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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朝阳 作者 无语的命运-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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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识得字否?”

    “这位先生何以说出此言!”

    一位年愈50、鬓须花白的长者脸上全是不满之状,这不是在说他们不识字吗?

    “既然识字,难道就没看告示所列报名条件之第一项?需十五岁以上,三十岁以下,敢问先生,今年高寿?”

    青年语中带着恭意,可那语气却全是轻蔑之状。

    “岂有此理,圣人云……”

    不待那人把话完,那青年看着众人大声说道。

    “非本校勒其年龄,而是因本校所授者皆为西学,若考试不过者,非但需退还学校,我校亦将其学业不精上告北洋衙门,请衙门革其功名……”

    青年的这话刚一说出,原本还在排队的那些三四十岁的,欲借学堂免费食宿留于津门访友拜师的落榜士子纷纷离开队列,虽说他们大都对此颇有微词,但倒也没出乱子。

    “革去功名?”

    人群中的赵士亮听着这句话时,那眉头只是微微一抬,然后便没有了旁的念头,他只是通过县试、府试的童生罢了,甚至那学业也于两年前因家境不济断了下来,又有何功名?在这里学西学,想来也是不错,将来进了洋行,至少再不用为生计担心。

    实际上,仍然留于校门外等候的青年以及少年,大都抱着相似的念头,当他们在校外等待着时候,在教务科内,先前那个轰走了几百名士子的李青扬,这会却正在那里准备着一会的报名登记,待五天的报名结束之后,方才会进行入学考试。

    而入学考试的试题并不复杂,实际上只有一篇文章,作一篇文章对于的那些童生、秀才来说并不复杂,但于学校来说,却希望通过这篇文章筛选出能够接受西洋知识的学生,或许于外人看来,同文学堂如京师、天津的同文馆一般培养的是通译,以供洋行之用。作为统监府教育部的官员,李青扬却清楚,无论是天津同文学堂,亦或是设立于其它各通商口岸的同文学堂,都是作为东亚同文学院的预科。

    是大学的预备学校,原本按大人的计划,除去东亚同文学院之外,还要设立东亚理工学院,不过因为师资以及生源等方面的原因。使得最终只是于东亚同文学院下设理工系。而学院一率从国内招生。而之所以于国内各通商口岸创办规模大小不等的同文学校。即是通过一年的学习使学生基本掌握英语、数学以及初知自然科技,再择其优者送入同文学院。

    十几天后,待到赵士亮再次来到同文学校,进入教务科的时候,在他前面还有十几人正在登计,而负责登记的正是那日于校外轰去数百士子的青年。

    “你的成绩是甲下。”

    边说边打开手中的文件,李青扬开始了详细的说明。

    “这个成绩还算不错,文章作的这么好。若是再习上几年,没准你能中榜也不一定,怎么不继续读下去了?”

    “回先生话,家中贫寒……”

    很平常的理由,李青扬点点头,又接着问道:

    “你,今年几岁啦”

    这时他有些明知故问了,在他面前的表格上写的有年龄:

    “十四岁……”

    赵士亮小声回答道,这还是虚岁。听到这里李青扬一下子做出了很为难的样子:

    “这就有点难办了,你年龄不够啊!”

    按规定要十五岁以上的。李青扬倒是没有刻决为难他。

    “再等明年再说吧!”

    难不成还要在饭馆里做一年的学徒?这么一想,赵士亮自然更想去学堂了。毕竟这里一个月能拿两块钱的津贴,便是扣了一块钱的伙食,相比饭馆学徒一个月几百大文,还是剩下不少,而且在这里还能学着学问。

    “那还有一个办法”

    就在这时李青扬的话传到赵士亮的耳,却见他拿出一张纸说道:

    “给你半个钟头的时间,如果背下这一段英文,我就破个例。”

    所谓的破例,实际上是大人叮嘱的,可以法外开恩,而法外开恩的前提是能够快速背会一段英文——无论是同文学校亦或是同文学院,教员以及教授都是外国人,甚至就连同教材亦是外国教材,这自然要求他们需要熟练掌握外语,而以教育部顾问、同文学院文学教授辜先生的建议,背书这种看似最笨拙的办法是学好外语的最佳途径。

    对此毕业于教会学堂的李青扬自然不会怀疑,当初他学外语的时候,也是靠着背。

    “可,可这是洋文?”

