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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汉书-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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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中处平之心,不顾不辜之害,而兴虚诬之诽,欲使严朝必加滥罚。是以不敢触
突天威,而自窜山林,以俊陛下发神圣之听。启独睹之明,拒逸慝之谤,绝邪巧
之言,救可济之人,援没溺之命。不意滞怒不为春夏息,淹恚不为顺时怠,遂驰
使邮驿,布告锭近,严文克剥,痛于霜雪,张罗海内,设罝万里,逐臣者穷人迹,
追臣者极车轨,虽楚购伍员,汉求季布,无以过也。
臣遇罚以来,三赦再赎,无验之罪,足以蠲除。而陛下疾臣愈深,有司咎臣
甫力,止则见扫灭,行则为亡虏,苟生则为穷人,极死则为冤鬼,天广而无以自
覆,地厚而无以自载,蹈陆土而有沉沦之忧,远岩墙而有镇压之患。精诚足以感
于陛下,而哲王未肯悟。如臣犯元恶大憝,足以陈于原野,备刀锯,陛下当班布
臣之所坐,以解众论之疑。臣思入国门,坐于胏石之上,使三槐九棘平臣之罪。
而阊阖九重,陷阱步设,举趾触罘罝,动行铰尥拊抵镣虺酥埃牢藜
信之期矣。
国君不可仇匹夫,仇之则一国尽惧。臣奔走以来,三离寒暑,阴阳易位,当
暖反寒,春常凄风,夏降霜雹,又连年大风,折拔树木。风为号令,春夏布德,
议狱缓死之时。愿陛下思帝尧五教在宽之德,企成汤避远谗夫之诚,以宁风旱,
以弭灾兵。臣闻勇者不逃死,智者不重困,固不为明朝惜垂尽之命,愿赴湘、沅
之波,从屈原之悲,沉江湖之流,吊子胥之哀,臣功臣苗绪,生长王国,惧独含
恨以葬江鱼之腹,无以自别于世,不胜狐死首丘之情,营魂识路之怀。犯冒王怒,
触突帝禁,伏于两观,陈诉毒痛,然后登金镬,入沸汤,糜烂子炽爨之下,九死
而未悔。
悲夫,久生亦复何卿!盖忠臣杀身以解君怒,孝子殒命以宁亲怨,故大舜不
避涂廪浚井之难,甲生不辞姬氏谗邪之谤。臣敢忘斯议,不自毙以解明朝之忿哉!
乞以身塞重责。愿陛下丐兄弟死命,使臣一门颇有遗类,以崇陛下宽饶之惠。先
死陈情,临章涕泣,泣血涟如。
帝省章愈怒,遂诛荣。寇氏由是衰废。
赞曰:元侯渊谟,乃作司徒。明启帝略,肇定秦都。勋成智隐,静其如愚。
子翼守温,萧公是埒。系兵转食,以集鸿烈。诛文屈贾,有刚有折。
卷十七 冯岑贾列传第七

冯异字公孙,颍川父城人也。好读书,能《左氏春秋》、《孙子兵法》。
汉兵起,异以郡掾监五县,与父城长苗萌共城守,为王莽拒汉。光武略地颍
川,攻父城不下,屯兵巾车乡。异间出行属县,为汉兵所执。时异从兄孝及同郡
丁綝、吕晏,并从光武,因共荐异,得召见。异曰:“异一夫之用,不足为强弱。
有老母在城中,愿归据五城,以效功报德。”光武曰:“善。”异归,谓苗萌曰:
“今诸将皆壮士屈起,多暴横,独有刘将军所到不虏掠。观其言语举止,非庸人
