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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无息-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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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买不起新的,我……写到这的时候白雯走过来把门打开了,她说她睡不着,我眼睛立马就酸了,因为她每次睡不着的时候总会来找我给她讲故事,她会乖乖地把助听器戴上,听我讲到一半就能睡着,我再轻轻地把助听器给摘下来,可今天不行了,她没有助听器了,她成了和那些聋哑学校里的孩子一样的聋子了,我曾经为了不让她上那些学校费了好大的力气,花了不少钱,那些钱够我给她买两副助听器的了,唉……我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才把她哄睡,我知道她很不习惯什么都听不见的夜晚,她肯定害怕极了,怕自己一辈子都会这样,说实话我更怕,我看着自己这个不大的房子,我真怕有一天连它都没有了,那样的话我就真的完了,全完了。
今天上午我上班的时候遇到了白德宏那个混蛋,他看到我吓得半死,生怕我会上前和他说话,他老婆就在他旁边呢,他不知道我在高级商场里当清洁工,我刚干了半个月,他脸色煞白,腿都要软了,他老婆还在旁边傻子一样滔滔不绝呢,那个笨女人,自己丈夫在外面搞了两年的外遇都不知道。白德宏那个王八蛋,以为我会跑上去揭穿他呢,我可没那么贱!我想起八年前他对我甜言蜜语说他马上就要离婚了想和我生个孩子的那副嘴脸我就恶心。哈哈!老天有眼!最后他离了婚,我也生下了白雯,他本应该得意,却怎料到白雯是个听障儿!能怪谁呢?怪他老婆不能生,却找上我这么个主呗!哼!真后悔当初没多讹他点钱,也怪我自己没本事,一年能换好几份工作,毕竟我这种人别人也瞧不上眼嘛,我谁也不怪,我看着白雯一天天长大,我就知道,我谁也不能怪,有了这么个孩子,和我一样,我能怪谁呢?分明是老天在惩罚我啊!明知道自己的情况还想和那挨千刀的生孩子,也成全了他和他老婆,刚离完婚没多久就又复婚了,因为什么,当然是被这孩子吓怕了呗!他这才决定以后再也不生了。其实他何苦呢?他分明知道只有和我才能生出这么个孩子来。唉!有什么办法,爱就爱上了,恋爱的时候人就都成傻子了,哪怕红杏出墙也一样……
我有时候看着白雯,我真后悔当初生下她的时候没把她掐死,死了也比这样活着好,我能不理解她吗?那种感受,那种耻辱,真是没有比那更痛苦的了。但转念一想,又会自己扇自己一个嘴巴子,怎么能那么想呢,白雯比谁差呢?她只是耳朵上多粘了块东西而已,她聪明可爱又懂事,她比谁都强!
其实当我今天看见白德宏的时候,我真想走过去,往他肩膀上靠一靠,就轻轻靠一靠,毕竟好几年没见了,但我真的有时候还是会在夜里梦见他,他看我的眼神和别人不一样,他不在乎我和别人有什么不同,就冲这个,我还是会爱他一辈子,就算我有多恨他,多想杀了他,我还是很爱他,很想他……女人啊,就是这么贱!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希望有个男人陪着,有个肩膀靠着,因为活着太累了,真的是太累了……
夜有点凉,我刚起身把窗户关了,我不知道别人的日记要写多少字,要是让我写我能写一晚上。这日记还真不错,写了真的整个人就舒服多了,我可能要写上好一阵子了,因为明天开始事才多呢……写到这我才发现我一直忘了摘助听器了,我这一晚上都把心放在它上面呢,要不是我这个尺寸太大了,我肯定把她拿给白雯戴,因为我每当摘下来之后,好像瞬间就死去了一样,我脑子里一片空白,耳朵里像是灌满了浆糊,真的不好受,就冲这个我也要给白雯买了一副助听器,买上一个耳朵。
过了好几分钟我的耳朵才适应过来,我今天不想再写下去了,我的手都酸了,希望明天能好过点,以后的日子也能好过点,不为别的,就为了白雯,我要让她以后的日子好过点,我欠她的。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十三章 萌芽……战术
