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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生堂-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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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魏学贤一只腿弯曲着搁在床上,一只腿垂在地上,床上躺着家慧已经冰冷的身体。魏学贤的目光就停在那张表情已经凝滞的脸上,他对汪洋说:“洋洋,去把魏昊叫回来。”汪洋哎了一声,像踩在云团上一样走出去。
益生堂 第三章(35)
雪还在下。天色尚早,寒冷的街上空寂无人,只见雪地上寥寥几行蜿蜒的脚印,不知是哪些早起的人留下的。汪洋穿的是双布底棉鞋,踏在雪地上,发出咔嚓咔嚓的撕裂声。
魏昊昨晚一夜没有安枕,早早起来在铺子里忙着,总有些心绪不宁。看见汪洋顶着满头雪花站在门口,两人目光一对,她就知道最怕来的来了。
灵堂搭起来,帷幕中间悬着一个镜框,家慧在里面含笑望着来来往往为她忙碌的人。两侧是魏学贤亲手题写的挽联。
溘然长辞家人家园
忍辱负重慧心慧性
该通知的亲属都通知了。家义成了操办丧事的总指挥,大小事情,都由他定夺。汪洋成了他最得力的帮手。两人没有任何语言,就那样在为家慧的忙碌中自然地沟通融洽了。有时他一个眼神,汪洋就能知道他想安排做什么,还不等他开口,就已经去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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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贞、有泉天黑才到,来顺和来利也跟过来帮忙。家贞在门槛外就大放悲声,到了灵前,一声“姐呀”刚叫出口,便晕倒在堂屋地上。李兰茹和魏昊手忙脚乱地把她扶进房里,又是掐人中,又是灌糖水。只听她嗓子眼里咕噜一声,像是把哽在喉间的什么东西吞咽下去,人才恍恍惚惚睁开眼。见了李兰茹,一把攥住她的手,哭着说:“我们汪家五姊妹,她是最贤德的。她走了,留下我们在这世上干啥呢。”李兰茹红着眼睛劝她:“老天爷也知道四姐是好人。你看这场大雪,下得多透彻。”
门外响起家瑛的高嗓门:“都站在那儿笼着手当看客,黑纱到这时没拿回来也不着急。火纸也还要再买几刀。来顺,你跟着跑一趟,快去快回。火盆的火烧大点儿,多弄几个,不够去向人借,别心疼板炭,不行了叫皮蛋再去买。客来了不能叫人家冻着。”
家礼一直坐在棺前不远的地方盯着黑黑的棺木发呆。魏昊劝了几次,要他去屋里烤火,他都固执地摇头。士兰看他嘴唇焦干得爆了皮,给他倒杯水,他却在手上端着,也不喝,一会儿又凉了。章达宣说:“他在跟家慧说话,你们别去管他。”
魏昊和魏晨寸步不离地守着魏学贤。魏学贤一会儿说:“我总想自己会走在她前头,没想到她先走了。”一会儿又说:“先走了好,先走了好。要是我先走了,她还会吃苦。”
出殡那天,依然是漫天飞雪。家慧的棺木将要落井的一刹那,汪洋石破天惊地叫了一声:“妈!”双膝一软,扑跌在地,脑袋在洁白的雪地上叩得咚咚直响。似乎终于得到一个宣泄心中块垒的机会,让他在这个恩重如山的姑母面前,哭出了一生从来未曾发出的悲声。
益生堂 尾声(1)
魏昊还是和陈鹏离了婚。事情到了不能调和的地步,她心里反倒对陈鹏生出一丝愧疚。认为婚姻的失败都是因为自己早已在和张波的那场没有结局的爱情里烧化了,留给陈鹏的,只是一堆灰烬。
魏晨考上大学走了。汪苏和汪若都在县里有了工作。汪萱在魏晨之后上的大学,一毕业就去了澳大利亚。那时汪洋在美国已经生活了一段时间,正在读博士学位。两人在异乡体味着共同的孤独和艰辛,时常通过书信和电话相互慰藉。
汪萱在写给家义的信中说:“洋洋哥说他一生有两个父亲,一个是三爹,一个是大舅。而你,是他最好的老师。我却不知道你曾经教过他什么。他对我非常好,再忙都要给我写信。他说给你买了把口琴,准备等方便的时候给你寄回去。”
家义拿着这封信去找魏学贤,把信纸拍得哗哗直响,眼里漾着泪,脸上却带着笑。“他认汪萱,就是认我这个二伯。你说是不是?”魏学贤说:“自打家慧过世,他就从心里认你了。”家义说:“洋洋说我是他最好的老师,萱萱不明白这话,我明白。”他表情复杂地笑了一下,有些无奈,又有些自嘲,还带点鄙夷。“我是一个反面教员。”
魏学贤说:“你这话言重了。”他意识到家义一直被自己关在一个无形的囚笼里,左冲右突想要出来,却意识不到钥匙就在自己手里。他总想为他自己的灵魂找一个答案,却不知灵魂的答案就像一条狡猾的泥鳅,是这个世界上最难以捉摸的东西。包括他魏学贤自己,如果要深究,他的灵魂答案又在哪里呢?
