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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食"成双-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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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是啊,你入选了,千真万确。”虽然不大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陶言在心底默默腹诽,但白纸黑字的通知摆在面前总不会错,说实在今天酒店的电话打给他时,他自己先吓了一跳。那个压根连个正规厨师执照都没有的谢小唯,居然成功通过了酒店招聘测试,成为第一批脱颖而出的正式学徒。
  不管怎么说这太匪夷所思了,陶言试图用自己所了解的情况解释一下,大约是这小子人缘好,选拔的时候有高人帮他吧,还是说谢小唯认识有其他后门?这更不可能了,总之这一次的成功挺玄乎的。
  “太棒了!我、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实习,我有点迫不及待了。”
  “明天就可以开始了,左右就是这两天吧,所有过关的学徒都会收到通知信,然后办理手续,就可以正式入职了。”陶言把文件袋打开,拿出里面的胸卡,ID卡,□□等等一系列琐碎的东西。“喏,你所有的相关手续我都已经替你办好了,胸卡戴着,这是你明天进酒店大门的凭证,一些地方需要你的ID卡才能通过,明天去了先拿着ID卡到后勤处领一套学徒装,然后去人事部报到。工资当月结算,打到这个卡里,初始密码自己去银行更改。酒店的食堂包一日三餐,如果你想在那里住宿的话还要另外付钱,环境并不那么好,名额也十分紧张,我是不推荐……”
  事无巨细,陶言一点一点把入职的事项说给谢小唯听,不愧是白领精英,许多谢小唯根本没曾想到的细节也被陶言分门别类,交代的清清楚楚。
  “班长……”谢小唯度过了最初的兴奋,渐渐冷静下来。
  “嗯?”
  “为什么我的入职通知,酒店那边通知的却是你呢?我的意思是……我这边完全没有消息,也没人给我打过电话。”
  陶言推了推眼镜,道:“你不要乱想,他们让我来通知你,因为你是通过我的关系推荐进去的,那封介绍信你还记得?也就是说我是你的担保人,在索斯特,学员的一切信息都会第一时间通知担保人。咳……说起来有些丢人,很多事情没有人脉与后台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就算是索斯特也是一样……等你去了就明白了。”
  陶言尴尬的转开视线,“总之,到那里你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不管看起来是个多么不起眼的新人,背后可能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背景,索斯特表面上是一家酒店,但背后实际是由家族企业掌控的,这里面牵扯的利益太多也太乱,总之你顾好自己就行。”
  “我明白。”谢小唯感激的点点头,忍不住把信看了又看。陶言看他喜欢,也忍不住松了口气,“虽然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但是进去也好,毕竟是正式起步了,接下来你就好好干吧。”
  “嗯!”
  “对了,还是这件事,”陶言踌躇了一下道,“你去那里之后,不要暴露你与我的关系,尤其别让其他人知道是我把你送去的。”
  谢小唯在心头打了个疑问,酒店的人事部既然能给陶言打电话通知录取的事,那想必早就记录了有陶言的详细信息,这时候再说想保密,其实都没有什么意义了,掩耳盗铃罢了。不过谢小唯没有把疑问表露在脸上,只是听话的点点头。
  陶言这才松口气,看了看表,说:“其他没什么问题了,那就这样吧,我晚上有约先行一步,改日再来看你。”
  “真的不再坐一会儿吗?”
  “不用了,接我的人已经到楼下了,我得赶快下去。”
  “那我送你下楼——”
  “不用!真的不用。”陶言局促的打断推辞,勉强笑笑,走下台阶。“你留下来吧,我先走了,改天见。”
  谢小唯满心的问号,只得目送陶言离开。当陶言的身影从楼梯拐角一消失,谢小唯立刻扑到卧室的窗户边,从窗帘的缝隙往外偷窥——卧室的窗户正对着楼下大门,这是他租房时特意选的。
  大门口,一辆银色的轿车早早就停在那里,见到陶言出来,戴着白手套的司机为他打开门。可是陶言似乎在顾忌什么,站在车前不停的左顾右看,这会儿时间院门口根本没人路过,连门卫都锁在阴凉处打懒。车子后排坐了一个人,忽然打开车门,没什么耐心的把陶言拽了进去,陶言重心不稳的倒在那人身上,两人嘴唇贴合到一起,完成了一个蜻蜓点水的亲吻。
  谢小唯吓得屏住了呼吸,一转身回到窗帘后头——他看到了什么,陶言居然在跟一个男人接吻!?这、这不可能啊……上学的时候陶言最讨厌自己,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谢小唯是个兔儿爷,跟肖诚的关系不清不白,两人在一起总是做些令人羞耻的事。谢小唯很清楚,陶言是那种眼里揉不得沙子的骄傲人,有自己一套坚定的价值取向和处世原则,对一切违逆原则的人和事都极端排斥。不管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陶言都该朝着“反同斗士”的方向一路狂奔,而不是自己也倒戈成为了gay!
