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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汉书-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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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常给焉。仲叔怪而问之,知,乃叹曰:“闵仲叔岂以口腹累安邑邪?”遂去,
客沛。以寿终。
仲叔同郡荀恁,字君大,少亦修清节。资财千万,父越卒,悉散与九族。隐
居山泽,以求厥志。王莽末,匈奴寇其本县广武,闻恁名节,相约不入荀氏闾。
光武征,以病不至。永平初,东平王苍为骠骑将军,开东閤延贤俊,辟而应焉。
及后朝会,显宗戏之曰:“先帝征君不至,骠骑辟君而来,何也?”对曰:“先
帝秉德以惠下,故臣可得不来。骠骑执法以检下,故臣不敢不至。”后月余,罢
归,卒于家。
桓帝时,安阳人魏桓,字仲英,亦数被征。其乡人劝之行。桓曰:“夫干禄
求进,所以行其志也。今后宫千数,其可损乎?厩马万匹,其可减乎?左右悉权
豪,其可去乎?”皆对曰:“不可。”桓乃慨然叹曰:“喂桓生行死归,宗诸子
何有哉!”遂引身不出。
若二三子,可谓识去就之概,候时而处。夫然,岂其枯槁苟而己哉?盖诡时
审己,以成其道焉。余故列其风流,区而载之。
周燮字彦祖,汝南安城人,决曹掾燕之后也。燮生而钦颐折頞,丑状骇人。
其母欲弃之,其父不听,曰:“吾闻贤圣多有异貌。兴我宗者,乃此儿也。”于
是养之。
始在髫鬌,而知廉让;十岁就学,能通《诗》、《论》;及长,专精
《礼》、《易》。不读非圣之书,不修贺问之好。有先人草庐结于冈畔,下有陂
田,常肆勤以自给。非身所耕渔,则不食也。乡党宗族希得见者。
举孝廉,贤良方正,特征,皆以疾辞。延光二年,安帝以玄纁羔币聘燮,及
南阳冯良,二郡各遣丞掾致礼。宗族更劝之曰:“夫修德立行,所以为国。自先
世以来,勋宠相承,君独何为呜东冈之陂乎?”燮曰:“吾既不能隐处巢穴,追
绮季之迹,而犹显然不远父母之国,斯固以滑泥扬波,同其流矣。夫修道者,度
其时而动。动而不时,焉得亨乎!”因自载到颍川阳城,遣门生送敬,遂辞疾而
归。良亦载病到近县,送礼而还。诏书告二郡,岁以羊、酒养病。
良字君郎。出于孤微,少作县吏。年三十,为尉从佐。奉檄迎督邮,即路慨
然,耻在厮役,因坏车杀马,毁裂衣冠,乃遁至犍为,从杜抚学。妻子求索,踪
迹断绝。后乃见草中有败车死马,衣裳腐朽,谓为虎狼盗贼所害,发丧制服。积
十许年,乃还乡里。志行高整,非礼不动,遇妻子如君臣,乡党以为仪表。燮、
良年皆七十余终。
黄宪字叔度,汝南慎阳人也。世贫贱,父为牛医。
颍川荀淑至慎阳,遇宪于逆族,时年十四,淑竦然异之,揖与语,移日不能
去。谓宪曰:“子,吾之师表也。”既而前至袁阆所,未及劳问,逆曰:“子国
有颜子,宁识之乎?”阆曰:“见吾叔度邪?”是时,同郡戴良才高倨傲,而见
宪未尝不正容,及归,罔然若有失也。其母问曰:“汝复从牛医儿来邪?”对曰:
“良不见叔度,不自以为不及;既睹其人,则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固难得而测
矣。”同郡陈蕃、周举常相谓曰:“明月之间不见黄生,则鄙吝之萌复存乎心。”
及蕃为三公,临朝叹曰“叔度若在,吾不敢先佩印绶矣。”太守王龚在郡,礼进
贤达,多所降致,卒不能屈宪。郭林宗少游汝南,先过袁阆,不宿而退,进往从
宪,累日方还。或以问林宗。林宗曰:“奉高之器,譬诸氿滥,虽清而易挹。
叔度汪汪若千顷陂,澄之不清,淆之不浊,不可量也。”
宪初举孝廉,又辟公府,友人劝其仕,宪亦不拒之,暂到京师而还,竟无所
就。年四十八终,天下号曰“征君”。
论曰:“黄宪言论风旨,无所传闻,然士君子见之者,靡不服深远,去玼吝。
将以道周性全,无德而称乎?余曾祖穆侯以为宪隤然其处顺,渊乎其似道,浅深
莫臻其分,清浊未议其方。若及门于孔氏,其殆庶乎!故尝著论云。
徐字孺子,豫章南昌人也。家贫,常自耕稼,非其力不食。恭俭义让,
所居服其德。屡辟公府,不起。
时陈蕃为太守,以礼请署功曹,不免之,既谒而退。蕃在郡不接宾客,
惟来特设一榻,去则县之。后举有道,家拜太原太守,皆不就。
延熹二年,尚书令陈蕃、仆射胡广等上疏荐等曰:“臣闻善人天地之
纪,政之所由也。《诗》云:‘思皇多士,生此王国。’天挺俊乂,为陛下出,
当辅弼明时,左右大业者也。伏见处士豫章徐、彭城姜肱、汝南袁闳、京
兆韦著、颍川李昙,德行纯备,著于人听。若使擢登三事,协亮天工,必能翼宣
盛美,增光日月矣。”桓帝乃以安车玄纁,备礼征之,并不至。帝因问蕃曰:
“徐、袁闳、韦著谁为先后?”蕃对曰:“闳生出公族,闻道渐训。著长
于三辅礼义之俗,所谓不扶自直,不镂自雕。至于者,爰自江南卑薄之域,
而角立杰出,宜当为先。”
尝为太尉黄琼所辟,不就。及琼卒归葬,乃负粮徒步到江夏赴
之,设鸡酒薄祭,哭毕而去,不告姓名。时会者四方名士郭林宗等数十人,闻之,
疑其也,乃选能言语生茅容轻骑追之。及于涂,容为设饭,共言稼穑之事。
临诀去,谓容曰:“为我谢郭林宗,大树将颠,非一绳所维,何为栖栖不遑宁处?”
及林宗有母忧,往吊之,置生刍一束于庐前而去。众怪,不知其故。林宗
曰:“此必南州高士徐孺子也。《诗》不云乎,‘生刍一束,其人如玉。’吾无
德以堪之。”
灵帝初,欲蒲轮聘,会卒,时年七十二。
子胤字季登,笃行孝悌,亦隐居不仕。太守华歆礼请相见,固病不诣。汉末
寇贼从横,皆敬胤礼行,转相约敕,不犯其闾。建安中卒。
李昙字云,少孤,继母严酷,昙事之愈谨,为乡里所称法。养亲行道,终身
不仕。
姜肱字伯淮,彭城广戚人也。家世名族。肱与二弟仲海、季江,俱以孝行著
闻。其友爱天至,常共卧起。及各娶妻,兄弟相恋,不能别寝,以系嗣当立,乃
递往就室。
肱博通《五经》,兼明星纬,士之远来就学者三千余人。诸公争加辟命,皆
不就。二弟名声相次,亦不应征聘,时人慕之。
肱尝与季江谒郡,夜于道遇盗,欲杀之。肱兄弟更相争死,贼遂两释焉,但
掠夺衣资而已。既至郡中,见肱无衣服,怪问其故,肱托以它辞,终不言盗。盗
闻而感悔,后乃就精庐,求见征君。肱与相见,皆叩头谢罪,而还所略物。肱不
受,劳以酒食而遣之。
后与徐俱征,不至。桓帝乃下彭城使画工图其形状。肱卧于幽暗,以