也,可以归身。”苗萌曰:“死生同命,敬从子计。”光武南还宛,更始诸将攻
父城者前后十余辈,异坚守不下;及光武为司隶校尉,道经父城,异等即开门奉
牛、酒迎。光武署异为主簿,苗萌为从事。异因荐邑子铫期、叔寿、段建、左隆
等,光武皆以为椽史,以至洛阳。
更始数欲遣光武徇河北,诸将皆以为不可。是时,左丞相曹竟子诩为尚书,
父子用事,异劝光武厚结纳之。及度河北,诩有力焉。
自伯升之败,光武不敢显其悲戚,每独居,辄不御酒肉,枕席有涕泣处。异
独叩头宽譬哀情。光武止之曰:“卿勿妄言。”异复因间进说曰:“天下同苦王
氏,思汉久矣。今更始诸将从横暴虐,所至虏掠,百姓失望,无所依载。今公专
命方面,施行恩德。夫有桀、纣之乱,乃见汤、武之功;人久饥渴,是为充饱。
宜急分遣官属,徇行郡县,理冤结,布惠泽。”光武纳之。至邯郸,遣异与铫期
乘传抚循属县,录囚徒,存鳏寡,亡命自诣者除其罪,阴条二千石长吏同心及不
附者上之。
及王郎起,光武自蓟东南驰,晨夜草舍,至饶阳无蒌亭。时天寒烈,众皆饥
疲,异上豆粥。明旦,光武谓诸将曰:“昨得公孙豆粥,饥寒俱解”及至南宫,
遇大风雨,光武引车入道傍空舍,异抱薪,邓禹热火,光武对灶燎衣。异复进麦
饭菟肩。因复度虖沱河至信都,使异别收河间兵。还,拜偏将军。从破王郎,封
应侯。
异为人谦退不伐,行与诸将相逢,辄引车避道。进止皆有表识,军中号为整
齐。每所止舍,诸将并坐论功,异常独屏树下,军中号曰“大树将军”。及破邯
郸,乃更部分诸将,各有配隶。军士皆言愿属大树将军,光武以此多之。别击破
铁胫于北平,又降匈奴于林闟顿王,因从平河北。
时,更始遣舞阴王李轶、廪丘王田立、大司马朱鲔、白虎公陈侨将兵号三十
万,与河南太守武勃共守洛阳。光武将北徇燕、赵,以魏郡、河内独不逢兵,而
城邑宗,仓廪实,乃拜寇恂为河内太守,异为孟津将军,统二郡军河上,与恂合
执,以拒朱鲔等。
异乃遗李轶书曰:“愚闻明镜所以照形,往事所以知今。昔微子去殷而入周,
项伯畔楚而归汉。周勃迎代王而黜少帝,霍光尊孝宣而废昌邑。彼皆畏天知命,
睹存亡之符,见废兴之事,故能成功于一时,垂业于万世也。苟令长安尚可扶助,
延期岁月,疏不间亲,远不逾近,季文岂能居一隅哉?今长安坏乱,赤眉临郊,
王侯构难。大臣乖离,纲纪已绝,四方分崩,异姓并起,是故萧王跋涉霜雪,经
营河北。方今英俟云集,百姓风靡,虽邠歧慕周,不足以喻。季文诚能觉悟成败,
亟定大计,论功古人,转祸为福,在此时矣。如猛将长驱,严兵围城,虽有悔恨,
亦无及已。”
初,轶与光武首结谋约,加相亲爱,及更始立,反共陷伯升。虽知长安已危,
欲降又不自安。乃报异书曰:“轶本与萧王首谋造汉,结死生之约,同荣枯之计。
今轶守洛阳,将军镇孟津,俱据机轴,千载一会,思成断金。惟深达萧王,愿进
愚策,以佐国安人。”轶自通书之后,不复与异争锋,故异因此得北攻天井关,
拔上党两城,又南下河南成皋已东十三县,及诸屯集,皆平之,降者十余万。武
勃将万余人攻诸畔者,异引军度河,与勃战于士乡下,大破斩勃,获首五千余级,
轶又闭门不救。异见其信效,具以奏闻。光武故宣露轶书,令朱鲔知之。鲔怒,
