时冲动也是有的，你莫要再气了。”
　　　　孟迁重重的叹了口气。
　　　　孟夫人带着三个女儿到了你的书房，你一见她们进来，便已经猜出了她们的用意，虽然她们一向疼你，你素来敬重她们，可是在这件事情上，你无论如何也不会听她们的劝告。
　　　　孟夫人上前，坐下，柔声道：“航儿，你爹这些天来日夜操心，脾气暴燥了些。你便听娘说吧。告诉娘，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你欲言又止，看着你的三个姐姐。李镇的存在，此时你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尽管你的心里对他是一心一意，你也始终认为你这一生一世只会和他在一起，可是如果真的要说起来，你才发现真有些困难。面对着你亲爱的亲人，你甚至怀疑自己这样是对是错？你的爱我的亲人们将如此面对他人的眼光？你三个姐姐嫁的都是名门啊！你惶恐至极。你从来不曾想到你的另类的爱情将给亲人们带来的难堪，此时一想到，竟是铺天盖地的不安与不忍。
　　　　孟如菁上前，直视着你的眼睛，调笑说：“咦，小弟的眼中情意绵绵，分明是动了情，却不知为何不肯答应爹。小弟，你倒是说呀，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对不住池姑娘，如果你认为这样，我们可以劝爹，让你先娶池姑娘过门，再娶周姑娘也行啊。”
　　　　你苦笑说：“三姐，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样子。无论是池姑娘，还是周姑娘，我们都只是朋友关系，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可是，我不能让爹这样，让我娶一个我一点也不爱恋的女子，这对我们双方都不好。”
　　　　孟羽上前说：“小弟，你也要站在爹的角度想一想，爹在江湖上享有探花剑客的无上美誉。我已经听你姐夫说过了，让你和周姑娘结冥婚，那实在不得已的事情，本来也无所谓。可是现在周姑娘没死，爹既然已经答应周家要娶周姑娘，给她一个交待，你为何不能满足他老人家呢。”
　　　　你痛苦的说：“大姐，可是我根本没有爱过周姑娘。爹让我娶周姑娘是因为江湖传言我伤害了她，可是现在我们都已经是清白之身，为什么还要兑现那样一个可笑荒唐的承诺？大姐，难道你也糊涂了吗？”
　　　　孟羽终于叹了口气，回过头看看另外两姐妹，再看看孟夫人。孟夫人不禁也叹了口气，满脸忧色。
　　　　你上前抓住你母亲的手，急切的说：“娘，你去说服爹，让爹打消这个念头。爹只肯听你的话，娘，你去说服爹吧。我真的不能娶周姑娘。”
　　　　孟夫人叹了口气，说：“可是，航儿，你已经不小了，你愿意娶池姑娘吗？”
　　　　你坚决的摇头。孟夫人说：“虽然你是我的孩子，可是我一点也不了解你。扈员外的儿子今年才十九岁，孩子都已经七个月大了，冯先生的孙子今年二十岁，孩子也已经两岁了，航儿，你已经二十一岁了，你要什么时候才能让我们安享天伦呢？”
　　　　你鸦口无言。
　　　　你痛苦的趴在你母亲的膝上，唤道：“娘，孩儿对不住您。”
　　　　孟夫人没有听说你话中的异样，却叹息说：“好吧，我去劝劝你爹，不过，我也不能保证能说动他。你知道，他从来不肯失信于人。”
　　　　说着，孟夫人在你肩上抚了片刻，站了起来，与你的三个姐姐走出去。
　　　　……
　　　　你矛盾极了。你母亲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他们老夫妇中年才得了你这个幼子，本指望靠你光宗耀祖传宗接代，但是与李镇在一起，你们如何生得出小孩？可是，你不能与一个你不爱的女子结婚。你无法在你和李镇之间再加入一个第三者，你的爱已经全部付出，再也无法分散给第三个人。而且你也不能因为传宗接代而娶一个女子，那是对她的不尊重，也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李镇曾经也劝你娶一房妻子，他作为一个男子甚至愿意放弃一切，在暗中陪伴你。但是，你想来想去也无法做到这一步，你是读书人，你是有思想的人，你必须独自思考你自己的人生。你下的这个决定也许将来李镇会不安，但是，你相信只要你们两人相爱，一切都不成问题。你打定主意，便这样做。
