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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达令，义勇军和同盟军打了一个大胜战，你怎么看起来不开心呢？”宋美龄的声音打破了蒋介石的沉思。

　　　　蒋介石站了起来：“夫人啊，如果义勇军和同盟军败了，也就算了。可是他们把日本人打惨了，你说日本人会放过我们吗？”

　　　　“达令，有他们扛着，华北可以高枕无忧啊！”

　　　　“夫人，你不懂，我们和他们签订了协议啊！这一仗，是我们违反了协议。你知道，在国际上撕毁条约会怎么样？这不是刚好给了日本人一个口实吗？”

　　　　宋美龄道：“他们把日本人打怕了，难道不是好事？”

　　　　蒋介石缓缓叹了口气：“和平未到绝望时期，绝不放弃和平！如今签订了和平协议，却有人轻言抗日，这不是公开和我们国民政府作对吗？”

　　　　北平，日本领事多次派人走进何应钦的住所，递交最后通牒，一次次提出苛刻的要求，要何应钦“严惩杀害日本人的凶手，中国军队全部退出长城以北，对伤亡日军进行抚恤赔款，若是再违反《塘沽协定》，日方将会派遣航空兵，对华北进行轰炸。并出动陆海军，再次对淞沪施加压力！甚至会把军舰开到南京，直接炮轰南京城。”

　　　　对此，何应钦一直赔着笑脸说：“先生您先回吧，我们委员长，本着对贵国善亲的政策，一定会妥善处理此事，直到令贵国满意为止。”

　　　　日本人走了之后，何应钦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转头对一名军官吼道：“快去给南京发电！就说日本人发出赤裸裸的威胁了！让委员长尽快定策！”

　　　　不久蒋介石回电了，他在电报里大骂何应钦：“何敬之，华北的事情全权授权给你，你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尽快答复日本人，就说我们一定会妥善处理此事！仗是不能打的，和平未到绝望时期，绝不放弃和平！牺牲未到最后关头，亦不轻言牺牲！现在最重要的是对本国自存，对国际共存！”

　　　　就在蒋介石担心受怕的时候，南京政府方面也受到了日本驻南京公使有吉明的威胁。

　　　　有吉明，“大日本帝国”驻中华民国最后一任公使，第一任大使。

　　　　很明显，南京政府的人和有吉明谈崩了。

　　　　南京总统府，一名参谋军官来报：“报告校长！日本公使有吉明递交了通牒！”

　　　　蒋介石阴沉着脸，从藤椅上站了起来：“递上来吧！”

　　　　“是！”参谋军官走到蒋介石面前敬了个礼，打开公文包，递上日本公使的通牒文件。

　　　　蒋介石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大日本帝国公使有吉明呈中华民国总统蒋中正：

　　　　我国和贵国已经签订和平停火的《塘沽协定》，可是贵国居然撕破条约，贸然对和平区域出兵攻击！导致三千多日本公民惨遭杀害！如此行径，乃是赤裸裸的违反了国际惯例！我国政府，对贵国的行径表示极大的愤怒！

　　　　看到这里，蒋介石窝着一肚子火：“娘希匹的！什么狗屁日本公民！明明就是日本武装部队！可是我们有什么办法啊！国弱，就没有说话的权力啊！哎！”

　　　　他又接着往下面看：

　　　　如果贵国不能果断采取措施，以应对华北形势，中日关系将会迅速恶化！

　　　　现我方提出如下几点要求：

　　　　第一：解散同盟军和义勇军，所有中国军队必须严格执行《塘沽协定》所规定的，退出至延庆、昌平、高丽营、顺义、通州、香河、宝坻、林亭口、宁河、芦台所连之线以西、以南地区。尔后，不得越过该线！若是同盟军和义勇军拒绝退出，就是违抗军命之匪军！贵国中央军必须配合我军对拒不执行命令的匪军进行围剿！

　　　　第二：公开发表声明，对日方道歉！

　　　　第三：罢免冯玉祥、吉鸿昌等肇事者，并严惩制造多伦事件杀害日本公民的凶手！

　　　　第四：抚恤伤亡的日本公民，被赔偿日本经济损失！两项相加，折合一亿大洋。

　　　　第五：必须严格遵守《淞沪停战协议》，停止国内一切反日运动！

　　　　第六：作为对中方违反协议的惩罚，天津城区和塘沽设为非武装带，不得驻扎中国军队，由中国警察和租界各国警察共同维持津塘地区治安！

　　　　如果在三日之内，中方未能给我国一个满意的答复，大日本帝国将会向华北增派兵力施加压力。若是中日关系恶化，中国必须承担一切后果！我国不排除派遣海军进入长江，直接对南京施加压力的可能性！

