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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警察师傅办鬼案-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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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邪气,你说,一会儿黎叔来了能干过他吗。哎呀我操,那老先生不会玩仙人跳、自个跑路了吧?”

    “不会,起码这次不会。”我很坚定的认为黎叔一定会回来,因为,刚才他离开时看我们的那个眼神,是只有父母面对孩子才会有的,那里面不仅有惦念、不舍,还有…。。承诺。

    可是,黎叔真的会拿冷奇峰的聚魂钵来交换我们吗?要知道,私放重犯,那可是掉脑袋的罪过,黎叔毕竟是警察身份,他是否有足够的勇气来以身试法?更何况,冷奇峰是何许人也,那是杀人如麻的邪教教主。虽然我还不知道莫非命为何要挖空心思、几次三番的试图将冷玉峰的聚魂钵弄出鬼魂看守所,但是,以他邪恶的为人和可怖的身份,我想他绝不会仅仅是要和冷奇峰喝喝下午茶、打打高尔夫。这背后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大阴谋!

    一想到这里,我的冷汗顺胳肢窝就下来了:一边是自己的徒弟和被拖下水的无辜胖子,一边是可能危害到全人类安全的邪教首恶分子,孰轻孰重,一目了然,那么。黎叔又该怎么取舍?如果换做是我,我又该怎么抉择?

    且说我越想越没底,越想越害怕,狐疑不定的眼神自然瞒不过莫非命,好像这小子真他娘的会读心术,居然一语道破了我的心思:“你放心,黎仕其一定会回来救你们的。因为,他已经无法再承受一次亲人因他而死的负罪感。否则,我怎么会绕这么大的圈子把你俩骗到这里做诱饵。”

    “你把话说明白点不显得没文化,嘎哈老是说一半留一半的,你以为这玩意儿攒着有利息是吧。黎叔啥亲人没了,是不是又是你们干的?”胖子是个急性子,被那莫非命故弄玄虚的语气搞的是火冒三丈。

    “是啊,我说你能不能别娘娘闷闷(东北方言:说话或行为墨迹,像个女人)的,这样有意思吗?”我也急了,心说这主儿是什么毛病啊,说话办事总是藏头露尾的,出门忘吃药了是怎么着。

    “诶,难道你们真不知道?”这回莫非命倒不是装的,而是真的有些惊讶的看着我,“黎仕其把比他性命都重要的东西给了你,你竟然一点不知情?”

    “啥呀,啥玩意儿啊?”我有点毛,黎叔给我什么了,弄得这孙子一惊一乍、跟歇了虎子似的。

    “就你戴的那绿珠子,你知道那是什么吗?那是黎仕其女儿的含蚌珠啊。小子,他能把这个给你,那是下了血本啊。”

    绿珠子?啊,我一下子反应过来,莫非命说得就是我脖子上带的的绿珠子。这是上次我和胖子先是在建兴酒店男卫碰上那个老太监、后来又碰上那个吸食魂魄的伥鬼以后,黎叔非让我戴的,说是什么仓央嘉措喇嘛加持的灵物,记得当时黎叔还很紧张,好像多珍贵似的。

    可这珠子跟黎叔的女儿有嘛相干?这下我是真含糊了,看样子这莫非命这次真不是故弄玄虚,而且,我和胖子也隐约感到这孙子一定知道一些黎叔不为人知的秘密,所以我俩也没敢插话,就特安静特期待地等着莫非命的下文。

    看来这莫非命人虽邪性,但似乎也很喜欢八卦,见我们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这孙子也来了精神头,顺势说出了一番让我和胖子叹为观止的往事:

第二十二章 建兴酒店探秘(八)交鬼术

    书接上回,那墨非命因为迫使黎叔就范了(起码在现在看来是),心情不错,加之绑架的又是我们这两个除了见鬼没别的本事的棒槌,这厮很是放松,反正黎叔去取冷奇峰的聚魂钵还没回来,阴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就和我们侃起了黎叔的八卦。

    据墨非命讲,黎叔祖籍应该是云南,其家族是毛南道教一派的主要传承人,后来,清末的时候,因为战乱及躲避仇家,才辗转来到东北奉天(即后来的沈阳)农村。由于毛南道教是中土道教传入西南地区后,与毛南族自身的巫术相结合后的产物,所以,毛南道教中既有弘扬大道、济世度人、斩妖除魔的正大光明之术,也夹杂了巫蛊奇邪的旁门左道,其中一项邪术很是霸道,叫交鬼术,就是可以替人减阴寿、补阳寿。而黎家便是此中高手。

