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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供"的传说-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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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向尺寸超长二公分而未能入选,使本可以拿分的作品却出局了,这样总分数将落后上海展团。万般无奈的孙秘书长找到了评审团。看到评委手中中的评审表,听着评审组副组长余启明先生不紧不忙且无懈可击的解释。孙秘书长的犟脾气一下上来,他随手抄起把剪刀冲着那盆造型别致且累累果实的树枝干只听“卡叉”声就是一剪刀,随即枝叶与果实落地,孙秘书长百感交集地用握着剪刀抖动的手,指着盆景又指着余启明大声地反问道:“这不超长了吧!”余启明和众评委员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事端一下弄蒙了。余启明弯腰从地上拾起翠绿纤细的枝干,又摆回树桩截断处,细细地盯了好一会儿,心疼地说:“你怎么搞的,这太可惜了。”孙伯华这位一向快言快语的四川汉子,望着散落地下的枝叶、果实,他一时激动得红了眼框,话音哽咽地仅丢下一句:“我不服气!”说罢扭身离去。他不可能也不愿意让大家看到他眼框里,浸渍因所受委曲和惜怜树桩而痛心的泪花。

  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象块烧得滚烫的石头投入一盆平静的水中,一下子搅得整个水盆沸腾翻滚起来。于是来自全国各地诸评判委员们由惊骇到不解到反思着这从未发生过的事情,悄然地云*议室商讨对应。会议开始许久却无一人说活,原因是因为多少年来各层次盆景的展评己进入固定的程式化评价体系的轨道,一切按照既定的方式和评定标准进行打分,虽说也有底下暗箱操作的小动作,但表面上一切照章办事很规范、平静,因此历届的盆景展评虽然每次都会有点插曲,但也无妨。但是事实上评判工作貌似的平静表面下面,却蕴育着不断升级的分歧冲突。主要是众多以园艺实践出身的盆景大师们固守文本,手握标尺评判作品;而以余启明为首的几位搞教学搞文字的所谓“学院派”的文化人评委,却对评审表的设置颇有微词,原因是能够量化的项目成了评判的主要依据,比如尺寸、树龄、树种、长势这些硬指标,而体现盆景的艺术美、意境美包括艺术创新,这些指标却让位于前几项,显得中奖作品说服力不够,评论语言显得苍白。虽说这是目前国际盆景界流行通用的方式,但是却有违中国盆景讲究诗情画意的最高境界为意境美的原则。于是在评审会时有冲突,但软指标不及硬性指标被量化了的数字有说服力,和更可掌握的可比性和可操作性,也就往往迁就了硬性规定。

