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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露露相亲日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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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相处之道
  “在医院里的人际关系,嗯。。。。很微妙。”一连串的炒蹦豆之后,终于有让她思索的用词了。“嗯,这个词很准确。”罗惠做了自我肯定。
  “关于对上级领导的态度,我不说我想你也应该自己会知道,关于同事之间的相处,你慢慢体会吧,我要跟你说的是大方向。大方向就是虽然医院这些人都标榜自己是高知份子,表面很清高的样子,其实咱们都是俗人,所以在这个复杂的环境里要尽量避免出绯闻,因为闲话传的快着呢,你想象不到的快,可能是因为医院有交班制度吧,总之八卦也都会被交下去,而且越传越走样,比学校的时候还快。到时候你有可能很快红,你也有可能很快死。”
  她怎么就觉的我是会出绯闻的那个呢?我听着罗惠的叙述,觉得她心里肯定给我下了某种定义。算了谁让我当过风云人物呢,我们这种人到达的高度是一般人不能理解的,我不跟她一般见识,嗯嗯。
  “关于我们跟护士的关系,用什么词好呢?纠结吧!这个词比较合适,我们又合作又对立,我这是私下跟你说,这个观点你可千万别说出去。有些时候有些人他们的经验比医生还丰富,所以如果你下错医嘱哪怕是小小的错都会被他们发现,然后她们就会在背后嘲笑你是傻子。所以你一定要对护士表现出应有的尊重,哪怕只是表面上的,这样你的工作会省事很多。很多年轻的新医生不知道这点,以为到了医院护士是让他们使唤的,呼来喝去,所以那些人就会是首先被教育的,被护士教育。”说到这罗惠抬眼看了下,然后小声的跟我说:“教育你的人来了。”
  季洁是科里的老护士了,三十多岁,可是工作已经快二十年了。她最常说的口头语是:“我眼里不揉沙子。”是啊,现在也许我在她眼里就是一颗大沙子。
  “米大夫,你这化验单怎么开的,这勾画的不上不下的,你到底是要给病人检查什么?还有医嘱上用药的那小数点也点的太不清楚了,我可不敢乱给病人乱点,出了事我可负不了责。你也别怪我多事,我就是眼里不揉沙子。”
  我点头哈腰带陪笑,然后不停的作着自我批评:“对对对,您说的是,我下次一定把小数点点好,把化验单上的勾勾到位,不给您工作添麻烦。”季洁对我达到了教育的目的很满意的走了。我看着她的背影,奇怪的问罗惠:“难道是我什么时候不尊重她了?我怎么没印象啊?”
  “不是,她是代表,护士的代表,让你试试水温。因为她资历老,什么都不怕。你表现的不错吗?聪明人有前途!”罗惠对我刚才的表现非常的满意。
  “放心吧,我想她不会轻易找你麻烦了,没准她开心了还会帮你开化验单呢,你只需要盖章盖章盖章。”
  原来一个满怀理想的年轻人进入社会要面对这么对问题啊,我的心开始不安起来,忽然怀疑自己会不会有能力处理这么多需要谨慎处理的问题。此刻我很佩服罗惠,因为她不仅在直面这些事情还在深刻的总结这些事情。并且毫无保留的传授给了我,至少能让我少走点弯路或者少碰几次钉子。
  (10)不眠之夜
  “你知道罗大夫的外号叫什么吗?”季洁转着笔饶有兴致的问着我。
  我看着她摇了摇头。
  “不眠女神!”季洁说出这个封号的时候,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象是在说江湖上某种可怕的事情。
  “什么意思?”
  “就是你跟她值夜班永远别想睡觉。”说完季洁拍了拍我的肩膀接着叹了口气。“反正我们护士是无所谓啊,我们是大小夜本来就就不能睡觉。不过你。。。。也挺好可以培养自己调节生物钟的能力,加油啊!”
  季洁的话一点都不像在安慰我,倒像是某种恐吓。是啊,跟带教的医生一起值夜班也是我要修行的事情之一,而且我即将迎来我的第一个夜班。现在我大概能知道罗惠脸上的包为什么总也下不去了,而且还一茬一茬的总在换新的。
  值班是从早上八点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处理完手上的工作之后就可以回家睡觉了,然后第三天接着来上班。
  白天的工作进行的很顺利,我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罗惠也一脸轻松的样子。不过吃晚饭的时候我突然觉的她的饭量增加了一倍,还一直跟我说让我也多吃点。大有如临大敌之势!
