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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汉书-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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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陛下未深觉悟,故天重见戒,诚宜畏惧,以防其祸。《诗》云:“敬天之怒,
不敢戏豫。”若敕政责躬,杜渐防萌,则凶妖销灭,害除福凑矣。
夫坏崖破岩之水,源自涓涓;干云蔽日之木,起于葱青。禁微则易,救末者
难,人莫不忽于微细,以致其大。恩不忍诲,义不忍割,去事之后,未然之明镜
也。臣愚以为左官外附之臣,依托权门,倾覆谄谀,以者容媚者,宜行一切之诛。
间者大将军再出,威振州郡,莫不赋敛吏人,遣使贡献。大将军虽云不受,而物
不还主,部署之吏无所畏惮,纵行非法,不伏罪辜,故海内贪猾,竞为奸吏,小
民吁嗟,怨气满腹。臣闻天不可以不刚,不刚则三光不明;王不可以不强,不强
则宰牧从横。宜因大变,改政匡失,以塞天意。
书奏十余日,帝以鸿行太尉兼卫尉,屯南、北宫。于是收窦宪大将军印绶,
宪及诸弟皆自杀。
时大郡口五六十万举孝廉二人,小郡口二十万并有蛮夷者亦举二人,帝以为
不均,下公卿会议。鸿与司空刘方上言:“凡口率之科,宜有阶品,蛮夷错杂,
不得为数。自今郡国率二十万口岁举孝廉一人,四十万二人,六十万三人,八十
万四人,百万五人,百二十万六人。不满二十万二岁一人,不满十万三岁一人。”
帝从之。
六年,鸿薨,赐赠有加常礼。子湛嗣。湛卒,子浮嗣。浮卒,子夏嗣。
论曰:“孔子曰“太伯三以天下让,民无得而称焉”。孟子曰“闻伯夷之风
者,贪夫廉,懦夫有立志”。若乃太伯以天下而违周,伯夷率洁情以去国,并未
始有其让也。故太伯称至德,伯夷称贤人。后世闻其让而慕其风,徇其名而昧其
致,所以激诡行生而取与妄矣。至夫邓彪、刘恺,让其弟以取义,使弟受非服而
己厚其名,于义不亦薄乎!君子立言,非苟显其理,将以启天下之方悟者;立行,
非独善其身,将以训天下之方动者。言行之所开塞,可无慎哉!原丁鸿之心,主
于忠爱乎?何其终悟而从义也!异夫数子类乎徇名者焉。
赞曰:五更待问,应若鸣钟。庭列辎驾,堂修礼容。穆穆帝则,拥经以从。
丁鸿翼翼,让而不饰。高论白虎,深言日食。

卷三十八 张法滕冯度杨列传第二十八

张宗字诸君,南阳鲁阳人也。王莽时,为县阳泉乡佐。会莽败,义兵起,宗
乃率阳泉民三四百人起兵略地,西至长安,更始以宗为偏将军。宗见更始政乱,
因将家属客安邑。
及大司徒邓禹西征,定河东,定诣禹自归。禹闻宗素多权谋,乃表为偏将军。
禹军到栒邑,赤眉大众且至,禹以栒邑不足守,欲引师进就坚城,而众人多畏贼