被韬面,言患眩疾,不欲出风。工竟不得见之。
中常侍曹节等专执朝事,新诛太傅陈蕃、大将军窦武,欲借宠贤德,以释众
望,乃白征肱为太守。肱得诏,乃私告其友曰:“吾以虚获实,遂藉身价。明明
在上,犹当固其本志,况今政在阉竖,夫何为哉!”乃隐身遁命,远浮海滨。再
以玄纁聘,不就。即拜太中大夫,诏书至门。肱使家人对云“久病就医”。遂羸
服间行,窜伏青州界中,卖卜给食。召命得断,家亦不知其处,历年乃还。年七
十七,熹平二年终于家。弟子陈留刘操追慕肱德,共刊石颂之。
申屠蟠字子龙,陈留外黄人也。九岁丧父,哀毁过礼。服除,不进酒肉十余
年。每忌日,辄三日不食。
同郡缑氏女玉为父报仇,杀夫氏之党,吏执玉以告外黄令梁配,配欲论杀玉。
蟠时年十五,为诸生,进谏曰:“玉之节义,足以感无耻之孙,激忍辱之子。不
遭明时,尚当表旌庐墓,况在清听,而不加哀矜!”配善其言,乃为谳得减死论。
乡人称美之。
家贫,佣为漆工。郭林宗见而奇之。同郡蔡邕深重蟠,及被州辟,乃辞让之
曰:“申屠蟠禀气玄妙,性敏心通,丧亲尽礼,几于毁灭。至行美义,人所鲜能。
安贫乐潜,味道守真,不为燥湿轻重,不为穷达易节。方之于邕,以齿则长,以
德则贤。”
后郡召为主簿,不行。遂隐居精学,博贯《五经》,兼明图纬。始与济阴王
子居同在太学,子居临殁,以身托蟠,蟠乃躬推辇车,送丧归乡里。遇司隶从事
于河、巩之间,从事义之,为封传护送,蟠不肯受,投传于地而去。事毕还学。
太尉黄琼辟,不就。及琼卒,归葬江夏,四方名豪会帐下者六七千人,互相
谈论,莫有及蟠者。唯南郡一生与相酬对,既别,执蟠手曰:“君非聘则征,如
是相见于上京矣。”蟠勃然作色曰:“始吾以子为可与言也,何意乃相拘教乐贵
之徒邪?”因振手而去,不复与言。再举有道,不就。
先是京师游士汝南范滂等非讦朝政,自公卿以下皆折节下之。太学生争慕其
风,以为文学将兴,处士复用。蟠独叹曰:“昔战国之世,处士横议,列国之王,
至为拥篲先驱,卒有坑儒烧书之祸,今之谓矣。”乃绝迹于梁、砀之间,因树为
屋,自同佣人。居二年,滂等果罹党锢,或死或刑者数百人,蟠确然免于疑论。
后蟠友人陈郡冯雍坐事系狱,豫州牧黄琬欲杀之。或劝蟠救雍,蟠不肯行,曰:
“黄子琰为吾故邪,未必合罪。如不用吾言,虽往何益!”琬闻之,遂免雍罪。
大将军何进连征不诣,进必欲致之,使蟠同郡黄忠书劝曰:“前莫府初开,
至如先生,特加殊礼,优而不名,申以手笔,设几杖之坐。经过二载,而先生抗
志弥高,所尚益固。窃论先生高节有余,于时则未也。今颍川荀爽载病在道,北
海郑玄北面受署。彼岂乐羁牵哉,知时不可逸豫也。昔人之隐,遭时则放声灭迹,
巢栖茹薇。其不遇也,则裸身大笑,被发狂歌。今先生处平壤,游人间,吟典籍,
袭衣裳,事异昔人,而欲远蹈其迹,不亦难乎!孔氏可师,何必首阳。”蟠不答。
中平五年,复与爽、玄及颍川韩融、陈纪等十四人并博士征,不至。明年,
董卓废立,蟠及爽、融、纪等复俱公车征,惟蟠不到。众人咸劝之,蟠笑而不应。
居无几,爽等为卓所胁迫,西都长安,京师扰乱。及大驾西迁,公卿多遇兵饥,
室家流散,融等仅以身脱。唯蟠处乱末,终全高志。年七十四,终于家。
赞曰:琛宝可怀,贞期难对。道苟违运,理用同废。与其遐栖,岂若蒙秽?