白雯不止一次想要离开风味小苑。每当她这样想都会跑到街上,顺着那条反复来回了上百遍的大路,又回到了和华瑶失散的十字路口,像往常一样四处打听寻找,期望能遇见正在寻找自己的华瑶,然后两个人一起逃离这个鬼地方,这辈子再也不回来了……可毫无疑问的是,她每次都会垂头丧气地按着原路返回,回到风味小苑,接受老板娘薛凤的训斥,继续洗她的碗、扫她的地,反反复复似乎永不止息。
可白雯不得不承认,住在这个小店里有时也挺有趣的,不说别的,光是观察老板和老板娘之间的关系和举动就很有意思。自从前一阵子老板张禾差一点把老板娘薛凤掐死开始,他们俩彼此就不再说话了,也不住在一起了,张禾一到晚上就出门,第二天中午才回来,几乎就不讲话。而薛凤一直围着条可笑的粉色丝巾,是为了掩盖脖子上指痕和淤青,而每当她在店里遇见张禾都会禁不住地哆嗦一下,然后转身就一溜烟走了,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整整一星期,虽然这对白雯没什么影响,但每次看到他们两个人相遇的状况还是会感到很滑稽,同时她也觉得张禾有点……有点可怜,她到现在也不知道他那天晚上为什么要掐住薛凤的脖子,不知道薛凤说了些什么,她只知道她不是这家小店里唯一挣扎在生活里的人,张禾和她一样,都被困住了。
实话实说,刷盘洗碗这种工作真的有点无聊,尤其在心烦气躁的时候白雯真想一下子把盘子摔在墙上,她心里堵得慌,一切都太沉重了,一切。
午夜,白雯又突然间醒了过来。她没做梦,也没被什么声音吵醒,却总在午夜1点左右醒过来,好像自己的生物钟被谁调了一下。该死的!她心里骂着,习惯性地下床开门走向厨房。
每次穿行在走廊里都是一场煎熬,油烟混合消毒水的味儿直往鼻孔里钻,再把胃里还没消化的饭菜勾到嗓子眼里,诱使它们倾斜而出,就成全了两个字——恶心。
白雯快步走向厨房,抄起水壶就往杯子里倒水,然后呼哧呼哧往肚子里灌。这种感觉很棒,好像水能冲刷掉肠胃里所有的污浊和肮脏一样,很舒服,很有成就感。
连喝了两大杯凉水,白雯打了个嗝,抹了抹嘴往门外走,却突然间被吓了一跳,眼下厨房门口正站了个人,面朝自己,叼了根烟,看不见脸。白雯立马伸手把灯打开,这才看清是张禾正倚在门边上盯着自己呢。他见自己吓到了白雯,带着歉意微微一笑,接着挺直了身子,走向桌旁坐了下来。
眼前的场景似乎又回到了一个星期前,白雯生怕张禾会突然冲过来掐住自己的喉咙,这次可没人上来阻止,自己很有可能就一命呜呼了,然后张禾杀红了眼,再出去把薛凤和其余伙计都给……越想越离谱,这大概就叫喝饱了撑的吧,白雯笑了笑,往门口走去。
“等等。”张禾低沉的嗓音在厨房里反复回荡,还好他朝白雯挥了一下手,不然白雯怎么能“听”见呢?
白雯转身注视着张禾,她有些惊讶,自从她来到这里就没和他说过几句话。事实上,她没和这里的任何人多说过几句话。
“过来坐吧。”张禾边说边伸手示意白雯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坐吧,我想和你聊聊。”见白雯在犹豫,张禾又说道,他的语速很慢,而且故意让口型清楚易读,白雯见状点了点头,坐在了他的对面。
张禾把烟摁在烟灰缸上弄熄了,他抬头盯着白雯,四周烟雾缭绕的让两张脸彼此都看不真切,沉默也在持续,有点可笑,因为你能听到从隔壁房间里传来的伙计们的鼾声。
“说实在的,上次那件事真应该好好谢谢你,要不是你在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干出些什么来。”半晌,张禾低着头闷闷地说,说完后她才意识到白雯根本听不见,于是又抬起脸对着她把话重复了一遍。
白雯摇了摇头,“那总情晃我也哈洒了,你不坏我奏好(那种情况我也吓傻了,你不怪我就好)。”白雯独特的声音响彻整个厨房。
“怎么会呢?我只是希望你别误会,那天我喝了点酒,在耍酒疯呢。事后我也很后悔,我……对不起。”
“不,席实我一自都想谢谢你,老不是你给我这问工作,我可冷还在外面楼浪呢(不,其实我一直都想谢谢你,要不是你给我这份工作,我可能还在外面流浪呢)。”
说实话,张禾实在听不惯白雯这么讲话,那种仿佛要用上吃奶的力才能憋出来的闷声闷气听起来确实有点滑稽,更不用说你要反复寻味才能完全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就像电视里看到的低能儿一样,他们表情夸张、流着口水、讲话含混不清,彻底勾起你心底的怜悯和同情,同时也暗暗庆幸这种悲剧没有发生在自己或亲人身上。要是在大街上见到这种人,立马退避三舍,生怕他们这种“疾病”会传染……
是啊,现在的人啊,你还能期望他们能多想些什么、多做些什么吗?
