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忏悔无门-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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沼谌缭敢猿チ恕�
自从买了新车后，静楠喜欢骑着它在街上兜风，骑车子的时候她身着便装，漂亮的脸庞，苗条的身段再加上精巧的小坤车，使她在街上赢得了很高的回头率。静楠的性格活泼大方，生活朴素自然，从来不会发嗲，文工团大院里好多小伙子都追求她，可是静楠从来没有当回事。收到情书，要么原封不动的退还，要么扔到抽屉里，她对所有的追求者都一视同仁。遇到死缠烂打的小伙子，她便嘻嘻哈哈的开玩笑。弄得那些个追求者豪无办法，觉得拿她当哥们更合适。好朋友夏月说她要么情窦迟开，要么太解风情，她笑着不置可否。
静楠觉得现在谈情说爱还为时过早，自己年轻应该把更多的精力用在唱歌上，她想成为关牧村那样的歌唱家。
这他妈的算怎么回事，自己一门心思想出国，差点让人利用了当间谍，李春平越想越后怕，车骑的飞快，直到听到一个女孩的尖叫声，李春平才意识到自己把别人撞了。刚才自己神游物外，连红绿灯都没看到，这才撞倒了眼前的女孩，看样子撞得还不轻呢。
“干嘛呢你，没长眼睛，大家都停车等灯就你英雄。”静楠气冲冲的冲着李春平嚷道，心疼地看着被李春平撞倒在地的新车。李春平赶紧陪不是，连声地道歉，扶起倒地的自行车，交给静楠。静楠拭着往前推推，自行车已经不听使唤了，“我这车是刚买的，招谁惹谁了？”静楠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委屈的样子让李春平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送去修修吧。”
“这么晚了到哪儿修呀，再说我怎么回去？”
天确实太晚了，马路上已经不见公交车的踪影，静楠在一旁堵气地站着，李春平束手无策。
“嘿，有戏。”李春平指着不远处一个还没关门的小铺面对静楠说：“咱们把车先放在哪儿吧，明天再取。行么？”
还有什么行不行的，已经到了这步田地，静楠也没有招了，她无奈地点点头，表示同意。李春平把自行车扛过马路，存放在店铺里，又向店主交待了几句，几分钟后，他又返回到出事地点。
“你住哪儿？”李春平关切地问。
静楠冷冷道：“这跟你有关系吗？”
“至少我应该把你送回去，快没车了。”
“好吧。”静楠看着这个男子态度还算诚恳，“就罚你一趟，八大处”
昏暗的街道上，李春平不紧不慢地骑着自行车，坐在车后座的静楠，看着这个送自己回家的男人又气又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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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约会女演员
“红米饭那个南瓜汤哟，嗨唠嗨，挖野菜也当粮……毛委员和我们在一起，餐餐味道香——”静楠吐出最后一个音符后做了一个很优美的谢幕姿式，面带微笑对着座无虚席的演出场，处于彩色灯光的环照下的她显得比平时更加美丽。掌声雷动，全场观众都站起来，有些人干脆喊道“再来一个”。这是为迎接1978年元旦举行的文艺晚会，静楠第一次公开演唱《红米饭》，她成功了。
“嗨，你好，还记得我么？”黑影冲着静楠走来，月光下她认出是那天晚上撞了她的自行车又把她送回来的那个青年。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很惊讶。
“我来找一个以前的战友，没找着。”李春平没说实话，其实他是想看看在这儿能不能遇到那天送回来的女孩儿，没想到还真让他等着了。
“嘿，你也是当兵的，真没看出来。”
“以前是，现在脱官衣了。”他简单回答。
“什么兵种？”静楠的好奇心被撩动了。
“跟你一样，在昆明空指文工团，我拉手风琴。”
“好哇，哪天你拉我唱，千万别上演我停你撞。”说完，静楠开心地笑起来。
李春平也笑了，“那天全赖我。嘿，你还有事么？我请客，补偿你的损失。”
