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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来节约的日军，这次不得不采取了“财大气粗”的打法，以猛烈的炮火，对中华门后面的街区进行了覆盖性轰击。日本陆军航空兵和海军航空兵，也大摇大摆飞临南京上空，不计成本的投下巨量炸弹，把大片的街区炸成了一片废墟。在日军的狂轰滥炸之下，不少躲藏在建筑物中的中国士兵牺牲。但因为合理的防御体系，使得中国军队的损失被降低到最低点，日军的火力准备并没有收到预期性效果。

　　　　日军突破了中华门的同时，在南京西南方向，扼守住撤退生命线的中国官兵们，顶着日军的炮击和轰炸，顽强的守卫住守军撤退线路。虽然说城内的老百姓都已经走光了，但守军还在坚持作战。根据李峰的要求，第88师、新6军装甲旅步兵、新6军骑兵团步兵以及警卫团的官兵们，必须坚持到守军安全撤离为止！

　　　　牛首山一带，坚守在山头的第88师官兵们，在精锐友军的配合下，一次又一次打退了日军的疯狂进攻。

　　　　新6军警卫团的官兵们担任防御战的主力，第88师的官兵们则是协助修筑工事，在同日本人血战的同时挖掘坑道。经过几天的激战，牛首山阵地不仅寸土未丢，反而出现了正在不断扩大的反斜面工事。

　　　　此时，由于黄小凤和李锐都已经被李峰召回到南京城内，因此华克之亲自担任了警卫团的指挥任务。同时，新6军装甲旅和骑兵团，也归华克之指挥。而冯圣法的任务，只需要指挥第88师的官兵们修筑工事即可。

　　　　这样的安排十分合理，因为第88师士兵的战斗力只有新6军士兵的三分之一都不到，让他们修筑工事，无疑是最好的办法。不过日军冲上来的时候，这些第88师的官兵们，可以利用反斜面工事的有利位置，向日军发射迫击炮炮弹，或者是在棱角线后面投掷手榴弹，或者是端着冲锋枪在近距离上发起反冲锋。

　　　　给第88师官兵们安排的打法很简单，伤亡也不会太大。

　　　　日军一次次冲到牛首山阵地跟前，又被山上砸下的掷弹筒榴弹、迫击炮弹和手榴弹给炸了回去。当日本人试图硬冲过去，直接封锁公路，可是山头上居高临下射来的重机枪，却让处于低处的日军死伤惨重。

　　　　步兵冲锋一次之后，日军就以炮火覆盖。

　　　　可是铺天盖地的炮弹砸下来，只是摧毁了地表工事，深藏的坑道安然无恙。等到日军步兵再一次涌上来的时候，又被守军打退回去。

　　　　于是日军第16师团和第18师团改变战术，避开坚不可摧的牛首山工事，直接向南京城南公路线发起攻击。

　　　　日军向孙家湾和张家湾一带发起攻击。

　　　　驻守在那里的，是杂牌军和普通的中央军部队。

　　　　守军凭借着小高地、河堤、树林，向涌过来的日军猛烈开火，子弹不断钻入日军人群中。可是守军的火力看起来密集，效果却出奇的差。

　　　　攻击过程中，日军被压制住的多，中弹伤亡的少。

　　　　没死的日军士兵纷纷趴在地上，端起步枪，对守军火力点进行反击。还有一些日军士兵，则是借助着障碍物的掩护，拉开散兵线，向守军阵地发起冲击。等到靠近之后，日军用精确的点射，加上手雷投掷，压住了守军。

　　　　但守军的抵抗十分顽强，大批手榴弹从高处投了下来，把日军炸得血肉横飞。

　　　　“支那人抵抗异常顽固！请求火力支援！”被压制得无法抬头的日军请求炮火增援。

　　　　日军的步兵炮、平射炮、野炮和山炮，就对守军阵地进行定点清除。轰鸣的炮声中，守军的火力点逐一被摧毁，守军出现了重大伤亡。

　　　　“杀嘎嘎！”担任指挥任务的牛岛贞雄中将拔出指挥刀向前一指。

　　　　成群结队的日本人，就像是上足了发条的野兽，嘴里高喊着“天皇陛下板哉”的口号，向守军阵地疯狂的扑了过去。

　　　　遇见还有少许抵抗的守军，跟随着步兵冲锋的日军掷弹筒手就进行覆盖性射击。

　　　　“轰轰轰”经历过炮火蹂躏的中国军队阵地，又一次化为一片火海。紧接着，大群日本人就已经涌了上来。

　　　　坚守在阵地上的中国士兵同冲上来的日军展开了激烈的白刃战，但是这些士兵不仅在武器上不如日军，单兵战斗力和白刃战技术，更是远逊于日军！日本人的排刀阵向前推进，血淋淋的刺刀捅入中国士兵的胸膛。大批士兵倒下了，却只有寥寥无几的几名中国士兵把刺刀捅入日本人的身躯。

