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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想！”李培诚将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般。不论《长生诀》练得如何，对于李培诚而言远没轻功来得神奇，和成就感。
　　“知道鸟为什么能飞翔吗？”葛古问道。
　　李培诚愣了一下后，点了点头，回道：“第一、鸟的骨胳中空，重量很轻；鸟没有牙齿，而且不储存粪便，可以减轻身体的重量。第二、鸟的身体呈流线型，体表被有羽毛，这样可以减少空气阻力。前肢特化成翼，宽大的翼又增加了飞行的升力，所以，鸟类可以不用扇动翅膀就可以滑翔很远的距离。第三、鸟类不仅有肺而且有气囊，可以提供充足的氧气。鸟类的胸肌特别发达，可以有力地带动翅膀扇动，提供强大的动力……”
　　葛古见李培诚讲出一大串关于鸟能飞翔的原因，非常惊讶，因为有些理由连他都不知道。
　　第六章　轻功之奥秘
　　“你的有些解释非常透彻，一针见血。”葛古赞叹道。
　　葛古今年八十岁，出生在二十世纪初，从未学过生物学和物理学，自然无法像李培诚一样说得那么透彻，那么系统性。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对鸟为什么能飞翔了解得比李培诚少。就如一位具有丰富种植经验的庄稼汉，虽然没上过农业大学，但他懂得如何种庄稼，甚至比一些农学专家还在行。
　　“弟子都是从书上看来的。”李培诚谦虚地说道。
　　葛古点了点头，道：“体重和升力是人不能飞翔的最大问题。人要飞就要解决这两个问题。”
　　李培诚暗自点头，竖起耳朵听。
　　“我等修炼，通经脉，吸天地精华，弃体内污秽浑浊之物。久而久之体内便充斥了天地精华，身体便不像以前那般笨重。若通全身经脉，达大成圆满境界，将意味着体内再无后天污秽之物，身轻如鸿，可任意在天地间飞翔。”葛古说道。
　　李培诚闻言，恍然大悟，怪不得自从修炼之后，自己身轻如燕，却原来是此缘故。
　　“只是要达身轻如鸿，谈何容易，就算修炼至六重境界也无非达到皮毛而已。”葛古停了一下，然后继续道：“故练武之人想到了两个办法来克服体重而带来的阻碍。一，便是脚发力，人借力上升；二，便是借空气之力，维持人在空中飞行。”
　　李培诚闻言很是不解，借脚之力，容易理解。练武之人脚力超强，再加上身体比常人轻，一发力确实可在空中跳跃一段常人无法达到的距离。但借空气之力，维持一段飞行却有些匪夷所思了，按李培诚的理解，空气比重这么小，人的比重这么大，空气的浮力如何托得住人，在水中还差不多。
　　“师父，借脚之力弟子明白，但如何借空气之力呢，弟子却不明白。”李培诚道。
　　葛古笑了笑，道：“此乃提纵术奥秘之所在，你自然不明白。”
　　李培诚挠了挠头，也是，如果师父不说，自己就知道，这未免也太容易了。
　　“你如今已达二重境界，体内阴阳循环已成，当可控制真气外放。你将真气外放，将真气一分为二，下平而上凸，空气受你真气影响便能产生升力了。脚发力，真气外放则提纵，真气衰竭则落地。”
　　李培诚闻言，整个人顿时愣在了原地，脑子全是一连串的公式，那是伯努利定理，也就是飞机飞行的原理。
　　伯努利定理——流动速度增加，流体的静压将减小；反之，流动速度减小，流体的静压将增加。飞机机翼的上翼面做成弯曲形，便是要加快空气的流速，如此一来上翼面的压力就很小，而下翼面却是平行的，空气流速慢，压力自然便大了，如此一来上面压力小，下面压力大，自然就产生了升力，这便是飞机能在空中飞行的一个很重要原因。现在无非是机翼改成真气了。
　　葛古见李培诚愣在那里，知道这道理有些匪夷所思。当年他刚学提纵术时，他父亲告诉他控制真气下平上凸便能让他在空中多飞行一段时，他也是无法理解，直到亲自尝试了后，方才知道果然有这等奇妙之事。
　　葛古却是不知道，李培诚倒是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提纵术一旦揭开了面纱，一点也不神秘，竟与科学，大自然规律息息相关。