“真巧，我正好有点饿。”话说完她又笑了，“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哪，可不能上当受骗。”
“正式认识一下吧。我叫李春平，前文艺兵，转业后到北影厂。”他巧妙地把自己的劳教身份隐瞒住，说的话没有一个字掺假。
“静楠，战友文工团独唱演员。”静楠大方地伸出手。
这下李春平愣住了，他没想到眼前这个还没脱尽稚气的姑娘就是小有名气的静楠。
元旦以后，李春平一直觉得身上软软的，饭也吃的明显见少。为图省钱买的只能烧两块蜂窝煤的简易炉子使屋里的热气根本抵不住冬天的阴冷和潮湿。居委会的曹阿姨看到李春平蜡黄的小脸日渐消瘦，实在不忍心，就给他请了一个中医，把了一下脉，又给他上街抓了两付中药让他先吃着试试。
居委会的卞阿姨，实在看不下去李春平的可怜，卞阿姨倡议居委会的同事和描图社的残疾人每天都给他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于是这家给他一碗米，那家给他一棵白菜，这家给他一包盐，那家给他一勺糖，就这样，李春平足足吃了一个多月的百家饭，但身体仍不见好转。
门响的时候，李春平以为是英子又回来了。“进来。”
“这是李春平的家么？”他听到一个似曾熟悉的女孩儿声音，肯定不是英子。
“没错。”他吃力地抬起身子，把被子胡乱掀到一边。这下轮到他吃惊了。
“静楠？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你病了？”
“没事儿，只是有点感冒。”
打量着仅有一张床一个桌子和一把椅子的窄小房间，静楠那双大眼睛睁得更大了。在北京7年，她几乎没有任何地方上的朋友，也很少进入居民大院，第一次走进如此简陋的房间，她的心一阵酸楚。
她走过床前摸摸李春平的头，“看过了么？”
“这点小病还用看，过几天就好。”
“那你想吃点什么？我去买。”
“算了吧，我现在见到吃的就恶心。省了。”李春平调侃着。自从她进来，他显得有点精神了。
静楠把他的头扳过来，仔细端详着他的眼睛。那双平时带笑的大眼睛此刻有些混浊。
“看什么哪？”
“有点不太对劲儿。”她对自己说。
“我没事，真的没事。你坐吧。”李春平坐起来，床边的《红与黑》掉在地下，她把它捡起来。
“你看的？”
“没事解闷儿。”
“你也喜欢这本书？”他好奇地问。
她把书放到一边，答非所问，“去医院吧，你可能不是感冒。”
“你又不是医生，先知先觉呀。”他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穿衣服吧，外面冷。”静楠把堆在椅子上衣服扔给李春平。她的脸红了，表明是对自己的举动有点羞涩。
“静楠，”李春平瞪着眼睛叫起来，“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她平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你完全没必要，你跟本不了解我。”李春平的声音近似狂嚎，
静楠抓住他在空中乱挥的手臂，“我全知道了。刚才我先去北影厂找的你。”
李春平愣住了，“那你……”
“先去看病吧，我可不能见死不救。”她又笑了，两个酒窝像两朵美丽的浪花。
英子从居委会出来的时候，看到一个漂亮的小女兵把李春平扶上自行车后，他身上披着一件崭新的军大衣。
医院的检查证实了静楠的预感，李春平的病远比感冒要麻烦得多，他患上了肝炎。
10 这一夜，她留在了小屋
这一个多月，李春平的病情恢复很快，医生说得益于她的精心照顾。人都说肝炎是个富贵病，要想好得快，一是不能劳累，二是不能缺营养。时间李春平有，钱静楠有，两下里一结合，李春平居然很快缓过来了。居委会的卞阿姨说，春平这小子命好，遇上了一个肯为他奉献的好女孩儿。其实，静楠也知道，私下里他们对她的议论多了，可是又管不着她，所以她才能为所欲为地和李春平交往。静楠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和李春平在谈恋爱，从一开始走进甘家口8号院，她就是因为好奇。好奇后来变成了习惯，她已经习惯于每个周末买上一堆吃的到那间小房子里和他聊天，她甚至习惯了他的缺点，乱扔东西，带点天真地为自己的错误狡辩，还有饭做得一塌胡涂。可是李春平的嘴很会说话，这让静楠心里总是很舒服。他们都是在部队里长大的，说不完的话题让两个完全不同阶层的青年男女彼此成了至交。
