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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屠-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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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直拉了东门庆和王滶的手搭在一起,道:“你们二人是商会后起之秀中的佼佼者,一时瑜亮,有些心病在所难免——这些我都知道。但如今你们在东海也已都是有万儿的人了,不能再耍小孩子脾气!今天既然一个叫我干爹,一个叫我叔叔,那今后你们便是兄弟,要互相护持,团结一致,这样才能将东海商会发扬光大!知道了不!”
两人赶忙握紧了手,一起道:“谨遵干爹(叔叔)教诲!”
王滶又对东门庆道:“庆官,今日是我的大喜日子,便也是你的大喜日子!你要多喝几杯!”
东门庆道:“今晚不醉,我就不回去了!”
说着两人一起放声大笑。
笑过之后,王滶便去招呼别的贵宾,全场的焦点也随他转移,再没人注意到东门庆了。场面虽然热闹,但东门庆却倍感冷清!
在日本时,其实也有过类似的情况,不过那时候受冷落的是王滶,今日却反了过来。
杨致忠见人人都围着王滶转,马屁拍得一个比一个响,心中也觉没趣,凑过来对东门庆道:“总舶主,这是人家的得意事,咱们应付过了,可以找个由头,走吧。”
东门庆却道:“不!我要把酒喝到最后!”
这一晚没什么人来向他敬酒,但他却还真喝得有些高了!直到子夜,宾客散尽,东门庆才最后一个离开。王滶连道:“庆官!够意思!”
东门庆微笑道:“你既认我这个兄弟,我哪有不帮衬你到底的道理!”
这时大佬们也都已经走了,旁边王清溪忽然笑道:“庆官,听说你最近有些麻烦,是不是要我们帮忙啊?”
这句话说得相当的难听!杨致忠当场就皱起了眉头,东门庆低了低头,又昂起头来,道:“不用。这么小的关卡,我就不信我过不去!”
“好!”王滶哈哈一笑,道:“就是得有这样的气概,才不愧是我们东海商会的双头锦鲤!”
第一八一章 琴干
从屋内走出来,夜风一吹,酒气上涌,东门庆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安东尼赶紧扶住他,却听哇的一声,东门庆吐了个肚子干净。
杨致忠安东尼忙问:“总舶主,没事吧?”
“嗯,还好。”
东门庆的别墅虽然偏僻,但和王直的别墅同在一区,所以离得并不远。走到半路,李荣久带着李成泰、赵承武来接,东门庆心里难受,不想就回去,让赵承武先送安、杨二人回去,自己却信步上山散心。杨致忠使个眼色,李荣久、李成泰赶紧跟上,唯恐有失,东门庆回顾道:“别跟来。”二李停了停,但还是远远地跟了上去。
走到山腰,李成泰赶上来道:“总舶主,不如回去吧。”
东门庆道:“现在回去,我也睡不着!你们先回去吧!不要跟着了!”
李成泰道:“出了意外怎么办?”
东门庆苦笑一声,道:“现在人家想怎么整我就怎么整我了,不用派人来暗杀!会出个鸟意外!”又赶他们二人走,二人却还是隔着一段距离追着,哪敢离去?
翠屏山为双屿最边上的一座小峰,为双屿出入大海之屏障,因绿树苍幽,故名。此时已是深夜,无灯无火,到处黑抹抹的,东门庆又身在此山中,翠字屏字皆不见,唯觉山路不甚好走。但他这时其实也无心留意周围的景色,心里万事翻腾,比酒劲上涌还难受!
正无聊赖,忽有琴声从山顶传来,东门庆寻声而前,一路甚是坎坷,终于在翠屏之巅一块大石头上找到了弹琴者。这块大石头位于翠屏山最高处,再过去就是悬崖大海,海浪声哗哗传来,就声境而论,和在山腰时已是两种境界。
石头上那人背着东门庆,面朝大海,坐而抚琴。
东门庆静静地走近,站在一边立听,他也是学过琴的,可惜无有所成,此时听了半晌,心道:“这不是乐工之琴,是学者之琴。”
忽闻铮一声弦断,一个男子声音道:“谁人偷听!”正是石头上那人,声音嘶哑,似乎声带受过伤。
东门庆走到石头下,仰面问道:“先生在思念什么人么?”
那男子呀的一声,似乎颇为讶异,转过身来,将东门庆打量了两眼,更感诧异,道:“小小年纪,竟也懂琴?”
