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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意恩仇-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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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记者如同魔术师(5)
“等等,董事长,外国也有什锦菜?”
丁之光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之中说漏了嘴,心里连呼数声“惭愧”,但不好更嘴,只能将错就错了。他继续说:“怎么没有,凡是中国有的,新加坡都有。那时新加坡虽归马来亚管辖,却是个华人聚集区。当时,我连饭都吃不饱。心想,要是能让我美食一碗肥猪肉,再来二碗大米饭,我死也无憾了。”
施仁芳突然觉得和董事长的心贴近了许多。她说:“别是编故事吧?”
“我说的都是真的。这样吧,什么时候我抽空到你老家看望你那脸朝黄土背朝天的父亲。”
“别说好听的了,我的老家山高路滑,村道上到处是猪屎,去了会恶心呕吐的。”话虽如此说,却见她脸上绽开了笑容。然而,不可思议的是,她的眼眶里仍然有泪水流出,但量少了,可能流干了。也许,这是她走出校门以来感到最受气的一天,无缘无故受到女上司的训斥;也许,这也是她走出校门以来最高兴的一天,男上司答应造访她的穷山村,看望她的父母,她在乡亲面前该多露面啊。
丁之光从衣袋里掏出一条手帕递给施仁芳,说:“把脸擦一擦。”
施仁芳接过手帕,放近鼻子边闻了闻,说:“男人的手帕也香喷喷的?”
他所用的手帕都经过曼琴用法国香水喷洒过。此时,他不好提曼琴的名字,怕面前的女孩子会拒绝了他的好意,而是说:“瞧你眼睛红肿了,市国土局那儿,你就别跟去了。”
“好吧。”
施仁芳并没有用手帕擦腮边泪,而是顺手把它放进自己的衣袋里,似乎忘记了这是董事长之物。
丁之光离开公司总部,驾车赶到了市国土局。当他踏进副局长汪家松办公室时,发现卢灼也呆在那儿。三言两语的寒暄过后,三人直截了当地面对今日会面的话题。
几日不见,卢灼似乎瘦了,该剪未剪的长头发盖住了耳朵,而且像乱草堆似的没有梳理,不像个区级领导,倒像个抽象派的画家。他的心情不佳,眼圈淤黑,眼皮浮肿,胡须像参差不齐的杂草,一脸没精打采,仿佛好几天熬夜没睡觉了。这老兄一定走火入魔,否则怎么成了这副邋遢样?要是在往常,丁之光一定会刨根究底问个明白,今日也没这个兴趣了。
心事重重的卢灼已经没有什么斗志,显然已对中标西际化工厂房地产使用权不抱什么希望了。他心灰意冷地说:“丁弟,没指望了。一块鲜猪肉,周围有群狼乱舞,咱们抢不到猪肉,还有可能被饿狼乱脚踩死。”
“你这是长别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别把话说的那么可怕,”汪家松似乎是不到黄河不死心,“胜利与失败是同等几率,压力与挑战同在,现在还不到揭底牌的时候,别像个垂死的败将。”
“你连小学生的算术都不如。”卢灼讥讽着说,“一比一,才算是同等几率。现在有三十八家人有意向投标,对吗?是一比三十七,也就是,成功的希望是不到百分之三,失败的阴影超过百分之九十七,悬殊如此之大,正如大人跟幼儿园小孩打架,动不动手,输赢早就出来了。”
“玩彩票中头奖的几率更小,不是照样有人玩,照样有人中吗?”
“哭的人人山人海,笑的人大海一滴!再说,我们是赌博吗?我们在干傻事!正像千辛万苦种下桃树,等桃树结果时,才发觉自己人生得矮,手够不着成熟的桃子,既不会爬树,又找不着梯子,而此时从花果山下来了一群猴子,张牙舞爪,眼睛瞪着透红的桃子,它老祖宗都敢吃王母娘娘的仙桃,对这人间的桃子还用得着客气么?你为了保护劳动成果,不想让猴子的图谋得逞,是想跟猴子拼命,还是抡起斧头把桃树砍掉?”
“歪理!”汪家松没好气地说。
卢灼侧过身,对丁之光说:“丁弟,对钱谁不眼红?我正缺钱花呢,想从你这儿捞几元外快,补贴家用。无奈老天不成全,我也只能急得干瞪眼,谁让我是这么没本事的人?不赚这个钱也罢,裤腰带勒紧点,本来一天吃一斤米,改吃八两。当然了,汪局依然信心十足,就让他跳独脚舞吧。我这几天正忙得灰头土脸,无法相陪了。”
第十一章 记者如同魔术师(6)
“死了张屠夫,不吃混毛猪!”汪家松火了。
“我刚才不是说过,切好的猪肉被群狼围着么?”