静楠早就想给李春平的小房间添置点东西，但是对于家具却一直无能为力。她是军人，没有粮票布票之类的紧俏票证去和别人交换，因此他的房间里依旧是那几件老掉牙的旧家具。现在好了，只要不用票，排多长时间的队她也要达到目的，何况今天正好是李春平的生日。
家具店开门的时候队伍乱成一团粥，静楠挤了半天才交完钱领到一张提货的薄纸片。她反复看着上面的明细：折叠桌一张，椅子两把，小柜一个，四样家具整整花去她半个月工资，可她觉得挺值。
因为打定主意要给李春平一个惊喜，静楠就控制着自己没给他打电话。她叫了一个平板车，自己跟在后面驶进了甘家口8号院。
淡淡的灯光照在新买的桌子上，一个烧带鱼，一盘炒鸡蛋，两个绿盈盈的蔬菜，一块从莫斯科餐厅买来的树根蛋糕，两个玻璃杯里装着黄色饮料，小屋里连空气都显得温馨。
“生日快乐。”静楠端起杯子朝着对面的李春平说。
“谢谢你。”李春平把杯子和静楠的紧紧贴在一起，“让我度过这样一个美好的生日。”他喝了一小口杯中的液体。
“吃菜呀。”静楠把一筷子青菜挟到李春平碗里，“瞎想什么哪？”
“想你。”李春平抓住静楠的手，她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慢慢地把手抽回。
一顿精心准备的晚餐被两个不知所措的男女吃得漫不经心。
晚饭以后，静楠把新买的方桌移到墙边，拿出砖头大的一个半导体调出一段悠扬的音乐。
“会跳交际舞吗？”她问道。
李春平摇摇头。
“我教你。”她把他拉到房子中间，在仅有的一块空地上轻轻移动着脚步。
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慢。他俯在她的耳边说再也不想离开她，她没有说话，把脸靠在他的肩膀上，两只手紧紧地搂住他的腰。现在，任何话语都是多余的，他和她用行动在表达着远比话语更直接的语言。他捧着她的脸轻轻摸索着两片带着青春朝气的嘴唇，慢慢把自己的脸贴上去，继而疯狂地用舌头和她交流，一切都是那样自然。
这一晚，静楠留在了李春平的小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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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玉米地
下基层的静楠回来后，得知了李春平被送回茶淀去的坏消息。
刚下车，团里领导就把她找去谈话，阵势挺唬人。批评、劝慰、警告，三个人轮班轰炸了一个半小时，静楠低着头没说一句话。回到宿舍，她第一件事就是找出李春平小妹妹平平的电话，跑到公用电话详细询问他的情况，可惜平平仅知道的一点信息也是听英子说的。静楠当时就决定去茶淀。
找到平平的时候检票口前已是一堆黑压压的人群，两个人费了好大劲儿才挤过去。
“看谁？”带着黑边眼镜的警察冷冷地问。
“四分场二队李春平。”静楠重复着平平刚才说过的话，递过军官证。
“李春平？”眼镜警察抬起头，“你是他什么人？”
“未婚妻。”静楠平静地说，周围的人都盯着她看。
眼镜警察不说话，拿着军官证翻来覆去地看，好像要记住里面的每一个字。“不符合探视条件。下一个。”他把静楠的军官证扔在桌上。
吃过晚饭静楠就盼着天快点黑下来。李春平悄悄告诉平平，让她和静楠开间房，天黑后穿过玉米地到铁丝网那儿见面。伙房后面有一条通道，到时候他会过去，他们可以隔着铁丝网见面。
吃过晚饭，李春平就在几个哥们的掩护下扒着窗框从伙房后窗户一人多高的窄窗台上跳下来，他望眼欲穿地隔着铁丝网向目力所及的玉米地深处望去，他相信此时静楠一定正朝着这里走来，心中涌动的热情也在不断升温。他为自己庆幸，感谢命运在自己人生不济的时候有这样一个圣洁的姑娘抚慰自己，也为自己惭愧，在这样的境遇中有什么理由获得这么崇高的爱情。也许美丽、干净的爱是让人悔过的，现在的李春平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要好好地待她，出狱后，一定要为他们的将来好好谋划，他坚信靠自己的努力一定能让静楠成为最幸福的女人。也不枉自己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能得到这份坚贞的爱。
