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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水浒-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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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周娘子则已经害怕得浑身发抖了,她其实不是查怀仁的妻子,而是小妾,相公因为自己丢了这么大的脸,回去以后肯定要迁怒自己。

    作为一个毫无地位小妾,一旦失了夫君的欢心,甚至被夫君厌弃,下场就可想而知了,一想到就不寒而栗啊。

    矾楼里面,玉钏儿跑了进来,把经过对李师师讲了,又把默记下来的《定风波》背诵了一遍,李师师也一下惊呆了。

    作为矾楼的行首,平日的主要工作就是和一些文人才子诗词唱和,她的诗词功力自然不弱,然后她就突然发现,在她以往唱过的词里面,竟然找不到几首比这还好的。

    若论词句优美,或许还有几首,比如“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比如“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但若论这份意境和洒脱,竟然一首能比得过的也没有。

    李师师好看的修眉蹙了起来,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绝妙好词,竟然出自一粗鄙军汉之手。

    “再去打探,金钏儿也去。”

第七章 花石纲和装睡的人(求收藏,推荐票!)() 
查怀仁等四人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来,另一边刚挤进来的青衣太学生却已经击掌叫起好来:“绝世好词啊,先生大才,我等不及也!”

    林冲连忙恭敬拱手回礼:“林冲粗鄙军汉一个,可不敢当得先生两字。”

    青衣太学生道:“学无前后达者为师,先生的学问和高论,我俩都敬服不已,自然当得起先生二字。”

    查怀仁恼怒极了,心说尼玛,读书人不帮读书人,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么,可抬头一看两人,一个是吕将,一个是桓逸。

    两人都是自己的同学,但两人都是太学里的异类,自己也完全不对付,顿时又把要斥责的话咽了回去,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他一下惊掉了下巴。

    “在下吕将(桓逸)见过先生,不知先生是否有暇,拨冗一聚,我们还想多多请教。”

    天啊啦,吕将,桓逸两位堂堂的太学生竟然向林冲一躬到底,大礼参拜,查怀仁和顾鹏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嘶!”

    原本还有些嘈杂的围观人群,这时一听两位太学生要向这名禁军请教学问,顿时一下都安静下来,只听见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大宋文贵武贱一百多年,武人被文士压的死死的,就算一名将军在太学生面前也得乖乖雌伏,什么时候见过这等奇事来?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么?

    林冲也一下愣了,不是惊异于两人要请教学问,而是惊异于两人的名字,吕将,桓逸好像在哪里听过,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林冲的前世的虽然是个学霸技术控,记忆力惊人,但毕竟不是电脑,不可能将十几年二十年看过的每一本书上的名字都记下来。

    林冲也没有过分纠结,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反正知道两人不是普通人就是,而且看两人气质也算是少年英才。

    于是连忙无比热情道:“在下林冲,见过两位兄弟,自然是有闲的,不过请教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在下与二位一见如故,不如互相就以朋友兄弟相称可好?”

    “如此自然再好不过,小弟吕将,今年二十岁……”

    三人叙过年龄,林冲最大二十八岁,桓逸其次二十一岁,吕将最小二十岁,于是两人就喊林冲林大哥,林冲喊他们吕兄弟,桓兄弟,两人又给张贞娘行礼,口喊大嫂。

    查怀仁、顾鹏振四人见三人无比亲热的样子,完全把他们晾在一边,就偷偷溜了,林冲余光扫到了他们,不过他也没在意,因为实在是太高兴了。

    高兴不是因为羞辱了查怀仁这几位垃圾,而是因为结识了吕将和在桓逸这两位青年才俊。

    人以群分,有的人见面说一句都是多余,有的人却能一见如故,相见恨晚,林冲对吕将和桓逸两人就是这种感觉。

    虽然两人和查怀仁一样也是太学生,但两人给林冲的第一印象却很好,很正直,不浮夸,很务实,有锐气,有热血,像两个有本事也能做事的人。

    这就太难得了,虽然站在后世人的角度,林冲非常鄙视这个时代只会夸夸其谈和争权夺利,烂到骨子里的文人士大夫。

    但毕竟这是文人士大夫的天下,自己要做点什么事,总要和这些人打交道,所以,作为一个武人,能有两个士大夫阶层的好朋友,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走,今日能结识两位兄弟真是高兴,倘若不弃,不如就到为兄家中一聚如何?”

