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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惑-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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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话说得十分之委婉,那自然是由于我和叶家的关系十分深切之故。如果不是那样,那么我大可以说“你们这样待我,当然是对我不欢迎,既然不欢迎,那么我就告辞了!”

我当时,话一说完,就伸手去接麻皮阿根手中的皮箱,可是麻皮阿根闪了一闪,又不肯将皮箱给我,而四阿姨又声音尖锐地叫我,道:“卫家少爷!”

我听出四阿姨的声音,十分异样,我转过头去,却发现她的双眼,也已红了起来。

我呆了一呆,再去看那两个男工时,只见他们两人的眼角,竟也十分润湿!

我心中的惊疑,实是到了极点!

我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甚么事,但是有一点,我却可以肯定,那就是在叶家,绝不是正因为迎接一件大喜事而兴高采烈,恰恰相反,他们一定为了一件极悲哀的事,而在暗中伤心!

他们是在为甚么事而伤心呢?为甚么他们都隐瞒著,不肯告诉我呢?

我摊了摊手,道:“好了,四阿姨,我才两年没有来,你们全当我是外人了,我真不想住了,除非你们对我说明发生了甚么事?”

四阿姨偏过头去,强逼出一下笑声来:“甚么事啊?你别乱猜,我们怎么会将你当陌生客人,来来,你的房间快到了!”

她说著,急急地向前走去!

她这样想骗过我,那实在是一件幼稚的事情,因为她一面向前走去,一面却又忍不住用手巾抹著眼泪!我连忙转头向那两个男工望去,那两个男工也立时避开了我的视线。

我的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叶家上下人等,我实在太熟,如果那是一件人人都知道的秘密,我存心要探听出来,实在太容易了。

所以这时,我也不再向四阿姨追问,我心想,我心中的疑问,只不过多存片刻而已,那又有甚么关系?

四阿姨将我带到了他们为我准备的房间,那是一间既雅致又豪华的卧室,和卧室相连的是书房。书房之外,是一个小小的院子,在芭蕉和夹竹桃之间的,是奇形怪状的太湖石,和一个金鱼池。金鱼池中,有两对十分大的珠鳞绒球,正在缓缓游动。

四阿姨的眼泪已抹乾了,她道:“你看这里还可以么?要不要换一间?”

我忙道:“不必了,这里很好,四阿姨。电子书,我可以问你一件事么?”

四阿姨的神色,又变了一下,她道:“甚么事啊?”

我笑了起来:“四阿姨,我甚么时候,可以看到家祺?”

这实在是一句普通之极的话,我既然是家祺的好朋友,而且我远道而来,就是应他之请而来的,我问问甚么时候可以见到他,那实在是平常之极,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是,四阿姨的身子,却又震动了起来。

而如果是家祺发生了甚么事,他们竟然瞒著我的话,那实在是太岂有此理了,是以我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家祺究竟怎么了?他发生了甚么事?你们为甚么瞒著不告诉我?”

四阿姨像逃一样地逃了出去,她全然不回答我的话,我一个箭步,窜向前去,本来,我是可以抓住四阿姨的,但那实在是太不礼貌了。是以,我窜向前去,一把抓住了麻皮阿根,大声道:“阿根,你说不说?”

麻皮阿根急得双手乱摇,张大了口,讲不出话来。

我沉声道:“你们大少爷怎么了,你告诉我,不要紧的,你告诉我!”

麻皮阿根道:“大少爷……很好啊,他……快做新郎官了,他很好啊。”第二部:大少爷身上发生了怪事

我冷笑一声,道:“麻皮阿根,你想骗我么?走,带我去见你们的老太太!”

我一面说,一面推著他便向外走去,他可怜巴巴地望著我,也不敢挣扎,我们才走出了两步,屋内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叶家是豪富,屋中几乎每一个角落,都有电话。他们家中自己有总机,而且,还有和上海,以及各地别墅直通的对讲电话。电话铃一响,另一个男工,连忙走了过去,道:“是,是,卫家少爷刚到。”

他立时向我道:“卫家少爷,我们大少爷,他找你听电话。”

那男工的话,令得我陡地一呆。

因为从种种迹象来看,像是叶家祺已然有了甚么意外!

可是,事情却又显然出于我的意料之外,因为正当我在向麻皮阿根逼问叶家祺遇到了甚么意外之际,叶家祺竟有电话来找我!