大石头放着一只木几,几上陈列着一些东西,还点着蜡烛,上有月光,下有烛火,交相映衬,便让东门庆看清了那人的容颜:却是一个整张脸都皱成了干橘皮的一个老者,颌下一把稀稀疏疏的短须,脸上毫无表情,唯有那双眼睛,却似比黑暗中的月光、烛火更夺人目。
东门庆想:“没想到他这么老了。”敬他年高,便施了一礼,道:“长者好。”
老者微微一笑,道:“小伙子倒也有礼貌。”头微微一侧,望了远处的李荣久、李成泰一眼,东门庆道:“我的两个下属,不用管他们。”老者点了点头,往身边的石面上拍了一拍,便又转过身去。
那块大石头上,除了堆放老者的那些东西外,刚好还能容二人坐立,东门庆见他相邀,便爬了上去,坐在那老者身边,见几上有一支洞箫,似是古物,一时兴起便拿了起来,呜呜呜吹了一转。
老者点头道:“不错。不错。”叹了一声道:“我自大病一场之后,这萧笛笙管便都无能为力了。这支洞箫也算不恶,放在我身边也无用,送了你吧。”忽又道:“你也在想念什么人么?”
东门庆点了点头,道:“我想起我的亲人了。”他刚才吹箫之时,脑海中不断地晃过许多人,先是张月娥,跟着是松浦绫子,跟着是戴巧儿,跟着是他的父母、兄弟。
老者道:“少年人,遇到挫折了吧?”
东门庆大感惊奇,道:“你怎么知道我遇到挫折了?”
老者笑道:“年轻人出门在外,当一帆风顺时,便只知风流快活,哪会想起父母家人?也只有遇到不如意的事情时,才会想起家,想起那些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对自己好的人!”
东门庆听得怔了,许久才道:“先生说得不错。现在想想,我不但不孝,而且薄幸!只有自己出事了,才会想起他们!”不知怎的,在这老者身边呆着,竟让他感到十分自在,见桌上有酒,也不问过,拎起就喝,那酒入口甚滑,一入腹中却烧了起来,东门庆哇的一声,大叫道:“好酒!好酒!”
老者哈哈大笑,道:“小心点喝!这酒的年纪比我还大,不好惹的!”
东门庆也品出此酒甚有年头,问道:“是先生家藏的么?”
“不是。”老者道:“是我到双屿之后,才偶尔发现的。”指着几上另一壶酒道:“这两壶东西,还有这把古琴,原主人本来是怎么也不肯让的,后来我一狠心,把一整船的苏木全送了给他,他被我砸晕了头,这才乐呵呵地换了给我!”
东门庆赞道:“先生好雅兴!”
老者笑道:“是世人不识货罢了!如此良材美质,乃是无价之宝!怎么能和有价之物相提并论?那人能寻到这宝货,也算他有些眼光。可惜有始无终,到底是器量不够。”说着又挑起了琴弦,这回却没成曲,只是几个韵律几个韵律地散弹,且弹琴,且喝酒,一边与东门庆闲聊夜话。
东门庆问:“先生到双屿,是来做生意么?”
“不是。”老者道:“我是在找我一个亲人。”
东门庆哦了一声,道:“是什么样的人?姓甚名谁?我在双屿颇有些朋友,或者能帮到先生。”
“不用。”老者道:“我先前以为他去了南洋,一路追去,竟跑到了印度、缅甸一带,后来回到满剌加时,才又听到他的消息,如今已经找到了。”说到这里,忽然有些哽咽。
东门庆心道:“莫非他这个亲人遇难了?”便安慰道:“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先生节哀。”
老者夹了一下有些湿润了的眼睑,笑道:“你道我那亲人出事了?呵呵,没有。我是因为他,想到了另外两个亲人。唉——”这一声叹息,真是长矣深矣,令人几不忍闻。
东门庆听这声叹既悲且悔,道:“先生的这两位亲人,可是已不在了?”就初识者而言,这句话问得有些唐突了,但东门庆这时也不知是酒气上脑还是别的原因,竟问了出来。
老者也不以为忤,嗯了一声,道:“是两个女人。一个是我的妻子,一个是别人的小妾……唉,我对不起她们,只为一时之情欲,把一个丈夫应有的责任,把一个男人应有的节操都忘了!是我害了她们!是我害了她们!”说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两行泪流了下来。
东门庆听了这句话,登时想起了戴巧儿,咕噜噜连喝了几口酒,拿起了洞箫又吹了起来,却是不成韵律,放下洞箫,又是几口酒!