    不过,由于交鬼术逆天理、损阴德,对后世子孙的命数影响甚大,所以在黎家的家训里,是严格禁止使用此术的。可是,话说到了黎叔的爷爷黎老广这代,黎家在奉天农村已生活了数代,一直以走街算卦为生,倒很少有人知道黎老广是毛南道教的传人。如果不是后来日本关东军侵入东北,可能黎家还会平淡的在奉天生活下去。

    可是,1931年9月18日,日本关东军炮轰北大营,发动了蓄谋已久的侵华战争。一时间,日寇铁蹄下的东北百姓饥寒交迫、民不聊生。黎老广家也不例外,老婆和两个儿子人吃了上顿没下顿,眼看就要到了全家上吊抹脖子的份儿了。黎老广空有一身技艺,却算不出大碴子、窝窝头填饱老婆孩子的肚皮,只能终日唉声叹气。

    也是天命如此,黎老广家所在的好里堡(pu,三声)村有一地主叫郭世传,这老财主有个儿子在奉天城里的日本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混差事,那年月,要是有人能跟日本人说上话,那他家里人脸上可太有光了,从里到外就俩字——牛逼。这郭世传仗着儿子的势力,可把村里人给祸害苦了,欺男霸女、横征暴敛就跟喝凉水似的,那叫一没人性。

    可有一样,这郭世传越有钱越怕死,偏偏老灯泡子抽大烟、嫖女人,硬是把个身子骨给淘空了,53岁那年遍体生疮,眼瞅着就要吹灯拔蜡了。这下郭世传急了,安排家丁十里八村的请大夫给开补药,但收效甚微。

    这老小子也是病急乱投医,竟动起了邪门歪道的脑筋,四下打听有哪位阴阳先生、出马师傅可以给他增寿,并许以重金。本来黎老广是不准备搭这茬的,可是,人要真逼急了的时候,就不会考虑什么后果了。毕竟,命都没了,还有比这更坏的后果吗?所以,黎老广一咬牙,就去了郭世传那,声称自己可以帮他补阳寿。

    郭世传对黎老广打卦灵验的名声也早有耳闻,反正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就告诉黎老广,如果他真能延长自己的寿命,每增寿一年,年终岁未他就给黎老广5石大米,那年月,5石大米可不是个小数目。黎老广一琢磨,还是先帮着一家老小度过眼下的难关再说吧。于是就用了交鬼术给郭世传减阴寿、补阳寿。

    其实,真正的减阴寿、补阳寿哪里有那么容易,一个人的寿数自有天定,即便是那十殿阎罗,也不敢妄自給哪个人添减寿命,恐遭天谴,更何况是那些凡间的术士。可是,所谓邪术,讲求的就是剑走偏锋、逆天而行,而这所谓的交鬼术,说穿了,就是人鬼合谋的一种骗术,即:邪教术士通过斩鸡头、焚黄纸做法,将那些因某种原因不愿投胎转世的横死鬼魂拘来,并养在净水瓶里。再借助通灵之术,与鬼魂达成协议,商定一旦那业主死亡、就由鬼魂附入业主肉身,使业主“起死回生”。

    这样一来,其家人就会把邪教术士当成神仙,自然会以大把大把金银满足神仙的要求。这不外是一种靠邪教敛财的把戏而已。但是,俗话说,天下人熙熙皆为利来,天下人攘攘皆为利往,鬼魂也是如此。那些寄居在业主肉身里的鬼魂自然也不会白尽义务,它们之所以肯帮邪教术士造假,其目的一是接着肉身躲避鬼差的锁魂,再就是它们要邪教术士时时以五畜之血奉养它们,天长日久,借着五畜的灵性,鬼魂就会与肉身合体,进而真正复活!

    正因为交鬼术如此逆天,所以施此法的术士都会很损阴德,并祸及子孙,使子孙后代迭遭家破人亡、孤苦无依的祸殃。也正因为如此,虽然黎老广后来依此法“救活”郭世传后,为了留住神仙,郭世传的家人将黎老广一家人全都接进郭世传的深宅大院享福,但黎老广心里总是感到不安,并每每借酒消愁。

    且说这一天,黎老广又一个人在后院厨房喝闷酒,喝得舌头都大了的时候,一个30多岁、模样清秀的男子走了进来,陪郭世传一块喝。这人谁啊,是郭家请来的教书先生,叫墨干天。

