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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南海北的打工者纷纷赶了回来，个个红光满面，穿着自认为漂亮的新衣服！唯独孙惠敏穿着年前那身看上去不怎么入流的衣服，但是她并不失落，相反却觉得开工是一件好事！她又可以像过去那样焊接磁头、跟那些打工妹同处一室互相谈论自己的故乡以及理想！

　　“工作效率才是企业的生命线”——工作车间上挂着一红色条幅，当然还有“员工是企业之本”等“人性化”的企业文化语录。这家电子厂的老板是一个台湾人，当然也是资本家！资本家都是一样，剥削劳动力的剩余价值。而这家电子厂用样把工人上厕所的时间记录工时，一天上厕所超过半小时即扣除一定系数的工资。对于每周工作六天，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年轻的孙惠敏依然有些吃不消。在这里工作了这么长时间还未见过台湾人长得啥模样！

　　据说这个台湾人年过花甲，但是在内地找了一个小自己三十多岁的小老婆，据说他的这个小老婆天姿国色、是个万里挑一的*货色。所以年轻漂亮的孙惠敏觉得好奇，总是好奇的问：“老板的媳妇长得什么样？”

　　“我见过，反正很漂亮！”

　　另外一个打工妹则说：“慧敏啊，其实你比她俊多了，她只不过是化妆打扮出来的！”

　　俗话说三分长相七分打扮，这么说也是有一定的道理。

　　大家都说孙惠敏长大漂亮、出落的水灵，所以都吵着嚷着让她打扮！当然她自己自己长得俊，上中学时还差点让一学校的流氓老师脱了裤子，所以漂亮给她带来了许多麻烦。

　　不过自从上过一次当，她现在可是学聪明了，不相信男人说的话，不爱听花言巧语。花言巧语的男人都是坏蛋，她就是这么认为的……而且她母亲也常这么说！

　　就是这样，在电子厂一干又是半年！她再一次成为流水线上的工头，收入也跟着提高了不少。在女老乡的一再介绍下，她认识了电子厂做管理的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是四川人，过去在电子厂做保安。

　　这个人比较憨厚，但孙惠敏觉得他是个窝囊废，而且长得比较“委婉”，有一些婆妈！

　　两个人谈朋友谈了约有一周时间就拉倒了！

　　后来她又认识了一个男的，是干后勤的，安徽人，模样挺“爷们”的，密密实实的大络腮胡子，活脱脱一国产*。

　　“我娘想要见见你，你跟我回老家吧？”

　　“现在？”

　　“浆满麦子的时候回去！”

　　“我不去，我不想见你妈，你自己回去吧！”

　　“为什么？”

　　“咱俩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你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我现在不想找男人！”

　　“谈了这么长时间你才说？你耍我玩？”

　　“大哥，拜托……我才十九岁！”

　　“你耍我？”

　　络腮胡子竟然激动起来，在工棚外的一处人造草皮前动手打了孙惠敏！孙惠敏打小挨过父亲无数次打，这一次挨打她甚至连还口都没有，眼角被打青了一块，嘴角也出血了。如果不是及时拉住动手的络腮胡子，还不知道孙惠敏被打成什么样！

　　因为这一次“玩弄感情”挨了打，孙慧敏在三千多打工妹的电子厂一下子名气雀跃，名声也被那些平日爱制造是非的娘们越说越臭！

　　孙慧敏被人喊“小骚货”，也是从那时开始的！

　　正因为如此，她的流水线管理一职被捋了下来，原因就是“小—骚—货”三个字。电子厂里一个做心理政治工作的一个女主管找她谈心，让孙惠敏去她的办公室坐一坐。

　　那一天孙慧敏不知哪里来的兴致，去市里买了一件当时非常时髦的超短裙，虽然穿在身上，但同裸　体没有什么两样。她就像一个骚货，扭着屁股去了办公室。高跟足有十公分，脚踩在上面都变形了。

　　这种粗俗的打扮无论如何也令人看得不顺眼……上楼的时候碰到几个后勤上的男人，当与他们擦肩而过，那些男人立即议论纷纷！

　　“这就是那个小骚货？”

　　“恩，一看那样就够骚乎……哈哈，不过比你媳妇俊多了！”

　　“欠干的货，老子才不要！”

　　“哈哈，你不要有的是男人想要！”