  晚上的病房让我有种异常的兴奋感,因为大大小小的领导都走了,医生值班室里只有我和罗惠,护士站里两个护士小声聊着天,楼道里有几个患者在来回走动听着广播,偶尔有几个护工出出进进,这一刻,我仿佛感觉坐了这里的第二把交椅。
  罗惠抱着厚厚的一摞病例走了进来,‘哐’的一声都落在了我的面前。
  “今天收了三个,明天要出院四个。你下面要干的事情,你地明白?”是的我很明白,我能干什么,帮她写这些文学创作呗。
  罗惠去冲了一杯浓浓的咖啡,然后问我要不要,我摇了摇头:“不行,喝咖啡我睡不着觉,喝多了手还抖。”
  她噗哧的笑了出来,“嗯,很好,对夜晚充满了幻想,有幻想很好,希望我不会让你失望。”
  罗惠一坐下来就开始不停的写医嘱,然后给医技科室打电话追着她没回来的检查结果。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手头的工作似乎都完成的差不多了。
  罗惠忽然站了起来,开始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今天好奇怪啊,怎么这么平静呢?怎么病房里的人也没有个咨询的?”罗惠显的很不安,边走边搓着手。我看着她的样子觉的她简直是神经过敏,平静点还不好啊。
  钟表的指针缓慢的接近了十二点,我基本已经处于迷离状态了,上眼皮和下眼皮在打着架,一直坐在桌子旁做着点头运动。
  “师姐,这都快十二点了,能睡觉了吗?”
  “再等等,再等等。”罗惠被我的催促弄的异常不安。
  我感觉她像是在故意等时间一样,指针慢慢的指向了一点,我已经趴在办公桌上进入了浅睡眠状态。
  罗惠一脸兴奋的推醒了我,“哎!进屋睡吧,你真是我的幸运星。跟你值班难道把我的命运都改变了?”然后忍不住哈哈乐了起来。“走睡觉去。”
  我已经不在乎她叫我什么星了,终于得到了可以躺下来的许可。我闭着眼睛跟着她走进了休息室。
  我很快进入了梦乡,因为我好像还从来没十二点之后睡过觉。开心的做着梦,梦见我正在敲着鼓,鼓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响,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罗惠已经穿着白大衣走出门外了,她边走边喊:“米露露起来,有情况。”
  一定是个梦,我这么跟自己说,然后继续的睡了过去。
  “米露露!!!”师姐响彻云霄的咆哮声。
  我腾的坐了起来,那一刻我觉的我的心脏病快要犯了。心跳加快了无数倍,头晕眼花,可能起的太猛了没准低血糖了也说不定。我意识到了这不是梦,是真的有情况,我慌张的爬下床,抓起了白大衣,趿拉着鞋小跑着跟了出去,紧张到连白大衣的扣子都系错了。我走出休息室一看,一点二十怎么才睡了二十分钟啊。
  罗惠边走边念叨着:“值夜班永远不要抱踏实睡觉的希望,不然被叫起来会异常痛苦,脑子里要上个闹表,把护士的敲门声当成闹铃,听到后要马上起来。”
  我拿着个小本跟在她的屁股后面一直在记东西,说实话那时候我脑子还是睡眠状态,我根本不知道要记什么,只是尽量把她说的话都记下来。
  之后我在翻看小本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写着:护士的敲门=闹钟,特征,咚咚咚会逐渐加急,必须起来!
  在楼道里站了几分钟,电梯门开了,急诊的护士推上来一张抢救床。护士边走边做着叙述:李秀英73岁,糖尿病史血压60-90,脉搏56-65,血糖急查高出上限大于22,尿酮体3个+。。。。。。。。
  “刚才已经打过电话了,收到哪床?今天急诊忙死了,病人多的都快躺到地上去了。”护士边推着病床边抱怨着。“15床!”