　　　　很快，这些杂牌军和普通中央军士兵就失去了斗志。

　　　　“顶不住了！”

　　　　“快跑啊！”

　　　　杂牌军和普通中央军士兵纷纷扭头，撒开两腿向南京方向逃去。而一些吓得腿软，或者受了伤的士兵，则干脆蹲在地上，丢掉武器，高举起双手，向那些高喊着“板哉”涌过来的日本人投降！

　　　　日军突破了河流以南的孙家湾守军阵地，开始渡河攻击。

　　　　河堤上，驻守公路线的中国军队发现日军抵近之后，有人抓起电话机，摇了几下，请示李峰说：“报告长官！鬼子来了！我们是否炸桥？”

　　　　正在南京城内布置巷战任务的李峰，接到电话之后陷入两难选择之中：如果下令炸桥的话，那么南京城内的守军在撤退的时候就要麻烦很多。但如果不下令炸桥的话，那些杂牌军和普通中央军怎么可能挡得住穷凶极恶的日军！

　　　　犹豫了许久，李峰终于下令：“炸！炸桥！”

　　　　炸了桥，至少可以迟滞敌人的行动。至于自己到时候率部撤退的时候，只需要把工兵团拉过来，就能修筑浮桥。

　　　　可是李峰没想到那些普通的中央军竟然如此不争气！尽管炸了桥，但是这些中国士兵在面对着乘坐小船、乘坐橡皮艇和涉水渡河的日军攻击时，他们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日军炮火劈头盖脸覆盖过去，河堤阵地顿时化为一片火海。

　　　　简单修筑、偷工减料、士兵偷懒不卖力修筑的工事群，在日军的炮击之下简直是如同土鸡瓦狗一般纷纷土崩瓦解。

　　　　当日军渡河的时候，残破不堪的河堤工事上却射来密集的子弹，不断把那些渡河的日本人撂倒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

　　　　不可否认，这些中国士兵怎么说也受到了李峰的激励，抵抗起来还是十分勇敢的。

　　　　但只有勇敢，没有战斗力，只能是平白无故增添了无谓的伤亡！

　　　　日军的神枪手、掷弹筒、轻重机枪、平射炮和步兵炮，在第一时间就压制住守军火力，让他们的步兵得以顺利渡过小河，向守军阵地发起冲锋。

　　　　不久之后，日军步兵就渡过了河流。上了岸的日军步兵，纷纷给步枪挂上刺刀，嘴里大喊着鸟语，向守军阵地“奋勇”冲杀上去。

　　　　双方士兵碰撞在一起，进行了激烈的白刃战。

　　　　但因为训练上的差距，使得在白刃战之中，日军的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中国士兵却是一片片死在日军刺刀之下。最后，抵挡不住的中国士兵扭头就跑。跑不掉的，不是举起双手投降就是干脆趴在地上装死。

　　　　但装死的士兵，却未能幸免于难！日军指挥官下令，对所有的尸体和伤兵补刀！

　　　　刺刀刺入满地的尸体堆和伤兵人群中，死去的人死得不能再死；没死的，也被血淋淋的刺刀变成了尸体。

　　　　在太阳从西面长江上落下之前，日军第16师团和第18师团一口气夺取了孙家湾和张家湾两地，以付出300多人伤亡的代价，击溃了驻守在那里的3万多中国军队。其中，中国军队伤亡6000多人，被俘2500多人，其余的被击溃。

　　　　经过对俘虏的审讯，牛岛贞雄得知，这些被他们轻松击溃的中国军队，原来都是一些杂牌军和普通的中央军！

　　　　“这些支那人，除了勇敢、只知道一味抵抗之外，就一无是处！他们的枪法差到极点！就算是人站在他们面前不动给他们打都打不中！他们的白刃战技术，更是不值一提！就这样的支那军队，我们一个勇士打他们三十个不成问题！”一名完成了审讯的日军参谋军官回来向牛岛贞雄中将汇报说。

　　　　事实上这不是李峰的失误，因为能打的人已经不够了，他手头没有那么多兵可用，只好把那些战斗力很差的兵拉过来滥竽充数。

　　　　这一下，已经连续遭到挫折的牛岛贞雄再次激发起斗志。

　　　　“师团长阁下，那些支那俘虏怎么办？”

