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骠骑大将军-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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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庆静静的喝了一口茶,爽一眼,微笑着不再说话了。

    离开王府,苏任的车队朝着六安的东门而来,出六安往南便是长江,坐船顺流而下,过九江,在长江南岸登陆,再走一天是吴国。出吴国境即是会稽。从时间上来算,大约也就五天而已。会稽太守严助已经派人送来消息,越人这段时间还算安静,不过谁也说不好他们还会干什么,所以盼望苏任尽快抵达,有了圣旨做起事来也就名正言顺了。

    苏任走在第一个,他的身旁是李当户和赢广济。车队的人不多,二百多人,十几辆车。其中有刘赐和衡山各级官吏送来的礼品,也有他们采购的一些补给。鄱君山一战,可谓是损失惨重,趁着这段时间休整一下非常有必要。

    远远的便门口一大堆百姓聚拢一起,将城门堵了一个严严实实。李当户一皱眉,大声喊道:“李敢,过去生什么事了?”

    因为道路拥堵,李当户将车队停在远点的地方,他恪守行军的准则,绝不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前面闹哄哄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他不会靠近,就算是危险,也有应对的时间。

    李敢很快回来:“城门关了,说是衡山王下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为什么关闭城门?”

    李敢摇摇头:“不知道,那些兵卒也不说,只说没有衡山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苏任笑着摇摇头,扭头广济一眼,两人都点点头,没有说话。李当户又对李敢道:“你再去,告诉那些兵卒,我等是前往会稽的,衡山王已经应允了,要立刻出城!”
第412章 因祸得福候都尉
    ();    城门口聚集了很多人,有百姓有商贾。 ;无论是谁,无论用什么办法,守城门的兵卒就和泥塑一样一动不动。人虽然没动,脸上的杀气和兵器的冷光还是让人害怕。

    有眼睛尖的人发现,今日守城门的这些兵卒和以往的那些完全不同,盔明甲亮不说,手里的兵器也很不错,更主要的是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精气神,怎么以前那些兵卒无法比拟的。若是以前那些兵卒,说几句玩笑话,给几个钱也就完了。但今日这些兵卒,一们,心里就开始发毛。

    李敢骑在马上,一边大喊一边往里挤。因为马匹的关系,拥堵在城门口的人连忙相让,不知道将两边的谁挤倒了,发出阵阵惨叫和哭泣。有人想骂,可敢的盔甲和马匹,硬是将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

    一直来到那些军卒面前,李敢左右对站在最中间的一个兵卒道:“去,把你们的队率叫来,我有话说。”

    那兵卒敢一眼:“稍等!”给旁边的人说了几句,这才转身往城门洞方向去了。

    一旁的百姓都在马上的李敢,心里猜测这人是谁?刚才他们对那些兵卒说了那么多好话,那些人就和木头一样,这人只一句话,对面就有了反应。少年的架势,就算不是高官,他家也在军中有些分量。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有人诅咒,有人鄙夷。李敢骑在马上面带笑容,一点也不介意,他这次出来,就是感受这种感觉的。

    “谁找老子?”一个魁梧的遒劲大汉,腰挎宝剑来到李敢马前,没敢,只李敢的战马:“好马!果然是匹好马!”

    “你就是队率?”李敢趴在马脖子上,望着下面的队率,居高临下姿势很舒服。

    队率一仰头,连忙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好像什么刺眼的东西一样:“这谁呀?在老子面前耍横!来呀,拉下来,将马牵到我家去!”

    话音未落,立刻有两个人过来动手。李敢大怒,伸手摘下自己的长戟,瞪着那两个家伙:“谁敢?”

    遒劲汉子一笑:“倒也有几分火气,架势应该也是军中之人,你是谁家的毛孩?”

    李敢将脑袋一撇:“说出来怕吓死你!小爷乃是卫尉李将军的三公子!”

    “卫尉?那个卫尉?”遒劲汉子故作不知,哈哈大笑:“咱们衡山国可没有卫尉!”

    李敢被惹怒了,瞪着眼睛:“没空和你纠缠,快快开门,小爷要出城?”

    “哈哈哈……!”笑声更胜:“出城?没有大王的命令,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出去,小的们!这小子定是奸细,给我拿下,记住,别伤了我的马!”