    林冲一把挽住两人胳膊,也不等两人回话就把两人往家里引,没想到这种毫不见外的亲热豪爽态度,两位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太学生反倒很是受用。

    两人一齐哈哈大笑起来:“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围观的众人见争吵的两边都走了,也就各自散去了,林冲五人没走多远,就见从矾楼走过一名使女来,对着林冲等人盈盈拜倒。

    “林官人,吕公子,桓公子休怪,我家行首有请三位矾楼一叙。”

    林冲一下愣了,心说你谁啊,好大口气,说请就请啊,爷们没空。

    不过一听她认识吕将和桓逸,而且看两人一副无比兴奋的样子,林冲立刻极有礼貌地道:“有劳小使女前面带路,不知你家行首是何人?”

    吕将、桓逸两人好容易忍住才没笑,那小使女却噗嗤笑出来,道:“矾楼的花魁行首,还有何人,自然是李女史李行首了。”

    林冲恍然,是她啊,皇帝赵佶的相好,千古第一二奶李师师啊。

    卧槽,李师师竟然会认识吕将和桓逸,这可是皇帝的女人,看来两人也是有些不简单啊。

    林冲走了几步才想起来自己老婆还在身边呢,总不能带着老婆上青楼吧,于是就让张贞娘和锦儿先回去,并小声在贞娘耳边表忠心,听得张贞娘哭笑不得,暗道你倒是敢,那可是官家的女人。

    送走两人,却见吕将故意走慢了几步等在那里,见林冲望过来,立即凑近前小声道:“林大哥,小弟有一事相求。

    实不相瞒,小弟这次实是有事求见李女史而不得,等下见到李女史还请林大哥能为小弟说两句话。”

    林冲是个实诚的人,闻言竟不自觉地显出鄙夷的神色,吕将眼尖,连忙又道:“小弟不是为求自己幸进,实是花石纲害民太甚,小弟多次上表请废花石纲,奈何朝中奸臣当道,堵塞言路,不得上达天听,这才求到李女史这里来。”

    “明白了,为兄理会的,不过为兄还是要劝你,不要抱什么希望。”

    林冲神色有些复杂地看了吕将一眼,心说自己果然没看错人,这果然是个有节操,有热血的读书人,只是他怎么跟水浒传里梁山那伙人想得一样呢,竟然以为朝政这么腐败,只是因为蔡京、童贯、高俅这些奸臣把持了朝政,皇帝还是好的?

    要知道,奸臣当道,必有昏君啊!

    说起来,这宋徽宗就是古今中外,最昏的昏君之一,穷奢极欲,荒唐无度,败坏天下简直无人能出其右啊。

    就这样一个人,就他做的那些荒唐事,你竟然还寄希望于能通过李师师上达天听,然后赵佶就会废除花石纲?

    说起花石纲,林冲也是知道的,青面兽杨志不就是押运花石纲翻了船,因此被免的官么?

    在林冲看来,简直没有比花石纲更劳民伤财,祸国殃民的乱政、暴政了。

    就因为赵佶酷爱奇花异石,于是就最先让蔡京,之后又让一个叫朱勔的在东南设立“造作局”,“应奉局”替他在东南苏浙地区大肆搜刮花石奇珍,运往汴梁。

    这可不是上山挖石头和找花木,而是不管听说哪个老百姓家里有块石块或花木比较精巧别致,就带兵闯进那家,用黄封条一贴,然后这就算进贡皇帝的东西,如果敢有半点损坏或稍有怨言,则必冠之以“大不恭罪”,轻者罚款,重者坐牢。

    而且运送花石所过之处,当地百姓还要供应钱粮和民役;有时花石高大搬运不便,还要把那家人的房子和围墙拆掉,甚至践田毁墓,拆毁水门桥梁、凿坏城垣、毁掉城门以让花石通过。

    更让人愤恨的是,朱勔和下面的官差还趁机敲诈勒索,大发横财:比如说你对官家大不敬,比如说你家有好石头要拆你家,不想坐牢不想被拆就拿钱来吧。

    总之,被征花石的人家,往往被弄得倾家荡产,百姓备遭涂炭,中产之家全都破产,甚至卖子鬻女以供索取。

    而朱勔等人却一方面以采办花石为名,从库府支取钱财,一方面分文没有补偿百姓,反倒利用特权公开掠夺,肆意侵占百姓财物和田产房产,东南应奉局俨然“东南小朝廷”,朱勔俨然“东南王”。

    可是就这样祸国殃民乱政暴政,最后连大奸臣蔡京都看不下去,说“花石纲扰民太甚”,但是为何花石纲就是没有停下来,“东南王”就是屹立不倒?

