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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无息-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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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喝！就和你舍得似的！”
“……”
华瑶听着坐在她不远处的两个大妈相互间的七嘴八舌，心里不禁感叹这儿的消息传得也太灵通了，同时她也怀疑这帮人到底清不清楚在他们头顶上就住了个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少爷。
“喂！”
华瑶正想得投入呢，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一转头发现她旁边刚坐了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她扎了个马尾辫，细长的瓜子脸上满是麻子，眼睛水汪汪的，笑起来还有点暴牙，活像只小老鼠。
“你是前几天刚来的，对吧？我叫孙虹，打扫客厅的。”女孩子作出了自我介绍，华瑶愣了愣，然后礼貌地冲她微笑。她可没理由拒绝这宅子里第一个冲自己打招呼的佣人。
“你不能说话，对吧？可你的耳朵没问题，对吧？”孙虹边说边伸手想摸华瑶的耳朵，好像她能摸出耳朵不正常的地方来，华瑶赶忙把脸闪到一旁，她发现这个小姑娘怪怪的，而且她总是很喜欢说“对吧？”。
“嗨！瞧你还怕生啊？来到这你是别想交到什么朋友了，她们那些个婆娘……”孙虹说着指了指坐在身后正舌灿莲花的几位中年女人，翻了翻眼睛，“嗨！不提她们了，我就是看你样子挺老实，想交你个朋友，你从乡下来的，对吧？”
华瑶点了点头，然后她掏出了本子，翻到空白的一页，开始写了起来。
你好，我叫张叶桂。
“哦，那张叶桂，你会打哑语，对吧？”
华瑶一阵###，赶忙又写了起来。
当然，你也会吗？
“不不，我可不会，我就是随便问问。”
华瑶难掩脸上的失望之情，低头不“语”了。
“嘿！”孙虹突然用力拍了华瑶一下，吓得她差点跳起来，她皱起眉头瞪着孙虹，对她那喜欢一惊一乍的习惯不免心生反感。
“反应别那么大嘛！我是想问你个事！”孙虹压低声音说。华瑶露出疑惑之情，孙虹则把脸靠向华瑶耳朵，几乎是耳语般说：“我听他们说你今天上三楼去了？跟我说说，三楼都有什么？”
华瑶被吓到了。她现在知道了这群佣人并不是傻子，他们只是一直在装傻而已。华瑶很紧张，就好像自己的秘密被泄露了一样，她一直愣在那。孙虹则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准备迎接一个让她咋舌的真相。
要知道，华瑶的脑筋虽然转得不快，但装傻充愣还是很在行的。她装出一副很疑惑的表情，什么也都不往本子上写，就是要让孙虹摸不着头脑，又找不到话题继续下去。
她成功了，孙虹见吃不到什么好果子，就闭口不提装作先前什么都没有说了，她保持微笑，接着换了另一个话题。可孙虹哪是什么省油的灯，她早料到华瑶什么也不会透露，但她还有别的计划，很多个计划。
没在厨房歇多久，华瑶就迎来了一天中大宅子掀起的第二波浪潮——龙姿莉回来了。
和先前一样毫无预兆，园丁匆匆跑进厨房，大喊：“小姐回来了！”，接着佣人们像炸了锅似的往门厅飞奔，华瑶这次有了经验，很快加入到了奔跑的队伍里，规律性地和他们站成了两排，以迎接这个刚从警察局里出来的问题小姐。
华瑶本来还担心自己怎么躲过这一次的请安仪式，但没想到随着一波小队伍快步走进门厅，然后经过佣人队伍走上楼梯，没有一个人请安，真是奇怪。华瑶一直在低头所以没见到龙姿莉的脸，当她穿过佣人队伍之后华瑶赶忙望向她的背影，她的个子不高，但很瘦，而且……她的头发是紫色的。
天啊！这城里人玩得也太疯了吧？华瑶嘴巴张得老大，心里不禁感叹。
队伍一哄而散，大家都开始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而王妈则赶紧尾随几名西装革履的男人上楼去了。大概是去通知欧阳倩了吧，华瑶这样想。