“别这么说,其实……其实我是想多做点好事,”张禾又把头低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耳根通红。“我是想给孩子积点德,呵呵……你别笑我,我很迷信的,日行一善这种事我也会做,没想到这次反倒被你帮了一把,我……我……”张禾说得有点快,白雯听得很迷糊。
“你有孩只吗?他在啦?(你有孩子吗?他在哪?)”
“我……我还没孩子呢。不知道为什么,我……”张禾抬起头来,他的脸像烧着了似的,通红通红的,他支吾了很久,也没支吾出个所以然来。“嗨!算了!不提了!不提了!别说我了,聊聊你吧!”张禾干笑了几声,尴尬得要命。“你从小就听不见吗?”张禾的话题变得变得比脸色都快,突如其来地问道。
白雯点了点头,脸上讪讪的。
“那你怎么不用助听器呢?”张禾好奇地问道,接着他的脸上挂满了微笑,仿佛他给白雯提出了一个关键性的建议,这个建议能改变她的一生,好像他瞬间拯救了她,他的“日行一善”总算功德圆满了。
白雯起身的速度快得惊人,她的椅子都仰倒了。张禾吓了一跳,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他只见白雯脸色发紫、拳头紧握、眼神可怕,接着她转身背对自己,头也不回地大步朝卧室走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张禾一直在疑惑,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惹得王苑梅那么生气,以至于到现在她都对自己不理不睬的。他十分懊恼,但他不得不承认,他对这个女孩子的好奇心正与日俱增,他经常找机会主动和她搭话,但被屡次无视,正所谓越挫越勇,他的求知欲越来越大,但愿不要捅出什么娄子来。无论如何,这让原本枯燥的生活显得有挑战性多了,像一个终日郁郁消沉只能等死的病人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拼了命也要抓住它。所以他决定要从她身上挖出点秘密来,不为别的,就为了找点乐子。
“妈的!”白雯又一次在半夜无缘无故的醒了过来,她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气得低声骂了一句。
塑胶拖鞋摩擦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回荡起来,提醒她自己又在四下无人的情况下走进厨房,这真的很让她恼火,但又不知道自己能够怪谁。是啊,她能怪谁呢?经历了那么多事,以至于要经受日后无数个不眠之夜的折磨,她能怪谁呢?
厨房里有人。白雯从门口看到桌子旁边坐了个人,身边烟雾弥漫,毫无疑问,是张禾。她把灯打开,看到张禾眯着眼呲牙咧嘴的,很明显对突如其来的光明不适应。白雯不以为然,照老样子去灶台旁倒水。
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一杯,白雯抹抹嘴,转身就想走,结果被吓了一大跳,差点把手边的杯子碰到地上。原来是张禾趁她喝水的功夫跑到她身后,表情严肃地杵在那,接着,让人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张禾在用打手语,他用手语打出了“对不起。”这个词。白雯吃了一惊,随后他瞥见了放在张禾身后桌子上的一本书,她明白了,那肯定是本手语学习书,她顿时哭笑不得,直摇头。
张禾见这招有了效果,立马乘胜追击,笨拙地打出了“一起聊聊吧。”的手势。白雯无可奈何,只能点点头答应了。
两人一起坐了下来,张禾赶紧把手语书卷起来塞进裤子口袋,带着一脸尴尬说:“我今天刚开始学手语,就会那么几句,你还是看我的口型吧。”
白雯笑了笑,点了点头。不得不说,她心里确实很高兴,毕竟这个平日里阴沉寡言的男人是第一个为自己学习手语的人,她有点感动,同时也有了几丝警惕,没办法,她天生就是这种理性的人。
“我知道我上次可能说错了什么,你可千万别在意。”张禾撑大口型缓慢地说,“为了化解这个误会,我觉得我们要多沟通一下,不要老僵在雇主和员工的关系里,我们……我们也可以当朋友嘛。”
