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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玖没有答话，他知道秦策现在需要的不是搭话而是聆听者。

可是秦策说完这句话话之后一直没有下文，张玖抬头就见秦策正盯着他看，又过了一会儿秦策突然笑了一声，“璞华兄，张玖，其实你一直都是知道我的身份吧”

张玖不知道秦策选择在这个时候挑明这件事意欲何为，但是既然已经明说了，他也就不能继续装傻了，点点头道“我是知道”

就在张玖等待秦策继续追问的时候，秦策反而移开了目光，把话题转移到了其他事情上，“我的母亲也就是已逝的孝慧皇后，她是在我五岁的时候离开的，对于母亲我的印象并不深，只是隐约的记得她和父皇的感情很好，是个很美丽善良的女子，其余的我都不记得了，只有在每次看母亲的画像的时候才能想起他的模样，也会想象着她看我的时候一定是温柔的”

关于孝慧皇后的事情张玖听到的并不多，可是他却知道孝惠皇后是个很美丽的女子，并且也是一个极有才的女子，在当时孝惠皇后拥有了大秦第一美女和大秦第一才女两个称呼，才女先不说，就从秦策的容貌就可以想象孝惠皇后大秦第一美女的称呼不是徒有虚名，只可惜红颜薄命，早早的离开了人世。

张玖看着秦策追忆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秦策要对他说这些，对于皇家的事情他一点也不想知道。

他不想知道但是秦策却想告诉他，“从我记事起郭嬷嬷就给我说母亲的事情，说母亲有多么好，多么的爱我，可是我却觉得郭嬷嬷是最好的人，是世界上最爱我的人，因为她不是存在在想象中的而是一个我能够真真实实的感受到的人，从那时我就想我长大后一定要孝顺她，对他很好很好，就像她对我一样好”

把目光移到矮矮的坟墓上，从秦策的语言中张玖可以想象，郭嬷嬷一定是一个慈祥和蔼的老人，至少对于秦策来说是如此，这个人应该是秦策童年中在皇宫中为数不多的温暖的寄托，而现在她已经变成了一座坟墓，这之中一定有一段很长很长又很哀伤的故事。

张玖向前一步，想要伸手拍拍秦策安慰他，伸到一半又有些犹豫停在了半空中。张玖有些不确定他现在对秦策的定位是什么了？

一开始他的确是因为被秦策的容貌迷惑，想要接近他，可是在知道秦策的身份后他又迫不及待的想要撇清，现在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后，他发现秦策也他想象的有很多不一样，至少秦策在对待他的时候多数是真诚的，他们相处的还算是比较愉快的。或许姑且可以将秦策称之为朋友吧。

而今天，张玖觉得他与秦策之间又有些不同了，究竟是有什么不同张玖隐隐的觉得自己触到了冰山的一角，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清，只知道在此刻他是真的为秦策感到难过，不是因为外表容貌，亦无关权势身份，只是为了秦策这个人。

秦策抓住张玖的手，紧紧的握在手中，暗淡的某种发出一丝亮光，“接下来的事情，你可能能够猜的到，没有了母亲的庇佑，我自然成了很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想要我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郭嬷嬷一直竭尽全力的保护我，从不肯离开我一步，直到她生命的尽头”

“那天无论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她，后来有人从井里捞出来一具女尸，就是郭嬷嬷，她穿的还是晚上我睡觉前看到的那件衣服，静静的躺在地上，可是我知道他也像母亲那样离开了，不会再回来了，从此我又是一个人了”

秦策的声音一直很平静，直到最后说到一个人的时候张玖才听出有些哽咽，手被秦策攥的发疼，张玖却没有做出任何反抗，只是静静的看着秦策，陪着他回忆曾经的痛苦，这也是现在他唯一能够做的事情。

“郭嬷嬷走了以后在父皇的默许下外公把我接到了他府里，我让人把郭嬷嬷葬在了这里，有时间了我就来看看她，告诉自己一定要找到害死她的人，为她报仇”秦策注视着墓碑笑了笑，用另一只手轻轻的擦拭墓碑上面的薄尘。