　　孙慧敏所到之处都会遭来这样的议论！而她似乎故意给人留下这种印象……不知是出于一种自信还是一种自暴自弃！她堕落的很快，自从那次上当受骗后，始终没有从那场噩梦中惊醒。

　　来到办公室，那个女人见她那副打扮也没好气地说：“请坐！”

　　“谢谢！”

　　那个女人还是给她倒了杯水表示一下友好，孙慧敏的那条裙子实在掩不住春光，坐在沙发上稍稍换一个动作就会招来非议！总之一个人的堕落不需要多少理由，但是有一点：她跟过去完全不一样……女人就是男人的玩具，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个女人直切主题：“女孩应该检点一些，尤其是穿着打扮上……”

　　“这样穿不合适？”

　　“你说呢？”

　　孙慧敏看了看自己露出来的大半截肉体，似乎也有点害羞，于是用手往下拉了拉，不管怎么拉，裙子还是这么短！后来她竟然嘿嘿笑起来：“是有点短，不太合身！”

　　那个女人跟她谈了半天，效果还是有一点的。

　　后来她又开始普通装扮，但坏名声已经无可挽回，就是这样，她被迫离开了电子厂，而是南下去了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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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深圳是改革开放的“窗口”，同样也是南北汇聚之地。从这么一个新兴城市找一个广东人不容易，但是找个湖南人却不难。在火车站她认识了一个湖南妹子，这妹子看上去很年轻，但却背着一个孩子。虽然她有些好奇，但是她没有质疑……她一直跟着这个湖南妹子来到一架立交桥下。

　　“我不想要这个孩子了，想送人！”

　　“送给谁？”

　　“谁都行，如果你想要孩子，我就送给你！”

　　孙慧敏摇摇头，“我可不要，我还没结婚呢……”

　　“你卖了也成！”

　　孙慧敏瞪大眼睛看着她，觉得这个湖南妹子有点不可思议！她看了看死睡的孩子腮帮子鼓鼓的甚是可爱，竟然用手捏了捏孩子的小红脸蛋！但是这个孩子是个女孩，农村重男轻女严重，说不定这个湘妹子也是被自家婆婆赶出来的。没想到她这一捏，襁褓里的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孩子妈见孩子哭，反倒变了脸，厉口骂：“小王八崽子，再哭我把你从立交桥上扔下去！”

　　孙慧敏问她，孩子的父亲是谁？

　　那个女孩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谁的，如果知道，我早就送给他喽！”

　　在立交桥下，孩子哭个不停，她把孩子卸下来，屁蛋上沾着少许尿液……后来她给孩子换了一块尿布：“不准哭，不准哭，再哭我掐死你！”

　　刚来深圳，孙慧敏身上还是有些钱的，所以她倒是可以沉住气……由于孤单、陌生，所以她同这个湘妹子抱成了团一直沿着公路行走！深圳是个大城市，到处都是高楼大厦，这让初来乍到的孙惠敏开了眼界。就在这时候，湘妹子说了实话：“做台是不能带着孩子的，要不孩子送给你吧，卖个三千块不难！”

　　“你为什么不亲自卖了？”

　　“卖孩子犯法！”

　　孙慧敏不是法盲，毕竟在电子厂做过一年，南下深圳，她的目的还是为了找家电子厂打点工、赚点钱，最好还是能找个当地人，顺便把自己的户口给办了！过去村里有人说，城市户口好，城市户口能吃皇粮！她还没见过皇粮是啥东西呢？湘妹子说做台赚钱多，而且也不累，不如去试试？

　　孙慧敏一口回绝了……那时候她还没想过去红灯区做台。她知道那个活很脏，还有用嘴吸男人的“棒棒糖”，想到这个她就恶心想吐。

　　“没事的，慢慢就习惯了！”

　　那个湘妹子背上孩子上路，却不忘劝孙慧敏去做台！而孙慧敏还是有些好奇，于是她问做台一天能赚多少？

　　“一千块！”

　　这个数字一下子在她脑子里炸开了，像TNT炸药一样，威力十足，甚是具有毁灭的感觉。他动脑子快速盘算起来，一天一千块等于在电子厂苦干半个月。算来算去还是有点心动了！

　　快到罗湖口岸的时候，孙慧敏似乎走累了，再也不想走了。这个地方外国人很多，也有许多香港人！穿着时尚的女人到处都是，有的像模特似的，真让人羡慕！孙慧敏停下来看着来来往往的男女，哪个有钱哪个没钱一眼就看得出来！湘妹子在这里同她告别，最后给她留下一个手机号，并且说，如果想通了就来找她，她会给孙慧敏安排一个好地方！