辩论,汪家松不是卢灼的对手。然而这种绝望式的辩论有什么实际价值呢?它既不产生物质,也不增添人的智慧,是通篇废话,废话通篇!丁之光不是来听废话的。一扇篱笆三根桩,一个好汉三人帮,要攻城略地,还需要有一团兵。丁之光明白,要取得西际化工厂的房地产权,就必须把汪家松与卢灼紧紧地绑在自己的战车上,失去了他俩的支持,那么,连投标都不必去了。现在,首要的任务是唤起卢灼的斗志。当然,普通的说教是无法让卢灼重振精神的。他背靠在沙发上,闭目沉思了好久,对汪家松与卢灼之间的舌战充耳不闻。许久,他睁开了眼,坐直了身子,喝了一口茶水后,决定中止两位老哥的无聊争辩。他用两只茶杯相互敲碰发出的声音来阻断这场辩论。瓷器碰撞的轻脆声引来了汪家松与卢灼的目光,烦人的争辩声戛然而止。丁之光拿着一只瓷茶杯,问:“这是什么东西?”
明知故问,只有傻子才会去回答。汪家松与卢灼相望一眼,两人的目光齐聚在丁之光手中的瓷茶杯上,不知道丁之光肚子里卖的是什么膏药。丁之光说:“这是茶杯,瓷茶杯。”
这还用介绍吗?不知为什么,汪家松与卢灼的注意力更集中了。
“这茶杯是真正的景德镇出产的堪称世界一流的产品。”丁之光自言自语似的说,“它色彩鲜艳,光泽度耀眼,近看,可以当镜子,远看,就像是一只纯洁度特强的白玉杯子,只有具备一定身份的人才能出得起价钱买它。说它宝贵,也不确切,景德镇的瓷器产量大,全世界各个角落都可以找得到它的踪迹,因而,不见得有多少人爱惜它,珍藏它。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只有这么一只高品质的茶杯,比如讲,是宋代古董,它不仅价值不赀,而且万众瞩目,亿万富翁,高官贵族,都心痒难忍,争着要把它占为己有。正当阴谋倍出,争夺战激烈时,突然间……”
丁之光突然停顿了话声,以加强所说的话的分量。他见老哥俩全神贯注的样子,“有门!”在心田中发出了笑声。现在必须像牵着牛鼻子那样,牵着两位老哥往他刚才心中的设想,一步步地前进。他继续说:“有人突然出手把它打碎了,不是无意,而是出于某种目的蓄意将它打碎了。就像这样,”丁之光随手拿起两只同样质地的茶杯对撞,“砰”一声,两只茶杯都各自断裂了一大块,但并没有完全破碎,“这破碎的瓷杯难以修复,就是具有神工鬼斧技能的能工巧匠也不行。为什么呢?因为碎片不翼而飞,连一粒米粒大的碎屑也不留,既然是蓄意损坏,还留痕迹吗?现在这残缺不全的茶杯还有哪么多人为了得到它而不择手段吗?还有人不惜用重金购买吗?恐怕不多了,只有考古学家和怪癖的收藏家才对它有兴趣。再比如,此时站出一个口碑甚好的博古通今的人,指出这瓷杯是两年前在本省某地一个普通瓷厂烧制而成,只是采用了科学的烧制手法,工艺比较精湛些罢了,根本不是古董,既不值钱,更没收藏价值。那么,除了那位蓄谋的人,还有谁想要这只破残的茶杯呢?”
卢灼听得不明所以,还没真正理会丁之光这个假设的真实内涵所在。他说:“地盘与茶杯不同质,在茶杯上所做的文章很难将它转移到地盘上去。我们不能拿颗原子弹把西际化工厂炸个七零八碎吧?”
