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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天道-第2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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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床孤零零的放在墙角,上面只铺了一张草席,其他空无一物。
墙角放了一个箱子。
桌子上也没什么东西,只有一只大个儿茶碗而已。
倘若这是有人住的地方,那生活在这里的人可算毫无情趣可言,过的是苦行僧一样的生活。
孟帅目光移动,看到了那张床上挂的一个木牌,上面是两个黑色的墨字“陈前”。
这个牌子他也有一个,上面写的是“孟帅”两个字。
想必这个陈前就是他的室友吧。
不过··…他住哪儿啊?这里连张多余的床都没有。
难道继他在天幕睡石板床之后再次挑战下线,改睡地板了?正在孟帅迟疑的时候,就听有人道:“你还真是住这里啊?”孟帅回过头去,就见门口围了好几个人,都往里面看。
但无论怎么伸头看,这一群人里面没有一个迈过门槛的,甚至连挨着门的都没有。
孟帅回过身,团团抱拳道:“几位兄弟好,在下孟帅有礼了。”那几人有的还礼,有的只抱拳没吭声,有的压根就没动作。
站在前头一个高个子少年道:“原来你叫孟帅。
我叫庞武,就住在隔壁。
我们几个都住在隔壁,咱们以后就是同窗了。
我说……你真要住在这里?”孟帅道:“是啊,号牌我都领了,就是没床。”那庞武道:“床是小事,我们那边就有一张旧床,堆在墙角,你可以先搬过来凑活用。”孟帅道:“是么?那太感谢了。”到了隔壁,果然见角落里堆了一张床。
还真是只能凑合用的破床,不但床板有裂缝,而且少了一条腿。
孟帅看的直嘬牙花子,只是急切之间,没有新床可用,只得先凑活一下。
当下拖住那床就往外走。
要在前世,就算是单人床,也至少要两个人才能搬动。
但今生练武之人,谁没有几百斤力气?孟帅一个人也能拖得动一张大床。
就是这个重心有点掌握不了……到门口时,孟帅差点失手把床砸了,这时旁边的一个圆脸少年搭了一把手,才将这张床稳住。
孟帅忙道:“多谢。”那圆脸少年腼腆的一笑。
道:“你往前搬。
我在这里给你扶着。”两人齐心协力将床搬到他房间里。
孟帅谢过了那少年,道:“多谢多谢;请坐歇息一会儿,我给你倒水。”当下四处找水,他自己带了水杯,但屋里显然没有水壶,他想起这排房屋的两侧似乎装有水桶,连忙拿上杯子就要出去装水。
那圆脸少年忙说不必,顺势坐在床上,登时出了“吱呀呀”的巨大声音,且床面一歪,险些倒在地上,孟帅忙把床面扶住,道:‘抱歉,抱歉。
这床不好,你凑合一下吧。
那圆脸少年站起身来,笑道。
“我凑活倒是没什么,一会儿我就回去。
你凑合一下才是。
这床可不好睡啊。”孟帅拍了拍脑袋,道。
“那还能怎么办,谁叫我来的晚,能不睡地上就行了。
先忍几日,回头有机会换一张新床来。
这附近有集市没有?还是要去银宁买?”那圆脸少年道:“倒也不必那么麻烦,明天,或者后夭,军需官会来登记新年要置换的东西,你说一声就行。
无非就是一两天的事。”突然轻叹道:“说到底,床也是小事,想凑合就能凑合,想换也矶时换。
但有些事情可是换也换不掉。
比如……”他目光落在对面床上挂着的“陈前”两个字上。
孟帅道:“你说的是我的室友?嗯,虽然我没见过,但想来应该是个难缠的人吧?”那圆脸少年奇道:“咦,你听说过么?”孟帅道:“没听说过,不过你们都表现的很忌惮,连房门都不愿意进来。
还有就是一一这里只有一张床。
按照一般配置,这里应该有四张才是。
他一个人住一间房也就罢了,连多余的床也容不下。