    接过那纸一看,赵士亮顿时便觉一阵头大,这上面写的洋文他根本就不认识。

    “不认识?没关系,我现在教你,”

    十几句英语并不复杂,对于这些自幼学习便以死记硬背为主的青少年来说,更是极为简单,虽说发言不准,但半个小时后,赵士亮还是通过了这个测试,而在最后攀计报名之前,李青扬又问到了最后一个问题。

    “现在考试是合格了,我这里还有一个问题,一年学业合格之后,如果学校推荐你往海外留学,你是否会拒绝?”

    “海外?洋人的地方?”

    “你回答我,是拒绝还是接受就行!”

    “那去海外的旅费和学费怎么办呢”

    李青扬心底苦笑下,果然,十个人里头有九个都是这么问的,在中国找人读书可真不容易,难怪当年留美幼童一事,办着办着就没有了,若是同样的问题在教会学堂中?于教会学堂内恐怕亦没有多少人愿意望东亚同文学院读书吧?网

    如果是欧美西洋的话……想来也就无人拒绝了,心里的想法归想法,现在李青扬更重要的职责是帮学院“骗”些学生过去,于是便定定心神,开口答道:

    “这个嘛,自然是由学校负责!”

    (关于主角的学校招不到学生,在这里想要解释一下,1890年的中国,并不是1900年的中国,实际上在历史上直到1905年,中国的读书人依然只是对西洋好奇有余,却不愿意学习现代科学,这亦是历史上张之洞转向废除科举的原因,不废除科举没有人愿意上新式学堂,在这种情况下,主角办的学校,自然不会有多少人愿意报名,即便是同文学堂也一如历史上的武备学堂、水师学堂一般,只是意图科举者中转站,甚至就连号称近代海军学识第一的严复在水师学堂中任职时,也是适考便请假往京中寻名师,谋功名,这就是中国的现实,也是中国的悲哀!说了这么多,快月底了,求月票!帝国的朝阳读者交流群:欢迎你的加入!)

 第76章 衙门(第二更,求月票!)

    “嘟……”

    伴着火车的汽笛声,列车缓缓的使出了车站,在其中一节车厢的首尾敞栏处,可以看到几名穿着云裳号衣的卫兵,他们腰系牛皮洋带,皮带边挂着沉甸甸的弹盒,长长的步枪随意的搭靠在车厢边,虽是如此,可却也显出这节车厢中乘客的不凡来。

    这节车厢只有十几名乘客与普通的车厢明显不同,没有普通的座椅,整个车厢瞧着倒是有些像是洋人的客厅,几张洋式的沙发布在车厢边,地板上甚至还铺着一层洋式的地毯,瞧起了却显得有些富丽堂皇,这便是列车中最上等的头等包厢。

    若是搁往日,这车厢却是停于车站,而今日却被挂上了列车,原因到也简单——北洋大臣李大人将乘车前往筑路工地查验,于是乎这节闲置年余的车厢,便再次挂上了列车,作为大人的专车。

    从车窗往外看去,可以看到树木与村庄随着火车的行驶向后退去,列车不过行驶半个钟头,那车窗玻璃上便隐约可见些许煤灰,不过坐在车里的李鸿章却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反倒是兴致勃勃的欣赏着车外的直隶大地。

    在一瞬间,他甚至产生一种错觉,也许有一天,这中国的大地上将铺满铁路,如西洋各强国一般,虽说他从未出过洋,可通过身边的洋员以及有关外国的文章,他却清楚的知道这铁路即是强国之本,但凡列强又有谁人不筑铁路。

    “咱们中国的铁路还太少了!”

    将视线从车窗外的直隶大地收回时,李鸿章看着盛宣怀等人说道。

    “且不论西洋诸国。便是东洋之铁路亦远过我国。我国徒耗数十年之功。今日东洋尽得铁路之便,而反观我国……”

    提及国内铁路不倡,李鸿章还是于心底长叹口气,从十六年前于《筹议海防折》中一改数年前坚决反对兴办铁路之立场,大言兴办铁路之利,但由于在朝中没有获得足够的支持而偃旗息鼓。光绪二年,福建巡抚丁日昌也积极向朝廷建言在台湾试造铁路。由于台湾地处东南一隅,无碍大局。勉强获得朝廷批准,但很快又因为经费匮乏而自动中止。也正是那次兴办铁路动议的失败,使李鸿章对兴办铁路一事之艰难,有了足够的认识,深知内地若果议及,必至群起相攻。

