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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和今天的世界领袖-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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腓特烈大帝(7)
一七〇〇年代,汉诺威人和一群称为圭尔夫(Guelph)派的人结成盟友,圭尔夫原来是支持罗马教宗的一个日耳曼政治党派,其名称袭自一位十一世纪的巴伐利亚(B*aria)公爵。在十二世纪时,他们合并了巴伐利亚和萨克森(Saxony)公国的武力,以对抗代表霍亨史道芬(Hohenstaufen)诸男爵的党派。而在意大利,代表教廷的圭尔夫派和代表各王国的吉伯林(Ghibelline)派之间的冲突愈发激烈而表面化,到了腓特烈的年代,圭尔夫派已经不再是支持教宗的党派了,而是指像索菲亚这样和英国关系密切、而且与勃兰登堡为敌的人。英国作家兼历史学家西蒙(Edith Simon)为当时普鲁士皇室内的冲突下了这样的结论:“一般而言,支持国王的党派中,大部分是亲奥地利,而皇后则是亲英国。”亲英国汉诺威派开始谋划,扳倒亲奥地利的普鲁士朝廷。索菲亚甚至梦想最后成为英国女王,当时的普鲁士国王也注意到此一问题,但却过分夸大了其严重性。
  在此种心境下,索菲亚开始试图安排女儿维尔哈米娜和威尔士(Wales)王子,还有腓特烈与英国的公主阿美利亚(Amelia)之间的婚事。然而腓特烈·威廉反对此种安排,尤其是反对有关腓特烈的部分,因为腓特烈的叛逆行为令父亲认为他是普鲁士皇室的叛徒。
  当父亲斩钉截铁地表示不准腓特烈和英国公主之间的婚事时,腓特烈感到彻底的绝望。但在他十六岁时,腓特烈·威廉经常处于一种失控的怒气之中,维尔哈米娜和腓特烈如果让父亲不高兴,有时候连饭都没得吃。对于腓特烈王子古怪异常的行为,有一次他气得差一点用窗帘绳勒死自己的儿子。
  父亲允许他随同前往萨克森的德累斯顿(Dresden)访问,一七二八年到摩登入时的德累斯顿朝廷走了一趟,对他造成颇深的影响,令他更相信,只要自己找机会逃离柏林及父亲如铁般纪律的束缚,一定可以过得更好。有一次,专横的父亲派人将他的三千多本书销毁,自此
  更坚定了他逃走的决心。这时候腓特烈最信任的是普鲁士驻法国大使罗腾伯格(Friedrich von Rothenburg), 他将自己要逃亡到巴黎的计划告诉大使,大使则警告他不要轻率行动,因为王子出走到法国对普鲁士而言是极为难堪的,处理不好,甚至可能导致战争。
  腓特烈不得不继续留在柏林皇宫之中,而他的处境也愈来愈糟。当国王不在时,日子还可以忍受,腓特烈总是找维尔哈米娜一起读书、骑马和吹长笛,但是当国王出巡归来,全身疲惫又受痛风折磨所苦,那腓特烈就惨了,父亲会把怒气全发泄在他身上。鞭打、断食、拔头发,各种手段不一而足,甚至嘲笑侮辱他,说他竟能容忍这般待遇,由此可见是个懦夫。至少曾经有一次,父亲用窗帘绳勒他的脖子,几乎差一点勒死自己的儿子。腓特烈·威廉还对年轻的王子说:“如果我自己的父亲这么对我,我早就举枪自杀了,而你连这么做的勇气都没有。”或许就是这几句话,让腓特烈产生了极为危险的想法。
  这时的腓特烈必然在想:好,你要我死,我才不愿自杀呢!但我可以逃,不须大使的帮助。我有我自己的朋友,他们都会帮助我,我要自己凭本事逃到法国。
  他决心逃跑,而且几乎成功了。然而,他还是低估了父亲管束他的决心,他更无法想象,自己和帮忙的朋友将为此行动受到多么严厉的惩罚。这次的危险计划不仅失败,而且后果的严重,更使腓特烈对人生全面改观。

腓特烈大帝(8)
在腓特烈十八岁时,他父亲安排他随同巡访日耳曼各地,旅行途中,将会经过和法国接壤的边界。他的二位好朋友凯斯(Peter Karl Christoph von Keith)和卡特(Hans Hermann von Katte)帮他筹集金钱、地图以及衣服,并趁他父亲不备秘密送交给他。他以为在两位好友的协助下,必定可以逃越过边界,直到抵达法国才重新露面,他本计划从法国辗转到荷兰(Holland),到了荷兰便可真正永远脱离父亲的掌握了。
