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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天道-第3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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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令其大怒,转过身来怒喝道:“什么大概?四百年来,九州哪一寸土地,不是我大齐的天下?你吃着大齐的米,喝着大齐的水长大,竟然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何等可耻?”

    孟帅摸了摸鼻子,道:“好吧。”

    一听荣令其的口气,孟帅就知道他的立场,这等信念坚定的人物,一般言语说不通,不惹他就是。

    不过大齐已经立国四百年了?那还真了不起,从中国历史上来看,最强盛的王朝生命力也就不到三百年,加起来四百年的两汉中间断过一次,相当于从头来过。

    怪不得……要亡啊。

    是它的寿命到了吧。

    荣令其在黑暗之中,看不清孟帅的表情,只是他愤怒过后,自己也觉得一阵无力,道:“只是,现在国家偶有小厄……”

    说到这里,他终于无法自欺欺人,狠狠的一拳打在墙上,喝道:“都是那群乱臣贼子的错!好好的一个国家,竟给他们祸乱成这个样子。”

    孟帅摊手,这些大事他一点也不熟,钟少轩很少讲起,水思归就不说了,至于其他市井传言,大概跟“皇上坐着金马桶”差不多。

    荣令其道:“你年纪还小,我跟你说这些忠君爱国的大道理,你也不懂。但你要知道,君王如树干,我等如枝叶。乱臣贼子如书上寄生的蔓藤。蔓藤肆虐,树干会枯萎。枝叶又如何能够生存?”

    孟帅道:“所以只有让枝叶枯萎救树干,没有让树干枯萎救枝叶?”

    荣令其语气中露出几分惊喜道:“你能懂得这个道理吗?”

    孟帅心道:我懂个屁,只是顺着你说罢了。

    荣令其道:“蔓藤与树木,早是不共戴天的情势,我等若不能铲除疯狂肆虐的蔓藤,树木枯萎迫在眉睫。”

    孟帅道:“那若是那些蔓藤本是树中长出来的呢?把蔓藤抽掉,树干就空了,还不是要枯死?”

    荣令其怒道:“你……你说……”

    过了一会儿,荣令其苦涩道:“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外面不熟,就是王畿四州之中,也有无数作乱的贼子。当年的四大柱国,现在也各怀异心。连皇室都有人觊觎大宝,何况那些贵戚。外面国贼再多,总还有抵御的办法,但若是自己人早就杀了起来,比外面还凶狠,那就真的无可救药了。惠王和寿王两个……已经厮杀起来了……”

    孟帅心道:该到了连根拔起的时候了吧。周期论是这么说的。

    荣令其沉默良久,突然放声大笑。笑声回荡在漆黑的夜色中,不绝于耳。

    孟帅忍不住道:“别这样,你冷静点,有什么可笑的?”

    荣令其笑道:“我为何不笑?国难当头,群寇并起。我本一芸芸一勇匹夫,一无惊天彻地的力量,二无覆雨翻云的智慧,空有一腔热血,都不知往哪里抛洒。如今我虽仍一无足取,却也掌握一件举世瞩目的底牌,虽未必能力挽狂澜,用得好了,却也能为我朝偷得一线生机。如此引得群贼纷纷侧目,后面缀了不知多少恶犬,连族亲都因此反目,倒让我这小人物受宠若惊了。”

    他背转过身,一字一顿道:“天若予我,我也博得个青史留名。天若不与,我死在群贼乱刃之下,也能见我列祖列宗。”

    “即使我死了,天下第二个,第三个匹夫,我们的血不流尽,大齐不会灭亡的。”

    他说完,高举着火种,缓缓黑暗中走去。

    孟帅怔住,良久,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刚才,他也心生敬意——不管认同不认同,如果有人能做到他永远也做不到的事,必然让他心怀敬意,而不是恶意。能将一般人最珍视的性命抛开的人,总有一种支持的力量,是别人不能体会的。

    话又说回来,不知是不是他太过恶意的揣测,他总觉得荣令其的忠义之心,也不那么纯粹。

    忠君爱国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吗?

