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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朝阳 作者 无语的命运-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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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他与那些外国人告别时,一位洋商邀请其加入洋行,并许下三千两年薪。”

    “那此子如何回答?”

    兴趣更浓的张之洞连忙问道。

    “那青年听我这么一问,然后笑指着小腹说道,无奈腹饥,大丈夫能屈能伸,古有关公身在曹营,今日生计无着,恐他也只能效法先贤了!”

    赵凤昌的话让张之洞顿时大笑道。

    “这么说来,无论如何反倒是他的理了。”

    想着这人蒙骗洋人时的义正辞严,张之洞禁不住大笑起来。

    “这个人太有趣了。反正在这船上,也是闲来无事,你们带他过来一下,我见见他,合适的话,就让他在我这里做事,我身边还真缺少一个这样的人哩!”

    收起笑容,张之洞又笑道。

    “也省得他满腹委屈的效法关云长了。”

    随后张之洞又辜鸿铭纷咐道,请他拿两本洋人的书,一本法文的,一本俄文的,一会带着这两本洋书和他一起会见这个唐浩然,而辜鸿铭自然是一口答应。

    看着镜中的自己,唐浩然却发现自己似乎变了模样,更准确的来说,似乎变年青了些许,瞧着自己的样子,倒像是正读大学时的模样。

    “难不成是那道白光?”

    又一次,独自一人身在工舱的唐浩然,想起了铁水中的那道白光,也许正是那道不知如何产生的白光,把自己带到了海上,带到了这个时空。

    “1889!”

    念叨着这个时间,唐浩然的眉头又是一皱,他看了眼狭窄的只有几层窄铺的舱室,脑海中又一次浮现那个念头来。

    既然自己来到了这个时代,理应成就一番事业,如此才能对得起自己,可问题是……自己如何成就那番事业呢?

    身无分文,衣食无着,无亲无故、无朋无友,在这个时代如何能生活下去?甚至今天的这顿饭吃过了,明天还能不能吃到下一顿,尚还是两可间,那些洋人对自己不过只是一时好奇新鲜罢了。

    “要不然就接受那份邀请?”

    想到安德烈的邀请,年薪三千两,外加利润提成,这确实是一份极为诱人的工作,但是,做洋行的买办?想到买办在历史上极其不佳的名声,他不禁犹豫起来。

    “哎,实在不行,走一步是一步,先保证不饿死再说!”

    无奈的长叹口气,那舱门却打开了,走进来一个穿着白色侍应生服装的员工,他一见唐浩然,那双眼睛中满是羡慕状。

    “唐先生,我,我听人说,有洋人邀您去洋行?”

    看着唐浩然时王玉勤的目中满是羡慕,这人与人的境遇不同,有些事情却是他羡慕不来的。

    “不过只是份邀请罢了,成与不成还是两可间!”

    唐浩然只是笑了笑,然后长叹道。

    “既便是我去了,若是在洋行中的表现不能让其满意的话,没准转眼这份工作也就没了!”“那可不,那些洋人可从不通人情!”

    点头应着,王玉勤又连忙说道。

    “不过唐先生,您读过书,还在西洋上过大学,是有大学问的人,在洋行里肯定会让洋人另眼相看……”

    “希望如此吧……”

    心里这般嘀咕一声,唐浩然倒是寻思起,自己到底会了,经商?自己懂这个吗?嗯,顶多也就是大学的时候摆过地摊,冶金?1889年中国有钢铁厂吗?

    钢铁厂?

    想到这,唐浩然的眉头一跳,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中国的第一家近代化钢铁厂——青溪铁厂,不过那家钢铁厂远在贵州,离上海可有几千公里,若是能近点的话,没准自己能在那找份工作,或许,还能使它避免失败的命运?可那么远的地方,身无分文的自己又怎么过去?

    心思浮动间,一声带着江苏口音的官话传到唐浩然的耳中。

    “唐老弟,你这地方可真不好找啊!”

    一扭头唐浩然便看到那个自己在头等舱餐厅门外碰到那人,他好像没有介绍自己。

    “您是?”

    “怪我,”

    双手抱拳,赵凤昌自我介绍道。

    “鄙人姓赵,名凤昌,字竹君,现于湖广总督张大人幕内任文案……”

    湖广总督?张大人?

