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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屠-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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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对刘可保的作威作福,东门庆等并不放在心上,他们此来的目的只是为了接回张益兴,现在目的既已达到便不必管理别人家里的闲事,当下陈百夫俯身施礼道:“舶主深明大义!堪作我大明海商之典范!”便要去扶张益兴过来。
张益兴赶紧要走过去,刘可保忽然手一摆道:“且慢!”
陈百夫和周大富对望了一眼,陈百夫道:“舶主这是……”
刘可保笑道:“因陈五这粗人作梗,可把张贤侄给亏待了!我忝为此船之主,不可不尽一点主人的情谊!这样吧,张贤侄就多留两天,什么时候张老舶主来了,再带他走不迟!”
陈百夫周大富被这两句话说得手足无措!他们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多留了两天那便什么变故也可能发生。若不能现在就将张益兴接回去,那之前所做的功夫就都成了无用功,唯一的变化就是让张益兴从陈五手里转到了刘可保手里——而这显然会更加棘手!
周大富哈了哈腰,含笑道:“舶主,我们……”
刘可保根本就不让他说完便挥手道:“好了好了,今天我也累了!你们就先回去吧!”竟是连话也不准备听了。
陈百夫和周大富方才说他时都舌绽莲花,此刻却都感无奈,卡瓦拉在舱外听到几乎就想动手,可是他们人少,真动起手来讨不了好去。
就在这时,一直没动静的东门庆忽然微微一笑,将簪头发的簪子拔下,头发披撒而下,而那簪子——竟是一把虽短却精光闪闪的小刀!刘可保一见大吃一惊,心里叫道:“那些没用的家伙!真是该死!竟然让他藏着这家伙进来!”
这个船舱虽是舶主舱,但毕竟也不宽敞,舱内几个人互相之间几乎都触手可及,东门庆要是动手谁也保不了没个万一!刘可保的心腹一见之下忙大喝道:“你做什么!”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东门庆拉起左手的袖子,在手腕上割了一刀,蘸了血在船板上写道:“此番我来,带有九人。”他写得很慢,每一个字都像在示威!写完这九个字伤口已经开始凝结,便用刀将肩头割开,再次以血为墨写道:“舶主有令,十人去,或十一人回,或毋须回。”最后用刀在喉侧划了一刀,作血书道:“请舶主成全!”
刘可保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终于笑道:“王兄弟太性急了!要写字嘛,我刘可保虽是个粗人,船上笔墨纸砚还是有的,何必自残身体呢。”又拍了拍张益兴的肩头,道:“既然张老舶主这么急着要见侄儿,那我也不好多留了。”
陈百夫大喜,忙和周大富行礼道:“谢舶主成全!”
东门庆亦将刀拢入袖中,起身行礼,刘可保哈哈大笑,看了看舱外道:“天色也不早了,我就不送了,各位慢走,慢走。”
与此同时,在海边的另一角,广昌平的人正等得发急。
东门庆已经走了两个时辰,船上众人一开始还信服舶主的决定,到这时却都议论纷纷起来,张月娥也很担心,缩在张昌毅背后抓紧了干爹的衣服,满手心都是汗水,张昌毅发现了回头轻抚她的头发道:“孩子,别担心,这事就算不成,他应该也有办法全身而退的。”
张益盛在旁听见,不悦道:“他全身而退了,我哥的小命可就玩完了!”
张昌毅横了他一眼道:“要不你去接应他?”
张益盛一听吓得赶紧道:“那怎么行!现在他扣住了我哥就要我们半船货,若是我也去,万一再让他们扣住,那不是得再送他们半船?”
于不辞何无畏在旁边一听,脸上都露出鄙夷之色,张昌毅看看这个侄子,长长叹了一口气,脸上甚是无奈,似乎他的心也如这海滩一般笼罩在黄昏当中。
忽然崔光南叫道:“好像回来了!”
众人举目望去,果见一行人自远而近,正是东门庆等!但跑在最前面的却不是东门庆而是张益兴!
张昌毅大喜,带头迎了下去,张益兴见到了他大哭一声:“叔叔!”跪倒在沙滩上。张昌毅瞪了他一眼,却不理他,便朝东门庆走去,两人走近,他却又说不出话来,只是连连道:“好,好,好!”
东门庆微微一笑,打了个手势,陈百夫在旁道:“多谢舶主信任,我等幸不辱命!”
