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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樨香-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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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的侍卫过来禀报说宁王在长亭设了宴为我饯行。
    我说刚刚在宫里怎么也没见着他,原来他在这里等着。
    我挑起窗帘,果然见那一抹素白如雪的人影正坐在前面的亭子里,衬着西风黄叶,有种难以言喻的萧瑟之感。
    不知为什么,突然就有些心痛。
    好像跟他开玩笑说要让他依靠还是昨天的事,转眼间就要天各一方了。
    我轻轻叹了口气,半晌没有回话,茉莉便轻轻问了句:“公主不去见宁王么?”
    不论是真的嫁去大烨,还是跟澹台凛逃走,以后回南浣来的机会肯定不多,这杯酒总是要喝的。
    “去,当然要去。”我回过头来,笑了笑,在她的挟持下下了车。
    我才刚走近,昶昊便迎了过来,走到我面前时脚步一顿,怔怔看了我一会,才轻轻笑了笑:“皇姐今日真是国色天香,貌可倾城。”
长亭送别2
我也笑了笑,道:“临走你还要取笑我。”
    “句句肺腑之言,怎么会是取笑?”昶昊这么说着,引我进亭中坐下,也没再说什么,直接倒过一杯酒给我。“祝皇姐一路顺风。”
    我接过来喝了。
    他又倒上一杯,道:“祝皇姐夫妻恩爱百年好合。”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像是有点涩,倒酒的手也不太稳,甚至洒了好些在桌上。
    我不由得皱了一下眉,昶昊自己显然也看到了,轻轻笑了笑,顺手用袖子抹了,一面轻轻道:“抱歉,让皇姐见笑了。我只是……”
    他顿下来,看了看我,虽然在笑,但双眸之中却似乎笼上了层淡淡雾气,驱不散的忧伤。
    昶昊的声音更低,稍微带了点鼻音,听来就像是撒娇的嘟哝一般:“我只是不舍得你走。”
    心底某个地方突然变得柔软起来,我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昶昊握住了我的手,继续轻轻道:“皇姐若是走了,就再也没有人会叫我的名字了。”
    我看着面前如初雪一般干净,如白莲一般美丽的少年,不由得就想起自认识他以来的点点滴滴。
    初见时他蒙住我眼睛的忠告。
    为我把脉时微凉的指尖。
    握着我的手说“委屈你了”的声音。
    从井口探出来的焦急紧张的脸。
    教我医术时的认真。
    提及过往时的伤感。
    ……以及眼底那挥之不去的寂寞。
    我忍不住起身走过去,给了他一个拥抱,轻轻唤了声:“昶昊。”
    他单薄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然后便放松下来,亦伸手抱住我,应了声。
    我轻轻抚着他的背,道:“昶昊你以后要自己保重。不要什么事都委屈自己,要对自己好一点。就算我不在南浣,你也要记得你不是一个人,还有我这个姐姐,不要让我担心。”
长亭送别3
昶昊静了一会才又应了一声,低下头来,在我耳边轻轻道:“皇姐你若是……若是在大烨过得不如意,就派人告诉我。我去接你回来。”
    这是第二个说要去接我的人了。
    骆子嘉的表白炽热如火,昶昊却温和得就像春日里的风,但是这两个声音里的决心却都一样的坚定。
    我笑了笑,又拍了拍他的背,然后松了手,道:“不用担心我。或者远远离开这里,对我而言反而是最好的结局不是么?”
    昶昊跟着放开了我,又看了我一会才抿了抿唇轻轻点下头,又道:“我会继续研究皇姐中的毒,一旦有所发现,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嗯,那就有劳你了。”
    我端起酒来,向他举了举,然后一饮而尽。
    昶昊没再说什么,陪着我喝了那杯酒。
    我放了杯子,道:“那么,我走了。”
    昶昊点了点头,道:“保重。”
    我向他挥了挥手,转身出了亭子,茉莉过来扶我上车。
    车队复又向前走去,我挑起窗帘向后看了一眼。
    昶昊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已经融入了背后萧瑟的风景里,无限凄凉。
    我心中不由涌上一阵酸楚,放下帘子,躺到宽大的车座上,重重叹了一口气。
    “公主何故叹息?”
