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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春-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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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他是不是我的表哥;我愿意都相信;他对我没有任何恶意。
为什么?一个为小孩子诊病而不暴露一丝不耐的男子;本质上不应该是个坏人。
所以;当我看见风尘仆仆的神医;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终于可以笑出来;在这偌大的京城;纵然所有人都走了;纵然我要留下面临未知;起码身边还有一个亲人。
“表哥;你终于来了。”
末流微皱着眉头;看着我;“你怎么瘦的这么厉害?而且脸色很差。”
我吐了吐舌头;调皮地说道;“因为有个小秘密;这里没人知道;”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腹部;“这里面有个小混蛋;这一次;你一定要帮我留下他。”
第百八章 别苑
于我没有好好照看自己以及自己肚子里的小混蛋的末流很果断地用苦涩的药汁来惩罚我;而我只能选择接受;不能反对。
不过有家庭医生果然是不一样的;我不用担心吃的饭菜有没有问题;生活的细节上有没有不妥;甚至是;身边的人安不安全。
“甜的。”
我捏着鼻子喝下一碗黑色的药汁;却发现药味不像前两天喝得那么苦;反而带着一丝丝甜意;惊讶地看向面无表情站在我面前的神医大人。
“嗯。”
可惜人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接过空碗;示意我伸出手腕;坐到我的身边;手指搭在腕上;一派严肃医生样。
不过这副样子看久了也不过如此;所以我也习惯再多问两句;“今天的药为什么是甜的?换药了么?”
“没有。”
我挑眉;依旧乖乖地让他诊脉;不过试探问道;“前阵子喝的那苦到让我想哭的药;是你故意的?”
他抬眼;黑色的瞳仁;面无表情的表情;“我是大夫。
”
挫败。我撇嘴。他肯定是故意地。
“洛州来信了吗?”
回答我地是递过来地三封。一封是云煦寄地。一封是彩蓝寄地。竟然还有一封是老太君寄来地。
云煦地信。不出所料。先将我骂了一通。然后据说还把彩红骂了一通。不过听说末流在我这里。便只是叮嘱我好好注意身体。而且注明老太君知道我有孕地事情。差点气晕过去。
我边看边吐舌头。没办法。要是我说了。老太君就算不留下。也一定会限制我很多。现在她远在洛州。也算鞭长莫及了吧
至于彩蓝的信;自然就是写彩红也回去了;宅子里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异动。我嗤笑;宅子外面正出着事情;宅子里要是有热闹;还不被老太君骂死;相信云煦的麻烦没解决前;宅子里会一直很安静。
不过;合上彩蓝的信;我心里还是有一丝古怪;这位红姨娘太安静了;安静到让我无法理解;希望她一直安静;不要惹出什么事情来。
而老太君的信;经过云煦地提醒;我已经毫不意外地看到一大串的责骂之词;而信的结尾让我狠狠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
我抬头;末流竟然没有出去;只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没事;不过可能过两天要搬家。”
“搬家?”
我点头;然后叹气;“要是云煦不知道我有孕的事情该多好啊;他不知道;奶奶就不会知道;奶奶不知道;就不会再告诉京城里面的人;如果他们对我并非恶意的话;我想;很快我身边就要热闹了。”
末流听懂了;因为京城的前因后果我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他;而他也赞成静观其变;毕竟这也与他有关。他比我想象的要简单得多;甚至没有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他;我还想着他要是这么问我;我一定要很动情地回答他;我对他有种亲人地感觉;可以全然地相信他的所有。
可惜;我没有这个机会;不过同样值得我开心。
“你怎么办?”