    可虽是如此,他并没有放弃铁路,在十年前,为解决开滦煤矿运煤问题,虽偷筑铁路。但其间数年却不得不用马牵煤车,这一切直到五年前与法战争之后。这筑铁路方才峰回路转,因其运输军火之便而为朝廷接受,又经去年大讨论之后,朝廷方同意筑铁路。

    而这铁路背后的斗争,又何曾停止,从朝廷采纳张之洞的建议缓建津通路,先建卢汉路,朝廷同意修建铁路。再到借“东顾之忧”缓建卢汉铁路,先修关东铁路。这么多年,国家的精力可不都是如此这般的尽为牵绊?

    听着中堂的抱怨,盛宣怀等人连忙纷纷出言宽慰,什么东洋弹丸小国,不足为惧,什么东洋小国,财力窘急,不足为凭,什么以中国之大,若修于铁路,不出数必数倍于东洋,诸如此类的话语传到李鸿章的耳中,他于心底长叹口气,若东洋仅只是弹丸小国,他又岂会将其视为心腹之患,英吉利者,不亦是以弹丸之国而雄居世界之强。

    可现在他却无法同幕僚们畅谈对日本的顾忌,只得转移话题道。

    “听说,唐子然与天津办的同文学校开学了?”

    “荃帅,这天津的同文学校开学算是晚的,这同文学校,非但天津、上海有,广州、汉口亦有之,且各通商口岸皆有其分校,只是规模不等罢了,如牛庄者,学生不过数十人,真不知这唐子然走的是那步棋,花那么多银子,纵是这学堂毕业千人,又有何用?便是咱们办了那么多年的洋务,也不见得能用那么多人吧!”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唐浩然的深意,或许他们能够意识到办学培养通译以及精通西学人才的重要性,但显然无法理解其办那么多学校,招上千名学生的用意,这似乎有些太多了。

    或许纵是如张佩纶者亦不知其用意,但办了几十年洋务,深为人才不足所困的李鸿章却能体谅唐浩然的用意。

    “千人看似颇多,可实则不多,能有所成者,不过一两百人,至于其它人,纵是放于他用,亦可为用,唐子然办事……”

    办起事的魅力是他人所不及,这办学亦如其办事一般,纵是自己办了那么多学堂,也未敢如此一般大胆,于各地大办西学学堂。

    “办事太过张扬,前阵子他那学校非但拒了一群落榜的士子,且又言语相辱,弄的一群人告到了学政那,若非荃帅有意护之,不知会惹来什么麻烦……”

    “那些士子不提也罢,不过是看上人家的食宿了,被人一言封还,还言称有辱私文,真亏能说出那样的话,若是搁在二十年前,没准真把他们的功名革掉!”

    办了多所学堂的李鸿章又岂不知那些人的想法,他们不过是以学堂为暂时容身之处罢了,其心全不在学堂,每年开恩科时,非但学堂中学生纷纷离校以备恩科,就连学堂中先生亦是如此,实在是……唐浩然正是因为看清了这一点,方才会定出那个法子来,从根子上绝了其借学堂以为容身的想法。

    “以我看,这个法子好,回头水师学堂、电报学堂,都得用上一用,学业不精者,直接革去他的功名,非看看往后,谁还敢无心学堂学问,”

    话也不过只是一说而言,别说学堂中如此,便是幕友之中,又岂不是逢科皆有人离府专心学问,自己这个作东翁的,还得奉上程仪,写上书信以为举荐,有些事情他唐子然能做,可他李鸿章却做不得。

    这个唐子然啊!

    一声叹息后,李鸿章无奈的说道。

    “待回天津后,幼樵你去给学堂送两千两银子,就说是衙门里送去的,若他日有所需,尽管来衙门上找我,他唐子然去朝鲜后,从咱们这挖了几十人,这同文学堂的人,咱们也得留意下,他日派往洋行,不若进衙门里领个差事!”

    张佩纶一听,顿时明白了这位岳父的心思,自己这个岳父的肚量是他人难以岂及的,想来能成今日之业,与这肚量有很大的关系,对唐子然那边又岂只是欣赏,而这欣赏,怕更多的还是惜其之才,所以才会对其会百般容忍,以用其才。

    看来不出两三年,那唐子然必定会入幕了!