    呼啦啦一大群兵卒一拥而上,周围的百姓连忙往后退,人喊马嘶。不知道摔倒了多少人,也不知道摔倒的人被踩了多少脚,还能不能起来?

    国人自古就有爱的毛病,刚刚还在一个劲的往里挤,这时候要动手,又觉得自己刚才挤进来有点失策。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情况,想进来里面的人怕伤到自己,纷纷往后退。

    “打他,快打!”有些不怕事大的一个劲挑拨,这便是周围百姓的乐趣和苦处。

    李敢左右明晃晃的兵器,森然的队伍,心里有些担心。脖子一梗,对那遒劲汉子道:“你可想清楚了,真要动手小爷也不怕你!”

    遒劲汉子冷笑一声:“怕了就下马,这话只能吓唬鬼!”

    人群后面忽然一阵骚动,霍金提着长戟,催动黑风挤进人群,将那些正在的家伙纷纷挤倒,命不好的被黑风踩几脚,骨头便折了。霍金的嗓门很大,一边往里挤,一边吼道:“那个不长眼的欺负老子三弟?今日爷爷就让他尝尝长戟的厉害!”

    霍金的身后,十几个精壮的骑士紧紧跟随。虽然没有全身铠甲,威风凛凛的样子不减。对面多了十几个人,围拢李敢的五七名兵卒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扭头望向遒劲大汉。

    遒劲大汉把眉头一皱,对面露胆怯的兵卒叫道:“怕什么?大王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入,你们想受军法不成,叫人!快叫人!”

    传递警讯的铜锣立刻敲响,正在附近巡逻的兵卒急匆匆赶过来。李当户任一眼:“怎么办?真要干一架?”

    “怕什么?人越多越好,等那个张广昌来了,我再和他好好说说。”一扭头又对赢广济道:“赢公子若是有事要办,趁着这个时候就赶紧去,过了这会可就不好说了。”

    赢广济点点头:“好,你们保重,咱们在码头相见!”说罢,调转马头,领着自己的手下,押着一辆马车走了。

    望着赢广济的背影,李当户问道:“那些越人就在那辆马车上吧?”

    苏任笑了笑:“我说不在,你信吗?”

    李当户冷笑一声:“当然不信!不过,你就这么相信那家伙?他要这些越人必定没按好心。”

    “管他好心坏心,这几个越人已经死了,谁要就给他!这些人对我们没用,送给那小子收一份人情也不错。”

    “死了?”

    苏任点点头:“昨夜就死了,不过这事别说出去。”

    李当户又望了一眼走远的赢广济,忽然有点同情他,千辛万苦杀了王府别院那么多人,将几个越人绑出来,肯定有大用处,却被苏任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全给杀了,至今依然蒙在鼓里。交友不慎四个字,应该说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吧?

    城门前越闹越乱,百姓们终于明白过来,他们再继续留在这里,磕磕碰碰都是小事,命丧黄泉也没地方说理。霍金李敢率领十几个人结成一个小阵,与外面越来越多的衡山**卒对抗。到目前为止,大家喊叫的声音很大,实质性的交手并没有发生。都是聪明人,知道更高一级的人就要来了,若自己弄错了,那这个黑锅非背不可。

    张广昌远远的就任的车队,眉头一皱放慢了马速。刚才有人报告,说在东门发现可疑人员之时,张广昌狠狠的高兴了一把。围城果然有效果,这下往哪里跑。

    “苏长史怎么还在这里?”张广昌坐在马上对苏任抱拳。

    苏任笑了笑,示意城门方向:“哎!我也想走,张将军未来,我也走不了呀!”

    张广昌一脸怒气,刚才他还抱有一线希望,希望城门口的事情和苏任无关,这下肯定了:“苏长史稍待,我去”

    “将军请便!”自始至终苏任都面带微笑。

    张广昌来了,衡山兵卒来了主心骨,与霍金李敢对骂的声音更大了,有几个为了表现一下自己,跃跃欲试蹦跶的很欢实。

    “住手!”张广昌大喊一声,一眼便着自己小跑而来的都尉:“候都尉,这是怎么回事?”