追,惮为后拒。禹乃书诸将名于竹简,署其前后,乱著笥中,令各探之。宗独不
肯探,曰:“死生有命,张宗岂辞难就逸乎!”禹叹息谓曰:“将军有亲弱在营,
奈何不顾?”宗曰:“愚闻一卒毕力,百人不当;万夫致死,可以横行。宗今拥
兵数千,以承大威,何遽其必败乎!”遂留为后拒。诸营既引兵,宗方勒厉军士,
坚垒壁,以死当之。禹到前县,议曰:“以张将军之众,当百万之师,犹以小雪
投沸汤,虽欲戮力,其势不全也。”乃遣步骑二千人反还迎宗。宗引兵始发,而
赤眉卒至,宗与战,却之,乃得归营,于是诸将服其勇。及还到长安,宗夜将锐
士入城袭赤眉,中矛贯胛,又转攻诸营保,为流矢所激,皆几至于死。
及邓禹征还,光武以宗为京辅都尉,将突骑与征西大将军冯异共击关中诸营
保,破之,还河南都尉。建武六年,都尉官省,拜太中大夫。八年,颍川桑中盗
贼群起,宗将兵击定之。后青、冀盗贼屯聚山泽,宗以谒者督诸郡兵讨平之。十
六年,琅邪、北海盗贼复起,宗督二郡兵讨之,乃设方略,明购赏,皆悉破散,
于是沛、楚、东海、临淮群贼惧其威武,相捕斩者数千人,青、徐震栗。后迁琅
邪相,其政好严猛,敢杀伐。永平二年,卒于官。
法雄字文彊,扶风郿人也,齐襄王法章之后。秦灭齐,子孙不敢称田姓,故
以法为氏。宣帝时,徙三辅,世为二千石。雄初仕郡功曹,辟太傅张禹府,举雄
高第,除平氏长。善政事,好发敗榉猎粝》ⅲ羧宋钒D涎籼乇
上其理状,迁宛陵令。
永初三年,海贼张伯路等三千余人,冠赤帻,服绛衣,自称“将军”,寇滨
海九郡,杀二千石令长。初,遣侍御史庞雄督州郡兵击之,伯路等乞降,寻复屯
聚。明年,伯路复与平原刘文河等三百余人称“使者”,攻厌次城,杀长吏,转
入高唐,烧官寺,出系囚,渠帅皆称“将军”,共朝谒伯路。伯路冠五梁冠,佩
印绶,党众浸盛。乃遣御史中丞王宗持节发幽、冀诸郡兵,合数万人,乃征雄为
青州刺史,与王宗并力讨之。连战破贼,斩首溺死者数百人,余皆奔走,收器械
财物甚众。会赦诏到,贼犹以军甲未解,不敢归降。于是王宗召刺史太守共议,
皆以为当遂击之。雄曰:“不然,兵,凶器;战,危事。勇不可恃,胜不可必。
贼若乘船浮海,深入远岛,攻之未易也。及有赦令,可且罢兵,以慰诱其心,势
必解散,然后图之,可不战而定也。”宗善其言,即罢兵。贼闻大喜,乃还所略
人。而东莱郡兵独未解甲,贼复惊恐,遁走辽东,止海岛上。五年春,乏食,复
抄东莱间,雄率郡兵击破之,贼逃还辽东,辽东人李久等共斩平之,于是州界清
静。
雄每行部,录囚徒,察颜色,多得情伪,长吏不奉法者皆解印绶去。
在州四年,迁南郡太守,断狱省少,户口益增。郡滨带江沔,又有云梦薮泽,
永初中,多虎狼之暴,前大守赏募张捕,反为所害者甚众。雄乃移书属县曰:
“凡虎狼之在山林,犹人之居城市。古者至化之世,猛兽不扰,皆由恩信宽泽,
仁及飞走。太守虽不德,敢忘斯义。记到,其毁坏槛阱,不得妄捕山林。”是后
虎害稍息,人以狱安。在郡数岁,岁常丰稔。元初中卒官。
子真,在《逸人传》。