“你俩看过魔术表演吗?特别是那种西洋魔术。魔术师拿着一把锯子,可以把活生生的人锯成两半,或且可以把人的脑袋用刀砍下来,挂在天幕的另一边。观众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有些胆小的人吓得闭上了眼睛,然而,神态夸张的魔术师煞有介事地吹了一口气,或用手就那么随便一挥,被锯开的两半身子重合了,被砍掉的脑袋复位了,身上一根汗毛没丢,头上一根头发没少。”
“你是说像魔术师那样故弄玄虚,在西际化工厂地盘上大做文章?”汪家松总算明白了丁之光碰撞茶杯的用意了。
第十一章 记者如同魔术师(7)
“我们行吗?魔术师靠的不仅是手法,还有道具。”卢灼像问别人,又像是自言自语。
“戏法人人会变,只是技巧各有不同。魔术师的手法是练的,魔术师的道具不是上天赠与的。”丁之光此时射向两人的目光是期待,是鼓励,是鞭策,“事在人为,你俩在官场爬滚了这么多年,都成精了,放烟幕弹,散布假情报,应该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
丁之光的设想如一盏灯,使汪家松与卢灼心田中呈现了一条可行的道路,从黑幕中看到了希望。办公室里一下子寂静无声了,卢灼与汪家松已经开动脑筋了。丁之光倒像个旁观者似的,闲悠悠地喝着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有了!”汪家松突然拍了一下办公桌的桌面,兴奋地站了起来,“三四年前,市里有个市区扩展计划方案,那时还是我牵头由城建、交通、计划、国土等许多部门共同规划设计的,它把西郊一片,包括整个西际村范围都扩进市区范围里,还准备沿溪开条大通道,而后在通道两旁进行土地开发,兴建住宅小区。后来,市委认为市区东扩比较合理,东扩后产生的优势比西扩强,于是不采纳西扩的方案。然而,西郊一带出的名人多,强烈要求市委采纳西扩方案,市委感受到了压力,于是市区扩展计划就拖了下来。咱们是不是可以在这方面玩些文章,来个老调重弹?”
“别惹得市委不高兴了,追查起责任来,不好收场。”卢灼的担心不无道理。
“咱们又不明火执仗,可以利用别人的脚去踢狗。”看得出汪家松在这方面是有经验的。
“的确需要找一个能挡住炮弹的人。”卢灼表示同意,“有设计勘测方面的图纸吗?要演戏,就要逼真,才能打动观众的心。”
“有图纸,放在我局档案室里,蒙了一层灰哩。”
“这叫做新锅炒旧菜!”卢灼来了精神,摇头晃脑的,“找个小报记者,把这个旧消息当新闻捅出去。小报记者嘛,惯于造谣生事,传播小道消息,又不怕负责任,谁都拿他没办法。”
“不!不能以传播小道消息的方式由街头小报来担当。对小报上的报道,有几个头面人物会信其真?而且是这么重要的消息。”丁之光的口气相当坚决,仿佛他才是整个决策的指挥者似的,“要找市日报社记者,以新闻报道的形式将消息刊登在市日报上。只有市日报上的消息能反映和代表市委和市政府的决策和施政意图,我虽然是外国人,对这一点也是看得很清楚的。尽管放心,不会出问题的,你们的报纸、电视台传播的虚假消息还会少么?哪一个机关,哪一个电视台,哪一张报纸为此而承担过责任?有哪一个记者因播发了假新闻而受到了处分?你俩心知肚明,一个都没有。多少人就是凭借着假消息、假成绩而步步高升。上个月我听了一个著名相声演员的一段相声,里面有句台词,说‘组织部下了通知,凡头脑不灵巧,不会讲假话的,一律不准提拔’。这当然是笑话,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但也从某一侧面反映了这个问题。况且你们要捅出去的不是虚假消息,而是过时消息。可能是阴差阳错,记者错发了新闻,也可能是哪个部门的长官心血来潮,认为这个方案还是切实可行,对市区的扩展仍然有指导性的意义,因而将消息传播了出去。而采访的记者并不精通市政规则,而是人云亦云,由于工作上的疏忽,未向市委、市政府领导予以核实消息的真伪,纯粹从捕捉新闻的角度出发,也就不用承当任何的责任。同时,要趁热打铁,在市电视台的晚间新闻中可以援引市日报的报道再作一次陈述。市日报与市电视台同时予以播发,有谁会认为这消息是假的?真作假时假亦真,就当确有这么一回事,要像模像样,要天衣无缝。”