    原因无他,就是因为朱缅能与赵佶通财,东南应奉局搜刮来的钱一半都进了赵佶的小金库!

    赵佶也不傻,自然知道这些钱都是搜刮的百姓的,但他就是这样一个骄奢淫逸,挥霍无度,花钱大手大脚的大昏君,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选择性忽视了。

    现在你吕将竟然以为赵佶看到自己的上书,就会自己断了自己的喜好,断了自己的财路?

    幼稚啊!

    感慨归感慨,不过想想又了然了,自己毕竟是后世人,站得高看得远,而且对皇帝,特别是赵佶这样的皇帝,没有半点敬畏。

    吕将却是当代人,从小受儒家那一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影响,而且很多内幕知道的少,只反贪官不反皇帝也就再正常不过了。

    于是他不解地问道:“为何?”

    林冲小声道:“因为官家自己心里知道,只是装作不知道,而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吕将脸色顿时一阵发白,说不出话来。

    三人跟着小使女走过矾楼的院子,来到一座小楼面前,踏上二楼,早有另一使女等候多时,将三人引入一间雅厅当中。

    “三位稍坐吃茶,我家小姐随后就到。”

    林冲等人四下打探,只见这大约是一间书房,除了三人面前的小茶几外,厅中还有一张小桌,桌上铺着雪白的宣纸,旁边放着砚台,砚台旁边有笔架水瓯,书桌的旁边是一个大大书画筒,插着几卷画轴,厅堂四下也挂着几幅字画。

    厅里烧着熏香,茶香袅袅中,点点幽香传来,隐约还能闻到淡淡的墨香,脂粉香气,林冲突然莫名期待起来——卧槽,自己马上就要见到李师师了,这位千古第一二奶,不知道会是多么倾国倾城的模样?

第八章 林教头激扬文字() 
正旖旎浮想间,就听背后莲步轻响,衣衫细琐,一位绝色丽人已经缓步来到三人面前,顿时一缕香气萦绕厅中。

    丽人盈盈与三人见了礼,在林冲对面坐下,这才说明请三人来的用意。

    “……奴家实在是有些好奇,这《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可是林官人自己所作?”

    林冲细细打量着这位千古二奶,第一名妓,果然清丽不可方物,漂亮的不像话,其实漂亮倒在其次,关键是气质和神态,既高贵典雅又清新脱俗,特别是一双眼睛,简直就像会说话一样。

    而且不但容貌极美,那皮肤更是好到极点,当真如琼花堆雪,粉雕玉琢,细嫩的像是能掐出水来,配上清丽优雅的气度,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仿佛有魔力一般,直入男人的心中,当真是一见忘俗,终生难忘。

    “实不相瞒,林冲粗鄙军汉一个,哪里会懂得作词?”

    林冲收回目光,喝了一口茶:“年幼时,林冲家住关西秦凤路,有一位游方道士经常到堡子里来买酒,每次喝了酒就吟这首词,因此林冲就记下了。”

    林冲看李师师的时候,李师师也同样再看林冲。

    眼前的男子有些小额头很圆(豹头),眼睛又大又圆,眼仁却有点小(环眼),给人一种狠人的感觉,可是坐在那里却自有一种男儿雄健气息,气度沉稳,眼神清澈,看自己时除最开始的惊艳之色,全无半点巴结讨好之意,只是最单纯的欣赏而已。

    可奇怪的是,明明是个武人长相和装扮,偏偏骨子里又透出一股浓浓的儒雅书卷气,简直扑面而来,而且眼神锐利,充满一种自信从容,但又显然不是那种轻浮狂妄,这么多气质集合在一处,就是李师师也不觉眼前一亮,多看两眼。

    这时听林冲说是游方道士所作,李师师有些将信将疑,又问道:“竟是这样,小女子未敢请教,那游方道士可有名号?”