家义笑着问:“姐夫,有酒吗?我想喝酒。”魏学贤便喊魏昊赶紧炒菜。
魏昊离婚后就搬回家来住了。她现时现抓,炒了一盘韭菜鸡蛋,一盘豇豆辣椒,炸了碟花生米,又烙了两块煎饼,凑了四个盘子。
魏学贤给家义倒上酒,他就一杯接一杯地喝起来。魏学贤不断劝他:“你吃菜,吃菜。”魏昊也在一边儿悄声说:“爸,别再叫二舅喝了。”家义笑着说:“咋的?没酒了?没酒再去买,我这儿有钱。”说着就去掏兜。魏学贤拦住他,给魏昊递个眼色。魏昊忙说:“还有酒,有酒。”
家义一只手在空中舞着,对魏昊说:“把你的箫拿出来,我吹一段《 梅花三弄 》给你听。”他显然已经喝多了,他的意识在清醒与混沌之间游移,变得难以控制。
魏昊的脸腾一下红了,慌乱地掩饰道:“我哪有箫啊?”家义说:“你咋没有。上回在老房子你还拿给我看过。”魏学贤也催她:“有没有?有就拿出来叫二舅看看。”没容魏昊反应,家义抢着说:“有!咋没有。我还知道那支箫是梅秀玉的。”
魏昊这回的脸色变成毫无血色的苍白。家义的话不仅使她内心的秘密昭然若揭,而且将她内心固守的对于张波的思念的壁垒冲击得一片狼藉。她克制着内心的恼怒,对魏学贤说:“二舅喝醉了,我去给他倒点醋。”
家义起身想去拦她,却一个趔趄差点摔倒。魏学贤眼疾手快将他扶住。家义说:“昊昊说我喝醉了。我没喝醉。我要喝醉了,咋会知道梅秀玉的箫在她那儿。我还知道梅秀玉的儿子跟她好过。我跟梅秀玉好,梅秀玉的儿子又跟她好。你说……你说……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魏昊在厨房听见这话,身子一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她相信这些话都是家义的酒后真言。她珍藏着那支箫,珍藏着和张波之间那段短暂的秘密,让它们悄然温暖自己的情感。没想到家义突然闯进来,让这个秘密变得更加不可思议。一支箫,竟然把两代人的爱恋情仇纠结在一起,变成绵绵不尽的伤痛。
屋外,家义抚着额头,口齿不清地说:“跟谁我都能道歉,就是跟她不行。她听不见,她听不见哪!”家义抱着头,屋里响起他酣畅淋漓的狼嗥似的哭声。
魏昊胆战心惊地听着,感觉内心有着某种东西在慢慢裂开,一直深藏不露的悲哀从裂缝里像水似的渗出来。她张眼看去,屋里的什物都在动。橱柜里有半瓶酒,是邱德成送来的。因为度数高,魏学贤一直没敢拿出来让家义喝。魏昊拿在手里看了看。
家义的哭声还在继续,里面夹杂着魏学贤苍白无力的劝解。魏昊走出来,把酒瓶子往家义面前一,说道:“二舅,来,你不是要喝酒吗?今天我陪你喝个够。”
她说话的语气和脸上的表情让魏学贤大为吃惊。家义抬起头,似醉非醉地看着她。“喝酒总得有个题目。我们为啥喝酒?”魏昊一边斟酒一边说:“啥都不为,就是喝酒。”家义把自己的酒盅揿住,说:“你不说清为啥喝酒,我就不喝。”他看着魏昊,眼睛里有一种醉态的执著。魏学贤说:“你今天真是稀奇,倒跟昊昊搅起酒来了。”
魏昊把自己的酒盅斟满,端起来说:“你不喝我喝。”一扬头,把一盅酒喝了个干净,辛辣的酒像火焰一样顺着她的舌头一直烧下去。她把空的酒盅朝家义亮亮,嘴里烧灼的疼痛使她无法开口说话。她把酒盅再次斟满,看看家义,端起来又是一饮而尽。魏学贤说:“你不会喝酒,这么喝,两下就醉了。”
家义伸手去拿酒瓶子,说:“你一个人喝没劲,我陪你。”魏昊把酒瓶子抓在手里,侧身向后躲着。家义说:“咋的?舍不得给我喝了?”魏昊说:“我喝完三杯,再跟你喝。”她把第三盅喝干,才替家义把酒盅斟满。家义说:“你也倒上。”魏学贤说:“她不能再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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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生堂 尾声(2)