　　　　“就地处理！”牛岛贞雄吼道。

　　　　被俘的2500多中国士兵，全部被日军拉去当了刺刀靶子练习。

第九十一章　冲破重围（1）（）　
1938年1月4日夜晚20时15分，中华门内李峰临时指挥部。

　　　　李锐带着几名参谋军官和警卫士兵走进地下室，向李峰和萧山令等人敬了个礼。

　　　　“报告长官！鬼子第十六师团和第十八师团突然改变方向，放弃对牛首山的攻击，转而进攻孙家湾和张家湾！我军两处阵地失守，三万多守军被击溃。根据报告，我方有两千五百多官兵被俘！”李锐向李峰汇报道。

　　　　听了李锐的汇报，指挥部内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现在的情况听起来似乎很不妙，日军攻下南京西南方向两处阵地，切断了守军的退路，这样一来，若是南京城支撑不住，守军要撤离，必须付出极大的代价从日军的重重包围中突围出去！可是现在就要抽调兵力去对付日军两个师团，又会削弱南京城区的防御，迫使守军放弃南京。那样一来，这段时间在南京修筑的工事就全部白修了，等于是把南京城白白拱手相让，日军可以用最小的代价进入南京。

　　　　包括唐生智和萧山令在内的所有高级军官都看着李峰，希望他能够出主意。

　　　　“鬼子这一招狠毒啊！他们想要把我们全部困死在南京城内！如果我们不想死，只能提前放弃南京突围！”李峰站了起来，走到地图跟前。

　　　　“长官，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萧山令问道。

　　　　李峰在地图上比划着：“如果我们现在提前突围，刚好中了小鬼子的计！他们要做的就是迫使我们放弃南京，突围出城。那样鬼子就能在野外同我们展开决战，把我们歼灭在南京西南张家湾一带的水网平原地区！敌人越是采取这样的办法，我们就越是要坚持住！南京城内粮食弹药充足，这一点，我想松井石根也是清楚的！我们只有做好了在南京城内长期拖住日军的准备，拖住他们！松井石根不是叫嚣要三个月灭亡中国吗？他来到中国都几个月了？不止三个月了吧！我们要有在南京死守三个月的魄力！那样小鬼子拖不起！他们必然会不顾一切的放手进攻！这样我们突围的机会就来了！”

　　　　“可是，我们这里的粮食弹药，只能坚持一个半月，根本坚持不了三个月啊！”唐生智焦急的说。

　　　　“我也没有说一定要在南京城内死守三个月！所谓的三个月，是给小鬼子看的！因为三个月之后，就是雨季到来，鬼子的空中力量受到天气限制，鬼子的各种技术兵器优势也受到雨季的限制难以发挥！所以松井石根会比我们更着急！”

　　　　“那李长官您的意思是？”萧山令问道。

　　　　“我的意思是，我们做好坚守两个月的准备！具体要守多久，这个就说不上来了，因为战场局势千变万化，也许半个月之内机会就来了！也许要一个半月！但还有一种最坏的可能性，就是鬼子不断增加兵力，最终把南京围成铁桶一样，我们大部队就无法撤出，只好分散突围，最终我们只能少数人活着离开！不过这种可能性不是很大！我那边有情报部门盯着，万一鬼子有增兵的动静，我可以让华北那边动起来，给鬼子一点压力！迫使鬼子先派遣兵力对付我们在华北的友军！”

　　　　按照李峰的计划，就是放出风声，声称南京守军将会固守三个月以上，拖住日军，以此来迫使松井石根放开手攻击。这样一来，就能把西南方向的日军第16师团和第18师团都吸引到南京城内！

　　　　一旦南京这台绞肉机张开大嘴，日军就只能源源不断投入兵力。到了那时，日军在外围的封锁必然会出现漏洞，李峰就能趁机突围。

　　　　为了放出的假情报，李峰首先是让唐生智向南京城内各部下达命令：“南京城内弹药粮食充足，足够让我们支撑三个月的！蒋委员长说了，只要我们在南京支撑三个月，北方的朋友苏联就会出兵帮助我们！”