　　　　你母亲最终还是没能劝动你的父亲，或者你母亲根本不知道你娶一个女子之后，对你们彼此的危害性，所以当你父亲提出在第二天送出聘礼的时候，你的母亲仍是站在他的立场上。
　　　　那些聘礼已经由林叔准备好了，你叔叔孟彦光满脸喜庆，坐在厅中。只要与你父亲这会儿的话说完，他便将代表你的父母去周家，为你提亲。
　　　　你根本没有睡着，所以小青飞奔过来告诉你这个消息的时候你立即爬了起来，冲进大厅。
　　　　你的父亲看着你，说：“你这么急到这儿来，有事吗？”
　　　　你痛苦的说：“爹，你不能这样做，这样做你会把我逼疯的。”
　　　　孟迁看着你，叹了口气。
　　　　你的父亲当然爱你，你自小就明白。他教你读书识字，教你舞剑提纵术，只要你的要求正当，他无所不应。你父亲的爱与母亲的爱不同，母亲的爱像细雨，看得见，但父亲的爱是和风，看不见，也捉不着，但是能让你切切实实的体会得到。便是如今，他也仍是爱你的。没有私心的要为你娶一房如花美眷，不是爱吗？只是此时，他的爱已经不能满足你日益成熟有主见的心了。
　　　　孟彦光笑着说：“小航，你的话怎么这么严重？难道，你竟然不想娶个如花似玉的媳妇？”
　　　　你痛苦的摇头。
　　　　你父亲叹了口气，说：“航儿。”你怔怔地看着他，这是这些天来，你的父亲第一次这般如从前一样唤你。“不管你爱不爱周姑娘，我都必须遵守我的承诺。如果周家不肯答应，那是周家的事。礼数上，我必须做到，你明白吗？现在，让你二叔去吧。之后你还可以娶你喜欢的女子。听为父的话，为父从小便望子成龙，绝不会害你的。”
　　　　你终于崩溃了，你父亲的话合情又合理，你一点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可是你知道周家不会拒绝，你们完全门当户对，而周家二兄弟对你的好感一开始便已形成，若非之后的误会，你们很可能是好朋友。周婵心的对你的感情更不须置疑。
　　　　但是，你绝对不能娶周婵心！你必须对你自己的良心负责！哪怕你将名声扫地，颜面无存，死后下地狱！你终于决定提前面对这个现实！
　　　　你看着周围的人，林叔，二叔，三个姐姐和姐夫，然后你才久久的注视你的父母，你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说道：“爹，你从小教育孩儿，做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现在，正是遵守你的教导。可能这样，有违人伦，有违常理，可是，我必须说出来。爹，我根本不爱任何一个女子，因为，我爱上了一个男子，便是李大哥。”
　　　　你强自平静的看着你的父母露出骇异的神色，然后你听到你三个姐姐惊呼出声。林叔立即挥手对近旁的仆人说：“大家先退出去！”
　　　　然而，你已经说出了那个能让你感觉说出来会好受些的事实。
　　　　孟夫人最先问：“孩子，你这是怎么了？我们不逼你了，你不要说胡话了，啊。”说着，她上前来抚你的额头。
　　　　你诚恳的抓住母亲的手，痛苦而欢快的说：“娘，如果见了李大哥，你也会喜欢的。孩儿和他在一起，觉得轻松而充实，这种两情相悦的感觉孩儿曾经努力的在女子身上寻找，可是一直都苦寻不得。因为我得到了这份感情，所以我欣喜若狂。娘，这一切都是真的。我知道，这是爱，我爱上了李大哥。”
　　　　孟夫人终于扑倒在你怀里，痛哭失声。你的三个姐姐连忙上前扶住她。难以理解又不安的看着你。这一刻的你，她们觉得陌生至极。
　　　　你的父亲跌坐在椅上，指着你痛恨的说：“航儿，你怎么会是这样！”
