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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儿寡母-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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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鄙夷地对妈妈说:“真是好笑,你赔得起吗?要是你赔得起,你还会来这儿擦皮鞋?”妈妈听了冬云刻薄的抢白,脸腾就红了,却无力反驳,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看着妈妈一脸屈辱无助的表情,我的心在剧烈地翻腾:我最好的朋友居然在我面前无情地羞辱着我的妈妈,天下竟然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在寒风中,妈妈瑟瑟发抖,她低着头,像一只被捆绑的羔羊,任人宰割,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她那欲哭无泪的表情在诉说着她那满腹的屈辱和伤痛。我呆呆地站在那儿,看着妈妈可怜的样子,心如刀绞,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冬云飞快地穿上鞋,拉起我就要走,同时回头狠狠地瞪了妈妈一眼。妈妈仍在原地站立,讷讷无语。这时,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悲痛的情绪,带着哭音喊了一声“妈——”
在那种极度无助的情况下妈妈做梦都没想到会听见我的声音,她抬起一直低着的头,正好与我模糊的双眼对视。她被这一系列的意外打击得晕头转向,站在雪地里,任凭凛冽的寒风无情地吹打着她的面庞,像木雕泥塑一样,一动不动。冬云听到我的叫声,转过头,看到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周围忙碌的人也都放下手中的活儿,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们。
我走上前,拉住妈妈干枯而冰凉的手,问道:“妈,天这么冷,您怎么不在家里好好休息啊。”
妈妈嘴角颤动,欲言又止,分明是想解释什么,可眼前的一切是如此明显,再也瞒不下去了。她轻声说:“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出来找点事儿做呢,前几天我在街上溜达,看这擦鞋的活儿也不累,就学着摆了个摊儿,干活时还能和人聊聊天,省着我一个人在家闷得慌。”
我低头不语,妈妈心里怎么想的我最清楚,归根结底,她就是想通过一些力所能及的劳动来改善我们的生活,我不忍再和妈妈理论这个让人难过的话题,默默地走到她身后,收拾起地上的东西,准备带她回家。
冬云走到妈妈面前,红着脸,充满歉意地叫声“阿姨”。妈妈有些糊涂,她不明白眼前这个小女孩儿刚才还异常厉害,怎么现在就突然变得如此乖巧。很快,妈妈想到了我,她困惑地看我一眼。我这时才意识到冬云的存在,赶紧向妈妈介绍道:“妈,这就是惠岩叔叔的女儿,冬云啊。”
妈妈非常意外,她开始用一种热切的目光打量着冬云,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她总算找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刚才的不快顿时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妈妈伸出手,想摸一摸冬云的脸,但立刻意识到自己满手油污,随即迅速将手抽回,嘴里不停地说:“是冬云啊,看我这记性,才几年不见就一点儿都认不出来了,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出落得这么漂亮了!”
冬云凝视着妈妈那满头白发,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亮光,或许是懊悔于刚才的失礼,她动情地对妈妈说:“阿姨,我一直都记得您给我们煮的玉米呢。”
