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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说一个字的。对于那些被家人放弃、许久都不曾被人关心的人来说，这关心就仿佛是雪中送炭一样，温暖着他们孤寂冰冷的心，这能不让他们高兴嘛。
　　“走吧，去醉风楼看看吧。”殇不在的日子真无聊，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她后悔了，干嘛非要楞充什么贤内助镇守后方啊，她就应该跟他在一起，一起策马挥剑，一起指点沙场。唉，希望殇那边的事情快点结束吧，她已经想他了，很想很想。
　　“小姐怎么来了？”醉风楼里，风月诧异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龙战雅。自从跟了姑爷之后，小姐已经很少来醉风楼了，有什么事都是他去王府禀报的，一是因为姑爷的限制，二则是因为小姐本身也很喜欢呆在姑爷身边，没什么特别的事情的时候，她总是呆在姑爷身边，姑爷去哪她就跟着去哪，根本就想不起来还有醉风楼这么回事。
　　“姑爷不在。”风月身边的风蓝好心地提醒道。
　　龙战雅撇撇嘴。这是事实没错啦。
　　“把近期六国的消息送到我房里，还有让你们特别查的事情。”
　　“是，小姐。”果然，姑爷不在的时候，小姐的生活就恢复到了以前。
　　熟悉而又有些陌生了的房间里，龙战雅皱眉看着手里的情报。
　　那是一个传说，一个关于万夜大陆的传说。
　　传说，万夜大陆上的第一批居民是神，六位天神，他们能呼风唤雨，能点石成金，能使沧海变成桑田，为了建造这片大陆，他们留在了这里，各自镇守一方，他们一代一代地繁衍，却因为总是呆在这片不属于神的大陆，而逐渐失去了神力，他们的后代自然也逐渐地不再有会使用神力的人。然后，过了很久，大约有几百年吧，那些神越来越寂寞，越来越无聊，然后，便有了战乱，那场混战使整个大陆陷入一片水深火热之中，百姓流离失所，所有的生产都停滞下来。终于，当六位天神只剩下一位存活的时候，这位天神意识到他们给自己的后代造成了多大的灾难，出于愧疚，他搬离了这片大陆。有人说他回到了神界，有人说他住在一座岛上，关注着万夜大陆，也有人说，他只是隐于万夜大陆之中，早已成家立业，子孙无数，而这些子孙，被人们称为神之后裔，虽然没有人真正见过他们，但是关于他们的传说却有很多很多。
　　神？神之后裔？龙战雅嗤笑。她这辈子，加上上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披着仁慈外衣的冷漠的神。人们的幸福都与他们有关，人们的不幸都跟他们无关，幸福时，是得神庇佑，不幸时，是自己应受的惩罚。神啊，永远都是高高在上，过着自己清闲的日子，笑看凡人的喜怒哀乐，一句万事皆是造化便任由他的子民承受痛苦。如果只是袖手旁观的话，那么要神何用？
　　不过神之后裔嘛，似乎是一个线索呢。
　　她总觉得好像是忽略了哪个细节。从寻宝之旅开始，她就觉得奇怪，那座岛，明明是没有人居住的，但是岛上的生物却大多是变异的，那种变异，绝非自然进化，那么就是人为原因，是人用药物控制、改变的，这个，她已经从那只墨豹的身上得到了肯定的结论。南风月已经测试出它的血液中含有一些他们根本就不认识的药物。而且岛上的变异人也很奇怪，那个慕青也是个疑点。再说回到万夜大陆之后，她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监视他们，却总也找不到是谁。感觉会出一次错，会出两次错，可是这都大半年了，她只要出门就会有那样被监视的感觉，总不会是她的脑子出问题了吧。还有，这段时间，她被掳走，或者是殇被陷害，只要是跟他们俩有关的药物，都是他们查不出成分的，用的，也全都是他们所不知道的药物。如果那些药物是他们都不认识的，那么整个万夜大陆上还有谁会认识？虽然不敢说万夜大陆上所有的能人异士他们都认识，但是一个她、一个南风月、一个百里陌，现在再加上一个万俟流觞，他们四个人在各个领域里认识的人综合在一起也有不少呢，认识这种奇特药草的人，他们不可能连听说都没听说过吧。而且辉跟她说过，找到宝藏之后，一切都会揭晓，那么宝藏是什么？这一切又指的是什么？
