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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姜姑娘，你可别怨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什么人不好得罪。偏偏要去得罪秦王！”赵高最后还要为自己洗脱罪名，拿着剑要逼她跳下海去。

而远处，本要做接应的南卫仁仍被龙氤缠住，无法靠近。小草简直就要急疯了！

“你放开我！放开我！”

“你都自身难保了，还管那凡人是死是活！”苏挽歌残酷的眼神比万年寒冰还要冷。

“你不就是要我的法力么？我给你，全部都给你！我只求你，让我救救她！你若不信，绑着我一起下去都可以！不就是用个分身术么？你有这本事的！”

苏挽歌根本就不予回应。

面对悬崖，姜女郎眉头都没皱一下，她最后抬眼望了一眼蓝天白云，脸上甚至露出淡淡一丝微笑，对着虚无的空气只说了一句话，“草儿，记得替我收尸！”就这么仰脸从这数十丈的悬崖上跳了下去。

“阿姜！”小草在网里目呲欲裂，嘶声泣血的呼喊着，她拼尽全身的力气推动着网滚到了悬崖边上。凡人却看不见，也听不见分毫。

“你省省力气吧！”反正她已经是瓮中之鳖了，苏挽歌并不怕她跑掉。还恶意的放任她冲到了悬崖边上，让她眼睁睁的看着阿姜跳进了茫茫大海的凶波恶浪里。

一团血水涌了上来，随即，便消失了踪迹。

“阿姜……”小草无力的颓坐在悬崖之上，脑子里不断闪现着两人相识之后的一幕一幕。

田间小路上初次相逢的姜女郎，

月夜下为宝柿治腿拼命洗衣的姜女郎，

洞房夜拿着扫帚追

第十一回　魂归何处　（四）玉石现形

（四）玉石现形

秦王被这突如其来的异象吓得魂不附体。刺激过度，当场晕厥了过去。而小草那惊鸿一瞥的出现让认识她的人不敢多嘴，宁愿相信只是幻觉，免得再刺激秦王那脆弱的神经。

跳进海里，清凉的海水立即将小草温柔的包围，用分水决沉了下去，可上下左右，哪里有阿姜的踪影？

吸口气，潜得更深，还是没有！难道这么快就被大鱼拖走了？猛然想起，阿姜身上还带着她的灵符，用法术试探，这可出了奇，探测结果是阿姜在上面。

难道是灵符掉下来浮上了水面？小草将信将疑浮了上去，刚一露头，没见到灵符，却见到了——“舒符！”

舒符贼眉鼠眼的作了个噤声的动作，头前领路，用隐身法带着小草踩着浪花，快速滑离了此地。

“阿姜呢？”小草急急追问。

“阿姜？我可没瞧见姜啊蒜的，倒是钓了个美女上来！”舒符嬉皮笑脸的开着玩笑。

不过小草一听他这么说。顿时放下大半心来。

“她现在在哪儿？”

“被后来的捡现在的英雄救美带回船上去了，也许这会子正在上演以身相许的戏码吧？”

“你别开玩笑了！是南卫仁吧？”

舒符嘿嘿一笑，算是承认了，“我帮了你这么大个忙，你打算怎么谢我啊？”

“买包瓜子送你行不行？”

“不行！”舒符伸出两根手指头，“最少要两包！”

知道姜女郎没事，小草才有心情问，“你怎么来了？”

舒符白她一眼，“你这不明知故问么？”

“啊！是花仙水叫你来的。嗳！她之前不是说找你，你没搭理她么？怎么，想想还是决定回头了？”

“哪是什么回头不回头的？就算是个朋友，遇到困难了，也不能不帮忙的是不？我只是临时有事耽搁了一下下而已。你们这些女人啊，就是爱疑神疑鬼，真小心眼！”

“什么叫‘就算是个朋友’？那就是说，其实不是拿人家当朋友啰？”小草挤眉弄眼揶揄着他，“说真的，我估计经此一事，她也没心思当什么魔啊怪的了。不如你们结个伴，或是在山间，或是在凡间，做对妖精夫妻得啦！”

舒符干笑两声，挠了挠头，“以后再说吧！对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要办什么吗？你说天劫啊，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呗！”

“不是这个！我说是的玉石。”

“什么？”小草脸色一变。“玉石哥哥有消息了？”

舒符很是奇怪的看着她，“你不会还不知道玉石是谁吧？”