我呆了一呆,放开了麻皮阿根,走向前去,将电话抓了起来。

我才一将电话凑向耳边,便听得叶家祺的声音,十分清楚地传了过来:“你来了么?已经在我家中了么?真好!真好!”

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废话,我不在你家中,怎能听到你的电话?你在甚么地方?不在家中?你们家里是怎么一回事?竟替我准备了一间客房!”

叶家祺道:“我也不知道他们在闹些甚么  ”

他讲到这里,忽然顿了一顿,我连忙问道:“家祺,你在甚么地方?”

叶家祺这才道:“我在木渎──”

他只讲了四个字,又顿了一下。

我忙道:“你快做新郎了,不在家中,却躲到木渎去做甚么?太湖边上的西北风味道好么?你准备回来,还是怎样?”

我知道叶家在木渎,近太湖边上,有一幢十分精致的别墅,叶家祺既然说他在木渎,那么自然是在这所别墅之中。

可是,那所别墅一直只是避暑之所,现在天那么冷,他却躲在那别墅中,令人匪夷所思。他笑了一下:“你还是那么心急,今天晚上,我来见你。”

他不等我回答,便挂上了电话。

当我转过身来时,看到麻皮阿根和另一个男工,如释重负也似地望著我。

我已和叶家祺通过电话,那当然已证明叶家祺发生了甚么意外的假设,不能成立。但是,我心中的疑惑,却也并未尽去。因为我这次来,叶家的人,行动、言词,都令人生疑!

我向他们挥了挥手:“你们去吧!”

两个男工连忙放下皮箱,急急地走了。

我在床上躺下,闭上眼睛,仔细地想著我下火车以后,见到、听到的一切,我首先肯定叶家并不是不欢迎我,但为甚么他们的言词那样闪烁?

莫非,将要举行的婚礼,使人感到不太满意?

然而,这也是不可能的事,女家也是苏州城内财雄势大的富豪。如果说,叶家祺本身不同意这件事,那更不可能的。

因为我最知道叶家祺的性格,没有甚么人,可以强迫叶家祺做一件他所不愿意做的事。

叶家祺的性子倔得可以,他那种硬脾气,用苏州话说,要“捋顺毛”,你若是软求,他甚么都肯,若是硬来,甚么都不干。

我想来想去,想不出甚么道理,就信步向外走去,我才走出屋子,忽然看到屋角处,有一个人,正在向我招著手。

我定睛看去,只见那是一个十五六岁,伶伶俐俐的一个小丫环。这小丫环我不认识,但是她既然向我招手,我当然走了过去。

等我来到那小丫环的面前之际,那小丫环前张后望,现出十分慌张的神色来,我问道:“是你叫我么?甚么事?你说好了。”

那小丫环显然是十分害怕,是以她的脸色也白得骇人,她道:“你是……卫少爷?小姐叫我告诉你,她在西园等你,叫你别告诉家中的人!”

她话一讲完,便匆匆地走了,留我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

那小丫环口中的“小姐”,自然是叶家敏。

而她说的“西园”,我也知道,那是苏州许多有名的园林中的规模极大的一个,它有很大的罗汉堂,有亭台,有楼阁,是一个名胜。

叶家敏约我和她在西园见面,还要我不可以告诉她家中的人,当然是有甚么秘密事要和我说,我是去呢?还是不去?

老实说,我对人家的秘事,如果人家是一心瞒著我的话,我绝无知道的兴趣,可是我立即又想起叶家敏那种双眼红肿的情形来,如果她有甚么事要我帮助,我不去,岂不是太说不过去了?

我忽然又想到,事情可能和叶家祺无关,完全是小敏的事!

我立即匆匆地向门外走去,还未穿过大厅,便遇到四阿姨,她忙道:“卫家少爷,你到哪里去?”

我装出若无其事地道:“反正家祺要晚上才和我相见,我要出去走走。”

四阿姨道:“那么,我叫老张备车!”

我连忙摇手道:“别客气了,我喜欢自己去走走。”

“那么,替你备汽车怎样?”

“四阿姨,我年纪已不少了,而且,苏州也不是甚么大地方,我不会迷路的,你忙你的好了,我出去走走,回头再来向老太太请安!”