  今天发生的事情恰巧触动那多年根绷起的弦,当然也不排除众人内心有对东道主的欠疚情感,而无法明朗地表态。余启明首先打破沉寂,他望了望大伙尚无意向表现的神情,试探地说:“我从来认为国际通用的盆景评审标准并不完全适用我们今天的实际,这标准内容不少是套用园艺物种鉴定评审办法,有太明显技术性至上倾向的,但是我们中国盆景与欧美、日本盆景有很大的不同,中国盆景有其艺术性的特质。我认为评论中国盆景要以作品的创意和完成的水平为主,以作品中反映出创作者个人技艺为主,作品的技木难度、科技含量为辅,而不是现在这样的标准。”话音未落,只听有人头也不抬地反驳道:“现在国家都进入WTO了,总讲要与国际接轨,那咱们现在还得另起炉灶,按咱们明清式样老祖宗的评审标准评比不成?”这兀唐的反问话虽然逗笑了不少人,但难缓解会议室弥漫着的沉闷气氛。余启明本来己对沿用多年的展评方法有些想法,比如有人用重金购来的盆景作品充为个人创作;有人为了获奖在下面串联,并且对评委贿赂拉选票,也已经成了赛场丑闻等等,却因碍着面子或证据不足,当然是碍于主办方、上级机关面子的原因,压抑着个人的见解。刚刚那句虽无恶意的嘲笑,却令余启明找到了战斗的勇气,显然他被激怒了,他环顾了一下会场,也瞟了眼那位一直低着头的评委激昂地:“说的对,那国外还用‘盆栽’称谓呢,那是我们唐代时对盆景的叫法,可以讲是中国盆景初级阶段时的称谓呢,名词也当属于古汉语范畴。用不太适合我们实际的标准,或是以偏颇的条款去评价国内的盆景作品,这好比采用美声唱法的评判条件,去评价中国民歌的民族唱法与发音,这有点不公平、不对等,甚至在我看有点荒唐,这也确是我们展事判评权威性今天受到挑战的悲哀。就比如说评奖多年沿序见物不见人的方式吧,不管作品的来源途径,其中又有多少本人的技术成分,这些都不清楚就给了奖,要知道这获奖还和职称和长工资挂钩呢,评选艺术大师的依据,在全国在圈内还有充当艺术家与艺术楷模的激励作用。”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会儿,环顾了一下毫无反响的会场,感触颇深地说:“大家可能看过中央电视台举办全国的青年歌手大赛,赛场上对参赛歌手的评比内容要求很高的,又是自选作品,又是大赛指定作品,又是个人综合素质考评,又是个人才艺表演啦,最后才综合评定所有的得分,我看这就很科学,很公正、公平,全面真实地考核参赛者。我们为什么不能参考借鉴一下他们的作法呢?我想,我们是该反思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原因也正因为此,仅仅因为横向侧枝条长出了两公分就出局?提醒我们应该重新审视和修正现行的盆景评审标准,构建体现中国盆景艺术性特质的评判体系。应该纠正历史的误会,就像应该纠正国际上流行“盆景”与“盆栽”的称谓误会一样”。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四十五
余老所说的“称谓误会”是指中国盆景艺术传播历史上一段以讹传讹的插曲,却也确是一场“国际误会”, 也是余启明先生时常为之感慨,并不时在各场合和各媒体上撰文阐述的话题。这是指发源于中国的盆景艺术形式,目前在欧美诸国,包括日本等国和地区均被称之为“盆栽”的文化现象,余老称其为以讹传讹。中国盆景的传播史应以传入日本始,随着唐代时期日本向中国派遣“遣唐使”时,中国的养花弄草、摆弄山石以及盆玩习风也带到了日本。到了宋代中日文化交流规模扩大,日本人经海上至宁波后,来到以花木培育闻名也是当时中国重要对外商埠的大城市扬州,全面接受到当地盆景和盆玩的习俗和风尚。而唐宋时期将栽植于盆钵中的树型古雅树木称之为盆栽,同时随着盆栽的出口,盆栽称谓也一并传入日本并沿用至今。在日本盆景与盆栽通用的“盆栽”一词,原创的“盆栽”确实为中国唐代时期的称谓,在今天看来当属古代汉语词汇了。到了元代被称之为“些子景”;至明、清代时才被称作:“盆景”一词,至今仅有亚州华裔人较多的少数国家和地区如台湾、新加坡等称之“盆景”。原本的文化传播历史,却在近百年来发生了令国人尴尬却又无奈的现象,也就是余启明评委所指的以讹传讹事实。

  在上世纪早期欧美地区国家,对这种盆栽培矮化树木的艺术价值有着很不明了,甚至颇有微词,日本为之作了不少的交流介绍工作。大规模的传播是随着二战的结束,受大量驻日外国军人归国时带回日本盆栽作纪念品的影响,有专门介绍盆景英文刊物问世,其名称自然是由日本传播出的“Bonsai”一词,随即在欧美国家和地区渐渐地接受这被栽种盆中的“小老树”,并开始在小范围社会圈子里流行。真正的大传播是到了1964年东京奥林匹克运动会期向,为宣传日本文化,日本盆景人在日比谷公园举行大规模的盆景水石展览,让来自世界各地的体育人士和观众见到这种从未见过的活的艺术形式。意外的影响力和文化收获,让日本国接着在1970年抓住了万国博览会在大阪举行的机会,日本盆栽协会为造势而举办了更大型盆景水石展览。这样的两次向全世界各界人士全面展示日本盆景的展览盛事,为盆景艺术推向世界作了最大的努力并获得极大的成功。当时各类媒体扑天盖地的大肆宣传,令来自地球各地域各国家的人士在看好这绿色艺术的同时,也误认为盆景是日本国固有的艺术。于是以“Bonsai”名词,这个在中国现代汉语词典解释为盆中绿植的词汇,却在全球大多数的地方流行开来,也正是令余启明一辈人一直耿耿于怀却又无奈的“Bonsai“英文一词,己升华为世界性的共识语汇。