提到往事,妈妈好像再次回到过去,眼前的冬云似乎也变回了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天天追在我身后,缠着妈妈要吃煮玉米。妈妈想对冬云笑一笑,却怎么也笑不出口。冬云直接面对妈妈那张历尽磨难的脸,她如此直观地觉察到了妈妈的衰老:稀疏的白发、深深的皱纹、颤抖的双手、蹒跚的步伐,眼前这个老人让她感到如此陌生,只是在她慈爱的眼神中才会找到昔日熟悉的身影。短短五六年的时间,竟让她再也认不出这个曾带给她诸多美好回忆的人。是岁月无情,还是生活过于沧桑?冬云想着想着,很难过,掏出纸巾轻轻地擦拭着眼角的泪花。
看到冬云掉下眼泪,妈妈不知说什么好。过了良久,她很突兀地对冬云说:“孩子,今天到我们家去吃顿饭吧。”我看着妈妈,有点紧张,心想家里一点儿准备都没有,拿什么招待客人呢?冬云则痛快地答应道:“好啊,阿姨,我正想好好和您说说话呢。”说完,挽起妈妈的胳膊,和我们一同往回走去。
事后我才知道,冬云等人早有预谋。上次下雪,她们便研究出了一套“雪天作战三十六计”,已经发表在班内刊物《爬山虎》上,其中涵盖了运动战、游击战、巷战等各种战术,为了验证其战术的有效性,她们一直企盼着再度下雪。今天,她们站在天桥上等待实验对象已经很久了,偏巧我在此经过,于是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她们攻击的对象。当冬云一脸真诚地向我道歉时,我愤愤地说:“我一直以为你是我的铁杆支持者,真没想到你也会背叛我!”冬云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说:“看在我一贯支持你的份上,就原谅我吧。”我刚要拒绝,她却一把抓住我的手说:“林海,走,陪我去逛街吧。”然后也不经我同意,拉着我向校外跑去。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雪地反射着耀眼的亮光,高耸的梧桐树上落着几只麻雀,唧唧喳喳地叫个不停。我们踏在积雪上,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冬云穿了一双白色皮鞋,由于疯狂地打雪仗,上面粘满泥浆。她皱着眉头说:“林海,先陪我去擦鞋吧。”我点头同意,而后径直向购物中心走去。
因为是周末,所以商场前面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背后,在购物中心的墙角下面聚集了一排擦鞋工,如果你不来擦鞋,也许永远都注意不到他们忙碌的身影。这些人拥挤在布满灰尘的台阶前,摆上简单的摊位,用平凡的劳动净化着城市的面貌,自身却并不为这个城市所接受。
由于天降大雪,他们的生意也好得出奇,每个摊位前都排起了长队。
冬云拉着我走过去,越是接近这个势单力薄的群体,我就愈发觉得步履沉重:如果说他们出身卑微,那么我始终固执地认为我永远都是他们中的一员。他们每个人都在埋头工作,在零下二十多度的低温环境里,他们赤裸着布满冻疮的双手,捧着各式各样但同样污浊不堪的鞋子,精心地剔除上面的泥浆,仔细地打上鞋油,认真地擦拭,直到把原本污迹斑斑的鞋子收拾得油光锃亮。衣着光鲜的顾客们坐在旁边哆嗦着:这样的恶劣天气让他们非常不耐烦,但还是不忘提出各种要求。审查合格以后,“监工们”会姿态优雅地穿上皮鞋,丢下两块钱,扬长而去。擦鞋工们则颤抖着双手把钱塞进口袋,立刻去擦拭下一双依旧污浊不堪的鞋子。
我把头转向一边,不忍心继续再看,冬云却还在说着打雪仗时那开心的情景。终于轮到冬云了,她坐到小椅子上,把鞋脱下,飞快地将脚伸进摊主为顾客准备的棉拖鞋里。擦鞋工拿过鞋便迅速地擦了起来。我一直没见她抬过头,也许是生意太忙没有时间,也许是觉得没有必要面对那些和外面空气一样冰冷的面孔。她用一把小铲刀小心翼翼地铲除粘在鞋子上的泥块,发出“嚓嚓”的响声。一阵狂风扫过,带起细细的雪花,落到我脸上,我感到阵阵发冷,冬云也裹紧了大衣。擦鞋工冻得通红的手在这个时候也不合时宜地微微一颤,没想到锋利的小铲刀立刻在鞋子上留下了一道明显的伤痕,她意识到自己闯祸了,慌乱中用手在上面紧张地擦拭着,但显然是徒劳的。这一切都被冬云看在眼里,她眉头顿时立了起来,伸手夺过鞋子,愤怒地说:“你可真够笨的,把我的鞋都划坏了。”可怜的擦鞋工抬起头,一脸惊恐,我刚要说冬云,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停在擦鞋工的脸上。天啊,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妈妈,眼前出现的竟然是妈妈那张饱经沧桑的面孔!
我站在那里,目瞪口呆!