　　　　蒋介石看得浑身冷汗，这日本人的通牒文件，可以说是强硬到极点，而且条件也异常苛刻，苛刻到令自己无法接受的地步。

　　　　“娘希匹！”蒋介石一把撕毁了日本人送来的通牒。

　　　　碎纸片雪花一样，纷纷落地。

　　　　蒋介石一屁股坐在藤椅上，按住胸口直喘气。

　　　　“校长，您……”参谋军官欲上前扶住蒋介石。

　　　　“你马上去给何应钦发电！就说小日本的最后通牒都送到我这里了！让他看着办！记住一个原则，必须尽可能满足日本人的！但可以通融的地方，让他们放宽点吧。至于什么天津塘沽定位非武装带，这个恐怕不妥。还有赔偿抚恤，我们国库空虚，也拿不出那么多钱了，让他们减少一些。答应日本人，说我们一定会解散义勇军和同盟军，解除冯玉祥等人职务，并严惩肇事者。”说完，蒋介石捂住胸口咳嗽。

　　　　“是！”参谋军官退了下去。

　　　　何应钦接到电报，也是满头大汗。他知道，如果答应了日本人的要求，自己这个“汉奸卖国贼”罪名就再也洗脱不掉了。上次《塘沽协定》，日本人居然出卖了自己，这次要是再签字，那不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烧吗。

　　　　“报告！”一名参谋军官走进来。

　　　　何应钦转过头来，参谋军官立得笔直，敬了个礼：“日本外务省外交官天羽英二亲自登门拜访！他已经到了门口了！”

　　　　“快让他进来！”何应钦连忙对参谋军官下令道。

　　　　参谋军官退了下去，何应钦摸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这个天羽英二，曾经担任天津总领事馆领事，是一个华北通，此人专程从日本赶来，不请自到亲自登门拜访，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何应钦隐约觉得，自己这次无论如何都逃不掉了。

　　　　天羽英二走进客厅，一看到何应钦，便操着一口流利的汉语开口道：“何司令官，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天羽先生，快，快请坐！”何应钦指着沙发椅道。

　　　　分主宾坐了下来，天羽英二先说冈村宁次将军对何司令官如何赏识。但接下来话题一转，说出让何应钦最担心的话。

第二十六章　解散同盟军（）　
李峰去苏联其实算是一种“偷渡”，他手头没有护照。

　　　　通过莫斯科东方大学校长罗维奇·米夫，李峰弄到了苏联颁发的临时证明和护照。当他拿着苏联人给的临时证明和护照前往德国大使馆办理出国签证时，德国人听说此人是在128淞沪抗战中的中国英雄，于是把签证给办了下来。

　　　　就在李峰打算前往德国的时候，却从国内传来一个惊人的消息：

　　　　南京国民政府宣布，察哈尔同盟军违反了条约，违反了中日停战协议，擅自对日开战，是抗命之罪。何应钦根据南京命令，强令冯玉祥辞职，解散同盟军，并命令宋哲元收编同盟军中原西北军将士。同时何应钦还派出大量说客，说服同盟军中原东北义勇军将领冯占海等人，说服他们“归顺中央”。

　　　　此外，何应钦还宣布，罗勇的义勇军第一师，是非法武装，必须接受改编！

　　　　“何应钦这个卖国贼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蒋经国气愤的把报纸丢在桌子上。

　　　　李峰拿起抱住胡乱翻了翻，他看不懂俄文，于是问道：“蒋公子，发生了什么事了？”

　　　　蒋经国把报纸的内容翻译给李峰听。

　　　　“可恨！实在是可恨！明明义勇军第一师配合同盟军打了一个大胜战，却被宣布为非法武装！还要解散同盟军和义勇军！真是可恨！”李峰愤愤道。

　　　　事实上李峰并不知道，何应钦其实“做了很大的努力”，把日本人提出的条件降低几分。首先是赔款和抚恤的事情，日本人同意从一亿大洋降低到三千万大洋。接下来，日本人也考虑到为了让国民政府避免过度刺激国内军民，把“严惩杀人凶手”这一条也取消了，只要求解散同盟军，收编义勇军第一师，罢免“肇事者”职务。另外，就连强令国民政府向日本政府道歉这一条，也取消了。