  这段史实余老是最清楚不过的,那时他大学毕业来出版社刚二年,凡是出差调研什么差事总有他,总是全国各地地跑。所见所闻让他看到中国盆景文化史上遗憾事件的形成,真真是一场历史的误会与玩笑一样。在日本国大张其鼓地向外部世界推介宣传日本盆栽艺术的那段岁月,在中国的大陆正值打倒“香花、毒草”的文化革命时期。那时间在全国的各地几百年几十年的古树桩、古盆钵被毁、被烧,不计其数。在人类历史和艺术文化进程的那个灰暗的时间段,在中国与日本正同时同步进行着的是一场:这边落幕拆台,那边搭台开演,各自演着有关盆景艺术的别样“对台戏”。这时期, 在中国有千余年的国粹艺术,险些惨遭灭顶的灾难;在我们的邻邦日本国,这时候却寻机抢先地在全球确立了先入为主的姿态,跃居盆景大国的地位。

  余老在漫长的工作实践中深深地体会到,中国盆景文化传播造成的国际“误会”,还有另一个历史的内在的误区,同样让人为之充满了遗憾。盆景文化史学的研究让余老越发地认识到:国人历来重视经史之学,对待“侍弄花木”的国粹艺术有点不以为然,较文人的“左图右史”相比,历来不为国民所重视。不以为学问的轻薄态度令世人不以为是,也就少有著作传世,被轻视的传统技艺仅在艺人、匠人间延续传承,处于任其自由地沉浮的境地。在对外传播又以“老子第一”自居,颇具有“夜郎自大”的意识,令千百年来国人对盆景艺术自恃发源地,不以为然地仅作“清供玩赏”之物,传统的理教“玩物丧志”认知的制约,让国人不能理直壮地研究、推介。更少有以艺术品主动向外部世界推介,甚至是不屑于国际间交流;这种浅显的认识和不作为的意识,造成中国盆景基本处于孤芳自赏,一种我行我素的自闭状态,闭门造车地玩了干余年。这作法被余老归于国不富所至,就如同享誉世界的中国古典园林景观,在法国、在英国、法国、在意大利都有不少苏、杭名园名景的“克隆”建造,而且多是外国的自主行为;但是旧时遍布华夏大地城乡众多的教堂,无一不是外国主动送来的,强势地向中国推介西方文化。中国其它的传统文化艺术门类又何尝不是同样闭门自珍地孤芳自赏!那些年每每想到这些,余老只觉得有种鱼梗在喉的感觉。如今改革后中国经济发展了,文化的国际交流多了,中国的民歌上了维也那的金色大厅演唱;中国文化节在欧美洲国家频频举办……现如今余老喉中虽说己无鱼梗,刺伤未修复地仍是心有不平。

  余老对这段盆景传播史是深有感触,自六十年代初从大学毕业来到以林木、园艺类图书为出版方向的园林出版社。在那段时间工作的余启明十年间竞没出过一本与花草有关的书籍。正是基于他对盆景艺术历史的了解和多年前去德国参加世界盆栽大会,被刺痛敏感神经的那段经历,让余启明对“盆景”与“盆栽”两个词汇有着超越常人的认知与感受,甚至是耿耿于怀。近些年来余老写书、编书之余不断地撰写相关题目的文章投稿报刊,进行着“正名”的努力,但始终是两层皮似的,没有相互的接触交叉,也就以为不同的认识,盆栽也仅仅是译音而无明确的词义,没法用更明确的定义一个都能涵盖盆景全部的语言来解释,更不用说改变更换的名词了。努力并无所获,甚至令人感到有些无可奈何,面对成效甚微的事实,他并不气馁。倔强的他内心有一个坚定的信念:谁的就是谁的,这是早早晚晚的事。