老者道:“你这样喝,小心醉了。”
“醉了便醉了!”东门庆道:“醉了好!少了多少烦恼!”
“但醒了之后,烦恼依旧是烦恼!”老者道:“除非是死了,那才一了百了!但心中尚有未完的心愿,就此死了,却又不甘!”
东门庆与这老者虽是初次见面,但见面之后每句话都说到彼此心里去了,不禁大生知己之感,道:“不错,不错,有多少人等着我,靠着我,想着我!我的下属,我的朋友,我的女人……”呼的将酒瓶砸了,在酒香之气缭绕中道:“不喝了!我要想个办法来!”
老者骂道:“你不喝便不喝,砸我酒瓶作甚?可知就算是你喝剩下的这半壶酒,也值两舱苏木!”
东门庆道:“我以为先生是雅人呢!怎么也将这无价之美酒与那有价之苏木相提并论!美酒如美人,这壶酒我既已沾唇,便是我的!我不喝时,也不能落入俗人之口!那是侮辱了它!”
老者笑道:“那你可以送给你认为不是俗人的朋友啊。”
东门庆道:“若真不是俗人,若真是我的朋友,又岂会来要我的唇余之物,那是侮辱了我的朋友!”
老者听了放声大笑,道:“好,好!果然是姓东门的!”
东门庆怔了怔,道:“你认得我?”
老者笑道:“老朽还不是瞎子。像你这等风采,料来整个双屿也只有双头锦鲤一人!你若不是东门庆,谁是东门庆?”
东门庆心想这人见识不凡,自己在双屿的名声又不小,他能猜出自己的来历,也不稀奇,行了一礼,问道:“和先生相交一夜,还不知高姓大名。”
老者挑了挑琴弦,道:“我姓戴,名此,字天筹。”
第一八二章 老骗子
东门庆与戴天筹倾盖如故,说了一夜的话也不知疲倦,挨到四更,李荣久与李成泰忍不住打瞌睡。天色渐白,忽听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山腰传来,李荣久十分警惕,听到异动马上跳了起来,又推醒了李成泰。
他们居高临下张望,见山腰走来的人着实不少,怕不有好几十个,李荣久便劝东门庆道:“总舶主,这帮人不知来干什么!我们要不避一避?”
东门庆道:“避什么!山下就是十八理事的别墅,难道他们还敢在翠屏峰上乱来不成?”
说话间那伙人走在最前面的已来到左近,往大石上一张望,便对后面的人叫道:“在这里了!在这里了!”
山腰的人听见更是加快速度冲了上来。几个回回打扮的人便捋起袖子冲了过来,却见二李手按刀柄,挡在巨石下,便不敢贸然上前,指着巨石上戴天筹的背影叫道:“你们是什么人!是这老骗子的同伙么!”
李成泰一听,心道:“原来不是找我们,是找石头上那老者——那人是个骗子?”便朝戴天筹望了一眼。
东门庆也已注意到巨石下面发生的事情,戴天筹却只是瞄了一眼,便又侧过头去不理会。
那几个回回又指着巨石骂,聚集到十几个人以后,便想仗着人多涌过来,李荣久呛的拔出刀来,大声叫道:“东海商会理事、庆华祥当家、双鲤船队王总舶主在此!你们干什么!是要闹事,还是想对王理事不利!”
回回们听说巨石上那年轻人竟然是王庆,一时便不敢妄动,再看看李荣久手中的刀,大多数人反而退了一步。双屿是东海商会的地盘,东门庆是商会的十八理事之一,虽然东门庆近来的形势据说有些不妙,但这伙商人还惹不起他。
便有一个四五十岁、长得圆滚滚的回回走出来,用汉语说道:“上面这位,是双鲤船队的王总舶主吗?”咬字竟颇为准确,不像外国人。
东门庆应道:“是。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那回回道:“我叫达维希,只是一个本份的商人。来到这里,是想捉一个骗子回去!”
东门庆皱眉道:“骗子?”