应该是个很霸道的人吧?”再有就是,羽林府既然有人要刁难自己,那么给自己选的室友,应该也是地狱难度的吧。
那圆睑少年道:“你有心理准备就好。
你的室友尔东……”孟帅道:“什么尔东?不是陈前么?”那圆脸少年摇手道:“我们可不想叫他的名字,都是叫他尔东,或者‘那位,的。”孟帅心道:擦,这位跟伏地魔一个待遇了。
便道:“好吧,他做了什么?”那圆脸少年道:“做了什么?他简直无所不为。
别的不说,他原本也是有三个室友的,现在只有他一个人独尊了。”孟帅道:“剩下的三个呢?者赚合他赶出去了?”那圆脸少年道:“赶出去这个词,用得太轻了。
运气最好的是刘默,现在在家务农。
只是残了一只胳膊,倒也不耽误种地。
稍微差一点的就是小曹,自杀过一次,精神就失了常,现在在家圈着,怕他再寻死。”孟帅打了个寒颤,道。
“剩下的一个,该不会已经……”那圆脸少年道:“死了。”孟帅道:“果然。”那圆脸少年道:“后来府里还想调人进去和他同住,开玩笑,哪个冤大头想去找死?啊哟,我可不是说你。”孟帅道:“没关系,事实如此,我不认这个冤大头也不成了。”那圆脸少年道:“他最近又有了新的事业。
就是在银宁城长期占了一座生死擂台。
听说一个人守擂三个月无人可挡,且心黑手狠,手下冤魂无数。”孟帅想起进城那日听到的渗叫声,点头道:“原来是他。
他能守生死擂,到底是什么境界呢?”那圆脸少年一怔,随即正色道:“你不知道这里的规矩,那也是正常。
我来告诉你,这句话在羽林府里,永远不许问。”孟帅先是愣住,随即有些明白,道:“是不是跟间女士的年龄一样,很失礼?”那圆脸少年道:“年龄?和年龄没什么关系吧?反正到了每季一次的考校时,自然会验证,不过私下里大家绝不会私下间境界或者武功进度。
这个是禁忌。
当然,你更不能间那位了,问了的话……”孟帅笑道:“你就要见不到我了?”那圆脸少年郑重的点点头,道:“你……好自为之吧。”孟帅被圆脸少年一番话说得心中不爽,就知道自己的羽林府之行,先天就已经不顺。
好在他也有自己的底牌,就算真刀真枪的碰上,也要战上一战,总不能没被人打死,反而被吓死了吧?这一日一直到晚上,那陈前并没有过来,就听得梆子声响,已经入夜,各房关门。
孟帅自己关了房门。
关门时抬头一看,天色不但晚。
而且阴了下来。
头顶已经布满了乌云。
刚关上门,只听一声闷响,天空打了个闷雷。
是了,已经是二月了。
春雪炸响,预示着春天到了。
紧接着,丝丝春雨落下,打在地面上、窗户上,淅淅沥沥的响。
这一场雨从小雨开始下,下着下着成了大雨,又有雷电交加,竟然不逊于夏日的大暴雨。
孟帅听到外面熄灯号吹起,吹熄了灯火,上了床。
那床板咯吱咯歧乱响;险险就要塌下,他费了白天劲儿才找准平衡。
在雷声阵阵中安然入睡。
一直睡了两个时辰,突然天空中一个大雷炸响,闪电大作,找的一室皆亮。
就听砰地一声,房门被人踹开,雷电交加当中,一个笔直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一四二 初至银宁城
这里是银宁,经过数日的跋涉。<;冰火#中文
孟帅跟着钟少轩到达了西京以西最大的城市银宁。
第一次来到这里,孟帅就明显感觉到了这里的气氛,庄重而坚硬。
城高池深就不必说了,城中除了一部分商业街,其他的地方都有一种说不出的肃杀感。
沿着宽阔平整的有些过分的街道往城中走,孟帅远远的看见街边建造有平整的石头擂台,上面有人练武,数人各占据一角,默默地自行打拳或看耍刀枪,却没有吐五喝六的围观群众。
钟少轩道:“全城有这样的擂台一百零八块,这些擂台都是帅府特别建造,任何人不许占用改造的。
除了递交比武的申请,其他时候全部开放给练家子练武。
但擂台以外。
绝对禁止私斗,违者必受重刑。”
孟帅点点头,又经过了一个擂台,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有的擂台插着白旗,有的擂台插着黑旗?”