　　　　此时的你，心里反而平静至极。你曾无数次的想过当你将这个事实说出来之后的影响，更被那些影响吓住过。可是当事实来临的时候，你反而平静下来。你又说：“爹，孩儿本可以不动声色的娶一个女子过门，结婚生子，平平静静的过一辈子。可是孩儿一直都极为矛盾。最后我告诉自己，不能对不起别人，也不能对不起自己！所以，现在我终于将这些事情说出来。我知道这不合常理，我也曾经试图控制自己不要再将思念搁在李大哥身上，可是结果适得其反。爹，娘，你们要骂，就骂孩儿吧。”说着，你扑通跪倒在地上。
　　　　你的父亲看着你，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时，孟彦光忽然叫道：“池姑娘！”
　　　　你和家人回头看时，正看见池羡玉掩泣疾去的身影。
　　　　你的父亲发出一声长长叹息。
　　　　
　　　　十四，风情但凭两心知，尽在
　　　　你可以想象当你父亲和母亲知道事实之后的震惊，这一对传统的老夫妻绝对无法想象你的内心是怎样一个天地。
　　　　虽然在你的周围断袖之恋并不罕见。古往今来，上至皇宫大院，下至贫民农居，这种恋情都在不断上演。甚至创造了一个个名流百世的名称：分桃之爱，龙阳之爱，断袖之爱。可是，当这些事情发生在身边的时候，每个人都会觉得诧异。
　　　　你确信，你已经深深的陷入与李镇的情爱之中不可自拔。此时，你更加想念他。不顾一切的想念，在这孤立无援的时刻，你迫切的需要一个能够理解能够安抚你的人在你身边，给你力量，给你坚强。
　　　　当今的新科状元有断袖之癖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江湖。
　　　　如今已无法查明是从哪个人口中传出，总之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况且这件事情早晚都会被外面知道，你也根本没有想要隐瞒，所以你没有一丝不安。倒是你的父母在那一瞬间大惊失色。
　　　　现在，你在江湖上的风头一时无两。你是“探剑花客”之后武林中文才类最高头衔的新科状元，之后江湖上不会有习武之人比你的名号更高，而只能与你平起平坐，可你又被皇上免了状元的头衔；你有江湖奇人斗天老人的《震古秘笈》的部分图谱，你们却从来没有正式的师徒关系；你英俊潇洒惹得不少富家官宦小姐芳心暗许可是你却爱着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男人。你的传言满天飞，你的身子却被你的父亲关在自家的大院里不得出。
　　　　你想，如果现在这个时候李镇在，该有多好啊。
　　　　……
　　　　李镇是在离你家还有半天路程的时候，听说了你所有传言的。当时他也有些惊讶，之后是与你同样的坦然。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怕过，因为他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他只担心你，因为你是探花剑客的儿子。最一开始他还试图掩饰对你的爱，拉你回正途。但你们的爱如此无私而热烈，他莫明其妙的跟你到了京城，数次救了你的性命。但当你高中状元的时候他不得不隐身而退，他一直都在为你考虑，以致于他原本打算自己痛苦一生。
　　　　直到你不远万里寻他到婺源他才心动，这心动在误以为你与别情候有关系的时候达到一个嫉妒与幡然醒悟的高峰，于是他终于爆发了浓烈的丝毫不逊色于你的爱的热情！
　　　　李镇年少便已经行走江湖，因此他的江湖阅历与人生经验远比你丰富，当传言传入他耳中的时候他便已经想象到你所处的环境，他心急如焚的想要找到你，与你共同承担压力。可是他还没有进孟家，却被一个老者拦住了。这老者李镇认识，老者还是他的救命恩人。那便是斗天老人。
　　　　斗天老人骑着一匹毛驴，在官道上截住了骑着快马的李镇。
　　　　李镇有些惊奇更多的是感激，当下下马说：“前辈，你怎么会在这儿。”
　　　　斗天老人笑说：“我老人家闲来无事，就爱四处逛逛，听说婺源的油菜花之美，是天下一绝，便要去看看。”