　　一道闪电散发出耀眼的光芒狠狠地在李培诚的脑袋划过，一种东西在他的脑海里呼之欲出，李培诚似乎抓住了某种东西。
　　科学，对，修炼也是一门科学。被自己吸入体内的天地精华是一种能量，一种只被极少数人知道和掌握的能量。他们不知不觉中在利用这种能量，也总结出一些规律，甚至完美的利用了这些规律，但却不知道其真正的本质。
　　就如一个优秀的弓箭手，他懂得在什么样的风速下，用多少发射角度能刚好击中目标，这几乎已经成了他们的本能，他们很好地利用了力和抛物线的原理，但他们却不知道真正左右他们射箭准确度的核心真理。
　　李培诚豁然开朗，虽然他的内力丝毫没有增强，但因为这个顿悟，整个人的精神层次顿时提高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高度，也就是所谓的心境到了某种难以想象的境界。因为他已经隐隐约约看破了天机，修炼之道在他眼里已经不再神秘。
　　不神秘者，不可怕，不可怕者，方有战胜的可能。
　　不过此时的李培诚并不知道这样一个顿悟，对于自己今后的影响将是无以伦比的。
　　葛古也并不知道李培诚脑袋里竟然将奥秘的修炼跟科学搭在一起，就算他知道也只会笑李培诚异想天开。
　　葛古向李培诚解释了一番如何控制真气外放的形状之后，道：“你且试一试。”
　　“是！”李培诚应了一声，脚尖猛地发力，整个人便腾空而起，两道真气从他脚底冲出，形成上凸下平，立刻便明显感觉到两股不同流速的空气在他身体上下流动，一股力量托住了他，延缓了他落地的时间。
　　李培诚因为才修炼到第二重，不管体重、力量、真气的充沛程度、控制真气的能力等等都远不如葛古，自然没葛古来得这般写意和轻松，也没他飞得高和远。尽管如此，李培诚的第一次试飞，还是看得葛古两眼发亮，连连感叹不已。
　　以二重境界，第一次学习提纵术，就可跃四米高，六米远，绝对是武林界的奇迹。就算葛古现在全力而为，也不过比李培诚厉害个七八倍而已。
　　葛古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徒弟是一流大学顶尖研究生，他刚才已经在脑海里根据伯努利定理、前进空气阻力等等悄悄设计了一下最佳图案，若不是他对真气控制还达不到随心所欲，以他目前的功力，他的飞跃高度和距离肯定还可以再提高20％。
　　李培诚又连连飞跃，动作越来越流畅，渐渐地整个人犹如飞鸟一般行云流水。空气动力学被他完美地在自己身上演绎了出来，这让李培诚感觉到无比的兴奋和新奇。
　　葛古微微闭上眼睛，全身心地去感受李培诚释放出来的真气。他再次惊叹不已，这位徒弟竟然仅凭自己口述，就完全领会了提纵术最奥妙的环节，在周身形成了最完美的真气罩。
　　其实李培诚能如此快地掌握提纵术要领一点也不奇怪，因为他看穿了提纵术的本质，用最科学的理论指导他不断改进。
　　第七章　爷孙
　　提纵术李培诚既已掌握，葛古便不再理李培诚，独自站到刚才那棵古松下修炼，而李培诚则仍然飞跃得不亦乐乎，现在他已经比第一次飞跃提高了10％了，而且消耗的体力和真气却远远低于第一次，这样就能保证李培诚可以连续地进行飞跃一段更长的时间。李培诚自己估计，若全力而为，可连续提纵一小时，真气才会耗尽。
　　终于远处半山腰出现了往初阳台而来的人影，站在树上的李培诚意犹未尽地飞落与地，然后同葛古一起吸纳天地精华。
　　卯时一过，葛古和李培诚便收了功。
　　下山的时候，李培诚告诉葛古自己要回家探望爷爷，要下周一才能上葛岭。
　　葛古知道李培诚每年寒暑假都要回家一趟，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告别了葛古，李培诚便一路蹬自行车回学校。这时已经七点多了，城市终于开始展现出它繁荣喧嚣的一面。
　　车来车往，人来人往。李培诚虽然有把握在行人如织的过道里飞车而不发生撞车事故，但他还是规规矩矩地将速度控制在正常范围，否则还不立刻被人看成怪物。