  甚至他也暗自计算并占卜似地估算认定:如果中国这次2008年的申奥成功,将是中国盆景界为宣传中国盆景、中国文化的绝好机会,到那时一定要写文呼吁,向上级主管、向政府部门呼吁要效仿、借鉴日本利用东京奥运会,利用大阪世博会的机会举办大型的盆景水石展览,利用各媒体推介日本盆栽,宣传日本文化的造势作法。将在北京奥运会召开期间,举办大型的中国盆景艺术展览,让全世界来中国的友人们了解什么才是真正原创的中国盆景,让世人认识什么是汉语词汇中的“盆景”和“盆栽”,盆景与盆栽在中国盆景文化历史中内涵与形式的具体不同,真正明了中国盆景的艺术性特质和发源于中国有着千余年传承历史的艺术真谛。并以此纠正欧美诸多友人以为“盆景为日本国固有艺术形式”的谬误,有了这样强烈的信念与使命感,余启明先生在此后的时间里,只要有合适的场合,有条件,有机会,余老总是决不会放过任何宣传中国盆景艺术文化的机会,比如今天吧,面对国内的众多盆景大家、学者的聚集,他当然不会错过这样难得的机会。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四十六
面对会场在座各位同仁的同意、同情的表现,余老越发地感慨:“我前不久看报见有这样的报导,在以“当代文人与绘画风格”为题的国画研讨会上,有专家指出:文人画是中国画发展的高峰,但由于西方文化的影响日益强势,中国画教学已被抽掉该艺术发展的基础。比如:中国画的学子,要通过西式素描考试才能进入国画系,进大学后学习两年的洋素描作基础,这就好比让跳水运动员先打两年跑步的基础,而中国画所需的书法、诗文、篆刻、国学基础教育的课时保障又无从谈起。加上当今大型画展评判标准也是多以西法的审美取之,其结果可想而知。这让我联想到盆景,现行的盆景的艺术评价体系,我以为也有西方园艺性的特征,要知道这有悖于中国盆景艺术性的特质。千余年来中国盆景实践的就是不断弱化其园艺性,不断强化艺术性的进程,最终形成符合中国人审美欣赏习惯的高雅艺术。而如今若用带有明显园艺性倾向的评判标准,去评审以艺术性见长的中国盆景,岂不是与学国画先学两年素描,评论以西画为标准的同样尴尬,这状况有同样的境遇和对艺术传承的误导,这样作的结果确实让人担忧呀!”余老感慨地吐露肺腑之言,他环顾了会场四周,一片静寂让他没有继续讲下去。因为他知道这一席话己经是颗够量级的炮弹了,对在座的各位评委们毫无思想准备的状态来讲,确实是个不小的冲击。

  会场上一时没了声响,也没有了任何的反响,显然是因为这样的话题太大了些,大得不是这样场合、这个层次人所议论的范畴。会议冷场了,每个人一脸的严肃神态,内心却在高频率地计算着:这话题对本届盆景展评、对上级行政主管部门、对孙伯华意味着什么,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力,也包括对自己评委资格的影响力。如同严冬的冰河总要融化,慢慢地从地壳中升腾出热流,让冷酷的冰块从边缘从底部一点点地吸收热量而融化,最终形成流动的暖流,终结而全都化成奔腾向前的河水。展览评判团的委员们渐渐地消化、吸收着余启明委员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发言;并从个自反反复复的得失计算和权衡利弊中得出大致相同的结论,众人终自行走出融化了的冰河,都坦言明确表态:余先生说得有道理,道理在于:中西方文化背景不同,审美与价值取向有差异,如果国粹艺术的“盆景”却用国外“盆栽”的标准作尺子,那将是:盆景将不“盆景”,“盆栽”将永远了。

  会后的结果是四川展团金牌数第一,也让孙秘书长对北京来的余启明先生刮目相看了。原因除了因评委会上的表现和评比结果外,更是会后他带着礼物去饭店酬谢遭余老拒绝,还着惹他挨了一通没鼻子没脸的批评,但却很让他特感动。展评之后余老深藏内心的一点私念的表白,更让他肃然起敬。在对孙伯华会上极端作法的言词激烈的批评埋怨之后,余老看着孙秘书长手提礼物站在屋角落处低头不语的样子,对一个有着对艺术对盆景事业挚爱心的朴实流派传人,为表达自己知遇而恩而采用社会上通常的送礼方式,他理解了。于是他招呼孙伯华坐下,向他娓娓道出在那天会上没有说出另一番话:我对川派盆景的推举,还有一层意思是因为你们制树桩是人工育苗,当然成都地区是平原地,也少有山野的树桩造型。人工培育树苗更见艺术的功力,是附加技术含量更高的技艺。在今天野外自然状态树桩资源日渐匮乏的形势下,特别是为生态保护不能再因挖野外树桩而破坏植被,川派盆景这种自繁育苗对盆景事业的发展很有推广的意义。这也就是他理直气壮地在评判员会上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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