　　谜团太多，所以她让风月去查查红头发的雷，因为他的装束比辉要显眼的多，两人又在万夜大陆出现过，那么总会有那么一点线索吧？如今风月把这个传说送到她面前，那就是说这个雷跟这个传说有关系，说他是神就太可笑了，那么他就有可能是传说中的神之后裔。顺着这个，再查查看吧。
　　“小姐，该用晚膳了。”风蓝的声音在房门口响起。姑爷赶紧回来吧。要是以前龙战雅这样忘记吃饭他们还不会这么担心，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龙战雅的身体经过万俟流觞的调理，那是精贵得不得了，再加上那次的损伤，现在，她可过不了这种没有规律的生活了。
　　“撤了吧。”伸手揉揉眉心，龙战雅又拿起一份情报，是关于沧路国政权的。
　　“我送进去吧。”
　　“不用了逍遥王，小姐的房间是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的。”
　　“战王爷不可以吗？”
　　“姑爷当然是特殊的。”
　　百里清风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叹一口气，龙战雅还是起身，走出了房间。
　　“逍遥王何事？”
　　“叫我清风便好。”这个丫头，把他丢进皇宫之后就不管不问的，就连那个封如安都消失了，后来才知道他是战王的人。
　　“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逍遥王请自便。”龙战雅微一点头，打算回到房里。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百里清风挑眉看着紧闭的房门。万俟流觞能进，他却不能进，总觉得很不爽呢。
　　“逍遥王可有事？”深吸一口气，龙战雅忍住不让自己暴走，这才转身笑靥如花地看着百里清风。
　　“有。”如果他说没事的话，她是不是会立刻回房，然后把他自己晾在这？
　　“蓝，准备个清幽的雅间。”
　　“是，小姐。”本来他们疾风使在别人的地盘上是不能干涉别人的“家事”的，唯独他和月的情况特殊，他可以帮月处理醉风楼的事情，月也可以插手他的生意。
　　“逍遥王请吧。”转身，龙战雅慢悠悠地走在前面。
　　百里清风看了看那扇房门，摇了摇头，跟上龙战雅的步伐。果然还是要慢慢来吗？可是他要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成效呢？还是趁万俟流觞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好好努力吧。
　　“真没想到，龙姑娘竟然就是龙尊呢。”
　　雅间里，龙战雅捧着清酒安静地坐着，酒端在面前，却并不入口。
　　“嗯，都姓龙。”龙战雅漫不经心地胡乱应答。
　　百里清风一愣，随即无奈地笑笑。她都是这样表达不满的吗？
　　“龙姑娘喜欢什么？”
　　“猪。”
　　猪？百里清风皱眉，好特别的喜好。
　　“龙姑娘喜欢什么花？”百里清风锲而不舍。
　　“绢花。”
　　百里清风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喜欢去什么地方？”
　　“冥地。”
　　冥地？她是只哪个冥地？是地府，还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那个冥地？不过不管哪个，都不是她想去就能去的吧。
　　“喜欢喝什么？”
　　“水。”
　　“我的意思是，喜欢喝茶，还是喝酒，还是什么？”
　　“果汁。”
　　果汁？那是什么？是指水果的汁水吗？
　　“喜欢吃什么？”
　　“肉。”
　　肉……百里清风在风中凌乱了。眼珠子一转，百里清风想到一个好主意。
　　“百里陌是谁？”
　　“百里陌。”
　　百里清风要疯了。这个女人怎么这个时候还是那么精明？
　　“我的意思是，他是什么身份？”
　　“平民。”
　　百里清风放弃了。龙战雅的戒备心太强，即使有一半的灵魂正在体外游荡，她所有的防备也都是开着的。面对这样的她，他是不可能套出任何有用的信息的。
　　“龙姑娘，酒是用来喝的，你这么看，能看出什么？”从他跟她说话开始，她就一直盯着那杯清酒看，一口都没喝。
　　“脸。”
　　“脸？什么脸？”
　　“万俟流觞的脸。”