  不幸的是,有几封内容详述腓特烈整个秘密逃走计划的信,本来是寄给卡特的,但却送给卡特的堂兄——一位骑兵队长(因为他们的姓相同,故有此误),队长看了信后又将其交给当时也随同腓特烈等一起旅行的罗乔(Friedrich Wilhelm von Rochow)上校,罗乔因而得知了腓特烈逃走的计划。
  因此,当他们一行到达法兰克福时,腓特烈被带去见狂怒的父亲。一开始,几近疯狂的父亲几乎要亲手杀了儿子,后来将其囚禁起来并派卫兵监视,不过腓特烈仍利用机会警告好友凯斯,让他安全逃跑。至于卡特,本来奉命搜捕他的军官已有意给他足够的时间逃跑,但腓特烈这位糊涂的朋友却还在附近徘徊,最后军官也不得不予以逮捕了。
  接下来的军事审判中,卡特被判终身监禁,而腓特烈也被送到同一个法庭,他被控的罪名是逃兵,这个罪名如果成立,依照普鲁士的法律,是要判死刑的。法庭的成员一直不愿对皇太子的案件进行判决,因为无论如何,假如他们宣判他无罪,那将触怒国王腓特烈·威廉,到时国王非拿他们出气不可。而假如他们宣判腓特烈死刑,腓特烈最后仍可能免于一死,日后当腓特烈登上王位之后,他必将牢记此时判他刑的法庭人员,谁能保证到时候他不会报复?
  为了避免这种两难,法庭将腓特烈的案子退回给国王,表示因为腓特烈的身份特殊,他们无法决定该案的判决。腓特烈·威廉也乐于亲自处理,他甚至把卡特的案子也接过来重新审理,他将卡特的终身监禁改判死刑,腓特烈则先送到位于库斯特林(Küstrin)的监狱。一七三〇年十一月六日早上,卡特被押到该监狱外的刑场,腓特烈从一个高处的窗口可以看到他。两个年轻人交谈数语,其中腓特烈要求卡特原谅他,而卡特则答说没什么好原谅的。之后,卡特的头颅就在剑下落了地。
  腓特烈被迫亲眼目睹自己最要好朋友的死刑执行过程,从这一天起,腓特烈彻底改变了他的行为、态度及所有的生活表现。两周后,腓特烈离开了位于库斯特林的监狱,住到镇上的一幢房子中,虽然他仍必须在库斯特林当地政府中服务一段不定的时间,而且日常生活均受到严格的约束,尤其是他的社交更是受到限制,但无论如何,总比被关在监狱里好得多,而比起他本以为会被处决,那更是有天壤之别。
  库斯特林的首长教腓特烈有关治理城镇的道理,并指导他有关普鲁士及其他日耳曼公国(GermanPrincipality)的历史、地理和经济学识,而腓特烈也潜心受教,这主要可能是因为在库斯特林,除了读书、研究、思考和自我反省之外,实在没什么可以做的。
  对于好友卡特的死,腓特烈无疑伤心至极,且深感愧咎,因为毕竟逃亡计划完全是出自腓特烈的构想,但聪慧迷人的卡特却因而失去了宝贵的生命。当腓特烈从监狱出来之后,他开始思考自己对此不幸结果的责任,及当时鲁莽行动的幼稚。他不得不承认这完全是他的错,他只考虑自己要达到目的,没有想到可能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伤害。在他一而再地回忆起卡特被处死时的惨状,他开始学习到责任感。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腓特烈大帝(9)
腓特烈对卡特的死感到极深的悲伤,但从这一次的悲剧及可怕的经历中,这位年轻的王子真正了解到权力的用途,及滥用权力的后果。他也曾经拥有权力,而且很不负责任地利用权力,要求朋友帮他执行一个幼稚的计划。他也亲眼目睹父亲使用相同的权力,使刽子手的利剑砍下卡特的头颅。但他更知道,权力也可以使用得理智而公正。在他独自留在库斯特林期间,他深思了这一问题,当他结束了此段痛苦的经历离开库斯特林之后,已经不再只是个叛逆的青年了。他已能够将在此悲惨事件中学到的经验和感触,转化为对其为普鲁士未来计划的助力。