魏昊正要开口,门外有人喊魏老师,魏学贤迎出去。魏昊听见他跟来人极快地说着话。不一会儿,魏学贤进来,对魏昊说:“学校通知我去开会。你赶紧收拾收拾,叫二舅别再喝了。”家义说:“有事你赶紧走,别管我们。”魏学贤不放心,又给魏昊交待一遍。魏昊说:“我知道了。”
魏学贤换上衣服走了。魏昊把自己的酒盅斟满,端起来看着家义。“二舅,屋里就剩我俩了。这杯酒我陪你一起喝,喝完了,跟我说说,你跟梅秀玉好,为啥又没娶她?”家义说:“你是为了这个才跟我喝酒?”魏昊不说是,也不说不是,不等家义举杯,一扬头,又把一盅酒喝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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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义一只手抖着,端起酒杯往嘴里送的时候,酒洒得满桌都是。他说:“你想听我为什么不要梅秀玉吗?你想听?”他儿一声把酒吸下去,然后把空酒盅往桌上一。“我跟梅秀玉是一场扯不清的官司。说出来,你未必明白。”
魏昊说:“你说呀。”
家义拍打着桌子。“梅秀玉把我的一生都毁了!不,是我把她的一生都毁了!”他语无伦次地说着,捏着空酒盅朝魏昊跟前一送,说:“来,跟二舅斟上。我俩今天喝个一醉方休。”
魏昊过去滴酒不沾,如今四杯烈酒下去,眼见着比家义还要醉得厉害。她哆嗦着把两人面前的酒盅斟满,端起来又要喝。家义说:“你妈在世总说我贪杯,她是不知道这东西的好处。”魏昊一听这话,不知怎么,倒把酒杯放下了。家义还在说:“连曹操都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杜康是啥?杜康就是酒啊。”
魏昊醉得耷拉着脑袋,身体一起一伏地喘着气。她看见泥地上现出两个圆圆的湿印子,然后是四个,很快又模糊成一片。她在醉意中恍惚着,弄不清那是自己的眼泪,还是别人的。像是为了求证,她哼哼似的哭了一声。她听见哭出来的声音也很陌生。她又胆怯地哭了一声,两声。声音连起来,在空寂的屋里绕来绕去。她想起来那支箫。
她的哭声让家义停止了自说自话。家义说:“喝酒不能哭。你一哭,那些死了的人都会跑出来。”
魏昊抬起头看着他,家义的话更让她有一种时空混乱的迷醉。她摇晃着站起来,到里屋拿出那支箫。
家义说:“我刚问你要,你不拿出来。这会儿给我,我不想吹了。”
魏昊却固执着,说:“二舅,我轻易不求你,今儿好歹给外甥女一个面子。”
家义接过箫,却把吹口泡在酒里,说:“喝,你也喝。”魏昊说:“它不会喝酒。”家义问:“你咋知道她不会喝?”魏昊趴在桌上,说:“你要再给它喝酒,它就吹不响了。”家义说:“她吹不响,我吹。”
两人在两岔里说着话,心里的痛楚却是一样的。家义把吹口含在嘴里,《 汉宫秋月 》的调子在屋里响起来。他无法完整地吹奏乐曲的全部,他的记忆里只有零碎的片断。他听见跟乐声做伴的还有一个声音,那是魏昊的哭声。
魏昊说:“他们都死了。我们还活着。”
家义用长箫向空中指着,说:“他们没死,他们在这儿,你看,你看。”他依稀回忆起当年去城关镇找梅秀玉,在院子外面遇到她两个儿子。他曾经用手去摸一个孩子的头,那孩子一扭身子,避开了。十几年后,这个孩子带着梅秀玉的长箫走进魏昊的生活,然后把长箫留下,追随母亲去了。他说:“梅秀玉的儿子是专为他妈来的。他来替他妈送这支箫。”他把长箫的吹口放进酒里蘸蘸,然后把酒盅端起来一饮而尽。
魏昊见他喝了,端起自己的杯子也抿嘴把一盅酒喝干。喝下去的酒不再是火焰,而变成一只手,恣意地翻转着她的胃。她说:“二舅,你再吹。”
