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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爱华摇头：“人家说了是秀芳自己愿意的，掉进去他们不管。而且秀芳当时急着上班，还签了个协议，上面的大致意思就是出了事不负责。现在要好几万的手术费，部队这边估计也会号召着捐一部分。”

　　　　秦小雨皱着眉头，现在工伤法估计还健全，出了这种事厂子肯定不管，特别又是国营的厂子，更是将责任推的干干净净。

　　　　王爱华看着秦小雨皱着眉头，小声问道：“嫂子，你要是哪天有空了，咱们看看秀芳去？”

　　　　“行，等果果爸爸休息了，咱们就去，不过这件事肯定不能就这么自认倒霉了，想想办法，要不让部队领导出面，跟那边厂领导谈谈，看看能不能赔偿一部分钱。”秦小雨建议道。

　　　　王爱华摇头：“当时部队领导也出面了，但是秀芳签了那个协议，说什么也都没用了，再说又是临时工，走哪儿说理去啊。”

　　　　秦小雨有些生气：“那也不能便宜了皮革厂。”

第六一三章：二胎政策（三更）

　　　　王爱华也不懂，说道：“这里天高皇帝远的，跟他们谈法律也没有用的。”

　　　　秦小雨想了想从包了掏出七八张十块的钱，数出来五十递给王爱华：“这五十你先帮着带给秀芳，让她好好养伤，等果果爸爸休息了我就去看她，还有那份协议在她手里吗？”

　　　　王爱华点头：“在，一式两份，对方手里一份，秀芳手里一份。”

　　　　“嗯，回头再看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漏洞，这样就能让对方赔偿一些钱了。”秦小雨希望协议不够严谨，这样能帮秀芳争取回来一些钱。

　　　　晚上罗湛回来的时候，秦小雨跟罗湛说了高秀芳的事。

　　　　罗湛点头：“我在办公室听说了，还捐了五十块钱呢。”

　　　　“捐钱不是个办法啊，烫伤的后续治疗费用也很大。如果市里治不好了，还要往自治区转，都是要钱的。咱们捐这点钱也根本不够，必须要让厂子掏钱。”秦小雨气愤的说道。

　　　　罗湛拍拍她的肩膀说道：“放心吧，咱们团里懂法律的人少，军分区那边已经派专业的人和皮革厂交涉了。”

　　　　秦小雨叹口气：“要是皮革厂耍老赖，这就是无限拖下去的事。”

　　　　罗湛无奈：“官方交涉只能这样，又不能动武力强制执行吧。”

　　　　秦小雨忿忿的说道：“等我想想，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好了，先吃饭吧。”罗湛给秦小雨夹了一筷子菜说道。他知道现在根本没有工伤法一说，正式职工企事业单位会管你终生，像这种临时工自然像踢皮球一样，踢来踢去，根本就不会有好的结果。

　　　　而且这里很多国营单位的经济效益并不好，又不突破发展，能发下去工资就算不错的了。

　　　　果果有了小松鼠的陪伴，吃饭也不闹罗湛和秦小雨，坐在炕里揪着小怪的尾巴咯咯乐。

　　　　秦小雨看着果果又跟罗湛商量道：“那我周日的时候跟王爱华一起去市里医院看看秀芳吧，买点东西过去。”

　　　　罗湛点头：“行，你们可以坐服务社的车去，他们每周日应该会去市里采购东西。”

　　　　“好，我可以再顺便买个电饭锅回来？咦，不对，你不是让后勤帮着带电饭锅和儿童车回来，怎么没见啊？”

　　　　“我还没过去拿呢，你给我拿四百块钱，我顺便把钱给了人家。”

　　　　秦小雨放下筷子就下炕从柜子里掏出个黑色的皮夹，里面放着一些证件还一沓钱，数了四百出来说道：“今天我也给王爱华了五十，让她带给秀芳。”

　　　　罗湛迟疑了下说道：“你周日跟王爱华他们去医院，如果她们又捐钱，你看她们给多少你就给多少，千万别多了。”

　　　　“嗯，我知道。我觉得这件事要是解决还是要从皮革厂下手，让他们出钱，否则捐多少也是杯水车薪。”秦小雨无奈的说道。

　　　　第二天中午，罗湛就推着崭新的自行车和儿童小车回来，自行车后座上还夹着个电饭锅。

　　　　秦小雨看着浅蓝色钢管的折叠童车，惊喜的说：“没想到还挺好看啊。”

　　　　童车撑开，里面是个折叠包着海绵的小座椅，前面还有一块二十厘米宽四十厘米长有点凹的小桌盘，浅蓝色盘面上画着金鱼和水草。

　　　　果果坐进去，高兴的使劲拍着小桌盘。

　　　　王爱华也凑过来笑着说：“这下好了，你干活的时候，让她坐在小车子里，出门的时候推着还不累。”

