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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逃-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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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春来和李林买来新摩托的那一天,两个人就像重新活了一遍,人立马精神了许多。摩托车停在小院里,刘春来绕着它一圈圈地走,一边搓着手,一边兴奋地说:这下好了,咱们离老孟又近了一步。
李林望着这辆红色的摩托车,想到了老孟。在他的幻觉里,老孟在前面跑,他和刘春来驾着摩托车在后面风驰电掣地追,那情形跟美国大片一样。不知为什么,他看见这辆红色的摩托车时,华子的样子一遍遍地在他的眼前闪过,他心里乱跳个不停。他望一眼红得耀眼的摩托车,又眯眼看着刘春来,慢悠悠地说:春来,你这辈子可是值了。
刘春来不解地看着他。
李林也不解释什么,骑上摩托车,回过头喊:春来,咱们出发!
他一踩油门,摩托车轰的一声蹿了出去。
摩托车在山路上绕了两个多小时后,就来到了那个小镇。这个小镇在他们心里是败走麦城的伤心之地。
那家小旅馆还在。从摩托车上跳下来,两个人奔着服务员冲过去。他们让服务员打开了老孟曾住过的那间客房,看着里面熟悉的一切,那天的情形又一次强烈地撞击着他们的心扉。
两个人站在房间里,恍若隔世。窗子被打开,有风吹进来,老孟跃窗而逃的身影仿佛犹在,刘春来扑过去看,窗外除了一片草地,再往前就是山了。树木葱茏的山林,绵延不绝地伸向远方。
提着一串钥匙的服务员见客人认真地打量着房间,忙热情地问:这房间你们还满意吧?
他们回过头,一脸的茫然。
服务员的表情有些不耐烦了:你们到底住不住啊?
刘春来这时才反应过来:住,干嘛不住。
服务员伸出手来:那就先交五十元押金,到时多退少补。
服务员一走,两个人就关上门,站在窗前向外看。
刘春来身子一跳,就翻出了窗外。李林也跟着跳了出去。
两个人沿着草地,一直走到了山里。这时,他们又想起了当时追捕老孟的情形。那时,他们一直觉得老孟就在他们的前面,只要快跑,就能追上老孟。他们一连在山里搜寻了三天,结果,连老孟的影子也没看到。此时的老孟,难道还会在山里吗?虽然,他们也觉得这个想法不太靠谱,但他们还是来了,就像当时搜山时一样,两个人仔细地搜寻着。他们的样子就像是训练有素的警察,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直到晚上,两个人才返回旅馆。
第二天,他们又沿着当时追捕老孟的路线,在山里转悠了三天。最后,无功而返的他们又一次回到了山水市。
回到租住地,他们一眼就看到了门上贴着的纸条。那是房东留下的,内容是请他们尽快交清房租。两个人的表情立时沉重起来,他们翻遍身上所有的口袋,也没有找出多余的钱来。其实,他们不用翻兜也知道,他们已经没有钱了。快进城的时候,摩托车就没油了,想加油,才发现身上已经没有一分钱,摩托车只能是被他们推了回来。
李林把头伸到水龙头底下,让凉水不停地冲着,然后,他猛一仰头,水淋淋地站在那儿,红着眼睛说:班长,咱活人不能让尿憋死,不能这么干等下去了。
刘春来正闷着头想办法,听了李林的话,抓上衣服说:走,咱现在就是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一身力气呢。
那天傍晚,他们直接去了山水市火车站的货场,两人寻找老孟时曾来过这里。这里经常聚集了一些卖力气的工人,货车一到,人们就拥上去帮人卸货,挣些小钱,补贴家用。
两个人一路上几乎没有说话。走进货场,一个工头模样的人正吆五喝六地组织人手卸货。他们赶到时,活已经安排完了。李林上前,一把抓住工头的肩膀:哎,师傅,还有我们俩呢。
工头看了他们一眼,摊摊手说:没活了,等明天吧。
李林就指着边上两个年龄稍大的人说:我俩年轻,有力气,干活肯定比他们强。
工头就斜着眼睛看他们一眼,又望一眼那两个正兴冲冲往前的人,喊道:哎,老歪,你们俩过来一下。
叫老歪的不知发生了什么,颠儿颠儿地跑过来:头儿,咋的了?