　　百里清风一愣，也盯着龙战雅手中的酒杯。虽然没有听懂龙战雅说的什么意思，但是百里清风能猜到，这个女人，正在他的面前，思念着另一个男人。他现在是什么感觉？苦涩？不甘？后悔？嫉妒？嫉恨？或许都有吧。是不是因为他迟到了，所以他就没有机会了？是不是只是因为晚了一步，他就要跟幸福擦肩而过了？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
　　“百里清风。”龙战雅突然说话，而且是直视着百里清风，非常认真地在说话。
　　“什么事？”百里清风愣了愣，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虽然是全名，但是听起来比逍遥王顺耳多了。
　　“我没有爱上你，并不是因为我们认识的晚，而是因为你没有值得我爱的地方。这也不是因为你不好，只是你的好，并不是我要的。”似乎是知道百里清风刚刚的内心独白，龙战雅异常认真地跟他解释着。
　　“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我的好就不是你想要的？”百里清风问道。
　　“试试？”这个提议，不错啊。


第八十五章
　　“对，想要试试吗？”百里清风诱惑道。
　　“这个提议听起来是不错。”龙战雅微笑，“但是我不想尝试。”
　　“为什么？龙姑娘给人的感觉是喜欢冒险和刺激的。还是说龙姑娘其实很惧怕站王爷？”
　　“我是很怕他。”想到万俟流觞，龙战雅咧嘴一笑。
　　没想到龙战雅给出的会是这种回答，而且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百里清风的心里很不舒服。他本来是想激她一下的，可是她这算什么？很怕他？为什么？
　　“我很怕他不高兴，很怕他伤心，很怕他痛苦。”看出了百里清风的不解，龙战雅笑着解释，“现在，我还怕他不要我。”
　　“他就有那么好？值得你委屈自己跟着他？”
　　“委屈？你怎么会觉得我委屈？”她哪里有表现出自己跟着殇是委屈了？
　　“龙尊，自立为尊，你就愿意收起自己的狂傲和潇洒躲在他身后帮他持家帮他相夫教子？”
　　“躲在他身后？持家？相夫教子？”她长得像那个贤良淑德的女人吗？“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百里清风倒是被她问得一愣。
　　“我为什么要躲在他身后？为什么要帮他持家？为什么要帮他相夫教子？”似乎从她跟殇在一起的这么长时间以来，她还从来没为他做过这些事情呢。啊，不对，她给他教过子。
　　“他是一国王爷。”
　　“你也是。”趁百里清风喘气停顿的间隙，龙战雅插嘴。
　　“他是一个手握实权的王爷，他需要的，是一个稳重安分的女人稳定他的后方、不丢人、不出众、不惹人非议、让他无后顾之忧的女人。”百里清风暗自翻了个白眼。她怎么就那么护着万俟流觞？
　　百里清风不知道的是，龙战雅护短，不管是万俟流觞还是风魂他们，谁说了他们的不是，她会下意识的反驳，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条件反射而已。
　　“他从来没那么要求过。”龙战雅撇撇嘴，喝掉手中的清酒。
　　“但是你们之间早晚会因为这个问题而起争执的，他会逐渐厌烦你，抛弃你。”
　　百里清风笃定的语气让龙战雅很不爽，尤其是听到那一句“抛弃你”的时候，龙战雅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他会不会厌烦我、抛弃我，现在下定论还太早，再说了，那是我的事情。跟他在一起的这个决定是我自己做出来的，那么任何结果我都甘心承担。”
　　“即使他抛弃你？”
　　“即使他抛弃我。”
　　龙战雅的眼神十分坚定，让百里清风一时之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说服她离开万俟流觞。百里清风不会放弃，因为他相信，是人总会有弱点，两个人之间，总会存在嫌隙，他只要找到重点，就一定可以抱得美人归。
　　“那么，我拭目以待。”
　　“请便。”龙战雅耸耸肩。
　　百里清风走后，龙战雅看着他的背影沉思。他这么关心她，她绝对不相信是因为一见钟情，只是为了什么，她也不清楚。他就跟辉一样，像蒙了一层雾一样，让人看不清楚。或许他也知道些什么吧，关于辉，关于她，关于神之后裔，关于下一次寻宝。但是她不会去问的，提前知道了，事情就会变得无趣了不是吗？
　　接连十天，龙战雅都呆在醉风楼里处理龙阁和夜殿的事情，或者在校场监督四营的人训练，没有回过王府。没有万俟流觞在的王府，太过冷清孤寂，她很不喜欢。