妈妈显然被眼前的麻烦牵扯住了全部的精力,并没有留意到站在旁边的我。再说,她又怎么会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和那样一个高贵的女孩儿站在一起呢?妈妈站起身,诚惶诚恐地对冬云说:“姑娘,你不要生气,要不——要不我赔你的鞋吧。”冬云正在气头上,听了妈妈这话,更是火往上涌,她一脸鄙夷地对妈妈说:“真是好笑,你赔得起吗?要是你赔得起,你还会来这儿擦皮鞋?”妈妈听了冬云刻薄的抢白,脸腾就红了,却无力反驳,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看着妈妈一脸屈辱无助的表情,我的心在剧烈地翻腾:我最好的朋友居然在我面前无情地羞辱着我的妈妈,天下竟然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在寒风中,妈妈瑟瑟发抖,她低着头,像一只被捆绑的羔羊,任人宰割,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她那欲哭无泪的表情在诉说着她那满腹的屈辱和伤痛。我呆呆地站在那儿,看着妈妈可怜的样子,心如刀绞,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冬云飞快地穿上鞋,拉起我就要走,同时回头狠狠地瞪了妈妈一眼。妈妈仍在原地站立,讷讷无语。这时,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悲痛的情绪,带着哭音喊了一声“妈——”
在那种极度无助的情况下妈妈做梦都没想到会听见我的声音,她抬起一直低着的头,正好与我模糊的双眼对视。她被这一系列的意外打击得晕头转向,站在雪地里,任凭凛冽的寒风无情地吹打着她的面庞,像木雕泥塑一样,一动不动。冬云听到我的叫声,转过头,看到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周围忙碌的人也都放下手中的活儿,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们。
我走上前,拉住妈妈干枯而冰凉的手,问道:“妈,天这么冷,您怎么不在家里好好休息啊。”
妈妈嘴角颤动,欲言又止,分明是想解释什么,可眼前的一切是如此明显,再也瞒不下去了。她轻声说:“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出来找点事儿做呢,前几天我在街上溜达,看这擦鞋的活儿也不累,就学着摆了个摊儿,干活时还能和人聊聊天,省着我一个人在家闷得慌。”
我低头不语,妈妈心里怎么想的我最清楚,归根结底,她就是想通过一些力所能及的劳动来改善我们的生活,我不忍再和妈妈理论这个让人难过的话题,默默地走到她身后,收拾起地上的东西,准备带她回家。
冬云走到妈妈面前,红着脸,充满歉意地叫声“阿姨”。妈妈有些糊涂,她不明白眼前这个小女孩儿刚才还异常厉害,怎么现在就突然变得如此乖巧。很快,妈妈想到了我,她困惑地看我一眼。我这时才意识到冬云的存在,赶紧向妈妈介绍道:“妈,这就是惠岩叔叔的女儿,冬云啊。”
妈妈非常意外,她开始用一种热切的目光打量着冬云,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她总算找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刚才的不快顿时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妈妈伸出手,想摸一摸冬云的脸,但立刻意识到自己满手油污,随即迅速将手抽回,嘴里不停地说:“是冬云啊,看我这记性,才几年不见就一点儿都认不出来了,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出落得这么漂亮了!”
冬云凝视着妈妈那满头白发,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亮光,或许是懊悔于刚才的失礼,她动情地对妈妈说:“阿姨,我一直都记得您给我们煮的玉米呢。”
提到往事,妈妈好像再次回到过去,眼前的冬云似乎也变回了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天天追在我身后,缠着妈妈要吃煮玉米。妈妈想对冬云笑一笑,却怎么也笑不出口。冬云直接面对妈妈那张历尽磨难的脸,她如此直观地觉察到了妈妈的衰老:稀疏的白发、深深的皱纹、颤抖的双手、蹒跚的步伐,眼前这个老人让她感到如此陌生,只是在她慈爱的眼神中才会找到昔日熟悉的身影。短短五六年的时间,竟让她再也认不出这个曾带给她诸多美好回忆的人。是岁月无情,还是生活过于沧桑?冬云想着想着,很难过,掏出纸巾轻轻地擦拭着眼角的泪花。
看到冬云掉下眼泪,妈妈不知说什么好。过了良久,她很突兀地对冬云说:“孩子,今天到我们家去吃顿饭吧。”我看着妈妈,有点紧张,心想家里一点儿准备都没有,拿什么招待客人呢?冬云则痛快地答应道:“好啊,(奇*书*网*。*整*理*提*供)阿姨,我正想好好和您说说话呢。”说完,挽起妈妈的胳膊,和我们一同往回走去。
