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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天道-第3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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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的?一元万法宗找来撑面子的么?那干嘛不把位子都坐满?”
邱若意摇头,道:“乾坤四宗门走了三个,还有一个留下来的,乾坤云中城。看来他们是倒向一元万法宗了。”
宋千寒皱眉道:“窝囊废。”
孟帅道:“乾坤四宗门分裂了?那倒不错。”突然他又笑道,“师姐知道的很详细啊。”
邱若意脸色微红,道:“我就喜欢串门打听消息,这种不是很机密的事情,聊聊天儿就知道了。横竖我也帮不上忙,若有及时消息和大家分享也不错。”
孟帅道:“我觉得师姐这一手很厉害,也很有用。我们也不能两耳不闻窗外事不是?不过在一元万法宗串门可要小心些,也别特意刺探什么,不然易惹祸上身。”邱若意点头答应。
在热热闹闹的歌舞中,宴会一直进行到了晚上。
白天有各种庆典活动,晚上还有盛大的宴会。一元万法宗上开出了几百桌,山珍海味,美酒佳肴,不要钱一样端了上来。
北方弟子都好酒,虽然一元万法宗的酒不如北方酒烈,但也是一等一的佳酿,再加上孟帅也没说限制,自然便放量饮酒。以桌上这些酒的度数,自然也灌不倒这些酒精考验的战士。连姚凌波和邱若意都是一杯接一杯,豪爽之极。
孟帅却是不爱饮酒的,而且长时间的宴会和热闹,让他很疲惫,有心趁着众人欢闹的时候出去吹吹风,散散酒气。
这时月上中天,一轮银盘当头挂,月光好的如牛乳一般。只是因为地下便是灯光彩挂,让月色也显得黯淡了。
抬头看了一眼明月,孟帅心中一动,想起一件事来,立刻起了兴致,向旁边相对清醒些的谢离道:“你看着点儿,别叫他们喝大了。我出去走走。”
谢离答应一声,道:“那您小心了。”
孟帅将桌上压酒的清茶一饮而尽,退出嘈杂的会场,往迎宾馆走去。
第690章 七二三月色何皎皎,威名常栗栗
月光下的瀑布,比昼日更雪白,上映月光,蒙着一层银色的光辉,真如天上银河坠落九天一般。一碧无底的潭水,在夜色中便显得深沉了,但正因如此,一亮一暗,互相印衬,形成了一处神秘瑰丽的风景。
噗——
湖中一条鱼儿跃起,溅起水花,水珠在空中映着月光,闪烁如珍珠。
鱼儿落水,水面泛起一层层的涟漪,接着寂然。
好水,好鱼,好景色。
不过……我要看的不是这个……
孟帅在岸上看了好久,水波与鱼跃,让他心旷神怡,但他还记得自己是为什么来的。
鱼龙变——据说鱼儿在月光下化龙的奇迹呢?
好吧……是他自己犯傻了。
若在前世,风景点宣传的什么神仙降落处,什么古代悲剧传说之类,他自然明白知道是编出来唬人的传说,怎么到了这个世界,就要把传说当真呢?从宴会里跑出来看这个,当真是……
也算值得吧。
比起嘈杂无聊,近乎折磨的酒宴,在月光下独赏如此美景,也是一种升华了。
来到水潭边上,孟帅俯身下去,捧起一捧水。水在月光下变得银白,如一捧乳浆。稍一松手,水流从指间泻下,落在水面,发出轻轻地响声。
“咦——”孟帅讶然,发觉这时的水质,已经有些不同。其中微妙的区别,只有将水流握在手中,才能体察,但具体有什么不同,又说不明白。
心中一动,孟帅决定将这水流引入黑土世界,造了小水潭,再分析分析其中水质。
就在他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突然心中一动,回过头去。
就听有人道:“我还道只有我一人喜欢这里,没想到竟有同好,且还先我一步。”
一人从树林中走出,看来二十多岁年纪,相貌平平无奇,说是端正也可,只是太没特点,过目即忘。
然而,他身上的气质,却令他与旁人截然不同。孟帅觉得他好像天生就在月光下,与月色和夜色融为一体,脚踏银霜,乘月而来,月落便离去。
莫名的,孟帅想起了一个和这青年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物——辉夜姬。那传说中的人物,和他竟意外地神合。
青年踏月而来,立在孟帅对面,道:“阁下面生啊,敢问贵姓?”
