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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意恩仇-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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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堂兄刘聿田的叙述,刘聿义心急如焚,恨不得长上翅膀飞到“红色造反总司令部”换回母亲。他明白,徐仁虎回来了,趁着这乱世回来了,像“还乡团”一样回来兴风作浪了。公安局早就瘫痪了,公安局内部人员四分五裂,现在还有谁敢动他屠夫虎一根汗毛!这家伙心狠手辣,昨晚在公安局发生的两派夺权火拼中,林卫红父子同时死于非命,定是这恶虎的杰作!母亲朱氏被抓进红色造反总司令部,一定受尽折磨,那些造反派有什么坏事不敢干出来?已经容不得刘聿义去细推慢想,他动身往县城里赶。已经无暇顾及自己的安危,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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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大难不死(4)
也许一切都在徐仁虎的算计中,在城边通往红色造反总司令部的必经之路上,刘聿义被革命造反派抓去了。他没有反抗,而是束手就擒。
刘聿义并没有被带往红色造反总司令部,而是被押上造反派从公安局抢来的一辆囚车里,奔驰了几公里,被关进城西郊的县茶叶公司里。这里是红色造反总司令部的临时收容所。因远离城区,造反派在这里对“走资派”和牛鬼蛇神搞逼供施刑罚,不容易惊动一般老百姓。
到了县茶叶公司,刘聿义首先必须接受造反派的“下马威”,被按倒地上,屁股挨了二十马鞭,被打得皮开肉绽。据说,一个“南下服务团”出身的县委机关老干部,因患有严重的心脏病,挨了这二十马鞭后便爬不起来了,被紧急送往医院后不治而亡。当然,造反派的告示却说,这个老干部“死不悔改”而“畏罪自杀,自绝于人民”。接着,刘聿义被带到了审讯室。
审讯室里的审讯桌旁,坐了三个人。其中作审讯记录的那个人,刘聿义认识。那人是城南太清观业余道士魏卧豪,专业为死人超渡念经的。这家伙原本是属于县革命造反总司令部旗下的,搞打、砸、抢很出风头,什么时候反戈一击,投到了“红总”旗下?坐在中间的那个像是为首的人喊了一句:“最高指示。”
所有参加审讯的人都站了起来,做了个立正的姿势,包括押解刘聿义进来的那两个造反派。对造反派们立正的姿势,刘聿义曾在国产影片中多次看到类似的情节,国民党军官在开会时,为首的如讲了一句“蒋委员长”,所有参加会议的军官必须站起来做出立正的姿势。
“毛主席教导我们说,‘革命不是请客吃饭。’”造反派们异口同声地背诵着。
“坐下。”为首的造反派喊道。
审讯官们坐下了。刘聿义只能站着,身后没有椅子。再说,他也只能站着,刚挨了二十马鞭的屁股能坐吗?
审讯开始了,主审官问:“叫什么名字?”
刘聿义没有回答,只是望了主审官一眼,心想,不知道名字你们能抓我吗?
主审官不在乎刘聿义有没有开口,他侧头对身旁的魏卧豪道士讲:“记下,他叫刘聿义,刘厝村人,县机械厂工人。”
主审官等魏道士将应录程序记好后,开始正式审问了:“把你的反革命罪行如实招来。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顽固不化,死路一条。”
“我每天砍柴种菜,安分守己。到底什么时候参加了反革命,你能告诉我吗?”刘聿义抗争着说。
“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主审官火了,“你有收听敌台吗?比如###、台湾电台广播等等?”
“我连收音机都没有,到哪去听敌台。”
“没收音机可以去买啊?”
“我没钱。”
魏道士用手肘碰了碰主审官,并在主审官的耳边嘀咕了几句,主审官恼了,说:“我是主审官,还是你是主审官?我爱怎么问就怎么问,做好你的记录。”
“是。”魏道士自讨了没趣,不敢多嘴了。下级怎么会比上级聪明呢?中国官场五千年来的历史实践证明,谁的官职大,谁说出来的话就是真理。
“快把你收听敌台的时间、地点、收听的内容如实地招供!”主审官又开始审讯了。
“我没有收音机。”
“你没向别人借过收音机?”