    讲到这儿,墨非命有些神往的着重提了一下:“墨干天就是我爷爷。”我和胖子不约而同的瞪了他一眼,意思是你丫纯属脱裤子放屁。

    挨了我们的白眼,墨非命兴致依然不减,接茬往下嘞嘞。这墨干天可不是普通教师,其实他是东北一贯道的信徒,因为得罪了当地权要,才从牡丹江跑到奉天避祸。因为他也是邪教骨干,所以对黎老广的交鬼术十分感兴趣,总想套黎老广的话,把这套邪术骗到手。长话短说,一番社会上的事、社会上的人、社会上的小男哥最拿人的虚招子,墨干天还真就掏出了交鬼术的秘密。如获至宝的墨干天迫不及待的想试验一下这交鬼术,不想却由此引发了鬼魂反噬。怎么回事?原来,这附着在业主肉身的鬼魂性情反复无常,而墨干天急于求成,竟偷偷的以人血奉养郭世传体内的鬼魂,结果鬼魂因迷失了灵性,竟恶性大发,在一个晚上将郭家大院内的男女老少咬死不少,其中就包括黎老广的小儿子。

    一夜之间,郭家血流成河,黎老广知道这就是天谴,也顾不得其他,擦了擦眼泪,埋了小儿子,领着老婆和大儿子一口气跑到齐齐哈尔才落脚。而那个闯下了滔天大祸的墨干天也从此不知所踪。

第二十三章 建兴酒店探秘(九)冤家聚首

    在墨非命说这些儿血腥的陈年往事之前,其实我和胖子已然猜到了黎叔与墨家之间肯定有什么渊源,但怎么也没想到两家竟是这样结的缘。然而,墨非命接下来的所讲的发生在黎家与墨家之间的恩怨纠葛,却再次让我们知道了什么叫几辈子解不开的血海深仇。

    黎老广领着老婆和大儿子逃难到齐齐哈尔后,靠着给人打零工勉强度日。可是,日子虽然艰难,但更让黎老广寝食难安的,还是在好里堡村以交鬼术给郭世传补阳寿的那档子事儿,因为,那个对后世子孙的命数影响甚大的阴影一直如毒蛇一样缠着他,令他悔不当初。可是,大错已铸成,他只能希望那一切只不过是祖上为了防止后人滥用交鬼术而故意危言耸听罢了。

    说来也是天理循环、命中注定,这黎老广担了一辈子心,经历了日本垮台、国共内战,也饱尝了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的百般苦楚,但生在那个时代的中国人,又有几个不是活得如此艰难?但是,临蹬腿时,得了善终的黎老广却用那浑浊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黎炳坤,至死都没合上眼。没有人知道,他是带着对儿孙后世命数的深深恐惧与担忧死去的。

    那一年,是1949年,一个改变了世界的时间节点。

    黎老广死后,黎炳坤象大对数中国人一样,经历了抗美援朝、三反五反、大跃进、反击右倾翻案风等等大大小小的事件,但那些似乎又与他关系不大,因为,他体内流淌着的依然是毛南道教黎氏一族的血,那些浸透了几代人骨髓的道教引力是任何人为手段无法抹去的。所以,尽管黎老广在世时,并没有将毛南道教的所有道法、巫术系统的传授给黎炳坤,尽管依然健在的老母亲百般阻挠黎炳坤习练这些在她看来就像蛇蝎一样可怕的东西,但黎炳坤还是凭借着儿时对关于道法、巫术的一鳞半爪的记忆,再加上刻苦研读父亲留下的那些记载着道法、巫术的古书,竟也小有所成。

    不过,没有人知道黎炳坤通晓亦正亦邪的毛南道教法术。在外人眼里,他不过就是个有些木讷的人力车夫而已。

    日子就这么平静的过着,黎炳坤娶妻生子,并在1956年迎来了自己的儿子、也是唯一的后代。百善孝为先,无后为大,黎炳坤对这个儿子视如眼珠子,特地请大院里最有文化的、解放前以给人代笔写信糊口的张大爷给孩子取了个响亮的名字——黎仕其,希望这个儿子日后能仕途上得其所哉。有了儿子,生活就有了奔头。在这期间,虽然老母病故,三年自然灾害又险些饿死,但黎炳坤都咬牙挺过来了,一心就想着能把儿子早日养大、再娶妻生子、光耀门楣就行了,以至他自己是连毛南道教黎氏一派的传人的事儿都快忘干净了,那些记载着道法、巫术的古书,也被他随意的堆放在了仓房里。

    时间进入1966年以后,那个让黎炳坤熟悉而踏实的国家开始生病了,变得越来越狂躁,越来越暴力。可黎炳坤仍觉得这一切跟自己关系不大,大事儿有肉食者在那琢磨,自己就是一出大力的力巴儿,只管干活吃饭养儿子,别的,爱谁谁吧。

