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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玖整个人都变的冷淡了，难道真的是‘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

“我先声明两点，第一，这件事情还没有是上升到国家兴亡的高度；第二，我不是有识之士，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很普通的民众，我要做的就是独善其身，像这种兼济天下的事情还是由肉食者来谋划的好。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只要用耳朵就可以，没有必要参与其中”

一腔热情顷刻间被浇熄，江宁呆滞的看着张玖，半晌才反应过来，“小玖，我发现你来京城后变了很多，在湘州你不是这样的啊”

变了吗？张玖问自己，他只是不喜欢京城，尤其在发现他们有可能被卷入到京城的斗争中去的时候，“小宁，我只是想安安静静的等到考试结束回湘州，湘州才是我们的家，这里对我来说太陌生了”

江宁沉默了一下笑道“那是，湘州自然是最好的。不过九爷，你说我爹这么就没有想过以权谋私呢？好歹他也是湘州的土皇帝了，你看我家做的是什么日子，和你们家比那简直就是云泥之别，你看看人家汉江知府多大的气魄，我也不要求他贪太多，哪怕是有你们家一半的钱也行”

张玖对江宁的火星思维表示无语，这次对贪污案朝廷从重处罚明摆着就是要以一儆百杀鸡儆猴，恐怕接下来一段时间众官员定然都会寒蝉若禁小心再小心，这味道可好，还想让他父亲在这浪尖风头上贪污，“是啊，有钱是很好，就是上了断头台也心甘情愿是吧？”

“九爷，我只是把不可能的事情美美幻想一下，你就不要提醒我残酷的现实了吧”

“那好，你就继续幻想吧，我不打扰了”张玖向外走去，一出门就遇见了一位在京城唯一的一个熟人——陈卓。

“璞华兄要出去？”陈卓向张玖后面看果然看到朝他们走来的江宁。

“元亮兄可是有事？”陈卓的表情说明他还有话要说。

“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我的一个朋友想认识两位，让我引荐一下，不知二位可有时间？”

想认识他们？只是简单的认识吗？张玖很想拒绝，但是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了，有些时候拒绝就等于得罪，“元亮兄的朋友定然也是人中之龙，能够结识我们还算是高攀了呢，不知什么时候去见？”

“若是两位无事，那就现在吧，我已经在华夏酒楼定好位子了”

这是确定他们一定会去吗？张玖叹了一声，的确他们不会推辞，可是能不能不要去华夏酒楼，他一点也不想在那里吃饭。

不过这次他们点的菜还是挺合张玖的胃口的，张玖扫视了一下在确定不会饿肚子之后才在陈卓的招呼中坐下，桌上已经有一个人，这一位依照陈卓对待时恭敬的态度张玖猜测了一下他的身份，应该是五皇子——秦舒。

“璞华兄，臣浩兄，这位就是想要认识你们的人，你们可以叫他……”陈卓介绍道后面停顿了一下。

“毅之，你们叫我毅之就行了”秦舒接过话，毅之是他的字，这也是间接地告诉了江宁他的身份，不过至于江宁会不会听过就另当别论了。

而江宁就算是知道也打算装作不知道，欢乐的招呼道“原来是毅之兄，久仰久仰，我看毅之兄要稍长于我们，就直接称呼我们的名字就行”

秦舒与陈卓对视了一下，不明白江宁到底知不知道他的身份，如果知道他定然不能够表现的如此淡定，也许是不知道吧，“恭敬不如从命，臣浩的性子还真是爽直，挺合我的胃口的，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能在京城交上朋友是我的荣幸，回到家我要是给父亲说了他一定会很高兴的，来我敬你一杯”江宁举起酒杯。

“听陈卓说令堂是湘州知府”见江宁提到江戬，秦舒问道。

“嗯，什么时候你去湘州一定要去找我，我带你去湘州最好玩的地方去看看”江宁拍着胸脯道，“我告诉你，湘州虽然不能与京城比，但是好玩的地方可有不少，包你去了就不想回来”

“关于湘州的事情我也听了不少，听说令堂在湘州的声望极高，做了很多令百姓赞颂的事情，就连皇上也多次夸奖他诗歌爱民如子的好官堪为百官的表率，我也是对他敬仰已久，不知道能不能有缘见上一面”