    如果是传统的仁人志士,会说:不需要。

    那是刻在骨子里的信念,都不用解释。

    但荣令其会解释,还给他讲了近乎涉及利害关系论的大树理论,这是不是也说明荣令其对忠君救国并非自内心的相信,而只是被说服了?被另外一个人用这种关系到切身利害的理由说服了?

    罢了,苛求而已。

    本身不信仰,却苛求别人的信仰纯净无垢,仿佛对方只要有一点不大义,就必然怀揣比自己更低劣的人品,从而产生优越感,那是什么样的精神病?

    再想下去,不免落入“阴谋论”的窠臼,成了浑身散着怀疑论的阴暗小人。

    孟帅不再多想,默默地跟了上去。

    密道悠长,正如荣令其说的,要通往城外的密道,至少要有两公里长,这还得密道没修错方向,走最短的路。

    而两公里的黑暗,紧靠一点灯火照亮,给人的心理压力,是非常大的。

    孟帅给自己数着步数,一直数到五千出头,才听荣令其道:“到了。”

    但见一道悬梯直直向上,挂在天花板上。

    荣令其腿脚不便,对孟帅道:“你先上去,爬到最顶端,上面有一个洞口,里面有一面镜子,能看到外面。你先观察外面有没有人,若是没人,再转机括。”

    孟帅答应了,蹭蹭蹭爬上去,果见一个碗口大的小洞,仰头看去。

    过了良久,荣令其不见孟帅下来,问道:“怎么了?可是外面有人?”

    孟帅回过头,道:“倒也没人。”

    荣令其不耐道:“那你还不开门?”

    孟帅道:“我不敢开,因为外面什么也看不见。”

    荣令其吃了一惊,寻思道:“难道说……有人把镜子摘下来了?”

    孟帅道:“不,是把出口堵了。”

    两人重新回到地道下面,对视一眼,孟帅脸色难看,道:“刚刚你若不把活路堵死,咱们还能退回去。我家乡有一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荣令其哼了一声,道:“离死还远着呢,你以为我会死在这里?”他转过身,道,“这密道不只有一个出口。”

    果然,对面角落里还有一个出口。

    不过,比起通道来说,这个出口显得太不规则了些,与其说是出口,更像是墙壁被打漏,出现了一个破洞,堪堪容一个人爬进爬出而已。

    孟帅质疑道:“这个出口是修出来的么?后面有什么妖魔鬼怪么?”

    荣令其道:“这地道本不是我们自己修的,是请一位工匠大师帮忙修得。那工匠曾经主持修过先皇的陵寝。”

    孟帅道:“现在已经被杀了吧。”听说修皇陵的工匠都会死。

    荣令其,面色微微一沉,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他挖通了这里之后,说到此地和一个先朝大人物的墓道相连接。本来惊扰了先辈的安宁,应该填起来。但他考察之后,现这一段墓道本是荒废的,不通往墓室,反而连通另一处地面,有可能是当初的工匠私自挖通的,留下来做个备用也可。因此就没填上。”

    孟帅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不至于困死在此地。”

    荣令其哼道:“我说过,我是不会死的。至少不会死在这里。”他侧下身,转身钻入密道之中。

    两人再次进行着艰难的历程,这一道密道和刚才的完全不同,又小又窄,也没铺石板,看起来和鼹鼠挖的隧洞没什么区别,弯弯曲曲看不见尽头。

    两人开始还猫腰弓身行进,到得后来,隧道的高度完全不够用,只好四肢着地爬行。孟帅心中冒出一个念头:就算是一流高手,遇到这样的土洞,他钻是不钻?譬如水思归,很难想象他这样的人去钻耗子洞的狼狈。

    但无论如何,这一路毕竟没有遇到人怎么也钻不过的坎儿,想来这个通道原本就是为了走人的。孟帅年幼,身形还小,一路上行的颇有富裕。

    这一次行得天昏地暗,不知方向何处,但一直到腰酸背疼,怕不过了几个时辰。孟帅暗自计算,只怕有十里路,从直线距离来算,都快到瓜陵渡了。

    若是一抬头从瓜陵渡出去,那敢情好,他也有好几个月没回去了。

    行着,行着,荣令其终于哑声道:“看见出路了。”他虽然有伤在身,但毅力很是惊人,一路上竟没有稍作歇息,孟帅几次想休息,看他如此,都没有吭声。

    孟帅长松了口气,道:“看见出口的门了?”