  平复了呼吸,谢小唯再次探头去看,车子已经施施然离开了。来接的陶言的人到底是谁?看起来身份不一般,而且陶言似乎在忌讳着什么,不想被人发现,也不想叫谢小唯见到车里的“那一位”,甚至口头上提都不提。为什么呢?总不至于是脸皮薄怕被嘲笑吧。
  可能性太多,谢小唯想不出个源头,眉头皱成了川字型。
  这时,房间外传来敲门声,陶言走的时候门没有锁,这会儿就见房东捧着一碗泡面靠在门外,冲谢小唯道:“客人都走了,你差不多看下时间吧,我七点钟可有事,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做晚饭?”
  “这就做!唔……你想吃点什么?我今天买了很多食材。”
  “这个嘛……”没想到上来就有点菜的机会,小胖子房东摸了摸下巴,忽而道:“吃鱼好了,我好久没吃鱼了,关键是自己不会做。”说罢三两口吸完泡面,搔了搔鸟窝似的头发回屋了,半盒泡面随手丢在落灰的桌子上,溅出不少油点。
  想到以后就要跟这个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谢小唯忍不住给自己打了打气,把泡面盒收入垃圾箱,开始往冰箱和厨房运东西。这个年轻的小胖子房东姓严,让谢小唯管他叫阿严,一个人独居着五室两厅的大房子,听说是常年在外地的父母给他留下的。跟谢小唯比起来,阿严的生存能力等级其实相当低下,衣服一脏便丢给楼下干洗店,吃饭则从泡面与外卖中二选其一,屋子的灰落了一层又一层,谢小唯刚进来的时候还以为这里是间没人住的旧宅。
  一个在国外呆的久了,谢小唯干活非常麻利,各项生活技能全部点亮。把厨房擦洗干净的同时,还泡上了花生米,切好了姜丝,连新买的柴鱼也一并洗好了。
  阿严说是要吃鱼,但却没有提出更具体的要求,比如淡水鱼还是海鱼,清蒸或是油炸,炖汤或是炒菜。既然不说,谢小唯就乐得擅做主张,从地下室里翻出两只崭新的砂锅,倒入花生米便开始煮粥。
  晚上么,还是吃点鱼片粥好了,营养又果腹。
  水开后,谢小唯倒入洗干净的大米,然后是切好的柴鱼与葱姜。煮粥是个功夫活儿,既需要时间也需要精力,如果想要短时间内完成,那就只能在火候大小上做文章。谢小唯心里高兴,又拿来酒店的通知信,一边看锅一边琢磨,兴奋的笑弯了眼。
  大卧室里,阿严带着耳塞,专心致志的操作着两台电脑上的游戏,时不时语音指挥两句,俨然一位游戏世界里呼风唤雨的重量级高玩。就这样混天黑地不知道打了多久,身后突然传来一股食物的香味,阿严匆匆丢下一句“上厕所”,去掉耳机一看,果然谢小唯正笑眯眯站在他的身后,手中捧着一只装满食物的托盘。
  阿严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他有好多天没有吃过泡面以外的食物了,可是当他看清托盘上摆着的东西时,顿时就没胃口了——
  一碗洒了绿葱末的白粥,两片煎的焦黄的圆面包,还有一只沾着水珠的红苹果。
  “我的鱼呢?”阿严没好气的用脚踹上门。
  “在这里。”谢小唯把托盘放到房东面前,一股浓郁的肉香再次扑面而来——又来了,就是这个味道!阿严瞪眼一瞧,白色的米粥中掺着一粒一粒饱满的鱼肉片,因为二者颜色相近,不仔细去瞧还真看不出来。香油滑过葱末,似有似无的肉香挑逗着沉寂许久的味蕾,阿严再也说不下去,恶狠狠吞了一口口水。
  “如果不够锅里还有,粥有点烫,慢慢用。”谢小唯乖乖退出门,贤惠的堪比小媳妇。阿严抓起一只面包塞入口中,香脆的声音从牙齿传到耳根,捧着大碗咕噜咕噜喝起来。

☆、傅久鸣

  这两天陶言有点“小忙”,当然他一直都很忙,工作上的生活上的,大概是从学校里带出来的习惯,总喜欢把所有事情都安排的井井有条,尽在自己掌控才安心。只不过这两天,他格外的忙,而且忙的不是医院工作那边的事,而为一位偶然重逢的旧相识,这就让某些人不太爽了,比如他的“男朋友”。
