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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晓婉叹口气：“他是不想给啊，但是我爸胆小怕事，我就说了这钱是罗森从公公这里拿的，他立马就胆小了，最后忍疼给了我两万块钱。”

　　　　秦小雨抿嘴笑着说：“你可以啊，会用权势压人啊。”

　　　　程晓婉咯咯乐：“权势真是个好东西啊，明天开学，东西都准备好了？”

　　　　秦小雨点头：“准备好了，你没看出来我剪头发了啊？”说着拽了拽刘海儿。

　　　　程晓婉纳闷：“你这跟没剪有什么区别，又不是剪的像我这么短。”

　　　　秦小雨默了：“我这是修剪，我剪短了头发也不好看啊。”

　　　　“你又没剪过，怎么知道不好看？”

　　　　秦小雨想起在胜利牧场时，罗湛给自己剪短发的情景，乐的不说话。

　　　　九月一号，一早起来，天空飘着蒙蒙细雨。

　　　　程晓婉看着天气，跟秦小雨说道：“我开车送你去上学，免得把被褥淋湿了。”

　　　　罗丹也要凑热闹的去，被夏虹留在家里，帮着她一起看贝贝。

　　　　秦小雨看着程晓婉熟练开车的动作，感叹道：“罗湛也教了我几次，但是我方向感不好，一摸方向盘，连左右都分不清了。”

　　　　程晓婉敲着方向盘笑着说道：“你只要记住，你想往右就往右手边打方向，你想往左就往左边打方向，不要想的太复杂就好了。”

　　　　“等有空了，你教我吧，罗湛教我总是一副教小孩子的模样，最后说我不用学开车也挺好的，安全。”

　　　　秦小雨嘟嘴抱怨道。

　　　　程晓婉笑着说道：“那是大哥心疼你啊，有人给你当司机，干嘛还要学开车。”

　　　　“等周日回去，你教我开车。”秦小雨坚定的说道。

　　　　程晓婉点头：“成啊，反正我也不急着走。”

　　　　程晓婉把秦小雨送进宿舍才离开。

　　　　宿舍里，毛小红，胡蓉，李大妮已经到了，脸上表情都不太好。

　　　　秦小雨把被褥放好，看着几个人问道：“你们怎么了？刚来就不高兴了？”

　　　　胡蓉难过的说：“我们刚来学校就听说章玉茹她们那个联谊会有问题，她还出事了。”

　　　　秦小雨虽然知道，但还是装作很惊讶的样子：“真的啊，怎么会这样呢？”

　　　　毛小红摇头，看着蒋琴的床铺说：“蒋琴怎么还没到，以前都是她第一个到宿舍啊。”

　　　　秦小雨知道蒋琴有问题的消息已经被封锁了，就连章玉茹他们联谊会有问题，也是以作风问题被调查，所以同学间传的也是作风问题。

　　　　胡荣有些可惜的说：“章玉茹是不是会被开除啊，要是那样的话，就太可惜了，眼看还有一年就毕业了。”

　　　　秦小雨摇头：“不太清楚，咱们也不要瞎猜了，还是等学校通知吧。”

　　　　开学一个星期，蒋琴和章玉茹都没有回来，宿舍又搬来了两名新同学。

　　　　秦小雨知道蒋琴肯定回不来了，只是校方给的答案是，蒋琴自愿退学，自费出国了。

　　　　毛小红她们几个听说后，又感叹了一番：“英语学的好就是好，说出国就出国了。”

　　　　“蒋琴有点不够意思啊，出国也不跟我们来打个招呼，就这么偷摸的走了。”胡荣撇嘴不满的说道。

　　　　李大妮笑着说：“俺一直知道，她跟咱们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人家出国为啥要告诉俺。”

　　　　秦小雨躺在上铺，默默听着几个人的议论，心里却很平静，学校这些风波总算要过去了。

　　　　周六下午，秦小雨收拾东西回家，拎着帆布包刚出校门口，就看见马路对面一个形销骨立的女人面对着校门站着，干瘦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眼神空洞的看着校门。

　　　　邢丽丽！

　　　　秦小雨有些吃惊，看着这个变的跟骷髅一样的女人，心里还是很惊讶。

　　　　邢丽丽似乎也看见了秦小雨，快步的从马路对面过来，看着秦小雨咧嘴一笑，笑容显得格外的人。

　　　　“秦小雨，你还好吗？我现在在拍电影，我演一个民国歌舞明星，我给你表演一段啊。”邢丽丽说着，从身上掏出个手绢挥舞着。

　　　　秦小雨有些膈应的退了几步，这个邢丽丽精神出问题了吧？

　　　　邢丽丽咿咿呀呀唱完，抛了个媚眼给秦小雨：“怎么样，我唱的好听吗？到时候记得看我演的电影啊。”