所以说皇宫就是一个黑水河，会把所有进入里面的人都染成黑色，张玖望着秦策脑中冷不丁的冒出来一个想法，上天让他遇到秦策，不会就是让他拯救失足少年吧？这也太坑爹了！

擦完墓碑的秦策转头就看见面容扭曲的张玖，以为是自己弄疼他了，手上的力气放松了一些，可是张玖的表情仍然没有变化，还是那样的仇大苦深，秦策看着张玖，就如同被大雨冲刷过的天空一片纯净，心中负面的情绪全部消失无踪。

也许真的如张玖所说，他就是自己生命里的一道阳光，能够驱散他生命中所有黑暗。

既然已经知道什么是光明，便不再习惯生活在黑暗中，所以他会牢牢地抓住的这一道阳光的，秦策暗暗决定。






第19章　第十九章：被拒门外
第十九章：被拒门外

“你在想什么？”秦策问。

“我想在这上面的字是谁写的？”张玖由拯救失足少年的梦魇中醒过来，看到墓碑上面的字随口答道，这样不成熟的字迹应该不会是秦策写的。

“是我写的”秦策看着墓碑上面的字有些不自然的道，那个时候他分外坚持的要自己完成这个墓碑，当时年纪小，字写的也不是很好，已经不记得是怎么写上去的，唯一记得的就是那个时候的心情充满了愤恨。

“郭嬷嬷一定会很欣慰的”透过那些字张玖仿佛能够看到一个倔强的少年抱着墓碑一笔一划刻字的画面，很令人心酸。

“写的不是很好，郭嬷嬷可能会嫌弃的”

“不会，只要是你写的，郭嬷嬷一定会很开心”张玖说的很认真。

秦策笑了一声，揉揉张玖的头发，却不想刚刚拔草时在手上留下了土现在又落到张玖的头上，尴尬的收回了手，秦策选择不告诉张玖这件事情。

秦策那毫无杂质的纯净笑容再一次让张玖失神，觉得就是那被古人赞叹无限好的夕阳也比不上秦策这时的一笑。

夕阳？张玖猛地抬头看了看天，太阳的最后一缕光辉已经消失在地平线上，天已经黑了。

一阵冷风拂面张玖一连打了几个喷嚏，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在这阴冷的墓地呆了一天了，一旦放松下来随之而来还有饥寒交迫的凄凉的感觉。

“你没事吧？”秦策既担忧又感动，担忧的是瘦弱的张玖在冷风中呆了一天会不会生病，感动的是瘦弱的张玖居然忍受着冷风陪他呆了一天。

“还好吧”张玖揉揉酸涩的鼻子，再一次打了一个喷嚏“我们回去吧”

“好”秦策点点头，带着张玖朝回走，依旧没有放开他的手。而张玖也没有抵制的任由秦策牵着走。

与来时相比，张玖此时是又冷又饿又累，两条腿就像是灌了铅一样，速度自然就与来的时候不能相比，慢了很多。

当看见紧紧关闭的城门时，张玖顷刻间变得无比的怨念，目不转睛的盯着城门似乎想要把城门盯出一个洞来。

但是事实告诉张玖就是他一眼不眨的看到明天早上，城门也是纹丝不动不会出现一个洞的，只好把希望寄托在身边比较靠谱的的秦策身上，“皇子殿下，你有没有办法进城？”

看着张玖充满希望的目光，秦策很不忍心让他失望，可是他也无可奈何。“城门一旦关了，不到明天早上是不会开的”

“那你好歹是皇子，难道没有令牌什么的可以用来开门的？”张玖不肯死心，电视剧中什么皇子钦差都有什么御赐金牌，拿着它就可以号令任何人，想想都很威风，秦策会不会也有一块呢？

“你从哪里想到这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秦策好笑的看着他，“不过如果父皇下旨开城门的话也是可以的”

“那你让你父皇下旨吧”张玖立刻道。

“那也要我能进城见父皇才能让他下旨啊”

“没有可行性你说出来做什么，给人希望有让人失望简直是太不可原谅了”张玖指责，他现在非常格外分外的怀念现代的手机，有什么事情打个电话就搞定了，哪用现在这么麻烦。

“是我错了”秦策乖乖的承认错误，纵然是要在城外等一晚上，秦策也是很高兴的，这样他就可以也张玖独处一晚了，更让他高兴的是，张玖在他挑明了身份后并无任何改变，依然对待他如常。