“毅之兄，我们就别提我家那个老头子了，他就是一个呆板守旧的老古董，每天都沉着一张脸，就好像谁都欠他钱似的，想想都让人扫兴，我在家可没有少挨他的骂，现在终于脱离苦海了就别提他了”江宁一脸的苦笑。

“小宁，怎么能这样说江大人呢？他是你父亲”张玖忍着笑意呵斥。

“我只是实话实说”江宁不满的小声嘀咕了一句，而后又对秦舒道“毅之兄，来我们喝酒，今天就不提那些扫兴的事情了”

“好好，就依臣浩所说不提扫兴的事情，我们不醉不归”秦舒笑道，似乎真的很喜欢江宁，开始与他拼起酒来。






第6章　第六章：再遇美人
第六章：再遇美人

“璞华兄，江戬江大人真的像臣浩兄所得那样吗？”陈卓很好奇。

虽然张玖一向奉行闲谈莫论人非，但是想了一下还是道，“虽然小宁的话中不乏夸大的成分，但是还是可以打个折扣相信的，江大人的确是一个严于律己的人，而小宁也挺怕江大人的”只是这其中的缘由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严于律己得好官，陈卓的脑中浮出一个类似于包公的形象，“严于律己，这说明江大人一定是个好官，也一定是非常受百姓爱戴”

“这是一定的，江大人他是一个极为清廉的官，也是我见过的最正直的一个人，说是说他‘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也不为过，他那样的人我想就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说一句软话的。”

张玖突然笑了一下“你知道小宁为什么这么不耐烦听到江大人吗？”

陈卓是一个非常好的听众，张玖的话刚刚落音他就很配合的问道“为什么？”父子就算不太亲密，也没有到了相见两厌的地步，而且他看江宁的表情也像在作假，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辛密？

“那是因为江大人他太无私了真正的做到了大义灭亲，曾经把小宁关进过大牢，就因为有人告到江大人哪里说他欺压百姓，你说这样的官老百姓怎么能不喜欢呢？”虽然到最后事实表明那是一场误会。

“还有这样的事情？”陈卓表示很惊讶，这种事大都是传言说说而已，没有想到现实生活还会真的出现，对于江戬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要不然小宁怎么会恼上江大人，因为这件事他们可是冷战了一年多的时间呢。”最后还是他和外公加上母亲三个人苦口婆心的劝了好多天，江宁才有软化的迹象，这才打破了两父子之间的冷战。

张玖颇有感慨的叹息了一声，又道，“你也许不会相信，江大人他们家可以说是家徒四壁，甚至在湘州一般的人家都比他们的生活好，也正是这样，在湘州人民的眼中江大人就是他们的青天，若是让他们听到有人说江大人的坏话，一定会群起而攻之的”

“江大人实在太让人敬佩了，堪为百官的楷模，如果大秦都是他这样的官有何愁国泰民安？”陈卓叹道，“不知道江大人有没有意向来京城？我真的太希望见一见了”

“你说的这句话要是传到湘州的话，你将会成为整个湘州人民的公敌”张玖提醒陈卓要慎言，“似乎从我刚刚记事的时候江大人就在湘州了，现在也已经有一二十年了，知道为什么江大人都没有离开吗？”

“愿闻其详”

“这一来是因为江大人对湘州有感情了，其次呢就是每当有消息说江大人要离开，就会有数以万计的人堵在江大人家中哭诉不让他离开，那样的场景任何人都会被感动的，所以江大人就再也没有动过要离开湘州的念头，他说过，这辈子除非他死了否则就不会离开湘州”

“原来如此”这些事情都是发生在十多年前，陈卓偶尔的听到有人提过，这次才真真正正的知道其中的缘由。“做官能做到见大人这样也不枉此生了”

“谁说不是呢？”

“那璞华兄是不是也想成为江大人那样的好官？”

张玖摇头，“我对江大人的确是敬佩的五体投地，但是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我永远都做不到江大人那样，也志不在此”

出乎意料的答案让陈卓准备好的话全部无用武之地了，都已经来考科举了却不想做官？这是什么说法？“志不在此？璞华兄这句话可是让我疑惑了”