工头冲他们点点头:你俩今天歇歇,让他俩去干。
老歪一听就急了:头儿,咋的,你胳膊肘往外拐呀?
工头就说:明天早晨,这一车货就得卸完,看你们那熊身体,我怕你们吃不消。你们歇歇,等明天有不急的活再说,今儿就让他俩干。
说到这儿,工头冲两个人呶呶嘴。
老歪回过头,不满地瞪着刘春来和李林。
刘春来冲老歪说了声:那就对不起了。
说完,拉起李林往货场走去。
老歪冲着两个人的背影嘀咕着: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两个孙子,抢了我们的活。
李林停下脚,要冲过去,被刘春来一把拉住了。刘春来咬着牙说:咱们这是从人家嘴里抢食,你以为我心里好受啊。
两个人从晚上一直干到天亮,一辆车皮的活终于卸完了。他们当时就从工头的手里领到了一百块钱。
两人几乎是拖着身子走回到出租房。房东已经等在门口了。门一打开,房东就挤了进来。房东是个五十来岁的汉子,一看到屋里的摩托车,就这看看,那摸摸,还伸手拍着摩托车说:这家伙不错。
刘春来把他从摩托车旁拉开,把一百块钱递到他的手上:给,这是房租,你数数。
房东看着钱,小心地数起来。临出门时还回过头说:你们那摩托车真不赖,到时候真没钱了,用它顶也行。
刘春来“砰”的一声,关上了门,他倚在门上,几乎再没有力气走回到屋里。
第七章
27。老孟
老孟现在的名字叫张一水。这是他假身份证上的名字。自认为洗心革面的老孟很少走出那间公寓,他每天最高兴的事就是盼着儿子孟星回来。只要到了放学时间,一听到走廊里的脚步声,他便从虚掩的门缝里望外看着。孟星一步步地走过来,然后打开房门。有时儿子用钥匙开门之前,会在门口驻足一会儿,不放心似地在走廊里打量一番,这才插上钥匙,打开了门。
孟星一进门,就“喀嗒”一声把门反锁上了。老孟的心也跟着响了一声。
虽然看不见儿子了,但他知道儿子近在咫尺,父子二人只隔了两扇门,一条通廊,加起来的直线距离不过是几米远。此时,老孟的心里是踏实的,也是幸福的。
孟星只要一回来,老孟的每一根神经都是活跃的,他蹑手蹑脚地在屋子里走着,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隔壁房间里的动静。儿子房间里传来的任何一丝响动,都会牵动着他的心,直到儿子的屋里再也没有任何声响了,他才躺回到自己的床上。
老孟躺在床上很久了,仍没有一点睡意,眼前不停地闪现着儿子的身影。儿子从小到大时的种种场景,让老孟感到既辛酸又温馨。总之,老孟的心情是复杂的。
自从搬到这里后,老孟就买了一架高倍望远镜。他把望远镜架在窗台上,又用窗帘做了遮挡。开始的时候,他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躲在阳台的窗帘后面,将望远镜伸向窗帘的缝隙,仔细地观察着楼下的每一个人。老孟毕竟是老孟,他很快就从楼下的人群中发现了公安局的便衣。他知道,自己逃跑后,儿子就成了便衣跟踪的对象。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儿子是他的亲人,他之所以选择和儿子住在一起,在他的潜意识里,他是要保护儿子的。从那以后,他每天的时间差不多都是通过那架高倍望远镜观察着外面的世界。后来,他又在望远镜里看到了刘春来和李林的身影,这两个曾押解过他的年轻的武警战士,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了。
他一发现那两个武警战士,他浑身上下的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当时历险的一幕幕又一次浮现在他的眼前。凭经验,他知道这两个武警战士的日子过得一定不太顺,自己毕竟是从他们两人手里逃脱的。在此后的一段时间里,他几乎每天都能看到这两张熟悉的面孔,他们有时蹲在树下,有时坐在小超市的门口,看似悠闲,目光却机警地打量着每一个过往的行人。老孟透过望远镜看到,他们也曾经跟踪过儿子孟星。他们不远不近地跟在孟星身后,看着他进了楼,两个人的脚步才停了下来。
老孟握着望远镜的手开始有些抖,浑身湿漉漉的,他用手一摸,额头上也满是汗水。他瘫坐下来,闭上了眼睛。他现在是四面楚歌,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会持续多久。
更多的时候,他会看着那张假身份证发呆,尽管他清楚,“张一水”这个名字和照片上的面孔已经与以前的老孟没有任何关系了,但他的心还是悬着。
他知道,自己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追捕自己的通缉令经过风雨的冲刷,已是了无踪影,但这并不等于公安局的人对他失去了兴趣。外松内紧,办他案子的人一定正紧锣密鼓地制定新的方案,想方设法寻找他的踪迹。报纸上不是也经常报道有许多案子挂了十年二十年后,依然能够成功破获。
老孟孤独地坐在公寓里,常常想: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呢?