“确实是你错了，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累的半死不活的跑出城，现在还回不去了，有饭不能吃，有床不能睡，还要在这冰冷的夜风中呆一晚，想想都来气”腹中的饥饿感越来越明显，而且手脚还有逐渐冰凉的趋势，张玖觉得这是他有史以来经历的最糟糕的一次。

“都是我连累你了，是我不好”秦策赔笑，自打他记事以来张玖是第一个敢明目张胆的指责他的人，而秦策非但没有生气还感觉很甜蜜，心甘情愿的接受指责承认错误。

“算了，都这样了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了”张玖叹了一口气，看见秦策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样子，张玖也不好再说什么，反而他自己觉得自己有些任性了，人家秦策的身份是皇子比他还要金贵，落到这步田地都没有说什么，他又能抱怨什么呢？“我们还是想想要怎么度过这一晚吧”

“我去找些干草”由于是临时起意，他身上并没有带什么东西，自然也就没有火石，生火是做不到了，也只能是找点干草将就一个晚上。

“我陪你”刚刚由坟地里出来，张玖一点都不像自己一个人呆着。

城门外别的没有干草还是有很多的，看着找来的一大堆干草张玖的心情由雨转阴，“你说是不是也是有很多人像我们一样被关在城门外过？”

“应该是吧”秦策坐到张玖的身边回答道。

听到秦策的回答张玖的心中又稍稍平衡了一些，“但是他们一定没有我们这么惨，不禁被拒之门外，还饿着肚子”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秦策在一次检讨自己，他觉得对张玖来说其余的可能都还可以将就，就饿肚子这一条是不能将就的。秦策开始想是不是要去找一些果腹的东西，但是看了看一望无际平地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再这么一直道歉下去我都要不好意思了，算了我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这次我们也算是共患难了吧，能与你这个大秦的嫡长子以后还可能是皇帝的人有难同当是多少人的梦想呢，我这还算是幸运呢”张玖苦中作乐。

“是吗？”作为同患难之一的秦策不禁弯起了唇角，也许确实是幸运，但是不是张玖的幸运而是他的幸运。

“嗯，所以以后虽然我不敢奢求你有福同享，也一定要对我好一些，不然我就像整个大秦的老百姓宣扬你今天的丑事，说你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秦策向张玖靠近一些，“既然有难同当了当然也要有福同享了，到时候就是你不愿意我也不会让你离开的”

“切，我才不会呢，有谁会放弃吃香喝辣的好日子？到时候你可不许后悔”

“我不会的”

对以后的美好生活畅想的再怎么好，也改变不了现在饥寒交迫的现状，张玖叹道“此情此景我突然想起一首能够深刻表达我们此时状况的诗。前不见城里，后不见村舍，念腹中之空空，吹冷风而涕下。”

秦策笑道“确实是能够切实的表达我们现在的情景，简直是太贴切了，璞华兄真是太有才华了”

“有才华也没用，也改变不了我们现在又冷又饿的事实”

“要不然我们来画饼充饥？”

“不要，那是唯心主义，我怕就是累死你我也饱不了，还是保存点体力明天走路吧”

“那我们就睡觉吧”秦策提出保存体力的最好方法。

“嗯，睡着了就不会感觉到饿了”张玖对这个提议表示赞同。

事实证明睡着是不会感觉到饿，但是还是会感觉冷，睡着后的张玖一直不停的缩在一起想要减少遇冷风接触的面积。

秦策看着缩成一团的张玖不禁莞尔，将人抱在怀里，根本没有想过两个男人抱在一起有什么不正常，反而异常满足的看着张玖的睡颜，并且怎么看这么觉得很好看，就这样一直到坚持不住才闭上眼睛睡去。






第20章　第二十章：暧昧不明
第二十章：暧昧不明

这一觉张玖睡的是腰酸背痛很不舒服，醒来后又被他与秦策两人的暧昧姿势吓了一跳，脸上出现极其不自然的表情。

“你醒啦？”秦策被惊醒，对于一睁眼就能够看到张玖感觉很不错。

“嗯，城门是不是快要开了？”张玖站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看着秦策平淡的表情他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了，晚上睡觉抱在一起什么的也是有可能发生的，张玖对自己道：只不过是相互取暖什么暧昧是他多想了。

秦策看看天色，“应该快开了”

张玖闭上眼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有种苦日子就要到头的喜悦感，睁开眼睛这种喜悦感又被惊吓代替，因为秦策正站在他面前给他弄去头上的草，“这点小事就不劳烦皇子殿下你动手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秦策挑眉“你确定你能看得到？”

