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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后退:第二二七号命令-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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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扎伊采夫跟在走到最前面的两个红军战士的后面,手枪在枪套里不停地摇摆发出声响。

  “Achtung!Ensdeilorin,Saine!”(德语)

  扎伊采夫猛地一回头,就看见一串曳光的子弹飞向自己。

  跟在身后的两个红军战士同时发出了惨叫,一个直接击中离心脏不远的地方,另一个打中膝盖,疼得倒在地上打滚。扎伊采夫不忍心往后面看,正在掏抢的手被前面的警卫员按住,他做了个保持安静的手势,把扎伊采夫拖到了一旁:

  “司令员同志,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我们必须马上隐蔽,就在那栋房子上。”

  后面的警卫员正在用冲锋枪吸引敌人的火力朝反方向冲去。

  “这边,快,他们在这边,第一组,接近!”(德语)

  警卫员看见左手边有一栋楼房,正要上去,却被扎伊采夫拖了下来,跑到了左手第二间。

  警卫员第一个跳上楼房,蹲下来跑到窗前,靠在窗户旁边,用波波夫冲锋枪对准大街。

  扎伊采夫紧跟着爬了上来,靠在立柱边上。接下来的警卫员走到他们的对面,匍匐下来,用冲锋枪对准了楼梯口;另外的一个红军战士尾随而来。

  古老的房屋是典型的俄罗斯建筑,房屋内部的结构大同小异,一楼一般不住人,住人大多数情况下睡在二楼。而通向二楼的楼梯都是用本地锯木厂的木头做得,楼梯的扶手连着像篱笆一样绕着楼梯口的木扶手,最后的一个红军战士用抢指着楼底。

  扎伊采夫隐隐地感觉到周围的枪声渐渐稀疏下来,他不知道这是该庆幸,或者是不详的征兆。他看着待在楼梯扶手的那个红军战士,用棉絮军帽包裹的额头已经渗出了大片的汗渍,在阴冷的月光照射下反射出光泽。

  警卫员时刻注意着扎伊采夫,他们看见扎伊采夫的身体在不自然地抖动。

  扎伊采夫连续快速地吸了几口气,总算压住了猛烈跳动的心脏。用颤抖的手在身上摸索着,摸出了一包“基辅”牌的香烟,不过他没在意,等看到烟盒上“Киев(俄语,基辅,乌克兰首府,苏联西南重镇。)”的字样时,身子又不自然地猛地哆嗦一下,烟盒就落在了地上。在四周死寂的环境中发出明显的响声,周围的人全都看着扎伊采夫。

  扎伊采夫觉得很不自然,捡起了烟盒,看着里面还剩下最后两根香烟。他踌躇着,好像要把它放回去,但是他还是果断地从里面抽出一条,用打火机点上:“恐怕最后一支是用不上了。”他心里这样想着。

  (苏联西南方面军第六集团军第三十七师第二团团部,基辅,苏联,1941年10月。)

  “扎伊采夫?”政治指导员彼得洛夫以少见的笑容走进指挥部。扎伊采夫正看着他。

  “过来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政治指导员彼得洛夫得意地说,“我刚从西南方面军(苏联卫国战争初期防御乌克兰的方面军,司令员基尔波诺斯上将。扎伊采夫参加过基辅会战。西南方面军在基辅会战中损失惨重,被俘就67万,在1942年哈尔科夫会战再遭重创,方面军被撤销)司令部里拿来的。”

  扎伊采夫接过来,原来是一包“基辅”牌的香烟:“听说味道不错?”

  彼得洛夫点点头。

  就在当天晚上,西南方面军遭到德国南方集团军群的突袭,扎伊采夫所在的指挥部遭到德军围攻,政治指导员彼得洛夫永远地留在了指挥部里。

  突然间,扎伊采夫听见一阵脚步声。其实旁边神经已经过敏了的警卫员早就听见了。

  扎伊采夫猛地用食指掐断了火,把剩下的烟卷放在口袋里,一动不动地靠在柱子上面。

  对面的脚步声越来越大,忽然间又猛地停住了。

  “是我们的人吗?”扎伊采夫心里这样安慰自己,他已经感觉到额头上那一滴汗流进了眼睛,左眼顿时一阵灼痛感,睁也睁不开。

  很快扎伊采夫就听见了用很粗的嗓子发出的声音:“Gibt es jemanden im Inneren?”(有人在里面吗?)