凄凄硕人,陵阿穷退。韬伏明姿,甘是堙暧。
卷五十四 杨震列传第四十四
杨震字伯起,弘农华阴人也。八世祖喜,高祖时有功,封赤泉侯。高祖敞,
昭帝时为丞相,封安平侯。父宝,习《欧阳尚书》。哀、平之世,隐居教授。居
摄二年,与两龚、蒋诩俱征,遂遁逃,不知所处。光武高其节。建武中,公车特
征,老病不到,卒于家。
震少好学,受《欧阳尚书》于太常桓郁,明经博览,无不穷究。诸儒为之语
曰:“关西孔子杨伯起。”常客居于湖,不答州郡礼命数十年,众人谓之晚暮,
而震志愈笃。后有冠雀衔三鳣鱼,飞集讲堂前,都讲取鱼进曰:“蛇鳣者,卿大
夫服之象也。数三者,法三台也。先生自此升矣。”年五十,乃始仕州郡。
大将军邓骘闻其贤而辟之,举茂才,四迁荆州刺史、东莱太守。当之郡,道
经昌邑,故所举荆州茂才王密为昌邑令,谒见,至夜怀金十斤以遗震。震曰:
“故人知君,君不知故人,何也?”密曰:“暮夜无知者。”震曰:“天知,神
知,我知,子知。何谓无知!”密愧而出。后转涿郡太守。性公廉,不受私谒。
子孙常蔬食步行,故旧长者或欲令为开产业,震不肯,曰:“使后世称为清白吏
子孙,以此遗之,不亦厚乎!”
元初四年,征入为太仆,迁太常。先是博士选举多不以实,震举荐明经名士
陈留杨伦等,显传学业,诸儒称之。
永宁元年,代刘恺为司徒。明年,邓太后崩,内宠始横。安帝乳母王圣,因
保养之勤,缘恩放恣;圣子女伯荣出入宫掖,传通奸赂。震上疏曰:
臣闻政以得贤为本,理以去秽为务。是以唐虞俟乂在官,四凶流放,天下咸
服,以致雍熙。方今九德未事,嬖幸充庭。阿母王圣出自贱微,得遭千载,奉养
圣躬,虽有推燥居湿之勤,前后赏惠,过报劳苦,而无厌之心,不知纪极,外交
属托,扰乱天下,损辱清朝,尘点日月。《书》诫牝鸡牡鸣,《诗》刺哲妇丧国。
昔郑严公从母氏之欲,恣骄弟之情,几至危国,然后加讨,《春秋》贬之,以为
失教。夫女子小人,近之喜,远之怨,实为难养。《易》曰:‘无攸遂,在中馈。’
言妇人不得与于政事也。宜速出阿母,令居外舍,断绝伯荣,莫使往来,令恩德
两隆,上下俱美。惟陛下绝婉娈之私,割不忍之心,留神万机,诫慎拜爵,减省
献御,损节征发。令野无《鹤鸣》之叹,朝无《小明》之悔,《大东》不兴于今,
劳止不怨于下。拟踪往古,比德哲王,岂不休哉!