　　后来她打听着去了一家劳力市场，那里正好有一家委托公司办理外来劳动力就业的。她拿了一份表格，仔细地看了看。委托公司的一个戴眼镜的青年男子一看孙慧敏着急找份工作，于是向她天花乱坠地描述了一番——只要交上八百块，就能给她找一个月薪三千以上的工作。

　　她禁不住诱惑，把钱交了！担心上当，孙慧敏拿了一张名片。

　　名片上这人叫孙慧明，竟然跟她差一个字，后来她在一个很偏僻的地方找了一个地方住下来……廉租房外是一条街道，同样是出了名的红灯区。一到晚上那些*扶着门拉皮条，一场暴雨后，这条街道变得像条臭水沟，从110警车上下来几个穿胶鞋的警察。这些人经常来这里稽查，后来还向孙慧敏问话：“你是哪里人？”

　　孙慧敏诚诚恳恳地回答：“湖南人！”

　　“来这里干什么？”

　　“打工！”

　　“在哪里工作？”这些警察想从她嘴里得到其他的答案。

　　“暂时还没有找到……”孙慧敏把那张名片拿出来给警察看，“我交了800块，就是这个人帮我联系工作！”

　　那个警察捏过名片扫了一眼，开口道：“孙慧明？这个人在什么地方？”

　　“劳动力中心！”

　　“你跟我去一趟吧，核实一下！”

　　后来孙慧敏被一个警察摁着上了警车，就像逮了一个罪犯！她被两个壮实的男警察挤在中间，就是热狗三明治！她感到浑身不舒服，但心里却十分害怕。其中一个警察看她的眼神儿有点色，老是盯着她的咪咪……他们怀疑孙慧敏是*，*被带去警察局问话理所应当。

　　到了劳力中心，那个叫孙慧明的家伙早就不见了，地上散落了一地纸，都是孙慧敏填写的那种表格。

　　“给这个人打电话，问问他去了哪里？”

　　孙慧敏掏出手机拨了过去……嘟嘟响了几声就被挂断了。随后又连续拨打了几次，根本打不通。

　　“又让耗子跑了……”副驾驶上坐着的女警说那个家伙是个骗子，这个团伙在深圳、东莞等地诈骗多起，而且反侦察能力特强，根本逮不住！孙慧敏知道自己上当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刚到深圳就被骗了，以后还怎能得了？女警察给她一张纸擦眼泪。

　　“别哭了，哭也没用！以后遇到这种情况，直接打110报案！”

　　孙慧敏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此时她身上还有2000多块，如果再找不到工作只能打道回府了！她从警车上下来后像只无头苍蝇一样沿着公路一直往下走了，来到一个花园酒店时，她看到酒店招聘服务员，于是她进了酒店……幸运的是，孙慧敏凭借其外表再一次征服了这个酒店的人事经理，后来她被安排做迎宾！

　　她第二次出任迎宾，穿着一身红色旗袍，高开叉的那种，把她的*修饰的很好！因为她的美貌时常吸引一些顾客进来吃饭或者住宿，很快她就拿到第一个月的薪水2000块，同时酒店有一个高层领导时刻关注她。

　　有一次她被叫到领导办公室，这个领导竟然是酒店的老板！孙慧敏知道他是老总所以显得很拘束，不敢说话，手心盗汗。那个胖老板大概五十岁，肚子很大像个孕妇，皮腰带都快撑断了！

　　他见孙慧敏有点紧张，于是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用紧张，见你工作挺累的，想不想换个角色？”

　　“这个工作挺好的……再说我也不会做别的呀！”

　　这个老板屁股靠在老板桌上，感觉就像一块肥猪肉摊在面案上一样！孙慧敏见老板坐姿不雅，差一点笑了出来！老板给她倒了杯水，然后继续说：“我说你可以做别的就一定能做，你信不信？”

　　空调温度调的很低，呆久了孙慧敏觉得有些冷，而胖老板则满头是汗，心里还在盘算着什么。换句话说，胖老板一眼就喜欢上了孙慧敏，不是喜欢她的人，而是喜欢她的相貌、完美的肉体！他恨不得一口把孙慧敏吃个精光，人一心虚就会不停地流汗，这个老板也是如此。

