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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萌喜事-第2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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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视野里所有的东西,便被蒙上了一层浅淡的纯白色。

    就在这又冷,又空旷的山间,突然响起了阵阵马蹄声,一行批裹着白布,骑着高头骏马的人,从远处飞驰而来。

    这正是今日到大成天上香的一众人等。

    刚才甫一接到景元帝驾崩的消息,明安侯就在第一时间里,带着曹三老爷,长子曹云,和崔永信,崔长健这对叔侄俩,一起飞马往京城赶了。

    而他们,并不是快马赶回京城的第一批人马,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批。

    在这个冷的结冰,寒到刺骨的大年初一。

    在这条只有光秃秃树干,连只鸟雀都难觅寻的荒凉官道上。

    注定了是要有一批接一批的显贵,一行接着一行高官,仓皇失措的呼啸而过了。

    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送走了家中的顶梁柱,崔长浩和曹修两人就留了下来,分别陪着各家的女眷去陵园祭祖。

    原本两家在大成天寺定下了丰盛的素斋,打算好好的乐呵一下。现在也算是白瞎了。

    两位老夫人心里都是焦躁的没法,大手一挥,干脆利索的就给免了。

    就连去陵园祭祖都是迅速而慌乱的,下人们明显感受到了主子们纷乱的心绪,不是这个失手打碎了糕点,就是那个无神的撞翻了烛台。

    慌乱,犹如最恐怖,最迅速的瘟疫,铺天盖地的蔓延开来,从一个人的心里。窜到另一个人的心里。瞬间就席卷了整个京城。

    早间的欢喜雀跃,早已消失不见,崔婉清四下环顾,看到的是凄惨惨的白色。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

    寺庙是白色的。树木是白色的。灯笼是白色的,就连人的脸,也是惨白。惨白的。

    天上飘飘洒洒的白雪,像是为了配合景元帝的丧讯,大概是为了让这位大靖朝,盛名赫赫的皇帝一路走好,天地间,皆为他渲染着一望无际的纯白。

    大靖皇朝,文华帝元年,从大年初一开始,便陷入了一片苍凉的白茫茫之中。

    曹老夫人和崔老夫人,包括明安侯夫人和崔大夫人,她们都是身有诰命的外命妇。

    打从初二天未亮便开始进宫治丧,当日辰时一刻,晋王爷齐玄禛在金銮殿以景元帝遗照继位,年号文华,史称文华帝。

    当齐玄禛被太监们伺候着,换上龙袍,坐在高高的龙椅,俯首低望着脚下的臣子,山呼万岁,跪地叩头。

    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世世代代的皇家子弟,会为了这个位置,抵死相斗了。

    现在,他就是最终的胜利者,“可是我能一直将龙椅,稳稳当当的坐下去,直至传到我儿子的手中吗?”

    齐玄禛的眼神,不觉中就扫向了大殿的左前方。

    那里,正是他一众兄弟的跪拜之所,放眼看去,居然有十数人。

    齐玄禛心里一阵子发堵,“父皇啊父皇,您这一走倒是干脆,留下这么些个弟弟,又要防备着他们有不臣之心,又要朕掏银子养活着,好吃好喝的供奉着。。。。。。”

    他的眼神又平行的移到了右边,恰好瞧到崔永信等人,心里才稍稍觉得有点慰籍,“还好,给朕管钱袋子的人,还有点小本事,不至于让朕勒着裤腰带过日子。”

    在他东一下,西一下的胡思乱想中,那坑长的明旨总算是念完了。

    齐玄禛攒足了中气,沉声呼道:“众位爱卿平身。。。。。。”

    他的声音在广阔的金銮宝殿里回荡着,群臣齐声随贺,好一派君臣相得的新气象。

    不过他这瘾头也没过足,就转而投入到了无限纷杂的丧事中。

    首先,要给景元帝推算下葬的日子,这个日子不但关系着景元帝的来世,更是关系到大靖朝未来百年间的国脉,是否能永保昌盛。

    慎重期间,齐玄禛便下旨,令钦天监和大成天寺一起将日子推演出来,好在在这个上面还没出什么岔子,两边推出来的正日子,都是在十六日后的卯时末。

    掐指一算,景元帝的棺椁,至少要在宫中停灵十三日之久。

    也就是说,崔老夫人她们,要在宫中治丧十一天,还要再去皇陵三日,直至景元帝的棺椁下葬,才能算是大圆满了。

    崔婉清真的担心老人家们,在这种又冷又湿的天气里,受不住,这不管哪一位病倒了,她不都得牵肠挂肚么?