小草用那茫然的，求知若渴的眼神回答了他。

舒符的嘴角抽搐了两下，抬眼却已到了徐福大船之下，他咽下了到嘴边的话，“进去再说！”

进了船舱，一堆人正围着姜女郎。他俩突然出现，没吓着别人，只把宝柿和小良子吓了一跳。

“小草姐姐，你真的会法术啊，怎么神出鬼没的？”

“懂点皮毛。阿姜怎么样了？”

花仙水已经帮她换了干净衣裳，“没事了，只是晕了过去，伤口都已经包扎好了，睡一晚就能醒。咱们要不换个地方说话，让她好好休息休息。”

“宝柿、小良子，你们留下照顾阿姜，我们就在隔壁船舱里，千万别让人发现阿姜，知道么？”

俩孩子点了点头，小良子道。“不过，恐怕很难瞒得过徐宫主，阿姜姐姐总要吃饭什么的，若是要走也得有人放行，她又不会法术。”

小草点头，“师父没关系的，我一会儿去找他说一声就是。”

几个妖精也不走门，直接穿舱板而过，到了隔壁南卫仁和小良子的房间。

宝柿看傻了眼，上前摸摸那舱板，“小良子，他们真的都会法术哦！小草姐姐是不是神仙？”

小良子却问道，“若小草姐姐其实是妖怪呢？你怕不怕？”

宝柿当即摇头，“小草姐姐有什么好怕的！”

“这不就结了？管她是什么人，只要她是好人，对咱们好就行了。小草姐姐不想说，咱们也就不要问了。”

宝柿想想觉得也是，也就不再追问了。

隔壁，小草却不得不问，“玉石哥哥到底是谁？”

那三人面面相觑，还是南卫仁先开腔了，“小草，你要知道了，可别激动。”

“你们都知道了？快告诉我呀！”

“他现在可不是你以前认识的玉石了。”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舒符，你说！”

舒符却看着天花板找蚊子。

南卫仁深吸了口气，“我告诉你，他其实是——胡亥。”

天雷阵阵滚过也没这话更让人震惊的。

怎么可能？小草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是真的。”花仙水上前补充着，“独孤的真身就是一块玉石。”

“独孤？”

“是。我们都不知道他的前世如何，只是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叫独孤求双。那是好几百年前的事了，我们还在西域，苏挽歌刚刚得到天魔阵的图谱，要召集人手来炼制阵法。有一天，秋云染带着他来了。那秋云染本是被上天炼制后废弃的石头，随意抛下凡间，差点元神不保，是独孤救了她。那时的独孤，还有点痴痴傻傻，只对房子有兴趣，说是有人要住，可到底是谁，他又记不清楚了。”

小草听得心中一酸，玉石哥哥说的是自己吧？

花仙水接着道，“他当时走遍了六国，绘制了各种各样的房子。风曈有双神眼，是他看出独孤其实是丢了一半元神。后来，苏挽歌不知用什么方法，打开了他的神智。他聪明起来之后，人就变得很奇怪了。”

“怎么说？”

“说不出来的感觉，不知是太冷静还是太冰冷，总之，就不太爱跟人接近了。”

“那会不会是苏挽歌控制了他的神智？”

“这倒不会。独孤虽然法力比不上苏挽歌。但他修炼的是仙家正宗，法力很是淳和浑厚，苏挽歌的路子就比较杂，他那时可没有单独控制我们每一个人的能力。”

“那后来呢？”

“后来我们终于凑齐人数练天魔阵了，那时大家就在商议，要弄一个地方，作为我们长久居住之所。独孤不知从哪儿学来的法子，用天地阴阳之数重新排列，用那六国的房子图样，配合着天魔阵，最终完成了天魔宫。也就是现在阿房宫的设计。那时，我们就想着要找一个人间君王来完成这事。当时六国交兵，若要修此宫殿，非得统一六国，集六国的财力于一身不可。我们先后化形到人间游说过许多当世豪杰，有的是根本没有这个能力，有的是没有这个魄力。几十年前，我们终于找到了一个人，既有学问，又有胆识，当真是惊才绝艳，学富五车。我们正打算游说要以助他统一六国为条件，让他为我们修建这所宫殿时，他却被秦王抓来了咸阳。”

“那人是谁？”

“你可能不知道，但人间却没有不知道他大名的。”花仙水吐出两个字，“韩非。”

“既然秦王那么厉害，你们当时为什么不直接找他？”