孙虹独自一人从华瑶身边缓缓走过，华瑶拍了拍她的肩膀把她叫住。她一回头注意到是华瑶叫她，脸上阴沉的表情突然间很不自然地晴朗起来，###地等待与华瑶进行交流。
为什么大家不用向小姐请安？为什么太太不需要大家列队？
孙虹看到这两个问题，失望的表情在脸上转瞬即逝，然后她换作之前的友善神情耐心地回答问题：“告诉你，是这个样子的。这种迎接仪式是太太规定的，先生回家要列队迎接并且佣人们要两个两个的请安，小姐回家只列队不请安，而太太自己回家就都不需要。”孙虹回答完见华瑶仍有疑问便直接继续详细地开始解释：“告诉你为什么，这个宅子是太太持家，几乎所有的上流人家都这样，而太太为了体现出对先生的尊重所以要大费周章办这种仪式，但为了区别先生和小姐的地位，就一个请安一个不请安，这样先生就会有面子，而太太自己不需要则是为了让小姐心里平衡，就是让小姐觉得有面子，明白了吗？”孙虹一口气说完了，带着得意的神情微笑，等待华瑶继续提出更有价值的问题，或答案。
华瑶点头表示了谢意，然后伸手拿过本子，便往厨房跑去了。只留下垂头丧气的孙虹一个人站在门厅前面，孤伶伶的。
华瑶在厨房呆了整整一下午，直到临近晚饭时间她才跟随王妈往三楼走去。她很惊讶自己的好奇心没有作祟，因为如果有人能像她一样畅通无阻的走向三楼，那这个人肯定会上去欣赏龙赫廉、欧阳倩和龙姿莉之间的大混战。但不知怎么了，自从孙虹的出现，华瑶对自己的身份有种危险的意识，她感觉自己因为这份特权被其余的佣人有意地隔离开来，孙虹只是把她的好奇心凸显出来，又有多少佣人把他们的好奇心隐藏在心底呢？无论如何，此刻的华瑶打从心眼里认为自己知道的越少越好，越少越好。
华瑶跟在王妈身后走上三楼，三楼静得出奇，看样子战争早已经结束了。王妈谨慎地开始左右张望，确保没人能听见她说话后便转身对华瑶说：“记住，以后这个时间要上来喂少爷喝饮料，至于饮料怎么个调法你先不用管，过两天我再告诉你。”华瑶点了点头，心想王妈要是知道自己精心调制的迷魂汤早就被龙岚琦识破了，会是什么反应。
王妈和华瑶站在龙岚琦的门口，王妈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华瑶心想不清楚龙岚琦是不是也破解了这道门锁，毕竟成天呆在这个房间里，能研究出开锁的方法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每半个月就会找人来换锁，到时候少爷要被转移到别的房间，你以后要记好了，我会多配一把钥匙给你。”王妈压低声音说，彻底打消了华瑶刚才的观点。
门被王妈打开了，映入眼帘的就是正坐在床上看电影的龙岚琦。王妈似乎舒了口气，径直穿过房间走到了阳台上，鬼鬼祟祟地开始忙活。华瑶有点好奇，走到了龙岚琦床边，和龙岚琦一同盯着挂在墙上的巨型荧幕。他似乎正在看一部关于如何在荒野生存的电影，主角站在山顶，镜头跟随他的视角饱览着周围的一切景物，在夕阳的应和下美极了，是很真实的美，不含一丝虚假。虽然龙岚琦自始至终都没有把眼睛离开过大荧幕，但华瑶明白此刻他们俩心里想的都是同一件事，再简单不过的事——自由。
“少爷，该喝果汁了。”王妈从阳台端出一杯果汁，用哄小孩似的口吻说。华瑶走上前拉了拉王妈的衣袖，意思是等龙岚琦看完这部电影再喝，可王妈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把果汁端到了龙岚琦眼皮子底下。龙岚琦什么都没说，端起果汁就一口气灌了下去。半分钟后，他整个人就变得昏昏沉沉，接着眼睛一闭，倒头便睡了。
华瑶见状走过去给他披上一床被子，她不知道如果这时候胳肢龙岚琦他会不会有反应，他说他早找到方法对付安眠药，不知道是怎么个对付法。
“走吧，等少爷该吃晚饭的时候再来。”王妈吩咐道，然后华瑶跟着王妈走出门外，王妈掏出钥匙把门锁上了。
现在他也许可以继续看电影了。华瑶这样想。
整整一天下来，华瑶感觉身体很不适应，她很不习惯这种没有干劲的日子。要知道，她在聋哑人之家的时候每天晚上都是伴着疲劳的身心入睡的，而这种在大宅子当保姆的工作跟前者比实在是太轻松了，她辗转反侧根本睡不着。
于是，她决定在这个大宅子里走走。