    转念一想,反正这年也注定是过不好的了,崔婉清干脆带着院子里针线好的丫鬟,一起赶制棉垫子,棉手护这些。

    结果就被来串门子的崔婉娟瞧见了,一见之下,也说要尽孝心,干脆就住在了清苑,两个主子带着丫鬟,妈妈们,做的是热火朝天。

    从最顶头的两位老人家开始做,一路做到了曹云和崔长健跟前。

    崔婉清不光是当着人面给父兄做,背过人,自己个儿还偷偷的做了一套,这套从面料,到针脚,都是实打实的费了心思。

    却是做给宫里的齐玄辉的,前世里景元帝驾崩,她没赶上趟,这次景元帝死,她依旧还是赶不上趟。

    这没名没分的,想要明打明的送去,那是不可能的,为今之计,也只能是偷偷摸摸的往宫里送了

    好在大年三十晚上,齐玄辉曾经悄悄告诉她,但凡以后要是有急事,想要给宫里捎信,就去找外院车马房里的杜天。

    将要传递的物件交付此人,后面的事情,就不用崔婉清操心了,自然就会办妥,她只需坐着等消息就好。

    崔婉清当时很没把这个当回事儿,她心想,能有什么大事?

    连见面再说都等不及,非得急火火的找人跑路送信?

    要知道他们俩可都在京城呢,又不是隔了十万八千里的,可见是那人心中想的太多了。(未完待续。。)

第二章 传递

    崔婉清估么着压根就用不上这个人,因此也就没有使人去打听。

    谁能想到,现如今不过才隔了几日,这就真的要用上人家了?

    崔婉清知道,齐玄辉现在的心里,肯定不会好受,任谁死了亲老子,他也不会高兴。

    就算那人对他从来都是冷淡的,他也依旧不会欢喜。

    崔婉清想想就觉得心里隐隐犯疼,觉得齐玄辉其实是可怜的。

    突然就很想能陪在他的身边,哪怕不说话,就看看也是好的呢。

    只可惜崔婉清现如今,不过是一位无品无级的后院小姐,她压根就没有资格进宫。

    而齐玄辉是景元帝亲子,日日夜夜都要守在灵堂,那里有时间偷偷跑来看她?

    于是,她也只能是亲手做点保暖的物件,借着齐玄辉布好的棋子,将东西送到那人的跟前,权当是自己在他身边陪着了。

    说来也挺奇怪的,以前崔婉清恨齐玄辉心冷,手狠,对自己没有半点怜惜。

    亏她为齐玄辉做了那么久的刀剑,最终什么好处没得到不说,就那样被他冷酷的送上了西天路。

    崔婉清的心里,真的是恨的牙根都痒痒。

    可真要是见了面,却又被人家吓的手脚手软,胆颤心寒,都没胆子正眼瞧人,那才叫一个憋屈呦。。。。。。

    她心里,早就把这人的十八辈祖宗,都骂得体无完肤了。

    可现如今。两人冲破了层层心魔,终于一起陷入了爱河,正是你侬我侬,情深意切的关键时刻。

    崔婉清就觉得,自己的思想已经全部来了个大转变,以前的恨意有多深,现在的爱意就有多重。

    心疼齐玄辉的不行,她忍不住有点埋怨景元帝,为什么这位皇帝,看重晋王爷。疼爱睿郡王。偏生就对俊美聪慧的齐玄辉视而不见?

    要是这位打小能对齐玄辉多点关爱,至少让他感觉到虽然没了娘爱,还有爹疼。

    那么这样有人爱,能够正常长大的齐玄辉。又怎么会变成。后来那个人见人恨。鬼见鬼憎的良王爷?

    好在今世里的齐玄辉,和前世里的大大不同,许是敬妃娘娘对他的疼爱。两位兄长对他的爱护,终是感化了他冰冷的心吧?