孟帅望着潭水,道:“若在白日,既见君子,当自报姓名。不过在月光下,何必做此俗务?都是月下来客,月升相见,月下各自离去,再见又是不同的人了,何必通名?”
青年一怔,随即讶道:“说得好,没想到兄台是个雅人啊。”
孟帅笑道:“在下俗不可耐,浑身没几根雅骨,今日好容易翻上几分雅趣,兄台可别给我泼冷水。但坐,闲谈。”
青年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说着坐在水潭边上,道:“有酒么?”
孟帅道:“有。”取出一壶酒,正是雪山上的佳酿,坐在他对面,取出酒杯各自斟满,道,“尝尝我带的酒怎么样。”
青年满饮一杯,道:“好烈,是北方的酒吧。”
孟帅道:“尝出来了?”
青年道:“我去过北方。北方的酒烈,惜乎大多失之粗粝,兄台的酒却甘醇细腻,又不失刚烈。这么说兄台是来自……”
孟帅摇手道:“又着相了不是?”
青年笑着掩口道:“是我的不是。就凭你这一壶酒,今日偶遇,正当其时。”说罢又饮一杯。
两人对酌几杯,青年笑道:“兄台出酒,我却无所贡献,不如说个故事佐酒?”
孟帅道:“好啊。”
青年道:“说可是说,你听听便罢,不必真信。”
孟帅道:“酒话么,上了酒桌谈笑风生,下来转眼就忘,有什么信不信的?”
青年翘起大指,道:“说得有理,那我说了。你知道这里为什么叫做鱼龙洞?”
孟帅摇头,道:“我听说此地有鱼化龙,堪称奇迹,莫非不是?”
青年笑道:“是,也不是。有鱼,但不是鱼化龙,而是人化龙。”他望着碧水,悠悠道,“据说此湖里有宝鱼,自潭底跃出,大方光华,内涵玄妙。凡能得此鱼者,必如金鳞跃龙门,脱胎换骨,直上九重天。”
孟帅笑道:“这个故事么,又比单纯的观鱼化龙有吸引力些。”
青年道:“据说几千年前,本宗的高祖就曾在此地得了一宝鱼,从此青云直上,实力飞涨。方光大了一元万法宗一门,有了今日的规模。”
孟帅诧异道:“真有此事?什么宝鱼这么灵验?是吃了之后直接提升境界么?”
青年道:“不知道。不过高祖曾留下箴言,五千六百年后,又有鱼龙出水,必成就真龙。”
孟帅讶道:“那么高祖距今……”
青年道:“五千六百年了。”
孟帅一激灵,酒意褪去,紧接着失笑,道:“那也太奇怪了吧?虽然箴言是虚无缥缈之物,但毕竟机缘难求。既然知道有此预言,十个人里面,总有一个信的,那人数也不少了。按理说,这水潭周围应该人山人海才是。怎的只有你我二人?”
青年笑眯眯道:“兄台很敏捷么。确实如此,可惜信的人别说十个里有一个,就是一万个人里面,也没有一个。”
孟帅奇道:“这是什么道理?”
青年道:“因为实在没法相信啊。我说,你不觉得五千六百年这个年数,很奇怪么?”
孟帅若有所思,道:“确实,还有零有整的。”
青年道:“因为这是第若干版预言了。第一版预言,可是说五千年整的。那时大家可是找了十年,什么也没找到。后来一百年后,传出预言说是其实是五千一百年后,大家又找了一年。之后又说五千二百年后……现在已经到了五千六百年了。你说,除了傻子,谁还会信?”
孟帅点头道:“确实,除了我等傻子,谁还会信?”
青年目光一闪,道:“怎么,你竟然也信?”