    “我记得那道士好像是姓苏,年纪极大,常自称东坡居士,具体名字林冲就不知道了。”

    林冲心道,反正大家只知道六十年前那位名动京师的状元是叫苏轼苏子瞻,东坡居士还是在他贬谪黄州以后才有的号,在这个时空,苏轼年纪轻轻才二十岁就去世了,自然没有贬谪黄州,也没有东坡这个号了。

    自己将苏轼的词冠以苏东坡的名号,也是向苏东坡表达了应有的敬意,再将这些词传诵于世,使得他们能够流传下去,也是对中国文化的一大贡献,功德无限了。

    “东坡居士,苏东坡?”

    李师师的眉头一下皱了起来,她努力想着之有个哪个名士或道士是叫东坡居士的,能有如此才学,如此豁达超然心境,肯定不会是个普通人。

    可是很显然,李师师就是想破了头也不会想到苏东坡是谁,她皱眉想了许久,实在想不起来,方才放弃,于是退而求次,浅笑嫣然道:

    “不知可还有其他词作留下?”

    “呃……”

    林冲早有打算,故作迟疑道。

    “林官人勿怪,实在小女子对这等好词喜欢的紧,若林官人能将东坡先生的好词再吟一首,小女子自有厚礼敬上。”

    见林冲这个样子,李师师妙目一转,以为林冲还想待价而沽,连忙说道。

    林冲呵呵笑道:“女史说笑了,非是林冲不肯吟,实是时间隔的太久,倒是记得那道士吟过两首,只是林冲能记清楚就只有这一首定风波,另一首就不太记得了。”

    吕将道:“不知林大哥可记得其中某一句?”

    林冲点点头:“倒是记得一句,两位兄弟,李女史请听:‘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其他就记不得了。”

    三人眼睛顿时又是一亮,好句啊!

    前两句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写出了对故国故人的思念,只能以新火新茶来排遣的苦闷,而后一句诗酒趁年华点睛之笔再次突出了超然物外的豁达心情。

    不问可知,这词和之前那首《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肯定出自同一人之手,表达的意境也极其相同,同样是一首难得的绝妙好词啊。

    可惜竟然只有这么三句残句,这样一来反叫喜爱好词的三人心里不上不下的,越发的吊胃口让人难受了。

    这时候李师师再看林冲依然是那副气定从容的样子,顿时就有些觉得有点恨得牙痒痒。

    不过到底是青楼花魁,最擅长就是待人接物,自己把三人请来,虽然最后有些失望,但也不能冷了场。

    于是又说起请林冲若是记起全词一定要来告知,林冲等的就是这个,自然说好,说完这些,又说起林冲刚才的事来。

    “林官人好像对某些读书人士大夫颇为轻视和痛心疾首啊。”

    林冲点点头:“大宋官家为杜绝五代武人暴虐,动辄兵变的乱政,以文制武,这本是好事,奈何过犹不及啊。

    发展到现在武将被压制的死死的,安全是安全,奈何一个国家的武力和血性也被阉割了,且以不懂兵事的文人掌兵,每每总是败多胜少,以致士气蹉跎,国威沦丧。

    不过好在我大宋有开海之利,经济富庶,且技术先进。

    相比前唐,大宋的江南和岭南都得到了大力开发,精耕细作,各种先进的农业技术和手工技术得到推广,使得我大宋物产之丰盛,远胜历朝历代。

    靠着这些,我大宋才在没有长城的保护,没有战马优势,士兵战斗力,士气都比较低下的情况下,打平了辽国,打得西夏节节败退,马上连横山之地也要丢了。”

    说起来大宋,特别是东京汴梁的富庶,文明,极度的繁华,哪怕是林冲来自千年之后的灵魂,也难免会不自觉的迷失其间。

    这是一座富庶繁华到了极点的城市,走在街上,到处都是川流不息的人群,哪怕是普通百姓,也都显得营养良好,穿着也不是绸就是锦,你要穿一身棉麻衣服,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街道两边鳞次栉比全是密密叠叠的房屋商铺,卖什么的都有,吃食店,杂货店,各种金银铜铁锡的作坊铺子,古董店,衣帽店,车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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