老孟没有那么大的智慧能把自己的命运和生活一眼看穿,但他还是想好了眼前的生活——他每天都要和儿子在一起,哪怕只是看到儿子的身影。周末时,他偶尔会订定些饭菜放在儿子的房间外,让儿子真切地感受到他的存在,这就是他最大的幸福。
儿子过生日那天,他不仅看到了儿子,还破天荒看到了儿子的女朋友杨悦,这让他内心激动不已。他想冲过去,抱住儿子,说一声:儿子,生日快乐!可现在,他还不能这么做。尽管与儿子只有咫尺之遥,但目前自己唯一能够做到的,只能是静静地守着儿子,用自己的心去陪伴着他。
难过之后,老孟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不知道儿子将会用怎样的眼光来看自己。在这之前,他留给儿子的印象是可亲的,美好的,甚至还有些溺爱儿子。他一直希望儿子能过上好日子,不再经历自己所受的痛苦,于是他努力地为儿子积蓄着金钱。每一次贩毒后,看着那些实实在在的钞票,他的心就踏实了许多。他是这样打算的,这些钱在他活着时是不会动用的,只有当自己离开这个世界时,他才会把这些财富亲手奉献给儿子。这样,他才能放心地走,心满意足地离开。
自从干上贩毒这一行,尽管做得很隐蔽,但他还是想到了这一天。当这一天来临时,他才真正地意识到,这样的日子对他来说是一件多么令人煎熬的事。他甚至也想过,如果自己从一开始就遵纪守法,这日子又会是怎样呢?当然,那又是另外一种生活了,他没法去想像那样一种结果。现在,摆在他眼前的只有这一种结果,他所能做的只能是去承受。
许多个夜晚,他无法入眠,他多么希望抱住儿子,和儿子做一番倾诉,可是他不能,为了儿子、也为了自己,他只能忍受着这种煎熬。可那种倾诉的欲望却越发的不可遏止起来,他打开灯,坐到桌前,拿出日记本,他有话要写给儿子:
孟星,我的孩子,还记得小时候爸爸给你讲的故事吗?夜空的星星是那么的亮,你指着星星问离我们有多远?我说很远很远。你又问妈妈离我们有多远?我回答不上来。孩子,你从小就缺少母爱,我是想把父爱和母受一股脑都给你。现在看来,我也许是错了,但爸爸对你的爱是没有错的。
爸爸活到现在什么都不求了,爸爸想过要去自首,让法律去惩罚自己,可那时爸爸就会离开你。爸爸真是舍不得你啊!爸爸还要陪着你,看着你大学毕业,看着你成家立业……
老孟趴在桌上不停地写着,眼前一片模糊,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当他拉开窗帘时,天已经亮了,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28。探亲
华子的肚子已经显山露水了,张桂花看着华子慢慢隆起的肚子,她就多了许多的心事。
刘春来从新婚到现在已经有半年了,在这半年时间里,他没有回来过一次。关于儿子刘春来的信息,都是通过那几张薄薄的信纸传递过来的。华子每次看完刘春来的信,都会轻描淡写地说:春来在外面挺好的,他让您不用担心。
对于华子这么轻描淡写的描述,张桂花显然很不满意,每次看见华子给儿子写回信时就叮嘱道:你让春来抽空回来一趟,你都这个样子了,让他回来看看你。男人是放出去的风筝,你手里的线该紧的时候就得紧一紧……
婆婆这么说时,华子嘴上满口答应着,可她该怎么写还是怎么写。于是,一封封的信寄出去后,刘春来依然没有回来的意思。
等不回儿子的张桂花就有些急了,她翻出儿子寄给华子的信,背着华子,悄悄地去了一趟邮电局。她按照信封上的地址,让邮电局的工作人员帮她发一封电报。工作人员认真地看着她问:阿姨,您要说什么呀?