说的妙,刮刮叫!汪家松与卢灼受到了很大的鼓舞和启发,同时对丁之光的智力十分佩服。他俩曾经私下商议过,要负责任地为丁之光办妥收购西际化工厂房地产权,然而每人至少要赚丁之光四五十万元人民币。这阵局势突变,汪家松仍然在寻找扭转被动局面的救命稻草,而卢灼却认为事情黄了,原以为能到手的人民币飞到太平洋的某个岛国去了。现在又见生机,两人重新跃跃欲试,摩拳擦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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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记者如同魔术师(8)
“甚至还可以这么说,”卢灼建议道,“在西际化工厂对面的悬崖绝壁下开一条隧道,架一座交通与观光两用桥,直达西际化工厂门口的国道线上。这样西际化工厂就真的被劈成了四块了。”
“在西际化工厂房地产使用权的招标文件上要补上这么一段话,‘如果因为市区扩展或国道改移线的需要,而占用招标土地,国家将不予重新调配土地给中标者使用’,让投标者误以为是埋下一道伏笔,以便利将来真的市区扩展和国道改造时的进退。”汪家松也开始认真地动脑筋了。
“在这篇新闻报道见报的第二天,”丁之光说,“也请新闻记者帮本公司在市日报上找个火柴盒大小的地方,登一则小新闻,新泰实业公司领导层将决定退出西际化工厂房地产权的竞标行列。新闻的出处是帮我们代理投标事宜的平乐区房地产咨询公司。当然,要做就做像,我将派人到房地产咨询公司办理退回已注入的一百万元资金的手续,直到投标报名截止前的最后一分钟,本公司重新报名。”
真是三个臭皮匠,凑个诸葛亮。三个人,你一言,我一句,设计好了一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计谋。
事不宜迟,汪家松当即让局档案室取出多年前城建改造扩展计划的设计图纸。三人又围着设计图纸议论了一番,然后汪家松打电话叫市日报社记者王恒忠到市土地局来面谈。王恒忠跟汪家松是多年的老交道了,两人似乎有很深的交情。当年汪家松从正科级即将升任副处级的关键时刻,王恒忠采访了汪家松,随后在市日报的显著版面刊登了介绍汪家松艰苦创业,勇争先锋的典型事迹,引起了市委领导的关注。于是,汪家松在众多的竞争者中脱颖而出,顺利地登上了副处级的宝座。事后,曾有传闻,汪家松与王恒忠有幕后肮脏交易,但胜者王侯,败者贼,没人正式举报,因而也没人介入调查了。
汪家松打完电话后,对卢灼说:“你是不是也该叫你那个二奶上场呀?”
“什么二奶、三奶的,嘴巴放干净点。”骂归骂,卢灼还是给朱琳打了个电话,让她火速赶到市国土局汪家松的办公室里来。
“卢区啊,你跟朱琳的绯闻已经满城风雨,难以遮掩了。再闹下去,惊动了市委、市政府的头头们,吃不了兜着走,总该摆平啊。”汪家松提醒着说,“别说影响了仕途,扯上官司就完了。丁局当年是冤案,还落了个不清不白,丢了个正处的位置。你这可是秃子头上的虱子,一目了然。”
“离婚官司已经上法庭了,由律师代理。法庭在搞庭外调解,我老婆已经同意离婚了,就是狮子开大口,要钱不脸红。”
原来今日卢灼疲惫不堪,像个病人,是官司缠身。丁之光看了卢灼一眼,只见卢灼一脸苦笑。对此等事丁之光不愿插嘴,静听二人的对话。
“你老婆要钱就给她嘛。是你包二奶,提出离婚,就是你理亏。花钱消灾,早日脱身,速战速决,免得夜长梦多,半途生变。”
“我已经把所有的房地产都给了她,值七八十万元呢。我还答应每月付给儿子五百元的抚养费。条件够优惠了吧,她不同意,嫌少。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她还提出什么要求呢?”
“要我一次性给她二十万元的补偿费。”
“不就是二十万元吗?给她。”
“我又不是开金矿,有金山银山!她要让我倾家荡产,穷得赤条条光溜溜的,只剩一条短裤。这个女人心肠这么狠,过去我怎么没看出来?”
“叫啥穷呢?我就不信你吐不出这二十万元。”
“不信拉倒。我可不比你汪局,身居热门岗位,平日油水多,逢年过节有人送红包。我呢,在区政府的清水衙门里,每月就拿那么点工资,够吃饭就不错啦。”
两人再谈下去,难听的话可能就要出来啦。今天,丁之光不希望两位老哥争辩得脸红耳赤,误了大事不得了。他说:“卢区要是真的手头拮据,这二十万元我代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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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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