白雯从嗓子眼里发出一个闷声表示同意,接着她轻咳了几声,张禾以为她要说点什么,便伸头准备认真聆听。结果白雯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想说,她眼睛望向别处,双手的拇指互相绕来绕去。张禾脸红了,他也跟着咳嗽了几声,用手捂嘴轻轻地咳。白雯马上望向他,结果张禾也什么都不说,眼睛盯着灶台,很明显的是在报复。几秒钟后,俩人四目相对,都哈哈大笑起来。
白雯很是惊喜,她根本没想到张禾这么有幽默感,这么平易近人。说实话,他笑起来不太好看,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眼角的皱纹像纸扇子一样一层层展开,在黑眼圈的衬托下分外明显,他的牙齿也有点黄,还有烟渍,他的鼻子也很大,和牛鼻子似的,就差给安个鼻环了……可说不上为什么,白雯却感受到有一股暖流贯彻全身,很舒适,很亲切。这可是几个星期以来她头一次这么开心,她敞开了怀地大笑,没有掺杂丝毫虚假成分,这一刻,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大笑。
像个普通人一样大笑。
就是这么一笑,给白雯的心理防线捅出了一个洞,这个洞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张禾钻进去。钻进去之后呢?为什么要钻进去呢?他自己也说不出,但此刻他特别自豪,特别有成就感,外界的一切也无法将这感觉冲淡,他沉浸其中,像是在拥抱久违的老朋友,他对这位老朋友的思念和为了等待它而付出的代价,只有他自己清楚,接着他也随之明白,他钻进去,是为了逃避。
不知不觉俩人就聊开了锅,而且一聊就是两个小时。但事实上,俩人聊的内容还真不多,话题也就来来回回那么几个。张禾就一直请教白雯手语,他学得慢,白雯教得也慢,时不时的相互说几句玩笑话,大家笑一笑,这才让气氛重新热了起来。
说老实话,白雯读唇的能力并不高,而张禾有时也忘了控制自己的语速,他说的笑话白雯大部分也理解不了,但她并不想以此为理由终止这场漫长的聊天,所以就假装听懂了然后大笑起来。这种时候她最需要的就是朋友,还有笑声,笑声能掩盖一切正在滋生的情绪,即使是暂时的,也绝对值得,因为只要笑一笑就可以了,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咧咧嘴嘛,又不吃亏。
张禾呢,他现在的情绪可复杂多了,他自认生活不顺,想得也比别人多,讲个笑话也不忘考虑这考虑那的。他考虑自己明天还能不能永远这么自在,这么悠闲,事业低迷、和老婆的关系也从冷淡变为分居、怎么处理自己对这个女孩子产生的复杂情绪:利用她的愧疚、想要更深入了解她的冲动、害怕引来祸事的担忧……,还要忍住想要倾诉的欲望,这真的很难,尤其对他来说,真的很难,因为他就要憋不住了,要爆炸了……谈笑之间,几秒种的功夫他能在心底考虑那么多,真是够累的。没办法,天生就是这种人。
“好了,呆了好几个小时,光让你教我手语了。”刚围绕手语中的一个手势讲了些俏皮话的张禾感觉是时候了,是让这个午夜发挥真正意义的时候了,他把脸上的笑意收了起来,露出真诚的目光,开口说道。“谈谈你自己吧,你从哪来?有什么亲人?将来有什么打算啊?”张禾问出了这几个问题,这几个他思前想后认为虽然基础但极有价值的问题,既能为之后的路作铺垫又不会戳到白雯心理防线的问题。
白雯愣住了,她没想到话题会突然转变,她低下头,考虑自己是否要回答这些问题。要回答也简单,但也很困难,就是撒不撒谎的问题嘛。张禾见白雯低头不说话了,知道这场交流出现了瓶颈,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时候最好什么都别做,只能等待。
“我从桑萨来,爹狼都死了,以后就租在城里。(我从乡下来,爹娘都死了,以后就住在城里。)”白雯抬起头回答。她说话时神情难以捉摸,表面上波澜不惊却仍能觉察到暗地里涟漪四起。至少张禾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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