　　　　天羽英二心中十分清楚，若是把如此苛刻的条件再制成一分条约，强迫何应钦签字的话，那么只能让何应钦这个朋友，以及尽量避免抗日的蒋介石下台，并在中国国内掀起更加强烈的反日运动。

　　　　为了取消国民政府向日本政府道歉这一款，天羽英二被日本军方骂得狗血淋头。但对华态度相对较为温和的首相冈田启和从长远角度考虑的日本军部大臣荒木贞夫压住了日本军方的愤怒，支持天羽英二避免过度刺激中国军民。

　　　　于是，日方修改了最后通牒，让何应钦签字。

　　　　最终定下来的《塘沽协议》补充条款如下：

　　　　第一：解散同盟军，收编义勇军，所有中国军队必须严格执行《塘沽协定》所规定，退出非武装区以西、以南地区。尔后，不得越过该线！由国民政府派遣将领收编同盟军和义勇军。若是抗拒命令，则以武力围剿。

　　　　第二：罢免冯玉祥、吉鸿昌等肇事者。

　　　　第三：抚恤伤亡的日本公民，赔偿抚恤两项相加，折合三千万大洋。

　　　　第四：必须严格遵守《淞沪停战协议》，停止国内一切反日运动。

　　　　第五：作为对中方违反协议的惩罚，天津城区和塘沽设为非武装带，不得驻扎中国军队，由中国警察和租界各国警察共同维持津塘地区治安。

　　　　何应钦当然不敢在这《塘沽协议》补充条款上签字，于是他又派出替死鬼熊斌。

　　　　熊斌签下了《塘沽协议》补充条款之后，便给何应钦打去电话。

　　　　这时候何应钦正焦急不安的在自己的住所中等待，接到电话，听熊斌说已经签完字，他摸出手帕擦了一把冷汗：“这次外交还算是成功，向来强硬不肯让步的日本人终于让步了一点，老头子也高兴了。但愿这次不要再出什么乱子！”

　　　　李峰当然不知道何应钦所作的“努力”，他只知道蒋介石在背后命令何应钦，解散同盟军，收编自己的义勇军。

　　　　“我得回国一趟，我不能让我的军队被蒋介石给改编了！”李峰说道。

　　　　蒋经国问道：“李先生，你不是还要去德国？”

　　　　“我准备向苏联人借一架飞机送我回去，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把这件事给处理了，我马上回莫斯科，然后出国！我留在国内的，不管是罗勇还是余子才，还是孙凤鸣，他们都只是军人，不是政治家！我不回去，我的军队会被中央军收编！”

　　　　“李先生，我支持你！你的军队是抗日的军队，和我父亲不一样！”

　　　　次日，苏联人帮李峰联系到一架飞往蒙古的军用飞机，李峰当天就踏上飞机，飞往蒙古。当年飞机的航程短速度慢，经过多次落地加油，飞机终于抵达库伦的苏军机场。

　　　　朱可夫听说李峰要暂时回国一趟，他亲自派兵护送，把李峰送到绥远境内。

　　　　李峰回国，早已向傅作义做了通报。当李峰乘坐的车队出现在内蒙边境的时候，傅作义亲自带人前来迎接李峰。

　　　　“李先生！别来无恙啊！”看到李峰从车上下来，傅作义迎了上去。

　　　　“傅长官，这次我只是暂时回来，处理了义勇军的事情，我还要出去。”李峰道。

　　　　“请，李先生请上车吧！”傅作义指了指自己的座车。

　　　　坐在傅作义的车上，两人拉开了话题。

　　　　傅作义愤怒的说道：“李先生，中央已经决定解散同盟军，并准备收编你的义勇军。李先生你的义勇军，取得如此战果，中央方面不但不抵抗，反而却说是违抗命令，要求鸣金收兵！这简直就是当年十二道金牌召回岳飞啊！哎！朝中出了一个秦桧，真是悲哀！”

　　　　李峰轻叹一口气道：“傅长官，若说何应钦是秦桧，那委员长就是赵构了！不求抗日只是一味求和！这实在是可恨！但据我所知，晋绥军中，也有不少子弟兵以民团形式加入抗日同盟军，不知道傅长官如何处理？”

　　　　“我只好让他们回来。李先生，你别误解了，这并非是宜生不抗日，而是不愿意白白耽误了我晋绥弟子的性命啊！既然中央下令不许抵抗，他们只要断绝我们绥远民团的物资，并派遣中央军在背后施加压力，我如果不让他们回来，岂不是让他们白白送死？”