遂使人刺杀轶。由是城中乖离,多有降者。鲔乃遣讨难将军苏茂将数万人攻温,
鲔自将数万人攻平阴以缀异。异遣校尉护军将兵,与寇恂合击茂,破之。异因度
河击鲔,鲔走;异追至洛阳,环城一匝而归。
移檄上伏,诸将皆入贺,并劝光武即帝位。光武乃召异诣鄗,问四方动静。
异曰:“三王反畔,更始败亡,天下无主,宗庙之忧,在于大王。宜从众议,上
为社稷,下为百姓。”光武曰:“我昨夜梦乘赤龙上天,觉悟,心中动悸”异因
下席再拜贺曰:“此天命发于精神。心中动悸,大王重慎之性也。”异遂与诸将
军议上尊号。
建武二年春,定封异阳夏侯。引击阳翟贼严终、赵根,破之。诏异归家上冢,
使太中大夫赍牛、酒,令二百里内太守、都尉已下及宗族会焉。
时,赤眉、延岑暴乱三辅,郡县大姓各拥兵众,大司徒邓禹不能定,乃遣异
代禹讨之。车驾送至河南,赐以乘舆七尺具剑。敕异曰:“三辅遭王莽、更始之
乱,重以赤眉、延岑之酷,元元涂炭,无所依诉。今之征伐,非必略地屠城,要
在平定安集之耳。诸将非不健斗,然好虏掠。卿本能御吏士,念自修敕,无为郡
县所苦。”异顿首受命,引而西,所至皆布威信。弘农群盗称将军者十余辈,皆
率众降异。
异与赤眉遇于华阴,相拒六十余日,战数十合,降其将刘始、王宣等五千余
人。三年春,遣使者即拜异为征西大将军。会邓禹率车骑将军邓弘等引归,与异
相遇,禹、弘要异共攻赤眉。异曰:“异与贼相拒且数十日,虽屡获雄将,余众
尚多,可稍以恩信倾诱,难卒用兵破也。上今使诸将屯黾池要其东,而异击其西,
一举取之,此万成计也。”禹、弘不从。弘遂大战移日,赤眉阳败,弃辎重走。
车皆载土,以豆覆其上,兵士饥,争取之。赤眉引还击弘,弘军溃乱。异与禹合
兵救之,赤眉小却。异以士卒饥倦,可且休,禹不听,复战,大为所败,死伤者
三千余人。禹得脱归宜阳。异弃马步走上回谿阪,与麾下数人归营。复坚壁,收
其散卒,招集诸营保数万人,与贼约期会战。使壮士变服与赤眉同,伏于道侧。
旦日,赤眉使万人攻异前部,异裁出兵以救之。贼见势弱,遂悉众攻异,异乃纵
兵大战。日昃,贼气衰,伏兵卒起,衣服相乱,赤眉不复识别,众遂惊溃。追击,
大破于崤底,降男女八万人。余众尚十余万,东走宜阳降。玺书劳异曰:“赤眉
破平,士吏劳苦,始虽垂翅回谿,终能奋翼黾池,可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方
论功赏,以答大勋。”
时,赤眉虽降,众寇犹盛:延岑据蓝田,王歆据下邽,芳丹据新丰,蒋震据
霸陵,张邯据长安,公孙守据长陵,杨周据谷口,吕鲔据陈仓,角闳据汧,骆延
据盩厔,任良据鄠,汝章据槐里,各称将军,拥兵多者万余,少者数千人,转相
攻击。异且战且行,屯军上林苑中。延岑既破赤眉,自称武安王,拜置牧守,欲
据关中,引张邯、任良共攻异。异击破之,斩首千余级,诸营保守附岑者皆来降
归异。岑走攻析,异遣复汉将军邓晔、辅汉将军于匡要击岑,大破之,隆其将苏
臣等八千余人。岑遂自武关走南阳。
时,百姓饥饿,人相食,黄金一斤易豆五升。道路断隔,委输不至,军士委
以果实为粮。诏拜南阳赵匡为右扶风,将兵助异,并送缣谷,军中皆称万岁。异
兵食渐盛,乃稍诛击豪杰不从令者,褒赏降附有功劳者,悉遣其渠帅诣京师,散