家义说:“把酒斟上,斟上我再吹。”魏昊便拎起瓶子给他斟酒。鸡蛋大的酒盅在她眼前晃着,一半的酒都倒在了桌上。家义说:“你妈去给梅秀玉穿老衣,是不是你们两家认了亲?”他的意识又被酒精泡发了。他说话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魏昊一边替自己斟酒,一边说:“二舅你喝多了。你不知道张波死了?他死的那天,我在莲花池。”家义问:“你在莲花池干啥?”魏昊说:“我忘了我去干啥。”
家义说:“梅秀玉死的那天我也不在。”魏昊问:“你在干啥?”家义说:“我也忘了我在干啥。”
魏昊像是突然明白了两人的相似,端起酒盅说:“为这个我俩得干一杯。”
家义想着去拿酒盅,却把箫伸了过来。魏昊见了,口齿不清地说:“你吹一个,吹一个。”
家义手里的箫却吧嗒一声落在地上。他已经完全醉了。他向桌子倒下去的时候,听见魏昊说:“我想吐。”于是他就跟着吐了。从他胃里吐出的秽物像稀泥一样不堪入目。旁边就是那支滑落在地的长箫。
一九八四年底,益生堂的住户终于全部搬出。这时,士林他们在那个棚屋已经整整住了两年。这里面,跑关系起了非常大的作用。许多人来祝贺时都说:“没想到这么快呀,真是快!”家礼苦涩地笑着说:“快,快,托大家的福!”这一年多对于他来说,比他过的一辈子还要漫长。在家门口走来走去,看见不相干的人从里面出出进进,自己却在外搭棚子,那种苦涩和无奈真是言语难以形容。关以仁开玩笑说:“就好像看见自己的儿子在叫别人做爹。”严国材听到消息也跑来了。说着笑着,突然坐在椅子上抱头大哭。过去润泽的圆脸上肌肤松弛,鼻涕长长地拖下来,也不知道去擦。别人上前解劝,他嘴里翻来覆去就是一句话:“苦哇!”他还在露天搭的棚屋里住着,街道上松口说,必须把旧房子割下一块抵了维修费,其他的房子才能落实。
益生堂 尾声(3)
按老规矩,出嫁的姑娘无权继承房产。益生堂的房子按家礼、家义、家廉三弟兄分成三份。家慧的家人和家贞虽然放弃权益,但对怎么分割都提了意见。家礼在家主事早,分了最大一股,家义和家廉平分余下的部分。家廉那部分由汪洋继承,但暂交魏学贤管理。李兰茹问:“那么大一院房子,你两个姐真的没份儿?”家义说:“按旧规矩,出嫁的姑娘不能分家产。”李兰茹不平地皱皱鼻子。“女人就是不算人。”家义问:“房子这样分,你有啥意见?”李兰茹一笑,说:“我嫁给你的时候,生怕你头上有一片瓦,这会儿也没想当个地主婆。”
家贞倒是在三十年之后又恢复了地主婆的身份。她在乡下的日子越过越好,几个儿子成家后都分出去单过。最小的儿子来庆在外当了三年汽车兵,快要复员的时候,家贞专程从莲花池跑进城里找家义,说:“来庆的事你管也得管,不管也得管,这回我就算摊上你了。”家义问:“五姐,你说,想叫我咋管?”家贞说:“你给他找个铁饭碗,只要不种地,咋的都行。”
李兰茹悄悄问家义:“你行吗?农村兵,政策是从哪儿来到哪儿去,你别满口答应了,最后又办不成。”家义说:“你没看五姐那架势。我过去亏欠过她,她也觉得我欠她。把这事办成,她心安,我也心安。”他找了各种关系,终于让来庆招工进了县汽配厂。谁知在厂里干了不到一年,来庆觉得钱少,束缚多,于是跟厂里告了长假,跑到省城给人开出租车,而且嫌原来的名字土气,自作主张改成了来沁。家贞哭着数落道:“啥来庆,来沁,不如当初给他取个名字叫来气。”谁知几年过去,来沁把一辆崭新的小轿车开到家门口。来顺、来利听说车是来沁自己的,买这辆车的钱,比他们两家盖房子花的钱加在一起还要多,眼珠子瞪得差点没掉出来。两人都说,等自己儿子长大了,也把他送到城里挣钱。城里的钱好挣,做一天,比得上他们在土里刨一年。
来沁把家贞扶到车上,带着她到茅山城里转了一圈。家贞回来说,车里的椅子真软和,比出嫁那年坐的轿子还舒服。就是一宗不好:头晕。有泉看着车子,感慨系之地说了句话:“跟他们比起来,我们哪能叫地主啊!”
士林和士兰在汽车站门外卖了几年包子稀饭,手头有了积蓄,就租了间门脸儿开小餐馆。做了一年多,士林突然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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