“怎么办?”我耸肩;做出无谓状;“随他们吧;想必不会比现在差;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嗯。”
我没有猜错;又过了两天;我这里就来了客人;来人直接表示;请我去城外的别苑暂住;那里的仆役更多;照顾也更周到;而且为了防止我拒绝;直接拿出老太君的信;示意他们的全然无害。
我看着面前这位负责让我搬家地中年仆妇;很清秀温和;说话做事都很利落;果然不简单;便点了点头;“只要让我表哥随行;去哪里都没关系。”
仆妇连忙点头;乖巧地回答;“表公子随意;奴婢只负责将少夫人送到别苑;别苑里的房间很多。”
那就没问题了;我欣然同意;随时可以出行。
有马车负责接我去别苑;当然还包括我的行李;其实也没有很多东西;却还是装了满满一车;其中有不容忽视地一部分;是末流为我特意准备的药材。
不知道是那位叫连秀的仆妇没注意还是如何;她竟然让我和末流呆在一辆马车里面;自己反而去装行李的那辆上面。也许她只当我们是兄妹关系;也许刻意忽略了这个问题;不过倒也没有所谓;这本不是我特别在意地;只是身处在这个时代;让我不得不去想而已。
“不方便?”
我回过神;先感慨一下末流的敏锐;然后摇头;“不会;反正在这里没有人认识我们;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就当作没事好了。”
他的神色有些微的古怪;让我忍不住看看自己;“怎么了?”
“没事;”他收回视线;也只是摇头;“你有没有不舒服?”
我摸了摸喉咙;没觉得发痒;胃里也不觉得难过;“没有。”
“嗯。”
接下来;车里一片安静。
没办法;实际上末流来了这么多天;也只是把关注放在我的健康上;别的问题都是我在说;他在听;完全没有像此刻;这种逼迫着我们闲聊地尴尬气氛。
“呃;表哥;你的名字真地叫末流吗?”
我轻轻咳嗽一声;然后试图找个话题;幸好这个问题是我以前好奇过的。
末流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轻轻嗯了一声;“不是;末流是师父起地;我是西域人;原本叫刘陌;相逢陌路的陌。”
怪不得长得向罗马男人一样棱角分明;我终于明白了;忍不住笑问一句;“我都叫你表哥;你为什么还叫师父?”
末流垂眸;似乎是把眼中地情绪用睫毛掩盖;让我看不清;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听见他的回答;“师父的医术;我只继承七分;这也是他的憾事;我虽然认父;却也发誓;若不能将师父所教融会贯通;便不敢认这个父亲。”
我愣住;片刻才回过神;随意地扯开话题;“你那个小徒弟呢?怎么又不在你身边?”
“他需要历练;不过我已经让他到京城来。”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几次见末流;并不是每次都看见那个少年;只是这样年轻;又能怎么历练?
“关于你那位夫君的毒”
我正走神想着其他;突然听见云煦说出这么一句;不禁抬头看他;“云煦怎么了?”
“我曾经说过;他不仅是中毒;而且在这十几年里;还不间断地服用阿芙蓉”
我又点头;看着他;“是;你说过;我记得。”
“后来地一段时间;我查到一点东西;你的夫君;很可能是一个药人。”
“什么叫药人?”我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连忙追问。
“就是被人当做药引来养大;直至使用他。”
“当成药引”我吃惊地复述着这几个字;心里有种很古怪的感觉;“你说云煦被当成药引?”
末流的神色很平静;而他的平静也让我平静了下来;我等待他的回答;但是他的回答;让我更迷惑;“我不能确定;通常的药人;都是为了某种毒或者病症所准备;而我并不觉得他有被使用过地痕迹;自从我治好他之后;他的身体已经恢复正常;就和普通人一样;而这样一来;他的药引身份便消失了。
我想;没有人会愿意让培育了十八年的药引一下子失去效用吧”
我不禁打了个冷战;这是真的吗?那么;云煦知道吗?想必他是不知道的;若是知道这个;不晓得会变成什么样子;他能够隐忍到今日;又怎么能接受自己是被当成药人而活呢?
“表哥;你确定吗?”
末流却摇头;“我不确定;太古怪。”
我轻吁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那就先放一下;反正他现在没事;这就够了。”
“你很在意他?”