孟帅道:“我本来不信,不过刚刚摸了摸水,有点信了,这水里总给我不同寻常的感觉。怎么,什么叫也信,莫非兄台你……”
那青年道:“你看区区的样子,就知道我也是傻子中的一员。”
孟帅哈哈笑道:“那真是傻子说话傻子听,今日傻子开大会了。”
那青年端酒,道:“来,为傻味相投,干一杯。”
孟帅饮了一杯,那青年道:“我看今日鱼龙不会出现了,可惜,可惜。好在跟你喝了几杯,不算白来。”
孟帅道:“我是比较可惜啊,缘悭一面。不过兄台没什么可惜的吧?守着水潭,来日方长,倘若果然有机缘,早晚给你等到。”
那青年道:“确实。比起你来,我的机会比较多。要不这样吧。你若再来,赶上月圆时节,我让给你一个晚上。一晚上全归你,我退避三舍,怎么样?”
孟帅诧异道:“这么大方?果然是慷慨君子,来来来,再喝一杯。”说罢又满了一杯。
那青年饮了一杯,突然笑道:“酒就到此吧。再喝有人该昏过去了。”
孟帅道:“你说我?不能,北方人的酒量,你竟敢小看?”
那青年道:“不是说你,是说后面那个——方师弟,出来吧。”
孟帅诧异回头,只听身后丛林微响,过了一会儿,一人从树后走出,月光下只觉得脸色白的如瓷娃娃一般,正是方轻衍。
孟帅讶然,方轻衍看起来在后面不短的时间了,自己并没发觉,倒让那青年给发觉了。方轻衍出来之后,一声不出,似乎有点魂不守舍。
那青年微微摇头,道:“方师弟,我今日才知道,你竟有这么一个生死之交,难得啊。”
孟帅重复了一遍:“生死之交?”他和方轻衍交情确实很好,但没有表现出来,却不知那青年何出此言?
那青年道:“但凡是一元万法宗的人,一看到我,望风而逃,这才是正常的反应。方师弟几次想走,都留下来,在后面等着你,不就是怕你出事么?为你在后面等了一刻钟,这份交情真是不浅了。”他嘴角一弯,道,“这可是要克服比死亡更大的恐怖啊。”
孟帅暗自嘀咕道:你有那么吓人?比死亡都恐怖?
那青年道:“罢了,今夜不宜再饮,我先去了。”说罢转身,又回头道,“本来大家萍水相逢,不用互通名姓。不过一会儿方师弟自然会把我的名字告诉你,我却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这不是太不公平了吗,留个名字吧?”
孟帅拱手道:“在下孟帅,雪山弟子。”
那青年笑道:“记得了。后会有期。”说罢翩然而去。
等他走远了,孟帅回过头,见方轻衍还是脸色煞白,道:“方兄?”
方轻衍陡然回过神,怒色上涌,给了孟帅一拳,怒道:“你他么招惹谁不好,招惹这个魔头做什么?”
孟帅不免讶然,道:“到底什么魔头,这么可怕?我看还好啊。”
方轻衍用手背擦了擦汗,汗水已经浸的内衫都湿透了,道:“那是他心情好,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就是一元万法宗弟子之首段凌夜!”
第691章 七二四名岂有真假,水是无根源
方轻衍说这个名字的时候,语气凝重,近乎凄厉,但孟帅没有什么感觉。
段凌夜?听都没听说过。
方轻衍显然也发现了孟帅的不以为然,道:“总之在一元万法宗,你惹谁也不能惹段凌夜。他一个指头,可以随意碾死任何一个弟子。就连银印长老,金银长老,也不敢招惹他。峰主都要给他三分面子,三个老祖一起教出来的一个宝贝,地位和其他人相差太远。你看到了他的修为么?”
孟帅道:“嗯,他是混元期的。”说到这里,他不由感叹,到底是一元万法宗,年轻一代已经是混元期的了。北方就差的太远,虽然有阴阳期巅峰的,但没用,武学修炼一步一个坎,一个混元期瓶颈卡几十年都算少的,卡上个百年平常无比。看那段凌夜也并不大,似乎进入混元期很久了,说不定不止是混元初期。
方轻衍叹道:“核心弟子中有三个混元期,属他年龄最小,修为最高,其他两人加起来不是他一合之敌。若不是太年轻,且需要一个首席弟子镇住,就算给他单开一峰,他也坐得稳。”
孟帅道:“除此之外呢?若只是地位高,实力强,也只能说是有威望,不至于叫人怕成这样吧?”