第四十八章 绑票之一
张月娥紧跟着张昌毅,跑到东门庆身边时见他满身鲜血吓得惊呼,赶紧跑上前来替他抹拭包扎,关心之情溢于情表。张昌毅这时正凝神听陈百夫沈伟叙述整个经过,忽然看了张月娥一眼,目光一闪,便继续倾听。
东门庆是被人伺候惯了的人,对此也不以为意,只是忙着与张昌毅杨致忠沟通,认为此事虽然解决,但毕竟结下了梁子,为免夜长梦多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张昌毅道:“对,对,是该早些走了。”忽又转头盯着张益兴,眼神极为凌厉,吓得张益兴跪地叫道:“叔叔!”
“别叫我叔叔!”张益兴喝道:“从今天开始到下次靠岸,你都给我在舱内好好反省,不许出舱门半步!”
张益兴一听大惊,道:“那……那船上的事务……”
“船上的事务,不用你管了!”张昌毅对崔光南道:“光南,从今天起,就由你接任主管!”
崔光南本待要劝,但看看张益兴正在火头上便忍了下来,又觉得张益兴这次的作为当得这惩罚,便道:“好。”
第二天广昌平福致隆船队还没走,刘可保那边倒先出发了。张昌毅为了避免和他争道起冲突,反而又停了两日,这才离开麻逸,一路而北,不久来到吕宋附近,他们货物已足,所以也不入马尼拉湾,又走两日,才在一个小岛停留,一边换新水,一边弄些新鲜水果和丛林野味吃。他们是南洋的常客,对来往海路算得极准,这座小岛以前也来过,知道没有危险所以才肯停留休整。
这段时间里张益兴倒也听话,果然舱门也不出一步,张益盛来回奔走,将张益兴反省的情况一一告诉张昌毅,张昌毅亲自进舱来跟他讲了一番道理,张益兴痛哭流涕,连叫:“叔叔,你这样待我,若我再不改过,那就真不是人了!”
张昌毅对这两个侄子总是难以久怒,见张益兴悔改便消了怒气,又见他皮肤泛白,说道:“这几日我关你禁闭也是为你好,不过久不见阳光,对身体不利。我看你不如便下船走走吧。”
张益兴喜出望外,张益盛也惊喜道:“叔叔,你是要回复哥哥的职位了么?”
张昌毅道:“这个嘛,以后再说。光南才做了没多久,又没出岔子,咱们不能想提他就提他,想撤他就撤他。”
当天张益兴兄弟便组织了一支收集队伍登岸,主要目标是收集净水和新鲜水果。卡瓦拉等五人随队出发,东门庆和其他四个同伴却留守岸边,看看到中午,陈百夫忽然推了他一下,笑道:“月娥小姐又来了。”他们加入这支商队已有些时日了,早知道张月娥虽是使女出身,但几年前已被张昌毅夫妇收为养女,又得知自己得以上船张月娥从中也出了力,所以对这个少女都抱怀好感。
这时张月娥一来,陈百夫等便都跑开了,要让他们两人独处,但这样一来张月娥反而更不好意思了,红了脸,半晌才说得出话来:“王公子,干爹请你过去一趟。”
东门庆说不了话,却报之以一笑,跟着便翻身上船去了。陈百夫等在远处见他走远才又过来和张月娥打招呼,张月娥答应了几声,低着头要走开,忽然又转回来问陈百夫:“陈大哥,你能教我手语么?”
陈百夫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问道:“你学这个干什么?”
张月娥一听羞得不敢再说话,捂着脸跑开了,水鱼蔡把陈百夫打了一拳道:“学这个干什么!那还用说么!”
陈百夫也已经明白了过来,牛蛙大声道:“月娥小姐你放心,只要你肯学,我们一定教!”
吼得张月娥在沙滩上跌了一跤,旁边的水手有看见又猜出怎么回事的无不大笑。
张月娥来到舶主舱,见舱门虚掩,舱内张昌毅正在说话,一时犹豫着是否要进去,便听张昌毅道:“王公子,你口舌之间、咽喉之内的毒症早就都消了啊。”张月娥听到这句话,赶紧从门缝中偷偷望进去,却见张昌毅正在给东门庆把脉。原来张昌毅老而成精,不但做生意与航海是好手,而且还颇通问切之术、岐黄之道,昨日偶尔听说东门庆这哑症是中毒所致,便将他叫了来,要试着为他诊治。
东门庆自中毒以来,这是第一次有机会就医,所以也颇为热心,听得张昌毅这么说,便努力地要说话,但张开了口,却只是嗬嗬地哑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张昌毅皱紧了眉头,沉思脉象,总是摇头,张月娥在舱外急得差点就要出声代东门庆问:“到底能否治愈?”张昌毅的手指终于离开了东门庆的寸、关、尺,说道:“王公子,你这哑症若我所断不错,初期确是因为中毒,但现在毒气早消,你如今说不了话,不是因为毒障,而是因为心障!”