滕抚字叔辅,北海剧人也。初仕州郡,稍迁为涿令,有文武才用。太守以其
能,委任郡职,兼领六县。风政修明,流爱于人,在事七年,道不拾遗。
顺帝末,扬、徐盗贼群起,磐牙连岁。建康元年,九江范容、周生等相聚反
乱,屯据历阳,为江淮巨患,遣御史中丞冯绲将兵督扬州刺史尹燿、九江太守邓
显讨之。燿、显军败,为贼所杀。又阴陵人徐凤、马勉等复寇郡县,杀略吏人。
凤衣绛衣,带黑绶,称“无上将军”,勉皮冠黄衣,带玉印,称“黄帝”,筑营
于当涂山中。乃建年号,置百官,遣别帅黄虎攻没合肥。明年,广陵贼张婴等复
聚众数千人反,据广陵。朝廷博求将帅,三公举抚有文武才,拜为九江都尉,与
中郎将赵序助冯绲合州郡兵数万人共讨之。又广开赏募,钱、邑各有差。梁太后
虑群贼屯结,诸将不能制,又议遣太尉李固。未及行,会抚等进击,大破之,斩
马勉、范容、周生等千五百级,徐凤遂将余众攻烧东城县。下邳人谢安应募,率
其宗亲设伏击凤,斩之,封安为平乡侯,邑三千户。拜抚中郎将,督扬、徐二州
事。抚复进击张婴,斩获千余人。赵序坐畏懦不进,诈增首级,征还弃市。又历
阳贼华孟自称“黑帝”,攻九江,杀郡守。抚乘胜进击,破之,斩孟等三千八百
级,虏获七百余人,牛、马、财物不可胜算。于是东南悉平,振旅而还。以抚为
左冯翊,除一子为郎。抚所得赏赐,尽分于麾下。
性方直,不交权势,宦官怀忿。及论功当封,太尉胡广时录尚书事,承旨奏
黜抚,天下怨之。卒于家。
冯绲字鸿卿,巴郡宕渠人也,少学《春秋》、《司马兵法》。父焕,安帝时
为幽州刺史,疾忌奸恶,数致其罪。时玄菟太守姚光亦失人和。建光元年,怨者
乃诈作玺书谴责焕、光,赐以欧刀。又下辽东都尉庞奋使速行刑,奋即斩光收焕。
焕欲自杀,绲疑诏文有异,止焕曰:“大人在州,志欲去恶,实无他故,必是凶
人妄诈,规肆奸毒。愿以事自上,甘罪无晚。”焕从其言,上书自讼,果诈者所
为,征奋抵罪。会焕病死狱中,帝愍之,赐焕、光钱各十万,以子为郎中。绲由
是知名。
家富好施,赈赴穷急,为州里所归爱。初举孝廉,七迁为广汉属国都尉,征
拜御史中丞。顺帝末,以绲持节督扬州诸郡军事,与中郎将滕抚击破群贼,迁陇
西太守。后鲜卑寇边,以绲为辽东太守,晓喻降集,虏皆弭散。征拜京兆尹,转
司隶校尉,所在立威刑。迁廷尉、太常。
时,长沙蛮寇益阳,屯聚积久,至延熹五年,众转盛,而零陵蛮贼复反应之,
合二万余人,攻烧城郭,杀伤长吏。又武陵蛮夷悉反,寇掠江陵间,荆州刺史刘
度、南郡太守李肃并奔走荆南,皆没。于是拜绲为车骑将军,将兵十余万讨之,
诏策绲曰:“蛮夷猾夏,久不讨摄,各焚都城,蹈籍官人。州郡将吏,死职之臣,
相逐奔窜,曾不反顾,可愧言也。将军素有威猛,是以擢授六师。前代陈汤、冯、
傅之徒,以寡击众,郅支、夜郎、楼兰之戎,头悬都街,卫、霍北征,功列金石,
是皆将军所究览也。今非将军,谁与修复前迹?进赴之宜,权时之策,将军一之,
出郊之事,不复内御。已命有司祖于国门。《诗》不云乎:‘进厥虎臣,阚如虓
虎,敷敦淮濆,仍执丑虏。’将军其勉之!”