    反正能看到这样的齐玄辉,能感受到齐玄辉对自己毫不保留的爱意,崔婉清觉得重生一世,还是蛮值的。

    “九小姐,婢子去车马房问了,是有杜天这个人,婢子听人说他人老实本分,还会几手粗浅的拳脚功夫,平日里专门给咱家大公子赶车的。”

    “现如今因着大夫人日日都要进宫,为了稳妥行事,所以便调他去为大夫人赶车了。”

    “要是白天去,肯定见不着人,不过婢子已经问好了他家住在那里,卡着点去找,准能找见。”莺巧小声的在崔婉清跟前回话。

    崔婉清眼见东西已经缝制好了,便让莺巧私底下去打听杜天此人。

    原本就是想着,莺巧出自东府,对那边后院下人家,都很熟悉,又在西府待了这么久,人际往来也很是通达,算是两边都熟悉。

    因此才将这个打听人的差事交给了她,没想到这人还真是东府的,而杜天平日里伺候的主子,居然是自家长兄崔长浩。。。。。。

    这可真是超乎人的预料啊,这个人明明是安排来,帮着自己和齐玄辉传递消息的。

    可人不在西府当差,却是跑到东府去了,这伺候的还是崔家的长公子,简直是四六不靠啊。

    但她转念再一寻思,“大概正因为如此匪夷所思,才不会招人怀疑吧?”

    崔婉清真心觉得,自己现在真的是没救了,竟然和人家安插在自己家的眼线,私下通信,这算不算是背叛?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将自己亲手规整好的,一个不起眼的青布小包袱给了莺巧。

    另外又给了她一个装着五十两银票的荷包,递东西的时候,就瞧见莺巧的腕子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带。

    再一细看,好么,就发鬓上插了一支银扁方,带了一对银丁香的耳坠子,全身上下,竟然是再无任何饰物了。

    崔婉清不由得就蹙起了眉头,顺手又将自己带的素银镶玛瑙手镯递给了莺巧,细细的叮嘱道:“就说是三公子托你带去的包袱,这荷包你赏了杜天,这手镯你现在就带上,虽说是国丧,可也不用像你这样素净。”

    她心里倒也没多想,只觉得莺巧一个姑娘家家的,干嘛要跟石妈妈学?

    崔婉清是个爱美之人,她身边的人越是打扮的好看,她心里越高兴,以前她把这个叫养眼。

    现在虽说不像前世那样张扬,可是爱美之心丝毫未减,崔婉清的出手又大方,总爱赏首饰给身边亲近的人。

    这莺巧与她的情谊,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因此也格外的注意她些。

    莺巧被自家主子的无意之言,说的瞬间红了脸,这并不是她有心穿的素净,实在是事出有因。

    这根苗,还是她们家上次出的那件遭心事,自从那件事情尘埃落定之后,莺巧家那可真是今日不同往时,不过短短几个月的功夫,就有了极大的落差。

    崔家的老家,在那苦寒之地,莺巧的大哥嫂子,那是富贵惯了的人,哪里能经受的住?

    隔三差五的就要写信回来,不是叫苦,就是喊穷,潘妈妈就这么一个儿子,骂过之后,还是要心疼,前前后后的真是送了不少东西过去了。

    本来这对夫妻临走前,潘妈妈就将家中的银钱给了不少,想着他们俩身上有钱,到老家也能上下打点,谋一个轻松点的差事。

    谁知道,莺巧的大哥因着心情不顺,吃醉酒打伤了人,当下就赔了一大笔医药费,后头还被人跟着屁股威胁勒索。

    以他这种温吞没骨气的脾性,哪里能奋起抗争?

    可不是就要继续开口,问家里人要钱要物,来平息事端了?

    这不,腊月里他们家又收到家书,说是莺巧的大嫂有了身孕,这是喜报,上面一个字都没提到要钱。

    可是潘妈妈为了未出世的孙儿,少不了的又要搜刮银钱给儿子贴补。(未完待续。。)

第三章 暗送

    莺巧能被崔婉清这般看重,说明她本身就不是个蠢笨的。

    她自打受了上次那般沉重的教训,便暗自留了个心眼,对自家大哥也不像以前那样,掏心掏肺的好了。

    她甚至觉得家里不安全,干脆就将自己那些值钱的东西,都拿过来搁在清苑,寄存在方妈妈那里。

    每次她哥嫂来信,问家中索要银钱,都是各种各样的理由,莺巧也曾劝过几句,让自家娘亲留个心眼,先别急着给钱。

    托个老家的熟人,将自家兄长究竟如何,打探清楚了,再给钱也不迟啊。

    只可惜,潘妈妈自觉没保得住儿子,自己在京中享福,却让儿子在苦寒之地受苦,真是没有尽到当娘的义务,那是满心的对不起啊。

    这一见满纸的诉苦之言,那里还能落忍?