    张佩纶的想法亦是盛宣怀的想法,瞧着眼前的这一幕,盛宣怀的心思顿时一沉,那到了嘴边的赞言却是生生收了回来,而目光似乎并未投在他身上的李鸿章却又接着说道。

    “子然于仁川办了那么多差事,虽说都打着北洋公司的名,可终归不是咱北洋的!”

    这一声叹之后,李鸿章瞧着众人,心知众人心间想法的他又把话峰一转。

    “他在朝鲜办三四年的差事之后,只怕咱北洋办几十年洋务积下的家底,人家是看不上眼的!”

    这一句话,与基说是叹息,倒不如说是在安众人的心思,李鸿章办洋务,除去陆水师靠的是千方百计的从朝廷弄银子外,其它的洋务工厂大都是借助门下幕员之力,他自然知道于这些幕员来说,他们自不乐意见着唐子然在洋务工厂里插上一脚,可他们又那里明白,再过上个几年,他唐子然是绝计看不上那洋务工厂的。

    “可不是,前阵子,炳华来了一封信,在信里说,平壤一带煤矿非但出产质优不逊威尔士之白煤,且大都皆是露天矿,其开采成本极廉,以开平矿为例,煤出井每吨1两有奇,而平壤露出白煤,吨不过4钱,且其煤质亦远优于开平……”

    唐廷枢这会与其说是在顺着大人的话称赞统监府创办的洋务企业,倒不如说是展露出对朝鲜煤矿的野心,因为矿师大都出自开平的关系,所以他自然清楚平壤煤矿的情况。

    “自海军成师以来,海军苦于白煤不足之困,威尔士白煤者价高,开平煤烟大,大人,现在朝鲜既出白煤,是否可以矿局之名于朝鲜开采新矿,以济军需?”

    唐廷枢的话让李鸿章先是看着唐廷枢,沉默好一会之后方才说道,

    “子然前阵子派了人过来,请于平壤设海军燃烧料厂,以供北洋海军之用,建时,你倒是和他想到一块去了!”

    李鸿章的话只让唐廷枢的脸色顿时一阵尴尬,就在一时窘迫间却又听李鸿章说道。

    “既然矿局想于朝鲜设矿,就去和子然的那个什么北洋矿业谈谈,单有一个开平矿,又岂够中国之用。”

    一言挽回了幕员的面子后,李鸿章朝着车窗外看了一眼,自言自语道:

    “听说,仁汉铁路筑通了,这子然筑路之快,到是远超国内啊!”

    (李鸿章,这个人在历史上是极为复杂的,有人说他是卖国贼,亦有人说他是改革者,但至少有一点,在晚清诸臣之中李鸿章是个能办事的人,也是唯一会办事的人,同样,他也会用办事之人。帝国的朝阳读者交流群:欢迎你的加入。)

 第77章 不下(第一更,求月票!)

    “咣铛、咣铛……”的声音在晃动的车厢里回响着,并不算宽敞的车厢是简陋的,木制的车厢依还泛着一股油漆味,这车厢的车窗甚至连玻璃窗都没有装,车厢里的乘客里坐在简陋的木椅上,乘客们大都是好奇的看着车外,伴着火车“咣铛、咣铛”的响声,往着仁川赶去。火车尾部的车厢是客货混装,除去沿着车厢四周的几张木条椅供作人外,倒像是开了窗的货车厢,除了坐人外,还负责运输货物,什么土产之类的都不算稀奇,夸张的是还拉牲畜,甚至就是在这节车厢里,还坐着一头老水牛。

    不过,这种简陋的车厢,也就那么几节,十三节车厢里,如此这般简陋的车厢共有六节,除去车头和煤车占去的两节以及两节货车厢外,剩下的三节车厢虽瞧着依然简陋,但至少有了玻璃窗,使得车上的乘客无须像那几节车厢的乘客一般,忍受着风吹之苦,但相应的这里的票价自然也高了些,因此相比于后车厢的拥挤,这三节车厢里的乘客并不多,甚至就是在三等车厢里,也只有几十人,至于带着软坐、炭炉的一等车厢内,却只有十几名乘客。

    这不是火车!是汽车!

    每当火车行驶时的颠簸感传来的时候,唐浩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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