  接着,后续的声音就钻进了他的耳朵:“Wo ist der Feind?”(敌人在哪里)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是德语。

  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脚步声忽然停住了,警卫员马上就算出了德国人就停在他们前面。

  脚步声忽然改变了方向,像是朝他们走来,声音越来越响,月亮的光倾泻在楼梯上。

  扎伊采夫用力向后靠着那根柱子,但是柱子是不会动的,他只是习惯性地向后缩着。他已经听到离楼梯口最近的那个红军战士轻轻地关上保险的声音,身旁的警卫员已经把放松了的枪把紧紧地捏住。

  他感觉到死神正在向他走过来,越来越近,就是要折磨他,让他充分享受这段濒临死亡的痛苦。

  尽管德国人的脚步很轻,但是俄国人的神经已经足以敏感到听得十分清楚的程度了。扎伊采夫下意识地把手伸到枪套上,他用食指拨断上面的粘丝,然后用手背把枪套推开,食指很快就接触到勃朗宁手枪扁平的枪身,他轻轻地把它拿出来,只能听见枪身与军服摩擦产生的类似风声的声音。

  扎伊采夫已经悄悄地拉上了枪栓,子弹已经上了膛,他用一只手握着手枪,头使劲向后缩着,握抢的那只手不停地抖动着,热得发烫的手心已经握不紧增加了摩擦力的枪身。

  “&;Uuml;berprüfen Sie die Treppe!(德语,检查楼梯)”

  扎伊采夫透过明亮的月光照到金属上反射的冷光看见身旁的警卫员手上的波波夫冲锋枪已经压上了火。

  四周变得比刚才更加安静了,连风也干脆停了下来,只用阴冷的月光倾泻在木地板上。

  德国兵张着惊恐的双眼,一步一步地跨上楼梯,手里面的冲锋枪黑洞洞的枪口不停地朝四周瞄准。上面的红军战士已经可以看清楚那在月光下显得有金属质感的钢盔,钢盔底部翻卷了上来,更加有利于反射光线。

  扎伊采夫已经不敢大口喘气,但是他觉得浑身已经没了力气,大脑的意识开始模糊。他还是停止住呼吸,握抢的手不停地滑落下来,他艰难地举起7公斤重的枪身,却怎么也无法用手枪上的瞄准装置瞄准。

  旁边的警卫员的脖子上已经出现了汗液,死死地按在扳机上的食指已经慢慢地向里面拉了一小段。

  楼梯口的那个红军战士惊恐地瞪大了眼镜,他已经清楚地看见德国人那张惨白的脸,看见了他手中黑洞洞的枪口。

  靠在窗口旁的警卫员透过窗户旁极其不清楚的毛玻璃反射的光线望着街上,他看见十几个德国兵正在缩着脖子,用MP…40的枪口对着四周的房子,中间的装甲步兵车像是熄了火,但还有个德国兵坐在机枪的前面。他忽然看见一个德国人向这边看来,就猛地缩了下去,衣服和木板的剧烈摩擦发出拉玻璃窗一样的尖啸。

  已经快到二楼的德国兵悬在空中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他们可以清楚地听见子弹上膛的声音,最前面的那个红军战士还可以看见他的手指已经按在了扳机上,所有的冲锋枪都已经对准了那个德国人,除了待在窗口的那个警卫员。

  扎伊采夫蓝色的瞳孔渐渐地放大,他已经能听清德国兵急促的呼吸。

  突然间,那个德国兵把抢举了起来,扎伊采夫猛地一惊,按在扳机上的手指差点就扣动了扳机。

  那个德国人突然转过身向楼下跑去。楼上的五个俄国人就像盗墓者一样,浑身被恐惧充斥。扎伊采夫已经能感觉自己的皮肤已经贴在了被汗水全部淋湿的军衣:完了,这个法西斯去找他的援军去了,他一定是发现了我们!我也完了。不,他矛盾地想着:“我是祖国的卫士,我不应该胆怯,再说,连彼得洛夫也没有胆怯,我有什么权利胆怯!”他再次举起了手枪,起码临时也得打死几个德国人!

  楼上的红军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德国人是离开了,全身突然一下就轻松了下来,但是也马上就没了力气。

  可是马上,楼上的人就又听见了他们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四五个同样的脚步声正在朝他们这里走来。

  已经腐朽了楼梯尽管由于踩在上面的人动作十分轻,但是还是发出轻微的“吱嘎”声,听起来简直就是在教堂里神父为死人祈祷的声音,就像是通往地狱的那层门被打开的声音。

  “轰!”