　　　　秦小雨又退了几步，看着邢丽丽不说话。

　　　　远处突然跑过来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指着邢丽丽说道：“快，那个病人在那儿呢。”

　　　　说着几人急冲冲的跑来，不等邢丽丽反应，直接从两边架住邢丽丽的胳膊，冲秦小雨不好意思的说道：“不好意思啊，趁我们不注意，她给跑出来了。”

　　　　邢丽丽也不挣扎，还冲秦小雨挥手绢：“记得来看我演的电影啊。”

第四五七章

　　　　秦小雨看着邢丽丽被带走很远，才转身准备去公交车站，转身时发现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了一圈的看客。

　　　　默默的拎着包去公交车站，心里对邢丽丽没有同情，却很惋惜，每一个生命都不容易，她却轻易的放弃了。

　　　　罗湛估计这周忙没有回来。

　　　　星期天一大早，秦小雨就拽着程晓婉教她学开车。

　　　　程晓婉也爽快，让夏虹带着贝贝在家，她开车拉秦小雨到比较偏僻的路上练习开车。

　　　　秦小雨对发动汽车还是会的，就是容易心慌所以开起来不是忘了松离合，就是错把油门当刹车踩。

　　　　程晓婉惊恐的看着秦小雨：“我的天啊，还好挂着一档，要不咱俩得飞出去。”

　　　　秦小雨尴尬的看着程晓婉：“再来，这次小心点。”

　　　　“你踩油门的时候轻一点，车子慢慢起步，要不不好控制啊。”程晓婉忍不住又唠叨一遍。

　　　　秦小雨嘿嘿乐着继续，这次再开就好了很多，主要还是不够熟练，方向盘又握的紧，开的像蛇形一样前进。

　　　　程晓婉却靠在座椅上，看着秦小雨把车开的七扭八歪的说道：“不错，其实开车就是胆大心细多练习，你再开几次，就可以出师了。”

　　　　被鼓励了的秦小雨更有信心了，自己摸索着尽量把方向打直，朝前开去。

　　　　程晓婉看着路笑着说：“开车最简单的就是往前开。至于倒车，停车，慢慢自己就会了。”

　　　　秦小雨是越鼓舞开的越溜。

　　　　就是拐弯的时候，方向有时掌握的不好，过多或者过少。

　　　　到中午时，程晓婉指挥秦小雨用一档的速度，慢慢开回家，进大门的时候，秦小雨没有看着就发怵，赶紧一脚刹车，让程晓婉开进去。

　　　　程晓婉不停的嘟囔：“踩刹车就不能慢一点，还有啊停车一定要拉手刹，拉手刹！”

　　　　秦小雨笑呵呵的跳下车，跑着进院里。

　　　　程晓婉嘟囔的把车开进院里。

　　　　贝贝已经摇晃着从屋里出来，看着程晓婉乐着张着胳膊：“妈妈，想，妈妈，想。”

　　　　程晓婉笑着弯腰抱起贝贝：“小嘴真太甜啊，还知道想妈妈啊？”

　　　　贝贝努力的点头：“妈妈，想，糖，糖……”

　　　　程晓婉无奈的跟夏虹说道：“妈，你是不是又给贝贝吃糖了？”

　　　　夏虹尴尬的笑笑，嗔怪的看着贝贝：“不是说吃糖不给妈妈说吗？怎么还给妈妈说了。”

　　　　程晓婉无语了，有些责怪的说：“妈，你疼贝贝没事，可是吃糖多了，孩子的牙齿都坏了。”

　　　　夏虹也有些不高兴了，嘟囔道：“小四小时候吃的糖也不少，后来换牙都长的挺好，现在不也白白的很齐整？”

　　　　秦小雨一见，赶紧笑着过来：“来，贝贝，让大妈抱抱。”

　　　　贝贝伸胳膊过去让秦小雨抱。

　　　　夏虹脸色不好的进屋。

　　　　程晓婉无奈的摇头：“看吧，都是事。”

　　　　秦小雨小声的说：“行了，妈也是心疼贝贝，你也别太不高兴了。”

　　　　程晓婉点头：“嗯，知道了，不过这事真不能太惯着贝贝了，不能因为心疼孩子而害了孩子。”

　　　　午饭秦小雨跟夏虹在厨房帮忙，不忘小声的跟夏虹说：“妈，晓婉也是对孩子好，怕贝贝以后蛀牙了。”

　　　　夏虹叹口气：“我也知道是为了贝贝好，可是当老的，有几个不是心疼孩子惯着孩子的，可是老当面这么说，我心里也难受啊。”

　　　　秦小雨小心的安抚：“妈，你可以跟晓婉沟通一下，比如她管孩子的时候，你不要拦着，糖什么的也不是不吃，可以少给点，别的方面，也多听听晓婉的。”