时,天下饥馑,帑藏虚尽,每出征伐,常减公卿俸禄,假王侯租赋,前后所
遣将帅,宦官辄陷以折耗军资,往往抵罪。绲性烈直,不行贿赂,惧为所中,乃
上疏曰:“势得容奸,伯夷可疑;荀曰无猜,盗跖可信。故乐羊陈功,文侯示以
谤书。愿请中常侍一人监军财费。”尚书朱穆奏绲以财自嫌,失大臣之节。有诏
勿劾。
绲军至长沙,贼闻,悉诣营道乞降。进击武陵蛮夷,斩首四千余级,受降十
余万人,荆州平定。诏书赐钱一亿,固让不受。振旅还京师,推功于从事中郎应
奉,荐以为司隶校尉,而上书乞骸骨,朝廷不许。监军使者张敞承宦官旨,奏绲
将傅婢二人戎服自随,又辄于江陵刻石纪功,请下吏案理。尚书令黄俊奏议,以
为罪无正法,不合致纠。会长沙贼复起,攻桂阳、武陵,绲以军还盗贼复发,策
免。
顷之,拜将作大匠,转河南尹。上言“旧典,中官子弟不得为牧人职”,帝
不纳。复为廷尉。时山阳太守单迁以罪系狱,绲考致其死。迁,故车骑将军单超
之弟,中官相党,遂共诽章诬绲,坐与司隶校尉李膺、大司农刘祐俱输左校。应
奉上疏理绲等,得免。后拜屯骑校尉,复为廷尉,卒于宫。
绲弟允,清白有孝行,能理《尚书》,善推步之术。拜降虏校尉,终于家。
度尚字博平,山阳湖陆人也。家贫,不修学行,不为乡里所推举。积困穷,
乃为宦者同郡侯览视田,得为郡上计吏,拜郎中,除上虞长。为政严峻,明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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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百姓蒙其济。时冀州刺史朱穆行部,见尚甚奇之。
延熹五年,长沙、零陵贼合七八千人,自称“将军,入桂阳、苍梧、南海、
交阯,交阯刺史及苍梧太守望风逃奔,二郡皆没。遣御史中丞盛修募兵讨之,不
能克。豫章艾县人六百余人,应募而不得赏直,怨恚,遂反,焚烧长沙郡县,寇
益阳,杀县令,众渐盛。又遣谒者马睦,督荆州刺史刘度击之,军败,睦、度奔
走。桓帝诏公卿举任代刘度者,尚书朱穆举向,自右校令擢为荆州刺史。尚躬率
部曲,与同劳逸,广募杂种诸蛮夷,明设购赏,进击,大破之,降者数万人。
桂阳宿贼渠帅卜阳、潘鸿等畏尚威烈,徙入山谷。尚穷追数百里,遂入南海,
破其三屯,多获珍宝。而阳、鸿等党众犹盛,尚欲击之,而士卒骄富,莫有斗志。
尚计缓之则不战,逼之必逃亡,乃宣言卜阳、潘鸿作贼十年,习于攻守,今兵寡
少,未易可进,当须诸郡所发悉至,尔乃并力攻之。申令军中,恣听射猎,兵士
喜悦,大小皆相与从禽。尚乃密使所亲客潜焚其营,珍积皆尽。猎者来还,莫不
泣涕。尚人人慰劳,深自咎责,因曰:“卜阳等财宝足富数世,诸卿但不并力耳。
所亡少少,何足介意!”众闻咸愤踊,尚敕令秣马蓐食,明旦,径赴贼屯。阳、
鸿等自以深固,不复设备,吏士乘锐,遂大破平之。
尚出兵三年,群寇悉定。七年,封右乡侯,迁桂阳太守。明年,征还京师。
时荆州兵朱盖等,征戍役久,财赏不赡,忿恚,复作乱,与桂阳贼胡兰等三千余
人复攻桂阳,焚烧郡县,太守任胤弃城走,贼众遂至数万。转攻零陵,太守陈球
固守拒之。于是以尚为中郎将,将幽、冀、黎阳、乌桓步骑二万六千人救球,又
与长沙太守抗徐等发诸郡兵,并势讨击,大破之,斩兰等首三千五百级,余贼走
苍梧。诏赐尚钱百万,余人各有差。
时抗徐与尚俱为名将,数有功。徐字伯徐,丹阳人,乡邦称其胆智。初试守