正当李春平急得在铁丝网里边来回踱步之时，一个黑影闪到他的旁边。“春平……”他听到静楠的一声低喊，才从冥思中惊醒过来。
“静楠。”他朝她轻轻喊道，拍拍两只手上沾的尘土，把手从铁丝网里伸过来。月色下，他看到的只有一双熟悉的黑亮眼睛，当他摸到静楠手上的一条条划痕时心里不由得哆嗦一下：一个女孩子，在黑夜里穿过这片被囚犯们称之为沼泽的玉米地需要多大的勇气，可惟有她就是爱得这样无所顾忌。他抽出手拢拢静楠额前的乱发，再也抑不住自己的情感，任凭两颗大大的泪珠夺眶而出。
“你们团里找你了？” 他关心地问。
“昨天回来就把我提溜过去狂训一顿。”
“他们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注意影响，考虑自己的前途，和你断绝关系呗。”静楠不屑地别别嘴。
“那你呢？”
“我怎么样？根本别理他们。跟谁谈恋爱是我的自由，别人管不着。”一派我行我素，只有在城里长大又长期被娇惯的倔女孩儿说话才会有这样的口吻。蚊子叮得静楠小腿痒痒的，她松开李春平的手在腿上拍打几下。
“哎呀，你怎么穿这身儿就出来了？”李春平这才注意到静楠下身穿的是一条裙子，茶淀夏天的晚上没人敢这种装束。
“我想你。”月光下他看到她脸上闪着两行晶亮的光，是泪水。
“我也想你。”他用手指替她揩去泪水，轻轻地在她脸颊上摸索，手指触到她的嘴唇时慢慢停下，两人都想起李春平过生日那晚因此带来的眩晕和满足。
静楠猛地又一次拉住李春平的手紧紧地贴在自己地脸颊上，在这双沾满泥土地大手里任由爱地泪水肆意地倾泻，在这样一个惨淡无光，破败荒芜的地方她心中的爱反而升腾着一份慷慨苍凉地悲壮。她知道这份爱已经深深的熔化在了她的血液里了，是没有任何力量能把它分开的，这份爱可以让她承担一切地艰难困苦直到为情去死。此时此刻她知道，她拉着的这只手她不得不放弃，她慢慢的从他的手中一点点的退出，直到她的神经末梢也能感受到一丝丝的伤痛和别离，她才一步一回头的消失在寂静夜中。
12 克劳迪娅
美国是一个崇尚自由和个性的社会，可是上流社会却毫不列外的是相对比较保守的，这个圈子很窄，这个圈子也是美国梦的代表，能有幸挤进这个圈子的人，个个都谨慎小心循规蹈矩，生怕做出什么让圈子里其他贵族名流小瞧议论的事情。可是克劳迪亚例外，她是这个圈子里的异数，她大胆独特的作风往往成为贵族名流们争相议论的焦点。人们说她是丑小鸭变成的天鹅，也说她的一生就是对于美国梦最好的诠释。当然，也不乏恶意的中伤，嫉妒和仇恨是人类社会永远也摆脱不了的丑恶。可是不管别人怎么说，克劳迪娅依然我行我素，财富是什么？财富是可以让一个人随心所欲的生活，而不是对于人的禁锢。她有着天生的浪漫情怀，在这有限的一生中，她可不愿意将短暂的光阴虚度。她永远在现实世界中追逐童话般的故事，如果换成其他的女子，这会是一场注定破碎的梦，这会是一次不可救药的放纵，这是拿一生做了一场愚不可及的赌博。可是，这些都不会发生在克劳迪娅的身上，因为她拥有令普通人难以想象的财富，财富也许买不来童话，但是至少，财富可以保障她追逐童话的自由。如果需要的话，财富甚至可以创造一个童话，在全世界梦想着白马王子的少女情怀中，有谁说得清几分是浪漫几分是金钱呢？
克劳迪娅正驱车前往位于旧金山海岸沿线的的碳湾，半躺在豪华舒适的后座上，克劳迪娅用右手优雅的举着一个精致的水晶杯，里面盛着来自历史最悠久的法国波尔多伊甘酒庄（Chateau d Yquam）的顶级红酒，她时而轻轻品尝一口，时而又看着车窗外的海岸线发呆。她不经意间的一口轻尝，可能就需要耗费普通人一个月的薪水，不过波尔多伊甘酒庄（Chateau d Yquam）的顶级红酒从来也不会按杯卖的，甚至，即便你有钱也轻易难以买到。因为他们的美酒只供应给世界上最有权势财富的那些人，好酒的产量从来都很少。
童年在克劳迪娅的记忆中已经淡漠。她依稀记得幼时大部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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