    熟悉的慵懒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我抬起眼来,已见那个银发碧眼的男子挑了车帘进来。
    茉莉行了一礼,便自动退出去了。
    澹台凛在我身边坐下来,轻轻笑着,文绉绉道:“佳人倚绣榻,蹙眉何所思?”
    我也笑了笑,起身靠到他身上,轻轻道:“别路云初起,离亭叶正稀。所嗟人异雁,不作一行飞。(唐诗《送兄》,作者七岁女,真实姓名不详。)”
    澹台凛不悦地皱起眉来,低头亲了我一口才道:“原来公主想跟宁王‘一行飞’?”
长亭送别4
“不要胡扯。”我捶打了他一下,解释道,“这是我们那里一个七岁小妹妹写给她哥哥的送别诗。我只是觉得应景顺口念出来而已。谁让你不好好说话,非跟我念诗。”
    “不管!”澹台凛搂着我的腰,不依不饶,“我们分明还在一起,你却偏要说什么‘人异雁’,罚你重念一首。”
    我皱眉苦笑一声,斜了他一眼,道:“又不是我自己写的,我充其量能记得几首前人的诗词而已,还罚我重念!”
    “我喜欢听你念诗。比你唱歌好听。”
    “喂!”我一把推开他,坐直了身子,怒目而视。
    我也知道我自己歌喉不怎么样,也没有特意显摆过,无非偶尔闲着没事哼哼两句。没想到他当时听着没说话,到这时反而来取笑我。
    澹台凛笑着再次拉过我,手缓缓滑下去停在我小腹上,一面咬着我的耳朵轻轻道:“我说真的啊。你念诗的时候抑扬顿挫,舒心悦耳,娓娓动听。而且总会有些有趣的句子,以后若是有了宝宝,你要天天念给我们听。”
    他的掌心温暖,说话间湿热的气息拂上我的肌肤,我不由得就红了脸,低低嗔道:“别胡闹。”
    虽然嘴上在嗔怪他,但是托他这样胡闹的福,刚刚那一腔离愁此刻已渐渐消散。
    我靠在他怀里,汲取着他的体温,聆听着他的心跳,轻轻吟道:“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澹台凛刚刚虽然还在闹我念诗,我真的念出来,他倒是静了很久才有动静。
    他收了收手臂抱紧我,下巴抵在我头顶,轻轻道:“这样不好。要做石头,我们就一起做石头。合成一扇磨,耳鬓厮磨,不离不弃。要做蒲苇,那便是长在一起的蒲苇,缠绕依偎,同生共死……”
    听他这么说,我心头一暖,不由得就想起舒婷那首《致橡树》来。
    说起来很好笑,我试图用古诗来表达自己,却没想到竟是现代诗更符合他的心意。或者澹台凛天性就不适合古人的温婉含蓄吧。
    我笑了笑,伸手覆上他的手背,轻轻将这首《致橡树》背给他听。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
    也不止像险峰
    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
    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
    听懂我们的言语。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
    像刀、像剑,
    也像戟;
    我有我的红硕的花朵
    像沉重的叹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爱——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致橡树》作者舒婷)”
    澹台凛再次沉默良久,然后低下头来亲吻我。
    热吻的同时,他握紧了我的手,十指交缠,掌心紧贴,似要扣紧这生生世世。
长亭送别5
澹台凛丝毫没有顾忌我们这“大烨的未来王妃”和“南浣的送嫁使臣”的关系,依然与我行同车,宿同床,亲密无间,完全无视前来接待的各级地方官员的异样目光。
    我当然也懒得管。
    反正那位三皇子肯定应该在答应这门婚事的时候就调查过我是什么人了,我在路上的表现也不太可能加多少分,何况澹台凛应承过不可能让我嫁给别人,到时还指不定是什么情况呢。我现在又何必操这个心。
    因为自己心态很放松,加上有澹台凛作陪,整个行程不像是赶着去嫁人,倒像是一路游山玩水。
    虽然因为时间关系并没有正真下车游玩,但是从车窗上看过去,倒也算领略了南浣的大好风光。
    我到这时才发现,澹台凛的见识广博并不只限于京城,一路行来,不论是名山大川,还是庙宇古迹,不论是历史典故,还是民间传说,他都信手拈来,侃侃而谈。
    我一脸崇拜地看着他,不无羡慕道:“真没想到,你来过这么多地方。”
    澹台凛笑了笑,道:“天下又有什么能比纵情山水,享受自然更让人畅快?”