  罗惠点着头,我则不停的做着笔记,觉的自己终于开始清醒了。
  被送上来的大妈紧闭着双眼,好像进入了迷离状态,跟在后面的是两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女,衣服穿的歪七扭八的,一脸的倦容和焦急的神情。
  病人被安置好后,罗惠立刻进行着相应的检查,病人的家属则站在角落里看着我们,回答着罗惠的每一句问话。
  此刻我觉的她就像一个正在下着命令的女皇,我则是准备去执行的小太监。
  “尿,电解质,生化全项,心电图,血压监测,血气,静点胰岛素。。。。。。”一切都在控制和掌握之中,我马不停蹄的站在护士站写着要用东西。
  “不用想着睡觉了,酮症酸中毒,要把酮体纠正为阴性,血糖在控制范围内。每小时检查一次,随时调药。我估计大概要到七点左右,还有把明天的化验单和检查开到十二床,明天十二床会出院,把她调到我管的床上去。”
  我有点不太理解为什么这么麻烦,罗惠看着我:“你值夜班把患者收到别人床上是不道德的行为!”
  “哦。”我低着头继续写着第二天要用的东西:“你考虑的还真周到啊。”
  “这是规矩!”罗惠补充着。
  手头上还有零七八碎的工作没有干完,突然电话响了,护士接起了电话然后交到了罗惠手中。那一刻我看到罗惠的脸僵硬到无法形容的状态。她挂了电话目无表情的看着我:“又来一个。”
  “酮症?”我觉的也有点难以接受。
  她看着我继续目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突然她拿起手里的病例夹猛K着自己的头,用力到我都替她感到疼了。然后仰天叫了一声:“走,跟老娘收病人去!”我被她突然黑社会上身的气息吓了一跳,可是护士站的护士就象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干着她的活,看来她对眼前的一切早就见怪不怪了。
  (11)我证明她不是黑社会
  “啊!”撕心裂肺的狂叫,早晨我拿着镜子看着我眉心中间拱出的红红的大包痛苦异常。
  “恭喜啊!开天眼了,女二郎神!”季洁刚好走了进来,看着我的大包无情的调侃着我,气的我把镜子狠狠的摔在了桌上,罗惠正趴在办公桌上打着呼噜。
  “把她叫起来吧,我刚才看见主任可要来了。”
  我赶忙推了罗惠一把,罗惠惊醒了过来,眯着眼睛看着我:“血糖多少了?”
  “主任要来了。”我回答着她,因为在她睡着之前我刚告诉过她数值,我猜她这只是应激反应并不是真的要问血糖。
  “哦。”然后罗惠又一头栽下去继续睡觉,看来主任要来这句话都不能恫吓住她了。
  夜班之后等我跟罗惠再次再医院相见的时候,除了她脸上的包再次换了一茬新的,她的精神状态也完全恢复到夜班之前了,整个人显的精神抖擞的。可是我仍然顶着我的天眼,依然挂着国宝黑眼圈垂头丧气的样子。
  “你怎么了?病了?”罗惠看着我好奇的问着。
  “没有啊,受内伤了。”我懒懒的回答着。
  “哪个武林高手把你震伤的啊?”
  “你啊!还有你的独门夜班,整死人不偿命。”
  “一个夜班你就这样了?内力不行啊,明显缺练。”我勉强的向她挤出了笑容。
  李秀英恢复了意识之后,血糖走向通常十分的怪异,让我琢磨不透,我还专门为她制定了血糖图表,心想没准能当个课题研究研究。直到护工告诉我,李秀英通常会在查完房或者吃完药之后,在屋子里偷吃萨琪玛。我觉的我的肺快要让她气炸了,不行我得找她谈谈,这简直是在开玩笑。
  我小心翼翼的走进了房间,李秀英正靠在床上闭目养神。
  “李阿姨。”我想这种称呼可能让她感觉亲切一些。李秀英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着我:“米大夫啊,有事吗?”
  “您最近感觉怎么样啊?”