    然而,黎炳坤没有想到,革命很快就找到了他,并给他引来了杀身之祸。

    黎炳坤所住的大杂院共有四家,出他家之外,还有文化人张大爷、在齐齐哈尔第一机床厂上班的卢师傅一家,以及当中学门卫的李博文。1966年6月1日,人民日报社论《横扫一切牛鬼蛇神》,提出“破除几千年来一切剥削阶级所造成的毒害人民的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的口号。一时间,神州上下“破四旧”蔚然成风,各地红卫兵、红小兵四处出击,捣毁神佛塑像、、焚烧古书字画、抓人、揪斗、抄家,好不热闹。

    按说这跟黎炳坤毛的关系都没有,可是,在那个疯狂的年代,人很容易就变成鬼。见各路红卫兵、红小兵正想破四旧却苦于狼多肉少,出身不好而又急于显示革命立场的李博文猛然记起曾在黎炳坤家装杂物的仓房里看到过一些繁体字的线装书,这不正是“四旧”吗?

    立功心切的李博文几乎没有什么激烈的思想斗争就将这一消息告诉了本校那些荷尔蒙明显过剩的红卫兵。于是,一干气势汹汹的红卫兵在一个午后袭击了黎炳坤家,并当场搜出了那些记载着道法、巫术的古书。

    黎炳坤看到那些已经占满灰尘、字迹都以污损的古书,也没当回事儿,就说都是些老辈留下的东西,当个纪念,你们要是需要就拿走吧。结果一名嘴上刚长出绒毛的红卫兵兜头一记铜头皮带:“你私藏这些宣传反动迷信的书籍,是不是解放前参加过反动会道门啊?”

    一看破四旧竟然揪出个阶级敌人,红卫兵们当即对黎炳坤进行了一番触及皮肉的教育,打得黎炳坤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吓得年仅10岁的黎仕其躲在母亲怀里,哭都不敢哭。

    打累了的红卫兵们本来要在大院里就将那些古书焚烧,但红卫兵中一个十七八岁、长得斯斯文文的青年跟负责人耳语道:“这些书不能烧,我们应该带回去展览,让更多的人民群众受教育。”于是,红卫兵们在对黎炳坤进行一番不悔改就叫你灭亡的训斥后,夹着古书扬长而去。

    被红卫兵毒打致伤的黎炳坤在床上一趟就是一个月,在此期间,红卫兵到没有上门找麻烦,但一个不速之客,却在一天的傍晚时分来到了黎炳坤的住所。

    这个人看起来大概四十几岁,面色白皙,身材瘦弱,一看就像是一位受过良好教育的文化人。这人在进入黎炳坤家后,随手关上了房门。

    黎炳坤所住的房子是低矮的板夹泥土房,采光本就不好,不速之客将门关上之后,屋内光线骤然变暗,从糊着窗纸的窗户透进来的阳光支离破碎,并在不速之客的脸上形成了斑驳的黑影,使他那张斯文的脸一下子变得如鬼魅般骇人。而黎炳坤也无来由的感到有些心慌气短起来。

    “你叫黎炳坤,对吧。”不速之客说话声音低沉暗哑,听之即有一种阴森之感,“那你和黎老广是什么关系啊?”

    “那是我爹,你是哪位啊,认识我爹吗?”黎炳坤见不速之客很斯文故而没有戒备心理。也是,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人们在毛爷爷的一种思想、一种声音的长期熏陶下,总是认为自己活在一个没有坏人、没有私欲的世外桃源里,对人也少有戒心。

    “当然认识,而且我们还是老相识呢。”不速之客微微哂笑,眼睛突然变亮,亮得令黎炳坤无来由的响起了准备发起攻击的蝮蛇。

    “我叫墨干天,听你爹提起过吗?”

    黎炳坤有些发蒙,墨干天,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啊,黎炳坤一下子想起了父亲在世时每喝醉酒都要和自己絮叨的那个不愿回首的故事,那个人面兽心的家庭教师——墨干天!

    “你、你别瞎胡嘞(东北方言:胡说八道)了,墨干天是我爷爷那辈的,你这岁数根本不对啊,你到底是嘎哈的?”黎炳坤不傻,自己父亲讲过,那墨干天当年30几岁,活到现在起码有60几岁了,可眼前这个自称墨干天的不速之客看起来不过40来岁,根本就不可能是一个人嘛。

    “哈哈哈……既然你不信,”自称墨干天的不速之客发出一阵如痰堵喉咙的嗬嗬长笑,就像蝮蛇吐信的嘶嘶声音,“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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