其众归本业。威行关中,惟吕鲔、张邯、蒋震遣使降蜀,其余悉平。
明年,公孙述遣将程焉,将数万人就吕鲔出屯陈仓。异与赵匡迎击,大破之,
焉退走汉川。异追战于箕谷,复破之,还击破吕鲔,营保降者甚众。其后蜀复数
遣将间出,异辄摧挫之。怀来百姓,申理枉结,出入三岁,上林成都。
异自以久在外,不自安,上书思慕阙廷,愿亲帷幄,帝不许。后人有章言异
专制关中,斩长安令,威权至重,百姓归心,号为“咸阳王”。帝使以章示异。
异惶惧,上书谢曰:“臣本诸生,遭遇受命之会,充备行伍,过蒙恩私,位大将,
爵通侯,受任方面,以立微功,皆自国家谋虑,愚臣无所能及。臣伏自思惟:以
诏敕战攻,每辄如意;时以私心断决,未尝不有悔。国家独见之明,久而益远,
乃知‘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当兵革始起,扰攘之时,豪杰竞逐,迷惑千
数。臣以遭遇,托身圣明,在倾危混淆之中,尚不敢过差,而况天下平定,上尊
下卑,而臣爵位所蒙,巍巍不测乎?诚冀以谨敕,遂自终始。见所示臣章,战栗
怖惧。伏念明主知臣愚性,固敢因缘自陈。”诏报曰:“将军之于国家,义为君
臣,恩犹父子。何嫌何疑,而有惧意?”
六年春,异朝京师。引见,帝谓公卿曰:“是我起兵时主簿也。为吾披荆棘,
定关中。”既罢,使中黄门赐以珍宝、衣服、钱、帛。诏曰:“仓卒无蒌亭豆粥,
虖沱河麦饭,厚意久不报。”异稽首谢曰:“臣闻管仲谓桓公曰:‘愿君无忘射
钩,臣无忘槛车。’齐国赖之。臣今亦愿国家无忘河北之难,小臣不敢忘巾车之
恩。”后数引宴见,定议图蜀,留十余日,令异妻子随异还西。
夏,遣诸将上陇,为隗嚣所败,乃诏异军栒邑。未及至,隗嚣乘胜使其将王
元、行巡将二万余人下陇,因分遣巡取栒邑。异即驰兵,欲先据之。诸将皆曰:
“虏兵盛而新乘胜,不可与争,宜止军便地,徐思方略。”异曰:“虏兵临境,
忸忕小利,遂欲深入。若得栒邑,三辅动摇,是吾忧也。夫‘攻者不足,守者
有余’。今先据城,以逸待劳,非所以争也。”潜往闭城,偃旗鼓。行巡不足,
驰赴之。异乘其不意。卒击鼓建旗而出。巡军惊乱奔走,追击数十里,大破之。
祭遵亦破王元于汧。于是北地诸豪长耿定等,悉畔隗嚣降。异上书言状,不敢自
伐。诸将或欲分其功,帝患之。乃下玺书曰:“制诏大司马,虎牙、建威、汉忠、
捕虏、武威将军:虏兵猥下,三辅惊恐。栒邑危亡,在于旦夕。北地营保,按兵
观望。今偏城获全,虏兵挫折,使耿定之属,复念君臣之义。征西功若丘山,犹
自以为不足。孟之反奔而殿,亦何异哉?今遣太中大夫赐征西吏士死伤者医药、
棺敛,大司马已下亲吊死问疾,以崇谦让。”于是使异进军义渠,并领北地太守
事。
青山胡率万余人降异。异又击卢芳将贾览、匈奴薁鞬日逐王,破之。上郡、
安定皆降,异复领安定太守事。九年春,祭遵卒,诏异守征虏将军,并将其营。
及隗嚣死,其将王元、周宗等复立嚣子纯,犹总兵据冀,公孙述遣将赵匡等救之,
帝复令异行天水太守事。攻匡等且一年,皆斩之。诸将共攻冀,不能拔,欲且还
休兵,异固持不动,常为众军锋。
明年夏,与诸将攻落门,未拔,病发,薨于军,谥曰节侯。