    荣令其道:“没有门,有一眼天光。”

    孟帅更是大喜,有天光就是有畅通的出口,这下至少不会被困住了,道:“那赶紧出去吧。”

    荣令其突然喝道:“噤声。”

    两人同时闭上嘴,地道内安静地一根针都能听到。

    这时候,才能听到嘈杂的人声,从洞外传来。
 四十二井下风
    孟帅陡然一惊,望向深不见底的水井,道:“什么?”

    荣令其不耐烦的挥挥手,道:“我让你第一个下去。<;冰火#中文”

    小末在旁边忍不住道:“干嘛让他先下去?那不是太危险了吗?”

    荣令其转过头,冷然看着孟帅。

    孟帅脸色沉下去,但随即干脆的道:“好吧。”跨上一步,靠近了篮子。

    小末忙叫道:“你别下去!地下不知道有什么,这样下去不是找死么?”

    孟帅摊手道:“总得有人先下去。咱们只有三个人,你不合适,他又不肯,我不下去,难道要等僵在这里被人一网打尽或者互相翻脸动手才罢?我先下去吧。”

    反正看这摇篮子的机关如此复杂,不像是陷阱。比起外面……

    即使在这个幽静的花园里,孟帅也听见了外面隐隐迫近的嘈杂人声,这些人声给了他压力,让他迅做出了决断。

    关键时刻,拼一把。

    荣令其微微点头,露出了一丝满意,但随即沉下脸,抬手扔过一把匕,道:“带下去防身。”

    孟帅道:“谢了。小末姐,把火折子给我用一下。”说着随手折了几只竹枝拿了备用,这等竹枝还带有湿气,不容易点着,但此时此刻,只得将就用。

    结果火折子,孟帅坐上篮子,一点点下沉。

    虽然深度越深,最后一丝光亮也湮没了。孟帅只听到井壁上时有时无的滴水声,除此之外,万籁俱寂。

    他闭上眼睛,放缓了呼吸,内力搬运大周天。

    孟帅敢独自下来,自然是有倚仗。

    根据他这几个月在异界生活的经验,这里并不是仙狐鬼怪横行的世界,也没听说过什么妖兽——水思归说的那些不算。因此他有八分把握,下一个竖井,大概不会遇到什么野怪。

    那么最可虑的,就是地底本身有的秽气、雾障之类的对人类有害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孟帅比一般人更有抵抗力,因为他有龟息功。

    龟息功的敛息术,已经能收摄呼吸,将呼吸的频率降到最低,只是停止了体外活动,减少消耗。水息术就更进一步,本质上是内呼吸的形成,在体内自成循环,不假外务,虽然还做不到完全隔绝外界的气息,但也能在封闭中安全度过几个时辰,那个时候,他应该已经走出了这个通道。

    黑暗之中,只听咚的一声,篮子停止了下落。

    底下是干的,没有水,湿气也不大,看来地道只说比较靠谱。

    孟帅屏住呼吸,扥了三下绳子,然后慢慢向前走去。

    还没走出几步,只听忽的一声,背后那个篮子猛地上提,眨眼之间,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孟帅只觉得汗毛倒竖,毛骨悚然——没了篮子,这就等于把他的后路断了!

    难道他猜错了,荣令其一开始就不怀好意,把他扔下来,只为了处理掉?

    这也说不通啊。

    不说他与荣令其如何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就从策略上来讲,也不该将他一个人放下来……

    怎么也得把小末跟他一起放下来吧?

    想到这里,孟帅心陡然提起——篮子上去了,下面下来的可能是小末。小末是不会防备什么样的,两人同时落在井下,荣令其在上面把绳子一割,那便如何?