四阿姨笑了起来,然而她笑得十分勉强:“那倒不必了,老太太这几天忙过了头,不舒服,医生吩咐她要静养,不能见客。”

我随口“哦”地答应了一声,便向前走了出去。

我当然不相信四阿姨所说的甚么“生病”、“不能见客”等鬼话,老太太只不过是因为某种我还未知的原因,而不想见我吧了!

我离开了叶家,向前走了好几条街,一直到了阊门外下车时,已然是黄昏时分。

西园浓黄色的高墙,在暮色中看来,另有一种十分肃穆之感,由于天冷,再加上天黑,是以根本没有甚么人,我匆匆走了进去,在园中打了一个转,却看不到叶家敏,我连忙又转到了园门口。

那里仍然一个人也没有,我扬声大叫了起来,道:“小敏!小敏!”

我叫了几声,有好几个人向我瞪眼睛,那几个人看来是西园的管理人,我还想再叫时,只见一个人向我匆匆地奔了过来。

我还以为那是小敏了,可是等到那人奔到了我身前之际,我才看清,他原来是老张。

这实在可以说是天地间最令人尴尬的事了。

因为我出来的时候,是向他们说我随便出来走走的,可是事实上,我却来这里见小敏,老张又在这时撞了来,当他在我面前站定的时候,我不由自主,面红耳赤了起来。

我还想掩饰过去,是以我假作惊奇地道:“咦,你怎么来了,老张?”

可是老张却道:“卫少爷,小姐已经回去了,你是不是也回去?”

我当时真恨不得有个地洞,可以钻下去。我的心中,突然恨起叶家敏来,是不是这个鬼丫头,暗中在捉弄我呢?

可是,叶家敏那种双眼红肿的情形,正表示她的心中十分伤心,那么她又怎会捉弄我呢?我无可奈何地问道:“小姐为甚么回去了?”

老张道:“四阿姨知道她来了,派汽车来将她接回去的,卫少爷,天黑了,路上怕碰到甚么,我们还是快回去的好。”

我有点老羞成怒,道:“会碰到甚么?”

#奇#老张忙道:“你别见怪,你是新派人,当然不信,可是我相信。其实,唉,也不由你不信,大少爷──”

#书#他才讲到这里,便觉出自己失言了,是以他立时住了口,不再向下讲去。

我立即用力抓住了他的手臂,将他拉出了几步,在一石凳上坐了下来,我道:“好,老张,我和你现在说个明白,大少爷怎么了?”

老张的神色,在渐渐加浓的暮色中,可以说慌张到了极点,我从来也未曾看到一个人的面色,会表现得如此惊惶,如此骇然的。

以后,过了许多许多年,我时时想起当时的情形来,我想,如果我那时,不是年纪如此之轻,不是如此执拗地想知道究竟发生了甚么事情的话,那么,我一定会可怜老张,将他放了的。

但是当时,我却绝没有这样做的意思,我仍然握著他的手臂,我将我的脸,逼近他的脸,我提高了声音,近乎残忍地问道:“说,怎么一回事?”

老张的身子,开始发起抖来,他道:“大少爷……很好……没有甚么。”

“那么,大小姐呢?”

“大小姐?”他反问著:“大小姐没有甚么啊!”

老张连续回答我两个问题的口气,使我明白,问题仍然是在叶家祺的身上。因为当我问及他大少爷时,他慌慌张张地否认,但是,提及叶家敏时,他却有点愕然,因为叶家敏根本没有事!

我冷笑一声:“老张,你敢对我撒谎?”

老张忙双手乱摇:“不敢,不敢,卫少爷,老张甚么时候对你说过谎,你也一直对下人很好的,你可别发脾气。”

我冷笑道:“好,那你就告诉我,你如果不告诉我,那我就对老太太说,老张不是东西,我不住了,回上海自己家去了!”

我所发出的是可能令得老张失业的威胁!

我当时实在不知道这是一个十分残酷的威胁,因为我太年轻,我根本不知道甚么是失业,也不知道像老张那样的年龄,如果他离开了叶家,他的生活,会大成问题。

是以老张的身子抖得更剧了。

我等著,我想,老张一定要屈服了。

可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老张竟然用十分可怜的声音,说出了十分坚决的话来。他道:“卫少爷,没有甚么,实在没有甚么。”

我大声道:“你在说谎!”