“我与小宁虽然自小就认识，但是我却不是生在官宦之家，我家只是普通的商贾人家，从小耳濡目染我的目标就是做一个商人，若不是家人逼迫我是断然不会来考试的，这次我就是想应付一下，不论是考得好或者不好我都不会做官的”

“原来如此，那我大秦可是少了一个栋梁之才啊”陈卓可惜道。“我还希望有一天可以与璞华兄同朝为官呢”

“我那算什么栋梁之才，像元亮兄这样的才是真正的国之栋梁，再说了士农工商，无论是哪一行，只要是做得好都可能为大秦添瓦加砖不是吗？没有必要非得做官”

“璞华兄的话还是那么的让人深思，不过这样一说倒是显得我目光狭隘了”陈卓端起酒杯，“我自罚一杯”

“元亮兄太自谦了，士农工商，怎么说商都是在最后的，我那样说只是自抬身价而已，实在惭愧啊，我才是应该罚酒的那个”张玖倒满酒杯一饮而尽。

一边喝酒喝的正痛快，一边聊天聊的很尽兴，张玖突然愣住，呆呆的望着楼下，对于美人他从来都不会认错，虽然只是惊鸿一撇，张玖还是认出了刚刚那人是他在雨天寺庙中偶遇的美人，他依旧是美艳非常堪比星辰。

张玖本以为他与美人只是两条相交的直线，不会再有相见之日，没有想到居然还会重逢，难道这就是缘分？如果不是现在不适宜离开，张玖绝对会跑过去把美人祖宗十八代都问过一遍，省的再一次错过，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眼巴巴的看着美人的背影。

陈卓叫了几声都没有见张玖回应，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路上的那个背影，但是张玖的目光有些呆滞，陈卓又不确定他看的和自己看的是同一人。

“你别叫了，九爷这是老毛病又犯了”作为一起长大的发小江宁还是很了解张玖的，“每次见到美人就这个样子，我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他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三个毛病，吃睡看美人，在他做这三件事情的时候你绝对是不能打扰的，不然下场就会惨很惨”江宁摇晃着身子，很明显是喝高了。

“说什么胡话呢？我看你是喝高了吧”张玖回神后正巧听到江宁的高谈阔论。

“哪有，我可是千杯不醉的”江宁趴到张玖的肩上，用自以为很低的声音问道，“看到美人了？很美吗？长得什么样子，快点给我说说”

扑面而来的酒气让张玖皱了皱眉，推了推江宁让他远离自己，“就是来京城的路上在破庙里遇到的那个美人，你还有印象吗？”

“哦，我想起来了”江宁看向秦舒和陈卓，笑的很猥琐，“就是那个你说的想要娶回家的男人是吗？真的是好巧啊”

男人？还要娶回家？秦舒和陈卓面面相觑，看着张玖文质彬彬的样子，没有想到竟然会有如此的癖好，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我看你真的喝醉了，居然什么话都说”张玖咬牙切齿道，真的很想揍给这个口无遮拦的人一顿，而后又向着秦舒他们笑道，“你们可别听他乱说，我只是纯粹的欣赏”

“璞华兄刚刚看的可是一个穿蓝衣的男子？”纵然是张玖解释，陈卓也显然已经相信了江宁的话，把张玖看成了好男风之人。

张玖僵硬的点了点头，不停的用足以杀人的目光看着江宁。

“其实璞华兄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那人绝对可以说是我大秦的第一美人？”陈卓满眼都是笑意，而了解到陈卓话中意思的秦舒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们认识他？”下意识的问出这句话后，张玖欲哭无泪几乎想打自己几巴掌，他的嘴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快，他现在恐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一世英名都毁尽了。

“看吧，我哪有胡说，他自己都承认了”江宁得意道。不过在张玖凌厉的逼视下讪讪的闭了口，他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

“那个人我们确实认识，不过你要是想娶回家还是放弃吧，你们两个是没有可能的。”陈卓劝道，他不能想象那个人被娶是什么样子，就是娶，张玖也是被娶的那一方。

“元亮说得对，璞华你还是早点放弃吧”秦舒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再上扬，今天他果然没有白来，没有想到会发现了一个那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个秘密足以让他笑一生了。

为什么他有种自己走上了不归路的错觉，好像从头到尾自己都没有说过一句要娶那人的话还不好？张玖无奈的想。现在他真的一点也不想知道那个美人是谁了。“毅之兄放心吧，我不会再有这个念头了”