    不寒而栗。

    孟帅正自胡思乱想,突然感到一股寒意袭来,打了个机灵。

    那不是他吓得,而是真的——

    起风了。

    冷风从身旁吹过,吹得他衣角飘了起来,孟帅往旁边看了一眼,心中笃定下来。

    有风吹过,说明地下的空气是流动的,不但很可能有出口,而且有毒害气体的可能性也降低了,他的安全性大大增加。

    还是他太疑神疑鬼了,人在空旷黑暗的地方,就容易胡思乱想,孟帅也不例外。

    打亮火折子,孟帅仔细打量周围。

    整个竖井,是由一块块光滑的石头垒成,打磨的滑不留手,几乎连石缝都看不出来,向来是为了防止有人攀登或者滑下。而竖井下面形成了一个略大些的石室,正正方方,除了角落里不可避免的渗水之外,并没有其他的痕迹。

    王旁边看去,孟帅看到了右一个横洞,洞口窄小,堪堪足够一人侧身而过,阵阵阴冷的风从中吹出,吹得火苗一颤一颤,想必就是密道入口。

    正要再进一步,孟帅突然听到一阵吱呀呀的声音。

    老鼠?

    猛然回头,孟帅才现自己想差了,声音的来处是竖井——又有一个篮子坠了下来。

    又下来一个?

    怎么这么快?

    他这个探路的人,还什么信息都没法出去呢。

    不等他怀疑,篮子咚的一声,落在地上。

    孟帅皱眉,道:“小末?”

    篮子中有人长身而起,从身高看来,不是小末。

    孟帅更是心奇,举高了火折子,果然见到来的人是荣令其。

    孟帅干笑了一声,道:“你也下来了?我这还没怎么样呢?”

    荣令其的脸在星点的火光中映照的颇为奇怪,他并没有回答孟帅问候的意思,自行跨出篮子,在石壁上一按,咔嚓一声——

    拴住篮子的四根绳子,同时截断,篮子受力,无声无息的委顿在地上,从一个维系生命的宝贝,变成了一个死物。

    孟帅怔了一下,才明白生了什么事,突然叫道:“你干嘛呢?你把后路断了?”

    荣令其摇摇晃晃走进横洞,道:“你进来。”手缓缓地举起。

    孟帅下意识的跟上去,钻进洞中,道:“你要……”话音未落,只听轰的一声。

    巨大的响声震得他一瞬间失聪,就觉得天旋地转,脚下土地都在震颤,这种动静唯有大地震的时候可比。他手中的火折子被震得飞了出去,四周登时一片漆黑。

    黑暗中,他只觉得细小的微粒溅射在脸上,挂的生疼。

    又地震了?

    孟帅心中战栗,慢慢靠向墙壁,好像只有墙的支撑,才能让他感觉到踏实。

    倏地,一丝火苗亮起。

    火光中,荣令其的脸比适才更诡异了。

    孟帅道:“刚刚怎么啦?”声音不自觉的出现了一丝嘶哑。

    荣令其冷冷的将火光伸向身侧,火光映照下,刚刚出口的横洞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被巨大块石填死的石墙。

    孟帅只觉得心头堵得慌,道:“你……把竖井填死了?”

    荣令其道:“不填死,等着人追下来么?先祖设计的时候,用来填井的都是方圆丈余的巨石,从上到下就一根石柱,挖都挖不开。除非是用火药或者请来封印师,用大力开山印硬开,不然谁也奈何不得。”

    孟帅心头不是滋味,突然道:“小末呢?小末还没下来。”

    荣令其道:“嗯。”

    孟帅气道:“你嗯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把她撇下?”

    荣令其淡淡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带她走了?”

    孟帅一时噎住,这才想起,从始至终,荣令其仅仅表达了可以带他出去的意思,至于小末,他是提都没提的,所以现在将小末一人扔在上面,似乎也顺理成章。

    然而即使如此,孟帅心中还是堵得慌,道:“干嘛要分的这么清楚?一共不就咱们三个人么?带她下来只是举手之劳,却胜造七级浮屠,何乐而不为啊?说到底,她姓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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