“我的朋友家庭都很困难,买不起,领导同志,你能把收音机借给我吗?我还没摸过那玩艺,让我长长见识。”
“妈的,不问了。”主审官站了起来,对负责解押看守囚犯的造反派,说:“来个‘猴子望月’。”
负责看管囚犯的造反派从墙边拖过一把椅子,逼着刘聿义站上去,脸朝着从房顶垂下的电灯泡,并拉动了电灯的开关。电灯泡亮了,是二百光度的电灯泡,刘聿义的脸距离电灯泡不足十五公分远,脸庞立即感受到了灼热,眼睛在灯泡光亮的照射下睁不开了。
。。
第二十章 大难不死(5)
这就是中国无产阶级革命造反派具有专利权的刑罚——猴子望月。
“不准把眼睛闭上!”主审官吼叫着,“我这里有十六种刑罚,有‘金鸡展翅’、有‘孔雀开屏’、有‘鲤鱼跳龙门’……你要是不老实招供,让你尝个遍。”
就这样,一连两天,一刻不停。刘聿义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奄奄一息。
第三天,已经昏迷了几次的刘聿义被扔进了一间临时囚室里。囚室里还关着一个中年男子,穿着灰色的中山装,像个干部的样子。他帮着把刘聿义拖到了地铺上,用毛巾擦去了刘聿义脸上的块块血迹。刘聿义尽管浑身伤痛,最大的愿望不是吃东西,而是睡一觉。三天两夜没合眼,造反派们用的车轮战术,谁能受得了?他一躺下,便睡去了。这一睡,睡了十七八个钟头。第四天早上七点,他才醒过来。
同囚室的中年人见刘聿义醒了,便将刘聿义扶靠在墙壁上。四天四夜没吃东西,加上刑罚加身,刘聿义的双手软绵绵的,举起来很吃力。中年干部小心翼翼地为刘聿义喂着稀饭,像父亲侍候着重病的儿子一样。
刘聿义饿坏了,稀饭到嘴里连嚼都没有,直接吞进肚里。这是他出生以来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了。
“不能吃得太急,会伤胃的。”中年人提醒着说。
刘聿义望了中年人一眼,没说什么,他现在似乎还没力气说话。
中年人为刘聿义喂了两碗稀饭。看守早晨送来两碗稀饭,一人一碗,中年人把自己的一份也给刘聿义吃了。肚子填了稀饭,刘聿义的精神好了许多。难怪有人说,人是铁来饭是钢。
中年干部问:“你为什么进来了?这么年轻,你不会是个走资派吧,怎么居然群众斗群众了,中央不是不让这么干么?”
“他们说我是收听敌台的反革命分子,我家里连村大队部的有线广播都没装,去哪里收听敌台?还是###呢。”大约是回忆起受折磨的情景,刘聿义一大把眼泪滚了出来,“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再逼我,再打我,只能撞死了。活着比死还难受,我宁愿去死。”
“你是哪个单位的?”中年干部问。
“县机械厂的车工,刘聿义。”
“哦,”中年干部想了想,“我想起来了,你是烈士的儿子。”
“你认得我?”刘聿义感到诧异。
“我给你颁过奖,四年前,你就是从我的手上取走‘专区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奖状的。”
“你是领导同志?”
“我是吴贤勇,这个县最大的当权派,现在被革命造反派‘请’到这儿来斗私批修,交代所谓的‘走资本主义道路’的问题。”
原来是县委吴书记!刘聿义像遇到了亲人,一下子扑到吴书记的怀里,委屈的泪水汹涌而出。他用泪水诉说着自己的痛苦,诉说着自己的不幸,说:“那些人用电击打我,用狗咬我,十六种刑罚,我受了九种,整得我死去活来,我的神经麻木了,精神几乎崩溃了。当我两天没进一滴水的时候,我请求他们给我一杯水,他们不但不给我水喝,反而往我嘴里灌辣椒水。吴书记,我真希望能马上死去,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吴书记慈父般地抚摸着刘聿义的头发,静静地听着刘聿义诉说着所遭受的残酷刑罚。等到刘聿义吐苦水吐累的时候,他说:“现在,谁高兴你死去?是那些迫害你的造反派。为什么要让那些造反派高兴呢?我们要坚强地斗争下去,让那些造反派如坐针毡!别流泪,陈毅元帅说过,革命者流血不流泪。小刘啊,你冤枉,你成了这场文化大革命的牺牲品。但是,中国有多少人被扣上莫须有的罪名成为这场所谓革命的牺牲品呢?刘少奇同志作为共和国的主席被打倒了,邓小平同志作为党中央的总书记不也同样地被打倒了吗?就眼前来说,我作为中共青玉县委书记,不同样地与你关在一起吗?刚进来时,我不也同样地被打了二十马鞭?我们现在不能死,我们要铲除一切害人虫,还要建设社会主义新中国,任何轻生的念头,都是懦夫的表现。你是烈士的儿子,是早晨###点钟的太阳,你肩负着人民的重任,革命的希望,勇敢地活下去,活着就是胜利。把眼睛瞧着我。”
第二十章 大难不死(6)
刘聿义抬起了头,望着吴书记。吴书记的眼中放射出一道明亮的光,这目光能激起人们的斗志,产生坚强的意志。吴书记继续说:“文化大革命正演变为中国的一场大劫难,然而,它也是一个大舞台,让每个人的心灵大演出。你读过《红岩》这本书吗?”
