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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天生是尤物-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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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玉手上,可以判断一个女人的经济情况。贫苦家庭的太太小姐,天天洗衣洗碗,抓尿抓屎,肌肤在凉水中泡了又泡,复在充满了碱性的肥水中浸了又浸,泡浸不足,还要搓之擦之;几个月下来,死皮密布,老茧如云矣。幸亏现在流行一种皮手套焉,乃救手的恩物,一方面固可当好主妇,一方面又可保持玉手之美。
皮手套者,医生动手术时戴的那种薄薄如纸的化学手套也,有一次一位相识的年轻太太,在药房里选了又选,试了又试,共购三副,不禁大疑,不知她何时学了医,要给哪一个倒楣的病人开肠破肚也。上前询之,方知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洗衣洗碗,抓尿抓屎时戴之,不但可以防脏,且可以防玉手裂破,钦佩之余,写出来以供有志仕女参考,此法如果推广,无论对男人或对女人,均功德无量。
粗糙,是玉手的第一大敌;短秃则为玉手的第二大敌焉。女人的手必须修长,必须十指尖尖;若十指短而且秃,便啥劲都无。而指甲的处理对此有重大关系,从前女人的指甲成何形状,历史书上只记帝崽王崽以及官崽之事,很少记民间习俗,无法考证。不过现在流行的锐角形指甲,有深奥的道理在焉。盖把指甲修得如此之尖,使玉手的长度,悄然增加,看起来既纤且俏,动人心弦。而且必要时可抓丈夫的脸——遇到吵架,不必另找武器,只要伸手便可,包管他第二天打电话到办公室请病假曰:“得了流行性感冒”,然后去跌打损伤科请医生看爪伤也。
柏杨先生幼时,风气未开,去理发店理发,乃一种奢侈败家的豪举,普通都是和邻居们互相剃之的。后来看上海报纸上的小说,一个在巴黎留学的女作家,说她去理发店修指甲,一肚子憋气,那算啥子搞法也。想不到而今理发店修指甲,成了家常便饭,而指甲必须那般化妆,才够标准。否则,甲内有污,甲周之肉凌乱,倒甲皮刺刺然沿甲丛生,再漂亮的太太小姐,伸出如此之手,风景全煞。
把脚趾甲和手指甲涂得通红,中国五千年传统文化中有这一套,女孩子采凤仙花瓣加盐捣碎,置于指甲上,包而裹之,约一二小时,其红如醉。这办法当然麻烦,于是随着洋枪洋炮,西洋女人文明的蔻丹打了进来,把凤仙花打得万劫不复。蔻丹好处自较凤仙花的好处为大,除了“快”这一点不算外,颜色可随意选择,跟唇膏一样,有大红的焉,有浅红的焉,有桃红的焉,有姜黄的焉,有深黄的焉,呜呼,迄今为止,幸好还没有绿蔻丹紫蔻丹的,否则玉指如魔爪,男人魂迷魄散还不够,恐怕更得魂战魄抖。
从蔻丹上,也可看出勤惰,一个女孩子玉手上的蔻丹如果经常的斑斑剥剥,若古寺的山门然,你最好别向她求婚,她准把家搞得一团麻。
一个女人的肌肤颜色,对于她的美丑,有决定性作用,俗曰:“一白遮百丑”,千锤百炼,击中要害之言也。世界上固有黑牡丹,却是没有黑美人,中国历史上的尤物,她们如生在今日,可能连看都没有人看。像杨玉环女士,她因丰满之故,其腰恐怕甚粗。像赵飞燕女士,她的双乳一定既小且瘪,盖她是有名的瘦,瘦得可作掌中舞焉。像陈圆圆女士,用不着分析,读者闭目一思便得,她准是缠足,有一双烂而且臭的三寸金莲。不过,无论如何,有一点是她们所共有,历千古始终如一者,那就是玉肌雪白。