钟少轩道:“白旗是寻常擂台。
黑旗是生死擂台。
上了黑擂台生死有命,概不追究。”
孟帅若有所思,道:“乍一看这个城市武风很成盛;但其实管理应该很严格吧,好勇斗狠似乎不是很提倡。”
钟少轩道。
“然,这里是有王法的地方。”
孟帅点头,有志向的统治者,绝不会放任侠客犯禁的,哪怕他们用得着这些武林中人。
正在这时。
只听一声惨叫传来。
虽然隔了两个街区。
但依旧十分清晰。
孟帅听过不少惨叫,这种程度的惨叫已经不能使他动容,只道:“看来擂台的战况很是激烈啊。”
从惨叫传来的方向判断,受害火匝在银宁范围内,既然银宁城禁止私斗,那应该也是擂台战造成的后果了。
钟少轩也略微停了一下。
道:‘真是少见。
能上擂台的都是铁血男儿,不被凄惨折磨,应该不会出这样的惨叫的。
会在擂台上出如此重手的……是了,就是那个方向,应该是那小子吧?”
孟帅道:“是谁?危险人物?”
钟少轩道:“也不是什么大危险人物,一个比较激进的小子,有天赋,有毅力,也挺让人头疼的。
将来你们可能会遇到,到时候你就要小心了。
嗯,现在还在腊月,过了正月军营才纳新,先回府里吧。”
钟少轩的府邸,在银宁相当中心的地段。
这是一所孟帅有生以来见过的最近接“府邸”的房子。
钟少轩安排孟帅住下之后,道:“腊月到正月相交的这段时间,正是上上下下最忙碌的时候。
只有我是个闲人,就不要去打扰他们了。
咱们哥俩清清静静的过一个年。
等到开始走动的时候。
你也跟我去拜年,认识一下这里的人物。”
孟帅应是。
道:“希望过一个好年。”
孟帅还没在这个时代过过年。
在这个身体的记忆力。
过年是很没意思的事情,因为钟老头就是个顶没意思的人。
那些过年的风俗,什么祭灶,守岁,春联,年夜饭之类的习俗,钟老头一概不许,更不要提压岁钱和放鞭炮这些喜闻乐见的事了。
每年过年,都是钟少轩张罗着扫一遍房子,给钟老头拜年,然后和钟二回去吃一顿饺子抵了,钟少轩倒是坚持给钟二压岁钱,钟二却因为心中别扭,一概不要。
因为佳节气氛,让人多思,钟二过年往往还会闹脾气,十个年头有九个过不安生,只苦了钟少轩上下打点,也没讨好。
虽然孟帅也不喜欢钟老头,但看在钟少轩面上还是提到让钟老头一起来银宁过年,但钟少轩只是苦笑一声,就没再回答。
他们父子之间的事情,孟帅不便置喙;想来是又有什么麻烦了。
但这和孟帅与钟老头完全对立的敌我矛盾不同,那是人民内部矛盾,多半是能够解决的吧。
于是孟帅不再提这一节,兄弟俩就在银宁过年。
过年之前,银宁城也有宴会,钟少轩假作自己不在,并没有出席任何一场,过年的年夜饭也在府中准备,比起寻常家宴丰盛许多。
酒桌上,孟帅陪钟少轩喝了一顿,本想大年三十醉上一场也无妨,但钟少轩的酒量居然比他还浅,且醉了之后就说了许多胡话,也有真情实感的倾诉,末了失声痛哭。
孟帅无奈,酒也没喝好,扶着钟少轩吐了一会儿,把他弄躺下之后,自己也满身疲惫的睡了。
那时已经是黎明,也算是守岁了。
他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新年,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钟少轩醒来,对昨晚的事己经忘了个精光,孟帅自然也一字不提,昨晚听到了好些平时听不到的话,他也只是埋在心底。