　　“到窗边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城市！”

　　在三十层楼顶，胖老板“唰”地一声拉开窗帘，整个城市映入眼帘。孙慧敏穿着高开叉的性感旗袍在走动的时候甚至一下子掀了起来。她来到窗前，远处还是一片高层建筑！深圳除了高楼就是高楼，再就是天堂和地狱！胖老板介绍起眼前的一片高楼，说自己还有一处地产在这密密麻麻的城市森林中，而孙慧敏也是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座城市。

　　后来那个老板试探着口气说：“如果你喜欢，我送你一套房子？”

　　“真的？”

　　孙慧敏从来不曾想到，如今一个男人竟然不开条件就张嘴送房，这让她有点出乎意料。其实她也没有认识到，自己还有这样的本事？她没敢答应，只是说了声谢谢。

　　大概快到上班时间，胖老板竟然用手摸了孙慧敏的屁股一下：“我给你放假，如果你想跟我去香港的话……这家酒店也是你的！”

　　这时她才知道胖老板的意思是让她当他的情妇！她没用反抗，那个胖老板也越来越下流，一只手沿着旗袍开叉摸进去，后来把孙慧敏弄疼了，她才一把把胖老板推开，流了一头大汗！

　　见孙慧敏反抗，胖老板露出淫笑，竟然直接掏出家伙往孙慧敏的屁股后面挤兑……她感觉自己可能被*，于是随手抓起一个摆件朝着胖老板的脑袋砸了一下！一下子够狠的，血立即就从胖老板的脸上滴答下来！胖老板一抹脑袋，大概有点“晕血”，结果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孙慧敏一看流了一地血，惊慌失措起来。她的脚步乱成一团，走也走不动。黑色皮鞋上粘着鲜血，办公室像个“屠宰车间”！她拿出一包纸巾丢给胖老板，“我不是故意的，你自己擦一擦吧！”

　　胖老板坐在地上呻吟，这一下恐怕砸出了脑震荡，胖老板眼里都是小星星，而且不停地闪烁！

　　“你不能走，你不能走……哎哟，打电话送我去医院……哎哟！”

　　孙慧敏手忙脚乱地拿起电话拨打了120！不到十分钟就来了两个穿白大褂的，见胖老板脑袋破了，先是简单给他止血，做了一下处理，然后扶着他慢慢进了电梯！孙慧敏怕出事，所以也跟着上了120救护车。

　　酒店里的其他女服务员看到胖老板脑袋破了上了救护车，于是偷偷笑着说：“肯定又被刚来的小狐狸精迷上了，真没出息！”

　　“是啊，挨打活该！打死才好呢！”

　　跟着去了医院，胖老板被大夫推进急救室抢救……一切就像当时描述的一样，急救室外安静得很，几乎听不到任何动静！她像个花瓶一般坐在急救室外的长椅上。路过的大夫、护士都会扫上一眼——孙慧敏真得像个二奶，如论相貌还是气质。据说深圳都许多她这样的二奶通过美貌一步登天！她坐着想了很长时间，直到抢救结束，一个大夫把胖老板从急救室推出来，脑袋上缠着一半绷带，腰带松垮垮地开着，竟然还露出了肚脐眼，真他妈的恶心！

　　孙慧敏急着问大夫：“他没事吧？”

　　“没事，有一点轻微脑震荡，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胖老板眯着眼，活脱脱像一位受伤的狒狒！他没用看孙慧敏，仿佛对这个女人失望之极，甚至想把她立刻投进监狱，让她享受牢狱之苦。

　　孙慧敏觉得自己惹了事情，所以不敢走，一直像个保姆一样的在病房外面瞎转。不知是谁打了电话，胖老板的老婆来了……这个女人虽有40岁，但外表一点都不像，大大的眼睛极有韵味，穿着一件简洁的OL装挎着一个鳄鱼皮包，鼻梁上还架着十分文雅的眼镜！她简单向大夫询问了一下，没有顾及站在外面的孙慧敏直接推开门进了病房。

　　胖老板脑袋肿的像个胖头鱼，上上下下缠了好几层纱布，眯着眼似乎睡着了！那个女人坐在旁边，似乎也没有表露十足伤感！后来她还在里面接了几个电话，而后又匆匆离开病房去交住院费！大概十几分钟后，胖老板的亲戚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