老张毕竟是一个老实人,他呆了一呆,才道:“是的,我是在说谎,但是不论你问我甚么,我决计不说,我决计不说。”

我怒极了,我真想打他,但我扬起手来,却没有打下去,我道:“好,我立即去对老太太说,老张,你很好,你有种……”

老张站了起来,看他的样子,像是急得要哭,一副手足无措的情状,他道:“卫少爷,你别去见老太太,这些日子来,老太太已经够伤心的了,你不肯住,她一定更伤心!”

我一听得老张这样讲,心中不禁陡地一动。而同时,我的怒气,也渐渐平定了下来。

原来,在那一刹间,我陡地想起,老张是一个粗人,我越是要强迫他说出甚么来,他越是不肯说,如果我略施技巧,说不定他就会把事实从口中讲出来了。

于是,我装著不注意地,顺口问道:“老太太为甚么伤心?”

老张道:“大少爷──”

他只讲了三个字,便突然住了口。

但是,仅仅是这三个字,对我来说,却也已经够重要的了!

因为这三个字,使我确确实实地知道,事情是发生在大少爷叶家祺的身上!

老张突然停住了口,神色更加慌张了,而我却变得更不在乎了,我道:“行了,老张,不必说了,家祺有甚么事,其实,我早已知道。”

老张不信似地望著我,道:“你……早已知道了?”

我道:“当然,我们回去吧,刚才我只不过是试探你的,想不到四阿姨吩咐你不要说,你果真一字不说,倒是难得。”

老张忙道:“不是四阿姨吩咐,是老太太亲口吩咐的,卫少爷,你……知道了?这是谁对你说的?”

我冷笑道:“自然有人肯对我说,你当个个都像你么?但是我当然也不能讲出他是谁来,一被老太太知道,就会被辞退了,是不是?”

老张道:“是,是!”他像是对我已知道了这件事不再表示怀疑了,他望著我:“卫少爷,你已知道了,你……不怕么?”

我呆了一呆,因为我口说知道了,事实上,究竟是甚么事,我却一无所知。而且,我只是觉得狐疑,好奇,却还从来未曾将事情和“害怕”两字,连在一起过。

是以我立时反问道:“怕?有甚么可怕?”

老张唉声叹气:“卫少爷,你未曾亲眼见到他,当然不怕,可是我……我……唉……却实在怕死了,我们没有人不怕的!”

我仔细地听著老张的话,一面听,一面在设想著那究竟是一件甚么样可怕的事。但是我从他的话中,却只知道了一点,那就是:这件事,令得很多人害怕,害怕的不止他一个!

是以我立时道:“你们全是胆小鬼!”

老张叹了一口气:“卫少爷,我们大少爷和你一样,人是最好的,你说,他忽然──”

老张讲到这里,正当我全神贯注地在听著的时候,老张的话,却被人打断了,一个人走了过来道:“天黑了,两位请回府吧!”

那人多半是西园的管理人,我拉著老张,走了出来,老张的马车,就停在园外,我心中暗暗恨那家伙,若不是他打断了话头,只怕老张早已将事情全讲出来了!

这时,为了和老张讲话方便,我和他一齐并坐在车座上,老张赶著马车回城去,我又道:“是啊,你们大少爷是最好的了!”

老张这才接了上去:“那样的好人,可惜竟给狐仙迷住了,唉,谁不难过啊!”

我陡地一呆,刹那之间,我实是啼笑皆非!

讲了半天,我以为可以从老张的口中,套出甚么秘密话来。可是,老张讲出来的,却是叶家祺“被狐仙迷住了”,这种鬼话!

讲起狐仙,我在这里加插一小段说明的必要。在中国,不论南北,都有狐仙的传说,“聊斋志异”更将狐仙人性化写了多篇动人的小说。而在我所到过的地方中,最确凿地相信狐仙存在的城市是苏州。

我第一次到叶家来,我还只是读初中一,十二岁,叶老太太见到了我,第一件事便是警告我,叫我不可以得罪狐仙,当时,我自然是不相信有狐仙这件事的,叶老太太像是也知道我不相信,是以她在告诫我之后,还给我看了二十多只鸡蛋壳。

那当然不是普通的鸡蛋壳,那是完整的鸡蛋壳,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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