  傅久鸣一伸手,毫不客气的就把陶言面前的手机抽走了。
  “你、你干嘛,快还给我!”陶言正在记一个电话号码,这一抽可把写一半的东西打断了,急忙起身去够。
  傅久鸣单只手便压制住陶言的所有动作,把手机上的东西一一念出:“行政司长,人事部高经理,王助理……这都是些什么人,怎么看都不像你医院的同僚啊。”
  “是我工作上的联系人啦,你先还给我,我这边还要忙事呢。”
  “不还。”傅久鸣一转身,让陶言重心不稳的扑到床上,然后自己慢条斯理的压了上去。“我发现你最近一心两用的很,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还捧着手机戳戳戳,我故意没提醒,没有想到你压根就没有察觉,反而还变本加厉了。”
  陶言知错的不吭声,够手机的动作也没了底气。
  傅久鸣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我必须要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叫你操心成这样,就一位多年不见的老同学?你对他未免也太好了吧。”
  陶言硬着头皮道:“不然呢,你知道我家的亲戚不多,平时最多也就是帮帮朋友和同学了。我中学那会儿经常转校,这次难得叫我撞见一个认识的同学,帮帮人家也没什么问题吧”
  “哦,那是哪位同学?”
  陶言目光闪烁了一下,快速道:“你不认识的,他也不是什么名人,总之快把手机还我!”
  傅久铭让手机在指尖打了个弯儿,就是不落到陶言那里。“我听说,你为了给他谋职这次动用了不少人脉关系,专门把人介绍到那个索斯特酒店。”傅久鸣把索斯特三个字咬的很重,陶言意识到,自己这次是真的踩到这人的底线了。
  “如果真的想成为一位出色的大厨的话,索斯特酒店并不是唯一的选择,比如现如今唯一能与索斯特分庭抗礼的万豪酒店——我旗下的酒店。”
  陶言闻言一怯,傅久鸣的语调像叹息又像评述,“你放着眼前我这万豪酒店的老板不找,偏偏把老同学安排到我对头的酒店里,小言你安的什么心思,嗯?”
  陶言紧紧抿住嘴,明知道在这个人面前什么也藏不住,但还硬倔着那么点小心思,一意孤行。没有别的原因,仅仅因为他不想叫傅久鸣见到谢小唯,也不想叫谢小唯知道傅久鸣,毕竟这个两人,曾有过那么一段叫他非常介意的“过往”。偶尔陶言会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仿佛傅久鸣和谢小唯才是七夕一见的牛郎织女,而自己就是横亘在他俩中间棒打鸳鸯的王母娘娘。
  傅久鸣摇了摇头,把陶言缓缓拉到自己怀里,靠上那温暖的胸膛,陶言终于忍不住憋红了眼圈。
  “我没有要逼你的意思,小言,我肯定是信你的,所以才会这么有耐心的等,等到你愿意亲口告诉我的时候。不过你的做法实在叫我很介意,我是个大度的人,但还没有大度到容得了你心里装了别的男人。”
  陶言一愣,苦苦道:“……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我对他有亏欠,这事儿埋在心底好几年了,本来我也打算就这样忘了。结果没想到他居然又出现了,而且正需要我的帮助,我说什么也不能袖手旁观。等到他的工作一走上正轨,我也就彻底放心了,说到底就是我自己想图个心安。”
  “嗯,这样就行。”傅久鸣松开陶言,转而换上一个浓烈又深情的亲吻,陶言被动的接受着,放松自己僵硬的手足,努力用自己的方式给以对方积极的回应。一吻分开,傅久鸣脸上终于恢复了惯常的笑意。
  “不过这个周末你就不要忙了,把事情推一推,我要带你一起出席一个隆重的宴会。”
  “什么宴会?我怎么没听到消息?”