　　到了学校，吃了早餐。李培诚仍然跑到图书馆看书。这次他特意找了几本有关能量学的书籍，希望能找到一些启发。
　　早上在图书馆渡过，吃了中午饭后，李培诚便离开了学校。
　　花了半天的时间，李培诚用省吃俭用攒下来的钱给爷爷买了一件白色长袖的衬衫。虽然是夏天，但老人体质不如年轻人，早上和晚上仍然需要穿长袖衬衫。
　　虽然李培诚并不相信营养品，他还是痛快地花了两百块给爷爷买了两盒龟鳖丸，还买了一瓶眼药水，爷爷眼睛不好。
　　一切买好后，李培诚就慢慢向火车站走去。
　　虽然火车站在城南，隔李培诚现在的位置有些远，但李培诚仍然选择了步行。他有时候就喜欢这样一个人慢慢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的感觉，什么也不想。
　　不过今天，李培诚脑子里总是不停地想起一些事情。想起了爷爷辛辛苦苦将他拉扯大，想到了自己终于本科毕业了，却没有去工作，而选择了继续读书。
　　愧疚忍不住在李培诚的心底升起，挥也挥不出。虽然研究生有国家补贴，有导师给的科研辛苦费，加起来应该有六七百块，但靠这些钱，给爷爷带来舒适富裕的生活显然是不可能的。
　　“我是不是很不孝？很自私？”
　　尽管李培诚知道爷爷更希望他继续读下去，光宗耀祖，但李培诚仍然忍不住问自己。
　　“如果现在有一笔钱就好了！”李培诚暗暗叹了一声，毕业触动了他，让他从来没像这一刻渴望金钱。
　　李培诚郁闷地低头轻轻将脚前的小石头一踢。
　　砰！李培诚脸色微微变了变，却是他踢的石头将一家体育彩票售票点靠墙摆放的黑板给踢翻了，黑板上写着上一期的中奖号码。
　　售票的是一位五十来岁的妇女，她的脸色很不好，任谁的招牌被人给踢了也不会好。
　　李培诚一看，知道要糟。他最怕这种到了更年期的妇女，要是骂起人来没完没了。
　　李培诚急忙上前摆好黑板，然后摸了摸口袋。
　　那女人见是顾客，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却没想到李培诚掏了半天，只掏出了两个钢蹦，买了一注六加一。
　　李培诚随手将体育彩票塞到钱包里，快速地离开了彩票店。
　　李培诚的老家在浙南温州的一个县，虽然温州是一个比较富裕的地区，温州的火车据说也是全国一流的，车上的服务员都是选空姐一样选出来的，个个高挑漂亮。但杭州到温州的火车轨道就实在不敢恭维了，时速不能超过八十，一超过准出轨。故晚上的火车，李培诚要到第二天早上才能到温州市，比起快客要慢上好几个小时。再在温州坐汽车回老家。
　　好在，李培诚钱不多，但时间还是比较多的，也不怕麻烦，所以李培诚每次回家都是选择最便宜的交通工具。
　　浙南某县的一个小村庄，一位满脸褶皱，白发苍苍的老人，站在公路边，不时望着来往的车辆，脸上满是激动的表情。
　　李培诚远远就看到了爷爷苍老，孤寂的身影，鼻子一阵发酸，就是这位可爱可敬的老人将他抚养大。
　　“爷爷！”李培诚飞奔向正颤颤巍巍向他走来的爷爷。
　　爷爷两只昏花的眼睛一个尽在李培诚身上看，干枯的手不停捏捏李培诚的胳膊。
　　“嗯，好像壮了一点！”爷爷终于裂开嘴，开心地笑了。
　　李培诚心里又是一酸，忍住泪水，强颜笑道：“爷爷你放心，我现在强壮的很，一顿要吃两三碗饭呢！”
　　“那就好，那就好！”爷爷笑咪咪地说道。
　　“回家吧，爷爷！”李培诚搀扶着爷爷轻声说道。
　　爷爷点了点头，开心地被孙子搀扶着回家，脸上满是骄傲。
　　他李飞鹏在村里虽然人单力薄，但村里哪个人敢得罪他，哪个人不尊敬他。因为他有个好孙子，村里唯一的大学生，不，现在已经是研究生了，而且还是全国一流大学保送研究生。就算乡里都知道有他李飞鹏这号人。
　　李培诚扶着爷爷走在村里的水泥路上，一路上不时有人向他们打招呼。年纪大的，一个尽地夸李飞鹏有个好孙子，年纪轻的则打声招呼后，以崇拜的目光目送李培诚离去。
　　李培诚已经成了村里的传奇人物！
　　爷爷的家就在村里一个三叉路口，那是一间单层的小瓦房，也是一个小卖铺。李飞鹏平时就靠卖些零食，生活小用品，赚点钱养自己和供李培诚读书。当然自从李培诚上了大学后，年年拿奖学金，又兼职打工赚钱，就再也没向李飞鹏要过钱，反倒每年要带些衣物，补品，还有钱给他。这让李飞鹏既是感到欣慰又感到心疼。