    候都尉一脸笑容:“将军,这几人硬闯东门,被我等拦下,属下以为这些人就是我们要找的奸细!”

    “放你娘的狗屁,你才是奸细呢!”霍金一口浓痰便唾向了候都尉。候都尉根本正与张广昌说话,全然没有注意,那口痰不偏不倚正好糊在候都尉眉心。

    用手摸了一把,呛啷一声抽出长剑:“你找死!”

    “住手!”

    “将军他……!”

    张广昌咬着牙:“本将让你来守卫东门,缉捕奸细,你把东门搞成什么样子?那些受伤的百姓该如何处置?不分青红皂白,信口指认奸细,你可知这些人是何人?”

    “属下……”

    “告诉你,这些都是会稽长史的随行,今早苏长史已经向大王辞行,尔等说他们是刺客,他们是何人的刺客?朝廷的吗?”

    候都尉想点头,最后还是忍住了。衡山王一天没和朝廷翻脸,他们就一天还是朝廷的人,衡山王给饭吃,那就得替衡山王背黑锅。候都尉倒也是个能屈能伸之人,广昌一眼,扭头便对霍金和李敢行礼:“两位小将军见谅,小人有眼无珠,若小将军还有气,小人甘愿受罚!”

    “呵呵呵……”苏任笑呵呵的过来,将候都尉亲自扶起,掏出自己的绢帕,替候都尉擦掉眉心的污秽:“本就是一场误会,说开了就好,候都尉尽忠职守,张将军应该高兴才对,这也是张将军治兵有方,既然是衡山王命令,我等也不好用强,卫青兄弟,立刻去王府找大王要张命令,免得诸位为难。”

    张广昌连连摆手:“苏长史哪里话,您乃是大王贵宾,怎么会是刺客!”扭头对候都尉道:“还不开门,耽误了苏长史的事情,你担待不起!”

    站在城门口,苏任拱手告辞,特意个候都尉一眼,笑呵呵的道:“他日若候都尉去长安,定要到我府上坐坐,咱们今日算不打不相识,如此忠于职守之人,我苏任很愿意结交。”

    候都尉受宠若惊,连连拜谢。

    张广昌都尉,脑子里不断的思索:为什么苏任要说这句话?为什么他唯独对候都尉这般和颜悦色?说起来,张广昌有些羡慕候都尉,苏任是皇帝宠臣,能入他的眼,别说被唾一脸浓痰,即便是拉到脸上也能忍。
第413章 滚滚长江东逝水
    ();    转过山脚,拐上官道。 ;张广昌本要派人护送,被苏任拒绝了。刘赐还在寻找那几个越人和刘宏,那就让他们继续找去好了。李当户一只没有说话,好几次扭头任,想了想还是没问。

    眼色渐晚,众人停下,开始安营扎寨。苏任让黄十三在篝火旁摆了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弄了壶茶,请来淳于意,一老一少品茶聊天。这是苏任最喜欢的事情,也是最放松的时候。往往在这个时候,苏任嘴里总能蹦出来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引的不少人连忙凑过来。

    公孙贺的腿已经大好,酒不能喝,茶就成了唯一的饮料。一来便抱着苏任的茶壶一阵牛饮:“好茶,果然是好茶,你怎么就能弄来这么多好茶?咦?今日你怎么不拦我?”

    苏任将自己茶碗中的茶汤泼到了地上:“这泡茶很讲究的,这第一泡名曰洗茶,是洗去茶中污秽,留下清香,这一泡茶是不能喝的,你既然喝了,省的我倒,我为什么要拦着你?”

    “呃……!”公孙贺一阵干呕,引的周围众人大笑。

    “茶的产地品种不同味道自己然不同,所以就有了蜀茶与南茶的分法。”苏任没有理会公孙贺,重新给茶壶里添了水,接着道:“除此之外,采茶所用器具和采茶人不一样,茶的品质也不一样,茶的种类很多,喝法也各不相同,有些要热饮,有些需温水,咱们喝的茶,产自衡山……”

    “等一下!”公孙贺收拾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不就是茶嘛,有那么多说到?刚才听你所言,采茶的人不一样茶就不一样,我不相信男人和女人采出来的涂草能有什么不同!”