　　　　李峰赞扬道：“傅长官此乃明智之举！我们要抵抗，但不争一朝一夕。俗话说得好，留有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保留下宝贵的力量，以后还有机会抗日！”

　　　　“那么李先生你这次回来，是决定归顺中央，还是打算孤军奋战下去？”傅作义问道。

　　　　李峰摇了摇头说：“傅长官，您也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我这次来当然不会硬着头皮和中央军对抗。就凭我那点人，又没有补给又没有地盘，如果对抗下去，结果只能是死路一条。我决定了，我来收编同盟军。与其让宋明轩（哲元）和中央军把同盟军给收编了，还不如我来收编了他们，把军队带到绥远，归顺傅长官您。现在我没有地盘，唯一可以合作，可以信任的人，只有傅长官您啊！”

　　　　傅作义心中高兴，但又觉得有些不解：“李先生，那宋明轩怎么说也是冯长官的人，现在冯焕章长官被迫下台，把兵权交给宋长官，也是情有可原。可是你横插一杠子，那冯长官他能答应你收编他的人吗？要知道，那佟麟阁、吉鸿昌、高树勋、孙良诚，哪个不是冯玉祥的人？就算是冯长官答应了，佟麟阁那些人肯答应吗？”

　　　　“我就是想去说服冯长官的。”

　　　　傅作义点了点头，又说：“同盟军鱼龙混杂，除了冯玉祥旧部，还有原东北军、东北义勇军等。我的绥远民团，好说话，只要我一句话，他们就会回绥远。但东北人，还有那些蒙古王公的军队，他们会听你的？”

　　　　“如果不肯听，我想我有办法让他们听我的！我估算过，蒙古人肯定不愿意接受中央军改编！他们面临的只有两条路：第一是投靠苏联，第二是投靠日本！与其让蒙古人最后倒向国外，还不如加入我们！”

　　　　“那好，李先生，预祝你成功吧！如果你能说服他，那我们绥远就多了一支生力军！”傅作义笑了。

　　　　其实除了李峰对傅作义所说的这些话之外，他心里还很清楚，吉鸿昌和方振武等人肯定不愿意宣布“归顺”中央，他们会和中央军对抗。最终，那些不愿意“归顺”中央的同盟军将会在日军和中央军两线夹击之下遭到失败。这时候，李峰想要帮吉鸿昌和方振武稍微抵挡一下中央军，最好能把蒋介石的中央军都收编一部分过来，让何应钦心疼。

　　　　只要是宣布“归顺”中央，吃掉一支中央军，虽然会让何应钦气急败坏，但何应钦和蒋介石也拿自己没有办法。更何况在北方的那些所谓“中央军”，并非是黄埔嫡系中央军，只不过是中央军中的杂牌军，是何应钦在北方收编的一些地方军队，让诸如万福麟、何遂、庞炳勋等人宣布“誓死效忠中央政府”，于是这些杂牌军摇身一变，变成了“中央军”。蒋介石再给这些收编的杂牌军拨发一些武器，便美其名曰“中央军”。

　　　　吃掉这些杂牌“中央军”，而自己却宣布“誓死效忠中央政府”，带着他们去绥远同傅作义拧成一股，事实上成为新的军阀，蒋介石虽然气恼，但还不至于在面子上过不去。

　　　　更何况现在蒋介石的心思在于剿共的同时，还要同日本人周旋，在国联上串下跳希望国联做主，也暂时不会拿自己怎么样。

第二十七章　改编计划（）　
到了绥远归绥城之后，李峰当即给罗勇发去一封电报，要他宣布“效忠中央，准备退回绥远地区”，并在电文里，说自己即将抵达察哈尔亲自带兵返回绥远。不过李峰并没有让罗勇立即宣布“归顺中央”并带兵返回绥远，以免引起冯玉祥不高兴。因此，关于宣布“归顺中央”并决定去绥远同傅作义联手一事，等李峰回来再发布。

　　　　怎么说罗勇也是中央军出身的人，听说李峰要“誓死效忠中央政府”，于是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说愿意宣布义勇军愿意效忠中央，义勇军第一师，根据李峰的要求改编成国民革命军第十师。

　　　　当然一切事务，等待李长官回来自然会安排。

　　　　国民革命军第十师这个番号，本来是冯玉祥麾下的一个师。中原大战冯玉祥惨败，这个师也被吃掉，师长刘汝明归顺中央，第十师被改成第142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