    难道是张之洞?

    历任湖广总督谁最出名,除了张之洞还能有谁?难道……想到这艘船叫“粤秀”号,是从广州驶往上海,难道张之洞是从两广任上调往湖广?

    惊讶的看着颇是得意的赵凤昌,唐浩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张之洞在这艘船上,他要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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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初见且听我忽悠(求收藏、求推荐)

    张之洞要见我!

    跟在赵凤昌的身后,唐浩然的心底却是依然无法平静,所看过的与张之洞有关的史料的不断于脑海中闪动着。

    1889年!

    张之洞不正是在这一年出任湖广总督吗?由此开始了湖北近代工业建设的序幕,汉阳铁厂、汉阳枪炮厂、湖北官织局一个个在中国近代工业史赫赫有名的名词,无不与他联系在一起,而现在,他却要见自己。

    “子然,不用这般紧张,张大人性情极是近人!”

    即将进入舱室内,注意到身边的唐浩然似乎有些紧张,赵凤昌便出声宽慰道,同时又对门外的侍卫说了声,心魂不定的唐浩然只是轻声一声。

    在踏进舱室的时候,唐浩然深吸一口气,像是大学毕业后第一次面试时那般,既然紧张而又充满期待,张之洞,汉阳铁厂!

    坐在沙发上的张之洞抬起头来,将刚进屋的唐浩然仔细地审视一番。的确赵凤昌所说,此人相貌堂堂,身形高挑,身上却只穿着件西式衬衫,脚上是一双发亮的黑皮鞋,头上留的是西式分缝短发,浑身流露出一股英挺峻拔的气概。看在眼里,张之洞心里暗想到,这人倒是和辜鸿铭相似,气质倒与洋人有几分相似。

    “小人见过张大人!”

    先前按赵凤昌的交待,因张之洞并没有穿官袍的原因,唐浩然只是深鞠一礼,这倒让他松了口气,见人便跪的礼节现在他还是做不出来。

    “你就是唐浩然?”

    待大家都坐下后,张之洞直接发问道。

    怀揣着对历史名人的好奇唐浩然同样也将张之洞认真地打量一眼,相比于老照片上的发须皆白,此时的张之洞却正值壮年,浓须过胸,倒是与关公的美髯有几分相似,见他问自己,唐浩然便嗓音洪亮地回答道。

    “是,我叫唐浩然,字子然。”

    虽说唐浩然的普通话听在张之洞耳中,与北京官话还是有所不同,但张之洞还是颇为赞赏的点点头,自幼长于外洋,官话能说的这般地道,倒是极为少见。

    “你是那里人?”

    “回大人话,祖籍湖北武昌。”

    这话是半真半假,若是说真,唐浩然曾在武汉读了四年的大学,而之所以选择武昌却因为太平天国时,太平军夺占武昌后,尽取城内之人为兵,兵荒马乱、人丁流失的地方最易隐藏身份。

    “哦,听说你自幼就在西洋长大,你家是从哪一代离家出洋的?”

    “回大人话,咸丰年间,发匪夺据武昌,家父被迫从逆,后于江苏逃至洋船,跟人漂洋过海到了美国,因勤劳刻苦,中年以后家道殷实,后家父曾于小人幼时返乡寻亲,无奈二十年流离,故乡亲人早不知迁往何处,只得返回美国,可未曾想于途间感染热疾,客死他乡……”

    爹,你可别怪我啊,我这也是没办法……唐浩然在心里暗自对另一个时空中的父亲赔着罪,这一番不假思索如流水般的应答,令张之洞颇为满意:生长在海外,却没有忘记祖宗根系,是个真正的中国人。

    “听说你在泰西很多年,在那里读的大学,为没有留在泰西做事,而又回返我国,这次怎么碰着海难了,说来听听吧!”