  “我这两天还好,有时候也有点难受,一阵一阵的。”
  “李阿姨,您前天晚上来的时候真的特别严重,您可要注意你的身体,注意饮食,千万得控制糖的摄入量,您必须得重视,您不会手头还放着什么甜食吧。”
  “没有,没有!谢谢你啊,米大夫。我会注意的。”过多的话我也无法多说了,只能退了出来。但是下午监测血糖的时候,李秀英的血糖又再次出现了怪异的数值,那时候我知道她根本没有听我的劝告。
  我把这个事情告诉了罗惠,罗惠刚听到的时候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开始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然后大踏步的冲了出去,她一边走一边挽着袖子,那表情吓人急了,如果给她手里再握个武器,我保证所有人都会以为她是去砍人的。两个袖子已经都挽到了手肘之上,于是她开始解着她白大衣的扣子,我在后面急追着她,小声的喊着:“师姐、师姐、冷静,冷静。”
  她此刻黑罗刹般的样子实在吓人,我眼前仿佛看见了她一冲进李秀英的屋子就会猛的将白大衣一撕露出她胳膊上的左青龙右白虎来。(当然她没有,要有她肯定露)罗惠猛的推门走了进去,说来也巧李秀英真的正在拿着一块点心大口的吃着。她看见罗惠冲了进来,猛的将点心扔在了地上。
  罗惠冲到李秀英床前双手插着腰:“你想要干什么啊?”
  李秀英很委屈的看着她,小声的说着:“我没干什么啊。”
  “您要说您不想活了,您早说,弄点什么砒霜吃比这来的快,我也省的跟您这费劲着急的,您家人大半夜把您送来也没告诉我说您不想活了啊,我们这转身出去,您自己在屋子里吃点心,成心是吧?豁着命在这捣乱?点心呢?交出来!”
  李秀英被罗惠的话说的眼里转着眼泪,我则站在门口满脸流着汗水,完蛋了完蛋了,罗惠肯定要被投诉了估计还要捎带上我,因为是我通风报信的,我挡着门口想替罗惠把风,因为此刻罗惠的态度要是李秀英的家人进来肯定会打她一顿。
  “干什么啊?哭什么啊?我说错你了?别装可怜了把点心交出来。”罗惠依然如黑罗刹般一步不让。李秀英挂着眼泪开了床头柜,从最下面拿出了一包萨琪玛,就省两块了。
  “没少吃啊,一天吃一大包!还有没有啦?都交出来,别再让我发现啊。”李秀英摇了摇头。
  “你要是再偷吃这些东西,下次最好别来我们医院,来了也千万别落我手里。”大姐头教育完人,狠狠的摔门走了出去。我则尴尬的朝李阿姨笑了笑一溜烟的跑了。
  完蛋了,完蛋了,肯定要被投诉了,我心里一直默念着。罗惠则根本不在乎,但是她还是很生气,一进办公室就把萨琪玛狠狠的扔到垃圾桶里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他奶奶的气死我了。”
  在此,我向各位读者保证,罗惠绝对不是一个满口脏话的黑社会,其实她很少说脏话,大多数时候她还是个有修养的女医生。
  不过从此之后李秀英的血糖终于按着治疗出现了应有的数值,不会再冒出奇怪的数据了。而且她也没去投诉罗惠,更让我奇怪的是,她出院的时候还特意跑去医生办公室对她表示了感谢。临出门的时候她看我一眼笑着对我说:“谢谢你啊,小同学。”我看着她的背影小声的嘀咕着:“我不是同学,我是个大夫!
  (12)不一样的风云人物
  离开内分泌科的时候,也标志着我和罗惠真正成了好朋友,因为就算我们分开了,也会时常约在一起逛街,聊天,我发现我们其实很象的人,都是女人、都学医、一个学校毕业、嘴一样的损(我比她损)、脾气一样的火爆(她比我火爆)、除了我们打死也不承认互相长的象之外(因为我们真的长的不象,而且也绝对不想象),我们都曾经干过一件犀利的事情,就是都把自己的男友给‘甩’了。当然罗惠可能没有我甩的这么有民族自尊感,她的男友是江苏人,由于毕业了没能留在北京工作,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就慢慢的变的杳无音信了。两个寂寞又没有男友的女人凑在一起简直一拍即合。
  我刚见到景奕的时候,对他印象很不好,慢慢的对他的印象就更不好了,再后来我简直对他是深恶痛疾。当然这些是我的私人看法,也只包括对他的个人问题的看法,不包括对他的工作。
  我第一天刚进到肝胆外科并没有见到他,因为听说他下夜班走了。总之并没有打过照面。第二天,我站在护士站写着医嘱,护士们都在忙着配药,忽然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你是新轮转过来的?”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我心里突然冒出一百个不痛快,这是谁啊,我跟你很熟吗?
  抬眼一看,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医生正看着我笑,当然了作为一个正常的女人,此刻,我的怒气消了一半。我朝他笑了下:“是啊,昨天刚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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