　　　　果果坐了几分钟，就站了起来，开着拧着小身子翘脚踩着小椅子往外翻。

　　　　秦小雨赶紧拦着：“果果，这样太危险了啊。”

　　　　王爱华笑说：“你家果果这还是个小淘气啊，这可要看好了，要不容易摔着。”

　　　　苏敏领着刚刚过来，摸了摸童车说道：“这个车子真好看，要四五十呢吧？”

　　　　秦小雨点头：“嗯，前些日子果果爸爸让后勤的人帮着从市里带回来了。”她生怕被有心的人看见她家又买自行车又买童车又买电饭锅的，再被道德绑架了。

　　　　王爱华跟苏敏说道：“你看嫂子才是会过日子的人，这么些东西还不如一个电视机贵，可比电视机顶用多了。”

　　　　旁边又围过来几个人，听了王爱华的话纷纷点头。

　　　　然后又开始议论起高秀芳的事，个个都义愤填膺，却又无能为力。

　　　　秦小雨见果果在车里挣的厉害，跟几个人打了个招呼，推着果果进屋。

　　　　果果一见这个车子还能推着走，进屋停下就不干了，仰脸冲秦小雨喊着：“妈妈……走，，妈妈……走……”

　　　　秦小雨只能在屋里推着她转圈，推了会儿看卧在一边的大白，心里一动，喊大白过来推小车。

　　　　大白看着小车也觉得好奇，用嘴咬车把手在屋里来来回回的推着。

　　　　果果高兴的大笑，还冲小怪和松果喊：“来……来……”小怪和松果跳进小桌盘里，扫着大尾巴喊大白加油。果果也跟着凑热闹，喊着：“白，白，，笨……笨……”

　　　　秦小雨惊讶的跟在罗湛说道：“你发现没有，这两天果果会说不少话了。”

　　　　罗湛看着果果兴奋的样子说道：“估计想跟小怪它们快点沟通，所以才着急学话呢。”

　　　　星期天一早，秦小雨给果果喂了饭，才过去喊王爱华。

　　　　王爱华又喊了苏敏和前排一个叫卢凤的军嫂。

　　　　苏灿在家闲着没事，也跟着一起。

　　　　秦小雨见过卢凤几次，肤色微黑但是五官很漂亮，有点儿外族血统，也不爱说话，总是问一句答一句。

　　　　秦小雨看着卢凤微微凸起的肚子，关心的问道：“你这是几个月了？”

　　　　卢凤腼腆的笑了笑：“刚五个月。”

　　　　王爱华笑着说道：“卢凤可是好福气，她是这里牧区的达斡尔族，可以生二胎，这不就怀了老二。”

　　　　秦小雨惊讶的问道：“是不是只有少数民族才可以生二胎？”

　　　　卢凤笑着摇头：“也不是，主要有几个人口较少的民族可以生二胎，还有很多是不可以的。我们这个也是走了点关系才可以生的，主要我们达斡尔族的根是在东北那边。”

　　　　秦小雨想生二胎的心瞬间没了，她可是汉族啊，有牧区户口也白搭。

第六一四章：探望（四更）

　　　　几人边说边去服务社，坐服务社的车去市里。

　　　　到了市里友谊医院的病房，秦小雨才知道高秀芳烫的有多严重，两条腿都缠着纱布吊着离床五六十厘高。

　　　　高秀芳脸色惨白没有血色的躺着，看着秦小雨进来，眼睛眨了眨闪过泪花。

　　　　因为怕进来人多，带进来的病菌太多，每次只让一个人进来探望。

　　　　秦小雨也不敢离高秀芳病床太近，怕身上有细菌。

　　　　高秀芳吸了吸鼻子，有些哽咽的说道：“嫂子，你咋来了呢？你家里有孩子也挺忙的，你们的心意我都收到了，谢谢你们了。”

　　　　秦小雨看着高秀芳落泪，赶紧眨去眼里的雾气说道：“千万不要说这个，都是一个院里的，能帮一定要帮的。”

　　　　高秀芳叹口气：“我还想着给家里挣点钱呢，现在反而成了大累赘，你说以后日子可怎么过啊。我家小妞子还在老家呢，我还说日子好过点了，就把孩子接过来。”

　　　　秦小雨赶紧安慰道：“秀芳，你别这么想，财去人平安就好，只要熬过这些日子，身体好了比啥都好。”

　　　　高秀芳苦着一张脸说道：“话是这么说，可是眼前一大笔钱都凑不齐。”