    当着莺巧的面,就答应的挺好,可一转过脸,马上就凑钱往过送。

    先前还不敢在莺巧跟前开口,这次怕是家中被折腾的差不多,真的没现银了,方才打起了莺巧的主意。

    莺巧本待不给,但又见老娘哭的喘不上气,又是可怜她,又是恼她看不清楚现状,万般无奈,百般纠结,还是将身边的银首饰给了些了事。

    她现在为了装穷不显摆,不让自家老娘惦记着,可不是穿戴的越朴素越好?

    但他们家的这点子琐碎破事,莺巧那里好意思跟崔婉清明说?

    口中一个绊子都不带打的应了,就先将包袱和荷包放在案几上。将手镯套在腕子上戴好。

    讪笑着言道:“是婢子粗心了,以后自当注意,小姐莫气。”

    崔婉清颇为无奈的敲了敲她的头,嗔道:“谁生气了?我不过是叮嘱你两句罢了。”

    营桥心虚,不敢再说,连忙将包袱抱在怀里,点头犹如鸡叨米的说道:“小姐放心,有莺巧在,定不会出差错的,婢子这就去了。”

    崔婉清的包袱里。还装着一封。模仿自家三哥的笔迹写成的信,任她再怎么想藏的隐秘,奈何包袱也就那么大点地方,只要抖开了。就不难找见。

    虽然这封信里。只是几句长见的叮嘱之语。一点过分逾越的话都没有。

    但是它要真是崔长健送去的就无事,一旦被人知道是崔家小姐送给良郡王的,那她崔婉清再怎么能行有本事。也只有一死以谢天下了。

    杜天此人,乃是齐玄辉亲口告诉她的,又再三说了,专备不时之需。

    崔婉清想来想去的,还是选择相信他一次,这未尝不是她对齐玄辉的又一次测试。

    于是,在没收到齐玄辉的回信前,她也只能是心里惴惴不安的等结过了。

    这么个寄托着崔婉清情思绵绵的青布包袱,经过一段还算平安的旅途,总算在齐玄辉回宫换衣裳的时候,抵达了他的眼跟前。

    从景元帝驾崩,到今天为止,齐玄辉已经足足熬了七天七夜了。

    因着太过辛苦,他的眼窝深陷,肤色发白,就连头发都丧失了原本的光泽,变得枯燥泛黄。

    就这样,还是敬妃和睿郡王,瞧着齐玄辉重伤才愈,怕他操劳过度,会引起旧伤复发,因此总是找机会,寻借口的,让他回宫歇一口气。

    别的那些无人看顾的皇子,皇孙们,都已经病倒了好几个了,可就算是病了,还得一手端药碗,一手拿香烛,继续坚持在景元帝的灵前。

    要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任谁,他也都担不起一个不孝的名声。

    齐玄辉现在有点犯傻,还有点不可置信,他已经直直的盯着炕桌上的青布包袱,最少半柱香的时间了。

    良久,齐玄辉才抬头看着范阳,紧皱着眉头问道:“这真是杜天让暗卫送回来的?你确定是崔家的那个杜天?”

    范阳在心里翻了大大的一个白眼,“我的爷,你这都问了第三次了,怎么还问?”

    “您不如干脆打开看看,那不就得了?要是害怕有暗器隐藏其中,就让奴才来开啊!”

    “这又不让别人碰,自己还不打开看,一遍一遍的问下来,奴才也招不住啊。”

    可他也只敢在肚子里叫叫屈,面上仍是笑的恭敬,躬身答道:“主子爷,正是崔家的那个杜天,本也属暗卫,后来被您亲口调去崔家的,奴才记得清清楚楚,绝对没错。”

    齐玄辉听完,若有似无的点了点头。

    这个杜天,其实是个最独特的存在,他本是齐玄辉挺看重的一个暗卫。

    为人沉默稳重,功夫还很厉害,正因为得了齐玄辉的看重,就被安插进了崔府,为了不引起怀疑,选得主人,正是崔长浩。

    崔长浩这个人,虽然有点纨绔,好显摆,但是他有着世家公子的通病,那就是爱打抱不平,冲一冲英雄好汉。

    只需要针对他的这点毛病,小小的安排了一下,杜天就借着为恩公效命的借口,妥妥的进了崔家东府。

    刚开始,他也就是个车马房打杂的,可是只要是金子就会发光,趁着一次崔长浩的马车夫生病,杜天便塞了银子顶上。

    他架的马车,又快又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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