　　　　夏虹有些难过的点点头：“放心吧，都是为了贝贝好，我就难过一下，也知道晓婉为了孩子好，只是有时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

　　　　秦小雨笑着说：“等回头贝贝再大点就好了，也磨合出经验了。”

　　　　夏虹也跟着笑了起来：“其实对你和晓婉，我都是当闺女一样看，就是有时候有点儿矛盾，当时不高兴，过去就过去了，那会儿罗菲带辰辰也是，我俩也经常叮当，老人惯孩子这个改不了。”

　　　　秦小雨笑着点头：“嗯，晓婉也理解，晓婉性子直。”

　　　　程晓婉在客厅看着贝贝，等夏虹再出来时，赶紧笑着问：“妈，中午吃啥饭？”

　　　　夏虹脸色也正常了：“咱们吃炸酱面，给贝贝煮点鸡蛋面。”

　　　　程晓婉见夏虹没生气了，心里也松了口气，想想夏虹要比很多婆婆好很多了，惯孩子这不是错。

　　　　吃饭时，秦小雨见气氛缓和了，笑着说：“妈，你们回南方之前，给贝贝拍几张照片，等你们走了，我们想贝贝还可以看看照片。”

　　　　“好啊，回头让你爸也抽空回来，咱们先拍个全家福，等家人都聚全了，再好好拍个全家福，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聚全，还有这个小四，我真是拿她没办法了，这么老大不小的晃荡着，我每次出门邻居都问，小四有没有对象？是不是条件太高了？”夏虹满满都是对罗丹的抱怨。

　　　　秦小雨和程晓婉对望了一眼，没敢吱声。

　　　　夏虹继续唠叨：“她这样，难道最后真的打算嫁个二婚啊，那会儿好小伙早都是人家的了，你们说说小四怎么就这么难嫁呢？”

　　　　“不行，我还得张罗着给她相亲，要是北方没姻缘，就到南方给她找个对象，我看罗森他们公司有个小伙子就不错。”

　　　　程晓婉赶紧打断：“妈，妈，小四在京城呢，你就别操心了，放心没有剩下的姑娘，肯定能找到对象的。”

　　　　秦小雨也跟着附和：“对啊，说明咱们小四的姻缘还没有到呢，等到了，说结婚就结婚了。”

　　　　夏虹撇嘴：“我都怕她成老姑娘，剩在家里。”

　　　　秦小雨也没有再劝，怕说多了说漏嘴，倒是夏虹自己突然说道：“那个宋修言确实不错啊，如果小四实在嫁不出去了，嫁给修言也行。”

　　　　程晓婉有些摸不准嫁不出去的标准，忍不住问道：“妈，什么叫实在嫁不出去？”

第四五八章

　　　　夏虹给贝贝擦了下小嘴，才说道：“实在嫁不出去，就是她三十了还没有结婚，就只能嫁个二婚的了。”

　　　　秦小雨和程晓婉默了，互看了一眼，默默低头吃饭。

　　　　吃了中午饭，秦小雨收拾完碗筷，把贝贝破坏一塌糊涂的客厅收拾了一遍，才出门去四合院看秦落勋去。

　　　　秦落勋从那天看见安洛的幻影后，每天只要有空就水缸边，不停的跟对着睡莲的莲蓬说话，二十年来藏在心里的话，都喃喃的说出来。

　　　　“洛洛，又到秋天了，京城的红叶又该红了，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也是这么个秋天，那会儿我就想，这姑娘的眼睛怎么长的这么好看，想一汪湖水一样。”

　　　　“后来，你撞进我怀里时，我心跳都快停了，我从来不知道小姑娘的身子这么软，这么香，我是不是很没出息？再后来每次给你讲鬼故事时，你吓的往我怀里钻，我每次心里都偷着乐……”

　　　　“我在矿区看见你，又惊喜又害怕，我怕你会被牵扯进去，但是又想看见你，最后我还是自私的见你了，看着你在胡杨林里跳舞，唱歌，你笑起来的模样比湖水还清澈，让我后来被劳尔用药物控制时，唯一记得的就是你的笑容，我在努力醒过来，然而还是晚了。”

　　　　“当我记起一切的时候，都晚了，你已经不在了，我想过死。可是我又遇见了我们的女儿，我懦弱了，我舍不得了。洛洛，咱们的女儿，长的跟你年轻时一个模样，却没有你那么活泼……”

　　　　“洛洛，我不求别的，你要是能陪我说说话就好……哪怕一次……”秦落勋说着，眼角的泪水溢出。

　　　　大黑猫蜷缩在秦落勋的脚下，听着秦落勋的话，心里纳闷，秦小雨为了爱情是这样，秦落勋为了爱情也是这样，爱情到底是什么？让他们这么执着。

　　　　秦小雨到四合院时，秦落勋坐在水缸边，专注的看着水缸里莲蓬。

　　　　秦小雨轻轻坐过去，蹲在秦落勋的脚边小声的喊了声：“爸爸……”