　　　　秦小雨看着了眼病房没见高秀芳的丈夫孙大民问道：“秀芳，你家谁在这儿照顾你啊？”

　　　　“小妞子爸爸在这儿呢，已经给老家发了电报，过些日子估计我婆婆过来。”高秀芳小声说道。

　　　　秦小雨想了会儿说道：“秀芳，你那个协议还在吗？”

　　　　高秀芳点了点头：“在床头柜的抽屉里，那天部队的领导也来看了，说没多大用处。”

　　　　秦小雨过去拉开抽屉拿出叠成三折的信纸，展开就是钢笔简单的写了几条。

　　　　工作中发生任何意外，厂子不做任何赔付，上班期间违反正常操作造成意外不负责。

　　　　五六条基本都是类似的条款，却全是死了不管，伤了不治的意思。

　　　　秦小雨看完后心里憋气，这样的霸王条款高秀芳都能忍。

　　　　“秀芳，你这个我能拿回去看看不？”秦小雨也不忍多说，询问道。

　　　　高秀芳点点头：“嫂子你拿去吧，估计也没有什么用了。”

　　　　秦小雨拿着协议出去，换王爱华进去。

　　　　卢凤小声的问秦小雨：“秀芳嫂子精神还好吗？”

　　　　秦小雨点头：“精神还挺好的，就是这个伤挺磨人的。”

　　　　卢凤拍了拍胸口说道：“那还好，往好的想好在没有伤到脸和身上，以后也不影响啥，就是最近要受点苦。”

　　　　苏敏点头：“是啊，只要人还在其他都不算事。”

　　　　秦小雨站了会儿想去厕所，问有人去没。

　　　　苏灿笑着说道：“嫂子我跟你去吧。”

　　　　厕所在一楼的走廊尽头，友谊医院的楼房也是和苏国关系好的时候，苏国援建的松木楼，皮鞋踩在木地板上咚咚响。

　　　　秦小雨边走边问苏灿：“你在学校当老师还适应不？”

　　　　苏灿点头：“挺好的，就是有些孩子汉语讲的不好，沟通起来很费劲，我说红，他说黄，怎么教都改不过来。”

　　　　秦小雨乐了，想起上一世看过的段子说道：“是不是你说五星红旗红红的，他说五星黄旗黄黄的这种？”

　　　　苏灿也跟着笑起来：“是，就是这种，每次我说麦子，他说妹子。拼音教起来好费劲啊。”

　　　　秦小雨笑说：“慢慢就好了，估计是接触的汉语太少了。”

　　　　“嗯，果果快一岁了吧，断奶了没有？”苏灿问道。

　　　　秦小雨叹口气说：“罗湛早就说断奶了，可是我有点儿舍不得，试了几次都狠不下心来。”

　　　　两人说话时，还小心避开对面走来一个拄着拐杖的高大军人。

　　　　军人听到秦小雨提到罗湛名字时，眉头皱了皱，回头看着两人的背影拐进厕所才又拄着拐杖离开。

　　　　一个年轻的护士跑着看见拄着拐杖的军人才舒了口气：“周团长，你上厕所怎么不喊我？”

　　　　军人眉头紧锁声音清冷的说道：“我又没残废，上个厕所还不用别人陪。”说完也不看护士咚咚的离开。

　　　　护士看着军人的背影长长舒了口气，这个年轻团长的脾气实在太古怪了。

　　　　秦小雨和苏灿从厕所出来，在一楼大厅口正好碰见王爱华她们几个。

　　　　王爱华还红着眼圈，看着秦小雨强笑了下说道：“嫂子，咱们先去市区里转转，秀芳这会儿要做检查，等一会儿咱们再过来。”说着还揉了揉眼睛。

　　　　秦小雨点头，安慰王爱华说道：“我看秀芳精神还不错，肯定没有大事的。”

　　　　王爱华叹口气：“可是看着真是让人心疼，你说好好个人，怎么要遭这么大个罪啊。”

　　　　卢凤一直没吱声，这会儿轻声说道：“还不都是为了多挣点钱好贴补家里一下。”

　　　　苏敏跟着说道：“不过现在日子真的好过多了，最起码每顿饭都能吃到白面馒头，一个月也能吃几次肉，比前些年可是好过多了。”

　　　　秦小雨微蹙着眉头不说话，现在日子是好过了，家家的条件都差不多，如果家里人口多依旧很难。

　　　　几人也没什么心情逛街，在市里转了一圈，又找了个饭馆去吃午饭。

　　　　王爱华年龄大点，一坐下就说道：“今天中午咱们各掏各的钱，谁也不许说请客啊，咱们不兴这个。”

　　　　卢凤和苏敏都点头：“好，这样也不用推来让去了。”