过了几日,过了破五,就可以四处串门了。
钟少轩带着孟帅拜访一些同潦,也有匠师府的,也有军府的,也有文官。
钟少轩在银宁的地位比较特殊,既崇高又独立,不牵扯到任何派系,再加上他本来性情温和友好。
因此很吃得开,在各界都有朋友。
只是可算得通家之好的也就同龄的几个人,钟少轩也没有着重介绍孟帅,毕竟他只是个小孩子,让该知道的知道有这么个人,就已经是很大的帮助了。
不过孟帅一旁旁观,钟少轩也见过制军府的、护军府的甚至帅府的人,虽然只是泛泛之交,却也能说上几句,唯有羽林府的人,他一个也没见到。
果然钟少轩道:“这满银宁城的各府,只有羽林府最为另类。
羽林府倪统领性情十分古怪,也不合群,属下众将官也不和外人交往,在银宁是独一份儿的。
倪统领只认有本事的人,最厌恶人情那一套,我也不好为你托付。
你进去之后如何,就要看你自己了。”
孟帅笑道:“只认有本事的人?那不是很好?小弟就是有本事的人。”
钟少轩又好气又好笑,道:“你仔细风大闪了舌头。
说真的,要为你的生活计,我真不希望你去羽林府。
但为了你的前途计,羽林府也是不二的选择。
少帅为你安排的很好。
有一点我要提醒你,进去之后,千万别提傅将军,最好连你来自沙陀口也不要提,他们两个关系……不大好。”
孟帅道:“我谁也不提。
少帅也提醒过我这件事。”
钟少轩点头道,“如此最好。”又絮絮的提醒其他为人做事的注意事项,事无巨细,甚至有哆嗦之嫌。
孟帅中颇为感慨,钟少轩为了兄弟,真做到又当爹又当娘了,虽然不是亲生,尚胜过亲生的手足,前身钟二还和钟少轩闹别扭,只能说真中二气爆。
这一个月的时间孟帅虽然常有应酬,但始终练功不辍。
他希望在最后时刻做久违的突破,这样他的锻炼之旅就能更有把握一些。
到了正月末,孟帅告别了钟少轩,独自一人去羽林府报到,临走的时候只打了个行李卷儿,没带任何多余的东西。
当然,东西都在黑土世界里呢。
羽林府虽然在银宁有一座府邸,却只是个办事处,只有一间板房,真正的总部在城外,与军营连在一起。
孟帅到城中的板房交付了印信和介绍信,等候对方安排。
那登记的书吏也是个军人,看了孟帅的印信之后,道:“你来的太晚了。”
孟帅大奇,他可是在指定报名的第一日就来了,怎么还晚?
那书吏冷笑道:“我说你晚了一年。
十三岁了,不大不小的年纪。
也就是个举重境界。
把你往哪里插呢?光给你找个床位就不容易。
我瞅瞅……”他决的翻看簿子。
孟帅一听,就知道其中必有缘故,这已经有了故意刁难的苗头了,但他已经很有涵养,面上不动声色,道,“我无所谓,您辛苦吧,”
那书宽抬头看了一眼恍若无事的孟帅,略感惊讶;翻到一页上,道:“是了,这里还有一个空位,就给你吧。”说着拿出一块牌子,扔给孟帅,道,“这个拿去。
对号找自己的床位。
二月初一开始训练。
可别迟了。
不然小心军法。”
孟帅接过,一看上面床号都标好了,就知道他早有准备,是给自己下套呢。
但这时反对也无用,且走着瞧,当下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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