“找过了。当时就是独孤来找的秦王，可秦王那时很年轻，已经有统一六国的实力和野心了，根本就没有心思听我们说话，对独孤也很是无礼。独孤很是生气，当时就立下重誓，一定要逼着秦王主动给我们修建这所宫殿。韩非死后，独孤一直在秦王宫殿里寻找时机，等了几年，还终于给他找到了。当时秦王的幼子出生，却和母亲一起在生产时双双罹难。独孤让苏挽歌封住了他的心智，元神进入了孩子的躯体，后来被秦王命名为，胡亥。”

“原来如此！”小草喃喃的道，“可胡亥若是玉石哥哥，他也是修炼天魔阵的最后一人，为什么苏挽歌至今也不动他呢？”

花仙水蹙眉道，“这个我也很奇怪，之前苏挽歌说需要仙草炼制的药材，后来邢破天和鱼杀从你们那儿抢了还魂草来，丹药早已炼好。但苏挽歌却又故意拖延，迟迟不肯给他服下，不知他安的是什么心。”

“那玉石，不，胡亥岂不是很危险？”

“恰恰相反！”花仙水摇了摇头，“他很安全，只要他一日没有开启法印，对于苏挽歌来说，他只是一个凡人，一点用处也没有。”

“那若是苏挽歌打开他的封印呢？”

“我觉得独孤也不会有危险。你们没见过独孤，真是个非常厉害的人物。我都怀疑，苏挽歌是迟迟不敢打开他的封印，可能对他还有些忌惮之处。”

“不管怎么说，他既然是我的玉石哥哥，我一定要保护他，起码不能让苏挽歌伤害他。”小草作了决定，“我这就去找他，就是斗不过，也得和苏挽歌拼上一把。”

南卫仁打断了她，“你别听着风就是雨好不好？玉石既然并未开启神智，哪里

第十一回　魂归何处　（五）起死回生

（五）起死回生

夜黑风高处，偷鸡摸狗时。

小草鬼鬼祟祟的拎着一个大包袱上了楼船甲板。船泊在这里多日，风帆早就收了起来，水手也在下面休息。天色已晚，上面自然是空无一人，方便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为防万一，小草还是设了一个结界，这才打开了包袱，里面赫然显出一副骸骨。

“小草姑娘，你这是要干什么？”范建的魂灵自然是与之随行，他已知道姜女郎投海之事，心痛之余，却也无计可施。

“嘘！”果然做贼之人总是特别心虚，小草左右瞧瞧，确信无人跟在后面，压低了声音，“我要施法将你复活，不过这过程有些痛苦，你可得忍着点。”

“这恐怕不妥吧！会对你有伤害么？”虽是凡人，但范建也知道，这让死人复生恐怕不是那么容易之事。

“你就别管了！快躺下去！”小草将他的骸骨重又排放整齐。

“不行！你若是不肯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会同意！”

“你这人怎么这么别扭？”小草掐了一个法决。强行将范建的魂魄按进了骸骨里，“你复生之后，和阿姜好好的回家过日子，孝敬老人，再生几个孩子。只要没什么天灾人祸，活到七老八十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嘿嘿，到时只别忘了我这大媒人就行！”

“小草姑娘，你到底要干什么？”

小草一瞪眼，“少废话！开始了。”

她催动法决，两手之间忽然幻化出一道七彩光带，如小小彩虹，极是美丽。

“起死回生术！”随着她念动咒语，那道彩虹从头到脚包裹住范建。

范建只觉得犹如泡在温泉之中，浸得四肢百骸暖洋洋的，极是舒服，可一柱香的工夫过去，那温度越来越高，就成了置身火炉之中，又热又烫。同时他开始感觉头顶痛得厉害，好象是什么拉扯着他的头发，使劲在往外拽。剧痛之后又犹如万蚁噬心，痒得难受，偏偏自己动都动不了，这痛苦真非言语能够形容。

“你忍着点！”小草的鼻尖已经沁出了细细的汗珠，眼中却随着范建头皮的恢复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彩虹从范建头顶一寸一寸缩短，范建的容貌也一点一点的开始恢复。