  而在这个时候,老国王则信誓旦旦地说,除非腓特烈整个人改变过来,否则他会一直待在库斯特林逐渐凋萎。他将腓特烈的命运玩弄于股掌之中,并且冷酷地向其军事大臣格伦布考(Friedrich Wilhelm von Grumbkow)表示:“希望他最后不会走上刑台,但连我自己都觉得怀疑。”一七三一年八月,父亲到了库斯特林看他,腓特烈不只一次跪在父亲面前,承认自己曾经想逃到英国的愚蠢和错误。国王则表示,虽然自己家人做了许多不体面的事(他怀疑腓特烈想要逃到英国是跟皇后索菲亚及女儿维尔哈米娜有关),但他仍是宽大为怀,不太计较。言谈之间语气似乎颇让人觉得放心,而讲完之后他便坐上马车离去。
  同年十一月,维尔哈米娜和门当户对的拜罗伊特(Bayreuth)王子结婚。腓特烈知道自己表面尽管做出合作的样子,至于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套。他写了一些诗歌寄给格伦布考,格伦布考早就想赢取腓特烈的信任,他希望成为王子的心腹。在信中腓特烈传达了他的新观点:
  当家人虎视眈眈不分寅卯,
  行为活像伺机劫掠的海盗,
  你只须行事遵照吩咐,
  想你所想,但藏在内心深处。
  十一月腓特烈获准回到柏林。
  自此以后,腓特烈放弃所有叛逆性的行为表现。与其徒劳无功地与父亲作对,不如扮演听话的乖儿子。他所写的:“愈不是那么一回事,愈要学习表现得像是那么一回事”,或许就是他经验的结论。在短短的几年中,他的决心就受到数次危险而艰难的考验,令他必须全力为生存而奋斗。一七三一年的腓特烈,已养成王者的心性。
  第三章: 年轻的哲学家国王
  一七三三年六月十二日,腓特烈再度屈服于父亲的期望之下,和奥皇查理六世(Charles Ⅵ)的亲戚不伦瑞克…贝芬(Brunswick…Bevern)的伊丽莎白(Elizabeth Christina)公主结婚。然而他并不爱她,事实上她是由格伦布考帮他挑选的,他们的婚约远在两人见面之前便已决定,并正式宣布。在十八世纪的欧洲,皇室年轻人的婚姻大多是基于政治上或社交上的目的。当然,大概很少人的婚姻,其政治动机像腓特烈这么强烈的了。腓特烈·威廉作此安排,除了他认为这是为儿子好之外,也是受到格伦布考及奥地利大使泽肯多夫(Ludwig Heinrich von Seckendorf)伯爵的影响。他们都极力劝说国王,千万别让腓特烈娶英国公主,以免英国对普鲁士皇室的影响更形加深。另外的原因,则是要使普鲁士继续臣属于奥地利哈布斯堡皇室。在此时,哈布斯堡仍控制着西里西亚、波希米亚、匈牙利、荷兰南部(今比利时)、北塞尔维亚(NorthSerbia,位于前南斯拉夫)、瓦拉西亚(Wallachia,今罗马尼亚之一部分)以及意大利和日耳曼的一部分。再则,格伦布考私下和哈布斯堡皇室间也有密切关系。英国曾试图要揭发这种关系,以动摇格伦布考在普鲁士国王眼中的地位。英国的计谋并未成功,腓特烈·威廉仍采纳了泽肯多夫和格伦布考的意见来安排王子的婚姻。腓特烈在国王面前只有唯命是从,但他仍请求格伦布考说服国王,“看在耶稣受难的分上”改变心意。。 最好的txt下载网

腓特烈大帝(10)
由于皇室生活一切都有政治上或其他方面的目的,那些婚姻均来自安排的王子公主们,通常没有个人的心腹,为了在此种环境中生活,他们大多将彼此视为知心,互相依赖倾诉。
  然而,爱在皇室家庭中,似乎并不是必要的感情,即使在夫妻之间也是如此。虽然腓特烈对待伊丽莎白始终十分尊重,他却没有和她亲近的意思。有一次腓特烈·威廉看他对未婚妻实在太不关心,便怒气冲冲地要他立刻写信给她。腓特烈私下表示,“这岂不等于用棍子揍出我对她的爱……我有什么好写的?”他说,为了让父亲高兴,他会娶她,至于婚后如何,那就要看他自己的意思了。后来果真如此。
  日后腓特烈曾表示已履行婚姻的义务,但他们一直未曾生下一男半女,有人说这是因为腓特烈小时候曾受伤或得过病,使他丧失生育能力,不过这些说法均未得到证实。而平常腓特烈便毫不隐瞒地表现出对伊丽莎白毫无兴趣,但似乎也没什么理由让他对她采取如此极端冷漠的态度。至于伊丽莎白,她的个性似乎极为坚强,虽然腓特烈如此待她,但她自始至终,仍一直保持极为高贵的态度,行为全无可议之处。一七三二年,当腓特烈同意和不伦瑞克…贝芬公主订婚时,父亲也终于让他重获自由,离开父亲严格控制下的库斯特林——一个他认为自己过得不如一名苦役的地方。此后他移居到附近的一个守军驻防城镇诺伊鲁平(Neuruppin),并担任一个陆军兵团的团长。虽然仍时时要受到国王的监督,但是腓特烈已经逐渐对军事产生兴趣,专注于自己的职责。此时,伊丽莎白和丈夫分住两地,她自己住在腓特烈·威廉送给他们作为结婚礼物的尚豪森()城堡。