    我看着这样神采飞扬的他,犹豫了一下,轻轻问道:“既然这样,你又怎么会放着自由自在的生活不过,入朝为官?”
    昶昼说澹台凛是向桂公公行贿买来的官职,但是,像他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卑躬屈膝去讨好一个太监?他明明连生死都已经看开,又怎么会在意功名官位?
    这问题其实我一直都有些在意,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问而已。
    今天说到这上面来,我便顺着话问出来。
    澹台凛也没有推诿,只笑了笑道:“我曾经跟你说过,有时候,人一旦走上某条路,自然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情推着你往前。我不想死,所以只能打倒别人。我不想母子一辈子受人欺压,所以想办法接手了红袖招。我不想永远靠女人卖笑来生活,所以插手了其它生意。我不想自己的店倒闭,只好努力做好做大。但是,再大的生意,也抵不住官字两张口。朝中没有靠山,越是富有也只能越快招来祸事。各种名目的苛捐杂税和敲竹杠都是小事,我们这种做黑市买卖起家的,随便哪级官府寻个由头,便可以将我抄家问斩。”
长亭送别6
这段话他说得轻松,我听在耳里却不由有些心痛。
    虽然一早明白他这一路走得有多辛苦,但是听他这么说起来,才感觉什么叫刀尖舔血,什么叫如履薄冰。
    我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去握住他的手。
    “而且,生意做到我这种程度,生死也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我若出事,至少会连累上千人损失生计没有着落。”澹台凛摸着我的手,自嘲地笑了声,道,“但是一层层打通关系,却发现一个个都贪得无厌。所以没办法,只好自己去做官府的狗。”
    “别这样说自己!”我又叹了口气,打断他,“我知道你不在意,但是……若你是狗,我是什么?”
    澹台凛笑起来,凑过来亲我一口,压低了声音暧昧地道:“我的小母狗。”
    “呸。”我红着脸啐了一口,一把推开他,试图转移话题,道,“那如果你这次跟我一起走掉,下面那些人怎么办?不是一样会失去工作?”
    “不会。我已经安排好了。”澹台凛道,“早在我开始帮昶昼的时候,已经一点一点在处理自己手上的生意。现在澹台府也只剩个空架子了,绝大部分财力都已投在了昶昼的计划里。”
    我不由得一怔,“你竟然为昶昼倾尽所有?”
    澹台凛又笑了笑,伸手来捏捏我的脸,道:“不要乱吃醋,我对男人没有兴趣。”
    我打开他的手,道:“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嗯。”澹台凛应了声,道,“昶昼现在的确还有不成熟的地方,但他会是个好皇帝。至少是有心整顿官场,清除弊端,到时受益的是整个南浣。何况只要道路畅通,这些钱财要再赚回来也不难。”
    也不知应该说他目光长远还是心忧天下,或者,只是如同我之前的感觉,这个男人只是厌倦了。
    厌倦了商场也厌倦了官场,所以这样倾尽所有孤注一掷,不论成败,可以当做放弃的借口。
    被命运推着走到这一步,他已经累了。
    我心头不由得抽痛,再次伸过手去,握紧了他的手。
    澹台凛顺势搂过我,道:“不过,我倒不太想再赚回来。反正没有那些拖累,我们正好可以纵情山水,快意江湖。”
    说得好像他现在不是送我去大烨做王妃,而是正和我双双奔向自由一样。
    但是他这样说,我心里却暖洋洋的,像喝了蜜一般,靠在他怀里,轻轻应了声“好”。
半夜出关1
走了十几天,终于到了峻峪关。
    这片大陆上,大烨、西狄、南浣三国以崇山急流为界,各据一方,鼎足而立。