    张之洞习惯性地捋起长须,微露一丝笑意的双眼盯着坐在对面的这个青年身上。自四年前出任两广总督以来,积极从事洋务事业的他,身边洋务人才严重不足,以至于不得不借用东南沿海地区的人才,而这些人多同李鸿章等人关系较深,对于这些人他是不得不用,却又不能充分信任,现在有这么一位与李鸿章等人毫无关系之人,且其又于国内无根,若是他熟知洋务、有几分才学,引入幕府倒也堪一用,有了这分心思,张之洞自然想多了解一些。

    略为思考一下后,唐浩然便改用大学时那种略带些武昌方音的普通话答道。

    “回大人话,家父当年被发匪劫前,虽是年少却也读过书,后于美国各处游历经商,倒也积蓄些许家资,家父虽有心教导的小人国学典章,但于西洋国学书册一纸难求,只得送我入西洋学校,曾入宾夕法尼亚大学学习冶金工程……”

    “小人年少父亲返乡探亲前,因深知沿途风险,临行前,父亲曾祖宗的牌位前叮嘱我,不管在外洋生活多久,都要永远记住自己是中国人,根在湖北武昌……”

    张之洞和赵凤昌听了这句话,不觉为之动容。一个已在海外居住两代的中国人,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家国情谊,这是他们过去从来没有想到的。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分量,在他们的心中显然加重了。

    而他的这番回答,却让辜鸿铭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似又像是想起老父一般,双目不禁微微一张。

    “在宾夕法尼亚大学学习期间,因美国排华法案通过,当时在小人太过年青,一气之下,便典家离开美国,前往欧洲学习,在后亦于德国夏洛腾堡工学院研修冶金工程……”

    “夏洛腾堡工学院!”

    唐浩然的回答,却让辜鸿铭为之一惊,或许对于张之洞等人而言,夏洛腾堡工学院可能听都没听过,但在德国学习十年的辜鸿铭对夏洛腾堡工学院,那可是欧洲头等工业类学院。

    “夏洛腾堡工学院?冶金工程?”

    赵凤昌忍不住插话,他倒是对从唐浩然口中吐出的名词感觉极是新鲜。张之洞等人虽没有插话,但这句话也大大提高了他们的兴致。

    “香帅,夏洛腾堡工学院,是欧洲第一等工科类高等学堂,其还有一个名字叫“皇家柏林工业高等学院”。”

    不用再解释了,只是单听“皇家”两字,张之洞、赵凤昌便知道这学院的门槛之高,甚至听到皇家那两字后,不经间的瞧着唐浩然时,目光也发生了些许变化,这皇家的学校,可不就相当于大清的国子监嘛。

    完了!

    辜鸿铭的话却让唐浩然心下猛的一跳,就像是拿着假学历应聘却被人揭穿似的,这会他才意识到,现在是1889年,不是1869年,像张之洞这样的大办洋务地方大员身边,自然会有几个精通西方的人才,可得小心了,千万不能说漏了,想到这,他心下便是一转,便开口说道。

    “夏洛腾堡工学院虽是欧洲一流,但其教育亦非常有限,老师曾对我说,欧洲各国大学只是研学之地,真正的技术却掌握于各公司企业之中,因此鼓励在下往钢铁厂实习,在那里可以学习许多课堂上学不到的学问,在一所好的企业工厂中实习,好比再上一个大学。”

    把工厂当作大学,把学子变为工徒,用这样的方法来培养人,这洋人教育的做法倒真令人匪夷所思。张之洞停止抚须的右手指,聚精会神地听这个人的下文,而辜鸿铭却在一旁赞同道。

    “工科学院确实如此,学院内所从事研究只是基础,真正的生产技术完全掌握于企业之手。”

    “先生说的极是,于工厂期间,在下确实学到许多于课堂上未曾学过的知识,从炉前操作至炉内填料……”

    张之洞沉吟着,看着面前的这个青年,他却他想起自己从就任两广总督,便雄心勃勃意于广东建造钢铁厂、枪炮厂以及纺织厂等大工厂,但却苦于经费不足以及身边全无精通工业洋务人才,而迟未见效,今年上半年,好不容易筹集经费欲创办的钢铁厂,却又调离广东任上。现在听唐浩然说来,眼前这个人倒是个人才,毕业于西洋第一等工业学院,且又的精通铁厂管理。

    想到接任两广总督的李翰章,在两人见面时,以广东铁矿不足、建厂财力困难等理由,无意续办铁厂,建议将铁厂移往他处,而他亦有意将广东原定机炉移往湖北,眼前这人若是有几分真才实学……心下念头一动,瞧着唐浩然时目光顿时不同来。

    “我于欧洲游学期间,见识过是洋人瞧不起中国,说中国没有铁路轮船、没有机器炮舰,这些话虽倨傲无礼,听了很不舒服,但也只得忍了,因为中国的确没有这些东西,恰在这时,无意间听闻我国西南腹地已购进英国高炉设备,已创办现代铁厂,所以,在下方才从国外归国,欲参与其中,再也不叫洋人轻我!”