刘聿义点了点头。
“那么,你就把这儿当成渣滓洞,当成白公馆,把自己锻炼成宁死不屈的革命者,像许云峰、江姐那样同那些压迫你的人作斗争。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在,就不能放弃生存的希望,就不能放弃斗争。中国共产党‘是久经考验的党,她能够拨乱反正的!坚持就是胜利。”
吴书记的一席话如金石坠地,铿锵有力,让刘聿义产生了强烈的报仇雪恨的决心和取得胜利的希望。他不是共产党员,不像吴书记那样具有那么宽广的胸怀;然而,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胆量、勇气和智慧。老婆被人拐跑了,这还不算是最大的耻辱,然而,今天所受的“罪过”,全因老婆而起,全因自己的善良心为妻子婚前怀孕所“顶缸”而起。看来,人,是不能做好事的,善良的结局往往是受罪!人,而且不能死了,否则就无从谈起复仇了,还要背一个“畏罪自杀”的臭名。当吴书记有力的双掌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再次鼓励他勇敢地面对困难,不向造反派妥协时,他说:“吴书记,我听你的。”
下午,革命造反派又将刘聿义带去提审。可能是造反派轮班了,押解他的人员换了。他大喜过望,押解他的人员中有一个是他同车间同工种的同事,而且还是十分要好的朋友。这个人就是同厂老工人陆道波的儿子陆大忠。平日在工厂里,经常在午休时间同陆大忠打老K,有时在晚上还会同陆大忠一起喝几两白酒,日子长了,两人就成为无话不谈的兄弟。见到了陆大忠,心想,自己应该有救了,陆大忠跟他的脾气、性格很相像,是不会睁眼看着朋友受苦受难坠入深渊的。陆大忠一看见他,就跟他眨了一下眼睛,然后装成不认识他的样子。刘聿义明白陆大忠从眼神里传递过来的意思,不能把两人的关系捅白了。只有到了关键的时候,才能出手相帮,才能帮到要点上。
到了审讯室,又是那个主审官。经过三天多的较量,刘聿义知道了这个主审官名叫郑革资,原名什么就不知道了,反正是文化大革命之后改的名。革资嘛,革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的命,简称“革资”。这个姓郑的本是县化肥厂的一名锅炉工,平日好打架,外号“拼命三郎”,经常在社会上惹是生非,前几年就跟社会上的四个人插草为香,结拜为异性兄弟,号称“青玉五兄弟”。他在结拜兄弟中排行第三。参加造反后,成了县化肥厂工人红色造反兵团的副司令,同时担任了红色造反总司令部的特工部长。所谓特工部,就是专门负责抓捕和审讯走资派和牛鬼蛇神的专门机构,在造反派内部权力很大。
窗外下着小雨,天气特别地冷。刚才,刘聿义从走廊经过时,一阵寒风吹来,禁不住连打了几个喷嚏。他警告自己,越是在鬼门关前,越不能感冒受凉。此时,见到郑革资身穿了件厚厚的军用棉大衣,头上戴着军帽,益发感到自己身上的寒冷难受了。
郑革资依然坐在审讯桌后中间位置,作记录的还是那位魏道士。今日,郑革资懒得喊“最高指示”了,一照面,就让人把刘聿义的衣裤剥掉,只剩下了一条短裤。越怕受寒越受寒,冷得刘聿义全身颤抖不停。此时,刘聿义看见审讯室里放着一只农民用的大尿桶,桶里装满了水,水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他心想,莫非今日又要我喝尿?不对,尿水是不结冰的。但是,多喝不干净的生水,也会吃坏肚子拉稀的。
郑革资站了起来,走到刘聿义的面前,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招了吧,把偷听敌台广播的事认了,把反党反社会主义的罪行像竹筒倒豆子,全招了,大不了被保卫组判几年,也胜过在这里受刑。”
自从“公、检、法”三家被革命造反派砸烂后,县军管会保卫组继承了“公、检、法”三家的全部职权。
第二十章 大难不死(7)
刘聿义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呈现出临危不惧的气概。上午吴书记给他上的一堂课,在他身上起了作用。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态度还这么刁顽?告诉你,在我这儿,是石头也要把它熔成岩浆,容不得你充英雄好汉的。”郑革资的声调突然提高了,“来人,把他塞进尿桶里。”
两个造反派欲强行抓住刘聿义的双臂,刘聿义不断反抗,一时难以就范。郑革资瞧着两个造反派笨手笨脚的样子,大声说:“像昨天一样,先把他的手捆绑了!你两个是不是同情现行反革命分子?”