一白遮百丑,只要肌肤如雪,纵是眼斜一点,鼻塌一点,嘴歪一点,乳小一点,腰肥一点,腿瘸一点,甚至有几颗麻子,都没啥关系。白是主帅,具有雪白肌肤的女子,真应天天焚香感谢她的父母,这一份礼物,胜过去美国的飞机票。盖肌肤白给人一种玉琢冰砌的圣洁之感,对着大理石雕刻出来的美女,便是西门庆先生,也会油然而兴顶礼之念。君不见贾宝玉乎,他看见薛宝钗双臂上的雪白玉肌,不由发呆,暗想如果生在林妹妹身上多好,盖生在林妹妹身上,他就可以摸之,生在薛姐姐身上,就只好流口水矣。
想当年杨玉环女士和李隆基先生在华清池洗澡(李老儿此时已六十多岁,而杨小姐才二十多岁,教人跺脚),一黑一白,煞是好看,宫娥宦官在门缝里偷偷的觑,有曲以咏之,录而释之于下,可知她的魅力何在也。
曲云:
“悄偷窥,亭亭玉体(亭亭,修长也,矮而肥便完蛋),宛似浮波菡萏,(菡萏,荷花,有红有白),含露弄娇辉(白而且发亮,所谓”光艳照人“,才能把男人搞昏),轻盈臂腕消香腻(杨女士在那里擦身子),绰约腰身绿碧漪(下了水啦)。
“明霞骨沁雪肌(杨女士的皮肤如雪),一痕酥透双蓓蕾(指乳,乳必”酥透“才算美,太太小姐可参考焉),半点春藏小麝脐(中国文学史上咏女子肚脐眼的作品,似乎只此一句,可喜可贺。)”
有这样美的肌肤,怎能怪李老儿头昏脑胀耶。曲又云:“你看那万岁爷啊,凝睛睇,恁孜孜含笑,浑似呆痴。见惯的君王也不自持,恨不得把春泉翻竭,恨不把玉山洗颓,不住的香肩呜嘬。”
这一段柏杨先生不再诠释矣,如果诠释,便嫌太黄。一个男人如果拥有这样的一个妻子,真是十辈子烧香念佛修来,连老命不要都可以,何况江山乎。问题在于佳人难觅,黑肌肤的女子多,白肌肤的女子少也。
美貌是第一
在京戏里最最主要的角色,总是在最最之后出场,所谓压轴戏是也。连台演出,全凭这压轴戏叫座,真正的知音,就专门欣赏这压轴戏。初开锣时,戏院里热闹烘烘,台上唱些啥,谁也不关心,到了压轴戏,院内立刻寂静如水,连一根针掉到地下都听得见。于是,一声女人尖叫,梅兰芳出场了矣,没有他出场,前面那些小伙子小女人们蹦跳得再卖力,都没有用。盖梅兰芳才是主角,只要他一个人演得好,别人差劲一点,都没有关系。否则,即令别人演得天花乱坠,他却差了劲,乃真正的一下子错,全盘皆死,这戏便倒找钱恐怕都没人看。
我们对女人身上各部门研究了一阵,并自以为很有心得之后,现在大轴戏出场。女人身上的压轴戏者,乃她的容貌。容貌本来应该包括耳鼻口眼眉睫,但我们的定义是狭义的,只指“脸”这一部分,其他的都讨论过,现在只讨论双靥和轮廓。
在“中国小姐”们的身上,可以看出一个现象,那就是,三围和长腿,重要之极,必须倒悬葫芦,有粗有细,甚至规定比例曰:胸大三十二,腰细二十二,臀肥三十一,腿长为身长的一半;合乎此才算美,不合乎此不算美也。既有科学的根据,‘中国小姐’们身材的美,自然没话可说,你要闲嗑牙,你敢来比比乎?于是,在这方面大家都心服口服。
但在她们的容貌上,却争执迭起。有一位没啥学问的朋友愤愤告我曰:“她们才不过十九岁二十岁,相片还可入目,远看也差不多,可是一近看就不行啦,一个满脸疙瘩,一个眼角竟然布满了鱼尾纹,一个别看她相片上眼睛那么大,却全凭眼眶上抹黑墨,一个的脸真像砚台那么方,一个的嘴角往下拉。”我喝之曰:“你说她们不美,我却看她们硬是美,你有啥办法,尽管使出来可也。”把他气得张口结舌。呜呼,在国际上遇到这种争执,通常的解决之道是一场大战,谁胜啦谁就是对啦。在社会上遇到这种争执,通常的解决之道是谁有权谁有钱谁就胜利。在三围上遇到这种争执,解决之道更是简单,用软尺一量,立见分晓。可是遇到女人的容貌,便无解决之道矣,女人身上任何部分都有标准,三围不过是其中最显著者而已。只有容貌,没有啥可以遵循的。评判委员中,各人有各人的眼光,各人有各人的癖好,各人凭各人的自由心证,就自然而然的出入甚大。
我们常说“某小姐漂亮”“某太太艳丽”“某美女真天人也”,这种“漂亮”“艳丽”“美”“天人”,指的固然是身段和玉腿,但主要的仍是指的容貌。古人形容美女曰:“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是她的三围使鱼儿一见溜乎?抑是她的纤手使飞雁看了发昏,就一头栽将下来乎?又抑是她的玉腿玉臂使月亮都难过乎?或是她的双足使百花都自愧不如乎?如果把那“鱼”“雁”“花”叫到跟前审问审问,其答案恐怕是一致的,那就是,女人漂亮的脸蛋儿使她们灵魂出了窍。