　　而接连十天，百里清风每天都会到醉风楼里报道，或者品茶，或者喝酒，或者欣赏歌舞，或者就是赖在龙战雅身边，没有话要说，也没有事情要做。
　　对于他，龙战雅的态度由应付转变为无视。
　　“小姐/王妃，出事了。”晚上，龙战雅和百里清风在包厢里欣赏表演的时候，封如安和风月同时冲了进来，两个人皆是神色慌张。
　　“什么事？”龙战雅皱眉。
　　“姑爷被困了，补给粮草失踪。”比较了解龙战雅行事作风的风月抢先简洁明了地汇报了情况。
　　“先不管失踪的粮草。让风蓝调粮草，龙阁和夜殿出人秘密送去。让风魂调出一千人，再通知四营的人，半个时辰后城门集合。”
　　“是，小姐/王妃。”连个人迅速离开，去办龙战雅交代的事情。
　　“三嫂！”风月和封如安刚走，万俟流宇紧跟着就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
　　“事情我知道，你稳住朝中局势即可，你三哥那边交给我处理。”
　　“啊？哦。”被龙战雅的雷厉风行整了个措手不及，万俟流宇还没反应过来，龙战雅就提着百里清风出门了。
　　“本王没说要去，本王是东洛的王爷。”顺着龙战雅的力道往前走，百里清风口头表示抗议。
　　“洛公子现在才想起来自己是东洛的王爷是不是有些来不及了？你连本尊的安排都听去了，还想置身事外吗？”
　　“我还真以为你是信任我呢，原来是早就打好了算盘啊。”百里清风无奈地笑笑，他连她这种狡猾都很喜欢呢。
　　“呵呵，王爷严重了，以备不时之需而已。”
　　“什么意思？”
　　“若是我处理不了了，就得借用洛公子的势力了。”龙战雅一耸肩，仿佛只是在说“我没钱了，跟你借五两银子”一样。
　　“可是我……”
　　“谁让你跟进来了？”龙战雅突然回头瞪他，吓了他一大跳，四下看看，才发现是到了龙战雅的房间了。
　　“龙姑娘现在可是有求于我啊。”百里清风温雅地笑笑。
　　“可是我要换衣服。”跟她玩？龙战雅一转身，背对着百里清风就解开了腰带。
　　“你这个女人！”百里清风的脸瞬间通红，赶忙夺门而出，顺便帮龙战雅关好门。站在门外，百里清风无奈地摇头，现在倒好，她还捡了个看门的。
　　“走！”只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龙战雅已经换好了衣服，推开房门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见到龙战雅的新形象，百里清风的眼中闪过惊艳的神色。龙战雅换上的，是一身火红的轻铠甲，紧身的设计勾勒出龙战雅已经逐渐丰盈的身材，雪白的发丝用血红的缎带绑着，高高地束在脑后，随着龙战雅的步伐一晃一晃地，在半空中滑出一道道银色的弧线。
　　“你要上战场？”惊艳过后，百里清风被自己脑中的想法吓得瞪圆了眼睛，就连问出的话都变得语调奇怪。
　　“怎么，有问题吗？”站定，转身，挑眉，龙战雅的动作帅气而利落，“快走，磨磨蹭蹭的，是不是男人啊？”
　　百里清风黑线了。他不就惊讶一下嘛，怎么就不是男人了？无奈地叹息一声，他发现自己似乎是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啊，跟着龙战雅，他是绝对没有好日子过的。
　　风魂手下的一千雇佣兵和四营的一千人为了避免引起龙御城内的恐慌，在城外十里处等着龙战雅。
　　半个时辰未到，两千人就看到城门处两匹墨黑疾驰而来，马背上的，自然是龙战雅和百里清风。
　　百里清风一身白衣，胯下一匹墨黑，乌黑的青丝学着龙战雅的样子绑了起来，只是缎带选的是白色的，即使是疾驰之中，也能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
　　龙战雅一头雪白的长发，一身红火的战甲，一匹纯黑的坐骑，白色、红色和黑色碰撞出一代女将飒爽的英姿。
　　一个英气，一个温雅，放在一起，倒是也有几分和谐。两千人如是想到，不过很快就推翻了自己脑海中的想法。要是让王爷知道了他们的想法，那可就不得了了，他们不死也得褪层皮下来。
　　“都准备好了吗？”马蹄未停，龙战雅的话音已经传开。
　　“准备好了！”
　　两千人都是龙战雅训练出来的，这一声吼声响彻云霄，让皇宫里的万俟古和万俟流宇等人浑身一震，不由自主地看向城外的天空。说起来惭愧，他们最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