又一个造反派拿了根绳子过来帮忙。三个造反派齐动手,将刘聿义五花大绑后,抬起来,扔进尿桶里,并将刘聿义往尿桶里压,强迫刘聿义蹲坐在尿桶里,水刚好溢到刘聿义的嘴唇下。为了不让水跑进嘴里,刘聿义必须仰起头。寒水刺骨透心冷,很快,刘聿义感觉到全身的皮肤都发硬了,四肢麻木,呼吸十分困难,心脏似乎停止跳动了。再泡下去,必要冻死无疑。
“报告郑部长,我们要审讯活人,还是要审讯死人?”陆大忠向郑革资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大声地请示着。
也许是郑革资喜欢别人称他为“部长”,也许是陆大忠标准的军礼引起了郑革资的兴趣,他挥了一下手,说:“人死了还有什么审讯?那叫‘收尸’。算了,把他从尿桶里拉出来吧,别真的到阎王爷那儿报到去了。”
刘聿义被从尿桶里拖了出来,全身已经僵硬得不能动弹了。陆大忠朝着另一个造反派大声吆喝:“站着干什么?过来帮忙穿衣服,真的要冻死他,别误了郑部长的大事。”
郑革资朝陆大忠注视了一眼,嘴唇抖抖,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看得出,他对陆大忠感兴趣了。
那个被吆喝的造反派朝郑革资望一望,见郑革资的脸部表情没什么反应,就不情愿地与陆大忠一道为刘聿义松了绑,穿好了衣服。此时,从门外传来了一声吆喝:“省工人造反总司令部的徐特派员到!”
审讯室里所有的造反派都立正迎接。当徐特派员走进审讯室时,神态还算清醒的刘聿义望了来人,禁不住“啊”了一声。来者是两年多未见面的徐仁虎。尽管刘聿义被造反派抓后,就感到此事一定与徐仁虎有关系,而此时见到徐仁虎,心中还是未免吃惊。徐仁虎留下郑革资外,其他造反派一律回避了。
郑革资手指着审讯桌旁的椅子,恭敬地说:“大哥,请坐。”
原来屠夫虎是“青玉五兄弟”的为首大哥!刘聿义恍然大悟,怪不得郑革资对他如此残忍恶毒,为了讨好大哥,把他往死里整。
屠夫虎朝郑革资摇了摇手,径直走到刘聿义面前,并蹲了下来,皮笑肉不笑地说:“想不到啊,我俩会在这种环境里见面,真是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天翻地覆!两年前你配合枫石县公安人员抓我,是何等的英勇,何等的威风。今天怎么变成一只狗熊啦?为了达到霸占我表妹的目的,想借公安的手整死我?你这个伪君子,心比蛇蝎还毒。”
刘聿义本想申辩说:“那只是误会。”话到嘴边也不说了。一来,在这环境中说出来,对方会相信吗?二来,倒显得自己是向对方求饶了。于是,面对着徐仁虎的侮辱,他保持着沉默。回想当初发生在枫石县城的事,刘聿义现在后悔给了徐家三十元的奠仪钱,那钱本是准备买毛线织毛衣给自己冬天防寒的。后来,毛衣没织成,冷了一个冬季。
徐仁虎见到刘聿义的脸上没有呈现出心中害怕的表情,心里不乐意了。他原以为,刘聿义经过这几天残酷的折磨,此时一定会跪着向他磕头,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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