他确定自己看不到，可他情愿顶着一头草也不愿劳驾秦策动手，现在的感觉太吓人了。张玖干笑了一声“那就多谢了”

“不用，一会儿你也帮我弄一下，我们这是礼尚往来”秦策道。

可是他既不想往也不想来，只想自己动手，目光在面前的容颜上转了一圈，张玖最终垂下眼，看什么都没有看大地母亲比较自在一些。

“好了”秦策眸中闪着笑意，在张玖抬头的瞬间又敛去。

也许或许应该真的是他想多了吧，看着秦策在正常不过的表情，张玖的只得这样对自己说，但是他和江宁在一起十几年也没有过这样的相互帮助，张玖真心的觉得如果他和秦策之中有一个性别改一下，那绝对是很美好和谐的画面。

心不在焉的帮秦策挑出头上的干草，张玖努力的将脑中的不切实际想法赶出去。

“还没好吗？”虽然享受张玖的服务很令他身心愉悦，可是他的脖子一直低着真的很酸了，秦策不得不开口询问。

“哦，好了”胡乱的弄了几下，张玖回神道。

“你身上也脏了”秦策道，无比自然的伸手拍去张玖身上的赃物，又为他整理了凌乱的衣服。

秦策的表现让张玖想到了体贴的妻子为丈夫更衣的画面，张玖开始反思他和秦策的相处模式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想来想去也找不到答案，而且有越来越偏的倾向，一时不察张玖突然开口道“你是不是有龙阳之好？”

听见自己的声音张玖才发现他居然问出来了，他为什么要问出来呢？真的是太蠢了。若不是还好，若是这也太尴尬了，张玖急忙补救“我胡说呢，你就当听笑话了，不要在意啊”

秦策被张玖的问题也问住了，怔了一会儿才道，“我娶过三个妻子，还有四个孩子，你说我是不是有龙阳之好呢？”

对于男人秦策从来都没有过感觉，所以他不认为自己有龙阳之好，而对张玖好秦策觉得他应该是真的把张玖当作朋友，而且他也不是没有目的的，难道是因为此让张玖误解了？

秦策已经自动的把他心中对张玖的异样忽视不见了。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得到秦策的回答，张玖松了一口气，果然是他多想了，人家皇子相貌才智出众，要找多少美女没有，怎么会喜欢男人呢？

一直到城门大开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进入城内第一件事张玖就冲到离他最近的一个包子铺买包子吃，饿了一天一夜张玖觉得手中的包子简直是世上最美味的食物，面上露出享受的表情。

秦策看了张玖一眼，张玖对于食物都很讲究，有时候就算他面前摆满食物只要是不喜欢张玖都不会吃的，而现在他居然对着几个包子露出这么满足的表情，这算是随遇而安吗？

秦策慢条斯理的吃起包子，也许是受到张玖的影响，他也觉得这里的包子挺不错。

吃饱喝足，张玖揉了揉肚子，之前阴郁的心情一扫而光。

回去的时候张玖不愿再走路，找了辆马车，觉得车厢内的气氛有些压抑，张玖本想找些话说可是想来想去来找不到合适的话题，索性闭目养神，就这样一直到客栈两人都保持沉默。

“到了，你要不要下车去坐坐”张玖笑的有些假。

“不用了”秦策摇头，他这一身不太适合见人，而且还有很多事要做。

“那再见了”张玖潇洒的下车，头都没回一下。

进入客栈就看到江宁在左顾右看。

“九爷你怎么又彻夜不归？而且还这么狼狈，这是被人打劫了？”江宁上下的将人观察一番打趣道。

“你这是在幸灾乐祸暗自惊喜吗？”张玖白了他一眼。

“没有，我正在为九爷的遭遇深表同情和担心”

“你表示同情和担心的方法就是在这里吃饱喝足后傻笑？”

“我只是化悲愤为食欲，强颜欢笑，九爷你听我的心正在哭泣”

“是喜极而泣吧”

“九爷你怎么能如此践踏我的真心，太让人伤心了”

“对于你还有心能伤我表示极大的惊讶”

江宁捧着自己的玻璃心叹了长长一口气，“好吧，我承认对于你的失踪我只是小小的担心了一下，但是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