奏御,帝以示阿母等,内幸皆怀忿恚。而伯荣骄淫尤甚,与故朝阳侯刘护从
兄瑰交通,瑰遂以为妻,得袭护爵,位至侍中。震深疾之,复诣阙上疏曰:
臣闻高祖与群臣约,非功臣不得封,故经制父死子继,兄亡弟及,以防篡也。
伏见诏书封故朝阳侯刘护再从兄瑰袭护爵为侯。护同产弟威,今犹见在。臣闻天
子专封封有功,诸侯专爵爵有德。今瑰无佗功行,但以配阿母女,一时之间,既
位侍中,又至封侯,不稽旧制,不合经义,行人喧哗,百姓不安。陛下宜览镜既
往,顺帝之则。
书奏不省。
延光二年,代刘恺为太尉。帝舅大鸿胪耿宝荐中常侍李闰兄于震,震不从。
宝乃自往候震曰:“李常侍国家所重,欲令公辟其兄,宝唯传上意耳。”震曰:
“如朝廷欲令三府辟召,故宜有尚书敕。”遂拒不许,宝大恨而去。皇后兄执金
吾阎显亦荐所亲厚于震,震又不从。司空刘授闻之,即辟此二人,旬日中皆见拔
擢。由是震益见怨。
时诏遣使者大为阿母修弟,中常侍樊丰及侍中周广、谢惲等更相扇动,倾摇
朝廷。震复上疏曰:
臣闻古者九年耕必有三年之储,故尧遭洪水,人无菜色。臣伏念方今灾害发
起,弥弥滋甚,百姓空虚,不能自赡。重以螟蝗,羌虏抄掠,三边震扰,战斗之
役至今未息,兵甲军粮不能复给。大司农帑藏匮乏,殆非社稷安宁之时。伏见诏
书为阿母兴起津城门内第舍,合两为一,连里竟街,雕修缮饰,穷极巧伎。今盛
夏土王,而攻山采石,其大匠左校别部将作合数十处,转相迫促,为费巨亿。周
广、谢惲兄弟,与国无肺腑枝叶之属,依倚近幸奸佞之人,与樊丰、王永等分威
共权,属托州郡,倾动大臣。宰司辟召,承望旨意,招来海内贪污之人,受其货
赂,至有臧锢弃世之徒复得显用。白黑混淆,清浊同源,天下讙哗,咸曰财货上
流,为朝结讥。臣闻师言:“上之所取,财尽则怨,力尽则叛。”怨叛之人,不
可复使,故曰:“百姓不足,君谁与足?”惟陛下度之。
丰、惲等见震连切谏不从,无所顾忌,遂诈作诏书,调发司农钱谷、大匠见
徒材木,各起家舍、园池、庐观,役费无数。
震因地震,复上疏曰:
臣蒙恩备台辅,不能奉宣政化,调和阴阳,去年十二月四日,京师地动。臣
闻师言:“地者阴精,当安静承阳。”而今动摇者,阴道盛也。其日戊辰,三者
皆土,位在中官,此中臣近官盛于持权用事之象也。臣伏惟陛下以边境未宁,躬
自菲薄,宫殿垣屋倾倚,枝柱而已,无所兴造,欲令远近咸知政化之清流,商邑
之翼翼也。而亲近幸臣,未崇断金,骄溢逾法,多请徒士,盛修第舍,卖弄威福。
道路讙哗,众所闻见。地动之变,近在城郭,殆为此发。又冬无宿雪,春节未雨,
百僚燋心,而缮修不止,诚致旱之征也。《书》曰:“僣恒阳若,臣无作威作福
玉食。”唯陛下奋乾刚之德,弃骄奢之臣,以掩訞言之口,奉承皇天之戒,无
令威福久移于下。
震前后所上,转有切至,帝既不平之,而樊丰等皆侧目愤怨,俱以其名儒,
未敢加害。寻有河间男子赵腾诣阙上书,指陈得失。帝发怒,遂收考诏狱。结以
罔上不道。震复上疏救之曰:“臣闻尧、舜之世,谏鼓谤木,立之于朝;殷、周
哲王,小人怨詈,则还自敬德。所以达聪明,开不讳,博采负薪,尽极不情也。
今赵腾所坐激讦谤语为罪,与手刃犯法有差。乞为亏除,全腾之命,以诱刍荛舆
人之言。”帝不省,腾竟伏尸都市。
会三年春,东巡岱宗,樊丰等因乘舆在外,竞修第宅,震部掾高舒召大匠令
史考校之,得丰等所诈下诏书,具奏,须行还上之。丰等闻,惶怖,会太史言星
变逆行,遂共谮震云:“自赵腾死后,深用怨怼;且邓氏故吏,有恚恨之心。”
及车驾行还,便时太学,夜遣使者策收震太尉印绶,于是柴门绝宾客。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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