  腓特烈夫妻这种几乎一生分离两地的命运,从一七三四年,他们才结婚不久便已注定。那一年,腓特烈率领一万名父亲的士兵出外远征,抵御沿着莱茵河(Rhine)侵扰奥地利王国的法国军队。这一趟旅途对二十二岁的腓特烈而言,是一次难得的经验,因为他一直希望有朝一日能在萨伏依(S*oy)亲王,也就是名将欧根(Eugene)的领导下,打一场仗。然而,在这一点上,腓特烈倒是大失所望,因为率领法国军队的萨克斯伯爵(Maurice de Saxe),一直不让欧根的军队有机会接近菲力普斯堡(Philippsburg)协助防卫,也不让他有机会加入主要的战役。虽然这一点心愿无法达成,但腓特烈在这一次远征的旅途中,也的确有不少收获。此次远行,除了让他可以避开伊丽莎白之外,更让他有机会出远门。这是打从卡特死后就不曾有过的事了。在旅途中,他认识了许多很要好的新朋友,这些朋友后来均对他帮助颇大。更重要的是,从这次经验中,他了解到奥地利军队已不复往日雄风,而且军官的指挥效率也不如预期。如果奥地利人知道腓特烈日后如何利用这次所获得的资讯,恐怕就不会让他这么深入了解军队了。这次的远征,也激起了腓特烈接掌皇室权力的欲望,此时他有股成为军队将领,为自己国家的未来打出一片天地的冲动。
  然而,在当时,腓特烈只是把这些想法藏在内心。回到家时,父亲病得很严重,他开始想到自己可能不久即可以登上国王的位子。不过,没多久老国王的病又好了起来,对此腓特烈感到有些安心,但也有些失望。因为除非他真正登上国王宝座,否则永远无法脱离父亲的高压控制,也无法实现他治国的构想。以前腓特烈曾害怕父亲突然去世,现在他长大了,他们父子之间已较能互相了解,也懂得彼此的相处之道。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曾经极为恶劣——即使现在仍偶尔如此——但父子毕竟是父子,骨肉相连仍是天经地义的。

腓特烈大帝(11)
既无战争可打,也不可能在短期内登上王位,腓特烈只好回到雷恩斯堡(Rheinsberg),那是他结婚时,腓特烈·威廉为他和伊丽莎白购买土地,并重建的一座美仑美奂的巨大城堡。腓特烈就在那里读书、研究,为后来人们对他的称号:哲学家国王,奠下了深厚的基础。除了读书以外,他还继续练习他从小就很喜欢的长笛,并写了一百首以上的奏鸣曲和协奏曲。长笛是他多年来消遣和思考时的良伴,他通常在早晨刚起床时吹奏,然后再把心思放在一天的事务上。
  他对音乐的热衷终生不改,并且带来不朽的成果。他的长笛老师匡茨(Johann Joachim Quantz)跟随他的时间便超过三十年,而在这段时间中,匡茨共作了约三百首长笛的演奏曲,并写了一本名为《谈长笛吹奏技巧》的书,这本书到目前仍是长笛演奏方面的经典之作。后来,腓特烈延揽了当代许多杰出的音乐家到皇宫中,巴赫(Johann Sebastian Bach)的第三个儿子,卡尔·菲利普·巴赫(Carl Philipp Emanuel Bach)也在其中,他本身也是个作曲家,在宫中担任大键琴师。另外,法施(Carl Friedrich Christian Fasch)也是腓特烈的伴奏者之一,他同时也作曲并教授作曲,法施和贝多芬(Ludwig van Beethoven)很熟,他也是后来的柏林合唱团前身的创始者。卡尔·格劳恩(Carl Heinrich Graun)是腓特烈位于柏林市外波茨坦(Potsdam)宫廷的音乐总监,他共写了超过三十出歌剧,他的弟弟约翰·格劳恩(Johann Gottlieb Graun)则在柏林写了一百首交响曲,二十首小提琴协奏曲,及许许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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