    唐浩然的这一番话只让的张之洞听到后倍觉欣慰!坐在眼前的这个深受西人文化影响的青年,在他的眼里立时变得亲切起来。

    “学成而不望国,这片赤子之心确属难得!”

    辜鸿铭则在一旁插话问道。

    “你就因为这个念头,回到东方来的?”

    “是的。”

    唐浩然望着辜鸿铭点了点头,他弄不清楚这个与总督并排坐在一起的人的身分。

    “我在去年就离开了德国,因为过于年青,欠于考虑,想到见识沿途各地风土,所以未搭乘班轮,而乘火车、帆船,沿途游历地中海各国以及奥斯曼帝国、埃及等地,后亦曾往德属东非,又从德属东非前往印度,沿途游历以不枉此生,可未曾想,却在接近国门时遭遇海难。”

    “既然你意欲报效国家,那为何不直接回国呢?”

    辜鸿铭接着又问了一句,这是他话中的唯一漏洞,年青并不是唯一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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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泰西风云言语间(求收藏、求推荐)

    “是这样的。”

    唐浩然深思片刻,然后长叹口气说道。

    “我在离开德国时,曾与碰到一位刚从东方回国的洋商,他曾言,今日中国虽实施洋务,意图自强,然所派出外交官,对各国之事了解甚少,而反观日本自维新后,不仅往各国派出外交官,且外交官随员亦深入各国了解各国风土人情、政治历史,其国内仅有关德国政治经济历史之书,便出版数十倍,而中国至今全无一书介绍西洋各国历史风土,也就是因为他的这句话,使得我终于下定决心,在回国前,深入欧洲各国,了解各国历史,政治,然后再将其汇编成书,以待他日供我国人研究西洋之用。”

    借口!

    这是唐浩然在短时间内能想到的唯一不需要解释自己是搭乘那艘船,何日入何港之类等追根溯源的问题,

    “只可惜,在前往香港时,数箱资料却因船难沉于大海之中!”

    长叹口气,唐浩然面上全是一副可惜之色,幸好自己抱着的那个救生圈解释了一切,若不然还真不好解释,但愿那艘船真的沉了吧!

    “子然,虽说你年青,但论做事的心思,确实超出他人许多!资料无须忧心,若是需要什么资料,以后尽可再次搜集。”

    张之洞点点头称赞时,反倒是在心里思索着:这人幸好碰到了海难,若是他一出书或是于报纸上一刊载游历各国的文章,估计立即就会被李鸿章身边那些精通西学之人推荐,然后被其收罗入幕府之中,这是李鸿章的过人之处,识人用人的胆色,远非他人所能相比。他李鸿章可以这样做,我张之洞现在也是一方总督,我为什么不可以这样做?

    他李鸿章可以仗着总督的实权,广纳各方人才,朝廷意于我大办洋务与其分秋色,自然也应该如此。收下一个唐浩然,不单可以借助他在西洋所学,帮助自己创建铁厂,没准以后还可以再通过他的关系再网罗一批留洋人才,毕竟这办洋务不单离不开洋人,同样也要仰仗从西方归来的读书人,至于辜鸿铭,虽说他也是个人才,可他却是西洋的那种文人,所交所往之人于办洋务并不太多联系。

    那种渴望留住唐浩然的意然,在张之洞的心中变得更浓了。张之洞的脸上现出蔼然之色,看着唐浩然问道。

    “子然,那现在你是否仍然打算前往贵州。”

    贵州?那不过只是一个说辞,我现在可以是要投奔你张大人啊!心里这么想着,唐浩然却是长叹口气,无奈苦笑道。

    “若是没遭海难,浩然倒是大可前往贵州,现在身无分文、衣食无着,恐怕只得于上海洋行内任职,待稍有积蓄后再行定夺了。”

    “哦,看来你是打定主意要效法关云长之事了!”

    张之洞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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