大半个时辰过去，小草已经浑身汗透了。地下湿出小小的水洼，头顶也冒出了丝丝白气，手不住的颤抖，可范建还有一双脚没有恢复。

范建早看出她支持不下去了，不住的叫停，她却根本不听。

小草最后使劲一咬牙，再一次催动法术，范建的右脚先恢复了，可左脚，左脚怎么办？总得还阿姜一个活蹦乱跳的杞梁吧？

这法术怎么这么耗法力？小草已经摇摇欲坠了，早知道真该去师父那么弄几颗大力丸来补补，她拼着最后一口气，“全！”然后眼前一黑，如抽了筋骨一般，软倒下去。

范建想挣着起来扶她，却有一双手抢先扶住了小草。

“恭喜你复生。”南卫仁勉强露出一丝笑意，笑容里却充满了苦涩，“你感觉如何？”

范建摸摸自己的手脸，是热的，和他之前一模一样。再动动脚，感觉到有一点不对劲了。左脚少了一根小趾。

南卫仁不用他开口，便已明白，“这已是她能做到的极限了。”

“我……我这是活了么？”范建还不太敢相信。

南卫仁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那小草姑娘呢？”范建并没有因为死而复生而得意忘形，他更关心小草的安危，“这法子行不行的？会不会害到她？若是会，我这就投水自尽去。”

他能这么说，倒是不枉小草辛苦救他一回。

“不用了！她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才把你救活，你若是死了，岂不辜负她的一番心意？好好活下去，和阿姜姑娘一起，好好过一辈子，就是对她最好的报答。”

“会的！一定会的！”范建一个大男人，此刻却被感动得热泪盈眶，伸手和南卫仁握在一起，许下一生的承诺。

“那我，现在能下去么？”范建还有些担心，会不会吓着别人。

“你戴着这个。”南卫仁手指一晃，一道符飞到了他的身上，“凡人就见不着你了。等阿姜姑娘好了，就安排你们离开。”

范建没有再追问，先下去了。

南卫仁叹了口气，望着累到虚脱的小草柔声道，“你这是故意的么？赶在天劫之前，一次又一次的触犯天条，你到底还想做多少事呢？”

小草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是睡了一个好觉，浑身又充满了力量。

明亮的阳光投进窗子里，温暖的照在她的脸上。咦？她不是在甲板上施法救范建么？怎么会回到舱房里来了？

“你可算醒了！”姜女郎欢快的声音重又充满了活力。“大懒虫，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阿姜，你没事了？”

“有你这个傻瓜在，我怎么会有事！”姜女郎嗔了她一眼，却红了眼眶，“草儿，谢谢你！”她的眼泪落了下来。

“干什么呢？你好好的又哭什么？”

“对！我以后再也不哭了！”姜女郎使劲抹着眼泪，露出大大的笑脸，一把抱住小草，“草儿，真的谢谢你！”

“你见到范大哥了？他没缺斤少两吧？”

范女郎用力点着头，“就他那么壮，缺斤少两也没关系！”她的声音温柔了下来，“他都跟我说了，是你把他救活的。草儿，你真的不会有事吗？”

“当然没事！你瞧我现在不好得很？”

“少贫嘴了，我知道，你就是怕我担心。南卫仁送你下来的时候，那小脸白的，他嘴上没说，脸色可着实不好看。”

“他没说什么吧？”小草不想让姜女郎觉得欠自己什么。既然救活了他们，当然是要他们开心幸福的过完一生。

“他说他很喜欢你！”姜女郎白了她一眼。

小草顿时脸红了，“切！他才不会那么说！”

“切！他才不会不承认！”姜女郎有样学样。“小草，你总说要我们幸福，我们也希望你也能一样的幸福。”

“不说这个。”小草有些黯然，幸福？她不知犯了多少天条了，还谈什么幸福？就算不犯天条，还有天劫在前方不远处等着她。就算连天劫都躲过了，可身为修仙之人，又怎么能允许有情感的存在呢？这个问题小草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不想想得太明白。

“范大哥上哪儿去了？”

“你出来吧！”姜女郎一身召唤，范建拿开身上的符印，站在墙角咧着嘴笑。

“这是南卫仁给我的隐身符。挺好使的，还给了阿姜一张。”

“此处可不是你们的久留之所，还是快些离开才是！”

姜女郎轻戳她的手道，“这不是为了等你么？难道连声谢谢也不说就不辞而别啊？我象是那么不懂事的人么？”

小草一跃而起，“那不用谢了，赶紧告别吧！”

姜女郎给逗乐了，故意板着脸道，“你就这么盼我走啊？”

“嗐！这不是那个大势所迫么？”

“知道知道！”姜女郎嘴角含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