　　　　李镇笑说：“真是不巧，现在恐怕那些油菜花都要谢了。每年五月，是油菜花最盛的季节。我家便在那里，明年我请老前辈到我家赏花。”
　　　　斗天老人抚须笑说：“如此还真不巧，可是我这老腿老胳膊的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明年，如果你现在没事，我们何不现在便去？便是赏赏末季的油菜花，也是极美的事啊。夕阳无限好嘛。”
　　　　李镇一怔，说：“可是，现在我有些事情要急着去办。如果老前辈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写封书信给我婺源的朋友，让他们带前辈你畅游婺源，前辈你看可好？”
　　　　斗天老人哈哈大笑。
　　　　李镇看着斗天老人，终于发现了些许蹊跷。
　　　　斗天老人果然问：“你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哪里？”
　　　　李镇心知这奇人神通广大，也不敢隐瞒，当下说道：“我要去鹰潭孟家，孟兄弟可能遇到些麻烦。”
　　　　斗天老人却摇头说：“既是如此，你还是不要去的好。”
　　　　李镇不禁问道：“为什么？”
　　　　斗天老人一双浑浊的眼睛，忽然看向李镇，说：“因为你去了，可能那小子的麻烦更大。”
　　　　李镇看着斗天老人，一动不动。
　　　　斗天老人忽然叹了口气，说：“你可知道，为什么我肯将震古秘笈这极珍之物，随手给那小子。”
　　　　李镇摇摇头。
　　　　斗天老人道：“也许，这便是所谓的缘份吧。我行走了许多地方，关于他父亲探花剑客的传闻倒是听到了不少。在孟迁那一辈，可能孟迁的行为是最得我心的，不过，传他震古剑法显然是迟了些。后来我几次试探那小子，觉得倒不比乃父差。虽然人心善了些，毕竟不致构成大缺点。况且，他根骨不错，假以时日，他的成就不在我之下。所以，我便将那剑法与心法一起传了他。”
　　　　李镇半信半疑的看着老人。
　　　　斗天老人道：“我年纪大了，却一直没有传人，这也是我一直以来不为外人所知的心结。其实传武功与传宗接代是一个道理，谁都不希望自己的一脉失传，但是寻了这么些年，我一直心愿未遂。倒不是我自夸武功盖世，只是我目前的武功，倒还能克制程歼一那魔头。这些年来，因为我的武功小胜于他，所以他才一直不敢轻举妄动。他那几个弟子虽然妄为，却也没有造成什么腥风血雨。我的孩子个个都不是习武之才，我千辛万苦才找到一个孟航，所以实在不忍心见他就此毁去。为我自己，也是为了江湖武林。这些，也许你能够明白吧。”
　　　　李镇一言不发。
　　　　斗天老人道：“这些话，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今日便与你说了。如果早些遇到你，以你的姿质，或许我也不会找到孟航那小子。但是不论是谁，我都不希望你们的名声因为一些有违常理的事情而受损。一个人活着，其实是有两辈子，一辈子在今生，一辈子在历史。今生去了，但在历史中却还残存着关于你这个人的点点滴滴。有些人活着的一辈子默默无闻，可能在历史上却是声名显赫，有些人活着的一辈子可能风光无限，可是在历史的这一生当中，却缈小如蝼蚁云烟易散。李先生，你说呢？”
　　　　斗天老人目光矍矍的看着李镇。
　　　　李镇回视着他。
　　　　良久，李镇终于说道：“前辈，对不起。”
　　　　斗天老人毫不动色的看着他。
　　　　李镇毫不畏惧，说：“这一步我已经走出去了，再也收不回来了。前辈，我必须陪着孟航继续走下去。”
　　　　斗天老人说：“我不希望我们走上这一步，可是，目前似乎只有这样。你的前面，非死即伤，总之，我不能让你再见到那小子。”
　　　　李镇忽然笑了，说：“不，我会见到他的。前辈你说过，人的一生有两辈子，今生和历史，今生如果我见不到他，历史上的某一来世，我一定可以再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