    苏任笑笑,给每人倒了一杯,端起茶杯,放在鼻尖轻轻一嗅,一脸陶醉,过了好长时间,这才呷了一口:“你听说过**茶吗?”

    公孙贺被问愣了:“什么?**茶?这涂草汤还能还能**来?哈哈哈……”

    苏任笑笑:“**茶的采摘是这样的,选未经人事的少女,以口采摘,所采茶叶存于胸部,如此被称为**茶,这种茶不仅有茶香,还有少女幽香,尝一口眼前便能浮现翩翩起舞的仙女,回味无穷,意犹未尽!”

    苏任说的格外传神,一瞬间将这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拉入到他所描绘的遐想之中,就连一向稳重的李当户都不由的怀疑起来。

    一旁的石宝瞪大眼睛,凑到苏任身旁:“大哥喝过?”

    “没有!”

    “咳……!”刚刚还一阵心跳加速面红耳赤的遐想,被苏任一句没有浇的透心凉。

    公孙贺眼睛一转,竟然没有纠缠。淳于意摇头笑道:“子恒这是玩笑话,世上哪有这样的涂草,涂草皆生长在险峻陡峭之处,即便是男人都有性命之忧,何况女子?若此茶真有如此功效,恐怕早已传遍天下,咱们何必为子恒这种清茶拍手叫好?”

    李当户和卫青连连点头。霍金却道:“我大哥说有,那就一定有,只能说你老没有喝过而已,是吧?大哥!。”

    苏任忍住笑,不断点头:“天下之大何止千万里,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一个人呱呱坠地,你敢说这孩子将来是什么人?即便不是茶,说不定别的东西也能让人有这样的享受,只不过我们不知道而已!无论对人对事,谁也不要轻易下结论。”

    “这便是你下午对那个候都尉格外关注的原因?”李当户忽然插嘴,将话题从茶,引到了那个的都尉身上。

    “怎么?李将军不个候都尉?”

    李当户点点头:“此人獐头鼠目,善于逢迎,且没有骨气,这样的人就算给他再大的官,也是一个庸才而已。”

    “我也觉得他是庸才。”

    “那你还……”

    苏任放下茶杯:“给你们讲个故事!”

    霍金石宝李敢几个孩子大喜,连忙往跟前凑凑,也引的一些侍卫往这边挪挪脚。

    “捧杀这个词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上来苏任便提出了一个问题。扫视一眼四周,几个上了年纪,有些学问的人好像从中悟出了点什么,其余的全都一脸茫然,静静的。

    “有一匹马,高大健壮,善于奔跑,是世上一等一的良马,所以大家都觉得这匹马很好,长的好,跑的快,这匹马自得其乐,觉得自己跑的越快,骑他的人便会说出更多的溢美之词,所以这匹马就不断的跑,不断的跑,最后累死了,这就是捧杀!”

    “那个候都尉愚蠢无能,可是我却赞扬了他,为什么?我就是要赞扬他,让他觉得他自己做的很好,而且今后还要做下去,……”

    “这又有什么意义?即便最后衡山王一怒杀了他,杀一个庸才也没什么!”公孙贺不屑一顾。

    苏任摇摇头:“还有一个词叫做间隙,不是探子那样的奸细,而是有缝隙的间隙。”

    “所谓间隙,就是空隙,无论人和人还是物和物出现了间隙,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不会稳当,马车的车轴和车轮出现间隙,时间长了车轴被磨损的厉害,这辆马车也就用不成了,人和人之间出现了间隙,就算你们是夫妻,时间久了也会家庭不慕。”

    “你是想让张广昌和候都尉之间出现间隙?”公孙贺是个很好的听众,每句话都能问到点子上。

    苏任又摇摇头:“不是张广昌和候都尉,而是衡山王和张广昌。”

    “这怎么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苏任将手里的茶喝干净,轻轻的放下茶杯:“你们可以这样想,下午的那件事那些话,这会已经传进了刘赐的耳朵,他会怎么想?按照常理,候都尉尽忠职守,在没有他的命令下将我们阻拦城里,而张广昌呢?他是私放!”

    “无论是越人的事情,还是他王府侍卫的事情,刘赐最怀疑的人不是刘宏,而是我们,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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