华瑶蹑手蹑脚地走到龙岚琦房门口，把耳朵贴到了门上，结果什么声音也没有，看样子他是真的睡着了。华瑶有点迷茫，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了，她站在走廊上发了会儿呆，然后壮起胆子决定到一楼大厅瞧一瞧。
即便是在午夜，这宅子里的环境也很亮堂，可能是游泳池映上来的光，也可能是月光，反正大厅里白晃晃得一片，壮观的很。华瑶慢慢朝围成一圈的真皮沙发走去，决定要用手摸摸它们，只要摸摸就好，心中暗暗祈祷但愿不要留下指印之类的东西。
“谁在那！”突然在沙发上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把华瑶吓得怔在原地，她离沙发只有几步的距离，却就是看不见谁坐在那说话。接着，那个人打开了茶几上的台灯，一团暗黄在银白色的衬托下极不和谐地亮了起来，也让两人彼此看清了对方。
“你？这么晚了你为什么还不睡觉？”欧阳倩带着一脸诧异尖声说道。
华瑶尴尬极了，呆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真倒霉，居然碰上了宅子的女主人，显然还是个处在低潮阶段的女主人。因为她刚才几乎都认不出欧阳倩来了，她的头发凌乱不堪，脸色白得可怕，眼皮耸拉着，看上去很没精神，她的穿着更是随便，睡衣的吊带耷拉在肩膀上，几乎都露出了文胸……总之，欧阳倩现在的样子可怕极了，尤其在脑海里回想一下她之前的形象执行一番对比后更是觉得恐怖。
欧阳倩愣了愣，搞清楚状况之后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形象，赶忙把睡衣吊带拉上来，用手捋了捋头发，轻咳了两声，压低声音说：“你睡不着吗？去厨房喝杯牛奶吧。记住，以后没事别在半夜里瞎转。”
华瑶立马点点头，如释重负地转身想往回走，但她刚走出去几步，欧阳倩就又说话了。
“等等……你……反正我也睡不着，你过来陪我聊聊天吧。”
华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像欧阳倩又变回了昨天晚上的那个女人，那个暂时抛下身份和地位的女人。她犹豫了一会儿，便转身走到沙发圈旁，在得到欧阳倩的点头同意之后便坐在了与她相隔两个位置的沙发上。欧阳倩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睡衣后也轻柔地坐了下来，然后开始把鬓角的头发捋到耳后，一直反复持续这个动作不下十几次，看样子她的确很尴尬。华瑶也很心慌，开始四处张望，接着她注意到欧阳倩面前的茶几上摆了一只高脚杯和半瓶麦芽色的洋酒，看样子她喝了不少。
“嗯……你今天过得怎么样？少爷怎么样？”欧阳倩口气很随意地说，说完便俯身端起杯子把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华瑶的衣服都被王妈扔掉了，现在穿得是佣人统一穿的睡衣，而本子也放在了楼上自己的房间里，所以她只能拼命点头回应欧阳倩。
“嗯，好……好……这就好……”欧阳倩自言自语起来，看上去酒精的效力终于发作了。
华瑶无所适从，便把手###口袋里。结果，她从口袋里摸出一本小记事本，她再摸摸另一个口袋，找到了一支铅笔，她十分惊讶，随后意识到这可能是王妈的小礼物，心头不禁暖了起来。
“怎么样？还习惯这里的环境吗？”欧阳倩边说边开始倒酒，倒了满满一杯。
华瑶的心噗通噗通狂跳，她现在十分想把心里的念头写在本子上，她有点犹豫，然后鼓起勇气在本子上唰唰地写字，写完之后缓缓递到了欧阳倩面前，欧阳倩耷拉着眼皮懒懒地接过本子，眯起眼睛读了起来。
我后悔了，我想回到之前遇见您的地方。
欧阳倩手拿本子盯了好久，才慢一拍地意识到问题的实质意义，接着她既恼火又诧异地瞪着华瑶，浑身上下都在颤抖，然后她把本子随后一扔，扯着嗓子嚷了起来：“你们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就是不满足？我让你住进这幢房子还不够吗？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吗？走什么？走什么？去哪儿啊？”欧阳倩有点歇斯底里了，华瑶十分慌张，知道她真的喝醉了，便起身坐到了她旁边，把她手里的杯子夺了过来，然后准备扶她上楼。所有的事都可以明天再说，谁让自己挑了一个这么差的时间点呢？