舱外张月娥听得大奇:“心障?”舱内东门庆亦怀疑问,张昌毅道:“简言之,你现在之所以说不了话,乃是因为你长久以来自以为已哑,久之而成自然。所以眼下这哑症已非体病,而是心病!”
东门庆又试着说话,却还是喊不出声来,张昌毅微笑着安慰道:“别急,别急!急了也没用!”东门庆连连比划,问他是否有诊治之法,张昌毅道:“心病自有心药医,我没这本事,不过王公子放心,待上了岸,我会帮你引见一位大师,他或许有办法。”
舱内东门庆舒了一口气,舱外张月娥也合十祈祷。张昌毅若有意若无意地用眼角余光扫了舱门一眼,忽道:“这次请王公子来,除了老朽要自荐一下这贻笑方家的药石之术外,还有一件私事要向王公子打听。”
东门庆便作了一个请说的手势。
便听张昌毅问道:“不知王公子有妻室未?”
此语一出,把舱内舱外两个人都问呆了,张月娥本在合十祈祷,听了这话十指交织,纠缠得如要嵌入肉中。
东门庆正要回答,忽然岸上有人大声疾呼,跟着甲板上啪啪啪连响,有水手气急败坏冲了过来,张月娥虽舍不得走,却还是侧身藏了起来,舱门没关实,张昌毅东门庆也都听见了响动,东门庆便住了口,张昌毅走出舱来,对奔近的水手喝道:“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
那水手叫道:“出事了!出事了!张少爷他们出事了!”
张昌毅眉头微皱,又见张益盛衣服沾血冲了过来,叫道:“叔叔!叔叔!不好了!哥哥他……哥哥他……”张昌毅喝道:“这个畜生!他又闯什么祸了?”
“不是啊!”张益盛道:“这次是大哥救了我们!”
张昌毅一听神色稍和,忙问:“究竟怎么回事?”
此时甲板上和岸上何无畏听到消息早已在组织防备,同时又送了几个伤员过来,卡瓦拉也在其中,张益盛道:“我们在林中遇到了袭击,半数挂彩,幸亏有大哥掩护断后,这才得以脱逃。”
“怎么会这样!”张昌毅心道:“这个是个无人岛……难道……难道是海贼?”
这时杨致忠也赶了过来,听到张益盛的叙述后道:“这回南下,真是多是多非!这个小岛没有番民啊!怎么会遇到袭击?是野兽么?”
“不是,是人!”张益盛道:“他们都蒙着面,看不清楚面目,但我们肯定是人!而且看那武器也不像南洋的番民。”
“唉!”张昌毅道:“那你哥呢?他伤得重不重?”
张益盛一听流下泪来,张昌毅惶然道:“益兴……他……他不会已经……”想起乃兄临终的托付,身子连晃了两晃,几乎不支。张益盛赶紧抢上扶住,叫道:“叔叔你别想差了!哥哥他还没死!不过在断后的时候被捉住了,现在……现在只怕也凶多吉少了!”
张昌毅听说张益兴还没死,心中便有了一点希望,按着侄儿的肩膀道:“放心,放心!我们一定想办法救他们出来!”
岸上忽然又起了一声惊呼,众人一起举目关注,却没再见什么动静,不久于不辞匆匆跑了过来,拿着一封书信道:“舶主!有人把这个射了过来,点明了要给舶主!”
张昌毅接过,打开看了,随即将信交给了杨致忠,杨致忠看了一眼讶异道:“他们……他们是要赎金!”
第四十九章 绑票之二
箭书上的字写得很丑,扭扭曲曲的就如小孩涂鸦,但基本意思还是表达明白了,时间、地点、货物的数量与种类都十分清楚,尤其指明:如不按时依地交纳赎款而妄图以武力救人,一经发现马上撕票!
书信传到于不辞手中,他是商队财副,职业病犯,自然而然地将索要财物清单默算了一番,吃惊道:“要是照单全给,又是半船货物!”