柏杨先生前些时,和几个老不修朋友在大街上行走,前面有一姣娘,穿着三寸半的高跟鞋,小腿如玉,双臂如雪,十指尖尖如刀削,屁股至少三十八,胸脯至少也三十八,腰窝顶多二十一焉,无领旗袍(即今之“洋装”也),粉颈长长外露,一条幸运的金项链围绕一匝,乌发柔而有光,衣服与胴体密合,肥臀左右摇之,小腿轻微抖之,体香四溢,便是画上的美女,不过如此。柏杨先生心中怦然而跳,其他朋友更是坐不住马鞍,张口者有之,结舌者有之,涎水下滴者有之,手颤者有之,神授色与,几乎撞到电线杆上者有之,有的还一面发喘一面嗫嚅自语曰:“和她吻一下,送老命都干!”眼看要爆炸之际,该姣娘猛地一转身,竟是个大麻脸,肌肤狰狞,青红相间,大家一声哀嚎,抱头鼠窜。呜呼,这种女人乃属于“不堪回首”之型,一辈子遗憾,使人油然生出一种“喀嚓一声”之念。
“喀嚓一声”者,有其来历,和上述情形大致相同。昔柏杨先生办公室中,女职员如云,其中一位小姐,身段之美,无以复加,真正的“望君之背,贵不可言”,惜哉,她也是不堪回首之型,容貌难以入目。有人便曰:“我一见她就恨不得手执钢刀,喀嚓一声,把她的头砍掉,再换上一个。”呜呼,《聊斋》一书上便有换头之术,使人感激涕零。柏杨夫人最大的特征有二,一有惨不忍睹的三寸金莲,另一便是她的尊容实在看不下去。因之我对这方面有特别的心得,前天偶尔不小心,露出要把她阁下也“喀嚓一声”,结果连眼睛几乎被她抓瞎,几天未曾写稿,真是好心人不得好报。
不过,一个女人如果一旦被归入不堪回首的档案,最好还是能喀嚓一声换之。《聊斋》上那位判官先生能来到阳世间开一个“换脸美容院”,包管大发其财,盖世上只有“面目可憎”,还没有听说粗腰可憎也。
有一部电影,名《金屋泪》,剧情奇劣,可是里面却有一句千古至理的话,不可不知男主角的朋友告男主角曰:“美丽的女人躺到床上都是特别的。”诗不云乎:“天下女人都一样,只在脸上分高低。”(其实这只是一句流行在黄河流域一带的民谚,因原文太黄,乃略微改之引用,以免被扣诲淫诲盗之帽。)容貌美才是真正的美,三围和手足,不过附件而已。
看中国画的人常有这么一个感觉,画中的女士,无论她是皇后也好,妓女也好,因都是穿的“和服”,身段全被淹没。是粗是细,固然统统不知道,即是她们的容貌,也简直都差不多。书上说杨玉环如何,王昭君如何,可惜那时没有照相机把她们照将下来。仅就画论人,她们的脸蛋实在并不高明,可能那个时代看那种模样硬是顺眼,也说不定。
洋女人的脸以何种轮廓为美,柏杨先生未有考察,但天下之男人一也,以华测夷,大概相差无几。似乎有二焉,一曰瓜子,一曰鸭蛋。一个女人如果天老爷赐给她一副瓜子脸,或天老爷赐给她一副鸭蛋脸,不用发电报到阴曹地府打听,她准作了三辈子善事,才有此善果。拥有这般容貌的女人,便拥有人类中最可怕的武器,小焉者可以倾人之城,大焉者可以倾人之国。即令她阁下心存忠厚,不打算颠倒众生,这种容貌也是她最大资本,善自为之,可以大大的快乐一生。
容貌固无标准,但只是没有三围那样科学的标准而已,却固有其艺术的标准,瓜子和鸭蛋便是标准焉。柏杨先生每逢面对美女,便想到瓜子鸭蛋;而每天追随老妻之后,上市场买菜,看见瓜子鸭蛋,也必凝视半天,想到美女。兹在这里向画家们建议,诸位先生画中国小姐当选图时,先画一个瓜子或先画一个鸭蛋,然后扩而大之,再加上眉目鼻口耳,准使人销魂。