欧阳倩似乎醉过头了，她突然一头扎进华瑶怀里开始嚎啕大哭，眼泪鼻涕混在一起沾了华瑶一身，没有人能想象出这是上流社会少奶奶的完美形象。
“你们为什么就是不满足？妈的，都去死吧！去死吧！啊……哈……我很不……你们去……”欧阳倩吼了几声便开始语无伦次，华瑶赶忙把她扶起来，准备背她上楼。说来也巧，楼上的灯突然被打开了，华瑶抬头看到王妈正火急火燎地下楼梯，片刻过后，她跑到了华瑶身旁，帮她架住欧阳倩，感觉就像架住龙岚琦一样。
“快，快把太太抬到楼上。”王妈喘着粗气说，样子很慌张。
“就让她睡在沙发上！不准带她上楼！”突然间，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三楼门廊里传了下来，在整个大厅里回荡。
“是，先生。”王妈犹豫了一会儿，然后闷闷地抬头朝楼上回答。。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十五章 障碍……虚实
第十五章 障碍……虚实
邱田当了那么多年的警探，自认经验不浅阅历无数，可从来没碰到过这么容易破获的凶杀案。很简单，受害人死亡，排除了自杀和意外的可能，而且整个聋哑人之家只有两人在一夜之间消失，没有发现她们的尸体，所以显而易见，她们是破案的关键所在，说句不好听的，人基本上就是她们杀的。
邱田把自己关在残疾人之家的厕所里，脑子里呈现出这样的分析结果。但没过几秒，他就狠狠给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是啊，他怎么能这么武断呢？这个表面尘埃落定的案子实际上暗藏汹涌，疑点太多了。
首先，如果假定失踪的两人是凶手，犯罪动机是什么？如果两人不是凶手怎么办？万一她们如今遭人挟持怎么办？再者，这家聋哑人之家的存在是否合法呢？那个矮个子校长又藏了多少秘密呢？身为一校之长怎么能不懂手语呢？最后，为什么这里的每名聋哑人都要有代号呢？他们的身份怎么证明呢？还有……邱田的脑袋突然完全清醒过来，这个时侯他一刻也不能多耽搁了，他一脚踹开厕所大门，飞一般地朝楼下操场跑去。
和半小时前一样，操场里还是站满了人，即便他们中的大部分都在比划手语，但你还是下意识的感觉人声鼎沸，无比吵闹。站在讲台上的教师和警官见到邱田跑了过来立马迎了上去。邱田也不多废话，抓起一名警官就开始下命令：“你，通知这片区域的所有检查站，让他们加强检查力度，一旦发现聋哑人立即扣住车辆。”
“明白！”
命令下完了，好几名警探都一起行动起来，跑去打电话。邱田弯下腰开始喘粗气，大脑同时也在飞速运转。接下来该怎么办？他闭上眼考虑了片刻，然后直起腰开始环视整个操场。没什么特别的，人们都在三三两两的相互交流，有的用嘴，有的用手。再看看矮个子校长，他的脸色很难看，正和一名女教师窃窃私语呢。说时迟那时快，邱田立即走上前去，站到了校长跟前，把他吓得够呛，畏畏缩缩地望着比他高出将近一个头的邱田，不敢言声。
邱田心头冷冷一笑，心想：你之前的威严到哪儿去了？
“我需要你们的积极配合。”邱田声如洪钟地对站成一排的校长和教师们发话。在得到他们的点头认可后，邱田开始吩咐：“所有的学生都要马上按秩序回宿舍去，我需要一名教师带我到失踪的两名少女的宿舍去，确保她们的舍友都在，然后我要与她们谈话。”邱田说完，站在他面前的教师都纷纷表示赞同，一名女教师甚至往前走了一步毛遂自荐，矮个子校长也殷勤地直点头，可邱田还没说完呢。“所有的教师也要在各自的办公室等我，我会与你们一一谈话。你也是，校长。”邱田说完转身就往大门那走去，那名自告奋勇的女教师马上跟了过去，留下脸色蜡黄的校长焦急地开始和其余教师商量起对策。
邱田和之前自愿前来帮助他的女教师一起爬楼梯，他时不时的往这名教师的脸上瞥一眼，她长了一张瓜子脸，眉目秀气，身材修长，头发盘在脑后，看起来十分端庄。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重点是邱田要时时刻刻提防她，不能被她误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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