“就是和你坐在一起的那个老头!”达维希背后的一个年轻人跳了出来,叫道。他的汉语可比达维希差多了,番音很重。
达维希将他拉住,介绍说:“这是我的儿子,乌姆鲁。他性子比较冲,请王总舶主不要见怪。不过我们来双屿不是第一次了,知道双屿是个有规矩的地方,所以我们这些人才会放心来这里做生意。王总舶主是东海商会的理事,算来也是这里的地主,想必不会包庇坏人。”
东门庆又看了了戴天筹一眼,见他丝毫不为这突然发生之事所动,便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还没搞清楚呢!不过你们忽然带了这么多人围上来,我不免要怀疑你们图谋不轨!”
乌姆鲁跳脚叫道:“爸爸!和他们说什么!冲上去把这个老骗子揪回去就是了!”
达维希骂了他两句,把他骂退,说:“你急什么!这事是我们有理!就是闹到许龙头那里去也不怕!”这才对东门庆道:“王总舶主!我们真的没有恶意!只是这个老骗子实在太坏!他不是好人,又很狡猾!你也要小心他。”
李成泰一听,心想:“这老头我们也是昨夜才认识,可别真是个骗子。”便向东门庆使了个眼色。
东门庆恍若未见,问众回回道:“戴先生究竟骗了你们什么东西?你们跟我说说。”
“好吧。”达维希道:“说起来,这事却和贵商会的另一位理事——五峰船主有关。”
东门庆一听奇了:“和王叔叔有关?”
“是的。”达维希道:“本来,我是在果阿、满剌加来回跑的商人,有一次遇到了五峰船主,知道了一些中国的商情,我也是从那以后才开始做中国生意。这双屿,我是第三次来了,每次都得五峰船主的接待。我很敬重五峰船主,知道他是一个有信誉、有承担的人。”
东门庆笑道:“你给我扯这么多干什么?直接说你和王叔叔有交情就得了!王叔叔有信誉、有承担,满东海的人都知道啊。”
达维希道:“是,正因为大家都信得过五峰船主,所以当这个人”他往戴天筹一指:“拿着五峰船主的介绍信来找我的时候,我便对他深信不疑,不但让他上船,还交给他一份工作。他随我的船到暹罗,到满剌加,到缅甸,到卡里亥特,又从那边回来,一路上,他也都将我交代的工作做得很好,所以我对他也就越来越放心,和他称兄道弟,在我不在时,他在船上甚至可以做主!”
东门庆颔首道:“那不错啊。”
“可是!”达维希连捶了几下胸口,痛心疾首道:“我没想到,他做了这么多事情,完全是要骗取我的信任,好窃取我的财物!就在昨天,我带着乌姆鲁上岸去谈生意,留他看船——就在昨天我也还很信任他啊!我相信他不会辜负我的托付!可是到了傍晚,当我回到我的船上时,我、我、我……”说到这里达维希几乎是呛出来的:“我看到的却是空空如也的船舱!空了!全空了!我从南洋运来的苏木,全没了!我一问才知道,竟然是他,趁着我离开,瞒着我,叫人搬货去卖了!船上的人不知道是他的奸谋,还以为是我的意思,所以竟然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把我半生的积蓄搬了个干净!卖了个空!”
东门庆听得愕然,又朝戴天筹望去,向他求证,戴天筹却只是笑笑而已,既不慌张,也未反驳。
这时众回回都已举起了手对戴天筹指指点点,这里面有达维希的手下,有他的合作伙伴,还有几个似乎是见证人,个个对戴天筹都是又愤怒,又鄙夷。东门庆辨言察色,觉得他们不像作假,便问戴天筹:“戴叔叔,这事可是有什么误会?”
乌姆鲁一听大怒,指着戴天筹叫道:“误会!什么误会!码头上几百个人看着呢!甚至连他的买家,这会子也还在双屿。”
戴天筹这才转过身来,笑了笑,道:“乌姆鲁,你怎么还这样急躁啊,我跟你说过,遇事不要急,要多想一想,你要是老这样急躁,迟早会误事的。”
他这两句话的语气,就像一个慈祥的长辈,以十二分的耐心教训一个不耐烦的子侄,把众回回都听得呆了,而乌姆鲁则气得说不出话来。李成泰见了心道:“这家伙要真是个骗子,那可真是一个了不起的骗子!没见过自己的骗局被人拆穿后还能这样说话的。”
戴天筹又对达维希说:“老朋友,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可你和你的儿子一样,性子太急,虽然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练、涵养,可还是不够冷静。”
达维希道:“你,你……难道你没有骗我?”
戴天筹道:“我当然没有骗你。”
达维希松了一口气,乌姆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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