  傅久鸣用下巴指了指床头的报纸,陶言拿过来一看,脸上顿时血色全无。“这是……这是……肖诚?”今天报纸上的头条新闻,是一则高调的豪门联姻,而订婚宴的主角不是别人,正是那位肖诚肖大少爷。
  傅久鸣眼底浮出浓浓的讥讽,“肖家和陆家早就是一丘之貉了,当年肖老爷子一死,肖家大厦倾颓,全指着陆家在背后扶持才能勉强挣扎到现在。联姻,那是迟早的事,肖家现在能拿出手的也就只有肖诚一个人了。我奇怪的是他们居然耗了这么多年才提出联姻的话题,这里面只怕大有文章。”
  “不……这怎么可能……这怎么会……”陶言没有听进傅久鸣的话,捧着报纸微微颤抖,在学校时的记忆一股脑涌了出来,“那个肖诚他明明是……明明是……”他明明是与谢小唯在一起的,两人明明好了很多年,怎么会现在突然要娶什么富家千金。
  第一次见到谢小唯时,陶言就小心翼翼提出过这个问题,虽然谢小唯面上一派轻松的否认了,可是他的直觉告诉他,一切事情并不像一句“没有瓜葛”这么简单。进入社会这么多年,陶言也算小有阅历,尤其跟着傅久鸣以后,见识并学到了许多常人并不会去注意的东西。
  比如说,当一个人真真正正放下一段感情,往往是看透恩怨后的云淡风轻,因为“爱”与“恨”在某种程度上表达的是同一种深切的欲望,强过这世上许多外表华丽的羁绊。可是那一次谢小唯在提起肖诚时,是感慨的,是叹息的,恐怕他本人都没有意识到,这是一种不知觉流露出的避让又谦逊的态度——他对肖诚有愧。
  有什么愧陶言不知道,但是内疚也好愧疚也罢,总之这两个人在分开以后肯定不是光秃秃的独立存在着,其中千丝万缕的情愫藕断丝连,而且这不是谢小唯单方面能造就的,必须是肖诚那边也付出了等同的代价。
  陶言的话语还停留在前一句的“他明明是”,傅久鸣顺口就接上了:“他明明是个gay?呵,顶多是个双吧,况且那种出身门第,从小什么人没有玩过,娶的是男是女从来都不重要。站在那个位置,只看得到家族、利益、以及更长远的发展,感情这种累赘,说出来都是笑话。”
  陶言一顿,抓紧了手中的报纸,讷讷道:“……那你呢,对我们傅大少爷来说,也是累赘吗?”
  “不是,也不需要是。”傅久鸣在陶言耳边呵气,见对方的耳根还是崩的紧紧的,忍不住把倔强的人再次搂到怀里,“我不是肖诚,我不需要牺牲我的爱人去成就自己的事业。这个周末肖家的订婚宴,我带你出席——只带你出席,包括今后大大小小的宴会,我身边的位置只属于你。”
  宛如誓言的情话,是比罂粟更迷人的□□,却叫人甘之如饴如痴如醉。陶言顺着傅久鸣的后颈抚摸到腰际,很快被忍耐已久的人再次摁倒到床上。当傅久鸣剥掉他身上最后一件衣服的时候,陶言忍不住望了眼已经被踢到地上的报纸,忧心忡忡。
  肖诚要结婚了,那谢小唯……会怎么样呢?
  今年的秋天来的格外早,小雨一场接一场的下,很快就把暑气消的一干二净,只留下夹杂着湿气的阴冷,在城市徘徊着久久不散。索斯特酒店有24小时营业的服务,待遇丰厚,也不辛苦,小张在这里一干就是三年。
  凌晨五点十分,小张的生物钟习惯的醒了,外面天还昏沉着,小张打着呵欠去上厕所。走到走廊的时候一个激灵,看到大楼外面有人。
  小张揉了揉眼睛,推开走廊的窗子招招手:“哎,小唯,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凌晨的薄雾里,小雨淅淅沥沥,谢小唯不知道在雨中站了多久,仰起头的动作微微有些僵硬。见到小张,反应了一下才聚敛起眼中的神采,轻轻道:“嗯,晚上睡不着,就早一点来了。”
  小张赶紧去给他开门,酒店的后厨在晚上都会关闭,到了早上再由值夜班的人重新开放,也就是说后厨的钥匙一直在小张手中。一般轮到每一季的学徒招新,总会有那么些个充满热情的新人每天提早来到,端茶倒水搞卫生,小张已经见怪不怪了。可是今天的谢小唯来的实在太早了,而且看他的架势,仿佛从后半夜就在那里站着了,没有惊动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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