　　　　秦落勋这才回神，看着秦小雨笑着说：“怎么这个点儿过来了，吃饭了吗？”

　　　　“吃了，爸爸，你肯定没有吃饭吧？我去给你煮碗面。”秦小雨看着秦落勋眼睛里都是红血丝，还有下巴上的胡茬，她知道秦落勋估计是从昨晚下班就坐这里了，守着这盆睡莲了。

　　　　心里酸酸涩涩的想流泪，她一直知道这盆睡莲肯定有神秘所在，或许跟安洛妈妈有关，她不敢跟秦落勋提，看着秦落勋这样，心里更难过了。

　　　　“好，你这么一说，我还有点儿饿了。”秦落勋说着，双手胡噜了一下脸，不知不觉竟然从黑夜坐到了白天。

　　　　秦小雨小声说：“那你先去洗漱，我去煮面。”

　　　　秦落勋吃面的功夫，秦小雨才蹲在水缸边，看着里面的莲蓬又大了一些，心里有些难过，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转了又转。春去秋来，植物总是有寿命的，如果莲蓬也凋落了，爸爸该怎么办？

　　　　秦落勋边吃面边说道：“最近你不要过来了，我自己在这儿挺好的，你放假一天时间帮你婆婆干点活。”

　　　　“爸，可是我想你了怎么办？我想来看看你。”秦小雨使劲眨了下眼睛，把眼里的眼泪眨掉，看着秦落勋撒娇的说道。

　　　　“我最近有点儿忙，等忙完这一段时间，我去看你。”秦落勋慈爱的说道。

　　　　秦小雨撅着嘴不说话，手指轻轻摸了摸莲蓬，每一次都有温暖的感觉从指尖传入心脏，让她感觉心里都暖暖的。

　　　　“大黑猫你也先带回去，我最近忙起来，怕没空给它弄吃的。”秦落勋看了眼秦小雨旁边的大黑猫说道。

　　　　大黑猫一听提到它了，立马直起身子，喵呜叫了两声，告诉秦小雨，它一定要住在四合院里。

　　　　秦小雨笑着跟秦落勋说道：“爸，就让大黑在这儿吧，你不用管它，它饿了还会抓老鼠吃，肯定不会饿着的。”

　　　　秦落勋想了想点头：“行，只要别饿着它就行。”

　　　　大黑猫这才放心的又卧下，眼里闪着幽光。

　　　　秦小雨看秦落勋吃完饭，忙着去把碗筷洗了，又去摸了一会儿睡莲的莲蓬才回家属院。

　　　　临走前，大黑猫轻轻的喵呜了几声。

　　　　秦小雨不知道为什么，听了大黑猫这几声喵呜，心里突然扎的疼了一下，转身蹲在身子摸了摸大黑猫的脑袋：“大黑，要不你跟我去家属院住几天吧？”

　　　　大黑猫依旧喵呜了几声，拒绝了秦小雨的要求。

　　　　秦小雨想不通大黑猫为什么这么执着的留在四合院，忍不住跟秦落勋交待道：“爸，你有空了记得给大黑多买点鱼吃，要是谁家有好看的小母猫，记得抱回来给我们大黑当媳妇。”

　　　　秦落勋笑着点头：“放心吧，实在不行我带着它去单位，不会亏待它的。”

　　　　秦小雨这才放心的离开四合院。

　　　　大黑猫亦步亦趋的送秦小雨到胡同口。

　　　　还不让跟秦小雨说道：“秦小雨，下次来给我买两条新鲜的活鱼啊，记住要活的。”

　　　　秦小雨笑着点头：“好。”刚才瞬间的难过好像是错觉一样。

　　　　秦小雨走了好远回头，看见大黑猫依旧蹲坐在原地，痴痴的看着她，目光专注而又执着。

　　　　看见秦小雨看它，大黑猫站起身子，摇了摇尾巴转身回家。

　　　　秦小雨看着大黑消失在胡同深处，才放心的转身回家属院。

　　　　日子如水般又流过一周。

　　　　九月中旬的京城，夜晚已经有几分寒凉。

　　　　夏虹和程晓婉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南方。

　　　　秦小雨看着两人忙碌的样子，心里有些难过：“你们一走，家里又剩我一个人了。”

　　　　“不是还有阿湛吗？他现在好歹在京城，我们走了也放心，要是放寒假了，你和阿湛也坐飞机去南方看我们。”夏虹笑着说道。

　　　　秦小雨咧咧嘴，坐飞机她哪里舍得啊，那可是万元户都舍不得坐的奢侈品。

　　　　程晓婉看着秦小雨的抠门儿样，笑着说：“你和大哥去，飞机票我们包了。”

第四五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