  猛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所有的人的神经都受不了着突如其来如同宇宙大爆炸一般的巨响,扎伊采夫的手突然间就软了下来,手枪滑落到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但是德国人并没有再上来,他们飞快地向楼下跑去。警卫员透过玻璃窗户看见那迸发着金星的装甲车上面正燃烧着火焰。

  “乌拉!”

  所有的人都听见了这激动人心的语言,这是他们国家的语言,是他们民族的语言,是他们自己的语言。所有的人都兴奋地想站起来,却没有一个人真正的有力气站起来。警卫员兴奋地回过头看看扎伊采夫,却发现他们的旅长已经昏了过去,额头上的汗液已经淋湿了一大片木质地板。

  德国B集团军群第六集团军第四装甲旅旅部。

  欧文威十分地烦闷,这该死的城市的气候让他实在受不了,他摆了摆手,示意警卫员过来:“帮我准备一辆车,我要到前线去视察。”

  警卫员面露难色地回答:“司令官阁下,现在太晚了,再说,俄国人的狙击手太讨厌,坐车的话目标太大……”

  “少废话,立即执行,通知前线部队指挥官到指挥部等我。”欧文威不耐烦地说。

  警卫员无奈:“是的,长官,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马上。”

  在夜幕下,一辆德国鲁尔工业区产的“宝马”牌摩托车向远处绝尘而去,就在它的身后,一排排明亮的钢盔向这边移动了过来。

  “扎伊采夫?狙击手在哪里?”

  狙击手扎伊采夫很快就来到了马利诺夫斯基眼前。

  “照顾那两个德国人,我会告诉部队,等你消灭了敌人的哨兵,我们就立刻进攻,明白了吗?记住不要让一个德国人从指挥部里跑出来。”

  扎伊采夫点点头,上前两步,用膝盖作为支撑,架起一杆狙击步枪。

  “砰”

  旁边的那个哨兵听见了枪声,手立刻就握住了枪柄,但是嘴巴却忘记了发声。

  “砰”

  马利诺夫斯基迅速地起身向后方打了一发红色信号弹。

  “冲啊,乌拉!”

  冲锋枪猛地就扫倒了三个正在巡逻的德国人。

  马利诺夫斯基发现今天守卫在司令部的德国兵实在是太少了,只有平常的四分之一,人数可能最多就一个排吧。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红军这边的冲锋枪使对面的德国人措手不及。

  “Was tust du? Bist du verrückt? Wir sind die Verbündeten!(你们在做什么,你们疯了吗?我们是友军!)”

  扎伊采夫死盯着司令部,但是确实没有一个人出来,只有两个人从面前跑过。

  他立刻就发现其中一个人戴着坦克兵的帽子。他很清楚,他们所有人都没带反坦克武器。

  他将狙击镜迅速地提到了坦克舱盖上。

  德国人十分迅速地登上了坦克。

  “砰”

  前面那个德国人的头由于子弹的巨大惯性向舱盖撞去,滑进了坦克,舱盖顺势就关上了,后面的那个德国兵措手不及,一跟头栽倒了坦克底盘上,脑袋种种地砸在了钢铁上,流出乌黑的血。

  马利诺夫斯基小心翼翼地靠近那盏营帐,手中的冲锋枪放在胸前,没有瞄准,只是把手指压在扳机上,脚步向螃蟹一样横向移动,靠近指挥部。

  里面突然窜出来两个德国兵,马利诺夫斯基的枪马上就跟了上去,金黄色的子弹划出抛物线飞了过去,马利诺夫斯基由于枪的后坐力不小心打了一个趔趄,顺势看到了刚才冲出来的两个德国人的简章:该死的,两个少尉!

  马利诺夫斯基用枪把砸开营帐,冲了进去,里面只有一张红木家具,上面还摆着一杯没有喝过的咖啡,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马利诺夫斯基收起冲锋枪,走到红木柜子前面,伸手去拉,柜子上了锁。于是他掏出枪套里的手枪,对准抽屉把手放了一枪,然后拉开抽屉,把抽屉里的所有文件全都取了出来,然后从后门回去。

  欧文威好不容易巡视完前沿阵地,十分疲惫,决定做吉普车回去,路途十分颠簸,已经是秋季的斯大林格勒的风带有阵阵寒意,他终于受不了了,倒下就睡。

  他醒来时发现自己不在司令部里,十分地愤怒,走出房门,抓住一个哨兵的衣领:“你们想要干什么?!”