　　心疼孙子在外面吃苦！
　　“爷爷，对不起，我没有找工作而是选择了继续读书。”
　　夜里，与爷爷躺在同一张床上的李培诚愧疚地说道。
　　“傻孩子，你能读研究生爷爷高兴都来不及。你不知道现在有不少人还专门来向爷爷取经怎么教孩子呢。这个村里的大大小小也都喜欢到爷爷的店里买东西，那还不是因为你的原故。孩子好好读书，读出个样子来，将来成为一个厉害的科学家，像邓稼先一样厉害。你放心，爷爷身体还棒着呢，而且也不缺钱花。”爷爷说道。
　　老人家不知道什么科学家最厉害，但他知道邓稼先让中国拥有了核威慑力，从此之后外国人不敢小瞧中国，所以他特别崇拜邓稼先。
　　“嗯！”李培诚应道。
　　第八章　初见孙晓萱
　　爷爷沉默了一会，叹了一声道：“你读研究生就是有一点不好。”
　　李培诚心里一颤，急忙道：“那我不读研究生了，过几天就上去找工作！”
　　爷爷一听急了，连着咳嗽了好几下，吓得李培诚急忙帮他捶背。
　　“你这小鬼头，爷爷的话还没讲完呢！”爷爷怪道，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欣慰，这孩子就是孝顺，自己这辈子有这样的孙子，死也瞑目了。
　　李培诚一听，心里仍然有些不安。
　　“唉，就是书读得越高，结婚就越迟。你看以前跟你一起玩的李拿现在也结婚了。”爷爷再次叹道。
　　李培诚哑然失笑，原来是这事！
　　“对了，你现在有没有女朋友？就算没能提前抱曾孙，提前见到孙媳妇爷爷也心安一些。”爷爷问道。
　　人老了，对于某些事情有种莫名热切的关注和期盼。
　　女朋友！李培诚脑海里浮现一位身材修长，容貌秀丽的年轻女孩。
　　李培诚略微有些伤感地将脑海里的图像挥去，贫寒的家境，同样无法阻挡年轻澎湃的热情。
　　校园里，李培诚也有过一段短暂的恋情，但那段恋情却经不起金钱的考验。很快她就离开了他，投入一位富家公子怀中。
　　“好小子，半天不说话，一定是已经有了！”爷爷开心地说道。
　　李培诚的思绪立刻从苦涩的初恋中抽了回来，本想回答没有，却不忍心扫了爷爷的兴致，含糊地嗯了一声。
　　爷爷闻言，竟然咕噜地爬了起来，在小小的房间里兴奋地走来走去，看得李培诚心里一阵发虚。
　　在家里陪爷爷呆了五天，星期六，李培诚在爷爷饱含不舍和期望的目光中踏上回杭州的路途，火车在星期天早晨准时地将李培诚送到了杭州。
　　回杭州前，李培诚将自己省下来的五百块钱塞给爷爷，不过爷爷却死活不肯收，说他如今有了女朋友，正是用钱的时候。而且老人家反倒要给他钱，害得李培诚哭笑不得，更不敢说自己没女朋友。
　　星期天下午，李培诚正在图书馆里看书，突然手机振动了。他看了一下，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是小李吗？”电话里传来孙局长的声音。
　　“是的，孙局长，有事吗？”李培诚有些好奇孙局长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找他。
　　“你已经回到杭州了吗？”孙局长又问道。
　　“是的。”李培诚回道。
　　“太好了，是这样的，明天就要麻烦你帮我管教女儿了。你阿姨今天烧了几个小菜，想请你过来吃顿晚饭，顺便大家也好认识一下。”孙局长道。
　　原来是这样，李培诚暗道。虽然李培诚不习惯到别人家里吃饭，但因为孙信品不仅是官，而且还是他导师的老同学，李培诚不好拒绝，只好应了下来。
　　“那等会我开车来接你！”孙局长客气地说道。
　　“不用麻烦您了，等会儿我自己过去。”李培诚回道。
　　孙局长闻言，便不再客气，道：“时间也不早了，我和你阿姨还有萱萱都在家里，你现在就来吧。”
　　挂了电话，李培诚看了看时间，果然已经四点多了，便收拾了一下书籍，回了趟寝室，然后骑自行车往位于西溪路的黄龙雅苑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