张桂花想了想,赌气地说:你就说他妈要死了,让他回来看看。
工作人员很快就发了这样一封电报:
母病重速回
虽然只有这短短的几个字,内容却透露出急迫和危急。
刘春来拿到这封电报时,不知家里发生了什么。在这之前,刘春来和李林已经通过一个公安局的线人得到了一些线索,那个线人提供山区的一个县里,发现了他们要找的人。但如果想知道更多具体的情况,得掏五百块钱的信息费。五百块钱对于两个赤手空拳的人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了。刘春来现在每个月也只能收到华子寄来的几十元钱。这时,两个人就想到了火车站的货场。现在,那里已经成了两个人经常光顾的地方,去的次数多了,和那些工头也就混熟了。熟了以后,他们才知道那个工头也当过兵,在陆军的一个侦察连里待过,会些拳脚。因为都是战友的关系,两个人就格外被关照,只要他们去就会有活干。每次干完活,还会比别人多收入几块钱。
这天,正当两个人准备去货场连续干上几天时,那封电报来了。
刘春来没有犹豫就火速返回了。
回到家里已是傍晚时分,张桂花和华子正坐在屋里吃饭,刘春来风尘仆仆地进了门。
他推开门,看着屋子里的人就愣在那里。华子惊呼一声:春来,你回来了?
她因为没有心理准备,筷子都掉到了地上。只有张桂花心里是有数的,她瞟了眼儿子,冲华子说:你去给春来盛碗饭,让他先吃饭吧。
刘春来这才说:妈,你没病呀?
张桂花“啪”的一声把筷子摔在桌子上:你妈没病你就不能回来看看?
刘春来走到桌子前,坐了下去:妈……
张桂花扭过头,手指着厨房里的华子:你看看你媳妇,她都这个样子了,你再不回来,孩子都该生下来了。
刘春来望着行走略显笨拙的华子,不知道说什么好,忙过去接过华子手里的碗筷,埋下头,真真假假地吃起来。他怕自己的眼泪会掉下来,只能把头深埋下去。
这个家对他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这屋里所有的一切,陌生的却是华子。华子嫁过来十几天,他就走了。他似乎还没有适应婚后的生活,就离开了家门。现在,他回来了,华子已经今非昔比,他的情绪就可想而知了。
那天晚上,母亲张桂花一直唠叨着对刘春来的不满。刘春来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听着。
直到夜深了,刘春来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屋子里的一切和他走的时候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新婚的大红缎子被换成了素色的,墙上还贴着红红的喜字。
两个人躺下时,刘春来把华子轻轻抱住了。他用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华子的肚子,哽着声音说:华子,对不起。
华子抹了一把眼角的泪,努力地笑了一下,这才问:那个毒贩什么时候才能抓到啊?
提到老孟,刘春来就沉默了,想着临走前线人提供的线索,他沉吟了一会儿说:快了。
对于刘春来的回答,华子并没有多大的指望,她每次给刘春来写信,问到这个话题时,刘春来也都是这样回答的。
这次听到刘春来这么说时,华子也不再深问了,把脸伏在他的胸前:春来,咱们的孩子就快出生了。
刘春来就有些愧疚地说:你看你都这样了,我也没在你身边照顾一天。
华子并不接他的话茬儿,继续说下去: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男孩儿呗。刘春来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华子撑起身子,直愣愣地望着黑暗中的刘春来。
刘春来伸出手,抚摸了一把华子的脸,坚定地说:我要是还抓不住老孟,就让咱儿子去抓。我就不相信,他还能飞了?
华子一下子扑在他的胸前,用手死死地抱住他,压低声音说:春来,你快抓住那个毒贩吧,我快要生了。
华子这么说时,刘春来也动了感情,他坐起来,打开了台灯:华子,我刘春来对不起你。我的心情你是知道的,老孟一天不抓住,我这心一天也踏实不下来,就是我人回到你身边,心也不在这里。华子,你等着我,等我把老孟抓到了,就回来和你过日子,我会好好报答你的。
华子一把抱住了刘春来,眼泪止不住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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