也许有人觉得这样的生活过于平淡无奇,可是经历了种种人生变故的我们是多么渴望这种平凡的生活啊。我们从不奢望大起大落,也不追求大富大贵,我们每天都很勤奋,做着我们力所能及的事情,如果说天道酬勤,那么我们就注定会有一个幸福的未来。
到了开春季节,人们都脱下冬装,换上了单薄清爽的衣服,到外面踏青郊游,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而就在这时,弟弟在工地上却遇到了一点儿麻烦。那一份工程已经接近尾声,但公司还没有接到新的项目,一大群人闲在工地,无所事事。弟弟他们因为做包工,相对来说还好一些,但每天分到的工作量他在几个小时里就完成了,剩余的大部分时间都靠打牌来消遣掉。
玩了几天,弟弟便闲不住了,改变家庭困境的愿望每时每刻都在强烈地激励着他。他站在马路边,绞尽脑汁地想着有没有其他赚钱的手段。就在这时,一辆人力三轮车从他身旁驶过,他脑子一动,觉得闲暇的时候出去拉板车未尝不是一个来现钱的绝好途径。弟弟说干就干,也没和妈妈商量,直接跑到二手货市场,花了几十块钱买了一辆旧车,收拾收拾便直接骑回家中。
也许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辆车拉的第一人竟然是妈妈。
那一天,弟弟正在工地干活。突然之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似乎老天在瞬间发怒,狂风暴雨呼啸而来。别的工友都匆忙躲进宿舍,弟弟却头也不回地向家里跑去。弟弟赶到家中,连雨衣也顾不得穿,骑上三轮车便向购物中心飞奔。此时,路上尽是避雨的行人,街道上拥挤凌乱,弟弟大声地叫喊着让路,见缝插针,稍有空隙便猛冲过去,行人纷纷躲闪,机动车也不得不退让三分。弟弟就像疯了一样,因为他知道妈妈肺部有病,受不得一点雨淋,现在想起上次妈妈病倒的情景依然让他无限惊恐。
弟弟赶到时,妈妈正挤在购物中心门口,抖成一团。她一眼便看到了弟弟。弟弟当时早已全身湿透,雨水冰冷,而他的额头却沁着细汗,冒着热气,汗水和雨水混在一起,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他眼睛被风吹得眯成一条线,却还在拼命地睁大,在拥挤的人群中寻找着妈妈的身影。
妈妈的眼泪顿时涌了出来,她看着儿子被风吹雨打的样子心疼不已。妈妈用力地挥手,大声呼唤着弟弟的名字。弟弟看到妈妈,眼睛放射出兴奋的光芒,他跑过来,站在妈妈前面,在无形中给妈妈树立起一道人墙,纵有风雨也都落在了弟弟身上。天气稍有好转,弟弟拉着妈妈坐上三轮车。妈妈想等风雨完全停了再走,弟弟却不忍心让妈妈再多受一点儿雨淋。三轮车启动了,这时,街上空空荡荡的,妈妈看着前面使劲摇摆着身躯的弟弟心疼地说:“江江,不要累坏了。”弟弟扭过头,顽皮地对妈妈说:“妈,刚才避雨的人们肯定特羡慕你生了个拉板车的儿子。”妈妈忍俊不禁,但笑声过后,依旧是满腹心酸。
弟弟在风雨中昂着头,甩掉额前的水珠,握紧车把,向着家的方向奋力驶去。
以后,这就成了弟弟最主要的职业,每天忙完手中的活,他便蹬上三轮车跑到城里来拉客人。汽车站、体育馆、电影院都洒下了弟弟辛勤的汗水,留下了他匆匆的足迹。无论是刮风下雨,还是烈日炎炎,在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都闪动着弟弟奔波的身影。在妈妈的精心照顾下,弟弟恢复了昔日的体魄。他本来就长得浓眉大眼,过早地步入社会又使他与同龄人相比要成熟稳重很多,虽然总是头戴斗笠,或者是身披雨衣,但那都掩饰不住他眉宇间的英气。
在拉板车的短暂时间里,他认识了一个奇怪的小姑娘。
五月,本应春意盎然,而那个黄昏,太阳却超乎寻常地毒辣,弟弟半天没拉到活儿,蹬着三轮车在街头闲逛。突然,他看到从一家电脑城里走出一位小女孩儿,正站在门口四处张望。弟弟见有机会,赶紧骑过去,他在那个小女孩儿面前停了下来,抬头问道:“姑娘,坐车吗?”
小女孩儿一仰脸,看了看弟弟汗迹斑斑的脸,笑了,问:“坐什么车,就你的这辆原始车?”
弟弟一听那揶揄的口气就知道没戏了,想走,还有点舍不得,又试探性地问道:“你去哪儿啊?”
小女孩儿瞥了弟弟一眼,道:“你以为你是警察啊,在这儿查户口吗?”
弟弟被问得哑口无言,好半天才回答道:“不,不是啊,我是说,如果近,我可以顺路把你拉过去。”
小女孩儿盯着弟弟,问:“顺路把我拉过去?你的意思是可以免费拉我吗?”
弟弟被她盯得发毛,那个小女孩儿的眼睛晶莹剔透,目光异常锋利。不知为何,弟弟竟不敢和她对视。她咯咯笑了,说:“真是看不出来,一个拉板车的都会对女孩子献殷勤。”说完,高高地昂起头。
弟弟的脸腾就红了,他没想到这个女孩儿说话如此刻薄,于是气愤地一掉车把,准备离开。小女孩儿见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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