“那就好”秦舒心情指数继续上升，“大丈夫何患无妻，你能想开再好不过”

张玖已经懒得再解释什么，就算他解释什么也是越描越黑，于是认命道“我知道，天涯何处无芳草，我不会在一颗树上吊死的”

“好好，拿得起放的下，这才是真正的男人，我敬你一杯”陈卓道。

看着张玖越来越僵硬的笑容，江宁觉得他闯大祸了，而且下场一定不会是一个‘惨’字可以形容的，他是不是可以考虑离家出走了？然而想了想身无分文的自己，江宁还是否定了这个决定，张玖总还是会给他一条活路的。






第7章　第七章：思量
第七章：思量

“殿下，你怎么看？”陈卓问。

而本来醉眼婆娑的秦舒那里还有一点醉意，看着青石路上张玖扶着江宁的样子，眼中划过冷意，“你说他们是真的不知道我的身份吗？”

“这……”陈卓也疑惑，秦舒的字在一般的百姓之中可能会不知道也就算了，但是江宁怎么说也是湘州知府的儿子，要说没有听说过就有些不能让人相信，可是他们两个的表情太坦然了，再听到秦舒的字后没有任何的异常，这让陈卓又有些不确定，而后来再听到张玖说江宁父子不和，而且他们也不打断走仕途这条路，又似乎能解释得通了，还真是真假难辨“我也无法确定他究竟是知不知道”

秦舒笑了一下，“不只是你，就是我也很疑惑，就说江宁吧，你要是说他有心计偏偏又给人很爽直的感觉，你要说他无心可是他每次都能巧妙的避开我说的重点，这本身就是很值得怀疑的”

“而张玖，他说他是普通的商贾之家，官商勾结我们见的多了，但哪一个不是商见了官低头哈腰，可他们两人，张玖却是主导的那个，这也是让人想不通的地方。”

“也许是张玖手中有江宁的把柄”陈卓做出解答。

秦舒摇头，“其实我对张玖更好奇，没见他之前觉得他应该是一个才识好有抱负的书生。可是见了之后表面上看上去也是如此，文质彬彬谈吐不凡，可是深究起来又觉得不太对，尤其是他说自己无心仕途目标是经商，这样的人你不觉得很少见吗？”

正是这样陈卓也才会感到惊讶，“从小就生活在那样的家庭，也可能他真的就是想经商，他不是说是家人逼着他来的吗”

“从他的话中确实找不出什么破绽”秦舒冷笑了一下，可是越这样也就越让人怀疑。“不过，有张玖的话里我们也可以知道很多事情，湘州知府是个很清廉公正无私的人，连自己的儿子都能舍弃也就不会受任何的胁迫，而且也不会离开湘州。你不觉得这些都是说给我们听的吗？他似乎知道我们想要做什么”

“如此想来张玖的确是像是知道我们的意图”陈卓沉思，“可是他说这些都是顺着我的话接下来的”

“也许这才是他的聪明之处，这个人不简单”难得能遇到这么个有才之人，秦舒觉得要是不能为己所用真的是太可惜。

“殿下”陈卓犹有疑惑，“会不会是我们想多了，可能事情没有那么复杂，我总觉得他们不像是在演戏，演戏的人做不到这么真实”

“也有这种可能”秦舒也不否认，“但是百分之五十的可能不足以让我放弃”

事情有了结论，陈卓也就不再继续纠结，“殿下，你觉得我们能够把江戬拉拢过来的可能性是多少？”

汉江省可以说是秦舒的根据地，此次才彻查的贪污案把汉江的官员几乎一网打尽，也就意味着秦舒的左膀右臂缺了一个，若不是反应及时可能连他自己都会受到牵连，最后不得已弃车保帅，他算是损失惨重。所以在得知江宁的身份后秦舒才会着急亲自前去拉拢，若能得到湘州的支持那么损失汉江也就不算什么了。

“依照张玖的说法，我们拉拢江戬的可能性为零，但是我却相信什么人都会有弱点的，就看我们是不是够细心能不能找到了”

忽然冷然的秦舒笑了起来，对着陈卓道，“你说若是二哥知道有人想要娶他，会是什么表情呢？一定会非常丰富的，这可以算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真是不虚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