长子彰嗣。明年,帝思异功,复封彰弟䜣为析乡侯。十三年,更封彰东缗侯,
食三县。永平中,徙封平乡侯。彰卒,子普嗣,有罪,国除。
永初六年,安帝下诏曰:“夫仁不遗亲,义不忘劳,兴灭继绝,善善及子孙,
古之典也。昔我光武受命中兴,恢弘圣绪,横被四表,昭假上下,光耀万世,祉
祚流衍,垂于罔极。予末小子,夙夜永思,追惟勋烈,披图案籍,建武元功二十
八将,佐命虎臣,谶记有征。盖萧、曹绍封,传继于今;况此未远,而或至乏祀,
朕其愍之。其条二十八将无嗣绝世,若犯罪夺国,其子孙应当统后者,分别署状
上。将及景风,章叙旧德,显兹遗功焉。”于是绍封普子晨为平乡侯。明年,二
十八将绝国者,皆绍封焉。
岑彭字君然,南阳棘阳人也。王莽时,守本县长。汉兵起,攻拔棘阳,彭将
家属奔前队大夫甄阜。阜怒彭不能固守,拘彭母妻,令效功自衬。彭将宾客战斗
甚力。及甄阜死,彭被创,亡归宛,与前队贰严说共城守。汉兵攻之数月,城中
粮尽,人相食,彭乃与说举城降。
诸将欲诛之,大司徒伯升曰:“彭,郡之大吏,执心坚守,是其节也。今举
大事,当表义士,不如封之,以劝其后。”更始乃封彭为归德侯,令属伯升。及
伯升遇害,彭复为大司马朱鲔校尉,从鲔击王莽杨州牧李圣,杀之,定淮阳城。
鲔荐彭为淮阳都尉。更始遣立威王张卬与将军徭伟镇淮阳。伟反,击走卬。彭引
兵攻伟,破之。迁颍川太守。
会舂陵刘茂起兵,略下颍川,彭不得之官,乃与麾下数百人从河内太守邑人
韩歆。会光武徇河内,歆议欲城守,彭止不听。既而光武至怀,歆迫急迎降。光
武知其谋,大怒,收歆置鼓下,将斩之。召见彭,彭因进说曰:“今赤眉入关,
更始危殆,权臣放纵,矫称诏制,道路阻塞,四方蜂起,群雄竞逐,百姓无所归
命。窃闻大王平河北,开王业,此诚皇天祐汉,士人之福也。彭幸蒙司徒公所见
全济,未有报德,旋被祸难,永恨于心。今复遭遇,愿出身自效。”光武深接纳
之。彭因言韩歆南阳大人,可以为用。乃贳歆,以为邓禹军师。
更始大将军吕植将兵屯淇园,彭说降之,于是拜彭为刺奸大将军,使督察众
营,授以常所持节,从平河北。光武即位,拜彭廷尉,归德侯如故,行大将军事。
与大司马吴汉,大司空王梁,建义大将军朱祐,右将军万脩,执金吾贾复,骁骑
将军刘植,杨化将军坚镡,积射将军侯进,偏将军冯异、祭遵、王霸等,围洛阳
数月。朱鲔等坚守不肯下。帝以彭尝为鲔校尉,令往说之。鲔在城上,彭在城下,
相劳苦欢语如平生。彭因曰:“彭往者得执鞭侍从,蒙荐举拔擢,常思有以报恩。
今赤眉已得长安,更始为三王所反,皇帝受命,平定燕、赵,尽有幽、冀之地,
百姓归心,贤俊云集,亲率大兵,来攻洛阳。天下之事,逝其去矣。公虽婴城固
守,将何待乎?”鲔曰:“大司徒被害时,鲔与其谋,又谏更始无遣萧王北伐,
诚自知罪深。”彭还,具言于帝。帝曰:“夫建大事者,不忌小怨。鲔今若降,
官爵可保,况诛罚乎?河水在此,吾不食言。”彭复往告鲔,鲔从城上下索曰:
“必信,可乘此上。”彭趣索欲上。鲔见其诚,即许降。后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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