    而峻峪关便在这三国交界之处,北临洹河,西靠云宵山,是其它两国进入南浣的必经之地。也是每一场战争的兵家必争之地。所以南浣向来重视峻峪关,长年重兵驻守,丝毫不敢有半点懈怠。
    此刻的守将是一名六旬老将,叫张伯钧,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因为澹台凛介绍这个人的时候并没有多说,除了名字之外,只有一句话,“是荀太师的左膀右臂。”
    这就让我的心忍不住往下一沉。
    澹台凛安慰地拍了拍我的手,道:“放心,荀太师应该也不会想在这个时候再跟大烨打仗,不会为难你的。”
    虽然他是这么说,但是从我到南浣开始,只要和姓荀的挨边就没有好事,何况这峻峪关内驻了一支唯荀太师命是从的军队。没事最好,若他们想做什么,我们只怕插翅也难飞。
    澹台凛看着我的神色,轻轻笑了笑,又道:“我们反正也只留一晚,明天一早就走,小心些就是了。别怕,我会一直跟你在一起的。”
    我看了他一眼,努力平稳了自己的情绪,深吸了一口气,点下头。
    张伯钧率部下众将出城将我们迎进去,设宴款待。
    我坐了主席,澹台凛唐而皇之地坐在我旁边。看得出来张伯钧相当不满,但因为澹台凛是钦命大臣,又跟我关系亲密,一时也没有发作,陪着笑坐在下首。
    跟着是峻峪关各级将领,一路按职务地位排了下去。
    沈骥衡果然已到了峻峪关。坐在右首末席,照位置看来,顶多也只是一名小小偏将。
    看起来,他虽然答应了荀贡瑜,荀贡瑜却并没有关心信赖他,根本就不放心真的将峻峪关交给他。不过也许对他来说,能够在这里就算夙愿得偿吧。
半夜出关2
澹台凛自然也注意到沈骥衡了,跟张伯钧寒暄了几句,便向沈骥衡举了举杯,笑着打了招呼道:“骥衡兄,好久不见。”
    沈骥衡看起来倒没有丝毫不自在的样子,依然如平日那样冷着一张脸,也没说话,只是跟着举了举杯。
    倒是旁边张伯钧笑着搭了腔,“澹台大人不提,我险些忘记了。沈大人是公主府里出来的人,今日好不容易他乡重逢,却又马上就要蓬山远隔,沈大人,总该上前来敬公主一杯酒吧?”
    荀太师一家人丝毫不把皇室看在眼里,连他手下的人都敢这样当面拿我和沈骥衡的关系来取笑。虽然话间并没有什么粗俗的词语,但那种暧昧的语气又有谁听不出来?
    当下已有几个将领在下面掩嘴窃笑。
    我心头不由火起,只想当场把手里的杯子向那死老头砸过去。
    澹台凛恰在这时伸手过来握了我的手,唇角依然是我熟悉的慵懒笑容,绿眸中却依释有几分警告。
    也是,眼下我是在别人的地盘,还是不要多生是非比较好。
    能顺利从这里出去比较重要。
    但是……
    我轻轻叹了口气,看向沈骥衡,这老头是这种态度,只怕他在这里的日子也不好过。
    沈骥衡却举杯站了起来,朗朗道:“下官保护公主,是受皇命,来峻峪关,也是君令,下官所做一切,无非尽人臣之责,遵圣旨而行。磊落坦荡,可昭日月。公主此番前去大烨,以弱质女流之躯,担承两国通好之重责,背井离乡,任重道远。公主大义为国,下官亦以曾侍奉过公主为傲。公主如若不弃,下官自当敬酒三杯。”
    他此言一出,在座诸将倒有大半收拾了戏谑的表情,正经起来。
    澹台凛笑了笑,伸手拿过酒壶,亲自帮我倒满了酒。
    我端起来,向沈骥衡举了举杯,一饮而尽。
    沈骥衡看着我,嘴角轻轻上扬,跟着一饮而尽。
半夜出关3
三杯酒喝完,澹台凛率先鼓起掌来,道:“这才是君臣之谊,家国大义。不像有些人,把朝廷命官,南浣大军当成自己的家奴一样使唤。实在太不成体统了。张老将军您说是不是?”
    张伯钧老脸泛红,这时也只好附和着点了点头。
    一顿饭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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