　　　　秦小雨心里微微有些惊讶，看了眼王爱华，学历不高但是非常有组织能力，而且说话办事也在理，院里的人基本都信服她。

　　　　王爱华见秦小雨没有吱声笑着说道：“以前我们有过一起来吃饭一个非要请客的，弄的大家都不好意思，就想着什么时候能回请，这样一来二去的，给人心里也有负担。当然还有一种人，每次吃饭都不掏钱，这样下去还不如各掏各的痛快。”

　　　　秦小雨笑着点头：“你说的对，其实这样挺好的，有时候太热情了，反而容易让别人挺尴尬的。“

　　　　“对啊，人和人之间还是保持点距离的好，要不就容易出问题。”王爱华一副深有感触的模样。

第六一五章：介绍对象（五更）

　　　　秦小雨她们几个来的晚，所以也不知道王爱华的感触是为什么。

　　　　卢凤在家属院也住了四五年了，所以知道王爱华说的是什么，安慰说道：“嫂子都过去的事了，咱们就不要再说了。”

　　　　王爱华叹口气：“算了，不说了，咱们赶紧吃饭，吃了饭再去医院看眼秀芳，咱们就坐车回去。”

　　　　简单的吃了午饭，又去医院看了眼高秀芳，才急急忙忙的下楼赶着去做服务社的车。

　　　　秦小雨路过医院花坛的时候，不经意的看了眼花坛那边的假山，假山旁有个拄着拐杖的军人正叼着根烟抬眼望着天。

　　　　神色如深秋般冷漠寂寥。

　　　　秦小雨只是扫了一眼，就跟着王爱华她们往医院大门口匆匆赶去。

　　　　几人算的时间刚刚好，赶到约好的地方，服务社的车也刚到。

　　　　坐上后车斗里，王爱华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跟苏敏说道：“有件事说跟你商量，一直忙的也没空提。那啥，我给你妹子相看了个对象，就是咱们团雷达站的一个连长，北方人，长得不赖，高中毕业。”说着跟对面的卢凤说道：“卢凤你应该认识，苏鸿兵。”

　　　　卢凤点了点头：“嗯，苏鸿兵我认得，和我家刘喜恩是老乡呢。”

　　　　“人不错，要人才有人才，要能力有能力，苏灿要是同意，哪天约我家里来看看。”王爱华热情的说道。

　　　　苏灿有些紧张的摆手，脸憋的通红：“嫂子，我先不着急，不着急呢。”

　　　　王爱华只当苏灿不好意思，笑着说道：“啥不着急啊，我跟你说这女人啊，就像那小白菜，早上新鲜的时候是人见人爱。到了黄昏日落，那就是不值钱的蔫巴菜，买的人嫌弃不说还压价。”

　　　　这么一说，苏灿脸憋的更红了，手紧紧攥着膝盖上的裤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苏敏倒是挺有兴趣的说道：“那嫂子你就费费心，看看啥时候有空，我来买菜买肉去你家做。”

　　　　王爱华笑着摇头：“去我家吃饭还用你们带菜啊，你们尽管去吃就行。到时候卢凤，嫂子你们都过去，咱们一起帮着苏灿参谋参谋，总得先过了咱们这一关再说啊。”

　　　　秦小雨笑着看着苏灿，知道苏灿不是不好意思，而是真的在拒绝这种相亲，解围说道：“要不哪天苏连长来团里了，咱们远远偷偷看看，要是苏灿能过了眼缘咱们再实质性的见面吃饭，要是苏灿说不行，咱们也别见面了。毕竟苏灿就在小学当老师，雷达站他们去靶场每天路过学校，见面多尴尬啊。”

　　　　王爱华想想也是：“也成，毕竟咱们是女方，咱们偷摸先看看再说。”

　　　　苏灿感激的看了眼秦小雨，她现在虽然对罗湛没了幻想，但是那种暗恋不是说没了就彻底消失的，所以她想再沉淀些时间，让心情彻底平复了再说。

　　　　……

　　　　秦小雨进了家门，差点儿以为自己进错了门。

　　　　大白推着果果满屋子转圈，时不时碰倒屋里的凳子，小怪和松果跳着跟在旁边，地上全是花生和瓜子，果果坐在车里小手边撒着瓜子边哈哈乐着喊：“吃……吃……”

　　　　东屋炕上更是乱成一团，被子都打开，连床单都扯的乱七八糟的，罗湛抱着胳膊站在一旁微笑的看着闺女。

　　　　“你们是玩官兵捉贼吗？把屋子搞的这么乱？”秦小雨哭笑不得的问道。

　　　　罗湛目光柔软的看着女儿说道：“果果醒了要找妈妈，哭的哄不住，只能让小怪和松果陪她在床上闹。玩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