方轻衍道:“因为不惹他容易,但随时随地会被他惹上。真的是随时随地,只要他高兴。一元万法宗等级森严,你也知道,他更是有生杀之权在握。或高兴,或不高兴,点到你头上,死了都是轻松,更可能受无穷无尽的折辱,一辈子跳进水里也洗不清。更没有翻身的那一天,因为他永远高高在上,如不动的乌云,笼罩在所有人头上。”
孟帅听到这里,突然想起一事,道:“他是段师兄?你们这里是不是只有一个段师兄?”
方轻衍道:“如果你听核心弟子乃至真传弟子叫段师兄,那就是指的他没错了。”
孟帅脸倏地一沉,心中不快起来。开始跟段凌夜喝酒,只觉得他是个有趣的人,也有几分豪爽,可以相交。就算方轻衍说他如何如何恐怖,没有经历过,自然不会感同身受。然而一让他想起具体的例子,就不同了。
他想起了孔不平,生了一脸麻子,却被人取了个不平的名字,连本来的名字都失去了,还不能藏起来,被指使着去各种场合露脸,受尽嘲笑,所有人都可以肆无忌惮的以此取笑,这样的折辱岂不比死了更难受?
或许段凌夜并没特意针对孔不平,或许他只是动了动嘴皮,自然有下面的人推波助澜,但一桩足以毁掉一个人的悲剧就从他开启,从一元万法宗的风气来看,这样的例子还不知道有多少。
想到这里,孟帅对段凌夜的印象直线下降,交了一个朋友的愉快丧失殆尽,摇了摇头,道:“不提他了——他不会针对你吧?”
方轻衍道:“看起来倒不会。他喜怒无常,什么事情都会当面发作,倒是不会暂时记下,背后阴人。也是因为其他人和他相差太远,不值得他挂在心里。转眼也就忘了,把我也忘了,把你也忘了。”
孟帅松了口气,道:“他记不记得我没什么,过两****拍拍屁股就走。只要他不找你的后账即可。难得你有了成果,切不可因我毁了。”
他打量方轻衍,道:“说起来你也可以啊,这么短的时间里,当上了真传弟子了?在一元万法宗如鱼得水了?”
方轻衍道:“还可以吧。我有今日,也是借外力的多。如今忝居十二真传弟子之末,算上不上,下不下吧。”
孟帅道:“已经不错了。亏了如此,在一元万法宗中,头上的人越少越好。多压一个人,便多有一份受欺负的可能。”
方轻衍道:“别说,你才没来几天,竟已经深入了解了一元万法宗的精髓。正是如此,我刚进来时,虽然早已做好了忍辱负重的准备,也常常恨得想要大杀一场。”
孟帅道:“说起来,你怎么姓方了?莫不是……”
方轻衍竖起手指,压在唇上,道:“噤声——”
孟帅醒悟过来,道:“抱歉。”
方轻衍摇头,道:“里面许多曲折。我只能说,假作真时真亦假。”
孟帅想了想,道:“也就是你这边事儿没完结了?”
方轻衍摇头道:“差远了。我不过是暂时卡住了位置,刚上路而已。”
孟帅感觉到他不愿意提起这个话题,便顺势转了口风,笑道:“卡住位置就好,至少成了剥削阶级。不然看你被那么多人欺压,作为朋友,也难以心平。”
方轻衍轻轻一低头,道:“朋友……你别把我想得太好了。我比其他人更变本加厉,虽然上进时间短,已经恶名远播。你若见我欺压他人的情形,不知还认不认我这个朋友?”
孟帅道:“不用你说,我也想象得到。欺人者人恒欺之,一元万法宗的每一个人,都是大染缸里的一滴污水,谁都在忍受欺压的时候欺压旁人。说是可怜,也复可恨。只因你我的交情,宁可你去欺负人,不愿意你受人欺负,就是这么耿直。”
方轻衍沉默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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