　　　　蒋介石所说的，中国军队在南京支撑三个月苏联就会出兵，这确实蒋介石说过的。可是事实上，不要说苏联会不会出兵，真实的历史是守军根本没坚持多久就败了。

　　　　现在有李峰在南京，若真要坚持三个月根本不成问题。

　　　　放出的第二道命令是，李峰让萧山令的参谋部给城外的第88师、新6军装甲旅、骑兵团和警卫团等部发电，告诉他们，张家湾和孙家湾一带已经失守，守军后路被切断，李峰同南京守军唯有决一死战寸步不退！为了保存实力，希望城外各部立即退往皖南山区休整，养精蓄锐，等三个月后国际形势发生变化再出兵解南京之围！

　　　　接到了南京城内发来的电报，在外围的华克之十分不解，他觉得很奇怪，不是李峰向来都认为苏联靠不住，不要指望苏联出兵，怎么今天居然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变，相信蒋介石说的话，天真的相信苏联会出兵？

　　　　再去分析王亚樵部门送来的情报，也显示苏联没有出兵的理由啊！

　　　　不过华克之是个聪明人，很快就领悟到李峰的意思。

　　　　“我们准备撤退！进入泾县我们新六军的地盘休整三个月！”华克之转头就下了命令。

　　　　此时，被孙元良抛弃的第88师官兵们无路可去，也只能跟着新6军一起去泾县。这时候，华克之耍了个小手段，把第88师编入李峰麾下。在抵达泾县之后，那些原第88师的官兵们将会进行严格的军事训练，直到让华克之满意为止。

　　　　日军的情报十分准确，就在李峰的命令下达到各部的时候，混入杂牌军和普通中央军基层部队中的一些日军间谍就把李峰的“计划”向南京城外的日军做了汇报。

　　　　松井石根获得了“准确情报”之后，对李峰要固守三个月的计划深信不疑。因为根据事先获得的情报，松井石根知道南京城内武器弹药和粮食充足。曾经有日本间谍见到过中央军打开仓库，分发弹药和食物的情况。南京各仓库中，那堆积如山的武器弹药，堆满仓库的粮食和其他食物，足够打一场持久战的。

　　　　自然，由于李峰对保密工作的重视，日本间谍无法接近南京宪兵部队的核心机构，因此日本人不知道这些物资到底可以支撑多长时间。只是看到物资雄厚，于是就判断南京城内的弹药粮食肯定足够守军坚守三个月所用。

　　　　当天夜晚23时10分的时候，李峰下令对日军发起了一场反击战。

　　　　由第37师和第90师组成的精锐部队，趁着黑夜，从四面八方的废墟中冒出来，向中华门一带白天被日军占领的阵地发起了一次反击战。

　　　　共计15000多精锐士兵，从废墟中冒出，以三人一组，排开楔形战术分队，在缴获的4辆89式坦克和7辆94式豆战车掩护下，向被日军占领的阵地压了过去。反击大军在即将抵达日军阵地的时候，后阵的炮兵才突然开火，给攻击部队提供火力掩护。

　　　　日本人占领的阵地，都是原来守军放弃的阵地。中国军队对日军位置十分熟悉。所有的火炮都预先调好了发射诸元，只要一声令下，炮弹就能准确砸在敌人头顶。

　　　　李峰自己本部的炮弹不多，152炮弹已经耗尽，其余口径炮弹也所剩无几，但中央军手中还有足够的150毫米和75毫米炮弹可用。

　　　　“开炮！”炮兵指挥官手中小旗摇动。

　　　　各种口径的火炮，喷出了一团团耀眼的火球。

　　　　中央军手中的150毫米榴弹炮、75毫米山炮和李峰自己的122毫米榴弹炮、76。2毫米山炮、76。2毫米野炮等各种火炮，在黑暗中突然开火。一团团橙黄色的火球拉出猩红色的弹道，呼啸着掠过漆黑的天幕，根据预先设计好的轨迹，劈头盖脸的砸在被日军占领的阵地上，腾起了巨大的火球，冲击波席卷了残破不堪的工事。

　　　　守军的炮火急袭来的十分突然，日军一点防备都没有，根本来不及撤退。

　　　　炮弹劈头盖脸落下，躲藏在建筑物中、工事内和掩体中的日军士兵，纷纷被倒塌的建筑物掩埋，被压成了粉末，或者是被冲击波震死。

　　　　李峰采取了最胆大的战术，炮击进行之后不久，反击部队就发起冲锋，同时炮火向纵深延伸，对日军的后阵进行覆盖式轰击。

　　　　被炸得晕头转向的日军，刚刚从浮土中冒出，就看到成群结队涌上来的中国士兵，已经把他们的阵地切割成一小块一小块。冲锋的中国士兵队形中，有几辆吐着火舌的钢铁怪兽，碾压过遍地瓦砾，向日军阵地冲过来。

　　　　“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