“啊!这么多!”张益盛叫道:“难道我们我们这次出海犯了龙王的逆鳞,无论如何都要把这半船货物送出去么?上次没送在陈五手里,这次却要送给这帮蒙面海盗!”
几个理事听了面面相觑,亦生同感,均想:“这次出海,多半是日子没挑对,要不怎么会有这么多事?”东门庆在旁听得心中一动:“事情真有这么巧?”
张昌毅问杨致忠:“老弟,你看这事该怎么办?”
“这……”杨致忠道:“益兴贤侄这次是为掩护同伴而实现,和上次的糊涂胡闹不可同日而语!我的意思……人不可不救。”
几个理事一听都说:“不错,不错。”
张昌毅也叹道:“老弟说的不错,不可不救,不可不救!”
“只是他们要的也未免太多了!”于不辞眼珠一转,道:“各位理事,这笔赎款要是都由舶主出,只怕张家就算不破产也得一蹶不振!大家同气连枝,张家不振,各位怕也要受损。这次益兴失陷又是因为公事,各位随舶主日久,现在同舟共济,能否一起帮衬个三五成?”
几个理事一听都面有难色起来,张昌毅看看众人神色,忙道:“张家子弟出事,怎么好让各位理事破财?这事我自会承担,各位无需挂心。”
于不辞道:“可是……”
张昌毅摆手道:“行了,你的意思,我明白的。不过我意已决,你就不要再说了。”又道:“料来我命中必有这一劫,若这次再不应劫,接下来的祸患帕会更大。有人方有财,钱乃身外物,没了还可以再赚,人没了便再买不回来了。”
于不辞和何无畏一听都不禁黯然,他们知道若由张昌毅独立承担这笔赎款,广昌平商号只怕前途堪忧!
杨致忠道:“老弟,我……”
张昌毅却已摇了摇头道:“大家散了吧。这书信规定的赎人时间眼看就要到了,我还得安排一下,看如何去交纳赎款。大伙儿在船上岸上好生防范,以免再遭偷袭。”便召了于不辞、何无畏、张益盛、东门庆入舶主舱议事。
入舱之后何无畏和张益盛都愤愤不平,张益盛叫道:“他们能发财,还不是依靠着叔叔!现在一有事就都想抽身!”
“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张昌毅道:“现在局势本已不稳,若再招惹得他们不满,我们内部就得先乱起来!你年岁也不小了,又不是第一次出海,难道连这点人情世故都还不懂么?”
张益盛道:“可要是真由我们独力承担这笔赎款,那就算回到广东把货出了,只怕也得亏本!”
“那也没办法。”张昌毅道:“就算是亏到底,只要留住伙计们的保底饷,便也得把益兴救出来。益盛,你这就和不辞去点算货物,整理好准备送去。那帮盗匪要的多是珊瑚、黄金、珍珠、上品香料等物,我们只怕还凑不齐这些东西,要实在凑不齐,只好拿些别的货物和其他几位理事换一换了。这事很急,你们这便出去办吧。无畏和王公子留下,我们商议一下如何交接赎人。”
当下张益盛和于不辞先去点算货物,跟着何无畏也出去安排船只、挑手,舱内只剩下两人时,张昌毅见东门庆正拿着那封箭书琢磨,便问道:“王公子,可看出什么门道了么?”
东门庆提起笔来,写道:“此信有三怪。”
张昌毅问:“哪三怪?”
东门庆写道:“货物数量,似嫌过分巧合。”
张昌毅点头道:“不错,那刚好是我能拿出来的数目,再多就实在不行了。这难道真是巧合么?嘿嘿,我虽信运数,但却也不会盲信。”
东门庆又写道:“货物种类,又太详细。”
张昌毅见到这八个字神色大见暗淡,叹道:“是!他们不是直接要‘白银若干两’而是点明了要货物,而那些粗夯难运又价值不高的,一件不提!那拨强盗,竟像知道我们船上有什么东西、哪些东西贵重一般。唉,唉,唉——”说到这里竟是连叹了三声。
东门庆最后写道:“字虽扭怪,字与字间却有法度!”
“不错,写这封书信的人,用的应该不是正手!他的字其实应该不是这样的……”说到这里张昌毅忍不住抚额长叹道:“他千方百计想隐藏自己,担心我们知道他和这件事情有关联,却还是被王公子窥破了机关!王公子年纪轻轻,竟有如此眼力,好生令人佩服!”
张昌毅却不知东门庆能想到这些除了聪明才智之外,与东门家学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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