我定了定神;然后微笑着回答;“当然;他是我地夫君;是我最在意的人。”
听到我的告白;末流没再说什么;只将视线转移到车外;我也觉得心里乱糟糟地;没有什么心情再聊下去。
“乔少夫人;表公子;我们到了。”
末流把我扶下马车;我却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
“那个;连秀;这里就是别苑?”
我伸手指了指面前这座堪称是豪宅的华美园林;有点没法相信;可是偏又觉得挺符合皇家的风范;而这一问;只是想看看还能听到什么。
连秀点了点头;恭敬地回答;“时间仓促;也只来得及把离京城最近地这处收拾妥当;若是少夫人有其他要求;奴婢可以再准备别处。”
“不必了。”
我连忙摇手;小心翼翼地走进去;打量着这处连名字都没有的别苑;对于皇家来说;它也只配被称作别苑。
这里和洛州老宅有大不同;它不是苏州园林那么轻灵;也不会像皇宫王府那么厚重;反而是精巧的;华丽的;匠心独具;别有洞天。
“我的住处是哪里?”
“您是在最清净的西偏院;院后有一片竹林;很是清幽宜人。”
“没有名字?”
“别苑里地院子;都没有名字。”
我抿了抿嘴唇;手指抚上了身旁的廊柱;微微一笑;“那可不成;我住地地方;总得有个名字;就叫雅竹园吧!”
第百九章 郡王
别苑的生活很舒适;仆妇很多;照顾得也非常周到;事无巨细。我也就暂时将其他放置一边;专心致志地养身体;同时;当然也没有放弃对洛州的注意;而我也通知彩蓝她们;每隔三天便送信给我;虽然相隔太远而信息传递较慢;不过总比不知情要好很多。
“信上写了什么?”
我抬头;看向问的人;“你怎么关心起这个来了?”
末流递上药碗;“你在皱眉;心情不好?”
我把信纸扔到一边;然后接过已经温下来的药碗;很配合地喝个精光;才有机会开口说道;“倒不是心情不好;可能是觉得古怪吧”
“嗯?”
空碗被拿走;我揉了揉眉心;又把信纸拿起来;“距离他们回去不过半月;事情好像差不多解决了;账本找到了;官府也把三叔放了;只是那个掌柜的还是失踪着。”
“这不是好事么?”
我抖了抖这薄薄的两页纸;可以看出写信的人心情欢愉;可是我却觉得哪里不对劲;也许是旁观清?
“是好事;只不过也许是我多想了。”
无论如何。一场骤起地波澜已经渐渐平息。云煦想必没有遭受很大地损失。虽然从他来地信中没有提及。不过对于那场古怪地失踪事件上。他应该跟我差不多地感觉。感觉到哪里似乎有些古怪。
不过终归是告一段落。想必云煦也是松了口气吧
“对了。还有件事。
”
我回过神。看向仍端着空碗站在那里地末流。他地神情似乎有些苦恼。不由得问他。“怎么了?”
“长公主又遣人送了东西过来。刚刚你在小睡。所以是我接下了。”
又是送东西;我耸了耸肩;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有人送就有人收;我也不太在乎;只不过末流干嘛一副古怪表情?
“东西有问题?”
末流摇了摇头;似乎是思忖片刻;才缓缓说道;“他们;大约是认错人了。”
“认错人?”
“唔”末流皱眉想了想;“大约是把我错认成你的夫君了。”
我一愣;然后就是失笑地连连摇头;哪里会有这种误会;肯定是来人的态度太过恭敬;让末流自己误会了吧!
“又送来什么了?”
我站起身;抚了抚已经略略显出来的腹部;原地伸了个懒腰;然后打了个哈欠。
“补品;不过都收到仓房;你暂时不需要。”
我没反驳;末流是医生;医生是老大;不过我还是忍不住逗他;“你不是说;你不擅长妇科吗?”