宣城长,悉移深林远薮椎髻鸟语之人置于县下,由是境内无复盗贼。后为中郎将
宗资别部司马,击太山贼公孙举等,破平之,斩首三千余级,封乌程东乡侯五百
户。迁太山都尉,寇盗望风奔亡。及在长沙,宿贼皆平。卒于官。桓帝下诏追增
封徐五百户,并前千户。
复以尚为荆州刺史。尚见胡兰余党南走苍梧,惧为已负,乃伪上言苍梧贼入
荆州界,于是征交阯刺中张磐下廷尉。辞状未正,会赦见原。磐不肯出狱,方更
牢持械节,狱吏谓磐曰:“天恩旷然而君不出,可乎?”磐因自列曰:“前长沙
贼胡兰作难荆州,余党散入交阯。磐身婴甲胄,涉危履险,讨击凶患,斩殄渠帅,
余尽鸟窜冒遁,还奔荆州。刺史度尚惧磐先言,怖畏罪戾,伏奏见诬。磐备位方
伯,为国爪牙,而为尚所枉,受罪牢狱。夫事有虚实,法有是非。磐实不辜,赦
无所除。如忍以苟免,永受侵辱之耻,生为恶吏,死为敝鬼。乞传尚诣廷尉,面
对曲直,足明真伪。尚不征者,磐埋骨牢槛,终不虚出,望尘受枉。”廷尉以其
状上,诏书征尚到廷尉,辞穷受罪,以先有功得原。磐字子石,丹阳人,以清白
称,终于庐江太守。
尚后为辽东太守,数月,鲜卑率兵攻尚,与战,破之,戎狄惮畏。年五十,
延熹九年,卒于官。
杨璇字机平,会稽乌伤人也。高祖父茂,本河东人,从光武征伐,为威寇将
军,封乌伤新阳乡侯。建武中就国,传封三世,有罪国除,因而家焉。父扶,交
阯刺史,有理能名。兄乔,为尚书,容仪伟丽,数上言政事,桓帝爱其才貌,诏
妻以公主,乔固辞不听,遂闭口不食,七日而死。
璇初举孝廉,稍迁,灵帝时为零陵太守。是时苍梧、桂阳猾贼相聚,攻郡县,
贼众多而璇力弱,吏人忧恐,璇乃特制马车数十乘,以排囊盛石灰于车上,系布
索于马尾,又为兵车,专彀弓驽,克期会战。乃令马车居前,顺风鼓灰,贼不得
视,因以火烧布,布然马惊,奔突贼阵,因使后车弓弩乱发,钲鼓鸣震。群盗波
骇破散,追逐伤斩无数,枭其渠帅,郡境以清。荆州刺史赵凯,诬奏璇实非身破
贼,而妄有其功。璇与相章奏,凯有党助,遂槛车征璇。防禁严密,无由自讼,
乃噬臂出血,书衣为章,具陈破贼形势,及言凯所诬状,潜令亲属诣阙通之。诏
书原璇,拜议郎,凯反受诬人之罪。
璇三迁为勃海太守,所在有异政,以事免。后尚书令张温特表荐之,征拜尚
书仆射。以病乞骸骨,卒于家。
论曰:安、顺以后,风威稍薄,寇攘浸横,缘隙而生,剽人盗邑者不阕时月,
假署皇王者益以十数。或托验神道,或矫妄冕服。然其雄渠魁长,未有闻焉,犹
至垒盈四郊,奔命首尾。若夫数将者,并宣力勤虑,以劳定功,而景风之赏未甄,
肤受之言互及。以此而推,政道难乎以免。
赞曰:张宗裨禹,敢殿后拒。江、淮、海、岱,虔刘寇阻。其谁清之?雄、
尚、绲、抚。璇能用谲,亦云振旅。

卷三十九 刘赵淳于江刘周赵列传第二十九

孔子曰:“夫孝莫大于严父,严父莫大于配天,则周公其人也。”子路曰:
“伤哉贫也!生无以养,死无以葬。”子曰:“啜菽饮水,孝也。”夫钟鼓非乐
云之本,而器不可去;三牲非致孝之主,而养不可废。存器而忘本,乐之遁也;
调器以和声,乐之成也。崇养以伤行,孝之累也;修已以致禄,养之大也。故言
能大养,则周公之祀,致四海之祭;言以义养,则仲由之菽,甘于东邻之牲。夫
患水菽之薄,干禄以求养者,是以耻禄亲也。存诚以尽行,孝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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