  哨兵口齿不清地回答:“长官,我,我们……”

  欧文威放开哨兵,走过去一看,地面上全都是尸体,乌黑的血液流的到处都是。欧文威心中一惊:发生了什么事?

  他快步跑向指挥部,桌子上的文件已经乱成一片,顶上的灯四处乱摆。欧文威却发出了令周围人感到莫名其妙的笑声。

  “我的老朋友,你到底还是来了。”他心里这样想着。

第八章 在马马耶夫岗上(上)
暴风雨,暴风雨就要来了。

  ——《海燕》

  在被水漂过的天边,与浸过了绿燃料的地相接的那线天,澄澈如洗的天空上却总是那么不和谐的有几群无聊的黑点在上下徘徊。

  “嘟——”(空袭警报)

  数十架披着“万”字旗的“斯图卡”俯冲轰炸机在“梅塞施密特”战斗机的保护下又开始了新一轮犯罪行为。

  地面上,巨大的马达声伴随着笨拙的钢铁轧上了残存的木垣和斑驳的雕塑,旁边是朽烂的枯木在燃烧……

  这里的枪声一直持续了四个小时,伴随着两边横七竖八的尸体,与泥泞的焦土和四散坠落的弹片。

  “嗨,希特勒!”(德语)

  少尉踏着苏联人的尸体走了过来。

  站在台阶上的帝国少校漫不经心地掏出精致的镀银香烟盒,用食指和中指捻了一根精美的香烟,然后叼在嘴上,伸出右手掏出上衣兜里瑞典造的打火机,用大拇指轻巧地踢开帽沿,“刷”地一拨,一簇明亮的火焰就窜了出来,窜上了齐整的烟丝。德意志少校满足地吐了几圈烟雾,把头高高地仰起,好像这样才能显示他是一个身份高贵的贵族。

  旁边的阿索夫G轻型坦克旋转着像被人砍了一截的炮塔,对准那堆还燃着青烟的废墟。

  “Achtung, fire!”(德语)

  “轰!”

  一堆金色的火焰立刻喷涌而出,黑色的烟雾从炮塔和那堆废墟中同时升起,四散的泥块纷飞,夹杂着早已干了的血渍。少尉情不自禁地欣赏着这一壮丽画面,如同在欣赏一位高贵而美丽的少女一般。回过头,他才惊奇地发现刚才那个“高贵”的少校不见了。他小步跑了过去。

  一具尸体躺在他的面前,身上俨然一副第三帝国武装党卫队少校的军装,镀金滤嘴的香烟还挂在嘴边,乌黑的血液从另一端淌了出来。

  少尉大吃一惊,猛地转过身去,右手已经触摸到口袋里那冰冷的钢铁。依法钻进他眉心的步枪子弹终止了他的思考。

  不过,他的死并非没有价值,正好路过的军士见证了自己上司的死亡,立刻卧倒下来。

  周围稀疏的爆炸声还在继续,然而此时,只有两个呼吸声——猎人和猎物。

  德国兵以少有的耐性躲在残缺的雕塑后十几分钟,他紧张地向四周张望,尽量想看清对方究竟在哪里。不过耐不住寂寞的德国人终于缓缓地爬向那两泊血迹。

  猎人的嘴角露出了微笑,他的猎物已经按捺不住寂寞了,他畅想着又一顿美餐。他很耐心,他要等他的猎物亲自爬到盘子里去。

  “砰”

  一声枪响打破了半个多小时死一般的寂静,紧接着,又是更加安静的寂静。

  “赫尔曼!”(德语)从路过的军车上跳下的中士立刻飞奔过来。他刚好看见了一个德国兵一头栽倒在地上。不过看起来他并不知道对面发生了什么,竟然连冲锋枪也没有拿就跑了过去。

  忽然,在废墟中的一个士兵猛地站了起来,头顶上军帽徽章里的铆钉上醒目的红星里镶嵌着锤子和镰刀,发出耀眼的光芒,他的眼睛早已瞄准了在同一条直线上的三个点:提前量24公分。

  “砰”

  子弹以完美的弧线从猎物的太阳穴钻入,又从另一端同样的地方钻出。(镜头切换至望远镜观察的景象)

  伏尔加河畔的城市沐浴鲜红的夕阳和蔼中。

  “俄国人!俄国人反击了!”德国士兵们惊恐地叫着,把手中的MP…40机关枪对准了吼声传来的那一方,头上锃亮的钢盔在阳光的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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