“我在学。”
学海无涯;看来我是他的实习作品;这种理解;让我有点不爽。
我也不能整日歪在床上;趁着外面暑热渐消;还是要出去散散步;锻炼一下身体为好;在古代想要生个孩子;并非那么简单的事情;摸了摸肚皮;先就是要有一副强健的体魄。
西偏院;不;我起了新名字;这里叫雅绣园;因为院子后面有一小片绣林;很是清幽宜人;不过我记得听夏居里面就有一小片类似的竹林;再加上绣林里地不愉快回忆;便对这里的竹林没什么兴趣。
不过如此精巧贵气的别苑;自然不会独有这一处景色;在雅竹园的西北角;靠近院子角门的地方;就有一处青石八角凉亭;雕纹亭柱;亭顶还有浮雕美景;我很喜欢在这里坐一坐;一会儿呆。而现在;这亭子里的石凳早就被下人放好了软垫;石桌上也摆放数碟点心;和一壶清茶。
我对此毫不惊讶;也有些习惯了;这阵子无论我要去哪里;连秀总会安置得妥妥当当;她这么懂事的仆妇;肯定不会是简单的下人;他们能把这么能干的人送到我身边;看来还真是好心好意。
坐在石凳上;感觉不到一丝凉意;而桌上的点心清茶;都是我爱吃地。
“连秀;辛苦你了。”
我偏头看向一直跟在我身边的女子;岁月的痕迹在她脸上浮现;不过唇边一抹温和地笑容;又让别人忽视她的年龄。
连秀微微一福;“夫人客气了。”
她很知机退了下去;也把凉亭周围的人暂时遣开;因为她了解我的习惯;呆地时候;不喜欢有人在旁。
其实她不知道;我只是怕自己呆的时候说出什么或做出什么而已;不过也没有必要让她了解这许多。
夏风徐徐;倒也舒爽;我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抚着自己的腹部;吃喝是没有兴趣的;不过眯着眼睛感受一下此刻的静谧倒也不错。
“你就是苏氏?”
冷丁多出来的声音;让我陡然一
开眼睛便看见一男子站在不远处;很眼熟地样子;情却不太善意。
我缓缓站起身来;一边想着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一边往后退了两步;“你是何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没去猜他是不是那个院子的下人;单是看他的衣衫和气质就能确定;他不是仆役;也不怕此时的行为会带来什么不好地影响。
这人冷哼一声;又上前一步;面容也更清晰了几分;我眯眼端详;终于认了出来。
“本王在自家别苑;难道还需向你报备!”
他语气不善;我却不明白自己哪里惹到他;可是转念想起那晚;又隐隐猜到他的来意。
“原来是成郡王;妾身有礼。”
既然笃定了身份;我便恭顺地福了一礼;毕竟他是皇亲;而我只是草民。
“听说你刁钻多狡;就不必在本王面前装样了。”
嗬;真是不客气!
我心里窝火;都能猜到是谁跟他说了这些;要不然;堂堂一个郡王;怎么会了解我这一个妇道人家是好是坏?
我忍下气;平静地开口;“不知道王爷所言为哪般;妾身不敢领下。不过妾身倒是要写信回洛州;让老太君查问一下;四小姐和男子私相授受的事情。”
说完;我扫了一眼他腰带上挂着地一块红玉;而络着红玉的菊花络;正是乔云裳地手艺;那丫头虽然刁蛮任性不讲理了些;不过手倒是巧得很;同样的络子;我在老太君那里见到过一个;当时老太君还把乔四小姐狠狠地夸了一通。
成郡王自然注意到我地视线;下意识地侧了侧身子;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又迫前两步;怒极反笑道;“果然和云裳说得一样;嘴上尖刻;想必也是内心恶毒。”
又是毫不掩饰的敌;却同样让我莫名其妙;可是乔云裳我还能理解一点;她是痛恨云煦抢了属于云宸的东西;所以迁怒于我;那么这位尊贵的成郡王呢?因为乔四小姐的话;也同样迁怒于我么?
“王爷;虽然这里是您家别苑;不过既然主人家让我暂住;这里便是妾身的住所;而妾身一介弱女;实在不方便招呼王爷;请王爷回避。”
对待乔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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