即令是洋女人,恐怕对瓜子鸭蛋,也另眼看待,君不见凡是有“玉女”之称,或凡是“玉女型”的电影明星,其容貌统统如此乎,没有一个玉女是方脸的,更没有一个玉女是棱形脸的也。盖瓜子脸、鸭蛋脸最易使人接受,其他的脸型则居第二位。方脸的比较不耐老,如果天老爷当初赐脸之时,稍不小心,使两腮外鼓,那更属于魏延先生的“反骨”之类,不被诸葛亮先生杀掉已算运气啦。棱型脸更糟,两个颧骨昂然高耸,额小如尖,颚瘦如削,那算个啥?还有圆脸者,俗话说:“团团若富家翁”,可见富家翁都是圆脸,问题是,一个女孩子的脸如果是介乎瓜子和皮球之间,还算天老爷手下留情,如果索性圆得硬跟皮球一样,柏杨先生愿用一块钱打赌,不要说一顾倾不了城,再顾倾不了国,便是千顾万顾,男人的心恐怕连动一下都难。
(柏杨先生按:还有一种娃娃型的脸,永不老的脸也,只要有办法控制住皱纹,便青春久驻。)
有红有白
现在世界上最吃得香的,莫过于白种人,因他们发明了机关枪和铁甲船,把黄黑红棕各色人等,打得皮破血流,望风披靡。但说良心话,白种人者,实在是有色人种,盖白种人的血素最容易涌入皮肤,君若不信,不妨到马路上一看便知,白种人身上往往是白的地方少,红的地方多焉。
这样讲起来,白种女人脸上有白有红,岂不是天下最漂亮的女人乎,问题就出在这上面,上帝既赐给洋男人机关枪和铁甲船,使其称雄称霸。对洋女人的容貌,便不得不略微吝啬一些,一百个洋女人中恐怕至少八十个患有雀斑,雀斑和胖一样,为白种女人第一大敌,不要看她们的照片非常娇艳,其真面目却往往有一段距离。柏杨先生抗战前在美国,曾亲自瞻仰过好莱坞电影明星桃乐丝黛女士,她那副银幕上看起来甜如蜜糖的双靥上,除了皱纹之多不算外,好像是谁用喷雾器把墨汁喷了她一脸,如果不仔细观察,简直分不清是在黑脸上洒白粉汁乎?抑是在白脸上洒黑墨汁乎?
雀斑对中国女人的威胁,较洋女人为少,白种女人血液中大概先天的含有雀斑素苗。不管你怎么保养,一旦时机成熟,就勇猛的往外直冒,连原子弹也拦不住。常有美容院以包治雀斑为号召,恐怕不太可靠,如果花大钱能够治愈它,桃女士固是有名的富婆也。
中国女人的雀斑似乎来自铅粉,提起铅粉,心中便觉得一凉,柏杨先生幼时,在乡下私塾攻读诗书,每见有货郎者,挑着杂货担,手执“不浪鼓”,进得村来,厉声喊曰:“铅粉!”妇女们各拧其小脚奔出,围而疑之,货郎则指天发誓曰:“它要不是真铅,我出村便跌死。‘生意极为兴隆。二十年后,读了学堂出版的新书,才悟到乡下妇女们为啥每个人都满脸雀斑之故。呜呼,天天把铅粉往脸上抹,铅毒中肤,不烂掉鼻子,而只烂出几百粒雀斑,已经很客气啦。
只要不胡乱擦粉,黄种女人似乎没有生雀斑之虞,有些太太小姐或为了掩盖其较黑的肌肤,或为了填塞与年龄俱增的皱纹,拼命擦粉,结果黑皮肤还是黑皮肤,皱纹还是皱纹。既抹不白,也填不平,反而把雀斑搞了出来。为了掩饰雀斑,又不得不再用更厚的粉。于是,恶性循环,一张女人的脸,涂成一张玩猴儿戏的假面具矣。大诗人徐志摩先生曾论及日本女人,批评她们“浓得不可开交”!到过日本的朋友恐怕均有此感,据说全日本女人每天往脸上抹的粉,集中起来,至少有五十吨之多。教人叹为观止。
和雀斑同样使人泄气的,还有皱纹,包括眼角上的鱼尾纹,和额上的抬头纹。试观儿童的小脸蛋上,绝没有这些插曲,可知它乃渐老渐衰的象征,不但使人厌,而且使人惧。
民国初年,在青岛执教的一位德国女教习,忽然爱上了一个中国青年,非嫁不可,那时德国的世界地位,比今天美国的世界地位烜赫多矣,该青年固然受宠若惊,该德国却认为莫大羞辱,驻青岛的德国领事老爷,招女教习至,问她为啥昏了头?她答曰:“西方青年一过了二十岁,脸上便到处是胡子,只有中国青年的下颚光光,所以爱得紧。”
此事以后发展如何,不问可知,女教习被押送回国嫁胡子,丢下黄种小白脸空喜欢一场。这使我想到一点,男人到了成年,正当英俊,却冒出胡子,实在扫兴;女人虽没有胡子可冒,但到了某一天,却忽然大批生起皱纹来,则不仅是扫兴而已,简直使人痛哭流涕。盖皱纹是年华的里程碑,再科学不过,女人的年龄,骗得了户籍员,骗不了仔细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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